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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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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雪推门而入,看了她一眼,越过她走到封崖身旁。

封崖将那盖着尸体的白布掀开,是被冰镇了的景春,还冒着冷气儿呢,像个冰镇大西瓜。

“剖开他的腹部。”封崖看她一眼,“东西应该在他腹中。”

薛雪一惊讶,“啊……这可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景春还真是对自己够狠的啊。”薛雪伸手一指,“麻烦精把我的工具箱拿来。”

呔!她还没来就职呢,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用她!她怀疑麻烦精这个绰号就是薛雪这个刻薄鬼给她取的。

她忍。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拖出一个药箱一样的箱子,抱起来没重的岔了气儿,红赤白脸的好不容易给他抱过去,刚要放地上,薛雪却道:“抱着别动,放地上我还得弯腰拿,不方便。”

什么玩意儿?她是苦力吗?

想一想还真是……圣上安排她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让这群变态折磨她吗?

她忍着。

薛雪“啪”的将箱子挑开,表情在开箱的一瞬间严肃而认真,半分平日的懒洋洋都没有。

箱子中是一排排的刀子,大的小的,宽的细的,还有弯的,样式多的从善惊叹,总共有四层,第二层也是刀子,第三层是镊子剪子之类的小工具,最后一层是一些她见都没见过的小玩意。

特别专业。

薛雪利落的将袖子挽起,柔弱无骨的手指在一排排小刀子上拨过,检出了一把银光寒寒,又薄又窄的小刀子。

他转身先划开尸体的衣服,将小腹袒露,手指按了按,小刀子一下划过腹部。

那刀快的像切豆腐一般,从善只听到细细的声响,没有血,就像是一块冷冻的肉被切开。

薛雪用手指压着两侧一掰,那小腹翻开,切面是颜色寡淡的肉,内里是一些黑黑紫紫的器官。

封崖看了从善一眼,“转过头。”

恩?

从善看的正来劲儿没太明白他的意思,薛雪已嘲讽的一笑道:“封大人可真是关心的细致入微,看个解剖还怕她害怕啊?怎么不担心我会恶心的吃不下饭呢?”

是这个意思?从善看封崖,他冷的像块冰,半点关心的意思都没有。

她便笑了一声道:“多谢封大人关心,我不怕这些个。”

薛雪看她一眼,突然从那腹中掏出一团黑紫黑紫的器官举到从善眼前。

从善被那腐臭的气味熏的皱了皱眉。

“你既然不怕,就替我拿着。”薛雪道,笑着将器官递到她面前。

她是看出来了,薛雪就是爱玩|弄她,个王八蛋。

“薛雪。”封崖出声道:“快找。”

薛雪扫兴的撇了撇嘴,将那团器官丢在一旁的白布上,从工具箱中取出一把镊子,在那尸体的腹中淘来淘去的,掏了半天,越掏神情越严肃。

直到他几乎要将那腹中的东西掏干净,他抬起头,冷气森森的看了从善一眼,对封崖道:“没有,没有那件东西。”

没有?从善一惊,刚要探头去看,封崖忽然快如飓风一般闪到她眼前,抬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一用力就攥的她呼吸一窒,“我警告过你,不要对我撒谎。”

从善呼吸不畅,手中的箱子“铛”的一声就落在了地上,她忙伸手抓住封崖的手指,拼命喘出一口气道:“不可能……你放开我,我……”

“你认为我不会对你用刑吗?”封崖低声喝她。

不会,当然不会,她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自信和自负,她一直活的战战兢兢,处心积虑。

她抓住封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到他的手指细微的松了松。

“我本打算放过你。”封崖不想看她的眼睛,总让他狠不下心。

从善喘了一口气,刚想说话,门被人一脚踹开。

有人在门外极其厌烦的“啧”了一声,低骂了一句,“自作多情的小东西。”

那声音……是卷毛相爷……哎,让他看到这一幕,又要每日嘲笑她了。

她扭不过头,只听到丁丁气呼呼的道:“封大哥他带了好多人来,长安不让我动手,说会打坏家具!”

