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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养儿记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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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青布直缀,身上倒是没有补丁,还算清爽。人长得也是浓眉大眼,颇为周正。
郑绣赶紧开口道:“你就是张秀才吧?听说你想娶我家妹妹?”
张秀才读书读的显得有些木讷,闻言便点了点头。虽然不是他想娶郑纤,可是她娘说的,也就是他的意思了。眼前的女子她虽然不认识,但家里鲜少有客人来,想来应该就是郑家的人。
郑绣又道:“我还听说,你母亲想不给聘礼,不办婚礼,就把我家妹妹娶进门?”
这上头的事张秀才就不知道了,闻言只能茫然地看向他娘。
方氏这回倒是坐不住了,略有些尴尬地起身道:“永谦,你回屋看书去,其他事有娘在。”
张秀才点点头,真的就要往屋里去。
这样一个对自己婚事都漠不关心的人,还能指望他以后对郑纤好?
郑绣越发坚定了要搅黄这门婚事的决心。
她给薛直递了个颜色,薛直心领神会地挡住了张秀才的去路。
“你不是个读书人吗?我跟你说话,你怎么没反应?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郑绣只尽可能捡着让对方生气的话来说,“还是你跟你娘一样,既然得了我二婶给的好,又不想好好对待我家妹妹,只做那等背信弃义的无耻之人?”
张秀才到底是个重视礼义廉耻的读书人,当下也怒着反驳道:“你当我真想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成亲?若不是她娘见天的往我家跑,主动给我娘看病抓药,事后还携恩求报,我才不会想娶她!”
郑绣要的就是他这番话。
果然这番话一出,方才还在一边绞着帕子、咬着嘴唇的郑纤就哭着往外跑去。
“纤丫头!”朱氏在后头急得大喊,郑纤丝毫不理会,一会儿工夫就跑远了,朱氏只得追了出去。
郑绣拉了拉薛直,然后对着张秀才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朝可别上门再来求娶!”
张秀才一拂袖,冷哼一声。
“走吧走吧。”郑绣赶紧拉着薛直就出了张家,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个破落贫穷、看不到未来的人家,一个受人恩惠还把自己放的高高在上的婆母,还有一个读书读傻了的妈宝男,这三样但凡沾了一样的,好人家都不会愿意把自己家闺女嫁过去过去。也就朱氏这样的糊涂妈了!也不管往后朱氏和郑纤会不会记恨她,郑绣觉得自己都不会后悔。
当然,这也是她最后能帮郑纤的了。往后,还看她自己造化吧。
郑绣出了张家大门,总算是舒了长长的一口气。不过她也没敢立刻放松下来,而是转头问薛直:“方才纤妹妹往哪个方向跑了,你看清楚没?咱们追过去看看。”
薛直方才就在门边,加上他本来就机警,自然是看清楚的,当下就带着她追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60章
第六十章
郑绣和薛直没多会儿就追上了郑纤。朱氏正在一旁哄着她:“人家说什么了,你就哭着跑了?你傻啊,张秀才那是被你大姐姐激得说气话呢!听娘的话,别哭了,跟娘回去赔礼道歉,咱们继续讨论亲事。”
郑纤哪里肯定她的,只是把脸埋在帕子里一味哭。
郑绣便上前道:“二婶,纤妹妹那桩婚事本就不是好的,如今不成也是好事。”
朱氏白她一眼,“你就别瞎捣乱了!”要不是眼下自己得先把女儿劝好了,早就不放过这个多嘴多舌的绣丫头了!
郑纤捂着脸跺脚,“娘不要再劝我了,您说什么我也不会回去任人糟践的!”
