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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养成手册-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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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又回到簪子里,知道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人听得到她说话。呼吸不过来。
“我从未害过你。”陆嘉学皱眉道。
当年他已经牺牲了太多。为了给她安稳的生活。他这么怜爱,费尽心机保护的人,怎么会想去害她!
“我暗中谋划权势,为了保护你才什么都不告诉你。罗宜宁,我与你之间的情谊,你觉得是假的吗?”
罗宜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如果不是陆嘉学,还能是谁?
她跟谢敏一起二十多年,才确定她不是凶手。
他粗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罗宜宁,我爱你爱得不忍心要你跟我上床,我怎么会杀你。”
察觉到陆嘉学的手已经放在她的腰侧,罗宜宁猛地一推:“你让开!”
“你说你不曾害我,那还能是谁?”罗宜宁浑身发抖,她看不出陆嘉学是否在说假话,但是她多年的警醒告诉她,不能轻信陆嘉学的话。她颤抖着继续道,“当年你把我的死嫁祸于谢敏,难道不是为了向陆嘉然发难夺位。陆都督,你如今身居高位,就忘了自己当年怎么算计别人的?”
陆嘉学再次把她束缚在自己怀里,说话之间一股子的血气:“我为了谋权的确做了很多。但是当年的我——是真的以为你是被谢敏所杀!”
就算宜宁不死,他也会杀死陆嘉然。但是陷害谢敏,却是无处谈起的。
她无法信任他。而且今天这事,实在让她更觉得无力!
宜宁似乎觉得可笑,无法挣脱,只能靠着他的胸膛喘气。她说:“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出这等事。传出去我也不用活了,三尺白绫吊死最好!你可曾想过这个?”
她被人莫名被陆嘉学劫持,这怎么说得清!名声被毁,她要是不自尽,就要一辈子被人指点。
“你想多了。”陆嘉学低下头看她,他的眼神带着毫无顾忌的冷淡,“你以后再不是罗三太太,所以罗三太太的名声无所谓——既然已经落到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了。你还能回去?”
他不在乎罗三太太的名声,因为罗三太太已经死了。他随意给宜宁捏造个身份与她成亲,谁也管不了!
罗宜宁看着他很震惊,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这个疯子!你已经认了我做你的义女了,我们在一起是逆伦!”她想要推开他,“你放我回去!”
陆嘉学笑了,语气透出极度的冷意:“我陆嘉学权倾天下,在乎这个吗?你愿意叫我义父也无所谓,来,喊声义父听听,就当做情趣了。”他低头亲她的脖颈。
宜宁伸手想掐他,但是他如山般高大,全身似乎都坚硬如铁。
她现在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身体,如何拧得过他。
罗宜宁嫁给了别人,陆嘉学恨不得杀了罗慎远。
现在罗宜宁在他手上,幸好在他手上。
罗宜宁的鼻间全是陆嘉学身上的味道。她只能张嘴就咬他的肩,狠狠地咬下去,陆嘉学觉得有点痛,却任由她咬。宜宁感觉到似乎他紧绷了一下,她放开他,两排可见血丝的牙印。陆嘉学却还握着她的手不放,罗宜宁都能感觉感觉到他手上的茧,刮着她的肌肤有点疼。
“陆嘉学,”她闭上眼道,“我已经嫁人了。我有丈夫……你把我留着又能如何,难不成要拘禁我一辈子?”
“丈夫?你可要弄清楚了,你丈夫就在你面前!”陆嘉学冷哼。
他还是放开了他,她实在是多虑了,他再怎么禽兽也不会强了她的。他低下头伏在她耳边问:“告诉我,罗慎远与你圆房没有?他若没有,我还可以饶他一命。否则,我就杀了他……”
如果说没有圆房,对她来说大不利。但如果说没有圆房,以他的手段对付罗慎远,二十多岁的罗慎远还斗不过已经权倾天下的陆嘉学!