哎,长安又要说她带来灾祸了,从善叹气。

封崖皱了皱眉,对走进来的温江雪道:“滚出去。”

薛雪也冷冷的道:“温相爷,陈楚玉与案件有关,暗部之事轮不到你来插手,还请你出去。”

她听到脚步声从背后过来,走到她身边,然后她看到一张轮廓分明,卷毛散在耳侧的侧脸,卷毛相爷绿幽幽的眼睛看她一眼……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中。

温江雪将衣袍弹了弹,将腮一托道:“你们审你们的,我没想插手,我只是来看看,我这自作多情的义子是怎么玩死自己的。”

那绿眼睛里啊,充满了嘲讽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从善在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她自己的命,她想玩,管得着吗?况且不下狠心怎么泡到封崖?

封崖手指上没有多用力,只是在攥住她的一瞬间力气大的让她吃不消,只是他很生气,却说不出话,他怒气腾腾的看了薛雪一眼。

薛雪便道:“此案是黑案,圣上下令处暗部人员不得透露,温相爷不会要抗旨吧?”

黑案?见不得光的案子?这黑话说的,从善完全听不懂。

温江雪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的卷轴,托了托道:“你放心,不问圣上掏个特令,我怎敢进你们暗部啊。”也不打开,托给薛雪,“从现在开始,此案将由我与暗部,共同审理。”

薛雪不信,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就蹙了眉,对封崖道:“是真的。”

厉害厉害,从善感叹,不愧是皇上的红人。

“审吧。”温江雪靠在椅子里道:“我听着。”

封崖与薛雪恶狠狠的盯死了他。

从善觉得还是自己先开口比较好,便慢慢道:“封大人,您可否让我一试?”从善指了指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若是我亲自找,没有找到,我愿意听凭封大人发落。”

薛雪不乐意了,“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不不不。”从善道:“只是封大人想岔儿了,指令下错了,薛大人只是按指令办事。”她又看封崖,“封大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第22章 二十二

停尸房中,从善慢慢道:“封大人,您可否让我一试?”从善指了指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若是我亲自找,没有找到,我愿意听凭封大人发落。”

薛雪不乐意了,“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不不不。”从善道:“只是封大人想岔儿了,指令下错了,薛大人只是按指令办事。”她又看封崖,“封大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封崖看着她,慢慢的松开了手指。

从善揉了揉脖子,弯腰在那箱子里捡出一把小刀,走到尸体旁,将他的上衣剥开,然后摸到胃的位置,一刀切下。

那声音让温江雪不适应的皱了皱眉,但看从善一脸平静,手法又快又利落,几下就将一个青紫的“胃”掏了出来。

薛雪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封崖,“你说在腹中。”

封崖皱紧了眉看从善,她的一张脸又白又平静,手中的小刀子利落快速,下的毫不犹豫,镇静的让人吃惊。

温江雪有些想吐,那气味腐坏的令人作呕。

从善却托着胃,单手拿刀将胃剖了开,浓稠的黑水混合物从那胃中流出……

温江雪实在忍不住的撇开了头,就听到“当啷”的一声,那胃中粘着一团没被消化的东西掉出了一个东西,他忙扭过头——

是一枚珍珠。

封崖,薛雪,连同从善自己都愣了一下。

封崖是没想到居然在胃里,薛雪是感叹果然是在胃里,从善是没想到这么多人追查的一个重要罪证居然是一粒珍珠???

从善拿了镊子弯腰将那珍珠捻了出来,是一条系着软金丝线的珍珠,指甲盖那么大,拿进来才看见上面极小极娟秀的刻着几个字——如珠如宝。

“是这个。”薛雪表情凝重。

温江雪啧的笑了一声,“你们暗部人的脑子……也是令人失望啊,还不如我这自作多情的小义子。”

封崖看着从善。

从善捻着那枚珍珠递在他眼前,“封大人要找的可是这个?”

封崖看着她那双黑魅魅的眼睛,有些挪不开视线,又有些……愧疚。

薛雪用白布裹了那枚珍珠接过来。

从善心中哼哼的,面上却平淡,嘴中道:“在下就算骗尽天下人,也不会骗封大人。”她说的好棒!感人!

