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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武侠-第4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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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近百人的合力,再通过强劲的弓弦放大数十倍,然后电射而至。
风萧萧以剑破箭,仿佛拨开直落身前的羽箭瀑布,虽是像泼水般不住的磕飞散溢,却步步后退,好似被巨锤连续击钉,竟被压在最后的垛墙上,整个人生生的嵌入墙中,撞得碎石激飞。
师妃暄的情况与他相差无几,呼道:“不要露头,是金狼军的射雕手!”
幸好因垛墙得阻隔,两人已不在关下射雕手的视线之外,但也再也无法压制城头,突厥战士顺着数具云梯疯狂涌上城墙,一时间士气大振。
狰狞的面容,兴奋的嘶吼,铮亮的弯刀,迫来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风萧萧忽然发现,在战场上用剑就是个错误,忽然挺身长啸,扔出手中被劲矢击得坑坑洼洼的长剑,带起血色闪电,直接洞穿近十人,然后劈手夺过一柄巨大的狼牙棒,举手挥击。
几人的脑瓜破裂浆迸,尸体被狂风卷起的轻飘的破布般倒飞,撞到人身上后,却又显出近乎抛石车抛石的巨大威力,生生砸出数道糜碎的血浆,本来蜂拥的城墙上顿时空出一大片狼藉血地。
冲上墙头的众突厥战士被眼前惨不忍睹情的景吓得呆了。
风萧萧趁机纵身跃入人群,又顺手夺下一柄钢枪,狂暴旋击,喷血的龙卷风蓦地降临城头,八方激飞的尸骨毫无滞碍的击穿任何撞上的血肉之躯,然后带起更鲜红血腥的旋风。
直到狼牙棒碎得只剩一把木屑,直到钢矛弯得好似煮烂的面条,城头上总算又空旷起来。
再没有任何一个能高过腰的突厥人,满地黏稠的碎骨烂肉,就好像被绞肉机挤出的肉沫,一脚踩上去发出水袋漏气般刺耳的声音,能令最火热的人浑身透寒。
极尽疯狂的杀戮,终于击破狂人胆,突厥人鬼哭狼嚎的逃下城去,很多人慌不择路,来不及从云梯退走,干脆直接从十多丈的高墙上跳了下去,惨叫着摔成肉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义成公主
萧关之北,群山之巅,石之轩风中负手遥观,风姿极尽潇洒,如同仙人降世。
夜空无垠,正在剧烈焚烧的两座山峰却好似双日争锋,密集环山的无数火把,宛如白日绝不可见的星光银河,生灭闪烁,映亮石之轩淡漠的双眸。
他瞳孔中映照火焰,除此之外,唯剩一道蹁跹似蝶的素色倩影,每一次煽动翅膀,都在火光里带起艳丽的血色,更衬得娇容清冷,白裙肃杀。
“你还有脸见我?”背后传来的声线甜美悦耳,却隐含无穷的沧桑和更无尽的怨意。
石之轩没有回身,讶道:“义成不是很爱和我说话吗?遥想当年,始毕汗帐,夜深人静,我抱公主在怀,你笑盈盈的提笔写下‘北边有急’……”
义成冷冷打断他道:“闭嘴。”
她身着一袭宽大的黑袍,罩帽笼头,纱巾覆面,不露身材容颜,甚至连手都手缩在袖内,袖口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夜风吹拂,还是因为双拳攥捏甚紧。
当年杨广依例北巡长城,被东/突厥可汗始毕帅骑数十万,围困于雁门,大军急攻,乘舆危在旦夕,正是裴矩飞遁千里,向她这个和亲突厥的大隋公主求救,她立刻遣使告知始毕“北边有急”四个字。
始毕可汗担心被人抄了老家,加之隋朝援军相继抵达,见事不可为,方才率兵退去。义成此举,可谓有大功于中原社稷。
她根本想不到,曾经深爱的情人,竟将大隋陷于万劫不复。
义成虽是语带恨意,石之轩却不以为意的笑道:“好,好,你不爱听,就不提了,一切重新开始,你看……”他指向萧关,笑吟吟的道:“这三人就当是见面礼,义成可还满意?”