“没有,你可满意?”罗宜宁毫不相让地看着他。
陆嘉学看着她很久,颇有些留恋她这个生动的样子。他的手摸着她的脖颈,特别是摸着她细嫩之处,好像随时会掐下去。
“就算你不屈从,但是把你找回来,你再回到我身边。我还是非常的,非常的高兴。”他亲了亲她的侧脸。
罗宜宁却瞪着他,好像要啖血食肉一般。其实没有什么杀伤力,她连手都这么软绵,对付个长年习武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睡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陆嘉学放开了她,与她共睡一床是不行的,半夜他若是兴起她可没办法。他走出房门,吩咐看守的人:“看守好了。”
那两人忙应喏:“恭送都督大人。”
宜宁听到他走了,才从床上起来,走过屏风围绕的净房,发现净房的窗扇外面都守着垮刀侍卫……
这就是个铁笼子,插翅难飞。
陆嘉学这是想软禁她?那干嘛不拿跟狗链子拴上,方便多了。
罗宜宁抬头望着宫灯。明日还不知道要怎么办,陆嘉学如何才能放过她,他就是疯了。她给杨太太的东西,不知道她能不能如约转交给三哥。
第155章
深夜,陆嘉学那边还没有歇息,叶严在和陆嘉学汇报大同那边的进展。
“锦衣卫直接捉拿下曾应坤,他倒也没有反抗。他在山西的党羽众多,大同有七成以上的武官都是他的徒弟或是好友。牵连甚广。按您说的,已经把这些人关在囚车里押解回京了。但您说要拖延两日,就不知安排在哪里为佳了……”
“大慈寺后山有几个四合院,原是我修来存放兵械的,暂把人关在那里吧。”陆嘉学道。“等两日我亲自押送过去。”
叶严拱手应喏。屋里油灯绿豆大的灯点,烧到了灯芯结,眼看光弱了下去。
但是都督的书房里可没有人敢去挑灯花,只看到陆嘉学凝神看着前方一副舆图,似乎正思考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他们动都不敢动,屏气凝神地等陆嘉学的下一个吩咐。
他的手里拿着的虎符正敲着桌沿。
那可挥动千军万马的东西,在他手里如小孩的玩具般把玩。
轻轻磕着桌沿,让人越听心里越发紧。
“对了,还有大慈寺……上次请他算个命数,倒是说得准了。”陆嘉学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告诉他一声,我改日带人亲自去拜访他,让他好好准备。”
叶严再次应是。他跟随陆嘉学多年,对他的心意了如指掌。
这时候外面有个丫头来通禀,一般这种时候,内院的仆妇都是不能进来的。陆嘉学却一听说来人就立刻放进,丫头屈身道:“侯爷,那位姑娘,她身子不适……奴婢瞧她似乎一直没睡着,奴婢问她她什么也不说。您看如何是好。”
“她不舒服?”
陆嘉学皱眉,随后道:“我跟你过去看看。”
小厮立刻拿了灰鼠皮的披风给他披上,陆嘉学回头看了一眼,犹豫道:“你们先退下吧。”就大步出了书房。
叶严与副将面面相觑,先后出了书房。两人走在抄手游廊上,叶严忍不住问:“我记得都督身边好几年没有人了吧……上次还是千年有人讨好侯都督,送了个会弹箜篌的扬州瘦马,似乎也没留几个月就转手了。”
副将就压低了声音道:“都督把人抱进来的时候拢着斗篷,不过我悄悄看了一眼,当真十个扬州瘦马也顶不过那一个的。”
叶严倒吸口凉气:“你这说的邪门儿,有那么好看吗?”
