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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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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久张了张嘴,还想再问,却见燕老伯已经满面疲惫地躺了下去。
荀久见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也不忍心再过多打扰,带着招桐走出了包厢。
到了柜台前,荀久让招桐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童,“燕老伯在这儿养伤期间的全部医药费,我替他给了。”
小童看着招桐手里银灿灿的锭子,摇头道:“燕老伯的费用,早就有人给过了。”
荀久瞳眸微眯,“谁给的?”
小童摇摇头,“那个人戴了斗笠,看不清楚长什么样。”
荀久叹口气,“既然这样,那你收下这银子,买些上等补品给燕老伯,务必要让他好好疗养。”
小童点点头,收下了银锭。
与招桐一前一后出了杏林医馆,荀久神情恍惚,蹲在一棵大槐树下,双手托着腮,一遍遍回想燕老伯方才的那些话。
大槐树旁边就是护城沟渠,前些日子才下过雨,沟渠里的流水不太清澈,悬浮着浑浊的泥土,水面倒映着荀久托腮冥想的样子。
“姑娘,既然问出了些眉目,我们赶紧回去罢,今天晚上您还要出席宫宴呢,奴婢陪您去挑件衣服好好打扮一番。”
荀久百无聊赖地往沟渠里扔小石子,全然没有要起身跟着招桐回去的意思。
浑浊的水面因为石子的投入泛开层层水波纹。
待平静下来时,又将荀久的样子完整倒映在里面。
荀久盯着水面上自己的面容瞧了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侧了侧身子,她换个方位再往水里一看。
这一看,她险些惊得直接掉下去。
霍然起身,荀久抓起招桐的胳膊,折回杏林医馆的方向,嘴里慌忙道:“快走,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燕老伯。”
招桐满面纳闷,不明白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姑娘到底是又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但见荀久面色惨白如纸,神色慌张,她也不好再多问,只好迅速跟了上去。
此时的杏林医馆外面,聚集了很多人,将门前团团围住。
荀久好不容易推开人群往里面走去,入目却见燕老伯的尸体平躺在医馆柜台前。
没错,的确是尸体。
只一眼,荀久就肯定燕老伯已经死了。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到底是谁下的狠手?!
捏了捏拳头,荀久上前询问跪坐在燕老伯尸体旁的小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小童显然被吓得不轻,医馆大夫又不在,如今馆内只有他一个人,遇到这种事,自然慌乱无措。
听到荀久的声音,他慢慢抬起头,呆滞的瞳眸终于有了焦距。
“公子走后,我就听见内堂里传来一声惨叫,我立即进去一看,就见到一抹黑色身影往后院院墙方向逃了,而燕老伯……我进包厢的时候,他已经气绝身亡。”
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荀久踉跄着连连后退。
只差一步……就晚了那么一步!
招桐立即扶住荀久,低唤,“姑娘……”
荀久勉强稳住身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到大批手持佩刀的衙役往这方向涌来,没多久就将燕老伯的尸体连同小童一起带走。
荀久全身瘫软,无力地坐在一旁的石墩上。
招桐心疼地看着她,“姑娘,您到底回来做什么呀?”
“白三郎……”荀久低声呢喃,“我曾经在殡宫见过白三郎的侧脸。”
招桐不明所以,“可是,这跟您有什么关系?”
荀久捂住胸口轻轻喘了一口气,缓慢抬起头看着招桐,“刚才在医馆包厢里,你听到燕老伯说的那句‘好像’了吗?”
招桐点点头,不过转瞬就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张大嘴巴倒抽了一口气,“姑……姑娘的意思是,白三郎与您长得很像?”
“我不会记错的。”荀久一遍一遍回想着当初在殡宫见到的白三郎那个侧颜,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到底记忆尤深,刚才在护城沟渠旁边,她在浑浊模糊的水面上瞧见了自己的侧面轮廓,才恍然惊觉自己与白三郎的轮廓竟然那么相似!
“天呐!”招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荀久哑然失笑,“可是燕老伯的反应,再加上我个人亲眼所见,最主要的是当他提起白三郎的时候,我心里就会有一种极其微妙的反应,明明不认识白三郎,却好像在为他心疼。”
“姑娘,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招桐紧皱着眉头,“如果真如同你所说,白三郎的相貌与您相似,那他到底是谁?”
