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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如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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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王是明智的,他懂得珍惜你与承儿,不像安亲王……”说到荀洛,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年前,他死在她怀中的样子,这一幕已成为她永远不可能忘却的一个噩梦。
苏扶柳痴痴地笑了:“落雪,你以为辛王是为了我与承儿?”
“为何姐姐总是如此伤感,你是辛王的妻子,承儿是他唯一的子嗣啊。他为何不能为你们而保住自己的性命?”
苏扶柳一边摇头一边流泪,却未再继续说下去:“可是最终,王爷的步步退让,换来的却是帝君的步步紧逼,在朝堂上,只要王爷说话,便是错,便要责难。就在几天前,有人上奏,揭发王爷有谋逆之举,说他接受了安亲王的残余势力,并与宫中人秘密勾结。可别人不知,我是他的妻子,怎会不知,安亲王的势力早就被帝君剿灭,王爷这一年根本没有丝毫举动,就怕被帝君抓住把柄……”
“那后来呢?”苏落雪赶忙问道。
“当夜,帝君震怒,便派了人到王府中将王爷请进了皇宫,至今已经整整三日,没有任何消息。我怕……怕王爷遭遇不测,我只能想到妹妹你,只有你能救王爷。”苏扶柳说到激动处,紧紧地扯住苏落雪的裙摆,苦苦哀求着。
“姐姐你知道,如今的落雪只不过空有华妃之名罢了,帝君已经一年未踏入雪华宫了,别说求帝君放过王爷,只怕我连帝君的面都见不到。”苏落雪只能苦涩地摇头。
“落雪,你毕竟是帝君爱过的人,即便他对你再无情,都不会不念旧情的……更何况,你还是帝君的救命恩人,这份情,没有那么容易就消散的……”
“姐姐……”苏落雪重重地叹了声:“我已在佛祖面前立过誓言,不再插手这尘世间的事,我无能为力。”
“落雪,你不能看着王爷死啊……你都能用生命去帮助安亲王,就不能帮帮王爷吗?他,可是你从小就喜欢的人啊……你真的忍心看着他死去吗?你就当为姐姐,为承儿……更为了王爷他,他对你……”说到这里,苏扶柳已泣不成声,无力地伏在冰凉地地面。
看着苏扶柳这样,苏落雪的手紧紧握拳,眼中有矛盾的挣扎,更有不忍。
终是悄然松开握拳的手,轻轻一叹。
原来,想要一份安宁竟然是这么短暂,既然这是天意,那她便遵循天意也罢,在她力所能及之处,尽自己最后一份力。
即便结果,是与荀洛一样。
春雷阵阵,狂风卷起轻尘,空气中凝着压抑之感。
告别了苏扶柳,苏落雪踏出了雪华宫,一路迎着寒风朝帝君的朝夜殿而去,她一身素衣,随性挽起的发髻没有佩戴任何珠翠,唯有那支彼岸花珠钗随着她的步伐而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翠鸣。
“站住!”守在朝夜殿外的侍卫猛然将前行的她拦住:“何人竟敢擅闯皇上寝宫。”
“本宫,要见帝君。”苏落雪自称本宫,守卫疑惑地仔细看她的容颜,这才认出了是销声匿迹了一年的华妃,这身素衣素面不仔细看还真没认出这就是当时荣宠一时的帝君的妃子。
虽然认出了是华妃,守卫的口气仍旧冰冷道:“帝君已然就寝,华妃请回吧。”
“你不进去通报,怎知帝君不会见本宫。”
“娘娘以为,您还是当年那个华妃吗?帝君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这么晚若去打扰帝君歇息,若是惹得帝君一个不开心,奴才们的小命难保。”
苏落雪听到这一阵黯然,也知这些守卫的难处,便也不再为难:“既然这样,那本宫就跪在外面,等帝君醒来。”
说罢,她便跪了下去,顿时,一阵闷雷响过,正好前来朝夜殿替班守夜的紫羽看到此番情景,满脸诧异地问:“娘娘?”
