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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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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长期而缓慢的给一个人下毒……实在是太令人心惊了,从善不敢信,低头看着萧无双形销骨立的样子,联想到那慢性毒|药,“那娘娘既已知道,为何还要服用?”
“我没有证据。”她看从善,“我要等着机会,保留证据,终于被我等到了。”
她枯朽的眼睛放出光彩来,看的从善心颤,“娘娘……是什么意思?”
她道:“许颜也小产了,和我那时一样,突然小产的,她从怀孕开始也每日服用羊乳补身子,从她怀孕我就开始在等,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从善想到先前在殿外偷听到,莲妃的宫娥抱怨萧无双咒她肚子里的孩子,原来不是咒,是早就预料到了。
“你帮帮我好不好?”萧无双抓着她的手问。
从善想抽出手,“我人微言轻,如何帮得了娘娘。”那是皇上啊,她如何帮得了。
“不,只有你帮得了我,你在今日此刻回来,这是天意。”萧无双道:“你是暗部的人,只有你能帮我。”
从善想抽回手,内殿忽然传出一声极重的脚步声,她忙看过去,只见黑影晃动。
“小姐。”
“拿到了?”萧无双一喜,抓着从善就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扶着从善往里走。
从善扶她过去,挑开帐幔就看到那黑影人,他面容冷峻,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怀中抱着一个锦被裹着的东西。
“拿到了。”他说,气息有些不稳。
萧无双将从善向他一推,“现在带着死胎和洛儿的骨头,连同那碗羊乳,和陈楚玉一块逃出宫,去找薛雪,让他验证这死胎和洛儿是不是被羊乳中的慢性毒|药毒|死的!”
原来这就是她所谓的证据……
“娘娘我……”从善想拒绝。
萧无双忽然噗通跪在她眼前,那消瘦的身子跪的人心颤,“算我萧无双求你了,你的暗部的人,只有你能说动薛雪让他帮我验证,也只有薛雪可以验证骨头里的毒,这天下只有他可以……”她抓住从善的手,“你不必冒险,你只用带他去见薛雪,让薛雪验|毒,其余的时候交给我爹,他会替我做主的!”|
听到这句话从善如鲠在喉,她该如何告诉萧无双,她的父亲已经不会为她做主了,她的父亲要她死……
像当初她的父亲抛弃她一样,权衡利弊之下,她与萧无双都被唯一的亲人舍弃了,唯一不同的是,萧无双如今还不知道,这大概……是一种幸运。
“求你帮一帮我!”萧无双抓着她的手指又紧又发颤,“我苟延残喘到今日,放弃和景春逃出宫,就是为了替我的儿子报仇,我撑到今日……”她喉咙一哽的哭了出来,松开从善就将额头抵在地上砰砰的给她磕头。
“小姐!”
“娘娘……”
她哭着给从善磕头,像求菩萨那样求她,“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只需要带他去见薛雪,我不会连累你,我的父亲他一定会替我做主……求求你,求求你……”
那么一刻,从善真的有在心里想,也许太傅要舍弃她只是因为私通之罪祸连整个萧氏一族,若是没有了私|通之罪,而又有了毒|死他外孙的证据,他一定会替萧无双做主的吧;至少不会想要舍弃她了吧?
毕竟这是他宠大的女儿,天下无双,如珠如宝,看到她如今跪在眼前,磕头哭求的样子一定会心酸动容……
她在犹豫,殿外已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喝喊声:“刺客就逃到了这!将韶华殿围起来!”
从善一惊,身旁的黑影人已身形一动将外殿的手骨和羊乳倒在了锦被之中,抓下内殿的一件披风将从善一裹,道:“小姐保重!”夹|着从善就跳窗而出。
☆、第30章 三十
从善被黑影人裹在披风底下挑出窗口,惊的不远处的宫娥尖叫,指着喊:“刺客在这儿!”
她听到赶过来的脚步声就知道没有回头路了,就算她现在被黑影人松开放走,她也没办法解释清楚了。
“抱歉,求你帮一帮小姐,我定会护你平安。”黑影人将她的脸遮了个严实,不让暴露,将怀中的锦被和手骨塞进从善怀里,懒腰将她抱起,掠上屋檐飞快的往宫外冲。
她在一片漆黑之中看着怀中的锦被,那锦被之上散发出羊*和血腥气,这是两条命,那样小的孩子,怎么就……狠得下心。
抱着她的黑影人猛地一颤,闷哼了一声。
她听到身后急追而来的众多脚步声,忙问:“怎么了?”
