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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传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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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私情,这是公敌。臣这点大义还是懂的!”
“既然如此,就由爱卿去办吧!”
“是!”
下午,惠施命令紧闭城门,并派兵到处搜索。城中被搅得天翻地覆,鸡鸣狗叫。一连查了三天三夜,连庄周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这天傍晚,庄周正欣欣然逍遥而来,只见一人蓬头垢面,愤愤然边走边唱:“大老鼠啊大老鼠,你不要再吃我的稻谷,我多年来侍奉你,你却丝毫不把我照顾。我发誓要离开你,到那快乐的地方去。那快乐的地方啊,才是我的归宿。”
另几个人跟上前劝道:“老兄,别再唱了。如今已换新宰相了!”
那人回道:“什么新什么旧,饱老鼠走了,饿老鼠又来了,你能安宁吗?”随意瞟了庄周一眼,翘首而去,继续唱道:“大老鼠啊大老鼠,你不要再吃我的小麦。多年来我忠心地侍奉你,你却不肯回报我的恩德------”
那几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就议论起来:“这老头实在可怜,本来成天嘻嘻哈哈,又能唱小曲,被人们称作笑神。只因儿子拉差病死,自己借债难还,弄得如此疯疯癫癫的!”
他何尝疯?庄周心想,那眼,那话,实在是大智大勇。
“那公孙衍只顾自己邀功请赏,却不顾我们的死活。”
“整年整月地打仗啊打仗啊!粮草都收刮走了,田地又荒了,结果怎么样?打败仗。活该!”
“我看哪天会让他万箭穿心!”
“不知现在是谁当宰相?”
“还能是谁,只有惠先生嘛!”
“真的!?”
“惠先生当宰相那阵子多好啊!不打仗,不拉百姓当差,为咱老百姓开河渠,种庄稼,谁不夸奖?”
“当今世界,谁能和惠先生想比?人家是文曲星下凡。我们大王见到他,鞋子慌掉了都顾不得穿上,赤着脚抢上前,抓住惠先生的手,连连说道:‘我终于找到宰相了!我终于找到宰相了!’你们想,谁能有这种本事?”
“你不知道,听说惠先生一生下来就曾说与大王有缘。”
“这就巧了,惠先生在宋国,刚生下来,怎么就知道我们大王?”
“巧就巧在这里,你们细想一想,惠施的‘惠’与惠王的‘惠’,可有一笔之差?这就是缘,有缘千里来相会。”
“听人说惠先生刚到我国,就当上了宰相。大臣们不服,惠先生舌战群臣,无人能敌,惠王与他一谈就是十天十夜!”
“听说他的学问也十分了得。被罢免宰相后,他干脆在家里搭起擂台,整天与大学者论战,没有一个不败下阵来的。有一个叫黄缭的奇人刁难他,问他天为什么会塌,地为什么会陷,风雨雷电是怎么产生的。话音还没有停下,他就不假思索,大讲特讲起来,那真是口若悬河,无休无止。认为还说得不够,又演绎出一些神仙鬼怪的故事来。使黄缭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场就要拜他为师。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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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微仰着头,边走边听。惠施的学识渊博,善喻善辩,他是知道的。但人们把他吹得神乎其神,庄周却不大相信。传闻终归是传闻,往往像滚雪球、放烟花似的,越滚越大,越散越富于传奇色彩。不过,他更想见一见惠施了。傍晚,人们渐渐散去,只有庄周一人向落日余辉中的城里走去。
城门紧闭。庄周摇了摇头,转到一个墙角,四顾无人,便念念有词,蝶然飘入城内,轻轻落地,沿墙而行。突然见到城墙上贴着他的画像,凑近看时,像下写着:上为妖人,现已入城(庄周想,乱弹琴,我刚刚还在城外哩)。如不捉拿,都城必遭大灾大难(庄周喷了一口唾沫骂道:放屁!本先生想都没想过要害人。)如举报捕得的赏五百金,如窝藏妖人,一经查出,灭族。庄周何等聪明,掐指一算,就知道是惠施的“忌虫”在作怪,笑道:“不想我身无分文,却身价五百金,我今天倒要看他如何赏法?”
