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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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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丁丁惊诧,“一个人去找秋娘?”
“不是找秋娘,是找她的女儿秀姐。”从善道:“你将她的女儿秀姐掳来,我们就等着秋娘自己来。”
丁丁看封崖,封崖对他点了点头道:“我会派薛雪去查出秀姐的下落,你明日去将她带来。”
丁丁点了点头,又看从善,“你可说了回京都请我吃东西。”
“一定一定,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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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从善留在客栈,封崖带着丁丁回了暗部。
从善蒙头一觉睡到第二天正午,丁丁踹窗进来时她才被吓得一激灵醒过来,掀开被子一看就见丁丁扛着个黑披风裹着的人跳了进来。
她一惊,猛地下地,快步走到窗下往外看了看“啪”的合上窗怒道:“你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给掳了来???”
丁丁将人在地上一放,道:“没事,封大哥会善后的,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人。”
封崖这个暗部少卿当的真不容易。
从善无语的走过来,掀开披风看到了里面的人,一个非常消瘦憔悴的女人,被点了穴道堵住了嘴,正惊恐的看着她。
从善对她笑了笑道:“别怕,我们不是好人,所以你要乖乖听话,不然我们真的会杀了你的。”
那女人愈发惊恐。
“我现在让你说话,你要小声点,懂吗?”从善问她。
她害怕的看着两个人,点了点头。
从善拔下她口中的布,她果然听话的没有出声。
“你叫秀姐?”从善问道。
她被吓得不清,怕丁丁动手,忙点了点头。
“你娘叫秋娘?”从善又问,“她曾在林府做过下人?”
她又点了点头,怯怯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从善笑道:“我们是绑匪啊,等你娘筹钱来赎你。”从善抬手吩咐丁丁,“放到床|上去。”
丁丁拎着她就将她丢到了床|上。
不多会儿封崖就进了来,对从善道:“这里的地址已经留下了,秋娘看到应该就会过来。”
从善满意的搓了搓手道:“那我们也别干等着了,吃点肉!”出去招呼小二将好吃的好喝的做一些送上来。
一桌子菜送上来,从善和丁丁吃的心满意足,封崖就看着他俩吃,等吃的差不多了才注意到那秀姐不知何时哭了,小心翼翼的求饶道:“几位老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家里没有什么钱,我娘虽然是在长公主手下做过差,可是……并没有什么钱,前几年还被林老爷打断了右腿赶了出来……我们真的没有钱……”
从善看她哭的可怜,问道:“林老爷为何打算了你娘的腿?”
她看了看几个人,小声抽泣道:“因为我娘……想送小小姐回家。”
小小姐就是忍冬了?
“回林家吗?”从善问。
她摇了摇头,“林家不认她,我娘想送她回自己亲爹那里……”
“她亲爹是谁?”从善又问。
她却是不知道了。
从善也没有逼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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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月上中天时,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三人互相递了个眼色,丁丁到秀姐身侧,拿大刀压住了她的脖子。
从善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瘦瘦的老太太,局促而紧张的拿着一张纸条看从善。
那纸条是封崖留下来的地址。
“秋娘?”从善问。
老太太忙慌张的点头,“是我,你们……”
从善让她进来,关上了门。
秋娘一看到被大刀压着脖子的秀姐就慌了,要上前又不敢,忙回头噗通给从善跪下,“大老爷饶了我可怜的女儿,你们要什么我都给,都给!”
从善看了封崖一眼,坐下道:“我们也不是为了要人性命的,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您问您问!”秋娘忙道。
从善便问道:“你伺候过九王妃,碧珂郡主?”
