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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武侠-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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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顺着宋玉致留下的标记寻来的,准备和宋阀接上头。以弄清楚当今的形势,再决定自己接下来的行止。
岂知才到码头,风萧萧便发觉周围很有些古怪。
仿佛到处都是探头探脑的人,而他灵敏的灵觉还告诉他,这些人明显不是一伙的,彼此之间的敌意甚浓。尤其在发现他之后,气氛紧张的简直就快打起来一样。
宋阀也不是吃素的,风萧萧才到对街,就有一位老者带着四名精干的汉子匆匆由店铺中迎了上来,显然已得到风萧萧进城的消息,特意出来迎接。
那名老者目不斜视,直走到风萧萧面前介绍自己,另四名精干的汉子则戒备的左顾右盼,甚至不顾身处人流不息的码头,都握上了身畔的兵刃,极为霸道的拦开任何想要靠近人。
风萧萧见他们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自然猜到定是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也不与这位宋阀的执事过多寒暄,随着他赶紧进了驻地之中。
行路间,这位执事快速的介绍了一下,风萧萧才知道原来最近时日,宋阀驻地周围已断断续续发生了大小十数场隐秘的厮杀,少则二三人,多则数十人,皆都行动迅速,狠辣果决,死人不少,却没留下任何一具尸体,亦没有惊动附近居民。
宋阀派人试探了几次,根本毫无结果,只依稀察觉其中一方或许跟魔门有关,但也无法肯定,更没弄清楚其他人又是来自何方势力,目的又为何。
风萧萧若有所思,敢和魔门这样过不去的势力又有几个?宋阀这位老执事恐怕是心知肚明,却碍于身份,不能宣之于口罢了。
风萧萧这下已能肯定,必是出了大事,否则佛魔二门绝不会如此争锋相对。
走到厅口,老执事便即告辞退去,风萧萧一掀门帘,就发现宋玉致正秀美紧蹙倚坐在一侧。
才半月不见,她好像清减不少,却也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风萧萧慢悠悠的着走到厅内。
宋玉致抬眼一瞧见他,就没好气的道:“你倒是好生悠闲,却不知别人都快急疯了。”
风萧萧自顾自的坐下,微笑道:“如果发疯能够解决问题,我肯定是天下第一疯。”
宋玉致表面虽大皱眉头,但芳心中却涌起种异样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风萧萧甫一露面,便让她一直揪紧的心放松下来,好像再没什么事能将她难倒。
宋玉致抿了抿芳唇,将心中的涟漪抚平,缓缓向风萧萧简述了一下当今的已乱得不能再乱的形势。
风萧萧一直面带着微笑倾听,心却越来越往下沉,忽然真有一种想要发疯的冲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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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十章 婠婠的手段
宋玉致飞快的将当下的局势介绍完毕,方才轻舒口气,玉指捻起身侧小几上的茶杯。
她轻轻吹了吹腾腾飘起的热气,浅尝一口,润润干喉,继续道:“刚刚传来的消息,王世充大反常态,下令擒杀击败李密的功臣寇仲和徐子陵,闹得洛阳人心惶惶,外姓将领人人自危,如若李阀此时攻打洛阳,王世充恐怕难以坚守。”
她借着茶杯的阻挡,小心打量着风萧萧的神情,想判断出风萧萧是否早就预料到会有如今的局面。
风萧萧“唔”了一声,道:“不错。”
宋玉致与他相比,实在嫩得不行,能从他脸上瞧出什么才真是见鬼了。
宋玉致有些失望,但又不甘心的道:“如果洛阳失守,李阀在东进路上再无敌手,之后可北上也可南下,你认为李阀会往北还是往南呢?”
风萧萧笑道:“这个问题应该问李渊,或是李世民,问我干嘛?”
宋玉致秀眉扬起,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回小几上,有些按捺不住的嗔道:“我就问你呢!”
风萧萧双手一摊,笑道:“或许会北上,或许会南下,又或许北上的同时还南下,一切皆有可能嘛!”
宋玉致差点想当场捏死他,俏脸气的发红,恼道:“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想利用我们宋家拖住李阀南下的步伐?”
风萧萧心下微有些吃惊,没料到宋玉致竟能想到这一步,果然聪慧的很。
不过他只笑了笑,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三小姐如果真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宋玉致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风萧萧亦无言默坐,似思索良久后才幽幽的叹道:“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
他起身道:“看来我是无法随三小姐西去岭南了。还望谅解。”颌首一礼,便即离去。
宋玉致望着风萧萧的背影怔怔发呆,头一次发现他的脚步竟显得莫名的沉重。
“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
宋玉致低头念了两遍。喃喃道:“你心中深藏的秘密,又想对谁诉说呢?”
