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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不相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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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处?易掌珠当即就摇头:“不可能!”

一处瑕疵还能说是工匠粗心,要是有一百零八处,那他们怎么可能看不见?

第16章 全靠演技

风月也有点好奇,虽然她压根没认真找,但一眼扫过去,这院子也是精工细琢出来的,不可能出那么大的纰漏啊。

“你们来看。”收了扇子,叶御卿抬手就指了指门口。

易掌珠立马起身,风月也跟着凑过去,就见那门楣上画着三爪金龙,吞云吐雾,颇有气势。

易国如战功赫赫,也是颇受圣恩,敕造府邸不算,还能用三爪金龙作纹案,可见吴王对其倚重。

只是……仔细看看,这些个龙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易掌珠也瞧见了,惊讶地低呼了一声,有些莫名其妙:“眼睛呢?”

这好端端的龙,怎么都没画眼睛的?

叶御卿笑道:“大概是匠人粗心,这院子一共一百零八条龙,全部都没画眼睛。”

风月恍然,松了好大一口气,易掌珠分外不满,咬牙看了叶御卿一眼,眼神颇为委屈。

从小太子殿下就对她很照顾,像哥哥又像郎君,不管做什么都护着她,站在她这边的。今日就只为了个妓子,他竟然不帮她了?

心里憋屈,但愿赌还得服输,易掌珠沉了脸,挥手就让人把府里刚得到的上好的和田玉簪拿了出来,塞进了太子的手里:“掌珠身子不太舒坦,就不远送了,二位慢走!”

说是说慢走,却还是嗔怒地看了叶御卿一眼,明显是有话要说。

捏了玉簪在手里把玩,叶御卿恍若没看见易掌珠的眼神,只道:“本宫正好要回宫,风月随本宫上车吧,正好送你一程。”

还真就走了?易掌珠惊愕,看了他好几眼,又看向风月。

这狐狸精一般的女人,笑得妩媚极了,躬身应了就同太子一起往外走,完全没把她这不高兴的态度放在心上。

哪有这样的?!

风月知道这位大小姐要生气,但太子殿下这回瞧着没打算给她脸面,她这种小人物自然更不好多说了,低头跟着人走就是了。

身后传来易掌珠跺脚跑走的声音,几个丫鬟大声喊着“小姐”!然而前头的叶御卿走得头也不回,衣袂飘飘,依旧是那副潇洒得要命的样子。

奇了怪了,风月有点想不通,从先前一粟街上的状况以及民间传言来看,这位爷不是挺喜欢易掌珠的吗?这一下脸子给甩得,可真是半点柔情都没有。

出门上车,风月缩手缩脚,规规矩矩地坐在叶御卿的旁边,后者慵懒地靠在车壁上,手里依旧在把玩那簪子,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悄悄侧头打量他,这人嘴角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眼眸半垂,里头昏暗一片。不小心对上稍微流泻出来的暗光,风月身子一僵,连忙伸手捂眼。

那么温和的人,原来也会露出这么令人胆战心惊的眼神。

马车里安静了一会儿,叶御卿睁眼,轻轻笑了一声:“你胆子这么大,还会被本宫吓着?”

风月直哆嗦:“奴家的胆子一点也不大,随便来个什么也能吓奴家一跳。”

“那倒是稀奇。”坐直身子,叶御卿侧头凑近她:“胆子不大,还敢在易将军的府邸里乱跑,嗯?”

易掌珠可能看不出她的意图,但这点伎俩在他眼里,实在是不够看的。只是恰好他也很好奇易将军的宅院,因着身份,一向没机会细究,旁人也进不去那地方。她今日装疯卖傻的,倒是也帮了他一把。

不过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风尘女子,勾搭殷戈止还不算,怎么还想刺探将军府?

眨了眨眼,风月眼眸清澈,万分无辜地道:“奴家只是逃命而已啊,逃命可不得乱跑吗?奴家只是想着人多的地方好救命,所以看那院子人最多,就冲进去了。”

说罢,咬咬唇,心有余悸地道:“那叫孙力的也是可怕,二话没说就对奴家动手,幸好奴家跑得快……”

表情真实,眼里的害怕和庆幸也是真真切切的,看得叶御卿微微怔愣。

怀疑错人了?她当真是误打误撞?

可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刺激易掌珠让她在那院子里随意翻看,也是巧合吗?