封崖一抬眼看她,抿了抿嘴,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那犯人只与我说东西在他腹中,是我忽略了他的意思是吞进了腹中,不在肠子里,就只能在胃里了。在下误导了封大人罪该万死。”从善便将袍子一撩跪在地上道:“此事已证明,楚玉死而无憾了,封大人抓了我秉公处理吧。”

温江雪看不下去的又“啧”了一声。

封崖被她这一跪跪的心头一跳,低眼看着她脖子上刚刚被他攥出的一圈红印,心中感觉……很不好。

“你起来。”他道,动了动想伸出去扶她的手,却终究没有伸出去。

“楚玉不敢。”从善心道,你好歹哄哄我,我才能起来,不然这个冤枉白受了。

“起来。”封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从善看了看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叹了一口气,“只要能帮上封大人就好,就当我还了您的救命之恩,我不再欠您了。”她拨开封崖的手道:“我去刑房等候封大人审讯处判。”一拱手就走。

封崖拉住了她的肩膀。

她心头一跳,肢体接触,这就是进步啊!

封崖语气淡了淡道:“让长安帮你敷一敷脖子,会有淤血。”讲完他先行一步,带着薛雪赶去了刑房,那步伐是有些慌张的。

从善站在原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望着封崖离去的背影,觉得值。

温江雪忽然冷笑一声,吓了她一跳,扭头就看到他绿幽幽的眼睛挂着笑,“可以啊陈楚玉,不但解除了嫌疑脱了罪,还帮了你的老情郎,让你的老情郎不怪你,反而对你愧疚,感激于你。”他语气带笑却让人发寒,“喉结都没长全的小子,勾||引男人倒是有一套,比你那被霍家退婚臭名远扬的从善阿姐强多了。”

从善也冷笑一声,心道:你要是见到如今的‘陈从善’怕是会惊讶到崩溃,疯人庵中几年,是白待的吗?

温江雪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起身道:“走吧,回府。”跨步往外走。

从善跟了出去道:“我不回去。”

“恩?”温江雪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眯眼看她,“你再说一次?”

从善有些心虚的缩了缩,小声道:“我……还要配合封大人办案,就暂时不跟义父回去了,义父先行回府休息,等办完案,我立马回去!”

温江雪眯眼望着她冷笑道:“陈楚玉,你知道现在办的是什么案子吗?”

“黑案。”她刚刚听说了。

他伸手将从善的手腕一抓,在她耳侧冷声道:“这件案子比你想的复杂多了,牵扯到圣上和后宫那位,你不想死就不要跟着参和!”他有些生气。

从善挣了挣手腕,没挣开,只得道:“我自有分寸,义父不必担心我……”

“哪个在担心你!”温江雪恼怒道:“我只是担心你会牵连到我整个温府。”

从善一听就不乐意了,“哦”了一声道:“那义父只管放心,我要是死了绝对不牵连义父,犯事儿了第一句话就跟圣上表明,我一人犯事,与我那义父没有半点关系。”

此时长安小哥也拿了个鸡蛋过来,一脸丧气的看她,“陈少爷是要回去敷还是在这儿?不然回去吧?”

“不!封大人好不容易给我煮了鸡蛋,我怎能走呢。”从善猛一用力就挣开了温江雪的手,“义父保重。”一行礼就快步越过他走了。

温江雪看着她毫不矜持,毫不犹豫的背影气的肾疼,骂了一句,“你就死在这儿吧!”怒气冲冲的出了大院儿。

从善一探头,人已经上了马车去了。

长安拿着鸡蛋在她脖子上揉着叹气,“我一月工钱才一两,要管这一院子大大小小的吃喝拉撒,还要替你们收拾烂摊子……停尸房三天两头被砸被烧,这大门也是……”

从善心不在焉,拿过他手中的鸡蛋道:“不劳烦小哥了,我自己来。”刚接过鸡蛋往外探头去看刑房那个方向,有人就横冲直撞的挡在了她眼前,她一抬头对上一双怒气冲冲的凤眼。

是莫少离。

他气的脸色煞白,瞪着她要发火,“你不给我个解释吗?!”

“是你太蠢了。”从善先一步道:“我不想跟你继续合作自掘坟墓,我选择坦白从宽。”

莫少离气的啊,言而无信还骂他蠢,伸手拽了从善就要拉她出去,“你这个……”

“嘘。”从善拉住他不让他开口,低声道:“你想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异心吗?”眼神指了指去停尸房收拾的长安,她俯在他耳朵旁低低的道:“年轻人,凭你现在的这个……”她点了点莫少离的脑袋,“是根本斗不过那狗皇帝的,要静下心,多用脑子。”