“没事。”黑影人将她抱紧,又往前冲,脚步却是慢了不少。
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禁军头领在喝令,“圣上有令就地正法!杀无赦!”
黑影人剧烈的喘|息着,从善不知是跑到了哪里,轻轻的挑开披风一角往外看了看,一口冷气抽进了肺腑——身后禁军如洪水,滚滚而来,他们张开了弓……
“放箭!”禁军头领下令。
那羽箭如雨水般来,黑影人将她在怀中一搂,整个身子护住她,猛地向前一冲左右躲闪。
从善却在一片漆黑中听到闷哼声和羽箭入骨的声音,三支冷箭刺穿他的肩膀探在了她眼前,冷冷的箭尖上还挂着血珠。
黑影人的身子一晃抱着从善就从墙上摔了下去,临落地之前他抱着从善一滚,将她护了住,一个翻身吃力的又站起来,“你,没事吧?”
他的胸膛穿出一支冷箭。
从善盯着那箭尖上的血,轻轻答了一句,“没事。”
他抱着从善全力往前跑,从善听到他胸腔里急跳的心和开始颤抖的手指,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却一步未停。
几个起落,像是跑了很久,又跑了很短,身后的呼和脚步声远远近近,他终是咚的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抱不住从善一般的一松,从善滚落在地上,掀开披风发现已在宫外,天上一轮牙月隐在阴云之中。
“快跑。”黑影人跪在她眼前,身上的血已多的分不清哪里有伤,背后密密麻麻是冷箭,他浑身都在淌血,嘴唇发紫,费力的呼吸着,“小姐就拜托你了。”
禁军从身后的宫门追出来。
他拔出腰间佩剑,拄着剑站起来,一字一喘的道:“请你可怜可怜小姐……”
“放箭!”禁军呼和而来。
那羽箭疾飞,破风刺来。
他将剑一挥,“快跑!”
从善紧抱着怀中的锦被转身就跑,她听到身后的厮杀声在这夜色里像孤军奋战的悲鸣。
她不敢回头,她拼尽全力往前跑,她听到身后已经有脚步声追来,她又听到那声令下,“放箭!不要留活口!”
那羽箭在背后冷风一样袭来,从善来不及多想在地上一滚,却觉得右肩一痛,一只冷箭已经洞穿肩膀而出,挂着她的血肉。
她疼的发汗,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就往旁边的小巷子里拐。
不能死不能死……她咬紧牙,右手臂又疼又麻渐渐提不上力气,她单手抱紧锦被,看了一眼天边月,从郁……这次我想做一次好人,你保佑我吧……
她喘|息的快要昏厥,心脏在胸腔里噗通噗通乱跳,身后传来禁军的声音,“好像往小巷跑了!”
巷子出口就在不远处,她一咬牙猛地往前跑,刚跑出巷子口忽然有人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拦腰一拽——
她吓了一跳,抱紧了锦被就拼命挣扎,张口就咬住那捂住她嘴的手,只听那人抽了一声冷气,压低声音道:“别动,是我!”
那声音熟悉……
她一抬手就对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在一瞬的愣怔之后她眼眶一红就瘫软在了他怀里,“相爷救我……”
她一身的血,肩膀插着个箭还在淌血,脸色煞白像个已死之人,可偏紧搂着怀里的东西,吊着最后一口气。
“你就是自己找死!”温江雪又惊又气,但凡肯他的话就不会弄成这样!拦腰将她抱起钻进了马车中,马车在禁军赶来之前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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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疾驶在夜色里。
温江雪一直看着从善,她从被抱上车后就一直缩在车角,紧抱着怀中的锦被,一声不吭一言不发,沉默的可怕,尤其是带着那满身的血。
吓着了?
温江雪想伸手拉她过来,看看她的伤势,刚一探手,她就是往后一缩,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又冷又静的盯着他。
“吓傻了?”温江雪没有收回手,强硬的落在她左手臂上,却是不敢用力,“过来,让我看看你死不死的了。”
她没有动,只是用晶亮的眼睛盯着他,“相爷,那颗珠子呢?”
