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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养成手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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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把轩哥儿抱到罗宜慧身边。
轩哥儿对罗宜慧很陌生,看她长得好看,也跟她玩耍,玩得咯咯地笑,一趔趄差点从凳上摔下去。
乔姨娘忍不住站起来,似乎立刻就想把轩哥儿抢回来。
罗宜慧已经稳住了轩哥儿的身体,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姨娘这是做什么,还信不过我吗?”
乔姨娘强扯出一个微笑:“妾身……怎么会信不过大小姐。”
“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我是轩哥儿的长姐,还会让他在我手里受伤不成?”罗宜慧淡淡地说,继续逗轩哥儿玩。
乔姨娘和罗宜怜却都看得目不转睛,一刻都不敢分神。轩哥儿似乎觉得刚才有惊无险,笑得更开心了。
这样玩耍了许久,才有小厮过来传话,说二老爷在书房等大小姐过去。
罗宜慧才把轩哥儿还给了乔姨娘,轩哥儿和陌生的长姐玩得很开心,还有点舍不得走。乔姨娘却一把抱着轩哥儿,如释重负地要告退了。
“姨娘且等。”罗宜慧却叫住她,跟她说,“姨娘是个聪明人。轩哥儿聪明可爱,你守着轩哥儿长大,日后也是安安稳稳的。若是去想一些有的没的,恐怕带不好轩哥儿,那轩哥儿还是母亲带的好。”
罗宜慧叫她来,怎么可能只是让她请安。
乔姨娘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拿轩哥儿来威胁她?
她紧紧地抱着轩哥儿:“妾身……知道。”
蛇打七寸,乔姨娘的死穴就是轩哥儿。
若不是乔姨娘还生了轩哥儿,在二房的地位不一般,凭罗宜慧现在的手段和地位,恐怕早就收拾了乔姨娘。但用轩哥儿来告诫她,她也知道老实了。
罗宜怜似乎也觉得屈辱,咬了咬嘴唇,与自己的母亲弟弟一起退下了。
“眉眉,你现在母亲这里玩,我去去就回来。”罗宜慧摸了摸宜宁的头。
宜宁乖乖地说了声‘好’。
林海如见罗宜慧走了,低声跟宜宁说:“你长姐真是厉害,看乔姨娘刚才那脸色,难看成什么样了!”可能是因为罗宜慧让乔姨娘吃瘪了,林海如的食欲大振,饭都多吃了半碗。
她完全不担心长女究竟要去谈什么,吃过饭之后,陪着宜宁在罗汉床上玩叠骨牌。
宜宁这些天精神都不太好,何况她又不是真的喜欢玩,玩了一会儿就犯困。靠着小几直打瞌睡,她也想等长姐回来,偏偏孩子的身子就是爱睡。如今她是长个子的时候,就更贪睡了。
林海如让丫头给她抱了床被褥过来,宜宁习惯性地把被褥裹了一圈,就在罗汉床上睡着了。
等罗宜慧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点起来了,林海如正悄声和瑞香说话。
罗宜慧也是劳累一天了,让丫头扶着坐下来,看到自己妹妹居然把自己裹得跟蚕蛹一样,睡得正香。不禁觉得好笑:“原来睡觉喜欢踹被子,如今怎么喜欢裹着睡了?”
雪枝说:“奴婢也不知道,小姐落水之后就喜欢裹着被褥睡了。”
这不过是宜宁的习惯而已,她从小就喜欢裹被褥,这样睡得香,就是后来嫁人都没有改。
罗宜慧听了却误会了,她看着妹妹熟睡的侧颜怔了片刻,问林海如说:“你跟我说,当日郑妈妈和祖母说过话,后来祖母就不行了。那郑妈妈究竟说了什么?”
林海如叹了口气:“我们都不知道,不过老太太临走的时候,只和一个人说过话。还把我们都清退出去了。说话的就是罗慎远,宜宁的三哥。”
祖母临走前居然跟罗慎远说过话,罗宜慧沉思了片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祖母对罗慎远的态度了,她很想见罗慎远一面,看他究竟在打算什么。可惜罗慎远今天去了定州,明日才能回来。
这个三弟当年就不是个省心的角色,心思太狠,对别人又太冷漠了。
刚才她跟父亲聊了一会儿,罗慎远现在中了解元,二房以后肯定是要靠他的。要是他真的想做什么,恐怕连她都没有办法阻止。
宜宁就相信罗慎远是对她好了?