说罢摸出宝镜,念念有词:看不见的名叫夷,听不见的名叫希,摸不着的名叫微,混合为一成大道。”即刻隐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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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0…8…10 16:23:39 字数:5691
二十三
可恶的夜,你为什么蒙面隐身,唯独露出一些暗淡的乜斜着的眼睛?那神秘的风,为什么游走无迹,却要在树木间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你们在讥笑我指责我是不是?你们看着我惠施身心疲惫而幸灾乐祸是不是?我沉重的脚步在为你们弹奏快乐的乐曲是不是?滚开!我讨厌你们(愤恨)!我讨厌你们(厉声)!我讨厌你们(有气无力)!哦,好不容易回家了。进哪间房呢?现在哪一间都不想进,那就回书房吧!蔫蔫的。
妻妾们已巴望了好久,本来准备迎接的,见他气色还是不好,又只得惶惶地龟缩到各自的房间,在房门口伸出半个头来窥视,谁也不敢上前来自讨没趣。只有赵瑶小心翼翼的跟进书房,小声问个好,帮着点好油灯,倒上杯水,才轻轻退出房来,在房门口垂着头等待吩咐。
惠施在书房里呆呆地站了一会,他想让自己静一静。但当眼光触着那灯火,心中的忌火又不由哄的燃烧起来。想想这几天,为了搜捕庄周,他吃不好,睡不安。矛和盾不断地在他心中叮铛铛地杀来挡去,撞击得他痛苦不堪。开始还想避着庄周,只命人依据他记忆中庄周的印象画了相,叫手下负责搜查,准备直接交给大王处置。毕竟是好朋友,真要抵着面,终究还是不忍。后来,查了两天,还是不见踪迹。都是一群笨蛋!这样下去,他怎么向大王交代?万不得已,也顾不得什么面皮,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亲自披挂上阵,前呼后拥,挨门挨户,翻箱倒柜,闹得鸡飞蛋打,民怨沸腾。记得有一次,他正在指挥,一只狼狗张开血盆大口,冷不丁地呼的一声向他扑来,直吓得他魂飞魄散,冷汗洗身,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要不是侍卫眼疾手快,一矛把狗挑开,别说他颜面扫地,只怕连性命都难保。
怎么会搞得如此糟糕?他独处房中,恰如热锅上的蚂蚁,站着烦躁,坐着焦急,和衣倒向躺椅想强迫自己好好睡上一觉,却像刚刚喝了浓茶,亢奋不已,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父亲带着自己游蒙山时跌得四脚朝天的趣事,母亲弹奏高山流水时那优雅娴熟的靓姿,父母送自己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岭仍不忍心分别的伤情。哎!十多年了!已经十多年了!但一切都像刚刚发生的一样,连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爹!娘!你们怎么那么固执?儿曾经三番五次地派人去接你们,你们怎么就不能体会儿子的一片苦心呢?你看,到这里,不愁吃,不愁喝,享受天伦之乐,岂不快哉?怎么?又想到这上面了!他翻了一个身,在心里念着,别想这些,别想这些,别想这些------这是他让自己入睡的高招。以前,他也常常因为不顺心的事情睡不着,只要这么念着念着,渐渐地,就会入睡了。可今天,不知怎么,刚静了一下,又想到他的父母,他仿佛看到他们满脸的皱纹,看到他们满头的白发,看到他们憔悴不堪的眼神!他禁不住又翻了一个身,又在心里念着,别想这些,别想这些,别想这些------但庄周又谈笑着蹦跳到自己的眼前。庄周啊庄周,你太不够朋友了!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你——他就这样辗转反侧,一直折腾到深更半夜,闹得他神魂颠倒。迷迷糊糊听得更鼓已响过二下,灯光晃处,隐约闪进一人,惠施吓得脸色铁青,心如兔跳,急问:“谁?”
轻声:“庄周。”
惠施结结巴巴:“你!——你怎么——来的?”
笑答:“隐身而来。”
急促问:“干什么?”
笑道:“取你的相印!”