那秋娘脸色僵了僵。
从善道:“我们想知道她私通一事,说说吧。”
秋娘低着头忐忑的不敢讲话。
封崖便对丁丁抬了抬手,丁丁大刀一压,吓得秀姐一通求饶。
秋娘忙拉住从善的袍子哭求道:“我讲我讲!老爷别动手别动手……”
秋娘跪在那里,一边抹泪一边讲。
她说碧珂郡主是个好人,只是年纪小脾气不好,冲撞了长公主,所以长公主一直不喜欢她。
她也不喜欢九王爷,她嫁进府时才刚刚十五,性子傲,新婚第一夜就将九王爷关在了房门外,一直不让九王爷碰她。
九王爷两个月都没进去她的门,这惹怒了长公主。
秋娘有些吞吞吐吐,“长公主就……灌醉了王妃,让他们圆了房。”
“灌醉?”从善惊讶至极,这完全就是强逼啊。
秋娘辩解道:“长公主也是想让他们圆了房,王妃就受了性子了,本就是夫妻哪有一直不同房的道理?让京中人笑话九王爷……”
从善笑了,“是啊,她一个和亲来的郡主,哪里有自己选择的权利。”那年碧珂郡主才是十五,比她如今还小一岁,她看了一眼封崖,封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大概想到了九公主。
“后来呢?”从善问。
秋娘叹了一口气道:“王妃性子太倔了,之后有一段时间里她和九王爷特别和睦,我们都以为她收了心,她还有了身孕……谁想到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人……私通了。”
“你们如何发现的?”从善问。
秋娘道:“我们本来都不知道,只是王妃发现有个叫幽草的丫鬟勾引九王爷,就呵斥了一顿,那叫幽草的丫鬟就说出了……‘许你私通,不许我与王爷情投意合?’这种话,被王妃打了一顿送出了京。”
原来幽草当年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才被送出的京啊,怪不得九王妃让她永不能回京,从善记得她十一岁到静心庵时,幽草才当到两个月,幽草年长她三岁,和她说九王妃嫉妒她与九王爷情投意合才将她送来这里,从未说过私通一事。
“可这话还是传到了长公主的耳朵里。”秋娘道:“长公主派人暗中跟着王妃,将她和那人拿了个正着……”
“后来呢?”从善问:“那人是谁?九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秋娘道:“后来长公主就将王妃关在了府中,想等她腹中的孩子落地,因为那时我们也不清楚王妃怀的究竟是九王爷的孩子,还是……那个人的,王妃为了保着孩子又死活不愿意说,所以长公主就想等孩子落地验亲。”
“那验亲的结果,孩子不是九王爷的?”从善问。
秋娘点了点头,“生辰不对,合血验亲也不对……长公主不想家丑外扬,将王妃关在了偏院里,本来不想留那孩子的命的,可王妃寻死觅活的求九王爷,最终还是留下了,让我带到庄子里养着了。”
“那孩子的父亲呢?”从善问:“长公主杀了他吗?他是谁?如今可还在?”
“没有,长公主没有杀他。”秋娘摇摇头道:“不过他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从善看着她,她一直在避而不答这个问题,冷声道:“你女儿秀姐之前说你被赶出庄子是因为想将忍冬送到她生父那个,既然他已经不在了,你怎么送她?”
秋娘不抬头道:“是真的早就不在了,小小姐出世没多久,那个人就不在了,我当年是想将小小姐送回那个人的府中,他父亲还在,我想与其被王爷这么不见天日的关着,不如让她去自己爷爷跟前,说不定还可以健康长大……孩子总是无辜的。”
“那个人是谁?”从善又问她,能让长公主没有动手杀了他,他肯定不是一般人。
她低着头不再讲话了,直到听到丁丁威胁秀姐,她才红着眼睛道:“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几位老爷就不要再问了,让死了的人安息吧。”
从善看着她,道:“你知道忍冬死了吗?”
秋娘忽然掩着嘴哭了出来,她从出生带了忍冬四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若不是九王爷不许她再去探望,她怎么会舍得不去看忍冬……
她哭的压抑又伤心,求从善道:“小小姐已经……死了,你们就放过她吧,她已经够可怜了……”
从善叹气,从怀里掏出大理寺的令牌道:“我们是大理寺中人,来调查此事,我们是要找出杀害忍冬的凶手,你这条线索对我们很重要。”
秋娘泪眼婆娑的看着那令牌,又看从善,呐呐问:“你们当真可以……查出凶手吗?”
“只要你愿意配合。”从善道。
秋娘眼泪款款而落,捂着嘴说出了一个名字。
“什么?”从善像是没听清,抓住她的衣襟脸色苍白的又问:“你说谁?”
