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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为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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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试用装’。”赵大玲向三小姐解释,“可以给进店的客人免费发放,用得好了,自然会有回头客来购买。等店名起好了,还可以把店名写在彩色的纸笺上,再贴在试用装上,效果更好,还能加大宣传的力度。”
这回三小姐是真的服了赵大玲,见小香皂有趣又精致,忍不住自己一样留了一个,“还是你鬼点子多,送这个不值什么,难得的是做得精巧,谁看了都喜欢。我对咱们这个香皂有信心,尝试过了,肯定会来买大块儿的。”
接着三小姐就店铺运转和经营的细节与赵大玲商量,大到店铺的布置装潢,小到胭脂水粉包装纸的颜色花纹都一一敲定了,等回头再一样样地交代给田氏。
就报酬的问题,三小姐也与赵大玲进行了商议。三小姐的意思是买一个配方就给赵大玲一笔钱。赵大玲对自己这些先进的经营理念和制作护肤化妆品的方法很有信心,便提出了她会协助三小姐经营这个铺子,并按照计划不时地推出新产品,酬劳是她要按比例提成百分之十的纯利润。
三小姐本以为每个方子赵大玲怎么也得找她要几两银子。可是按照赵大玲提出的酬劳方式,以目前的每月三、五两银子的利润来说,一个月只需要给赵大玲半吊钱,即便利润翻倍,也不过是一吊钱的事儿。三小姐严重怀疑赵大玲脑袋被门挤了,要不就是压根不识数。
三小姐欣然同意了赵大玲的提议,与赵大玲写下契约,两个人按了手印。为了酬谢赵大玲前期的付出和努力,三小姐额外给了赵大玲二两银子,“铺子是不是赚得了钱,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出来的,这个月的盈利也只能是年后统计。眼瞅着快过年了,先拿着这钱给你娘和弟弟做两件新衣裳吧。”
赵大玲也没客气,谢过三小姐就接了过来。来到这个时空半年了,她头一次见到白花花的银子,虽然只是一小块儿碎银子。
回到外院厨房,赵大玲找长生写一个铺子名,她托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就叫‘花容堂’吧!”
长生顿了一下,自然而然地问:“是‘花容月貌’的意思吗?”
“不是。”赵大玲答道,“是李白的《清平调》中的一句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你提醒我了,世人都会误以为是‘花容月貌’的意思,你干脆把这两句也写下来,可以放在大门两边,瞬间‘花容’二字就显出不一样的格调来,高大上了许多。”
“李白?”长生喃喃着这个名字。
赵大玲挠挠脑袋,“呃,对,李白是话本子里的诗仙。我爹告诉我的,他做了很多的诗词,回头我念给你听。”赵大玲又都推到万能的话本子上去了。
长生想了想,“要我看‘花容堂’太过直白,不如就叫‘露华浓’。”
赵大玲感觉遇上了知音,“对啊,我也喜欢‘露华浓’这个名字,是我见过的最好听也是翻译得最有意境的化妆品品牌名字了,比爱死尅兔、拉么、吊、篮扣什么的好听多了。不过人家是有版权的,用这个名字我有点儿心理障碍。”
长生又不知道赵大玲在说什么了,索性不再说话。
“还有,你看‘云想衣裳花想容’这句,将来若是生意做大了,还可以开一间成衣铺子,就叫‘云裳堂’,可以做成女性服饰美容的连锁店。”赵大玲踌躇满志,展望美好明天。
☆、第36章 带感小剧场
赵大玲找田氏把二两银子换成了铜钱,将一吊钱交给了有贵家的,说是因为帮了三小姐调理好了那盆水仙花,三小姐赏给她的。有贵家的念了半天佛,高高兴兴地收起来了。欠了一屁/股的债,年前怎么也得先把利息还上。
剩下的一吊钱,赵大玲让田氏帮着买些过年的东西,下次进府的时候带给她。田氏感激赵大玲的推荐,让他们两口子得了这么好的差事,自然是大包大揽下来。
赵大玲让田氏买一壶酒,这是给秦伯的,当初秦伯为了给长生接上断腿废了一壶酒,赵大玲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可是每月的月钱她都要交给有贵家的存起来,所以这壶酒欠到了现在。
给有贵家的买一条厚实的腰封,有贵家的有腰疼的毛病,又要整日在灶台前站着,戴上腰封,就能起到一个支撑的作用,减轻一点儿腰部的受力。