朱氏急的跟什么似的,又说了一堆的好话。郑纤这回倒没有辜负郑绣的希望,坚持了自己的立场,没有被她劝回去。
四人站在路上,尤其是郑绣还在哭,路上不少人都投来探究的目光。
郑绣好心疼提醒道:“二婶,路上这么多人看着呢。”再闹下去,怕是不多时镇上的人又要开始传闲话了。
朱氏又瞪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对郑纤道:“娘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你就是不知好歹不肯听。既然这样,你今儿个就先回去吧。”
一听她娘肯放人了,郑纤总算止住了哭,抬脚便要回郑家去。
朱氏拽了她一把,呵斥道:“往哪儿去呢?在镇上住了一段时间,连哪里是你家都不知道了?”这就是要让郑纤回村的意思了。
郑纤站着没动,郑绣便劝道:“纤妹妹哭成这样,回去少不得被人看到,还是先回我家去梳洗再回去吧,再说她的行礼还都在那儿呢。”
朱氏恨恨得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镇外就有小河,纤丫头去那儿拧了帕子洗把脸就行。至于行礼,一会儿我从张家回来后自然回去取的。”
她居然还不死心,郑纤已经不肯跟她一起去了,她竟然自己还要去张家。郑绣便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郑纤带着哭腔道:“娘,张秀才那样羞辱与我,你竟然还要回去……”
朱氏不以为意,又推了郑纤一把,“你懂什么,人家只是一时气急失了言。快回去,别再这儿哭了,哭得我心烦。”说这便折身往张家的方向走去。
郑纤被剩在原地,对着朱氏的背影一跺脚,转头也走了。
薛直道:“你都搅和成这样了,你二婶还能厚着脸皮去跟人家赔礼道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绣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朱氏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魔模样,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那咱们去回家去还是……”
郑绣道:“咱们送一送纤妹妹吧,她……唉,也怪可怜的。”
薛直点点头应下。
两人怕郑纤不好意思,所以并没有跟的很紧,而是远远地缀在她后头。
郑纤走出了镇外,就往小河边去了。
郑绣和薛直远远地看着她蹲在小河边绞湿了帕子,擦了脸,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愣愣地站在河边。他们看了会儿,见郑纤一直没动,郑绣担心地道:“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话音刚落,郑纤一个纵身,已经跳进了河里。
郑纤想到方才张秀才那番话,又想到她娘竟然不理解自己,还要自己嫁过去,已经是万念俱灰,一心求死,这一跳可谓是花尽了力气。
也不知道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那小河并不深,只道成人胸口位置,郑纤一扎进去并没有沉底,却撞上了河床上的石头。
郑绣上辈子学过游泳,当下就跳进去把人捞了起来。
郑纤没呛多少水,只是额头上破了个大口子,汩汩地往外淌血。
薛直是应付外伤的熟手,当下就拿了郑绣的帕子,给她按压住伤口止血。
郑绣看她脸色煞白,赶紧摸她的呼吸,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便赶紧照着记忆中游泳课教的救生课程,挤压起她的胸腔,并给她做人工呼吸。
好在急救措施做了不到半刻钟,郑纤‘哇’地往外吐了一大口水,连连地咳嗽起来。
郑绣又检查了她的心跳和呼吸,见都已经恢复如常,总算呼出一大口气。
郑纤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总算看清了眼前的人:“大姐姐,姐夫……”然后她很快就发觉了不对,眼前的郑绣虽然浑身湿透颇为狼狈,可看起来太年轻,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再看姐夫,居然也是二十几岁的模样。
不对啊,这不对!
明明方才她闭眼之前,自己都已经三十岁了。而且大姐姐远在京城,自己则是在澧县,两人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过面,怎么会一睁眼,她就在自己眼前了呢?
郑绣看她一张脸越发煞白,身子都开始簌簌发抖,便把她扶了起来,一边吩咐薛直道:“你快去医官请大夫,我先把纤妹妹扶回家。”
薛直点了点头,交代郑纤自己压住额头的伤口,二话不说就快步去了。
郑绣慢慢地扶着郑纤往郑家的方向去。
郑纤被她扶着,时不时张望四周环境。
郑绣只当她是惊惧过度,一边走一边柔声安慰道:“纤妹妹,别怕,姐姐在呢。没事了,没事了……”
当回到郑家,守在堂屋里的郑老头和郑老太就迎了出来。看到两人这浑身湿漉漉的模样,郑纤头上还破了个大口子,二老都是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郑老太急的手足无措。
郑绣道:“奶奶先和我一起把纤妹妹扶回屋里去,阿直去请大夫了,应该也快到了。其他的,咱们一会儿再说。”
而此时的郑纤,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的波澜——爷奶明明在自己出嫁后不久便先后去了,眼下居然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自己这是在做梦?她的眼眶不禁就湿润了。
郑老太在另一边扶住了她,见她惨白的小脸上泪水连连,忙劝道:“纤丫头别哭别哭,到家了,什么事奶奶都给你做主。”
两人扶着郑纤回了屋躺到炕上,郑老太帮着郑纤换了干净衣衫,郑绣也回屋更衣,弄好后薛直也请了大夫回来了。
大夫给郑纤检查过伤口把过脉,说伤口血已经止住了,并没有大碍,就开了伤药和一些定惊茶出来,伤药是他听了薛直描述的郑纤的伤口随身带来的,定惊茶却是要另外去抓的。薛直又跟着大夫去医官抓药。
大夫走后,郑老太坐在炕边抹眼泪:“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了?我可怜的纤丫头,这伤口这么大,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办……”
经过方才那一番事,郑纤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可能真的回到了过去!此时的她仍然处在巨大的震惊中,说不出话来。
郑绣就拍着郑老太的肩膀安慰道:“奶奶别担心,纤妹妹吉人自有天相。”
郑老太就拉着郑绣的手说,“你们去张家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快说给我们听。”郑老头也蹙着眉站在一边等着听。
郑绣叹一口气,就把在张家发生的事同他们说了。
听完,郑老头冷哼一声:“绣丫头,你没做错,老二家的真是昏了头,这样的亲事都上赶着把女儿送过去!”