苏落雪侧首,看着紫羽满脸惊诧地朝她走来。
“您要见帝君?一年了,你都隐蔽在雪华宫不曾出宫一步,今夜,为何一定要见到帝君?”紫羽依旧是满心疑惑地问,随即缓缓叹息着:“但如今,帝君是不会见你的,从一年前你将帝君阻隔在外后,你们便真的缘分已尽。”
苏落雪轻轻地笑了起来:“我求见帝君,不是为了挽回情分。”
紫羽心生疑虑,随即,仿佛猜到了几分:“紫羽为娘娘前去通报一声。”
说罢,紫羽便走进了朝夜殿禀报,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紧闭着的殿门再次被打开,苏落雪仰头,正对上一双淡漠冰寒的眸子。
两侧守卫立刻跪地拜道:“参见帝君。”
荀夜挥了挥手,冷声道:“都退下吧。”
苏落雪仍旧跪地,避开了荀夜的目光,缓缓道:“嫔妾,参见帝君。”
“这么晚,找朕何事?”荀夜的声音冷冰如霜,听不出任何情绪。
“嫔妾想为辛王求情,求帝君饶过辛王一命。”她没有拐弯抹角,直入主题。
荀夜嘴角勾起,讽刺地笑了:“你一年潜心向佛,不问世事,可如今,却为了辛王,出宫求朕?”
苏落雪深深地拜了下去,额头磕在冰冷地地面:“辛王是嫔妾的姐夫,他并没有做大逆不道之事,帝君你可以打压他,革去他所有的权利,只求帝君饶他一命。”
“苏落雪!你的眼中从来就只有别人,对荀洛是这样,如今对元翊也是这样!”荀夜的话落音,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仿若要将整个整个苍穹劈成两半,令人有几分惊惧。
“荀洛与元翊不一样,荀洛是执迷不悟,而元翊已经步步退让了,帝君你非要如此赶尽杀绝吗?”
荀夜笑着摇摇头,眼中闪现的不仅有冷漠,更有一抹讥讽:“苏落雪,你为元翊求情仅仅只是因为这些吗?”
听到这里,苏落雪全身一僵。
荀夜缓缓吟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好一段感人肺腑的情意。”
苏落雪猛然仰头,对上荀夜那双讽刺的瞳子,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这不是数年前七夕之夜,她写在河灯上的放给元翊的一句诗吗?荀夜怎会知晓?是巧合?
看着苏落雪那双诧异的眸子,荀夜负手而立,目光投向了黑暗地苍穹,思绪飘远:“朕可没有忘记,在黄泉路上,那个女扮男装的三小姐曾不顾性命地扑到元翊的面前,为他挡剑。这份不顾生死的情,隐藏的那么深,真是让朕都妒忌,元翊他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倾心相待。你更在荀洛谋逆那夜,不顾一切地找到他,提醒他,才得以保全了这条性命。”
“你对他如此真心,那对朕呢?”他猛然收回视线,狠狠地看着她。
苏落雪的手,隐隐颤抖着。
原来,荀夜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她对元翊的心。
“若帝君是因为这件事,必须要置元翊于死地,那苏落雪愿意一命换一命。”
“你愿一命换一命?”荀夜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笑着反问她。
“苏落雪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若能用我的一命换得姐姐一家人团圆,又有何惧。”
“说的冠冕堂皇,为何不说是为爱他!”他亦是单膝跪地,右手狠狠地捏着她的下颚,眼中闪过无数的狠意:“其实从最初你接近我,与我共赴战场就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苏家灭门你是恨朕的吧?到如今依旧恨?在你心中,你将朕摆放在什么位置?”
他的话,字字质问,没有给她任何回答的余地,便已给她定罪。
这一切,听在耳中却是那么讽刺。
他一直在怀疑她,怀疑她对他的真心。
“既然帝君知晓一切,为何到现在才问。”她强忍着眼中的泪,尽量让自己问的平静。
“朕,就是要看看,你到底要欺骗朕到什么时候!”他的手又用了几分气力,有些颤抖,只恐下一刻会拧断了她的脖子。
“那么帝君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信过我,从头到尾,都在试探我?”