……
江都城外山谷畔,荒山野路断桥边。
月照下,两道都堪称曼妙的身影,正以迅若飞鸟的速度忽分忽合。
婠婠的天魔双斩与师妃暄的色空剑密集的碰撞。芒闪不休的同时,发出“叮叮”似珠落玉盘的脆响,回荡在山谷间,惊起宿林的归鸟,搅乱沉谷的薄雾。
白衣赤足的婠婠,整个人活似一缕没有实质的轻烟,于迷蒙的雾气中旋飘,自美目中泛起的蓝芒尤为瞩目。
在夜风吹拂下,她不染一丝杂尘白雪般的长衣迎风飘舞,尽显她曼妙的体态和动人的线条。美目凄迷,神色幽怨,使她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幽美,十分醉人。
但也使人忍不住联想到一句老话,最美丽的事物往往最危险!
与之相对,是毫不逊色于的师妃暄,青衣儒衫丝毫遮不住的她空灵身姿,看似简单的步伐,便予人行云流水,断水水流的奇异感觉。而色空剑每一次的挥起,剑芒都映亮她的俏脸,生出圣洁的光辉,使人不敢生出轻敌和冒渎之意。又深感自惭形秽。
婠婠脸上露出一抹看似无奈的浅笑,道:“妃暄妹子竟舍本门的剑法不用,反而专使我圣门的剑诀,还真是令人稀罕呢!”
幽幽的语气像是嫉妒,又像是吃醋。
师妃暄对她的暗讽毫不在意,剑光突然耀亮。好似聚集了天边皎月的所有光辉,一剑逼得婠婠不得不退开三丈有余,方才柔声道:“邪帝的剑法竟与慈航剑典如此契合,妃暄也着实没有料到呢!”
婠婠听了后又好气又好笑。
从邪帝舍利中吸纳不少精元的她,功力本比如今的师妃暄要强上那么一点点,但每当占于上风的时候,就会被师妃暄这一剑生生逼退。
这还只是师妃暄偷学了一招而已,由此可推知风萧萧的剑法是多么的惊人!
当时是风萧萧通过道心与魔种的奇异感应,将这一招映入师妃暄的脑海,防止她轻易败于婠婠之手,果然收到了奇效。
师妃暄也暗暗感叹,她实在没料到婠婠竟忽然功力大进,如非有这一招堪称绝世无双的剑法,这一路上她别说拦住,只怕早就败于婠婠的手上了,所以就算本心不想用,也不得不用。
婠婠忽而轻笑一声,道:“自与妃暄妹子洛水一战后,我便觉察出这一招剑法或许是出自邪帝之手……”
她看似没由来的扯闲篇,但师妃暄心中蓦地蒙上一层阴霾,升起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婠婠续道:“那时我便缠着邪帝,让他教我破解之法。”
师妃暄秀眉轻蹙,对婠婠明显来扰乱她心神的话语置若妄闻,实则提高了警惕。
婠婠轻笑道:“我一路上从未用出过,任凭一次次的被你迫退,妃暄妹子知道原因吗?”
师妃暄一瞬不瞬的盯紧她,柔声道:“婠婠姐或许是担心妃暄不敌之下,寻机退走。”
若是于洛阳周边受挫,她大可托庇于附近的佛寺,譬如净念禅院,婠婠是绝对不敢追来的。
但现乃江都地界,佛门的势力远远比不上魔门,她若于此地被婠婠击伤,根本找不到任何安全的地方可以安心疗伤,迟早被追到死,便彻底输了佛门与魔门二十年一次的比斗。
婠婠发出一阵悦耳若银铃的娇笑声,甜甜的道:“妃暄妹子知道就好,这回看你能躲哪儿去!”
师妃暄虽仍平静如故,但秀眸却愈呈明亮,连色空剑也似发散出灿烂的光辉。
婠婠这番话一出,不论真假,都使她落入完全的两难之境。
继续用那招剑法,或许会被婠婠一招而破,她承受不起代价,如果不用,如今的她又的确比婠婠的功力稍差,迟早不敌!