温江雪被她那双眼睛盯的不愉快,“怎么?不信任我?”
“不。”她道:“毁了它,立刻毁了它。”
温江雪一蹙眉,“毁了?那不是你们暗部好不容易找出来的证物吗?你不是要凭它救封崖,论功行赏吗?”
“毁了。”她眼睛几乎不眨,“封大人已无事,我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不需要它,马上毁了它。”
“为何?”温江雪问她,“你这一身血,和那禁军又是怎么回事?你又做了什么?”他听宫中眼线来报,莲妃小产宫中打乱,想起她还在宫中,刚要进宫去找她,就在宫门口看到被禁军击杀的黑影人和逃跑的背影,本想着去拦下交给禁军,没想到竟是她,就顺手捞了她。
“相爷不要多问。”她脑子有些缺氧的发懵,“毁了珠子,带我去暗部。”
温江雪不乐意了,“陈楚玉,你又闯了什么祸?”
从善一直盯着他,像在分辨他可不可靠,该不该相信,最后慢慢的将怀中的锦被打开,道:“相爷,我想做一件我认为对的事情。”
那锦被中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微弱的光线下温江雪看到里面一团血迹斑斑,黑紫黑紫的……婴孩,裹在胎盘里,手脚眼睛都已经长全,却是那么点儿大的死|婴……
他猛地一惊,想起莲妃小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陈楚玉!是你做的?你不要命了吗!”
“我什么都没有做。”从善费力的呼吸,她觉得她快要昏过去了,硬是撑着,“我……可以信任你吗?”
温江雪看着她,冷冷道:“这天下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以信任,陈楚玉你记住了。”
“好。”她应了一声,抓着温江雪的手腕跪下,“那求相爷带我去暗部,我不会连累你。”
温江雪觉得胸口一噎,又问:“我最后问你四个问题,莲妃滑胎可与你有关?”
“与我无关。”她道。
“这死胎可是你偷抢出来的?”他又问。
“不是。”她答。
“禁军或是宫中人,可有人看到了你的脸?看到你带了这死胎出来?”他再问。
“没有。”从善答道。
他盯着从善道:“你如今在做的事情,非做不可?”
从善也看他,“非做不可。”没有回头的余地。
“好。”他便不再问下去,吩咐马车赶往暗部。
马车很快赶到暗部,从善抱着锦被裹好披风趴下马车,却有些站不稳的晃了晃,温江雪伸手扶住她,“要我带你进去?”
“不必。”她在那里缓了一口气,抱着锦被从后院儿大门进去。
温江雪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小小的一个人,却总有一股不认命的劲头,天不怕地不怕一般。
门没关,院子里只有长安一人。
她浑身是血的进去吓了长安一跳。
“薛雪呢?”她问。
长安看着她道:“薛老爷去找封大人了。”
她的心在一瞬间沉了下去,抱着锦被转身就跑了出去。
温江雪还等在门外,看她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伸手托住了她,“怎么……”
“去太傅府,相爷,带我去相爷府。”她抬头看着温江雪,薛雪那么聪明一定已经查出是太傅绑走了封崖,一定在太傅府。
也好也好,人都在,一次解决清楚。
温江雪将她往马车一抱,只说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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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夜色里来去匆忙。
温江雪将她看定,她死撑着眼不肯闭上,一句话都不说。
“此事与皇后有关?”他问。
从善看他,终是点了点头。
“你要救她?”温江雪又问。
从善这次答了一句,“我救不了她,我只能帮她做这一件事。”
温江雪大概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了,看着她又问:“你能告诉我,为何要做这件事吗?你与皇后并无交情。”
她黑晶晶的眼睛看着温江雪,“因为我可怜她。”
温江雪没料到她的答案这么……简单,“可怜就豁出性命?你什么时候变成个大善人了?”
“我非善良。”她不知该如何跟温江雪讲,一开始她并没有想帮忙,但皇后跪在地上磕头求她的时候,让她想起了自己……她也曾那么求过人,但是没有人可怜她。
“只是……我想救救我自己。”她轻轻说了一句,“你不会明白。”
马车停在太傅府外,薛雪和一大帮暗部的人正从府中走出来,还扶着脸色苍白的封崖。
她被相爷扶下马车,他们就在那高大的门府之前碰了面。
昏暗的夜色下,封崖看着她,欲言又止半天,在她上前时终于开口问道:“你已经杀了皇后?你答应了太傅杀皇后?”