荀夜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冷冷地与之对视,直到倾盆大雨冲刷而下,入春的雨有些刺骨透凉,却始终抵不过心寒。
他们二人,仍旧一动不动地互相对望着,任大雨冲刷。
“你回去罢。”荀夜缓缓松开她的下顾,相较之前,如今的他冷静了许多。
“嫔妾,愿一命换一命。”苏落雪重复道,这句话相较之前,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以为,凭你一条命能抵过元翊的谋逆之罪吗?”荀夜起身,不再看她。
“帝君知道,这一次,他根本没有谋逆。”
“帝君。”一声柔腻地声音传入耳中,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只见一名面容蛟好女子撑着纸伞从宫门内走了出来,将伞遮挡在荀夜的头上,为他挡去风雨。
“这么大的雨,帝君还站在外边,要保重龙体啊。”她眼中的担忧那么真切,丝毫不假。
荀夜冲她淡淡地一笑:“柔儿,这么大的雨,你不该出来。”
“嫔妾担心帝君。”说到此处,她的目光投放至跪在雨中的苏落雪,满眼地疑惑。
“回寝宫吧。”荀夜转身,便要迈步离去。
苏落雪立即喊道:“帝君,求您网开一面,饶恕辛王一命,他还有妻子与儿子。”
“给朕一个饶他的理由。”荀夜没有回头,口气依旧坚毅。
看着他那陌生的背影,苏落雪突然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已不止一点。
也许,一年的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很多。
在荀夜身边的这个女子,便是宫人口中的那个甄贵嫔吧,看着她眼中那份干净纯真的模样,她仿佛瞧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荀夜,能如此宠她,必定有她独特的魅力,他不会看错人的。
如今他的身边已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陪伴,真的已经不需要她了。
他们之间,确实,缘分已尽,强求不得。
“嫔妾自八岁开始便爱他,爱到如今,整整十三年。”她的声音在雨中不高不低,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
背对着她的荀夜,深深地闭上了眼,而甄贵嫔却是诧异地回首,凝望那个跪在雨中,满眼决然的女子。
她,就是曾经荣宠至极的华妃吗?
“好。”荀夜笑了,始终紧闭着的目光缓缓睁开,睁开那一瞬间,亦掩去了瞳子内的伤痛:“那朕,便成全你的一片痴心。”
音未落,步先出。
仿佛一刻也不愿待在此处,荀夜已大步迈进了寝宫,甄贵嫔立刻收回思绪,追了上去。
目光紧紧追随着雨帘中,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苏落雪这才喃喃道:“嫔妾,谢帝君成全。”
雷电交加,骤雨飘飘,她跪在雨中,笑的异常纯真动人。
翌日,倾盆大雨依旧,笼罩着皇城中的天牢,几名侍卫在华修的率领下手持帝君手谕来到天牢内。
被看押在天牢最深处的元翊早已经被打的全身是伤,血痕累累,可见这几日他受了多少非人对待。
靠坐在天牢石壁下的元翊听见脚步声,睁开了眼,正见一脸淡然的华修站在牢门外,牢头恭敬地为他打开牢门。
“逼供不出,便是要来赐死,来个畏罪自杀是吗?”元翊笑的讽刺。
“还有力气说话。”华修与身侧的一名侍卫走进天牢,打量着元翊身上的伤,笑着摇摇头。
“如今,真是悔不当初,若非当年被你的话所影响,放弃了那一次谋逆的机会……荀洛算是死的轰轰烈烈,而我元翊,虽明哲保身,却是死的如此窝囊。”
“我记得,当初你说过你不能这么快就死,你还有一件事没有做。你该感谢我,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完成那未完成的事,并让你多活了一年。”
元翊忽地哈哈笑了起来:“可到如今,那件事我仍旧没有去做。”
华修眉头一蹙:“为何不做?”
元翊的目光黯然:“不说,对我和她,都好。”
华修问:“那么,你如今是要带着遗憾离开?”
元翊不再说话,只是黯然垂首,仿若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看着他的模样,华修也未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朝身侧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名侍卫便立刻脱去身上的铠甲。
华修则取出一颗黑黑的药丸递了过去。看着那颗药丸元翊便知那是毒药,其实这几日他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没有任何惧怕,元翊接过药丸便吞入腹中。
“换上禁卫军的铠甲吧,我带你离开此处。”
元翊对他这句话不明所以,满眼诧异:“离开?”
“刚才给你吃的是内服金创丸,治你身上的伤。”华修笑了笑:“你犯的是谋逆之罪,帝君不能明着放你,只能偷天换日将你放走,贬你为庶人,终身不得踏入洛城,否则杀无赦。”华修将荀夜的意思一字不漏地告诉他。
“荀夜会放了我?这一年来,他连连对我的打压,做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要放我走?”元翊始终不信荀夜竟然会这么好心。
“你先换上铠甲吧,路上,我与你慢慢说。”
元翊一动不动,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华修冷睇他:“换上吧,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
元翊听到他的话,心中一颤,即刻问:“谁?”