义成公主缓缓与石之轩并肩而立,眺望远方雄关激战处,缓缓道:“邪帝杀了国师,风后杀了武尊,你特意传信告知他们的行止,我本该感激。但时至今日,你裴矩有何值得我信任的地方?莫不是别有所图?”
石之轩侧身凝视她被面纱覆住的娇颜,轻叹道:“义成还像当年一样冰雪聪明,不错,我也想找个借口见见你。”
义成与他四目相对,浑身触电般颤抖,眼射寒芒,双袖舞动,似乎想扑上来将他咬死,然后一口一口嚼烂吞入腹内,不过少许后便强抑怒气,咬着牙关里一字字的道:“虚彦何在,让我见他。否则你说的话,我连一个字都不会信。”
若非心系杨虚彦这隋朝唯一的嫡系血脉,她根本不会离开草原半步,更不会来见这个伤他至深的男人。
石之轩哑然失笑,道:“他就在你身后。”
义成蓦地旋身,便见一人黑衣黑巾黑剑,以及一对闪着异芒的黝黑瞳孔,她忍不住娇呼一声,往前踏出半步,颤声道:“虚彦,是你吗?让我看看你的脸。”
“杨虚彦”缓缓扯下面巾,脸色苍白,木无表情,却依然可称俊美,只是气质十分阴婺,就像常年呆在森冷且不见天日的坟墓里一般。
若风萧萧在此,定会觉得眼熟,细看下便能瞧出这人哪是杨虚彦,根本是“多情公子”侯希白,只是眉眼口鼻略有不同,未必能够一眼认出。
义成却顿时激动起来,同样扯下自己的面纱,露出秀美的容颜,虽是清丽无匹,但仍可见眉角出鱼纹微散,显然年纪不轻。
她几乎扑到了侯希白身上,一双堪称细腻凝脂的玉手探出袖袍,在他脸上轻轻抚摸,含泪泣声道:“没错,是他,是他,你这胎记,你的眉毛、眼睛,还有嘴角,都和他相仿,你的确是勇太子的嫡亲血脉。”
杨虚彦尚在襁褓时便让石之轩秘密掉包救走,成年后当然难辨容颜,不过肯定和他父亲杨勇有形貌相似处。
石之轩深知休想将侯希白打扮的和杨虚彦一模一样,便取了个机巧,只在局部模仿杨勇的容貌细节,做出相似的改扮,甚至连颊侧的胎记都刻得一般无二。
如今天黑目黯,又有远方火光晃眼,兼之义成公主心情激动,还先入为主,石之轩有七八把握让她上当,大胆一试,果然瞒过,虽不可长久,但也无妨。
石之轩有意引转义成的注意,向侯希白微笑道:“如今邪帝风后近在咫尺,他俩恨你不死,竟一路追杀至萧关,虚彦你还是小心为妙。”
“他们敢!”义成勃然大怒。
她自幼和亲,多年经营,在东/突厥拥有莫大的影响力,连颉利都是她和赵德言鼎力支持才成为可汗,所以她能够轻移左右颉利的意志。
她的青春,她的美貌,她的智慧,她的感情,她的一生,全都为了大隋而彻底荒废在茫茫草原,如今国家颠覆,宗室殆尽,杨虚彦乃是最后的复国希望,她会不惜任何代价,来维护,来延续。
若非如此,颉利绝没可能这么快便率大军南下,李渊在颉利眼中还没那么大的分量。
通过东/突厥使团的传信,长安的情况,义成知道不少,尤其和杨虚彦相关的事情,她算得上十分清楚,风雪正是为了追杀杨虚彦,才导致毕玄在李唐皇宫内战败身死。
石之轩这番话九假一真,将风萧萧赶来萧关的原因移花接木,巧妙的转到追杀杨虚彦上来。
义成本就性格刚硬,又长年身处高位,一言九鼎,往日有擅长阴谋诡计的赵德言帮衬,一刚一柔自是无往不利,如今却失了羽翼,暴怒下深信不疑,让石之轩给生生带到了沟里。
不过义成毕竟聪慧异常,怒后稍显冷静。毕竟遇上的石之轩,任谁都会多上几个心眼,戟指萧关道:“他们既是追杀虚彦,为何好似正死守萧关?”