副将笑了笑,得意洋洋地摇头:“你我跟着都督也有数十年了,早年他身边美女如云的时候,也未见着对哪个这么看重。也许这个是真的不一样,说不定再过几个月,咱们就要有侯夫人了。”
叶严却也笑:“要说有侯夫人,我是高兴的。否则都督大人这么大的家业,他没有子嗣,还要从旁支过继个侄儿来继承。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叶严觉得只有侯爷的血脉,才担得上着宁远侯府侯爷的位置。
“不过也是你我二人异想天开,都督大人指不定就是图个新鲜而已。”副将见已经出了月门,看得到影壁了,就说,“真若是要娶侯夫人,就应该找媒人下聘,明媒正娶。现在都督大人把人藏在家里,应该也就是个瘦马罢了。”
两人说着才走远了。
罗宜宁捂着小腹蜷缩在床上,小腹如刀搅动。浑身都是冷汗,一阵阵想吐的感觉不停翻涌。
宫寒是她的老毛病了,调养了一年原本是好过来的。但现在不知怎的又开始犯了。若是在家里,青浦便为她煎药,珍珠灌手炉给她暖腰窝。三哥必也特别注意,她稍有个头疼脑热他都担心,而且是那种对小孩子的关心,觉得她是日常不听话,吃了过冷的东西,或者在书房看书睡着没盖被褥才生的病。所以她一生病她就皱着眉,然后全程监督她的喝药和饮食。
人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罗宜宁开始无比的想念罗家,想念罗慎远。甚至是英国公府。
而宁远侯府早不是她的家了,她熟知的那些人事早堙没了。
可能是疼得太过,宜宁开始有点胡思乱想了。
丫头来看了她两回,皆也是束手无策。只得给她烧了热水用,然后赶紧去通传陆嘉学。
陆嘉学到之后解下披风递给服侍的丫头,撩开帘子走进千工床内。坐在床沿把她抱进怀里,她意识朦朦胧胧的,谁抱她也不清楚。只闻到一阵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将她围拢起来。
“可是小腹不舒服?”丫头去书房通传的时候,是见人多故不好说。都是经验丰富的,宜宁什么情况一看就明白。陆嘉学没想到她现在身体这么不好,前世罗宜宁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他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手放在他的小腹替她缓缓暖着。
他颇有些享受这种照顾她的感觉。这和过去不一样,过去的罗宜宁心里是依赖他的,他便把罗宜宁当成妻好好护着。但现在罗宜宁的心理无比强大了,只有她病了,靠在他怀里才不会挣扎。
陆嘉学摸到她的脚还是冰冷的,干脆翻身上了床,把她整个都抱在怀里。
宜宁神志不清,感受到大手的温暖,只喃喃道:“三哥…”
陆嘉学的大掌缓缓捏成拳,嘴角一丝的笑意。要不是知道罗慎远是她的兄长,娶她是事从权宜,他一定会把罗慎远给弄死的。
念头至此,忍不住在她的嘴角低头细吻。
他的妻子,现在回来了。
枯竭的内心渐渐被湿润,稍微柔软了一些。
*
罗慎远派人送了杨太太回去,叮嘱她此事决不能走漏消息。
杨太太醒得,这是和谢蕴一早就说好的。
谢蕴站在罗慎远的书房门侧。这是她第一次到罗家来,他的书房里养了两只老大的乌龟,看得出是好好打理的。大乌龟游来游去,吃些小鱼虾,或者停在假山下面休息。慢腾腾的,壳也光滑油亮。因为不会被吃,故活得相当从容。
谢蕴觉得罗慎远是那种,对感情很淡薄的人。不像是有闲心养乌龟的样子。
她第一次看到罗慎远其实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站在孙大人身侧沉默寡言。那时候别人告诉她孙从婉也有才女之名,她非常不屑。孙从婉那种娇娇弱弱的深闺小姐,但凡能念几句酸诗都能被称作有才气了。
故她有意用灯谜为难孙从婉,然而他却站出来,轻易地为她化解了。他对答精妙,气度从容,好像她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当时谢蕴还不服气,语带刻薄道:“孙伯伯,这位说话的可是您家的亲戚?”
孙大人笑着告诉她:“你不是一直想看少年解元郎吗,他就是啊。”
谢蕴收回思绪,在门口徘徊片刻才道:“抓她去的应该不是劫匪,是不是你惹到哪路达官贵人,才让她被抓的。我知道你心疼她这个妹妹,被抓了你也心急。你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他却靠着太师椅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听到。
谢蕴忍不住高声喊他:“罗慎远!”