给大柱子扯了一块结实的布做一条裤子。大柱子的裤子都磨破了,也早已洗得看不出颜色。再给大柱子从市面的小摊上买点儿小孩的玩意儿。赵大玲想着现代时空里的孩子们都有数不清的玩具,比如说她那两个同父异母和同母异父的弟弟,一个喜欢汽车,家里集了上百个车模,一个喜欢变形金刚,只要出新款的模型必定抱回家。而这个时空里的玩具本来就少,大柱子更是没见过什么正经可以称之为玩具的东西,日常随手可得的小木块儿,树枝子都可以拿来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赵大玲嘱咐田氏打一床厚厚的被子来,棉花要用今年的新棉花,布要用最结识舒服的那种。田氏拿着一吊钱走了,并保证年前一定采办回来,交给赵大玲。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府里采办了不少年货,给外院厨房发的食材除了每月的份例外,还多了两篓子鸡蛋,一篓子鸭蛋,十只鸡,十只鸭子,两篓活鱼,半扇猪肉等平日里见不到的金贵材料。一大堆东西堆在厨房里,占了半间屋子,虽然大家对即将拥有的丰富饭菜充满期待,但这也意味着,有贵家的将迎来一年中最为繁忙的一个月。五、六十口人的饭菜,一菜一汤还好说,若是鸡鸭鱼肉的做,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大年三十那天,赵大玲跟五小姐告了假,专心在外院厨房帮友贵家的准备年夜饭。看到这么多的东西,赵大玲很是激动,自己的厨艺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可是显然,友贵家的并不信任赵大玲,只让她打打下手,真正到掌勺的时候还是亲自上阵,生怕赵大玲糟蹋了那些好东西。
连长生和大柱子都被指派了活儿。友贵家的给大柱子一大盆红豆让他择豆子,择好的豆子要用来做红豆馅儿,然后做蒸饼儿和年糕。
长生的任务是劈柴,这一顿年夜饭做下来,得用掉一担的柴火呢。如今长生劈柴已经得很好了,一斧头劈下去,木柴应声而断,每一块儿都大小均匀,薄厚合适。连友贵家的也忍不住夸他,“刚来那会儿就是个窝囊废,现在真是强了许多了。”
赵大玲不满地嘟囔,“娘,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你闲在了是不是?”友贵家的塞给赵大玲一把菜刀,“去把鸡鸭都杀了,再把鱼都收拾了。”
“啊?”赵大玲拎着菜刀,“娘,给我换个活儿成不?”
作为厨娘的友贵家的压根不认为拾掇鸡鸭是件麻烦事儿。“你不去谁去?我这儿一大堆事儿要赶着做,那半扇猪得剁成小块儿再腌上,还得熬豆馅儿、炸排叉,蒸馒头。再说了,你以前不是干得挺好的嘛!手脚麻利些,别耽误了我炖鸡炖鸭。”
无奈下赵大玲只好将装着二十只鸡鸭的竹筐搬到屋后的空地上。又在空地上用石头磊了一个圈儿,架上一口大铁锅,烧上水,准备给鸡鸭退毛。
她从筐里拎出一只羽毛鲜亮的大公鸡。公鸡的脚是拴在一起的,在地上扑扑楞楞地,好像是感知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玩命地垂死挣扎。
赵大玲蹲在地上,举起手中的菜刀,对着公鸡比划了一下,又丧气地垂下手。虽然赵大玲自诩厨艺不错,前世一个人也能整出几道鸡鸭鱼肉的大菜来,可是杀鸡宰鱼的活儿还真是没做过。现代的市场那么方便,选好了活鸡活鱼,自有摊主帮着收拾,转一圈买了青菜回来,这边就都弄利索了,根本不用自己当这个刽子手。人有时就是这样,吃的时候一口不会少吃,但真让自己动手去杀一只鸡,还真是挺怵头的。
眼见着连公鸡都安静下来了,不再扑腾,大约是感受到了赵大玲的软弱,扭过头来用绿豆大的小眼睛盯着赵大玲,目光颇为挑衅。总不能跟只公鸡对眼对一天吧。自己就是个扫地烧火丫头,没那个资格去装娇弱。再说了人生总是要有第一次的。对不起了大公鸡,就用你来祭我手里的菜刀吧!赵大玲狠心闭眼举起了手中的菜刀。
手上一轻,菜刀被人拿走了。一个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你回屋吧,我来。”
赵大玲睁开眼睛才发现是长生从她手里拿走了菜刀。长生穿得单薄,冻得脸色发白,更衬得眉毛黑如鸦羽,黑亮的双眸澄澈如水。长生也俯下/身蹲在赵大玲旁边,神色凝重,如玉的手指紧握着菜刀的刀柄。他将手中菜刀横在胸前,看那架势是把菜刀当长剑使了,就差左手捏着剑诀。
赵大玲抽抽嘴角,“跟它,你不用防御。”
“哦,你说得也是啊!”长生找了找感觉,将菜刀高高举过头顶。
那一刀剁下去,这只可怜的大公鸡岂不是要被腰斩了么,赵大玲觉得长生还不如自己靠谱呢。自己好歹还看见过杀鸡,这位大少爷肯定连见都没见过。
赵大玲拉住长生的胳膊,“等等!你,杀过吗?”