“因为他们发现了更好的目标。”石之轩不急不缓的道:“你不妨仔细看看,风后看似在关下来回冲杀,实际上是往颉利可汗所处的山头挪移。峭壁虽陡,却也拦不住她这等高手,只要离得再近一些,她必然暴起发难。”
义成秀目冷视,面色渐白,少许后寒声道:“不错,两个人在关上装模作样,吸引可汗的注意,一个人在关下厮杀,不时没入火光不及处,掩饰其行踪,果然居心叵测,我要立刻去见大汗。”
她转目向侯希白,柔声道:“你随我一起……”又冲石之轩冷冷道:“你但凡对我大隋还剩有些许君臣之义,就知道该做些什么。”
石之轩嘴角含着一丝微笑,道:“除非颉利能将风雪逼入大军战阵,否则我可不敢去招惹她,想必武尊在九泉之下,也会大力赞同我的观点。”(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金狼旗倒
疯了,杀疯了,风萧萧杀疯了,魔性大起,杀光城上之敌后,竟直接往城下扑跃。
火光投射,映得城墙上巨影晃动,煞气逼人,好似魔神降临,坠落人间,砸的血肉横飞,而后枪转棒击,一溜排的云梯连垮连碎,无人能挡,惨叫峰起。
突厥人尽皆裂胆,往后溃逃,本就凌乱的阵型更是被彻底击散,唯有一群射雕手不急不缓,边撤边射。
箭如暴雨横刮,声似鬼枭啼哭。
见箭雨再袭,风萧萧甩残械于地,厉声喝道:“去死!”又夺来双刀旋风般劈搅,劲力奇大的羽箭宛如飓风中的羽毛,根根倒转,雪般狂飞。
射雕手皆是箭术超群,可挽弓射雕的能手,也是唯一驾马穿过狭道来到关下的骑兵,个个羽箭连珠,例无虚发,却不代表自己能够挡住倒卷的夺命箭,顿时被反击的箭雨淹没,惨叫凄厉。
但他们毕竟是突厥人中出类拔萃的箭术高手,虽见同伴死伤惨重,却并不见丝毫胆怯,反而激起血勇之气,一群人忽然如受惊鸟群般驾马散开,八方游射,且战且退。
风萧萧追杀一阵,颇有些疲于奔命之感,不由暗叹,在冷兵器时代,的确是弓骑称雄,你追东,人家便东退西进,你追西,人家便西退东进,想要杀光,何其难也!