郑老太心疼地看着躺在炕上闭目不言的郑纤,“可怜了我们纤丫头,碰上这么个拎不清的娘……纤丫头,你答应奶奶,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这件事自有爷奶给你做主!”
郑纤这才睁开了眼,她又一次不敢置信地打量了一下屋里的人,爷奶却是还活着,大姐姐也确实是十六七岁,而自己……自己竟然还没有嫁给张永谦那个狼心狗肺的混蛋!
自己竟然真的重新回到出嫁前了!
想她上辈子,听了她娘的话,怀着当官太太的憧憬嫁给了张永谦。国门后,婆母方氏就让自己操持家务,那时候她被她娘娇养了十几年,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服侍别人,就是照顾自己都照顾不好。
可方氏才不管她那么多,做不好活儿就不给她吃饭。
家务之余,方氏还没日没夜地逼自己做绣活儿卖钱,也不管晚上昏暗的灯管下会不会熬瞎她的眼睛;寒冬腊月还让她用冷水浆洗衣服,补贴家用,也不曾管那时的她怀有身孕,正是体弱之时……
她曾经回家哭诉过,可那时候她爹已经出了事,她娘带着弟弟孤儿寡母的,人微言轻,根本不能帮自己做主……
她在张家一熬就是十几年。那些年里,张永谦中了举人,志得意满后却在考学上屡屡失败,再不能更进一步。那时候她大伯已经回京考了会试,夺得头筹,供职于翰林院。大姐姐到二十多岁还一直没有嫁人,后来就听说她要嫁给庆国公府的二公子——当时圣眷正浓的怀远将军。听说那位将军和伯父早年便认识了。
伯父家过的那样风生水起,张家母子自然是眼红不已。趁着上京喝喜酒,他们就威逼她求到了伯父面前……
后来,张永谦就成了澧县的县主薄。澧县是个穷山恶水的小县,其他官员最不愿意来的地方,主簿又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官,在张家母子却是欣喜若狂。
她本也以为自己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张永谦上任不久,家里日子刚好过了些,张氏又以她多年不能生育为由,买了丫鬟给张永谦当了小妾。
她当时就对张家、对生活绝望了。张家人也不想想,若不是为了供养张永谦读书,操劳过度,连着滑了几胎,自己又怎么会一直没有生养?!
从那以后,她就入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张永谦有了小妾,小妾容色鲜艳,温柔小意,十分讨他喜欢。张永谦自然对她关心更少。方氏就更别提了,恨不能她早早死了。
她闭眼前是个冬天,特别冷,快到过年了。她入冬前就染了风寒,熬了许久还不见好,方氏也没说给她请个大夫。屋里冷冷清清的,外头方氏和小妾张罗着家里过年的事宜,好不热闹……
她恨恨地想,若再活一世,她一定不会再这么糊里糊涂地任人糟践!
而再一睁眼,她居然回到了还没嫁给张永谦的时候,正当年少,家人俱全,老天对她真的不薄!
