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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不相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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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搁在旁边的手枕上撑着下巴,殷戈止看着怀里这人道:“你倒是聪明。”
背后一凉。风月立马往他胸膛上一靠,笑着抬头道:“都是您教得好啊!”
“哦?”殷戈止道:“我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你,护城军的练兵场换了位置。”
笑意一僵,风月低头:“奴家好歹也能收到点风声。”
眯了眯眼,殷戈止一把将怀里的人拎得转过身来,面对面地盯着她问:“除了绿豆糕,你到底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名堂,他却半点都没察觉。这本事不小啊!
风月垮了脸:“哪有您这样直接问的?还不给奴家留活路了?”
自己查不出来,竟然还恼羞成怒要她开口说?凭啥?那可是她的筹码。
有些恼怒,殷戈止道:“我很讨厌人在我这儿耍花样。”
“您放心。”风月笑道:“奴婢的花样都是冲着别人耍的,断断不敢在您面前摆弄。不过倒是有件事,殿下,你可知这吴国之中,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名麒麟的?”
麒麟?殷戈止垂眸想了片刻,道:“这两字颇大。拿来当名倒是没人受得起,不过易国如年少成名之时号‘麒麟将军’,别的就没听说过了。”
麒麟将军?风月一惊,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看她这样子。殷戈止正经了起来:“有事?”
“有大事。”眨眨眼看着他,风月问了一句:“您知道易贵妃吗?”
“知道,易大将军同母同父的妹妹。”
干笑两声,风月深吸一口气,皱眉道:“荀嬷嬷走的时候跟我说,易贵妃有个心上人叫麒麟。”
神色古怪起来,殷戈止坐直了身子,看着她问:“当真?”
“荀嬷嬷应该不会骗我。”风月想了想:“她还说易贵妃经常送家书出去,半个月十几封封在一起送,不知道是怎么送出去的,但内容大概咱们已经拿到了。”
沉思片刻,殷戈止抱着她起身,走到对面的花架旁边。风月很自然地就伸手去将花架上摆着的铁盒拿了下来。
里头是上次誊抄的古怪的信。
一封封地展开来看,殷戈止眼里暗色流转。风月也没问,就安静地等着。
片刻之后,殷戈止下颔微微紧缩:“真是千年的老狐狸。”
“怎么?”风月眨眼:“哪里不对劲吗?”
“但愿是我多想。”殷戈止道:“不过宁可信其有,你快想个办法联系太子,让他小心易贵妃。”
幸好还有太子给的印鉴,风月立马就让观止拿着东西去南宫府上报信。转身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殷戈止站在屋子里,眼里满是兴奋的神色。
“他可终于回来了。”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听得风月微微起了点鸡皮疙瘩。
这一瞬间她仿佛又看见了战场上的殷戈止,高举长戟,远远看着对方的元帅,目光热情又嗜血。
正想悄悄退出去,殷戈止却低声道:“风月,你最近要小心。”
难得听他用这种语气喊她的名字,风月顿了顿,继而笑道:“奴婢有什么好小心的?”
“若是我不在,你要出门,就把观止和干将都带上。”殷戈止道:“明日大概将军府的帖子就要过来了,到时候,我只能一个人去。”
第97章 问罪
风月很想说,您老是成精了吗?连人家明天会给您送帖子都知道?万一大将军忙着其他的事情,想后天送呢?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将军府的家奴当真恭恭敬敬地递上了请帖:“易将军请殷殿下过府一叙。”
观止拿帖子进来的时候,风月正在给殷戈止更衣,闻言就吓得给他衣带打了个死结:“真来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殷戈止很是嫌弃地道:“你能不能专心点?”
毕竟是跟着大魔王混的。风月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大惊小怪,显得很没见过世面!于是点点头,拿起另外两条衣带,很专心地又打了个死结。
殷戈止轻轻摇头,不知道是感叹什么,无奈地出了口气。衣裳一穿好,立马把风月扔得远远的,拂袖出门:“观止,守好府里。”
“是!”