从善心顿时一沉。
☆、第31章 三十一
昏暗的夜色下,封崖看着她,欲言又止半天,在她上前时终于开口问道:“你已经杀了皇后?你答应了太傅杀皇后?”
从善心顿时一沉,他怎么会知道?她与太傅的交谈封崖怎么会知道……封崖怎么会现在被放出来?
却是来不及多想,她不想耽误一刻,只对封崖道:“我没有。”转头看向薛雪,“薛大人求你帮个忙。”
薛雪先是看了一眼封崖。
封崖却又问她,“太傅为何突然放了我?”
她如何知道太傅怎么会提前放了他?
“我没有。”从善又对他重复了一次,伸出发麻的右手拉住薛雪,“人命关天薛大人!”
封崖抓住她拉薛雪的手,“珠子呢?太傅说你答应了拿皇后的命和珠子来换他放了我,这是真的吗?”
从善那只手早就因失血发麻没有知觉,却仍是被他抓的皱了皱眉,不是因为疼。
温江雪在她身侧抬手‘啪’的一声打开封崖的手,冷笑着说了一句,“珠子在我手中。”
从善猛地抬头看他,她不知道温江雪是有意还是无心,他应该知道这句话会让封崖彻底的不信她,因为那珠子对封崖来说极为重要,是他用命护着交给从善的……
果然封崖眉头一紧的看从善,几乎是发火的语气质问她,“你将珠子给了他?”
她心底里异常焦急,抬眼看着他道:“封大人,之后我再向你解释行吗?现在真的人命关天,我需要薛大人帮忙。”
“现在将珠子交出来。”封崖盯着温江雪,“我要带着证物入宫面圣。”伸手攥住了温江雪的衣襟。
“封崖!”从善拉住封崖的手,几乎哀求道:“我保证,我用项上人头保证,等薛大人帮完我这个忙,我定将珠子交还给你。”但现在不行。
封崖低头看她一眼,发现她受伤了,冷箭还在肩上,只是方才裹着披风,看不太真切,他有一刻心软。
温江雪却笑了一声,从怀中慢慢掏出一条珍珠项链,悬在指尖晃了晃,“好啊,还给你。”
从善在那一刻几乎想要先杀了温江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究竟想做什么??
封崖伸手去拿,从善甚至来不及多想拉住温江雪的胳膊就将那珠子夺到了手中。
温江雪站在那里,他明知道她现在想救皇后,让他毁了珠子。
他也知道封崖一心想要拿了证物去给皇上。
他都知道。
“拿来。”封崖伸手来拉她的手。
她攥紧了珠子急退两步,她看到温江雪不怀好意的笑,她突然明白温江雪的意图,他就是要逼封崖和她决裂,和她站在敌对面。
“陈楚玉拿来。”封崖对她伸手,“那证物对我很重要。”
她知道,她知道皇帝用九公主威胁他找到证物交差,可是……
“封大人,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只需要今晚一夜的时间。”她求道:“只要让我做完这件事,明日一早我便将珠子还给你,任由你处置。”就算皇后真要死,也至少……让她完成这最后的一个心愿。
但封崖站在那里容颜冷峻的跟她说,“你将珠子交给温江雪时可有想过,那是我对你的信任?”
“是,是我的错。”从善无从解释,“但至少再给我这一次……”
“拿来。”封崖上前一步。
他还是这么又冷漠又不留情面,像是之前重重都是错觉。
从善后退两步,眉头一皱,狠下心将珠子塞进口中——
“陈楚玉!”
封崖与温江雪皆是一惊,快步过来就要抓她。
她就含着珠子急退喝道:“再过来我就将珠子绞碎了吞下去!”谁也别想要!