第50章
第二天吃过了午饭,罗宜慧陪着妹妹在院中画花样。
长姐心灵手巧,那一对蝴蝶画得栩栩如生,追逐嬉戏,轮到了宜宁画,画纸上就是一对胖蝴蝶,飞得有气无力。
雪枝和徐妈妈等人看了都笑,宜宁却很满意,一个孩子能画出胖蝴蝶都不错了。
她决定用这个花样给自己绣手帕。
丫头过来说三少爷回来了,正朝着正房过来。
宜宁听到之后搁下毛笔,让雪枝抱她下来。罗慎远去定州是为了罗老太太给她留的当铺,他去那里给她对账的。回来她自得好生迎接他。何况长姐还在这里看着。
罗慎远刚走到厢房,就看到小丫头下了圆凳朝他飞奔到他面前,伸出小手期待地看着他。
他低头看她,似乎没反应过来。
宜宁就眨了眨眼喊了声“三哥”。
她是想让他抱她?
虽然平日也抱过,却少有见到这小丫头自己求抱的。
罗慎远俯身把她抱起来,宜宁就示意他抱自己到罗宜慧那里去。
罗宜慧在府上的时候很有威信,出嫁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的排场,罗家足足办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罗慎远见得最多的就是她维护宜宁了,宜宁打碎东西了,骂了丫头了,和别的姐儿吵架了……只要有罗宜慧在,谁都不敢多说她妹妹一句。
宜宁却伏在他的肩头,问他:“三哥,定州的当铺如何?”
她的小手环着他的脖颈,说话的时候有阵阵热气,非常亲昵。
可是因为长姐回来了,所以她才这么高兴吧。
罗慎远淡淡说:“当铺管事的是原来祖母陪嫁的周氏一房,如今生意兴隆。”他抱着宜宁的手臂微微一紧,走到罗宜慧跟前也没有把宜宁放下来,平静地喊了罗宜慧一声“长姐”。
罗宜慧用茶盖拨了拨茶叶,抬头看着罗慎远。
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庶长子,如今再见到时已经是北直隶的解元罗慎远。竟半点没有原来的卑微,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直裰,腰间挂着块羊脂玉,身姿如松,沉稳而有种超然的气势。
他对宜宁的神色也很淡淡的,却在宜宁扭头要和她说话的时候,手臂护住了宜宁的小身体,免得她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罗宜慧指了指旁的圆凳,让罗慎远坐下来。
宜宁晓得罗慎远出去回来之后都会给她带点东西,爪子便往他的衣袖里一伸,开始掏了起来。
罗慎远看着她眉头微皱。他顿了顿问:“宜宁,你在干什么?”
宜宁已经摸到了一物,拿出来一看是个巴掌大的小盒子8○○ΤxΤ ˋc○Μ。填漆的镂雕祥云瑞兽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块漂亮的玉锁。
风格和以往不同,可能不是送给她的。
宜宁想到罗慎远时常给她带的都是各类点心,有点赧然,万一这真是三哥送给别人的呢。那她占了岂不是闹笑话了,她笑了笑说:“三哥,这物是什么?”
“你都找出来了,自然是给你带的。”罗慎远整了整袖口,有些无奈道,“下次莫要再翻我衣袖了。”
这小丫头如今生了个狗鼻子不成,闻不着味儿都能把东西找出来。
宜宁抱着盒子这才从罗慎远怀里下来,可别真的惹三哥生气了。看到周围的大小丫头都抿着嘴忍笑,她给罗宜慧看了玉锁:“长姐,你瞧这玉锁好不好?”
罗宜慧瞥了一眼,淡淡地说:“你屋子里这么多玉,拿哪块戴了不成?这玉雕工虽一般,玉质倒是不错,你拿着把玩也行。”
宜宁听了就心里一紧。罗宜慧明显还是对罗慎远有戒心,一块玉拿着把玩,岂不是玉说不值钱了……
她看了看罗慎远,人家只是喝了口茶,话都没有说。
“徐妈妈,起风了,带宜宁进去加一件褂子吧。”罗宜慧说,“我给她带了几件褂子回来,正好让她试试水青色的那件。”
罗宜慧要和三哥单独说话。
宜宁也没有逗留,跟着徐妈妈进了暖阁换衣裳。高手过招片刻定胜负,反正罗慎远跟罗宜慧都是聪明极了的人,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别的就看他们俩合不合得来了。
徐妈妈从箱笼里找了水青色的那件来给她换,松枝拿着盒子过来问她:“姐儿,这可要收进库房里?”
