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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藏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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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赵大瞎子出去转悠了半天,一个人都没雇到,说也他娘的邪门了,这家伙,一说去老挝,一个个一蹦八个高,再说去神仙,一个个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娘的,真是邪门啦!
我忙给他打气,拍拍钱包,说:“甭怕,爷有钱!咱们就是钱多,穷得只剩下钱啦!”
赵大瞎子听我这样说,也有了底气,说:“操,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子就不信雇不来人!”
没想到,他又转悠了半天,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说:“妈了个巴子的,还真他娘的邪门!老子拍了三倍的价钱,硬是没人敢去那!
他们说,老挝的神山上有怪物,外人一进山,就被吃掉了,连骨头都吐不出来。唉,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来了这个破地方!”
两个人正愁着没办法,这时候却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导游小马打来的,犹犹豫豫问我们能不能见一面,谈谈去老挝的事。
我和赵大瞎子大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与那些街头混混比起来,也就这个人还比较靠谱。
我们当时就决定,这次不管怎么样,死泡硬磨,威逼利诱,死活也得让他答应带我们去老挝。
大家见了面,他有些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出来,在那不停搓着手。
我给赵大瞎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猛拍他的马屁,说一看这小子就是搞定了老板,那两只眼都放光嘛!
对吧,那咱们就定了,价钱什么都尽管提,时间就这几天吧!
那人犹豫了好久,说:“两位大哥……我们老板不同意去那边……”
我说:“啊?不同意?为啥?”
他说:“我们老板说了,去老挝没问题,但是只能带你们到神山附近,其他的要你们自己走进去……”
赵大瞎子忍不住说:“操,我们要是知道怎么走,还要你们干嘛?”
我见那人像是有什么想法,就问他:“这位小哥,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那人抬起头,说:“你们真要去那?”
赵大瞎子说:“那是当然了,不然我们费那么大劲干嘛?”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我要是带你们去,你们给我多少钱?”
我说:“你要多少?”
他有些伤感地说:“我带你们去那边,可能就回不来了……我还有一个妹妹,在念大学,我得给她准备好钱……”
我一惊,和赵大瞎子迅速对视了一眼,他也有些紧张。
没想到老挝神山还真是那么危险,这人分明是要给他妹妹留足钱,提前准备后事了。
不行,这个事情得问清楚了,搞不好这次真要挂在那边了。
我也有些眼热,一把握住他的手,说:“兄弟,你放心,你要是真带我们过去,钱绝对少你的。你妹妹的学费,都包在我身上。你要是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们更不会撒手不管。
这样,咱们几个站在这大街上,被人看着也不好,咱们去旁边的烧烤摊那,要点酒,边喝边说!”
事情有了眉目,我们也放下心,在那边喝酒,边谈着这次去老挝的事情。
那人也是个性情中人,几杯酒下肚,大家很快就熟了。
小马不是西双版纳本地人,他母亲是上海人,在这边插队做下乡。他父亲是当地的军人,后来在一次出紧急任务时,稀里糊涂失踪了。
他母亲把他拉扯到七八岁,有一年跟着别人去丛林里挖野草,也失踪了,也许是被豹子给吃了,也许是滚落了山崖。
从那时开始,他就开始就在街头流浪,卖菜,割胶,捡垃圾,乞讨,打架,替别人贩毒,走私,甚至还当过和尚,最后就在这家小旅游公司做导游,为的是赚点快钱,养活他妹妹。
他推开酒杯,大口大口吸着烟,熟练地吐出一个烟圈,眼睛红了:“咳,人活着不就是这回事嘛!我要不是还有个妹妹,可能早就死了几次了。”
赵大瞎子也劝他:“咳,扯那么多没用的干啥?都是球!来,喝酒,喝酒!”
他却按住酒杯,有些激动地看着我:“小七爷,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问:“什么事?你说!”
他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们都是高人,有的是通天的路子,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也能扛下来。我不行,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说死就死了……这一次,我要是回不来了,你能不能把我妹妹带走?”
我一愣:“这……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手里把玩着酒杯,说:“我当过一段时间和尚。老和尚给我算过命,说我今年有个坎,可能过不去。
我这人一辈子就这样了,无所谓了,你们也知道,我还有个妹妹,她不能没人照顾——”
赵大瞎子脸色变了,赶紧打断他:“——别胡说!你才多大,就乱想!再说了,咱们还没去呢,你小子先来这么一炮,他娘的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去呀?!你小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吹的,其实你根本没路子!”
小马知道赵大瞎子在宽慰他,也笑了笑,说:“咳,我就是那么一说。这不是刚好碰上小七爷了,正好给我妹妹留条后路!