众射雕手方才猝不及防下,被一下子干掉近半,但余下仍有五六十骑,若是聚集成阵,风萧萧只怕几个呼吸间就能杀得干干净净,可是人家就是不跟你硬碰硬,空有力而使不出,简直郁闷之极。
这要是换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突厥轻骑也这么八方一散,挽弓游击,累死风萧萧也杀不了多少人。
幸好周遭地形狭隘,又伏尸处处,奔马难行,而风萧萧狂奔起来,速度远超寻常战马,甚至比得上神驹,终于挨个追上,挨个杀光,关下渐渐空寂,如同鬼蜮。
风萧萧转目一扫,见山脚光影四伏,一袭白衫在火光映照下纵横披靡。
正是风雪似有意似无意的在山脚袭杀溃散乱兵,始终不攀岩而上,避免山巅的颉利生疑退走,显然在等待刺杀时机。
她处在近乎垂直的山壁下方,这个位置非但颉利目光难及,就算看得清楚,也未必相信人类能够攀上这种无草无木,纯是平整山岩,连猿猴都上不来的险峰。
风萧萧又回头张望,见师妃暄仍在城墙上,不由颌首示意,让她继续坚守,免得有漏网之鱼趁机破关,自己则往山前狭道杀去,希望能引起山上颉利的注意。
颉利当然在注意,自风萧萧方才跃下城墙开始,他的双腿就渐渐发软。
要知这些打先锋的突厥人,都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战士,其中不乏名震的突厥高手,更有专门护卫他安全的帐下亲卫,不服气的亲自上阵,但他们居然和普通的战士没有丝毫不同,居然没人曾拦下一招而不死。
幸好山险道狭,天堑云雷,大军难攻萧关,风萧萧也难攻上山巅。
颉利回神细想,深感骇人,冷汗透身,萌生惧意。百万军中取上取上将首级,也不外如是!或许不是他在围攻萧关,而是风萧萧在围攻他……
他张望左右,见亲卫大将面上皆浮惧色,少许还站得稳当的人,也似乎是强自装样。
风萧萧的长笑声自山下传来,道:“颉利,无胆小儿,可敢与风某一战!爷爷我可以让你双手双脚。”
颉利色变喝道:“死到临头,仍敢口出狂言。杀!杀!杀……”他气得差点吐血,一口气几乎没喘上来。
身后的金狼旗招摇高举,号角长鸣,喊杀声四起,金狼军潮水般从狭道与四坡杀上来,并改变战术,以清一式的盾刀手徒步冲击,显然不求杀敌,只拿人命空耗力气,倒要看看风萧萧能劈碎多少盾,又能杀死多少人。
风萧萧只能暗叹,他真希望颉利受不得激,肯身先士卒,带头冲来,可惜身居高位者大都惜命,颉利果然不愿冒生命之险。
他只得从狭道退返,又撤回萧关城上,据地利厮杀。
整夜酣战不休,激烈难解难分,关上关下,伏尸处处,情景惨烈难言。
第一线曙光终出现在山峰之巅,照在重重堆叠的尸骸上,血腥气竟已氤氲成雾,环绕萧关,燃烧整夜的双/峰也只剩不尽的黑烟却不见火光。
死伤惨重的金狼军撤出险山狭道。
立在关前山巅的金狼旗已经不见,反招摇在关前谷地中,显然惨烈的伤亡已彻底寒了颉利的胆,不敢再逼近萧关。
颉利既走,风雪只能无功返关,目光自城上掠过关下,直至远处谷地,不解恨的道:“颉利不会再派人送死了。”
风萧萧摇头道:“颉利,枭雄也!怎会甘心被区区三人拦住,他只是要以生力军换走伤倦的战士,好发动另一轮猛攻。”
师妃暄轻声道:“夫君说的不错,不过突厥人多势众,若正面强攻不成,或许会遣精锐翻山夹攻,只要打开城门……”
风萧萧脸色微变,沉吟不语。
师妃暄说的不错,山势再险,马过不去,人却总有办法能够翻越,他们三个毕竟人数太少,真要激战难分身时,突然从后方冲来上几千人,萧关必破,一旦没有险关阻拦,任凭武功再高,也没法在平原上拦住茫茫四下多乱窜的骑兵。
风萧萧正在思索时,风雪娇呼道:“金狼旗倒了!”