看着他那潇洒的背影,风月抓着门框感叹,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啊。去狼窝都这么镇定,跟去春游似的。不像她,压根不敢在易大将军面前出现。
易国如应该是整个吴国唯一一个认得出她是谁的人。
说来不巧,因为跟着自家老头子行兵打仗。风月见过易国如两回,都是在双方人少主帅正面交战的时候,易国如使一把长枪,关沧海惯用大刀。这两个半老不老的男人就经常在四周乱战之时,立在最显眼的位置,摆着最耀眼的姿势,相互僵持。
彼时的她没规矩惯了,遇见这种场景,二话不说上去朝着易国如就是一刀。
那时候易国如好像还在郎朗地说着话,就是什么“英雄惜英雄”,什么“有幸与将军一战,在下死而无憾”之类的,反正周围的人都任由他们两人对峙,无人上去打扰,可以尽情地拿将军的架子,耍一代英雄的威风。
然而他没想到魏国阵营里有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关清越,上来一刀砍在他手臂上,要不是护甲够硬,那手臂一定会被砍落在地。
易大将军慌了。惊愕地看了动手的人一眼。
关清越抬头,朝他笑得很不恭敬:“你话怎么这么多啊?要打就打啊!”
那张脸英气十足,却分明是个女儿家的,手里的大刀寒光凛凛。力道半分不输男儿!易国如震惊之下,也就牢牢记住了这五官长相。
现在想起来,风月很后悔,要砍他就砍他,砍了就跑不就好了?做什么站在那儿抬着脸跟人呛声啊?虽然呛得那老不死的脸发青,可是现在这情况……万一撞上易国如,那她就是一个钉在墙里的死字啊!
人果然应该多做事少说话!风月扼腕。
一袭白衣飘飘,殷戈止很是优雅地跨进了易大将军府的大门。
脚一落地,十几束寒光骤然朝他冲来!杀气笼罩,气氛凝重!然而,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殷戈止眉毛都没动一下,脚站定,抬头满脸茫然:“在下可是来错了地方?”
四周寒光顿收,易国如穿着常服,笑着迎上来道:“殿下切莫见怪。府里人没调教好,见着人都动刀动枪的。”
说着就假意往后呵斥了一句:“还不退下去?!”
“是!”一片整齐响亮的应答声,震得殷戈止皱眉捂了捂耳朵。
“怠慢了。”易国如朝他拱手,细长的眼睛眯起来道:“殿下里头请。”
好一个下马威啊。摆明一场鸿门宴,你老实点那就是下头的人不懂事冒犯,你不老实……那下头人动刀动枪,等动完了我再教训他们就是了。
殷戈止心里嗤笑。易大将军可真是没自信啊,他回来了,还在府里加守这三十余人,是当他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殷哥哥!”易掌珠在主院等着。一看见他便笑:“父亲真是看重殷哥哥,还要亲自出去迎。”
殷戈止颔首,宠溺地看她一眼,然后在旁边坐下。
易国如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家女儿跟他的眼神交流,微微皱眉,复又平了眉间,坐在主位上便笑道:“老夫不在的时候,小女承蒙殿下照顾了。”
“应该的。”殷戈止道:“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也只能请将军多体谅。”
“殿下本事了得,怎么会照顾不到呢?”易国如轻笑:“听闻殿下得了闻风令,最近在京城之中,很是风光呢。”
果然是问罪来了。殷戈止垂眸,轻轻捏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长长地叹了口气。
易国如挑眉:“怎么?老夫哪里说得不对吗?”
“将军没有说错,在下只不过觉得太子殿下实在高明,故而感叹一句罢了。”
“哦?”神色微动,易国如问:“太子何处高明?”
“将军还看不出来吗?”脸上的表情微苦,殷戈止摇头:“在下安居一隅已久,本就不欲涉吴国朝政,就算贵国陛下邀在下教导皇子,在下也是极力推脱,怎么现在就接了这闻风令了?”
这个问题易国如在路上就想了很久,他只能觉得是殷戈止有向他报复的心思。可当真回来坐在他面前,看着他这一张正气凛然的脸,易国如不免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殷戈止是何等光明磊落之人,输得起,战败就二话不说随他回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报复他什么呢?毕竟在他眼里,自己是堂堂正正打下来魏国十城的,英雄当惜英雄才是。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接了闻风令?