这边女人没啥地位,也乱,我想让她以后出去,要能去北京念书,那我在阎王爷那也能闭上眼啦!”
赵大瞎子的眼睛红了,他咕咚一声一杯酒下肚,拍拍胸脯说:“兄弟你放心,别说这次去,啥****事也没有。万一出啥事,你妹妹就交给我,绝对不会亏待她!”
小马认真看了看赵大瞎子,摇了摇头,说:“这个……这个可能不行,赵哥……”
赵大瞎子着急了:“操,咋啦?不相信你哥哥我?”
小马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赵哥,我倒是没啥意见,就是我妹妹眼光有点高……”
我笑得蹲在地上,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喝了一会酒,肚子里涨涨的,我出去找厕所。
从厕所回来,路边有穿着民族服饰的小姑娘卖茶叶蛋。
我过去问了问价钱,小姑娘冲我抿嘴一笑,抓着几个鸡蛋就往我手上塞。
我要给钱,她却连连摆手,死活不要,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搞不懂怎么回事,只好拿着鸡蛋回去,跟小马一说,他却哈哈大笑,直夸我有福气。
我更加糊涂了,问他:“怎么了?”
他说,西双版纳这边的傣族姑娘,过节时会煮一些鸡蛋来集市上卖,要是看中了路过的小伙子,就会把鸡蛋白送给小伙子,表示愿意跟小伙子出去过夜。
他说:“小七爷人长得精神,就是好,我在这里几十年了,就没吃着过免费的鸡蛋!哈哈!”
赵大瞎子也叫道:“操,还有这好事!赶紧的,新郎官,别跟我们在这扯淡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骂一声“去你娘的吧!”,脸早红了,回头看看,那个姑娘还没有走,站在那边,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
我赶紧把头扭回来,惹得赵大瞎子和小马哈哈大笑。
第82章老挝神山背后隐藏的秘密
我拼命转移话题,问小马:“那神山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提起那里,大家都说有怪物,谁都不敢去?”
小马苦笑着:“还不是纳迦!那东西,还真是要人命!”
赵大瞎子有点不服气:“不是一条大长虫吗?有那么邪乎吗?它长虫再大,不也是条长虫,还能翻了天啦?”
小马的神情严肃了:“赵哥,还真不能小看它。这个纳迦,不仅仅是大蛇,也有人说它就是龙。你们也看过照片了,这东西除了没有腿以外,和中国的龙一模一样。这东西吧,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说:“中国龙都是七拼八凑的,马脸、鹿角、蛇身,谁也没见过真的龙。这纳迦会不会也是这样?就是个拼凑出来的东西,实际上根本不存在?”
小马摇摇头,说:“纳迦这东西,好像真是存在,好多人都看见过。”
他说,澜沧江发源自中国青海,流经中国、老挝、缅甸、泰国、柬埔寨和越南。这江在中国境内叫澜沧江,江水到了老挝、缅甸、泰国,就被叫做湄公河。
老挝那边的当地人很迷信,说湄公河中有龙,就是纳迦,经常还会在湄公河边举行神秘的祭祀仪式,将牛羊等牲畜投入水中。
我父亲当年是边防军人,就在湄公河(咱们中国这边叫澜沧江)旁边执勤。为了往来方便,部队也给他们边防站配备了一个快艇,让他们晚上在澜沧江这边巡视巡视,看看有没有人偷渡什么的。
其实这一着绝对是多此一举,这湄公河水量那么大(湄公河水流量大,中国一直想在上游修大坝,建水电站),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头水牛投进去,一个漂都打不起,马上就被卷到水底下了,哪会有人偷渡?
但是说是那么说,大家每天晚上还是得规规矩矩执行,驾驶着游艇沿着中国境内的河道走一圈。
那天晚上,轮到我父亲执勤,他在巡视河道时,远远看到河上有一团黑影,他以为是上游漂下来的杂草被水中突起的大岩石给阻隔住了(枯水季,水位下降,江心会有一些巨石露出水面),想去清理清理。
结果快艇还没靠近,那团黑影便噗一下潜到水底,接着在水下掀起一个巨浪,只看到河水中掀起了一条白浪,那黑影非常快的速度掉转方向跑走了!
我父亲当时完全吓傻了,一直等到那黑影彻底消失后,才回过神来,赶紧驾着快艇回去了。
后来他回忆着,看那黑影的样子,要比快艇大七八倍,估计有二三十米长。
更可怕的是,它那么大的身躯,还能在湄公河巨大的激流中毫不费劲地转身,甚至以那么高的速度逆着湄公河游,得有多大的个头以及爆发力?!