两人止步在几步之外。
从善退到马车旁,与他们保持距离,含着珍珠道:“薛大人麻烦你过来。”
薛雪看了封崖一眼,朝从善走了过去。
从善将车帘一掀,“进去。”
薛雪迟疑了一下,“陈楚玉,你想……”
“进去!”从善又喝了一声。
薛雪怕她伤了证物,跳上了马车,就见她将那个一直紧紧抱在锦被包裹递给了他。
他一打开顿时一惊,“这是……”一个死胎和一截骨头。
“劳烦薛大人验证一下这死胎中的毒和那手骨上的毒是不是和锦被上浸着的羊乳之中的毒一样。”
薛雪看向马车外的封崖,“这死胎……”
“不要问,你只需要验证。”从善道:“我不会连累你们任何人。”
“陈楚玉,你是暗部的人。”封崖道:“暗部从不允许私自行动。”
“我知道。”从善看着他道:“封大人今日就可以将我剔除暗部。”
温江雪在一旁看着她暗暗心惊,他不知道她为何愿意为这件事做到这种地步。
“薛大人请快些。”她又提醒了一句薛雪。
薛雪低头先检查了死胎,对从善道:“没有工具我无法验证。”
从善一皱眉,“工具在哪儿?”
“在大院儿停尸房中。”薛雪道。
从善毫不犹豫退到马车前,翻身跳上马车,夺下车夫的鞭子,一鞭子抽下——
马嘶鸣一声扬蹄而去,从善听到身后人在喊她,着茫茫夜色里她极速前行,不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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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间就到了大院儿。
从善跳下马车,伸手将薛雪拉下来,裹着死胎和手骨就拽着薛雪进了大院儿。
她一脸血的冷肃,让薛雪心惊,他先前是打听到了她独自入宫又去太傅府救封崖的事,他也是跟着她的脚步才找到了封崖。
他那时以为她大概是真的喜欢上了封崖,不然非亲非故她怎么会为封崖做到这种地步,可是她如今又不惜和封崖对立……
看不透,实在看不透。
从善推他进停尸房,将锦被交给他,“快些,拜托薛大人快些。”
薛雪接过放在案桌上,拉出工具箱开始检验。
她就站在旁边,看着薛雪迅速的将它们摆开,用液体消融……她脑子有些发昏站不住,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薛雪以为她要昏倒了,忙伸手去拉她。
她摆了摆手道:“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别管我,你快一些,快一些……”
薛雪看了她一眼,踢过一张软垫给她,又道:“药箱里有止血药和补血的,一个白瓶子一个红瓶子,一个一粒。”
从善缓了缓才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去药箱里摸出来,各自一粒倒在口中,缓了缓才道:“多谢。”
薛雪手上不停的道:“不必谢我,我是替封崖报还你。”
从善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他。
“你从大院儿匆匆离开我便派人跟踪了你,知道你是为了救封崖。”他叹气道:“你不要怪封崖,他不是不感激你,也很担心你,他只是顽固又不善于表达,况且那证物对他真的很重要……”
从善将口中的珠子吐在了掌心里,“我知道,是我的方式令他不能接受。”
薛雪笑了一声,“也并非方式他不接受,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手段没用过,只是这次……情况特殊,他必须得交出证物,让圣上处置皇后,你可能……不能理解。”
理解,她理解,为了九公主。
“我理解他的苦衷。”从善道:“但我也有我的目的,我并不会为了他的苦衷而改变我的目的。”他为救九公主,她与九公主非亲非故并不会为了九公主改变自己要做的事情。
薛雪看了她一眼,眉眼一弯的笑了,“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呀,说实话我并不赞同他为了那个‘苦衷’一而再的委曲求全,我希望那‘苦衷’死了好。”
他说的轻飘飘的,从善看他却是有些惊讶,她以为薛雪会支持封崖。
“人要活的自私才快活。”他叹气道:“封崖活的太累了。”
她看着薛雪说了一句,“抱歉,之前我与封崖遇袭,我怀疑你的太傅的卧底。”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那时候我也怀疑你是卧底。”薛雪冲她眨了眨眼,“我也从来没有信任过你。”
从善不知为何安心的笑了,还是不要彼此信任的好,太累了,就像封崖信任她将珠子交给了她,她如今就像个背信弃义的罪人一般。
薛雪从角落里提出来三只白色的老鼠,然后将溶解出来的三样液体各自灌进了老鼠的嘴里。
“怎么样?”从善扶着桌子站起身,就听到外面赶过来的脚步声,放眼望去是封崖和温江雪他们。
他们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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