喊杀声亦起,风萧萧极目遥望,果见本随风飘摇的金狼旗竟已不见,护卫在侧的金狼军阵型散乱。
颉利正驾马往草原方向狼狈窜逃,胸前尽是血迹,惊惶不已的护卫将他层层裹护,一身金袍在初升的日光照射下,十分显眼。
风萧萧大喜过望,道:“竟有人能军中刺杀!壮哉!”他语气一顿,惊诧道:“黑衣黑剑,这身形,是,是……”
师妃暄同样惊讶道:“像是……杨虚彦?”(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连环计计连环
第五百一十五章 连环计计连环
风雪望着正驾马狂逃的颉利,美眸闪光,目中掠过一丝了然的喜色,兴奋的横剑道:“看来他未能一击成功,雪儿这便趁乱去取颉利首级。 ”
她不待风萧萧应声,便持剑跃下城墙,直接跨上关下一匹丧主的棕色战马,双脚夹马腹,这匹战马就好似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电射狂奔,竟未走长远的狭道,直冲向崖边,一下子掉落下崖。
风萧萧瞧得目瞪口呆,“小心”两字还未来得及呼喊,就见棕马居然完全不符合常理的狂奔在近乎垂直的险崖上,将到崖底时,四蹄猛力一蹬,平安的落在谷地。
人持剑,马狂奔,人马合一,沿着渭水,直冲向颉利败逃的草原方向,玄铁剑大开大合,威势骇人,往往剑刃还未至,人已先被剑气分尸,一路血光乱溅,似鲜红妖星过境,划破天际,风驰电掣,无可披靡。
风萧萧目光中全无喜悦,望着风雪飞速远去的优美倩影,眉头一皱即开,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奇异情绪,但亦一闪即没。
他总觉得风雪好像知道刺客的身份。
少许后,师妃暄幽幽的道:“雪姐好像知道刺客是谁,夫君怎还瞒着我?”
风萧萧霎时回神,语气莫明的道:“别乱想。”
师妃暄见他脸色奇异,心中虽疑虑升腾,却夹杂喜悦。
风雪乃是她最惧怕之人,而当世能压过风雪者,唯风萧萧一人,若两者生隙,佛门或许还有翻盘的余地。不过她自然不会蠢到由自己出言挑拨,只默然不语。
风萧萧同样默然。
……
关外草原,风声渐嚣,马嘶人惨叫,剑掀怒涛。
石之轩不知何时轻悠悠的现身在一望无际的天地间,儒袍潇洒,气度不凡,伸手抚过一丛沾血的草尖,微笑道:“人似仙子,剑如魔神,翠草泼腥血,断肢卷残骸,终提头颅归,不见活人喘。”
风雪果然左手提着一颗头颅,还在滴着血,弥漫的血腥气息,使她清丽如仙的气质和容颜,增添几分奇诡的艳色。
她凝视着石之轩,冷冷道:“颉利已死,还有宋缺,你既然能利用李渊设计颉利,我便相信你的能耐,之前打赌算我输了。你可有办法同样设计宋缺?”
若风萧萧在此,定然恍悟,原来由始至终,石之轩都在对李渊施加影响,其一举一动,都在石之轩的预料之内。李渊只怕到死,都会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乃是出自本心,根本不清楚自己其实只是人家的提线木偶。
而风雪居然和石之轩有了不为风萧萧所知的联系,也不知是谁先找得谁,不过两人显然已沟通多矣,至如今竟已到了可彼此信任的程度。
“风后何必心急?”
石之轩淡淡道:“邪帝的鸠占鹊巢之计,令石某人叹服不已,细察之下,发现竟无可变动之处,何不顺其自然呢?”这番话明显假痴不癫,故作不知其中关窍。
风雪果然摇头道:“真要顺其自然,岂不是遂了婠婠的心愿?风雪不服。她不过是我手下一小婢,伺候主人床榻尚可,有何德何能来统御江山社稷?”