“华妃身居雪华宫一年,不问世事,得知你有难,却出宫求了帝君放你一条生路,宫中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为了苏扶柳而求的帝君,而今日帝君写下手谕时,我才从他口中得知,原来华妃不仅仅为了苏扶柳而求,更是为了她自己而求。她跪在雨中求帝君饶恕你一条命,说她愿用她的命换你的命。帝君震怒,要她给一个放了你的理由,而她的理由竟然是:她从八岁开始便喜欢你,至今十三年……”
元翊的步伐一直跟随在华修的身侧,深处的眸子毫无温度,就那么空空地凝着远方,仿若没有听见一般。
“十三年的感情,一命换一命,凡是人听了都会动容的吧。可是,至今已没有机会了,鸩酒应该在送往雪华宫的路上了……”
华修的声音几乎要被湮没在雨中,可字字句句却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上。
华修看着他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似乎早已知晓,苏落雪对他的感情似的:“她对你的情,你知?”
元翊依旧朝前走着,目光无神,仿若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元翊,你就是如此漠视这份情意的?”华修扯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继续前行。
手臂间忽地传来一阵疼痛,元翊眉头一蹙,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停住步伐,狠狠地看着华修:“帝君要赐死华妃?”
“一命换一命,你生,她便死。”
华修的话音未落,元翊猛然转身,朝来时的路奔了回去,华修赶紧追上前拦住他:“你要做甚么,前方就能出宫了,你还想跑回去送死?”
元翊挥开他挡在胸前的手,怒道:“我不能让她出事!”说罢,便疯狂地冲入雨中,朝雪华宫而去。
撑着伞,默然凝视他飞奔而去的身影,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元翊,华修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
原来,元翊口中说的遗憾,竟然是苏落雪吗?
手中的伞悄然松开,纸伞掉落在地,在原地打了几个圈才停住。
而华修,只是站在原地,任大雨冲刷着他的全身。
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华雪,为何会爱的那么痴狂,那么无怨无悔。
爱或者不爱,爱就在那里,由不得己。
大殿内,灯火璀璨,荀夜对着一封奏折许久许久都没有批上一个字,一直在他身旁研磨地甄贵嫔也不敢做声,只是默默地研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忽然,荀夜将手中的奏折紧紧地合在一起,随之奋力一推开,一时间,如山的奏折全数散落在地。
甄贵嫔一惊:“帝君!”
荀夜的眼中净是愤怒,像是有一股怒气,却没有地方发泄,只能那么强忍着。
看着荀夜如此,甄贵嫔轻轻一叹:“鸩酒应该送到雪华宫了吧,帝君真的忍心赐死华妃?”
“对于一个欺骗朕的女人,朕有何不忍。”他一拳重重地捶上龙岸,随即愤怒地将它推倒,一时间,满殿狼藉。
“帝君爱的深,才会恨的如此之深。”甄贵嫔放下手中的砚,对于荀夜的愤怒,笑的淡然:“帝君若是不去见她最后一面,会终身遗憾的。”
荀夜仰起头,看着甄贵嫔的笑颜,那瞬间,像是看见了苏落雪,那么干净而纯真。
好像又想起了当年在军帐中的生死一线,他对她说:吾若战死,勿埋我骨。汝心之内,容我永住。
第三卷·宫杀卷 第十章 曲终散
宫阙深深,雨势依旧,宫灯摇曳,元翊疯狂地在雨夜中奔跑着,全然不顾全身的伤痛,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出事!