秋娘被她吓了一跳,忐忑的道:“京中大官陈大人的儿子,陈从郁少爷……”
窗外忽然刮起风来,吹开窗扉“哐”的撞在墙壁上。
外面马蹄声隆隆响起,停在了窗下,有人扬声道:“封大人和陈寺丞既已回京,为何不遵旨入宫?”
是林律的声音。
从善恍若无闻,她一巴掌抽在秋娘脸上一字字道:“你胡说!”拔出袖中的匕首就要朝秋娘刺下去——
窗外一支羽箭直|射而来,封崖喝了一声:“小心!”拉着她击退两步避开。
秋娘尖叫一声就脱开她的手,躲在了墙角。
“杀了她!封崖杀了她!”从善浑身都在发颤,“她胡说!”
☆、第69章 六十九
‘陈从郁’三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在她最后的防线上。
“杀了她!”从善紧紧抓着封崖的手,“让我杀了她!”
“从善。”封崖不松手,“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别冲动。”
几个守卫已跃窗而入,林律从楼下上来,踹开房门看着屋子里的人冷冷道:“微臣林律奉圣上旨意请两位大人回京。”又看了看墙角瑟瑟发抖的秋娘道:“看来封大人和陈大人已经深入调查了,这位就是秋娘吧?”
秋娘扑过去抱住林律的大腿,急道:“大人救命!”
“你放心,我会秉公办理。”林律抬了抬手,下令道:“将此人也带回去。”
从善想拦被封崖按了住。
“不要轻举妄动。”封崖低低道。
他们在这深夜里被带回大理寺,原先那间刑房如今变成了一间卧房一般,阿鸾住在里面,是闻人寻特意给他添置的。
没人敢拦她,没人敢审她,她在这里如在客栈一般随意。
从善和封崖被带进了另一间刑罚中。
从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站在那里想要思考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怎么也静不下心,她扣着十指,她一遍一遍跟自己说不能慌不能乱,要冷静。
林律在一旁审讯秋娘,问她的来历,她与忍冬的关系,她所知道与忍冬相关的信息。
当秋娘一一答过,当说到九王妃与人私通生下忍冬时林律也是吃了一惊,在问那个人是谁。
“陈从郁”三个字又跳进了从善的耳朵里。
从善几乎在一瞬脱口而出,“胡说!从郁……陈少爷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好人!”
秋娘低低哭着道:“我怎敢胡说,陈少爷已死,我怎么会拿死人造谣,若是大人不信可以找别人来作证。”
“还有谁知道此事?”林律问。
秋娘答道:“当年长公主秘密处理了这件事,只有我和一个叫幽草的丫鬟,还有长公主那些手下我不太清楚,但长公主和九王爷是知道的。”
林律沉吟片刻道:“此案看来没有那么简单了。”他看从善,“牵扯到九王爷和陈少爷的清誉,势必要查清楚忍冬的身世,还是要多谢陈大人找出了秋娘,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还望两位大人见谅。”
此事关系重大,林律安置好秋娘,入宫禀明圣上,从善因嫌疑未脱又有圣上口令被限制在刑房之中。
封崖不放心林律,也跟着一块入宫禀明此事。
这刑房中只剩她一个人,她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拼命的想捋清整个事件。
不是从郁,一定不是从郁,这一定是林瑞阳设计好的圈套……一定哪里有破绽。
从忍冬死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的事情就冲着她而来——所有证据指正她杀了忍冬,她不调查清楚就是死路一条。她和封崖逃出京调查此案,顺利的从丫鬟口中问出秋娘,又顺利的从幽草口中得知秋娘的下落,又再次顺利的从秋娘口中问出忍冬的身世。
然后林律就出现了,所有的线索落在他手里。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铺好的路,等着她走进去,可是……一切太顺理成章,忍冬五岁,五六年前从郁十四五岁,长公主发现私通没有杀了奸夫,因为奸夫身份特殊……十四五岁的陈家少爷,这太合情合理了。
这刑房太静,静的她发慌,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是从郁,不是从郁,她不能自乱阵脚。
她应该去审秋娘,去问幽草,逼问她们是不是林瑞阳设的局,可她被关在这里,束手待毙。
刑房外传来脚步声,身后的门被打开,她扭头就看见林瑞阳走了进来。
她猛地起身过去,抓住林瑞阳的衣襟问道:“林瑞阳是你对不对?是你指使了幽草和秋娘来陷害从郁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布好的局是不是!”