罗慎远才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你怎么还没走。”
他手里拿着杨太太交给他的东西,宜宁出门的时候所佩戴的一枚耳铛。他告诉过宜宁,若是陷入危急关头的时候。留一枚耳铛就是无性命之虞的意思,没想她还记得。她就能断定跟着陆嘉学走,自己就是性命无虞了?其实不过是为了让他别担心而已。
罗慎远的理智无比清晰的告诉他,他正在冷静地判断。
“你可否要我帮忙……”谢蕴换了个柔和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罗慎远摇头:“你回去吧。”
他披了披风往外走去,道:“通知英国公府一声,我要去见英国公。”
这件事应该告诉魏凌,他是宜宁的父亲,而且手握兵权。
但是魏凌斗不过陆嘉学,罗慎远告诉他只是想有个后方助力。如果真的有事发生的话,魏凌也可以应急。
陆嘉学先以告他一事调虎离山,恐怕为了持续吸引他的注意力,参他错处的言官会越来越多。不过他不担心言官,皇上对他非常放心而且器重,只要没有确凿证据,言官再骂也没有。更何况他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男子最恨夺妻之仇。他把罗宜宁抢过去,究竟会怎么对她……
罗慎远面色平静,心里翻腾的情绪愈演愈烈。宜宁的耳铛几乎要被他捏入手心里。他好好护着的人,却被别人抢走了。生死未卜。
这个伪善的兄长,他是再也当不下去了。他要做她真正的丈夫,决不能让别人染指一分。
他回过头的时候,脸色是毫不掩饰的阴冷:“给那个人传信,说我明日去看他。”
他已经很少再见此人了。
每次一见面,那必定是少不了的刀锋比对,斗智斗勇。
当今世上少有能与他匹敌的人。天才有很多,罗慎远入世,故要练得一身游刃有余的本领。这位却是不出世的天才,归隐于山林,必须是要见一面了。
*
罗宜宁被疼痛折磨到半夜,快天亮才睡去。但不一会儿就醒了过来,她浑身僵硬,因为察觉到自己在别人怀里。
窗外可能快要天亮了,朦胧的白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屋内奢华的布置隐约可见,她甚至听到了外头婆子烧热水的动静,洒扫的丫头竹枝扫把的沙沙声。除此之外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而一只大手正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着,手心微微地发热。
“醒了。”他说话的时候,嘴唇总是轻轻地触碰到她的肌肤,一股热气让人一颤。他的手环过来,将她抱来面对他,但她却往后一缩。
察觉到她的避闪,他又笑道:“怎么,多年未曾在丈夫怀里醒来。怕了?”
宜宁望着屋内透入的发白天光。对她而言,这个场景的确是无数年不见了。
“你不是丈夫。”罗宜宁听到自己说。
第156章
屋内的气氛微微一凝,陆嘉学的表情几乎控制不住。
但很快他还是压抑住了,低头去亲她的耳垂,放柔了语气说:“我原来没有认出你,所以才那般对你。魏凌出事我不帮你,还要你来求我帮忙。但是现在我认出你了,宜宁,你应该回到我身边来……”
罗宜宁避开他的嘴唇,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陆嘉学,就算真如你所说,你没有杀我。我也不是你的妻子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那段孤寂的岁月里,她被痛苦洗礼,早就变了。
陆嘉学久久的沉默。
直到宜宁想起身,不想留在他身边的时候,突然被他猛地拉了一下,然后他翻身压在她身上,所有的温柔又都不见了。
陆嘉学抵着她的喉咙,掩饰不住的冰冷,笑着说:“那你就想这么走了?”
“你又想如何!”罗宜宁本来就不舒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撞得腰疼。
她皱眉强忍着不去按,看着这个人锋利霸道的眼神,继续说。“你鼓励我与谢敏往来,就算我不太喜欢她,她时常与我脸色看,我也去跟随她。你告诉我你在外面跟谁玩,走马喂鹰,赌钱喝酒,我何曾怀疑过你?”
“如今想来,你与惯常的相处。也是你伪装的伎俩吧?那个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陆嘉学,从来都不是真的陆嘉学。”
“现在这个才是真的你。”罗宜宁缓缓地说,“霸道,无情地掠夺你想要的一切。”
陆嘉学觉得自己应该很愤怒,但是情绪里又有一种灼热的酸楚。好像那些被他所珍视的过往,在她眼里都是应该被摒弃的。
他很了解罗宜宁,当年把这个人摸了个透。一个人的想法再怎么变,她的性格是不会变的。
罗宜宁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性格里天生有这个,你若是强硬的去对待她,反倒会让她反感。
陆嘉学已经身居高位很多年,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服从,他也不是当年的陆嘉学了。
但是面对她,他又拿出当年忍辱负重的耐力。他低沉一笑,哑声问她:“那你可记得有一年,我要去从军。临走的时候,你拉着我不要我走。我就安慰你,便是当逃兵,我也会活着回来见你。”他的手沿着她的脸细细的摩挲,好像多年前那个夜晚。
屋里亮着昏黄的烛火,盔甲摩擦出悉索的声响,她泪盈于睫,却像个孩子一样不肯哭出来。因为不舍得他走。
“我所对你表现的,从来都是真的我。”陆嘉学的声音变得轻柔了一些,凑近她,这是一种温柔的逼迫。
“你那个时候也是喜欢我的,宜宁。你还记得吧?你抱着我的手臂哭,不要我去参军……”
罗宜宁别过头闭上眼,眼睛发疼,她当然记得。
一个人的真心是很容易被伤害的。
她只恨自己又不够心狠,她向来不是个心狠之人。如果……如果陆嘉学真如他所说,没有杀她的话。如果她不曾困在簪子里二十多年,厌倦了陆家这些争权夺位的事的话。
而这其实是不可能的,就算陆嘉学真的没有杀她,也永远不可能从头再来了。
她曾经是有感情,怎么可能没有?但是她的感情已经消磨干净了,曾经的欺骗和隐瞒,她甚至无法再相信陆嘉学说的话。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活得很好,陆家是腐朽的过去,一回到陆家她就觉得沉重。不可能再回来了。
“陆嘉学。”宜宁深吸一口气说,“就算我原来喜欢你,现在也过去这么久了,我不会再喜欢你了……你放过我,好吗?”