“不过奴家今日是不是得罪易大小姐了?”面前的女子叹息,颇为苦恼地道:“本是打算故意打赌输了,让易小姐高兴高兴,谁知道殿下这么不留情面,这下她怕是更恼奴家了。”

是故意打算输的?叶御卿皱眉:“你输了,就当真要伺候孙力,先前你在人前驳了他的面子,若是落在他手里,他定然不会叫你好过。”

“奴家都明白。”风月低头,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可是奴家能有什么法子呢?做这行的,最怕得罪人,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巷子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心口微动,叶御卿抿唇,有些怜惜地道:“本宫护着你,没人能让你死。”

“多谢殿下。”抬头朝他一笑,风月松了口气:“有殿下护着,那奴家能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轻轻颔首,叶御卿低声道:“等会去梦回楼,顺便点了你的台吧。”

殷戈止上回包她几日,到今日应该是恰好结束。

心里一跳,风月面上满是娇羞,颔首应下。

该来的总是会来,她一开始就打算爬人家太子爷的床,如今绕了几个弯,终于还是要上了。

不能怂!

捏着手帕,风月高兴地看着窗外的路,像是盼着到梦回楼一般。叶御卿瞧着,笑着摇头。

也许,是他想太多了吧。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

刚踏进梦回楼,就听见金妈妈超大的嗓门,健硕的身子朝着风月就扑了过来:“好女儿!那位公子又包了你几日的生意,你快上楼……哎?这位公子也来了,里头请啊!”

被她这话说得有点懵,风月眨眨眼,看向后头的叶御卿。

太子殿下不急不缓,摇着扇子走到金妈妈身前了,才问:“谁又包了风月姑娘啊?”

瞧这俊俏的公子哥儿,金妈妈抹了抹鬓角就含羞带怯地道:“还能是谁啊?前些日子包风月的那位公子,看起来是当真喜欢风月,今儿一来,又续了几日。”

三楼的门打开,有人站了出来,立在栏杆后头冷眼往下瞧。

风月抬头,正好就看见了殷戈止一张含讥带诮的脸。

眼前一黑,风月差点想冲他举拳头!冤孽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勾搭个太子了?怎么哪儿都有他啊?!

有点恼怒,她扭头就道:“金妈妈,我已经接了这位公子的客了,您这时候来说奴家被别人包了,这……”

“咱们这烟花地啊,向来就容易产生这样的争端。”金妈妈笑道:“所以一早有规矩的,谁先结了单,在妈妈这里登了记,谁就为先。这位公子,若是想找姑娘,咱们梦回楼里美人儿可不少呢,您要不再瞧瞧?”

叶御卿摇头,扇子一合就轻轻敲在风月的额头上:“爷就看上她了。”

“这……”金妈妈赔笑:“凡事都有个规矩的。”

“在下也懂规矩。”叶御卿颔首:“那么,那位公子包了几日?”

“五日。”

“好,那就提前先在妈妈这儿登个记。”甩手抛了银锭子给她,叶御卿朝三楼上微笑颔首,然后转身就往外走:“五日之后,在下再来便是。”

金妈妈笑得脸都皱了,接着银子跟着送出去好几步,一路吆喝着:“公子慢走,小心脚下啊!”

吐了一口浊气,风月认命地提起裙子,上楼。

殷戈止坐在房间里喝茶,见她进来了,眼皮子掀了掀:“去将军府做什么了?”

吓得一个哆嗦,风月退后两步,警戒地看着他:“您怎么知道奴家去将军府了?”

不耐烦地伸手扯了她身上披着的袍子,殷戈止皱眉:“旁的我不知道,这是将军府丫鬟的外袍我还是认得的。”

这样啊,风月媚笑,蹭到他怀里去坐着便道:“今日是受易小姐邀请去的将军府,喝了会儿茶,衣裳坏了,所以借了丫鬟的衣裳回来。”

下意识地捏着她的腰,让她坐稳些,殷戈止冷声讽刺:“你的衣裳真容易坏。”

那还不都是这些个臭男人没事就爱扯人衣裳?风月龇牙,像只凶恶的老虎,正想控诉呢,冷不防就见这人的眼神扫过来了,当即毛一软尾巴一耷拉,垂着耳朵就变成了谄媚的猫咪:“公子说得是,金妈妈该买点好衣裳回来。”

轻哼一声,殷戈止道:“今晚就在你这儿歇了,你准备准备。”

“好嘞!”风月颔首,立马去找灵殊给自己洗漱更衣。

“主子。”澡堂里,灵殊一脸天真地在她耳边嘀咕:“方才遇见卖绿豆糕的赵大娘啦,大娘很关心您,还说最近天气有变,让您小心身子。”

风月听着,笑吟吟地道:“人家这么体贴,灵殊是不是该多去买点绿豆糕,照顾人家生意啊?这儿是银子,等会你就往响玉街去一趟吧。”

不疑有他,灵殊欢快地就应下。

夜幕降临,风月裹了纱衣上楼,冷不防觉得头顶有风,下意识地就低斥一声:“谁!”