长生抿着嘴摇摇头。
赵大玲咬咬牙,伸手去拿长生手里的菜刀,“我来,别脏了你的手。”
长生轻轻隔开她伸过来的手,神色凝重,“已然到了这步田地,它必须死,我是男人,我来做。”
赵大玲沉浸在一种蛋蛋的忧伤之中,同时心底生出一种大义凛然的决绝意味。忽略地上那只翻着白眼儿的公鸡,这简直就是武侠片的节奏。这小剧场,好带感!
“嗬!你们两个值当的吗?知道的是宰只鸡,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在商量着杀了仇人报仇雪恨呢。”友贵家的走了过来,一把夺过长生手里的菜刀,另一只手抓起地上的公鸡,将鸡脖子上的毛揪了两把下来,然后就着脖子一抹,公鸡扑棱了两下便不动了。友贵家的将公鸡倒悬着放血,放干净了扔在地上,“多大点儿事儿啊?有这么难吗?看你们两个那矫情样儿!”
友贵家的把菜刀塞回到长生手里,“我那屋里还炖着猪肉呢,不管你们俩儿谁,利索点儿把活儿干了。”
友贵家的如一阵风来,又如一阵风地走了,只留下地上的一只死鸡和蹲在地上的两个呆若木鸡的人。
赵大玲回过神来,赞叹道:“我娘手起刀落,简直就是女中豪杰啊!”
长生点头附和,“赵伯母巾帼不让须眉。”
最后鸡鸭都是长生杀的,他没让赵大玲沾手。赵大玲接受了他的好意,长生骨子里有一种骑士精神,有些事儿再不愿意,也要硬着头皮上,因为他不想赵大玲去做。
杀第一只鸡时很不顺利,那只长脚的大公鸡挣脱了束缚,为了生命而狂奔。赵大玲和长生为了抓这只鸡满院子地追,结果撞在了一起,双双跌坐在地上。最后还是公鸡自己跑累了,含恨做了长生的刀下鬼。
有了第一个菜刀下的亡鸡,后面的好歹顺利一些。二十只鸡鸭陈尸一排,也挺壮观。长生放下手里染血的菜刀半天没说话。赵大玲知道这对于长生来说很不容易,如果不是因为被贬为官奴,他大概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去杀鸡宰鸭。但是长生安安静静地做了,没有一句怨言。
赵大玲发现,其实长生跟她有很多相像的地方,比如说对生活的一种随遇而安的态度。这种随遇而安不是妥协,不是自暴自弃,而是融入,是放下荣辱后的坦然。简单的说就是在哪座山头唱哪首山歌,福也享得,罪也受得,不抱怨,不怨天尤人。只是长生比她更坚韧,多了一份看破生死的淡泊。
铁锅里的水开了,给鸡鸭退毛也是一重考验,别的不说,光是那个味道就让人难以忍受。赵大玲无比怀念前世的口罩,如今只能拿腰带系在鼻子下方,没什么用,纯粹是个心里安慰。好在她还有块帕子,对折了帮长生系上。长生要自己伸手接,被赵大玲白了一眼,“你一手的鸡血鸭血,还是别碰自己的脸了。来,低点儿头。”
长生看看自己的手,听话地俯下头,让赵大玲能够到他的脸,离得近了,她身上的幽香传入鼻端,暂时屏蔽了铺天盖地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第37章 木雕莲花簪
赵大玲踮着脚将帕子围住长生的鼻子,他那又高又直的鼻梁有着不可思议的完美角度,浅樱色的嘴唇微抿,低垂下来的长睫毛像小刷子一样,赵大玲心中哀叹,他一个男人,干什么长这么长的睫毛啊!