想起北郊外头的护城军。又想起太子那愈加虚假的笑意,易国如捻着手指,眼神深沉了起来。
殷戈止也没多说,安静地垂眸坐着。给了他半柱香的时间酝酿,而后才幽幽开口道:“闻风令于在下,不过是摆设,将军心里很清楚。要是没有太子殿下,将军的那些人,是万万不可能在这短短一月之中尽数折了的。”
有十张闻风令也不成啊!
易国如抿唇,轻笑道:“殿下的意思,是太子利用您质子的特殊身份,来折断老夫的左膀右臂?”
“非也。”殷戈止摇头,取下玉扳指握在手心,抬眼看着他道:“太子殿下要利用的,其实将军对在下的信任。要折断的,也还有在下对将军的亲近之意。”
闻风令放在殷戈止手上,太子对易大将军一党的人大开杀戒,那么易国如回来必定对殷戈止产生嫌隙。这一年多以来两人和谐友好的关系,就要在这一场杀戮里消弭于无形。
怎能不说太子殿下高明?
易国如闭眼,轻笑了一声:“昔日小儿,如今也长成了国之储君。”
但殷戈止的话。他绝对不敢全信。
出去半载,这不阴城竟然就翻了天,易国如深觉自己失算,冷静了一会儿,再睁眼,看殷戈止的眼神也就温和了下来:“殿下被卷进这争端之中,实在是池鱼之殃。”
“算不得在下无辜。”殷戈止淡淡地道:“毕竟将军对在下多有庇护是真,多有信任亲近是真。被太子逮了空子,实乃情理之中。闻风令造成的后果,在下自然也该承担。”
“殷哥哥。”易国如还没开口,旁边的易掌珠听不下去了:“这与你有什么相干啊?你那段时间还一直住在将军府避嫌……父亲,殷哥哥什么也没做,是太子哥哥太过妄为啊!”
易国如就这么一个女儿,打小疼着长大的,一听她说话,心里就忍不住偏了三分:“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易掌珠连连点头:“珠儿被逼无奈的时候,殷哥哥也很着急的,只是他什么也做不了。闻风令……说得好听,一个牌子而已,殷哥哥这样的身份,拿着那牌子也什么都做不了啊。”
第98章 你要小心
听着这话,殷戈止突然就觉得风月真是个机敏的姑娘,有她这样的人陪着同行,他实在是比易将军幸运了太多。
易国如又陷入了沉思,易掌珠抓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父亲好不容易回来,不同咱们吃顿饭,净说这些做什么?”
“你饿了?”看了看时辰,易国如笑道:“分明还早。”
“那也该让人提前准备才是。”易掌珠撒娇道:“家里不谈国事嘛。”
“好好好。”柔和了神色,易国如宠溺地看着她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半载没陪着你。是为父失职,得好生补偿才是。这样,你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然后吩咐人准备午膳如何?”
看自家父亲神色温和了,易掌珠点头就应道:“好。”
然后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大堂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易国如再度开口:“太子为政暴虐,朝中众人多有不满,殿下若是能及时脱身,便是再好不过。”
“将军放心。”殷戈止拱手:“将军一回国都,在下便让人将闻风令送还去了太尉府,想必有将军在,太子也不会再将此物塞给在下。”
言下之意,就是将军不在国都,所以他才被迫拿着了闻风令。
易国如点头,终于不再盯着他看。而是眯着眼看了看外头的天:“老夫此生有过很多对手,最钦佩的,也不过殿下与魏国的关将军。可惜关将军死于皇室多疑,令人唏嘘。有此前车之鉴,老夫万万不想步其后尘。很多时候,也得用点保全自己的手段。”
他说这话的意思,大概是给殷戈止提前打个招呼——老夫要用阴招了,你看出来也别吭声,老夫自保而已。
但是殷戈止的注意力不在这上头。听他说完这话,他第一句问的却是:“关将军死于皇室多疑?”
易国如一愣,身子僵住,眼珠子轻轻晃悠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笑问:“老夫刚刚说了这句话吗?”
殷戈止皱眉点头。
“那是老夫失言了。”端起旁边的茶杯,易国如平静地道:“关将军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殿下应该比老夫更清楚。都是陈年旧事,也不必再提。”
“将军。”殷戈止沉声道:“如今在下只是质子,不问吴国事,自然也不理魏国事。但关于关将军的事情,还请将军如实告知。”
当年关苍海通敌卖国,通的敌不就是面前的易国如吗?可他怎么脱口而出,说关苍海是死于皇室多疑?