宜宁正要点头,突然想了想说:“先给我再看看。”
松枝打开盒子把玉锁递给她。宜宁把玩了片刻,这才注意到玉锁底部的一个‘眉’字,用了篆书雕刻,字迹是三哥的……她就说哪个玉匠的雕工这么次,原来是真是他亲手雕的。
他居然也不说。她今天要是不注意,恐怕就已经收进库房了。
宜宁让松枝把东西放进妆台的抽屉里。等她穿好衣裳走出去的时候,居然听到长姐在和三哥论茶道。什么茶叶,过几遍水的味道最好。看来罗慎远的诗词茶道都不差,罗宜慧喜欢君山银针,就问罗慎远如何存放君山银针最好,她存放的味道总是会变。
这么快就说完了吗。
宜宁走过去,发现三哥手里正拿着她画的那张胖蝴蝶的纸。但是他平静地说:“不如用发了汗的竹筒来装,用寻常的木器恐怕存不住香味。”
罗宜慧的神情若有所思,两姐弟又久久不说话。宜宁看向旁边的雪枝,雪枝对她点了点头表示无事了。
罗宜慧也看到她出来了,招手让宜宁到她身边去,跟她说:“一会儿我要去母亲那里,你留在屋子里睡午觉,傍晚我们再一起去正堂守灵,知道吗?”
宜宁点头答应了,罗宜慧就让丫头扶着起身。看到长姐已经粗笨的腰身,想到她还要为二房这一大家子操劳,宜宁就觉得有些心酸。但是很多事上她是不能代替长姐去做的。
宜宁看着长姐走出了夹道,她回过身来,罗慎远正在看那幅画。
“宜宁,这是你画的?”他问。
宜宁说了是。
他嘴角微扯,欲言又止地低语:“字写得一般就算了,怎么画也……”原来总觉得奇怪,她怎么一点罗家小姐的天赋都没有,现在却不奇怪了。
宜宁没听清楚,问他:“三哥,你说什么?”
“等除服之后给你找个老师,继续教你书法。”罗慎远放下手中的画纸,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强求她了。
宜宁还要午睡,他没留多久就走了。
宜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徐妈妈看宜宁睡了,拿了床被褥给她加上,眼看便要入冬了,风吹进来还是很冷的。她跟松枝说:“我看过不了多久就该更冷了,劳烦松枝姑娘去姐儿的库房里找几个手炉子出来。姐儿身子畏寒,受不得冷。”
松枝应了徐妈妈的话,很快就出了门。宜宁的这些东西还在正堂没有搬过来,她还要找几个丫头婆子跟她去正堂搬东西。
宜宁醒来之后她看到窗外透进来的光已经有些暗了,这一觉睡得太沉了。她觉得有点冷,手脚冰凉。
她坐起身,听到屋外面有人说话:“……这点东西算什么。我在乡下的时候,田庄里的麦子蜀黍我都搬得动。”
宜宁打开窗,正看到青渠从一个丫头手里搬过了箱子。
那丫头在后面看着她,非常忐忑:“这里头可是七小姐的梅瓶和玉器,你别摔坏了!”
青渠却搬着东西很轻松地朝倒座房去了。
松枝从外面进来了,她给宜宁带了一个灌好热水的铜手炉,放进了她的被褥里。脚很快就暖了,宜宁便用整个脚掌贴着铜手炉。听到松枝笑盈盈地说:“您别说,青渠姑娘力气大是真的。刚才去给您清理库房的时候,她一个顶两个小厮还有余。”
郑妈妈走后青渠留了下来,她这样的姑娘扔到哪里似乎都长得好,力气大能做事,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宜宁房里的丫头婆子倒也挺喜欢她的。青渠觉得自己留下来就是照顾宜宁的,反正郑妈妈说了她就认死理,松枝请她回去她也不回去,抱着包裹说:“我跟着七小姐吃一口饭就是了。反正郑妈妈又不要我了,回去也是被赶出来的。”她个头高大,蹲在那里的时候表情居然有点可怜。
宜宁看到之后就让她留了下来,在她房里做事。
“她性子善良。”宜宁只是说,抱着手炉问松枝:“库房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松枝点了点头,把宜宁的头发打散了重梳,边梳边说:“奴婢正好碰到大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喜鹊,听说大太太要请老爷过去商议老太太丧葬的事。如今大太太跟咱们可是生疏了,喜鹊和奴婢说话也要避嫌……”
宜宁还有点昏昏欲睡,听到这里突然睁开眼。
“你说大伯母请父亲过去商议丧葬的事?”