果然如此,麻雀不造空窠。更惊。想喊,喊不出声;想到床头取剑,又不能动弹;虽然心惊肉跳,眼珠儿滴溜溜的转个不停,这时也转不出半点办法。
庄周仰头哈哈大笑道:“老兄,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志。我问你,南方有一种神鸟叫鹓鶵,你知道吗?”庄周见惠施的嘴像鲫鱼在水里喝水似的翕动,却发不出声来,甚觉可怜,于是拨亮灯,在房里边走边说道:“这鵷鶵,从南海飞到北海,悠悠然,荡荡然,欣欣然。不是梧桐树,它不停下休息;不是竹子的果实,它不吃;不是甘美的泉水,它不喝。飞着,飞着。见一只贪婪的鹞鹰,抓着一只腐烂的老鼠,嗅来嗅去,潜心玩弄。哪知臭气冲天,直熏得鹓鶵连呕了几下,险些吐了出来,急忙抿嘴避开。由于飞得太快,鹞鹰察觉,以为鵷鶵要来抢食,忙用身体严严地遮住腐鼠,扭过头厉声吼道:‘嚇!滚开!别想来抢食我的美味!’老兄,你苦心经营的魏国,已经屡遭战乱,国力大耗,庞涓被杀,太子自刎,田地荒芜,人民疲惫。试问,这相位与腐鼠何异?而你老兄却把它当做美味嘉肴,因为这种东西来嚇我,不是太可笑了吗?”
说完拂袖飘然而去。惠施睁眼看时,自己躺在椅上,胸口咚咚直跳,昏暗的灯光还在忽闪忽闪的,不知是梦还是非梦。
他实在睡不着,从椅上爬起,挑亮油灯,又怅然坐到书桌前,锥骨却抵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拿起一看,原来是面镜子。不是自己的,显然是庄周捣的鬼。他正准备扔掉,只见金光一闪,镜中显出一个人像,却不是自己。仔细端详,才认出是吴起。说来也巧,这镜面似乎越来越大,里面幻出一个又一个场面:
先是白发苍苍的母亲紧紧拉着吴起的手臂。吴起待了一会,扭过头,恨恨地抽出手臂。母亲一个踉跄,倒在地下,寒风无情地抓扯着她那本已蓬乱的白发。吴起狠狠地从手臂上咬下一块肉,呸的一声,重重地吐到地上。肉块在地上滚动着,血淋淋,热腾腾的。不一会,一只野狗赶来,翘着尾巴,嗅了嗅,衔在嘴里,摇动着尾巴跑到一边。吴起呢?开合着猴屁眼一样的嘴,恨恨的发出血淋淋的嚎叫:“天地啊!你为我作证吧!我吴起不为卿相,誓不回卫国;与母亲相见!”随即挥袖抹去嘴上的血迹,头也不回,向卫国的南门扬长而去。身后颤抖着白发老母哀求的哭喊,伴随着野狗美餐后惬意的鸣叫。
接着是黑沉沉的夜,阴风摇曳着的惨淡的灯光下,妻子正在桌边为他一针一线地赶做着冬衣。吴起也坐在桌旁,久久凝望着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妻子仿佛有所知觉,不时抬头嫣然一笑。他几次握紧剑柄又松了开来。最终还是在妻子低头缝衣时毅然抽出利剑,用力一挥,寒光闪处,妻子人头落地。他抹了一把泪,抓起头颅,冲出家门,裹着寒风,赶到王宫,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捧着尚有热气的血淋淋的头颅,双手捧献给鲁穆公。鲁穆公大惊,急问:“这是谁?”“贱内。”鲁穆公紧皱眉头,偏过脸,忙挥退吴起,叹口气道:“将印你拿去吧!”
吴起,惠施哪能不知?当时齐国攻打鲁国,鲁国正无良将抵抗。公仪休推荐吴起,但因为吴起的妻子是齐国人,所以,鲁穆公犹豫不决。为了打消鲁穆公的疑虑,担任鲁国的将领,打败齐国,博得功名,竟然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贤妻!后来他与士兵同吃同住同卧同行同携粮物。士兵劳累,他帮忙承担;士兵患疮,他亲口舔舐。在鲁国,鲁国胜;在魏国,魏国强;在楚国,更是南平吴越,北并陈蔡,大败三晋,西讨强秦,与诸侯大战七十六次,全胜六十四次,其余不分胜败,为楚国夺得了千里土地,赫赫然一世之雄!