☆、第61章 061
第六十一章
郑纤压下脑中翻飞的思绪,对着郑老太微微笑了笑,“奶奶,别哭了,我知道错了。刚只是一时想不开,往后再也不会了。”
她也是从刚才郑绣复述的话中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她上辈子的记忆里,她娘确实在她十四岁之时把她带去给方氏相看,可当时大姐姐并没有去阻拦,她和张永谦的婚事也就水到渠成地定下了。
郑绣拍了拍郑老太的肩膀劝道:“奶奶先别哭了,留着点力气,二婶还回去了张家呢,一会儿她回来,您还得好好说道说道她。”她自己是说不动朱氏了,只好让两位老人来。
郑老太也拍了拍她的手背,“诶,奶奶省得的。”
郑纤面上不显,心里却更加奇怪了,明明她记忆里爷奶和大姐姐一直都不太亲近,尤其是奶奶,觉得大姐姐带着‘克夫’的名头一直未嫁,令家里蒙羞。大姐姐心高气傲,也不屑同家里人亲近。
“阿绣,我抓药回来了。”薛直怕郑纤不方便,就只是隔着门说话。
郑绣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屋子,在门口对着他道:“把药给我吧,我去煎药。你也忙活了好一会儿了,去歇着吧。”
薛直带着笑意道:“我不累,你才是累着了。你回屋照看妹妹吧,我去煎药,顺便也给你熬碗姜汤喝。”说着也不等她回到,抢着去煎药了。
姜汤?这么热的天,还怕人着凉不成?郑绣好笑地摇着头又回了屋。
本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看在郑纤眼里却是另一番光景——大姐姐梳着妇人发髻,显然是已经嫁人了,而且他和姐夫的关系竟那样融洽。
郑纤明明记得,当初上京喝喜酒,她在喜宴上远远地看过一回新郎官,人还是现在人,只是样子成熟一些,板着脸,不苟言笑。拜堂的时候,他跟大姐姐站在一处,大姐姐在红盖头下险些跌倒,他也没下意识地去扶。两人恍若陌生人。
后来她听说,大姐姐年过二十还不嫁,成了御史台攻讦大伯的筏子。怀远将军为了替大伯解围,才说要迎娶大姐姐。两人并无任何感情,婚后也是相敬如宾,客客气气。
眼下她见到的,大姐姐成婚提前了不说,和姐夫的关系竟然也截然不同。
她确实回到了年少时,可很多地方似乎发生了许多她不了解的变化。
没多久,薛直就熬好了药和姜汤端进了屋,郑绣接过药碗一口喝完有些烫嘴的姜汤,然后坐在炕沿上喂了给郑纤喝。
郑纤喝过药,朱氏也从外头回来了。
方氏并没有因为她的赔礼道歉就原谅她,但也没有一口回绝她,只说要再考虑考虑。
朱氏从张家出来,就想着自己回头得想办法带着女儿再来一趟。那死丫头,这次居然这么倔,她说的话都不听了。
结果她回郑家准备帮着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听到外头已经有人在传她女儿跳河的事,还有那等长舌妇人故意在她面前调笑道:“郑二嫂,还有工夫在外头闲逛哪?你家女儿刚才不都跳河了吗?叫你家大侄女救了回去,你怎么不去守着她……”
朱氏这才知道郑纤出了事,撒丫子往郑家狂奔。
“纤丫头,纤丫头……”一进大门,朱氏就扯着嗓子大喊,然后扑进了屋里。待看到炕上脸色惨白,还包着头的郑纤,她又哭喊道:“我苦命的儿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叫娘怎么活……”
“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郑老头不满地斥责道,“纤丫头刚喝了药睡着了。你出来,我有话同你说。”说完,他懒得多看朱氏一眼便出了屋,郑老太和郑绣也紧跟其后。
到了堂屋,郑老太坐在上首,郑老太和郑绣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边。
朱氏哭哭啼啼地站在一旁。
郑老太一排桌子,“看看你做的好事!好好的姑娘叫你糟践成什么样!”
朱氏小声辩解道:“爹,不是这样的……”
郑绣出声道:“二婶,我可是亲眼看着纤妹妹跳河的。若不是我跟阿直跟在后头,及时施救,眼下她可就没了!”
想到女儿差点丧命,朱氏也忍不住打抖,却还是嘴硬道:“我、我那是为她好!若不是你从中搅局,今天纤丫头和张秀才的亲事也谈妥了,她也就不会想不开……”
郑老头又是用力地一拍桌子,“你这搅家精,就是你惹是生非,差点害了自家姑娘,还在这里诸多借口!”