易国如笑着,压根没想继续说这件事,转了话头道:“魏国少一个关将军,后面也总有年轻人能补上空缺。最近听着消息,魏国有个封将军,年轻气盛,连打三场胜仗,将四周小国打了个老实。颇有殿下当年风采。”
封将军?封明吗?殷戈止淡淡地道:“镇国侯家的世子,是有些本事的,就是脾气不太好。”
“哦?”能不谈关将军的事情,易国如就很配合地聊天:“怎么个脾气不好法儿啊?”
“他原先与关将军家的嫡女关清越定了姻亲。”慢慢地吐出这句话,看着易国如陡然僵硬的脸色。殷戈止继续道:“可惜后来关将军被满门抄斩,他的未婚妻也死在刑台之上,为此,半夜硬闯魏国东宫,与在下打过一架。”
话题想转,但是转错了地方。要说魏国谁还与关家有关系又还活着的,那就只有一个封明了。
易国如干笑,眼看他又要说到关家头上去了,连忙朝外头喊了一声:“去看看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是。”外头的家奴应了。
回过头来,关将军道:“此番边境之战,也遇见不少趣事,殿下要是想听,老夫倒可以说一说。”
深深地看他一眼,殷戈止颔首:“好。”
太阳慢慢地挂在了头顶上,使臣府里,风月拿着绢扇给灵殊扇风,一边扇一边抱怨:“这也太热了。”
灵殊坐在她对面,拿着扇子学着她的模样给她扇风,乖巧地道:“您要是还觉得热呀,那奴婢给您抱点冰块儿回来。”
“这种时候。哪儿有冰块啊?”
“有啊,就在安居街中间的铺子里,专门供给安居街里的贵人的。”灵殊道:“奴婢上次出去的时候看见过。”
真有的话……风月笑眯眯地回头看了看观止。
正在走神的观止一个寒颤回过头,无辜地睁着眼问:“怎么?”
“去安居街抱点冰块儿回来怎么样啊?”风月笑得唇红齿白的:“我给银子。”
观止垮了脸:“风月姑娘,属下一个人。也抱不了多少……”
“灵殊,热吗?”她扭头就问。
小丫头配合地点头:“热!”
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风月笑眯眯地又看向了观止。后者青了脸,挣扎了半晌还是小声道:“您拿银子吧。”
为了避免殷戈止回来有人告状,风月还是多给了银子。足够他找牛车把冰块运回来。观止竟然觉得感激涕零,拿着银子一溜烟地就跑了出去。
在他踏出使臣府的一瞬间,远处响起一声不高不低的哨音,淹没在外头嘈杂的声音里,并不是很显眼。
风月正笑着与灵殊说话。说着说着突然神色一紧,伸手将灵殊抱起来就往殷戈止的房里跑。
“怎么啦?”灵殊一脸茫然。
“出事了。”神色凝重,风月脸上线条紧绷,动作干净利落地将灵殊塞进架子床与墙的空隙里,低声道:“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就算有人来找,你也努力闭眼装死,明白了吗?”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被自家主子这凌厉的眼神看着,灵殊捂着嘴巴就点了点头。
外头的打斗声渐渐清晰,风月伸手就将长裙扎在腰上,拢了袖子,很是豪迈地从窗户跳了出去,直直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
使臣府里闯进了人,大概是看观止走了。觉得这儿没什么守卫,所以十个人很是大胆地直接从大门进来,结果就被暗处蹿出来的干将等人堵在了门口。
十个蒙面人本来还有点茫然,没想通面前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就看见他们要抓的人站在远处夸张地“哇”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跑,跑得飞快,一溜烟地就朝后门而去!