荀久脑中一团混乱,千头万绪掺杂在一起,怎么都理不清。
抱着脑袋,她闭上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思绪却不经意地飘到她去京郊别业找扶笙那一天。
扶笙对她说了一句话:倘若你也有兄长,我相信他会疼你百倍。
她还记得,扶笙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片刻恍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如果……如果她真的有兄长……
那么,与她长相那么相似的白三郎会是她的兄长吗?
她不是独生女儿吗?哪里来的兄长?爹娘又为何隐瞒?
如果白三郎真的是她的兄长,那么爹为什么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荀久双手抱膝,将自己孤立在那一方石墩上,她的身子极其清瘦,仿佛暴雨过后绿叶枝头颤颤巍巍的娇花,只要再来一阵劲风就能将她吹倒一般。
招桐头一次看到这样的荀久,眼泪不由分说便落了下来,“姑娘,您别想了,跟奴婢回去可好?”
荀久没反应,全身力气都好像在一瞬间被抽空,她无力回答招桐的话,也不想回答,脑袋里从开始的一团混乱变成了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去想,只觉得这逆天的真相让她完全承受不住。
她一直以为是女帝嗜血不近人情导致荀府惨案的发生,所以想方设法要找到荀家被抄家的真相,到头来却发现真相不过是自己最亲的人杀了自己的另外一个亲人。
她该怪谁,又以什么立场去责怪?
这一切就好像个笑话一般,绕了一大圈,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局里看不清真相。
过了许久,荀久慢慢抬起头来,声音低哑,“招桐,去雇辆马车,我们去秦王府。”
得见姑娘终于发话,招桐想都不想就去街头雇马车。
不多时,主仆二人坐上马车来到了秦王府。
招桐上前,叩响了秦王府的角门,不多一会儿,门房处的小厮探出头来,看见男装的二人,一时怔愣,“敢问,二位公子找谁?”
招桐见荀久点头示意,忙道:“这是久姑娘,我们找你们家王爷。”
小厮立即反应过来,赶紧打开门,将二人接去客厅亲自奉了茶以后才道:“姑娘稍等,殿下上朝还未回来。”
看了看天色,他又道:“如今还早,您先用茶,二位有没有用过饭了?”
“不必了。”荀久摆摆手,“你去帮我请角义过来。”
小厮应声,迅速出了前厅。
秦王府占地面积广,角义他们几个护卫的院子又都靠近后院,从后院到前厅有很长一段距离,走路的话大概需要半柱香的时间,所以,角义是乘了软辇过来的。
见到荀久,角义眉开眼笑,“小妖精今日是特地来找我的?”
荀久没心思与他开玩笑,抬眸问:“那天晚上在‘美人债’我看见你和燕老伯站在一起,你是不是认识他?”
角义眼眸晃了晃,反问:“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对我很重要。”荀久抿唇。
“有多重要?”角义一挑眉,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荀久默然。
良久,又问:“你也在调查他是不是?”
角义接过哑仆奉上的茶亲抿一口,不置可否。
对于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荀久很无奈,想了想,她只能如实道:“燕老伯死了。”
角义脸色有瞬间变化,但也不过片刻就恢复正常,“如何死的?”
荀久垂下眼睫,“我今天去找过他,他重伤躺在杏林医馆,我问了他一些事情后就出来了,等我发现端倪再折回去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被人谋杀了。”
咬了咬唇,角义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
荀久看得出来,对于燕老伯突然遭到谋杀这件事,角义也很震惊,只不过他们这些人淡然惯了,不喜欢体现在面上而已。
厅内一时陷入沉寂。
“我记得殿下似乎并不赞同你去调查这件事。”角义忽然开口,面上散漫敛去,微有沉色。
荀久并不惧怕他这样的眼神,淡淡道:“事关荀府,事关我自己,我有权利知道一切真相。”
“所以,你是查出了什么?”角义眸色深了一些。
“我们交换。”荀久认真看着他,“你先说你查出了什么,我再告诉你我知道了什么。”
角义轻笑,“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是想趁机套我的话。”
荀久瞪他一眼,“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总有办法查出最后的真相。”
“果然是只狡猾的妖精。”角义撇撇嘴,“难怪殿下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那看来我魅力还不够。”荀久冲他眨眨眼,“否则,你为什么没有神魂颠倒然后把所有的真相对我和盘托出?”