形势忽然变成了选择早败,还是选择晚败的难题。
师妃暄本已十分高估婠婠,从不敢掉以轻心,却没想到婠婠的高明还要出乎她的预料之外,在气势上,她已落入绝对的下风。
婠婠的天魔功已在说话间便提升至极限,以她为中心的方圆一丈之内,陷出了一个完全无形,纯粹以一种气劲形成的崩坍空洞。
她手中的天魔双斩陡然幻起两道电闪般的激芒,终于再次出招!(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十一章 天下第一搅屎棍
天魔双斩与色空剑辉煌的相撞,几乎在转瞬之间就扫空了连晚风都吹不散的山谷沉雾。
这两位分别代表正邪两道的杰出传人,终于毫无保留的正面交锋。
素衣赤足的婠婠,像从最深邃的黑洞梦里钻出来的幽灵般,天魔双斩的芒闪依旧在,右袖中却又同时飞出一条细长丝带,像毒蛇般向心神正不太稳定的师妃暄卷去。
这条天魔带的声势凌厉至极点,绝对可媲美师妃暄手中的色空剑,偏是不带有半点风声或劲气破空的应有啸响。
色空剑勉强击退天魔双斩,于间不容发的时刻,终于微微一错,以剑尖点上丝带的端头。
师妃暄娇躯轻震,凌空横飞,掠过深涧,往断桥那边飘去。
整条长达三丈的丝带在反震的力道下先现出波浪似的曲纹,完全化解了色空剑上所附带的劲力,根本丝毫影响不到婠婠,她大可如影附形的追去,乘胜追击。
出乎预料的是,天魔带倏然被婠婠收回袖内,天魔双斩亦随着玉手翻转不见,无奈地笑道:“妹子慢走,婠婠不送了。”
师妃暄飘身落于断桥对面,神色如常,自有一种轻盈洒脱的仙姿妙态,却掩不住俏面上一抹忽闪忽逝的惊人嫣红。
她深邃的眼神遥眺婠婠身侧不远处,幽幽一叹,道:“邪帝你好,妃暄告辞。”身形隐没于暗雾深处,予人种美梦忽醒便仙踪全无的不真实感觉。
瞧着她离去,婠婠美眸往风萧萧横了一眼,大嗔道:“你又来骚扰我们的兴致啦!”
风萧萧不知何时忽然现身于十数丈开外,身侧仍有些被劲风搅得凌乱的夜雾,显得他整个人若隐若现,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他神色不动的道:“听说你在找我?”
婠婠娇躯一震,方才记起她此来的目的并非是结果师妃暄,而是来找风萧萧。
她忽然开始怀疑,师妃暄是否真的不敌受伤。还是刻意以受伤诱得她追在身后,从而无暇去寻风萧萧。
风萧萧轻轻来到她的身侧,眼神颇为锐利,口气却还算温和的道:“我在离开洛阳之前。就曾警告过李密,让他不得轻攻洛阳,辟尘应该向祝宗主转达过我的意思,怎会闹到如今这等局面?”
言外之意,就算李密发昏发聩。做下不理智的举动,为何祝玉妍不设法阻止?其质问的口气十分浓重。
婠婠没好气的道:“谁说李密要攻打洛阳了?他陈兵在东都一侧,是为了造成和王世充交恶的假象,李阀自然会因观望而不会妄动,反过来以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支持李密,希望他快些攻打洛阳,好使他和王世充两败俱伤。”
风萧萧露出愕然的神情。
婠婠以十分幽怨的眼神瞧着他,道:“拖得越久,对李密就越有利,他可能是最不希望攻下洛阳的人了。因为一旦打下洛阳,就要直面李阀之锋芒。”
风萧萧微微点头表示认可,李密做出这种行为才符合他的为人。
他之前便确觉得十分奇怪,但却因为无比的震惊和愤怒,并没有深思。
现在冷静的想来,就算与李密只见过一次面,他也早知道这人是个智谋深远的枭雄,不该会犯下这种最后会让别人的渔翁得利的低级错误!
何况还有个俏军师沈落雁呢!这美人儿小妞怎么算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向来是她做渔翁,别人做鹬蚌的。
风萧萧思索少许。恨恨的道:“莫非是王世充心有不甘,有意投靠李阀,方才反攻李密?”