第17章 遇刺啦!

一片黑影从头顶上过去,激得她浑身紧绷,下意识地就想去追。

然而,就算意识还在,但这身子,追上人家可能还会反被灭口。深吸一口气,风月看了看四周,楼下人多,三楼的房门都紧闭,没什么人在外头。

那只有殷戈止的身边最安全!

提着裙子“咚咚咚”地跑回自己房间,风月一脚踹开房门就喊:“公子!有刺客!”

屋子里的殷戈止手里扼着黑衣人的喉咙,像捏破布一般,眼神阴鸷:“我看见了。”

风月:“……”

动作好快啊,她跑过来也就几步路的时间,这黑衣人竟然就动手了。更可怕的是,看起来他才刚刚动手,然后就被殷戈止给掐死了。

简单粗暴,不用武器,伸手就掐死!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她突然觉得殷戈止还是很温柔的,掐她没用什么力气,真用力,她怎么也得被掐个姹紫嫣红七窍流血。

咽了口唾沫,风月一脸害怕地看着他:“公子……您……这……”

杀人了耶!

冷哼一声将尸体扔在一边,殷戈止看了她一眼:“你怕?”

不怕,但装也要装得怕啊!风月抖着身子,跟中风了似的颤颤巍巍,一双眼里满是惶恐:“奴家这房间还要用来睡觉的……”

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殷戈止侧头顿了顿,眉头微皱,暗骂了一声,然后便道:“你是想留下来死在这里,还是跟我出去看看月亮?”

这种事情需要问吗?风月扑过去就往他怀里一跳,一双眼眨巴得娇媚万分:“公子救我!”

斜她一眼,殷戈止伸手捏了她的腰,转身就踢开了窗户,纵身一跃,从梦回楼的三楼直接跳到了对面房屋的屋顶。

属猫的吧?抱紧了他,风月是真紧张了,生怕这人一个用力过猛,直接把人家房顶踩踏,然后就得摔个七荤八素的。

然而她多虑了,哪怕是抱着她这么个人,殷戈止也是身轻如燕,从一个房顶踩到另一个房顶,潇洒地穿梭于亥时安静的不阴城,最后停在了不阴城最高的望乡楼上。

“您是当真出来看月亮的吗?”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他们的位置,风月差点嚎出声:“这么高!”

“下去。”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

倒吸一口凉气,风月“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公子,咱们近日无怨啊,您好端端地把奴家抱出来让奴家从望乡楼上下去?若是奴家伺候得不周到,您可以跟金妈妈说,奴家改啊!不必用这样的方式……”

“吵死了!”嫌弃地捂了她的嘴,殷戈止黑着脸道:“我是让你从我身上下去!”

夜风徐徐,楼顶上的玄衣男子站得笔直,身上缠着个红衣女子,手脚并用,跟章鱼似的吸附在人家身上。

呆呆地看着他没回过神,风月喷了个鼻涕泡,泡泡“啵”地一声破了,微微溅上他的衣襟。

殷戈止差点就反手将她劈下去了!

“息怒息怒!”连忙松开人家蹲在屋脊上,风月掏出手绢擦擦眼泪擤了擤鼻涕。

旁边的人厌恶万分地看着她,很是不能理解:“别的女人哭都只有眼泪,你为什么还流鼻涕?”

扔了手绢翻了个白眼,风月道:“是个人哭都会有鼻涕,有的姑娘想凄美点,就把鼻涕擦了而已。可当真伤心了害怕了,谁还顾哭得美不美啊?”

殷戈止皱眉,脸上满是不能理解。不过来不及能他想通,四面八方破空之声同时袭来,风月吓得立马趴在了瓦片上。

对于她这种不碍事的行为,殷戈止还是很满意的,侧身躲开暗器,顺手就拔了她头上的金簪,格开直冲面门而来的长剑。

“叮”地一声响,仿若兵器交接,小小的金簪将对面的黑衣人震得虎口微麻。黑衣人瞳孔里露出点恐惧来,退后几步站在飞檐上,犹豫不决。

风月瞧着,忍不住嘀咕:“当杀手的这点自信都没有,还杀什么人啊?”