石之轩笑道:“邪帝自有帝王万乘之姿,风后亦有母仪天下之容,邪帝风后之名早有,岂非一语中的?”这马屁顿时让他反客为主。
不出所料,风雪俏脸微红,道:“风雪亦是主人婢子,家中自有主母在上,只求伺候主人身边,哪敢奢望过多。”
一向冷傲含霜的她突然红脸之明艳,简直可令人见之发狂,却不知自己开始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见之艳色,石之轩眼神没有丝毫闪烁,柔声道:“风后忠心事主,天人可鉴,令石某感叹。只是若要杀宋缺,等若撇开宋阀,邪帝便少有根基,只能靠杀人成事,难以令人臣服。”这番话却是用来抛砖引玉。
“杀人又如何?你或许没听过黄袍加身的典故,也不知道何为日月当空照。”
风雪不以为然道:“其实皇帝可以自愿,也可以非自愿,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甚至可以是任何人。服则活,不服则死,一人不服杀一人,万人不服杀万人,十万不服杀十万,百万不服杀百万。听起来难,做起来容易。”
她心道当年满人是怎么冲进中原的?当时全中原都不服,后又怎样?不服?杀到你服为止。也没见满人手软过,也没见汉人都因不服而死绝,最后还不是服了?谁敢不服主人,杀光便是。
石之轩虽然听之不解,也不赞同,但却从风雪的语气中辨出了野心,也听出了无所顾忌的杀意,以他冷酷无情的心性,连听风雪几个“杀”字,也不免浑身发寒,暗道这女人果然已经入魔甚深。
他沉吟少许,道:“风后武功盖世,自然无人敢于违逆。不过话说回来,的确不适合让婠婠当上古今第一位女皇帝……”借刀杀人,不见血也!
风雪面色微变。
石之轩心知这个无论武功还是智慧都近乎无敌的女人,唯一破绽就在风萧萧身上,笑道:“若真有那日,婠婠以女皇之尊侍奉邪帝,更以天下奉邪帝一人,到时就算邪帝嘴上不说,心里却一定十分满意……这种机会为何要便宜别人?”
风雪听得眼眸流转,怦然心动。想着她若不再是地位卑微的小婢女,而是身份至高的一代女皇,再同主人尽享鱼水之欢,该是何种情况,主人又该是何等喜欢?不由浮想联翩,竟不免有些动情,娇态可掬。
风雪虽然出身卑微,却纵横多世,心气自然水涨船高,再不是当年无所依靠的小婢女。她一直苦练武功,一心紧追主人步伐,寻找主人踪迹。与其说是感情深厚,其实更像是一种执念。
任谁经年累月只做一件事,只想一件事,只为一件事而活,只为一个目标而努力,其执念当然根深蒂固。
多年累积,执念难消,何况风雪自幼成长在礼教深严的环境,打心眼里认为自己身份低下。
和主人相汇后,目标达成,风雪便自然而然的开始寻求改变,不愿再居人之下。她对风萧萧尚可千依百顺,习惯性的顺从,却对外人十分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甚至算得上酷烈,其实也是一种下意识的发泄和潜意识里的自卑。
如今突然让人指明一条可彻底改变身份的捷径,风雪又怎能不心动?
石之轩瞳孔深处异彩隐闪,又笑道:“婠婠既已在风后掌握之中,自可随意拿捏,无非是先让她鸠占鹊巢,风后再来借尸还魂。既然不用撇开宋阀,那么无论成败,也不会影响邪帝大计,石某料想不至还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至多事后被邪帝训斥几句罢了。”
一招献计,等若上屋抽梯,打消后顾之忧,风雪小心思转动下,羞涩的笑道:“主人一向最疼我了……”
她突然回神,声音转冷道:“事成之后,你想得到什么?”
石之轩悠然道:“石某前半生只为自己而活,亏欠女儿良多,后半生惟愿小青璇幸福快乐。她平素性子清冷,孤芳自赏,易成红颜知己,难做枕边良人。还望风后多加照拂。”
风雪点头道:“只要力所能及,定遂你意。”
石之轩笑而不语,身形闪掠,人不见影。
第五百一十六章 融风化雪
第五百一十六章 融风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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