从王世充之后追捕寇徐二人的行为来看,明显是应李阀的要求。说不定正是之前便和李阀有了勾连,毕竟王世充不完全算是魔门的人,站在大明尊教的立场上,就算他投靠李阀,也属正常。
婠婠的眼神变得更幽怨了,轻轻道:“恰恰相反。因为祝师代表圣门发出严厉的警告,王世充不得不将所有一力主战的将领全都投闲置散,别说反攻李密,他想调动任何一支军队,都别想瞒过圣门的眼睛。”
风萧萧又不是笨蛋,听到这会儿终于回过味来了,颤声道:“于是寇仲便趁机拉拢这些心生不满的将领,瞒着王世充,忽然打出城去?”
婠婠无奈的苦笑道:“因为邪帝的关照,谁也不好太过注意他,就被他捡了这空子。但谁又能想到,不过短短月余时间,这小子便使这么多将领为他马首是瞻呢!”
她叹了口气,道:“更没人能想到,他竟利用翟让之女翟娇,策动瓦岗军将领对李密的不满,一举反攻下了偃师。”
风萧萧这会儿反而冷静下来,道:“到了这般田地,王世充想不打李密都不行了,否则他根本无法向麾下的将领交待,所以才会有了终结李密的那一战。”
婠婠幽幽的道:“祝师无论如何不希望李密败北,于是又发出威胁,王世充便于正面战场上留出了一个薄弱的口子,李密本来能够轻易的突出围困。岂知寇仲竟让翟娇领着原大龙头府的死士带头冲锋,从后掩杀……”
她说到这里,简直都说不下去了。
风萧萧亦是如此,与她相顾无言,皆是满脸苦笑。
是啊!谁又能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呢!
他们全都低估了寇仲,没料到他有这么强的能力,完全以一己之力便搅乱了所有人于洛阳的布置,甚至搅乱了天下大势。
但又高估了寇仲,因为这小子完全没有想到,此战过后得最大便宜的是李阀是佛门,可能是任何人,反正不会是他。
少许,婠婠平静的道:“此战过后,王世充无法面对李阀的威胁,不得不做出妥协,祝师亦被迫退出洛阳。”
哪还用她来说,以风萧萧的精明,早已对此战过后会导致什么局面心知肚明,苦笑道:“佛门这回肯定欣喜若狂,恨不得抱起寇仲狠狠的亲上两口。”
婠婠一脸幽怨的瞧着他,一副还用得着你来说的表情。
风萧萧默然半晌,道:“其实局势还有可挽回之处,我认为李阀不会立刻攻打东都。洛阳乃雄城也,绝不是那么好攻的,就算十倍围之,亦是伤敌八千,自损一万,说不定最后又会便宜了别的什么人。”
婠婠的秀眸明亮起来。
局势已糜烂自此,其实连祝玉妍都不报什么希望了,来找风萧萧不过是溺水之人想抓紧最后一根稻草罢了,没料到风萧萧像是还真有办法,怎能不让婠婠喜出望外。
风萧萧沉吟道:“李阀应该会大肆收拢原瓦岗军的将领,以及深困洛阳的独孤阀,使王世充彻底孤立于世,李阀便能不战而胜之,这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上之策。”
见他分析的如此透彻,婠婠忍不住贴近身侧,仰着俏脸问道:“邪帝可有什么好法子呢?”
风萧萧低头瞧着她娇美的容颜,轻笑道:“好法子谈不上,笨办法倒还有不少,不过是否能成,还要看我此趟北行是否顺利了。”
瞧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婠婠忽然也有了信心,伸出玉臂将他挽起,甜甜笑道:“那还等什么,快随婠儿走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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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十二章 人亦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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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早料到自己北行的路途绝不会顺利,但也实在没想到慈航静斋为了拦阻他,真是算得上不惜血本……
夕阳斜下,河畔有舟,宁道奇正悠闲的坐在船头,双手做出持杆钓鱼的模样。
他明显是个钓中高手,将水中一条一看就知道极为沉重的大鱼牢牢扯住,无比娴熟的做出活灵活现的动作,使这条庞大的鱼无论如何乱摆都挣脱不了鱼钩!
其实他双手中根本空无一物,但却真实的令人震惊,全无半点做作,任何人看见,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更令人恐惧的是,当他做出甩杆动作的时候,真有一条将近成人手臂长的大鱼自水中高高跃起,扑腾着砸落于岸边,在风萧萧和婠婠的眼前翻跳不停。
不过这条大鱼离河并不算远,奋力扑腾着,很快又重新翻回到水里,除了一地的泥水和被弄得凌乱的岸畔碎石,像是做了一场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整个过程充满道意禅境,似在讲述什么道理。
宁道奇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甚至都未曾转过身来看上哪怕一眼,但此刻越是安静,便越是使人恐惧……这是无声的警告,这是无言的威胁!