“你!”莫少离大恼,还没待发脾气,身后有人喊了一声陈楚玉。

“在在。”从善忙应了一声,探脑袋就看见拱月门里丁丁在那儿不耐烦的喊她。

“麻烦精,封大哥叫你过来。”丁丁对她招手。

她也顾不上与丁丁计较,快步走了过去,留下一脸愤恨的莫少离在原地咬碎一口牙,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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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中,霍少游和那几个公子哥已被解了下来,一人一个担架的往外抬。

丁丁在那指挥道:“就隔在大理寺院里就行了,让他们家里来领人。”

从善看了一眼,五个人遍体鳞伤,连呻|吟都气若游丝的,可真是有够惨的。

霍少游最后一个被抬出去,路过从善身边时看了一眼从善,在从善落下眼看他时,他吓得忙扭过头,见鬼一般避犹不及。

从善乐了,故意握住他的手低声道:“霍少爷,好玩吗?”

霍少游浑身剧烈的颤抖,被烫了一般甩开她的手,扯的伤口剧痛,惨叫连连。

他这一遭可当真是下了一趟十八层地府,看到从善跟见到索命的无常一般。

从善也懒得再逗他,侧身进了刑房。

封崖站在那里,薛雪与那西洋眼睛姐姐坐在桌子旁,低低的说着什么,桌上盛着那枚已经擦干净的珍珠。

从善进来行了礼。

封崖转过身,道:“跪下。”

从善一愣,这咋又翻脸了??拉着袍子跪了下来。

封崖垂眼看着她,道:“陈楚玉,从今日起你便正式在暗部上任,官职评事,与丁丁一样。”

她一惊,这么快就让她就职了?她以为好歹得此案了结,彻底解除了她的嫌疑,才会让她进来就职。

丁丁有些不乐意的道:“封大哥偏心,我进暗部来做了两年多你才给我做评事,她个新人小子一进来就和我平起平坐,不公平,我不同意。”

薛雪笑了一声,对丁丁招手让他过来。

丁丁过去,趴在桌子上问:“干嘛?”

“这次你不同意也没用了。”薛雪含笑瞅着从善,“我们的新人陈评事可是能单手剖胃,面不改色,还没来上任就给我们封大人立了个大功。”

“哇!单手剖胃!她好恶心好变态啊!”丁丁惊讶,一脸恶心的瞧着从善。

从善对他们的阴阳怪气只做没听见,她现在……高兴的很,她有了官职,有了月薪,再也不是那个求着父亲不要将她送走,期盼着霍少游会如约娶她解救她,疯人庵里如草芥一般死了都没人知道的陈从善了。

她恭顺的行礼,“陈楚玉领命。”

封崖垂眼看着她,道:“起来吧,从今日起景春一案你也参与,让不识丁将案子与你说清。”

不识丁?谁是不识丁?

从善起身看了一圈,看丁丁,看薛雪,最后落目在西洋眼镜姐姐身上……她叫不识丁??她不是负责记录案件的主薄吗?怎么会不识丁啊……这暗部不止人变态,名字也够奇怪的。

她走过去,恭敬的笑道:“不识丁姐姐?”

西洋眼镜姐姐抬手将眼镜推了推,将案件薄往她眼前一放,让她自己看。

从善便低头去翻看那案件薄,不识丁姐姐写的字还真是好看,可她越看越想冒汗……这案子也牵扯太大了……

薛雪在旁冷幽幽的笑了一声,“并不是复杂的案子,就是皇后娘娘和太监景春私通,我们要查明,找到证据,并且,保守秘密。”他贴近从善耳朵低低道:“谁若是走漏了案情,圣上会秘密处决她。”

从善缩了缩脖子,温江雪说的没错,这案子……是道要命案。

皇上居然会被个太监带绿帽子???

☆、第23章 二十三

从善将案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心中热血沸腾。

这案子说复杂也不复杂,但是狗血啊!牵扯的人都是足以写部小说的人物。

比如案件最主要的人物——皇后萧无双。

不识丁姐姐将她的背景写的十分简略——太傅萧博庸之女,曾与前太子闻人烨定亲,太子薨后与三王爷定亲,三王爷继位,立为后。

这短短的一句话令从善惊叹,这就是天生的皇后命啊,死了一个备选皇帝,立马就嫁给了另一个皇帝!