赵大玲止住心猿意马,将手帕在他脑后打了个结,指尖扫过他的耳朵。两抹红晕从长生如玉的面颊上沁出来,他不但脸红了,连耳廓都通红起来,好像红色的玛瑙石一般晶莹。
铁锅前两个人忍着欲呕的味道给鸡鸭拔毛,这实在不是个浪漫写意的场景。赵大玲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没有长生那么能忍,好几次弯腰干呕,差点儿吐出来。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能做。”长生轰她走。
赵大玲摇摇头,强提着一口气,“不走。本来就是你帮我的忙,我再自己遛了,多不仗义。”赵大玲别过头去喘了两口气,“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吗,‘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人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我的鼻子很快就能适应,过一会儿就闻不出香臭了。来,闲着也是闲着,咱们接着对对子吧,也好分散一下注意力。听好了上联是‘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足,咩咩咩。’”
长生一边拔下一只鸡毛一边接口道:“那我就对:水牛下水,水淹水牛角,哞哞哞。”
“哈哈哈!对得好!”赵大玲在一地鸡毛中笑得灿若春花,长生说“哞哞哞”的时候好可爱。“再来一个,上联:画上荷花和尚画。”
“下联:书临汉贴翰林书。”
“上联:长空有月明两岸。”
“下联:秋水不波行一舟。”
“上联:烟锁池塘柳。别急着对,这个字面简单,实际上暗含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占尽。”赵大玲抛出了这个绝对,得意洋洋,“怎么样?对不出来就认输好了。”
长生想了半天,方犹豫道:“桃燃锦江堤。”
“嗯,已经不错了。”赵大玲首肯道:“这本是一个绝对,千百年间,还没有一个公认最好的下联。大家比较认可的下联是‘炮镇海城楼’。还有一个也不错‘茶煮凿壁泉’。这一个妙在把金木水火土都放在字的下面。再有‘灯深村寺钟’、‘枫焚镇海堤’虽然工整,但总觉得差了一点儿。”
两个人对着对联,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手底下的活儿也不那么让人难以忍耐了。
长腿儿的鸡鸭都收拾好了,剩下的没长腿的鱼也变得简单。赵大玲刮鱼鳞,长生给鱼开膛破肚,两个人配合默契,将一篓子的鱼都收拾干净。
将鸡鸭和鱼都搬回了厨房,友贵家的对成果还算满意。赵大玲打了水,拿了一块儿香皂和长生一起洗手。她自己先用香皂搓出了泡沫,又把香皂递给长生。连着洗了好几遍,换了三盆水才觉得手上没有了恼人的味道,只剩下香皂清新好闻的香味儿。两个人的手在冰冷的井水中已经冻得通红,刺骨的疼。
最后一盆水,赵大玲兑了点儿热水进去,不由分说地拉着长生的手按进盆里。温热的水中,两个人的手指相碰,仿佛有丝丝电流从指间传递,不禁心神一荡。赵大玲这才发现长生的手上都是细小的伤痕,她捧起长生的手,“呀,怎么这么多小口子?”
长生自己看了看,无所谓道:“可能是被鱼刺划伤的。”
“痛不痛?”赵大玲觉得心疼,是自己太粗心了,明知道他没有做过这样的活儿,却因为自己的胆怯还是让他来收拾鱼。
“没事儿的,不痛。”长生轻声道。
“你等着。”赵大玲跑到里屋,拿出不久前做的玫瑰香脂膏,香脂膏里有蜂蜜、白术、茯苓和冰片,对小伤口有消炎愈合的作用。她先用干的布巾小心地将长生的手擦干,又舀出一大坨香脂膏,在自己的掌心搓热了,然后握住了长生的手。长生躲闪了一下,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赵大玲白了一眼,“别动!”她仔细地将香脂膏在长生手上涂抹均匀。两个人的手交握在一起。
“吱嘎”一声,友贵家的拎着一篮子面粉推门进来,长生和赵大玲吓了一跳,仿佛做了亏心事儿一样,赶紧松开了手。好在友贵家的只是嘴里不停地抱怨今天天气太冷,忙着打水和面,并没有看见屋角的两个人。
“长生,去挑水去,今天得把两个水缸都灌满。”友贵家的一边和面,一边吩咐。
长生应了,起身低着头向外走,在门口一绊,差点儿摔倒。友贵家的诧异地看了长生一眼,“怎么了,大过年的,撞见鬼了这是!”