最后一个画面:吴起伏在楚悼王溃烂发臭的身上,声嘶力竭地号哭道:“大王啊,您怎能舍我而去,怎能舍变法而去,舍楚国而去?”哭有什么用?楚悼王早已到阎王那里任职去了。四周涌动的是王公贵族,领着军士,他们的脸都要绷裂了,他们浑身燃烧着一团团无明业火,熊熊的,烧红了眼,烧忘了形,烧得发了狂。他们勒起袖管,张牙舞爪地怒吼道:“射!”斩钉截铁。士卒迟疑,射到楚王是要灭族的。贵族们则挥舞着双臂,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催促道:“射啊!快射啊!你们这些笨猪!”如雨的箭,从四周一起射来。吴起身上密密麻麻,楚悼王身上密密麻麻,肉雨血光四处迸射,谁都享受到了大王与丞相的甘霖。这些箭,如射在惠施身上,心中。他浑身湿漉漉的,仿佛流着血,顿然瘫到地上。好久才定住神,看看身上,无箭;摸摸额头,是汗。然而的确不是血。
他想,吴起发誓不为卿相,不回卫国。为卿相,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不能回卫国。他弃母杀妻为的什么?还不是功名,得到功名又如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够风光了,结果呢?落得个万箭穿身,魂断异国,无人收尸,岂不哀哉?真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惠施想到自己,想到年迈的父母,想到自己和梁国的未来,一种由衷的愧疚和悲哀全携着泪水漫涌出来。
惠施不敢再看这面镜子;他把镜子翻放到书桌上,然后用双手把它死劲地压住,深怕它自己会突然魔鬼般地翻过来。他仿佛遇到了绝世的武林高手,大战了三百六十个回合后,消耗了全部的精力后,趴在那里直喘粗气。他似乎重又蕴足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地叫道:“不!这绝不是我的结局!”
站在房门口的赵瑶熬了半夜,实在耐不住了,正在那里打盹,突然听到叫喊,糊里糊涂地冲进房里,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这一冲一叫,倒着着实实的把惠施吓了个半死。他突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那铜镜也随手拂了下来,恰巧砸到赵瑶的踝骨上。这赵瑶忍不住,滚在地上,双手抱着踝骨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惠施呢?瞪着放大的瞳孔,用手直直地指着赵瑶,大声地吼道:“你,你——”
看到赵瑶痛苦不堪的样子,他怎么也“你”不出下文来。他蹲下身体,问道:“你——”
赵瑶答道:“脚!”
“脚怎么?”惠施凑近看时,我的天啊!本就突起的踝骨上,又悬起了个又青又大又红又肿的肉包。他忍不住颤抖着苦笑起来,赵瑶也随着主人,含着泪笑着。稍微好了一点,惠施扶起赵瑶道:“你去睡吧!我马上也去睡的!”说着将赵瑶扶出房门,赵瑶才一颠一瘸地离去了。
今天真是活见鬼!惠施回到房里,忍不住又拾起镜子。尽管心在捣鼓,手在筛糠,但他死也不甘心,他要看看最后的结局。他紧闭双眼,好一会,才突然睁开,竟是另一番情景:
巍峨披云的山上,穿过长长的一线天,发现一个山洞掩映在繁茂的绿树丛中。洞中缓缓吐出白白的雾气,浓浓的,柔柔的,渐渐地消散,化作粒粒晶莹的露珠闪荡在绿叶上欢快地张望着。洞旁,秀树绿草,老藤鲜花,九位皓发童颜的老人,或弈或坐或行或卧或仰或语;阳光下,树丛中,清溪上,隐隐传来碎银撞击般的跳荡的清音。突然,一人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一眼惊慌,跌跌撞撞地向这里走来。
惠施一看就知道是黄帝,他在古书上看得多了。
这黄帝无力地抬起头,见前面无路,正在着急。转过头时,突然看到几个老人,仿佛找到救星一般。再看时,见其中一人就是广成子,高兴极了,忙上前拱手问道:“我听说先生已经得道成仙,不知‘道’的精华是什么?我想用它助五谷,养人民,主宰天地,顺应万物,不知怎么办?”
广成子瞥了黄帝一眼,左手落下一棋,然后说道:“笨蛋!你所问的,是道的精华;你要主宰的,不过是物的残渣。自从你统治天下,云气还没有聚集就下雨,草没有枯萎就已凋落,日月失去光明,小人多于蚊蝇。人们贪吃喝,图娱乐,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惶惶不可终日,你还配谈‘道’吗?”
说完,看棋时,自己的棋子已被太白金星的棋子围死,干脆两手把棋一推道:“不玩了,不玩了!”说着抬腿走开。
那太白金星见黄帝呆愣愣地站在那里,随意说道:“傻小子,你还是弃天下,建静室,垫茅草,独居三月,好好潜心思考,再来问‘道’吧!”