松枝点了点头。宜宁就坐正了身子,就算是商议丧葬,也该是等法事做了,道士算个宜破土的日子来。这个时候商议什么,再者这事自然要父亲和大伯父提起,怎么要陈氏来提了……
宜宁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想到长姐还在林海如那里。让松枝给她穿了鞋,她要去林海如那里。
一个夹道倒也不远,宜宁带着松枝过去,只让松枝重复了一遍事情,并不说她。罗宜慧听了松枝的话之后只是笑了笑道:“你这丫头倒也机敏。”
她似乎并不十分惊讶,回头跟林海如说:“母亲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正堂吧。”
林海如有点没明白:“慧姐儿,这是怎么了?去正堂做什么?”
罗宜慧的丫头扶着她站起身来:“正堂现在肯定热闹,咱们肯定是要过去看看的。”她摸了摸宜宁的头发问她,“眉眉要不要也过去?”
宜宁看着罗宜慧的神情,突然觉得其实长姐什么都明白,其实她只是在等而已。
她想等陈氏先提出分家。这样一来二房就没有孝道的问题了。
如果不分家,大房肯定会压制二房,毕竟中公的东西是大家的,但这么些年一直都是陈氏在管。陈氏是大长媳,她若是想继续管也说得过去。只是她原是不赞成分家的,怎么会突然提出来了。
宜宁心里突然也有点想去正堂看看,先提出分家的人,孝道上虽然过不去,但是占先机是应该的。
这时候罗宜慧的大丫头进门来了,向罗宜慧屈身道:“夫人,三少爷已经在正堂了。”
“知道了,点灯笼吧。”罗宜慧说。
第51章
道士做法的声音在傍晚也停歇了,吊唁的人也稀少了些。
祖母再过不了多久就要下葬了。
宜宁望着日暮苍山,看到一丝夕阳的光从瓦檐上落下去,寒冷的傍晚里,只有正堂灯火通明。
“眉眉,你瞧什么呢?”罗宜慧问她。
宜宁只是摇头说没有什么,而正堂里的婆子终于打开了门,罗宜慧牵着她,跟在林海如身后走了进去。
陈氏坐在正堂上,罗大爷坐在她身边,府中的男眷都在。看到罗宜慧牵着宜宁进来,陈氏的脸色不太好看,她笑了笑说:“慧姐儿,宜宁还小,还是让嬷嬷带着她在外面玩吧。”
“姐儿乖巧,不会吵着大伯母的。”罗宜慧笑着回了一句。
罗慎远坐在罗宜慧的右手边,淡淡地说:“宜宁,到三哥这里来。”
宜宁乖乖走到他身边,长姐也没有阻止她,她端起茶杯喝茶。宜宁不知道这两人下午究竟说了什么,但肯定应该是和分家的事有关的,她抬起头看着陈氏。
陈氏心里则憋了一口气。
她是不赞成分家的,这些年她主中馈,大家的日子不也好好过着吗。虽说大房的用度是要多一些,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从长远了看,二房有罗宜慧这个宁远侯世子夫人,还有个宝坻顾氏的外家。顾家虽然这些年韬光养晦了,但是顾老太爷还是当今圣上的帝师,只要有他在,顾家便不会没落了去。
大房眼看着是兴盛,但若没有个依靠,倾颓也就是片刻的事情。
陈氏跟罗大爷说了,罗大爷其实心里也早有思量,就默许了陈氏的想法。她请了罗成章来,就是谈府中日后的事。谁想还没说几句,那二房的人精一个个找上来,罗慎远先进来,然后是罗宜慧带着罗宜宁进来。
罗大爷早就跟陈氏说过,他这个二弟没吃过苦,从来都过得一帆风顺。想从他下手很容易。
但若是想从罗宜慧或罗慎远这里下手,那可就难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也没有往外赶人的道理。陈氏让婆子捧了账本上来,她用茶润了润喉说:“这家中不可一日无主,头先老太太在的时候,许多事情便是我管着的。我自认管得虽不好,却也没出过什么岔子,如今老太太没了,我们也没有立刻就分家而过的道理。”
她跟罗成章说:“二弟若是不嫌弃,我也继续管着。你大哥也是这个意思。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交了些到慎远手上,他年轻气盛的,怕管不好家中的庶务反倒误了他读书。不如把那些也交由我管着,二房的吃穿用度是肯定不会少的。”
宜宁听得想笑。罗老太爷在的时候便定下的规矩,祖产兄弟均分。但陈氏当家时,府中的东西可都是紧给着大房的,罗怀远两兄弟的日常用度更是不菲。祖母在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终于忍不住了,任罗慎远换了大伯母的管事,茶庄如今的生意蒸蒸日上,那哪里来的管不好了?