我也来了兴趣,问他:“你父亲有没有看清楚,水底下到底是什么玩意?”
他摇摇头,说:“快艇上的灯光照不了多远,只能看出来确实是个大家伙,具体样子就不知道了。”
赵大瞎子也激动了,问:“小马,你说那江里的东西,有没有可能是水怪啥的家伙?”
小马摇摇头,说:“那就不知道了……”
他接着说,我父亲把在澜沧江遇到巨蛇的事情汇报了上去,没多久,上面就下来了一个研究队,来这里研究这种巨蛇。
当时我父亲问过队里的老教授,那天晚上见到的,到底是不是巨蛇,或者是其他什么水怪?
那老教授说,湄公河是一条全世界都著名的大河,它不仅水流量特别大,还地处热带,拥有许多不可思议的巨大物种,这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也被人称之为水怪。
这些水怪中有可怕的巨鲶,能长到七八米长,性格凶猛,不仅能攻击在河里饮水的鹿、马,甚至还能攻击人类。巨鲶是食肉动物,牙齿锋利,常常有渔民合力打上来一条巨鲶后,发现它的胃泡里还有未消化完的小孩头颅。
我父亲看老教授人很和气,就大着胆子悄悄问他,说老挝这边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湄公河里有一种水怪叫做纳迦,有三四十米长,长着龙一样的脑袋,脑袋上还有七只鼻孔,潜伏在大江深处,这才是真正的龙。这个说法到底对不对?
老教授说,我们这次就是因为这些传说来的。按照目前已知的蛇类来看,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巨蛇。
这种三四十米长,头颅像马脸,倒是很像深海里的一种特殊生物“皇带鱼”。据东南沿海的渔民说,“皇带鱼”就有数层楼那么长,头颅也很像是龙,常被渔民称为海龙王来膜拜。
但是这“皇带鱼”是深海鱼,无法在湄公河这样的淡水中生存,所以应该也不是。
我父亲又问他,那他在澜沧江里遇到的水怪,到底是啥玩意呢?
老教授沉吟了一下,说,关于纳迦,学术界也有一种说法,怀疑它并不是普通的蛇,而是一种古老史前生物,名叫马萨德的巨蛇。
不过按照科学界的看法,这种巨蛇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灭绝了。但是湄公河这边的环境特别适合巨蛇生存,也许会有一些马萨德被保留了,也说不定……
他见我父亲好奇,给他看了两张照片。
照片是美国《国家地理》的摄影师在飞机上拍摄湄公河全景时,无意中拍到的。
第一张照片拍的是湄公河的河道。在蜿蜒曲折的河道中,有一条明显的黑线。
第二张照片是将湄公河那条黑线局部放大了,显示在河道中,有一条巨蛇在游动,那蛇竟然比河道还要长!
要知道,湄公河河道最窄处也有二三十米,那蛇身展开竟然比河道还长,那起码也要有三四十米长啦!
小马讲完,我和赵大瞎子也惊呆了,纷纷想着要是神山真的有一条三四十米的巨蛇,那恐怕我们几个都不够它塞牙缝了。
我在心里暗暗想着,东家给我的那两枚毒牙,搞不好就是这巨蛇纳迦的。不过,他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回去后,我和赵大瞎子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这次给小马十万元钱。她妹妹念大学四年,省着点花,五万差不多了。剩下的五万,留给她应急用,应该也差不多了。
第二天,我先从银行取了五万元给小马,让他把钱先留给他妹妹,等回来后,再给剩下的五万。这倒不是为了防着他,做这行的规矩都是这样,破了规矩也不好。
小马很感动,声音都变了调,他几次张开嘴,想说什么,最后终于什么也没说,低着头接过了钱。
过了好一会,他才哑着嗓子说,让我们这两天准备准备,后天晚上凌晨二点出发去老挝。
分手前,小马问我会不会使枪?会的话,他给我预备一把。
老挝那边太乱,偷渡客、毒枭、狂热的民族宗教份子、打猎的村民,啥人都有,有把枪防身总是好的。
我小时候玩过几年气枪,枪法还不错,一直对气枪的感觉念念不忘,这时赶紧问他能不能搞到,能搞到的话给我搞一把。
小马果然路子广,第二天我还在睡觉,就接到他的电话,说他的车子停在了酒店下,给我带来了一杆气步枪,给赵大瞎子弄了把威力很大的猎枪。
给我的是一杆老式气步枪,我迫不及待地让小马把车开到僻静处,试了几枪,手感还不错,一下把我拉回了往日的记忆中。
我玩枪的时候较早。
那时候,我刚从东北姥爷家回来,对东北那莽莽的丛林,翻山越岭的猎人生涯还念念不忘,回到成都那里,感觉很不适应,山是光秃秃的,狼是关在动物园里的,这样的平淡日子有什么搞头?