赵大玲捂住嘴偷笑。晚饭前,她趁着长生在外面磨米粉,抱着新被子溜进了柴房,田氏果真在大年三十这天把赵大玲要的东西送来了。这床被子又大又厚实,宣宣软软,赵大玲非常满意。
柴房里依旧冷得跟冰窖一应,那个露天的小窗户已经用棉纸糊上了,所以屋子里光线很暗。赵大玲来到长生的床铺前,将那床旧被子当做褥子铺在底下,又拿个一个小竹篮将散落的木牌放进篮子里,依旧放在枕头旁边。这些木牌赵大玲是知道的,没有纸笔,长生一直用这种原始的方式记录赵大玲说过的诗句对联。
一个与木牌形状不同的东西引起了赵大玲的注意,她自一堆木牌中将那个异类拿起来对着光线仔细看了一下,竟然是一根用杨木雕出来的发簪,整个发簪被打磨得非常光滑,簪子上有漂亮的木纹,簪尾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莲花的层层花瓣舒展着,带着曼妙的弧度,仿佛盛开在夏日的池塘边。一阵狂喜漫过心头,寂静的空间里都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恋恋不舍地将发簪放在了原处。反正早晚是自己的,让他亲手交给自己才好,这么一想,忍不住两颊发热,心中甜蜜得好像是浸在了蜜糖里。
年夜饭做得异常丰盛,柴锅炖鸡,芋头烧鸭,红烧排骨,家熬鱼,对于很少见到荤腥的外院厨房来说,这四道荤菜绝对是今晚的重头戏。友贵家的坚持自己掌勺,让赵大玲不能一展厨艺很是遗憾。一道道的菜出锅,盛在盆子里,厨房里弥漫着诱人的肉香,引得大柱子流着口水站在灶台旁,出去玩都忘了。
其实若说厨艺,友贵家的挺一般,别管是鸡鸭还是排骨,烹饪的手法和配料都是一样的。好在这里的鸡鸭都是土生土养,不像现代的鸡鸭那样是吃饲料激素速成出来的,因此别管怎么烧,都香得诱人。赵大玲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喜欢吃素菜的人,此刻闻着那香味儿也觉得馋得慌。
唯有在熬鱼的时候赵大玲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要将鱼煎一下再熬。友贵家的嫌费油,“这么多的鱼,都煎过来岂不是要用小半罐儿的油。虽说是过年也不能用这么多的油,下半个月还过不过了!”
穿过来大半年了第一次吃鱼,赵大玲坚持了一下,“是内厨房的方嫂子告诉我的,人家内厨房都是这么熬鱼的,将鱼裹了面糊,在油里煎一下,熬出来的鱼一点儿腥味儿都没有,特别香。”
“是吗?”友贵家的将信将疑,随即挥手道:“人家内院厨房是做主子的饭食的,跟咱们这里当然不一样。咱们这儿总共才得了二十只鸡鸭,一篓子鱼,半扇猪肉,这是整个正月里的饭菜,得省着吃。人家内院厨房一顿年夜饭都不止这些,还有鹿肉、樟子肉、大雁这些稀缺货,咱们哪能跟人家比。”
“谁要跟他们比了,不过是想好好吃顿年夜饭罢了。”赵大玲将友贵家的身上的围裙解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娘,你也歇会儿,这道鱼我来做,你也尝尝你闺女的手艺。”
“死丫头,就一篓子鱼,你可别糟蹋了。”友贵家的还是不放心,被赵大玲推着进了里屋,“你腰不好,已经忙了一天,总站在灶台前腰就更疼了,今晚是大年三十,总是要守岁的,我李婶子她们还等着你一起打牌打个通宵呢,所以先歇会儿,养养精神。”
通宵打牌打动了友贵家的,她躺在炕上伸直了腿,“别说,站了这一天,还真是要扛不住了,要不歇一歇的话,晚上可熬不下来,你是不知道,这一宿的牌打下里也绝对是体力活呢。熬鱼你警醒着些,别糊了,多放些葱姜和大酱,去腥的。”
赵大玲一一答应了,自信满满地来到灶台前,这回自己的厨艺终于有个用武之地。
☆、第38章 除夕年夜饭
赵大玲在盘子里调了面糊,又磕了两个鸡蛋进去搅拌匀了。以前她熬鱼都是在鱼上直接裹鸡蛋的,现在可不敢这么奢侈,年夜饭要熬半篓子的鱼,那得用掉多少鸡蛋,所以只能加上面糊了。鱼在面糊里蘸了,放进温热的油锅里煎至两面金黄,半篓子大约有十二、三条鱼,都煎完了,才在锅里放入葱姜蒜炝锅、把鱼放进锅里,点了黄酒,又加入酱油、盐、八角、醋等调料,这才往锅里倒入清水没过鱼,盖上木头锅盖前赵大玲还向锅里放了一把洗干净的红枣。
熬上鱼,另一个灶上的馒头也蒸好了。赵大玲又做了一笼屉的枣塔馒头。这是北方过年的传统面食,一层面皮,一层红枣做成塔形,取节节高升之意,最后用八角蘸了红颜料在枣塔顶端点出一朵红花来。赵大玲一时兴起,又用面裹着红豆沙做了一笼屉孩子们吃的豆沙包,用剪刀剪出小兔子的耳朵,小鸭子的翅膀和小刺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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