林瑞阳也不挣扎,只是伸手合上身后的铁门,低头看着她,轻笑一声道:“幽草说得对,陈从郁果然是你的命门,只要动了他你轻而易举的就崩溃了,你有没有想过奸|夫真的是你那大哥?”
“你胡说!从郁没有私通九王妃。”她像是肯定的在说,又像是在确认,“林瑞阳,从郁没有私通九王妃,是不是?秋娘是你的人,你可以随便指使她撒个谎。”
“你想知道吗?”林瑞阳伏在她耳侧低低的道:“你知道我要什么,你只要点点头我就可以让真相大白。”
从善心中怒火一寸寸烧着,她抬手一巴掌打在林瑞阳脸上。
林瑞阳侧了侧头没有动,片刻后揉着脸又笑了,“我不着急,我可以等着你慢慢崩溃再来求我。”他看着从善,满怀恶意的道:“这条线索是你查出来的,奸|夫是你那个完美的从郁大哥,你一定很吃惊对不对?我还可以告诉你,后面你还有更吃惊的。”他拨开从善的手,“我们来看看你可以撑到什么时候向我求饶。”他拉开铁门,转身出去。
从善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动,她慌的厉害,像是有人告诉她头顶悬着一把刀,但她不知道那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每一刻都胆战心惊。
她猛地抬头对门口的守卫道:“我要见封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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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崖匆匆而来时她正坐在椅子里发呆,封崖走过去,她惊的一颤,抬头看见了封崖。
“你放心,我已经将你不在场的证据禀报给了圣上,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脱身了。”封崖道。
从善伸手抓住了他,低低道:“封崖,去审秋娘,她是被林瑞阳指使的,你抓了秀姐,秋娘就一定会说实话的。”
封崖蹙了眉头道:“秀姐已经被带回了长公主是府中。”
从善的心就沉到了底,“那去找幽草!她一定也是知情的,一定能逼问出真相。”
“若是那样你的身份就要暴露了。”封崖道:“当年的幽草知情,她如今顶了你的名字是陈从善,她若是被逼你了,泄露你的身份……况且她如今还在相国府中。”
她坐在那里抓着把手不讲话,无路可走,没有生路,她若是惊动温江雪让幽草身份暴露,她自己……也就保不住了,温江雪那么恨她,恨之入骨,若是知道她欺瞒了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封崖抓了抓她的肩膀,她肩膀紧绷的厉害,“你放心,明日先救你出来我们再解决这些。”
从善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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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从善听到刑房外一阵阵的脚步声,和长公主的声音,长公主情绪激动,不知在说些什么,隔太远她听不清。
她站在铁门前等着,等着那把刀落下。
没过多久,封崖过来放她出来,却是神色凝重。
从善问他如何了。
他只说,让从善先回暗部休息,这个案子圣上已经不让她再插手了。
封崖让丁丁送她回暗部。
这是要将她隔离吗?
她站在那里刚想追问封崖,就见薛雪从那审讯司里走了出来,看见两人脸色沉了一下,过来对封崖道:“我有话对你说,你过来一下。”
从善一把抓住了薛雪,问道:“什么话?与案子有关?我不能听的?”
薛雪看了一眼封崖不讲话。
“封崖,你知道此案对我很重要。”她盯着封崖,“不要隐瞒我。”
封崖不知该如何答她。
审讯司里一个小丫鬟就扶着憔悴的长公主出了来。
长公主看到了她,扶着丫鬟一步步走过来,盯着她,故意与薛雪道:“薛大人,林大人提出的滴骨验亲之法还请你尽快实施,好还林家清白。”
从善身子一僵,猛地看薛雪,“滴骨验亲?什么滴骨验亲?滴谁的骨验什么亲?”