郑老头怒火滔天,朱氏再不敢顶嘴。
“张家的亲事就此作罢,不许再提!”
朱氏嗫喏了两下,终究还是没敢再说什么。
郑老头又冷哼一声,“你做了这等事,我自然是要让老大通知老二的。是休妻还是其他,等老二回来再说!”
听到‘休妻’二字,朱氏再也忍不住哭嚎道:“爹,你居然想让郑老二休妻,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做错什么了,你们要这么对我……”
郑老太最是心软的人,此时却也不为所动地道:“老二媳妇,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差点逼死女儿的狠心娘亲,全天下能有几个?!”
朱氏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口中不忿地念念有词。
郑老头不耐烦地对她挥挥手,“你先回去吧,其他事等纤丫头好些了再说。”
“纤丫头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薛直听到她的哭叫声,也来了堂屋。他人高马大地往旁边一站,不怒自威,朱氏吓得立刻闭了嘴。
郑绣道:“二婶,你看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让阿直请你走?”
朱氏这才不甘不愿地往外走。
薛直就跟在她后头,确保她走远了,把大门给关上了。
晚上郑仁和两个孩子回来了,郑绣就把事情的原委都跟他爹说了。
郑仁对郑纤这侄女虽然不熟络,可到底是自家的血脉,一时也是气急,对朱氏恨得牙痒痒。
当晚,他就给郑全写了一封信。郑全之前托通向给家里捎了信儿,人在哪里倒也不难打听。
信第二天一早就托人寄出了。
郑纤喝了药,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中间她也醒过几回,发现她奶奶和大姐姐轮流守着自己,便又安心睡着了。
郑绣想着奶奶体弱,所以前半夜她赶紧回屋睡了会儿,后半夜起来换了郑老太,便一直守到了早上。
天亮前,她在灶上熬了粥,好让郑纤一醒过来便能有东西吃。
郑纤一醒过来,她便看到了,笑着道:“终于睡醒啦?肚子饿不饿?”
郑纤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时用力过猛,有些头晕。
郑绣又扶着她坐稳,然后就出去端了粥过来。
粥是红枣粥,益气补血,对她眼下好的。
郑绣也没让她自己动,而是自己一勺一勺地喂给她。
暖暖的粥下了肚子,一直暖到了心头,郑纤吃着吃着,眼眶忽然就湿润了。
郑绣忙放了碗,用帕子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你头上还有伤呢。”
郑纤小声啜泣着,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了,尤其是大姐姐,上辈子虽然大伯一家对自己也颇有照顾,可大姐姐对人一直冷冰冰的,从来不曾这样温声细语地照顾过自己。
郑绣只当她是想起了伤心事,继续安慰道:“你别怕,爷奶已经为你做主,张家的亲事已经作罢。”
郑纤欣喜的抬起头,“真的?”虽然这辈子她也有自信能推拒这门亲事看,可没想到居然不用自己动手,她娘居然就这样肯妥协了?
“我爹已经写了信给二叔。爷奶说等二叔回来,要好好发落二婶。二婶自然不敢再提了。”想到郑纤的伤势,郑绣就没说爷奶让二叔休妻的事。
郑纤点点头,他爹回来自然是好事,算算日子,眼下还没有事发,他爹还没有受到牵连。等她爹回来了,她再想办法从中斡旋。不过按照记忆,眼下离那桩事也就几个月了,以她现在的能力,恐怕还没有法子能让她爹得全身而退……
她不由又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郑绣,她变得确实不同了,不论是神色还是说话做事,都判若两人了。她只希望已经不同的大姐姐,能在那桩事上再帮自家一把……
她知道自己这想法有些自私,毕竟自己爹娘都不是懂得报恩之人,可只要大姐姐肯帮忙,她下半辈子甘愿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
郑绣看郑纤愣愣地出神,便劝道:“好啦,别多想了,你眼下只要好好养伤就行。其他的,等二叔回来再说。”说着又扶着她躺下。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宝宝们也看出来了,上辈子郑绣虽然熬过了一场大病,但是自此性情大变,变得十分孤僻,一辈子都过的不算开怀。这辈子原主没有熬过,现在的郑绣穿越过来了,就发生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当然啦有宝宝担心郑纤这辈子会不会跟女主抢男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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