黄帝见不能得道,非常沮丧,只得叩头问道:“那么,请问,从哪里可以出山呢?”九位老人齐视,齐笑,齐指山。顿然一条山路出现。黄帝匆匆上路,只顾前行,竟出山了。黄帝顿生敬佩,连磕了九个响头,离去时还不时地回望。
惠施还想再看,不料镜子已脱手飞去。他已明白是庄周在借镜说法,心中好生愧疚:庄周啊,庄周,你本想劝导我,我却把好心当作驴肝肺,听信谗言,斩断了朋友的情义,你能原谅我吗?哎!既然口边有斧斤,听言岂能不谨慎?说不定哪天大王听信谗言,我岂不是有灭顶之灾吗?伴君如伴虎啊!于是第二天叫下人准备了一些钱,打发走了赵瑶。
时值暮春,惠施坐在靠椅上,顺手向头上梳去,微微感到手上有些细丝,拿到眼前一看,好几根头发夹在指缝间。他看着看着,一根根地数着,心中渐渐掠过一丝凄凉。他感到郁闷,同时又有那么一种危机。不禁独自出门,踱到河边。这时,一幅奇妙的景象展现在眼前:杨柳依依,绿禾荡漾,河涌红日,波光耀金。啊!多么开阔,多么优美,多么清新!他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躺到地上,湿湿的,柔柔的,微微觉得痒痒的。他乐了,软了,醉了。干脆叉开双腿,摊直两臂,缓缓闭上眼,静静地,静静地倾听大地的呼吸,水波的耳语------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到一丝阴凉。睁眼看时,一只巨大的蝴蝶自太阳,过蓝天,穿白云,轻盈地翩翩飞来。接近地面,那蝴蝶却突然变成一个书生,定眼一看,是庄周!只见他正姗姗而来,朗声喊道:“老兄,你好自在啊!”
惠施羞愧得无地自容,却又不由自主地爬起来,迎了上去,红着脸赔罪道:“对不起,对不起!”
庄周笑道:“什么对得起,对不起,我心中,清净地,向来无忧也无喜。人生如白驹,匆匆过这里。”说着,悠悠然擦肩而过。
惠施忙追上挽留道:“故友相逢,怎忍就走?”
庄周笑道:“故友?你不会把我拿去请赏吧!”
惠施只觉得浑身发烧,羞愧地说道:“都是奸人唆使,为兄实在后悔不已!”
庄周想惠施回家看看他的父母,故意激将道:“还兄哩,连自己的父母都不顾的人,还配称兄道弟?”
惠施急了,辩解道:“谁说我不顾自己的父母?我何尝不记念他们?我几次派人去接他们,硬是不来呀!”
“你知道两老现在的样子吗?”
“他们这样?”
“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哎!等闲下来是该回去看看了!”
“等你闲下来,只怕见不到他们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但愿如此!人的可悲也在如此!”庄周长叹着,飘过柳枝。惠施在地上追着,跌跌撞撞地来到濠河的一个石桥上。突然,庄周分身,另变了一条白条鱼,潜入水中。水平如镜,水明如镜,水底的白条鱼有的悠悠地游着,有的在相互戏逐,不时跃出水面,一翻身,耀出银白的肚来。显得那么柔美,那么清纯,那么惬意。于是指着桥下,对惠施说道:“你看那白条鱼,游得多么自在,这就是鱼的乐趣!”
惠施向来好辩,又不知鱼是庄周分身而来,马上反驳道:“你不是鱼,从哪里知道鱼的乐趣?”
庄周看了看惠施,摇头叹息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乐趣?”
惠施更加得意了,指着庄周道:“我不是你,当然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鱼的乐趣,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乐趣呢?怎么?无可辩驳了吧!哈哈------”
庄周见惠施得意忘形,难以领悟,只得一动灵机,抬起右手,摇晃着脑袋,微笑着说道:“请回到原来的话题,你问我在哪里知道鱼的乐趣。我现在告诉你,我是在濠上知道的。”
惠施后悔自己被庄周钻了空子,正不知如何对答。这时,两个门人赶到他跟前,和他耳语了一阵。待他急匆匆地准备跟庄周告别时,那庄周却早已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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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0…8…11 11:20:56 字数:5424
二十四
庄周与惠施不辞而别后,看到魏国满目疮痍,人民饥寒交迫,怨声载道,游兴全无。加上惦记家里,便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回家途中,一缕琴韵悠悠传来,清幽,凝重,凄切,时断时续,如泣如诉,仿佛每一个音符都承载着重重的思念。使人怦然心动,几乎激动着每一根神经。
他立定脚,循声望去,对!就是白阿姨的琴声!还有那小桥,那流水,那梧桐,那翠竹,一切都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看,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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