陆嘉学没想到她还是油盐不进。什么不会再喜欢他,到他手上,由得她喜不喜欢吗!
他戴着扳指的大手掐着她细嫩的下巴:“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心里的猜测每一个都让他不舒服,有种想摧毁的欲望。“是程琅——还是罗慎远?”
“这是你我之间的事!”罗宜宁声音变冷,“跟别人无关,你不要胡扯!”
“无关?”陆都督又冷笑,他再次凑近罗宜宁,说道,“程琅不是想过娶你吗?这东西,我养了他十四年。他居然对你有这等忤逆的心思,要不是我没腾出空,真是想废了他。”
宜宁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了。
他是怎么猜到的?
她手脚发凉,突然有些明白陆嘉学为什么如此暴戾。不知道真相还好,知道之后,这些事真的会把人逼疯的。
认了她为义女,差点把她送到亲外甥手上。
屋内平息了很久,陆嘉学才平静了下来。伸手去牵她:“跟我过来洗漱。”
语气又稍微缓和了一些,似乎也不想把她逼得太过了。
宜宁想避开他的手,但还是被他不容置疑地抓住。她只能告诉自己,此刻冲突起来对谁都不好,才忍耐下来,跟着进了净房。
英国公府里,魏凌正在和魏老太太商量赵明珠的亲事。
赵明珠在一旁握着汗巾,只当充耳不闻,反正她是不愿意嫁给个普通的秀才。她就是沽名钓誉,爱慕虚荣,随便怎么说吧!
魏老太太被她这副样子气的不得了,亲事是她一早就看到的。她这般不配合,魏老太太气得把手珠扔在小几上:“你究竟想要如何!”
赵明珠跪下道:“外祖母,您若是想让我嫁给那秀才。外孙女情愿跟在您身边,一生一世伺候您,青灯古佛一生罢了。”
“你简直胡闹!女子长大了,如何能不成亲。你宜宁妹妹已经嫁了,你若也嫁了,往后你们姐妹俩也好相互扶持。这如何不好!”魏老太太看着她长大,对她最为疼爱。如今看她这般,恨铁不成钢。
宜宁能在英国公府呆一辈子,因为魏凌是她的父亲,英国公府就是宜宁的家。明珠呢,自己若是去了。魏凌会护着她吗?魏凌不久就要娶亲了,以后新夫人会怎么对她?以后魏庭长大了,魏庭与她没有血缘关系,难道会容忍她留在府上?
她处处为这孩子考虑,她却固执倔强极了。
魏凌一直在旁喝茶没有说话。
实则在这事上,男子比女子冷静多了。赵明珠与他无血缘之亲,虽在他眼下长大,他却不怎么关心。但宜宁却是他亲生的女儿,故才十分上心。魏老太太就是养明珠养久了,生了感情,亲疏不分而已。
他见老太太实在生气,才抬了抬手说:“母亲,明珠既然不愿意,您也别枉顾了她的意思。强扭的瓜不甜,您是清楚的。”
魏老太太气得心肝儿疼,靠着漳绒靠垫,长出了口气说:“前些日子,你母亲才来找我,求我为你找一门好亲事。你那父亲如今是药罐子,几个哥哥又没得出息。你若是再没个好亲事,你家就支应不起来了。你母亲说了,你要是出嫁,她还给你攒了一整套的金头面……”
听到记忆中那个常给她做小衣,胆怯懦弱的女人,给她攒了一套金头面。赵明珠心里有些复杂。她一向只有从自己这里拿钱的,每次来见她都刻意穿新衣裳,看得到衣服的折痕。正是看到母亲的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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