对上荀久那双妩媚潋滟的眸,角义眼皮狠狠一跳,迅速移开眼,耳根处似被火烧过,暗中运功将躁动的情绪压下去,角义重新抬起头,眸中一片清明。
两人陷入僵持状态。
不多时,有哑仆进来打手势说秦王回来了。
角义缓缓站起身去外面迎接。
荀久没动,她在想着待会儿如何向扶笙开口。
扶笙自早上去了朝中,如今才回来,一听闻荀久来了,他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直奔前厅。
商义跟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一个缎带打了蝴蝶结的深紫色夔纹锦盒。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扶笙直接在她身旁坐下,声音清润如明泉击石。
荀久扫了一眼四周,“你让他们退下,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扶笙微一抬手,角义和招桐以及商义全都退了出去。
“什么话,你说。”他转过身来,认真凝视着她。
“我问你,我是不是真的有个兄长?”荀久明眸里满是疑问。
扶笙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不着痕迹地蹙眉过后,声音淡了一些,“为何突然想到问这个?”
荀久轻咬下唇,伸手轻轻扣住他的手指,神情极其认真,“你就告诉我是不是?”
扶笙还在犹豫。
荀久接着道:“不管所谓的真相如何,我都能承受,你不要瞒我,否则半遮半掩的,比我知道真相还难受。”
“对,你的确有个兄长,可是……”扶笙深吸一口气。
“可是已经死了是吗?”荀久扣住他的手指紧了紧,“前些日子才死的。”
扶笙微垂眼睫,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反手将她的小手掌紧紧包裹在手心。
“而且还是我爹亲手杀死的,是吗?”荀久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扶笙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可转念一想,这个女人从来都不笨,很多线索一旦有了眉目,凭借她的聪慧,肯定能迅速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
如此一来,她能这么快得知真相,也不足为奇了。
“是。”扶笙郑重点头,“白三郎的确是你兄长,也是荀谦亲手杀死的。”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真相,但此刻听到扶笙亲口说出来,荀久的心脏还是犹如被千斤重锤狠狠敲砸了一下。
意识到她很可能承受不住这一切,扶笙迅速将她从座椅上拉起来揽在怀里,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早就震惊过了,荀久也没有露出多大的意外表情,身子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幽凉的冷竹香,半晌后,抬起头来问,“为什么我有个兄长,我会不知道,爹娘也从来没说?”
扶笙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去天水大街找过燕老伯?”
“嗯。”荀久轻轻颔首,“他告诉我,十八年前,前任大祭司预言了一个人的降生会给大燕带来灾祸。”
扶笙温柔地问:“庚寅年中秋,凶煞之星携泪痣而降,诞生之际天地变色,红光如练,是为大凶之兆,唯有将此儿诛杀以祭天方能避劫。是这样吗?”
点点头,荀久面上颇为讶异,“你竟然也知道?”
“后来听说的。”扶笙道:“毕竟那个时候我还在魏国,况且只有三岁。”
“那你如何得知白三郎就是我兄长?”荀久暗自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她喜欢的人是扶笙,她的兄长成了女帝的男人。
“一眼就能看出。”得见荀久能接受这一切,扶笙索性再不避讳,如实道:“他长得,跟你很像,只不过他在宫里的时候,基本不会走出鸿台殿,所以除了近身伺候他的那几个小太监,极少有人见过他。”
荀久想起了季博然早上的话,蹙眉道:“季老爷子告诉我,白三郎的眼角根本就没有泪痣,那他……”
扶笙低低一笑,“倘若换做是你,你敢顶着那颗泪痣回来吗?”
荀久被扶笙反握住的那只手心沁出了汗液,咬唇过后小心翼翼问:“他当初是不是心甘情愿进宫的?”
“是。”扶笙无奈一笑,“当初女皇陛下微服出游,他寻了个契机与女皇陛下相遇,大概是拿捏准了我们姐弟俩自小在魏国受尽欺辱而长大,疾恶如仇,所以他很大胆,直接把身份爆出来,并表明他是回来复仇的,希望女皇陛下能帮他。”
“然后呢?”荀久眨眨眼,因为一个该死的预言,她的兄长自出生就被秘密送去了泉林村,十八年后归来复仇,他想要对付谁?