“抓住她!”领头的人呵斥一声,众人瞬间就不恋战了,想摆脱暗卫去抓人。
然而,干将等人又不是吃白饭的,蒙面人一分神,他们瞬间就占了上风,抓着几个心急想冲的,逮着就是一顿猛揍。
瞬间有几个蒙面人倒在地上没能爬起来,但也有两个冲出重围的,直直往后门的方向追。
干将急了,一掌劈在人天灵盖,也抽身往后门的方向跑。跑到的时候,却见后门大开,门口有只绣花鞋,两个蒙面人已经远远地追了出去。
微微一顿,干将上前,立马将后门给关上,然后转头看了看四周。
“您可真是比他们聪明太多了。”旁边躲着的风月笑嘻嘻地道:“还知道我没有出去。”
听见这声音。干将下意识地就拱手:“少主……”
“您说什么呢?”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手,风月笑道:“奴家哪里受得起您的礼。”
听着前院的打斗声,干将摇头:“此地不宜久留。”
“有什么不宜的?”她道:“外头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再说了,灵殊那小胳膊小腿的可跑不了多快。与其退。不如守。”
府里的暗卫以一当三没有问题,就是事发突然,他们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罢了。再说,这光天化日的,使臣府又是在安居街附近。动静大了,贼人自然不敢久留。
干将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去继续对付蒙面人。风月就不慌不忙地将后门锁死,然后去厨房抱了两罐子油和酒,倒在后门和围墙下头的地上。
追的人一路没看见风月的影子,暗道上了当,很快就折返回来。见后门推不开,冷笑一声,施展轻功就从围墙外头飞了进来!
然后踩在滑腻腻的地上,摔了个半身不遂。
风月微笑,手里拿着火把,蹲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想抓我?”
闻着四处的酒味,又看看满身的油腻,两个蒙面人惊恐地站了起来。连连后退。
“不是想抓吗?来嘛,别怕。”咧嘴笑出一排白牙,风月将火把递到他们面前,妩媚地道:“带我走啊~小哥哥。”
跟看鬼一样地看着她,两人挣扎着站起来。立马去开后门,脚底打滑,摔得七荤八素地跑了出去。
好可怕的女人啊!
三柱香过去了,前院的打斗声才渐渐停歇。干将喘了口气,正想把没能走掉的人捆起来,猛地想起后院,一拍脑门喊了一声:“坏了!”
那两人去而复返怎么办!
连忙跑去后头,却闻见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干将愕然抬眼,就见风月蹲在台阶上,低头感叹:“阿弥陀佛,浪费油浪费酒,暴殄天物。”
“这……”干将傻了眼:“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挖了个陷阱,敌军已经退散十里,莫敢再犯。”拍拍手站起来,风月看着他笑道:“辛苦了。”
第99章 不该死的呢
听着这句话,干将有一瞬间的怔愣。
关家的人是不是都有这个习惯?打完仗之后,总要侧头跟人说一句“辛苦了”,听得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尤其是在这物是人非之后再听来,简直让人几欲落泪。
“殷殿下真是神机妙算啊。”一点也没察觉到旁边人情绪的风月笑眯眯地道:“怪不得让我小心,想必我已经被很多人惦记了。”
“这是自然。”觉得有点丢脸,干将飞快地敛了情绪,低头道:“最近一月国都大乱,您是在乱中躲了风头。眼下大将军回来,得知殿下身边多了人,自然是想问候一二的。”
“这问候也真是粗鲁。”眨眨眼,风月扭腰就往主院走,娇声娇气地埋怨:“奴家这样水做的人儿,怎么经得起他们这么吓。哎呀呀,赶快去喝点冰镇银耳压压惊。”
干将:“……”
还在躲着装死的灵殊被拎了出来。坐在软榻上喝银耳汤的时候,她突然很好奇地问了一句:“主子,为什么每次遇见什么事,您第一件事不是想怎么逃,而是都在把奴婢藏起来?”
风月笑道:“因为你很可爱呀,主子舍不得你死。”
是吗?灵殊皱眉,她虽然年纪小,可是不傻啊,自从被主子买回去,自个儿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功劳。可主子对她实在是好得不像话,她喜欢吃什么就能买什么,每次遇见什么事情,主子也都想的是先保全她。
“为什么呢?”灵殊又问了一声。
斜眼睨着她,风月放下捏着扇子的手,轻轻弹了弹这小丫头的额头:“想那么多做什么?当有好日子过的时候,就用心过,不必总是堵在那些有的没的上头过不去,不然大好的日子都被辜负了,自己还更加不开心。有什么好处?”
主子说的话永远这么有道理!灵殊握拳点头,拿起扇子就继续给她扇风。
殷戈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跟老狐狸过招,精力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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