闻言,黑衣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举剑就朝殷戈止冲过去!后者身手矫捷,不慌不忙地躲着他的攻击,一双眼直直地盯着黑衣人的眼睛。

被这气势所慑,黑衣人目光慌乱,很快就露了破绽,下盘一弱,被殷戈止一个扫堂腿,直接便从望乡楼上滚了下去。

瓦片同人骨肉砸下去的声音一起在底下炸响,殷戈止拂了衣袍,颇为张狂地道:“要么就一起上,要么你们就歇着,这样一个个地来,不如不来!”

瞧瞧,武功高就是牛逼,敢一个人单挑人家一群!要是她是刺客,听着这话,那就不上了,回家洗洗睡。可暗处的那些人好像很有骨气,被这么一激,“刷刷刷”地就来了十个人,无声地站在屋檐四周。

“好嚣张的口气。”为首的刺客终于开口,像是被气坏了,捏着刀直抖:“兄弟们给我上,把这两个人剁成肉酱!”

嗯,肉酱。

嗯?等等?把两个人剁成肉酱?风月瞪大眼,看了看殷戈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忍不住咆哮出声:“关我什么事啊!放狠话的是他,你们剁他不就好了!凭啥连我也剁!”

“你给我闭嘴!”低喝一声,殷戈止伸手又拔了她两根簪子,当暗器一样冲着人家脑门就扔。

混战顿起,风月压根躲无可躲,只能在殷戈止脚下求得片刻安宁。

眼眸微微染红,殷戈止明显是兴奋了起来,一个人在人群之中游刃有余,跟玩似的与他们过招,先将人家的刀剑都夺了扔下楼,然后就一副“略略略来打我啊”的样子在刺客群中晃荡。

风月抱着脑袋偷看战况,心想她要是刺客,肯定也被这贱人气死了,打不过也就罢了,还得被他当猴耍!

刺客的确是气死了,站在后头屋檐上的一个黑衣人愤怒地抬起了袖子,对准了殷戈止的背心。

瞳孔微缩,风月下意识地就起身,扑上殷戈止的背,大喊了一声:“小心!”

这声音震耳欲聋,直接把望乡楼里头的人都喊醒了。殷戈止被吼得脑子里一阵嗡鸣,侧身就躲过了背后的袖箭,皱眉回头看了看身后。

红纱裹着香气,在暗夜里显得格外惑人,她那僵硬的胳膊勒在他脖子上,老实说,很不舒服,他有点呼吸不上来。但是背是战斗中最脆弱的地方,被她这么一抱,莫名的,倒是有点踏实。

“你这是想保护我?”

语气里嘲讽之意甚浓,风月听得撇了撇嘴:“没啊,奴家躲箭呢,自己躲不过来,还是趴在您背上比较安全。”

瞎操的什么心呐!以殷戈止这样警戒的性子,别说背后的袖箭了,背后的牛毛针他也躲得开。

脸上有点羞耻的红晕,风月把头埋在他背后,老老实实地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包袱。

前头的刺客正浑身紧绷地盯着殷戈止,冷不防好像看见他笑了笑,吓得年纪小点的刺客差点从屋檐上掉下去。

“头儿。”胆子大的刺客看见殷戈止这表情,也不太淡定了:“要不咱们先撤吧?这看起来不太妙啊……”

“怕什么!”为首的刺客强自镇定,再一扫殷戈止月光下那张恍若阎王的脸,终于是站不住了,哆哆嗦嗦地道:“不怕也得留着兄弟们的命在……先撤!”

“刷刷刷”地几声,跟他们来的时候一样,离场的声音也十分整齐。

四周安静了下来,风月睁开一只眼瞧了瞧,看着安全了,才伸长了脖子出来,松了口气:“好可怕啊!”

殷戈止抖了抖背,像是想把她抖下来,奈何背后的人跟座泰山似的,竟然纹丝不动。

“喂。”他皱眉:“你勒着我了。”

“哦。”松开他站下来,风月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簪子,掰开这位大爷的手拿回来,抹了抹重新插回头上:“公子竟然惹着刺客了?”

背后一松,夜风一吹倒是凉得很,殷戈止眯眼道:“并非我惹事,而是他们闲得无聊非得取我性命。”

就吴国对魏国之时,吴国朝廷之中一直有两种声音,一种是安于现状,一种是再次攻打魏国,将魏国完全划为吴国地界。

朝廷之上自然是前一种声音占上风,但别有用心之人,自然会想方设法刺杀他,以便挑起两国间的战事,达到扩张吴国版图的目的。

“您这样也太危险了。”风月皱眉:“没人护着您吗?先前您身边的那个小哥呢?”