扶笙失笑,“相对来说,他很聪明,知晓我们姐弟对先帝那一辈的很多人恨之入骨,尤其是前任大祭司……所以,女皇陛下是被他隐忍了十八年的坚毅精神给感动的,让我帮忙暗中调查核实了身份以后,女皇陛下就让他跟着进宫了。”
荀久惊讶地张大嘴巴,“外面传言女帝荒淫,不顾礼法将男妓带入宫,丢尽祖宗脸面,却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看来她的判断没错,天下人全都错看了女帝,认为她只会广纳美男入后宫,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有了这么一层荒淫的外衣,女帝暗地里的那些努力便没有人看得到,而刚好,她似乎也不想让人看见。
扶笙揽紧荀久的腰肢,将她往怀里带,安抚道:“他为了这一天,等待十八年,对他来说,复仇的那一瞬,就已经完成了心愿,想必此生再无眷恋。”
“已经……复仇了吗?”荀久突然感伤起来,“那我爹,为什么要亲手杀了他?”
扶笙喟叹一声,“我正在查。”
荀久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商义在外面低声禀报,“殿下,宫里来人传旨说女皇陛下让您晚上带着久姑娘出席宫宴。”
荀久看了看天色,见已经暮色时分,她赶紧从扶笙怀里挣脱出来,惊道:“不知不觉竟然都这个时辰了,我还没梳洗更衣呢,这就得回去了,否则一会儿耽误了时辰。”
她转身正想走,手腕却被扶笙轻轻扣住,一个回旋将她转过来。
荀久猝不及防,脑袋狠狠撞在他胸膛上。
“嘶——”荀久痛呼,“你干嘛呢?”
扶笙抬手指了指外面站着的商义,以及他手里的深紫色华丽锦盒,莞尔一笑,“出席宫宴的衣服,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荀久惊讶地“啊”一声后抬眼朝外面望去。
只见商义已经走了进来,将手里的锦盒递给她,笑嘻嘻道:“久姑娘,您快去沐浴更衣,人家也想看看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是个什么……”感受到旁边扶笙微冷的眸色,商义吞了吞口水,冲荀久摆摆手,“您还是穿上自个儿铜镜前面欣赏去吧,我就不奉陪了,拜拜。”
话完,商义一溜烟出了前厅。
荀久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扶笙干的好事,抱着锦盒,她偏头嗔他一眼,“你这么严肃做什么?”
扶笙很无所谓,幽幽一句“防家贼”险些让荀久一个踉跄。
外面还没走远的角义的确是脚下一滑没站稳……直接跌进了荷塘。
荀久一惊,“外面有人落水……”
“你听错了。”扶笙收回目光,凉凉道:“可能是宫义的狗闲着没事瞎折腾。”
一只脚已经上了岸的角义闻言一呛过后又跌了进去。
“妖妖灵回来了?”荀久面露喜色。
“刘权来的那天,是宫义亲自去验的货。”扶笙解释道:“去的时候就顺便把雪獒带了回来。”
荀久“噢”了一声,“没事就好,我一直担心它是被楚国人给带走了,对了,它脚上的伤好了没?”
“应该是好了。”扶笙轻轻颔首,“我没见到有受伤的痕迹。”
荀久低嗤一句,“还算刘权那小子有良心帮我照看妖妖灵,否则下次再见到,我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好了。”扶笙轻揽荀久的肩膀,“沐浴的温水应该给你准备好了,你快去浴房沐浴更衣,待会儿与我一起入宫。”
荀久站在原地踌躇,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秦王府沐浴,可如今两人的关系不一样,这样直接在他的府邸沐浴,似乎……有些尴尬。
扶笙何其了解她,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在无人岛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你都敢沐浴,怎么,如今秦王府里这么多人,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却不敢了?”
荀久望天。
为什么这个男人每次都能看穿她的那点小心思?
吐吐舌头,荀久撅嘴,“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本姑娘胆子大着呢,只是担心你们家浴桶太小。”
扶笙忍着笑意,“嗯,的确是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荀久一听,顿时反应过来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抬脚狠狠踩他,荀久怒斥:“本姑娘这傲人的身材可是独一无二的,在这燕京城里,你哪里还见过比例比我更好的?”