这样一个命好的女人,从一入宫就开始当皇后,而如今的这个圣上形象一直是和善深情,当皇帝以来后宫之中只有两个妃子,其中一个还是皇后娘娘的表妹,自己人,圣上也对这位皇后相敬如宾,那条珍珠链子就是圣上当初亲手做来送给她的,按理说根本不存在什么日渐冷淡争风吃醋。

可这样荣华平顺的生活,皇后娘娘居然和个太监私通了!并且差点被圣上拿了个当场。

为什么说差点?

因为事发地点是在一间废弃许久的宫殿中,圣上听人密报带着人过去抓了个正着,什么衣衫凌乱,什么呻|吟声响彻宫闱,可是一片漆黑中那私|通的太监景春舍身相护,让她给逃了,自己被拿下了。

圣上只看到个衣衫不整的身影,无法确定就是皇后萧无双,等赶到皇后的寝宫时她好整以暇的正在睡觉。

没有证据。

严刑逼供景春他也依旧不说,死保到底。

但是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圣上发现他送给皇后那条亲制的珍珠链子不见了,这条链子皇后一直贴身佩戴,几乎从未摘下来过。

所以圣上断定那链子定是在那太监奸夫手中,让暗部秘密彻查,一定要找到链子,找到那淫|乱|宫|闱之人,找到证据。

事关圣上和皇后,以及皇后那一族,萧太傅可是当初辅佐圣上登基的第一大功臣,势力大的可以随便给解除太子婚约,重新选个皇帝嫁。这案子审错了一步后果都不堪设想……确实难办。

从善看的心潮澎湃,将心中的疑虑问出:“为何圣上当初怀疑是皇后娘娘,而不是其它两位娘娘,或者什么宫娥?”

封崖示意薛雪解答。

薛雪无奈的道:“因为当初有宫娥来密报圣上,说看到皇后娘娘和一男人在废宫中苟|合,而且那两位娘娘有不在场证据,只有皇后娘娘没有。现场遗留下的衣物是秀水缎,这种料子是贡品,圣上只给了三位娘娘,一般的宫娥根本不可能有。”

“这样看来确实嫌疑最大的是皇后娘娘……”从善有些想不通动机,皇后娘娘会喜欢一个假太监?那景春她见过,也不是多么好看,平平无奇。

薛雪顿了顿又道:“最大的嫌疑是景春这个假太监厮混入宫,是经过了皇后娘娘的许可,景春是太傅府上的训马师,与皇后娘娘是相识的。”

“所以封大人认为皇后娘娘与那个假太监早就有私情,在府上就有,后来进宫也余情未了,偷偷将景春弄到宫里来私|通!”丁丁接嘴,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不识丁,“对不对?封大哥就是这么分析的。”

不识丁瞧着他,有些困惑的蹙了蹙眉,拿过记事簿翻到最前一页,上面是暗部人员的名字,她的眼睛落在了评事——丁丁的名字上,再抬头看丁丁,“哦,丁丁。”

从善目瞪口呆,不识丁……真的不识丁丁??这样都得查名字???

丁丁似乎习惯了,不以为然的看封崖,“那现在我们也找到证据了,是不是就能结案了?结案是不是就能放假吃顿好的庆祝了!”

封崖严肃的皱着眉道:“陈楚玉你随我入宫将案件禀明,等候圣上结案。”

也对,这案子谁敢判?还是得圣上发令。

从善应下,封崖又上下扫了她一眼道:“跟我来。”

从善不知道他是何意,便跟着他,谁知他一路领她到了他的厢房中。

他在柜子里不知道翻找什么,从善有点激动,这还是她第一次到封崖的厢房中呢!

看起来……干净整洁而贫穷……封崖住的地方居然还不如她在相爷府的那间,可见温卷毛是个大贪官。

封崖拿出一套衣服来递给她,“换上吧,这是丁丁的官服,有些旧了,但你应该能穿,穿上随我入宫。”又补道:“明日给你做新的。”

从善接在手里心中是不高兴的,丁丁那个小矮子的衣服她能穿?摆明了是看她矮喽。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晃当屏风后去换,封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负袖站在那里等她换好。

她一穿,嗨,她还真的挺矮……正好合适。

她一脸失望的出来,封崖点了点一个凳子示意她坐下,手中拿着一顶乌纱的束冠帽。

她乖乖坐下,就感觉封崖轻轻解开她的发,细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来去,利落又温柔,她想抬头看看封崖,刚一抬手,封崖就按了按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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