护着他?殷戈止垂眸:“我不需要人护着。”

久疏沙场,能来人让他闻闻鲜血的味道,也是不错的。这些人就算死了,也不会被归为命案,真是分外的方便。

深深地看他一眼,风月坐在屋檐上就开始耍赖:“别的奴家不管,但是公子,您扔了奴家两支簪子,还在奴家房间里杀人,又让奴家看了这么吓人的场面,您得补偿奴家!奴家的小心肝都要吓得跳出喉咙了嘤嘤嘤。”

这女人……

转头看她,殷戈止眼神复杂。

第18章 狐假虎威

说她什么好呢?骂她没个正经吧,关键时刻竟然还知道帮他挡箭。要夸她英勇无畏吧,这会儿倒跟他坐地耍赖了。

“两支簪子是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道:“我赔给你。”

“簪子好说,还有惊得奴家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补偿!”风月扁嘴,眨巴着眼睛,伸手戳着自个儿的心口:“吓死奴家了啦~”

不知道是不是夜风太凉,殷戈止打了个哆嗦,浑身都起了颤栗。

屋脊上的小妖精一点也不觉得羞耻,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大有“你不赔我就哭给你看,哭出鼻涕泡!”的意思。

脸上的表情松了些,殷戈止走过去,微微弯腰就将她整个人捞起来,捂在怀里,原路奔向梦回楼。

殷戈止人不怎么样,身上的血腥味也重,但当真舍得用两只手来抱人的时候,怀抱便格外踏实,踏实得风月差点睡着。

将人塞进被子里,殷戈止转身将屋里的尸体扔下楼,关上窗户锁上门,然后更衣上床。

“你想要什么,明日就去买,算作我给你的补偿。”看着风月的背影,殷戈止板着脸说了一句。

风月迷糊地应了,接着就没听见声音了。

正以为这人要直接睡觉呢,谁知道身后一热,整个背部的轮廓都被人贴得严丝合缝。殷戈止高八尺,这么卷着她,很容易地就让风月想到了招摇街尾的肉卷——他是外头的面皮,她是里头的那片肉,包得严严实实的。

身下被什么东西抵着,风月装作没察觉,背后这人竟然也当真没动,说完这句话就闭眼睡了。

呼吸绵长,热气吐在她耳畔,恍然间让她觉得这里不是窑子,而是安静祥和的宅院主屋,神仙眷侣般的两个人相拥而眠,温暖又美好。

然而,窑子就是窑子,注定是要被人打破宁静的。一大早风月就被下头的声音吵醒了,难得的,还是个男人的声音。

“青楼不都是给银子就能赎人吗,凭什么我要赎人就不让?欺负人?”

“这位公子。”金妈妈小声地赔笑:“风月有客人在。”

“天都亮了,有客人也该伺候完了!”孙力狠命地拍着桌子:“你们敢耍什么花样,我拆了你这楼!”

金妈妈皱眉,颇有些不爽,这年头什么人都敢嚷嚷着要拆她楼,越是没本事就越叫得凶,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有钱她也不会让他赎了风月!

三楼另一边早起的姑娘们倒是笑眯眯地在看热闹了,瞧着下头的孙力,断弦啧啧道:“这两日风月的生意可真是好啊,还有人愿意给她赎身了,好福气。”

“瞧你这话说得。”微云摇头:“下头那人看样子就不如风月这两日接的客人有身份,真给赎走了,算什么福气?”

“话不能这么说啊,咱们这行的,有人愿意给赎身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的么?”断弦哼道:“真要拒绝这人的赎身,那不摆明了是个趋炎附势的?以后谁来赎她?”

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青楼女子也是要名声的,越是高雅的青楼,越讲究个气节,真被传出“见高踩低”的名声,那也算是毁了。

吵嚷的声音不绝于耳,殷戈止睁眼,一张脸黑得难看。

风月瞧着,立马滚下床,骨碌碌地滚到隔断后头躲着,小声道:“这可不是奴家吵您的啊,下头在闹呢。”

被人吵醒的殷戈止一向暴躁,起身,眼睛都没睁开,直接把外室里放着的雕花漆红的圆桌拎起来,开门就往下一扔!

“哐当!”桌子砸碎在大堂中央,吓得孙力瞬间没了声音。

安静了,殷大皇子松了眉头,继续回去睡觉。

风月裹了衣裳,拎了灵殊进来给自个儿梳了发髻,等下头重新响起点声音的时候,才蹑手蹑脚地出门,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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