扶笙眨眨眼,表示好奇,“那待会儿我得好好看看你什么比例,否则不好作比较。”
荀久:“……去——死!”
她抡出拳头一拳打出去,扶笙很灵巧地就避开了,顺便将她揽进怀里,“乖,别闹了,快去沐浴,否则待会儿真但误了宫宴的时辰。”
荀久哼哼两声,抱着锦盒出了前厅。
招桐等在门外,似乎是看什么看得出了神,连荀久出来都没反应过来。
荀久疑惑地走过去,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哎,钱掉了!”
“啊?”招桐惊醒过来,见到自家姑娘正蹙眉看着自己,她心下一慌,忙低声唤:“姑娘……”
“你看什么呢?”荀久顺着招桐刚才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到荷塘边缘有一滩水迹,别的什么也瞧不见。
荀久一问,招桐就憋不住笑,“姑娘,您是没瞧见,方才角大人自个儿走路都能跌进荷塘,奴婢当时就被吓傻了,还以为他遭了人偷袭,后来见他悄无声息地爬出去,连声音也没有,奴婢就不敢过多张扬,也不敢上前去问候他。”
“不会吧!”荀久眨眨眼,刚才扶笙明明说是妖妖灵在调皮捣蛋,怎么变成角义了。
“是真的。”招桐掩唇咯咯笑了出来,“他那样子,滑稽死了。”
荀久摸摸下巴,想着原来武功高强的人还有走路打滑的功能?
主仆二人迅速去了秦王府的浴房。
这地方,荀久曾经来过一次,中秋那晚,她趴在房顶上看扶笙在下面沐浴,如今想来,竟是那一次的“偷窥”阴差阳错让两人结了缘。
再次踏进这间浴房,那夜的情景一幕幕划过眼前,荀久光是想着就不觉笑了出来。
那个时候的扶笙,禁欲高冷,连不小心触碰了她一下都要掏出锦帕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手指,仿佛上面布满了细菌。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他对自己动心了呢?
荀久抬头看着那晚被她弄坏如今已经修缮好的房顶,仿佛看到了她掉下来时的情景。
如果早知道自己会喜欢他,中秋那天晚上她一定会选个绝佳位置直接掉进浴桶。
抱着锦盒的招桐见荀久一直盯着房顶看,她也顺着往上看。
似乎……除了房顶还是房顶。
什么都没有!
招桐憋不住了,开口问:“姑娘您在看什么呀?”
“哦,没什么。”荀久被她这一喊回过神来,“就是想确保房顶上不会有人偷窥。”
招桐抽了抽嘴角。
这里可是秦王府,谁人不想活了敢来偷窥?
不再说话,荀久脱了衣服进浴桶。
今日四角银熏球里的香氛是玉兰花味的,浴桶内热气一飘上去,香味便四处散开来,分量依旧是算过的,并不十分浓郁,与浴桶里的玫瑰花瓣清香混合在一起,整间浴房都充斥着花香味。
这地方,无论是装潢还是周围的摆饰,都比自己宅邸里的高档百倍。
荀久不由得咂咂嘴,想着女帝果然对这个弟弟是最好的,什么高级的东西都紧着扶笙来。
旁的不说,光是秦王府这庞大的占地面积,就足以瞧出女帝的确是花了心思的。
能有这么个姐姐,扶笙也算是幸运。
思及此,荀久不由得想到自己才见了一面的兄长,连他的真实姓名都还不知道,他就这么离开了人世。
隐忍十八年,只为一朝复仇。
复仇过后,便是永世的安寂。
他再也享受不到她如今甚至是以后能享受的美好,再也无法睁开双眼看看这个世界。
招桐拿了香精轻轻涂抹在荀久身上,感受到她暗沉下来的气息,招桐怔愣过后忙问:“姑娘,可是水凉了?”
荀久没说话。
“是不是奴婢弄疼你了?”招桐又问。
荀久这才回过神来,摆摆手,“无事,你继续。”
沐浴完,招桐这才小心翼翼将深紫色夔纹锦盒打开拿出里面的衣服帮荀久换上。
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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