罗成章看了看罗大爷。
这些年兄弟之间隔阂不少,虽是同胞的兄弟,但彼此也疏远了。大嫂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要是长女没找他谈过,就这么让了大房倒也无所谓。他不是不知道大房的那些事,只不过他和老太太一样,想着家宅平安最要紧,所以没有说过什么。
“大嫂这事——”罗成章慢悠悠地说,“我做不了主,你和慧姐儿商量吧。”
由他来对陈氏怎么行呢,大哥都在一旁坐着没有说话。
陈氏脸色一僵,果然罗宜慧回来之后,这二房的人就如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都端着了。她又看向罗宜慧,笑着说:“姐儿是嫁出去的姑娘,但凭姐儿的身份,想管罗家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陈氏这话的意思,是想让罗宜慧别管。
罗宜慧听到这里站了起来,微笑道:“大伯母说得对,我虽然嫁出去了,却还有个嫡长女的身份在。弟妹们尚且年幼,慎远忙于学业,我不管谁管。”
她一句话就把陈氏噎了回去。随后接着说:“我自然不同意。”她给陈氏行了个礼,抬起头,“我与父亲思索了几日,既然大伯母有主意,我倒也有一个。不如分家较为恰当。”
陈氏早猜到罗宜慧的打算,听到的时候还是不舒服,笑了笑说:“慧姐儿这话也太绝情了些。老太太刚去,我们两房自当和睦,分家岂不是对她老人家不孝。若是她老人家泉下有知,恐怕也要伤心了!”
罗宜慧岂会被她不孝两个字被打回去,看着陈氏说:“因着大伯母的一句话,祖母临走前都没有见到宜宁一面。祖母去后,您立刻就要把她最爱的孙女赶去荒院住着。我却不知道,这不孝的名号究竟是该归了谁!祖母又是为了谁伤心?”
陈氏的帕子拧了起来,罗宜慧最心疼的就是她那妹妹罗宜宁,如今回来,这一句句紧逼着,不是给她妹妹说话是什么!
罗山远看到陈氏没有说话,却是立刻站了起来。
“长姐这话说得倒像是亲眼所见一般。”罗山远是陈氏的儿子,自然帮着陈氏说话,“那日母亲让七妹离去,也是母亲担心她身体的缘故,她一出门祖母就落了气,难不成这也要怪母亲了?”
罗山远的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这也是要讲道理的吧。七妹一向骄纵,那日她僵持着不肯走,若不是母亲喊她,她如何肯离开。”
林海如听到他的话,想起当日宜宁哭得喘不过气的场景便气得发抖!这事一直没有跟陈氏算账,现在反倒让罗山远给颠倒黑白了。她当即就笑道:“照二少爷这个说法,大嫂让宜宁搬去鹿鸣堂也是为她好了?鹿鸣堂久无人居,早已破败,宜宁一个孩子住在那里,大嫂又是什么心肠!”
罗怀远知道弟弟说错了话,拉了他一下让他坐下,他站起来说:“他是个直脾气,说话口无遮拦的,惹了二婶生气了。我替他向二婶赔罪。只是这分家一事着实不用,您也不要怪罪母亲。母亲为罗家操持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罗怀远也不愧是有功名在身,说话不知道比罗山远高明了多少倍。
宜宁听到这里却站出一步,轻轻地说:“大哥,宜宁平日待你好不好?”
罗怀远看到罗宜宁站在罗慎远身边,正抬头看着他,一时不明白罗宜宁是什么意思。他温和地说:“宜宁待大哥很亲热。”
“那宜宁待大哥一向亲热,为何大哥还这般对宜宁。大哥说二哥是个直脾气,那就是指二哥说的都是真话。祖母去的那日,也全然是宜宁的错,怪不了别人了。”宜宁看着罗怀远谦谦君子的模样,就为小宜宁心寒。她的目光静而澄澈,“大哥可是这个意思?”
罗怀远嘴唇翁动,半晌才说:“七妹误会了,大哥一向疼爱你,怎么会这么说你呢。只是此时分家的确是不孝,大哥才说了两句而已。”
罗慎远这才站起来,上前一步握住小丫头的肩膀,让她退到自己身后去。
“大哥说得对,此时分家的确是不孝。”罗慎远淡淡说,“我们也没有把话说完,分家并非真的分家。而是把两家的庶务和田产、房舍分开了算。但是祖先的祭祀还是在一起的,也是尽了孝道了。再者分开了算,也免得日后有什么争执之处,这反倒是家宅祥和的方法,实在没有什么不孝的。在外看来,罗家还是原来的罗家,就算是话传了出去,也只会说罗家兄友弟恭。大伯父以为如何?”
罗慎远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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