当他奔入那冷寂的雪华宫,只见苏落雪站在回廊仰望苍穹,宫灯照得她脸色苍白如纸,一行宫人脸色冰凉,面带杀意。
许久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然地笑意,仿佛瞬间想透了许多。
她转身,探手欲端那杯鸩酒,风雨中却传来一声“华妃!”在寂寂皇城的雨夜中,那么清晰,令人心惊。
她侧首,正对上站在雨中的男子,他喘息着,那双眸子即使在雨夜中仍旧那么璀璨犀利,里边分明写着急切的恐慌。
冷静如他,竟也会有这番表情。
他站在倾盆大雨中,风雨侵袭着他的铠甲,难掩风霜。
她望着雨中那个男子,忽地笑了,眼眶的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元翊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低声唤着:“青弟。”
她全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怀疑自己耳中所听到的。
“其实大哥早就知道,苏落雪就是我在潼城认识的那个青弟,她在黄泉路上不顾一切的为我挡箭,掉下万丈深渊后,我便去查风影的身份。能让风影如此守护的人,只有苏家三小姐,苏落雪。”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是你,通知苏家人去黄泉路救我的?”她颤抖地问。
他不答,却是默认。
“既然瞒了这么多年,为何还要说出来。”她嗤嗤笑了出声,而眼眶中的泪水却是愈凝愈盛。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遗憾,这个遗憾让我背弃了与荀洛之间的承诺,临阵退缩。可退缩之后,我却不敢去完成这个遗憾,不敢打扰她的生活……可是,当我的步步退让,换来的却是荀夜的步步紧逼,最后以莫须有的罪名押我入宫审讯,我恨荀夜,是他夺去来了我元家的江山,既然他要我死,我也要让他痛苦……”元翊笑了,却在一笑中,沧海桑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是我告诉他,你对我的情意。”
终于,苏落雪的泪水在这句话的尾音隐去之时,滚落而下。
原来,是元翊告诉荀夜的。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那年七夕之夜,她为元翊放的最后一盏河灯,他竟是知道的吗?
“你的目的达到了,荀夜信了,他信我一直深爱着你。”
“我的目的不是要你死,不是要你为救我而送命。”元翊站在回廊外,大雨冲乱了他的发丝,脸上的哀伤,更显得他是那么的狼狈。
“我是心甘情愿的,姐夫。你要活着,因为你还有姐姐,你还有元承。而我,什么也没有……”苏落雪缓缓转身,望着和紫羽托盘中那杯鸩酒,哽咽着声音道:“我与你,终究无缘无份。”
语罢,她端起鸩酒,一饮而尽。
娘娘!”
“青弟!”
紫羽与元翊异口同声地大喊着,却为时已晚。
杯子,掉落在地,摔碎飞溅四处。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御花园,你救了我一命,那一刻,你的模样,你的名字便深深地记在了我的心中。”
“自那以后,凡是有关于你的事,我都会认真去听,去记。每个七夕之夜,我都会写上: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只盼望你能看见对岸的我。”
“多少次在古庙横冲直撞,只为与你插肩而过,让你记住有苏落雪这个人,可我做的这一切,你好像都看不见。可我不在乎,我愿意等,等到我及笄,便求帝后赐婚。”
“我等啊,盼啊,终于快要等到那一刻,帝后却是为你与大姐赐婚,你可知我有多难受,可我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成亲。我恨,为何自己不早出生两年,那样,站在你身边的也许不是苏扶柳,而是苏落雪了。”
说到此处,胸口忽地一阵翻涌,她的脚步虚浮地一软,朝前跌走了几步,便从回廊的石阶跌了下去。
元翊立即上前,接住即将倒下的苏落雪,随着她一起跌坐在地上。垂首,看着她嘴角缓缓溢出的血迹,才流出,便被倾盆大雨冲刷掉。
他搂着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低头俯视着她的面容,心中只被那浓郁的苦涩所笼罩,到如今他已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知这么多年,他错过了一个人,那便是一生的遗憾。
第一次,靠在他的怀中,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温暖。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她对元翊的感情就是海市蜃楼,看似那么美,却终究只是一场空。
“不过可幸,我没有嫁给你,我想,我肯定做不到像姐姐一样爱你,即便是知道你是苏家灭门的仇人,还那么爱你,支持你,默默地陪在你身边。也更不会在潼城,成为你的青弟……大哥,我们好像错过了很多次。皇宫,七夕,古庙,潼城,黄泉路……”
元翊紧紧拥着怀中的苏落雪,那一刻,他仿佛想起了多年前在潼城,那个刻意接近的青衣,原来她竟然是那样用心良苦,而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把那当做是别有用心的试探。
他终究还是小人之心,防备了太多,才错过了太多。
“其实,我一直喜欢一个人,自那日他从湖中将我救起之后,八年来,我都一直喜欢着他,不曾改变分毫。而他,八年来是否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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