薛雪欲言又止。
长公主先道:“滴陈从郁的骨,好验证忍冬究竟是不是他与碧珂的女儿。既然你要坏我儿子清誉,执意要证明忍冬不是我儿子的亲生女儿,又找来秋娘,找出私通的奸夫,那我就如你所愿。”
那一句话像是闷雷滚滚劈过她的脑子,她呼吸都乱了,“陈从郁已死多年……”
“那就将他的尸骨请出来。”长公主道:“我们已经禀明圣上,陈家唯一当家的大小姐陈从善也已经同意了,这样证实一下对我林家和你们陈府都有好处,缓各自的清白。”
这就是林瑞阳说的惊喜……开坟掘墓,要将从郁挖出来。
“我不同意!”她呼吸都乱了。
“你?一个私生子,轮得到你同意吗?”长公主冷笑一声对薛雪道:“还请薛大人不要再耽误时间。”扶着丫鬟离开。
从善站在那里四肢发僵,她猛地将薛雪推在墙上,抓着他的衣襟道:“我不同意滴骨验亲,你若是敢动从郁的身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薛雪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我也不同意,封崖也不同意,可是圣上同意了,陈家同意了,如今林大人和林瑞阳已经带人去陈从郁的坟前了……”
她脑子轰的一响,封崖怕她干出什么傻事,上前一把拉住她,道:“林律是带了圣旨,请了陈家人一同去开坟,你阻止不了,我们都阻止不了。”
“是。”薛雪忙道:“人死如灯灭,陈少爷早就轮回转世,那不过是一具白骨,若是能证明他的清白……”
“薛雪。”封崖让他闭了嘴。
从善像是什么也没听见,她低下头愣了半天,再抬起头时竟是对封崖笑了笑,“薛大人说的对。”她拨开封崖的手,“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干,我累了,我想回暗部休息。”
封崖不放心她,亲自将她送回暗部,看她在房中躺下,闭眼睡着,他才离开。
他轻轻关上门,嘱咐长安不要吵醒他就离开了。
那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听不见,从善睁开眼,眼泪落在锦被里,落的无声无息。
她推门出去,长安叫了她一声,她像是没听见,在马棚里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疾奔而去。
那街道吵闹,她奔过长街时路过一辆马车,那马车慌慌勒马让路,她一刻也未停扬鞭策马,奔过马车,奔出城门。
马车里的人挑帘怒喝:“不要回府,直接去暗部!你在愣什么!”
那车夫挠了挠头,“相爷,刚刚过去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去暗部!快!”温江雪在车内一刻也等不了的喝道。
车夫不敢迟疑,挥鞭赶往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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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坟立在郊外陈家的田地前,从郁未成年,早夭不能入祖坟,只能在地头立坟。
从善赶到时林律和林瑞阳刚祭奠完,幽草跪在坟前捂着脸低低哭着。
林律扶起她,道:“时辰已到,陈大小姐,我们开坟吧。”
幽草点了点头。
林律便下令,“开坟!”官兵上前挖坟。
“等一下!”从善打马过去,几乎是撞开官兵,在坟前急急跳下马,没有站稳踉跄着摔在地上。
马惊的窜逃开去。
一众人吓了一跳,按住那马就看到脸色苍白的从善。
“陈楚玉?”林律惊讶。
从善摔在墓前,她伸手扶住墓碑,那碑上刻着从郁的名字,一字一字,墓碑顶上已生了青苔,她手指颤的厉害。
她曾害死了从郁,如今她不能再害的他被开坟掘墓,挖骨验亲,这是在侮辱他。
林瑞阳挑了挑眉,拦下要上前拉开从善的官兵,问道:“陈寺丞突然而来,难道是为了祭奠一下你同父异母的兄长?”
这天阴了下来,沉沉的阴云压在头顶。
从善站起来,走过去,跪在林瑞阳的脚下,颤声道:“我认罪,是我杀的忍冬,是我故意找来秋娘作伪证陷害九王爷,诬陷九王妃与人私通,都是我,我认罪,我求饶。”
“是吗?”林瑞阳低头看着她。
她抬起头来,一张口眼泪就落了下来,“九王爷……”她声音实在颤的太厉害,她跪着上前一步,掏出怀里的一串青玉小珠子,珠子只有米粒大小,是那串林瑞阳给她的信物,“你不是说过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我求求你放过他……他已经死了,他已经……”她哽的说不出话。
都是她的错,她害死了从郁,她还害的从郁死不安生,被污蔑,被冤枉,全是她的错,她就不该被原谅,被饶恕,她是个祸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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