婠婠已是难掩面上的惊异,方知为何宁道奇会被世人公认为三大宗师之首,天下第一高手了。
风萧萧还是不动声色,缓缓近到舟畔,淡淡道:“人亦如鱼,有时会身不由己。有时会陷入绝境,却无论如何都会挣扎求存。”
宁道奇笑赞道:“好一个人亦如鱼!”
他转过头来,以充满智慧的眼神直视着风萧萧。柔声道:“向往自由是每个生命的本能,邪帝深有智慧。何不同这条鱼一样,挣脱束缚,回归自然,从此欢跃于浪尖,嬉戏于河底,岂不逍遥自在?”
风萧萧顿感自己的斗志被大幅削弱。
自从得知李密兵败后,他的确感到心灵十分疲倦,辛辛苦苦的谋划。与各方人士勾心斗角,几乎算尽了一切,如今却全做了无用功,其中的丧气自是难以对人诉说。
他真有那么一瞬的念头,想抛下红尘种种,不顾一切去找风雪汇合,不想再插手于这浊浊的乱世中!
宁道奇露出充满童真意趣的动人笑容,循循善诱的柔声道:“古时候有个人,以珍贵的宝珠做弹珠,去射飞翔在高空中的一只麻雀。世人笑之。为何?因为付出的代价太昂贵,而得到的东西太轻微,甚至可能什么都得不到。邪帝能否从此事领会到什么道理?”
风萧萧忍不住动容。道:“随珠弹雀,出自庄子。”
对他来说,有什么能比自由自在更加珍贵呢?
宁道奇明显瞧出他的犹疑,所以这则寓言极有针对性。
不过风萧萧却微微摇头,叹道:“宝珠未必就一定珍贵,麻雀也未必真的轻微,如果是一个被困在沙漠中的人,你说他会选宝珠还是选麻雀呢?”
珍贵或轻微,很可能只是选择的人立场不同。所谓某物比某物更有价值,也只是在某些人看来而已。并非真有绝对的珍贵和轻微,比如玻璃放到古代一定是稀世珍宝。放在现代却绝对没人会过分在意的。
宁道奇弄错了一点,他以为风萧萧之所以蝇营狗苟的经营,纯是为了一己野心私利,其实风萧萧性子阴鹜、手段狠辣不假,但其目的却一直抱有大义,绝非为个人谋私利。
其实以风萧萧的武功,如果不搅进世间这滩浑水,保证无论去哪都会被人奉为贵上宾,若是仅仅为了一点私利,他又何必如此殚心竭虑?
宁道奇仍是那副与世无争,清净无为的仙姿逸态。
他好话说尽,风萧萧既然不肯回头是岸,势将是动手见真章之局。
风萧萧也显得十分悠闲,他的确十分忌惮宁道奇,却不是真的怕了,真要动起手来,他不会畏惧任何人!
两人默然对峙,一站于岸边一坐于舟上,相隔数丈之远,谁都没有动作,但他们之间的风,仿佛都忽然停滞下来,像是风暴中心的宁静。
除此之外,周围却蓦地起了风……莫名其妙的飓风,突如其来的刮!
以婠婠的功力,一个没留意都被生生推到了十丈开外,才以一双赤足的晶莹拇指定于地面,素白的裙衣烈烈后飘,显出她玲珑完美的身姿,如同飞仙。
俏容上虽是一贯冷漠笃定的神态,但双眸中却闪着几乎压抑不住的激动光芒。
一位是三大宗师之首,天下第一高手!一位是从未败过的圣门圣帝!
实际上,不光是风萧萧,历代圣帝大都因走火入魔而横死,却从未曾败于他人之手过。
能亲眼目睹这两位绝世高手一战,是任何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事,对于婠婠来说,绝对能大受裨益。
处于暴风中心的宁道奇捻须笑道:“逍遥游中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的巨鹏神鸟。其自由自在的纵横之乐,邪帝明白否?”
他终于站起身,峨冠博带,身披锦袍,五缕长须被捋得整整齐齐,以隐带与世无争的天真眼神,正一眨不眨的瞧着风萧萧。
远观的婠婠知道,这是宁道奇正以自由来撼动风萧萧的心神,只要风萧萧稍有分神,就会处于绝对的下风,而无论是谁面对宁道奇这等高手,一旦势落,就绝不会再有翻盘的机会。
不过她亦隐隐感到,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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