父亲知道我的心思,给我买了杆气枪,开始了我的猎人生涯。
那是80年代,民间枪支管理还不严格,供销社就能买到气枪,好像是五十元钱一把,铅盒二毛钱一盒。
我当时兴奋地简直要爆炸了,那冰冷的枪杆笔直、坚硬,胡桃木的枪托温润明亮,我一遍遍抚摸着这杆枪,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白天黑夜都抱着这杆枪。
晚上睡觉时,我将冰冷的枪放在被窝里,冻得我浑身发抖,但是内心中充满了喜悦。
我先从打砖头开始练习设计,然后是打酒瓶,最后开始打硬币,打硬币也出师后,就正式开始进山狩猎了。
说是狩猎,其实也就是打打麻雀、白头翁、啄木鸟,大型鸟就是斑鸠,往往一头扎进小树林里,转悠一天,累得两条腿肿得像大萝卜,连鸟毛也打不下来一个。
现在想想,当年连自行车也没有,我就这么扛着枪,靠着两条瘦腿,在小树林里、灌木丛里、芦苇荡里一天能顽强走十几里山路,也真是奇迹了!
开始打猎时,没经验,就在灌木丛里,小树林里吓转悠。多遇到在灌木上叽叽喳喳的麻雀,偶尔能碰到几只咕咕叫的白头翁。
白红翁喜欢将巢建在桃树林里。它很喜欢吃无花果,会长期守候在无花果树旁。无花果熟透一只,它就啄一只,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要是运气好,也能遇到一只大点的鸟,一只斑鸠。斑鸠很像灰色的鸽子。(鸽子的脚抓不住小树枝,不能立在树上,斑鸠可以。)
斑鸠很谨慎,一般看到人来,远远就飞走了。我往往匍匐前进,一米一米靠近,当靠近得差不多了,激动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瞄准它时,它却扑通扑通拍打着翅膀飞远了。
白天鸟少,往往你跑很远的路,口干舌燥,也找不到几只,后来也开始学着别人夜猎。
第83章盗亦有道,猎人的规矩
夜猎是等晚上鸟儿归巢了,警觉性差,用松油子火把、或电筒罩住鸟,一打一个准。鸟儿在晚上警觉性很差,有时候你甚至能爬到树上,一把抓住睡着的鸟。
每天下午三点半左右,你找一个有水的,视野开阔的山头坐着,等着。
等什么?
等鸟儿归巢。
鸟儿归巢前,必会先喝饱了水,你会看到成群的鸟,飞到哪里的树林里,竹林里,在心里暗暗记牢了,这就行了。
夜猎一般是两个人,一个人擎着松油子火把,笼住鸟,一个打。
砰。砰。砰。
当然了,狩猎也有狩猎的规矩,某些鸟是不能打的。盗亦有道,猎人也有猎人的规矩,虽然我只是业余的猎人。
一不打猫头鹰。
猫头鹰是益鸟,它一年要吃几百只老鼠。猫头鹰很有意思,晚上你用手电一照,会发现它像钟摆一样,而且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放射出黄色的荧光,很有意思。
二夏季不打斑鸠。
斑鸠很精明,一个巢里两只斑鸠,先是一个斑鸠回来侦查,在巢穴附近的小树上不断咕咕叫着,看有没有危险,没危险,才会呼唤另一只斑鸠,一起回到巢里。
要是有危险,这两只就都扑通扑通飞走了,去他处过夜,一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斑鸠夏天不准打。夏季是斑鸠生育的季节,你打了一只,就坏了一窝。要等到中秋,斑鸠繁殖期过了,这时候也肉多肥硕,可以痛痛快快地打。
三不打燕子。
燕子亲人,它在人家的屋檐下做巢,夫妻两个,恩恩爱爱,整天进进出出,很有种喜庆的场面。
每年冬天,燕子要到很远的南方过冬,第二年开春会准时飞回来。那么远的地方,它一点也不会弄错。还是那两只燕子,叽叽喳喳,飞进飞出,很热闹。
要是你看到只有一只燕子很落寞地飞回来了,那就是它的伴侣死掉了。
中国人很爱燕子,好多人把它们当成了家庭成员。小燕子冬天飞走过冬时,会惦念它一个冬天。这里的孩子很小就知道爱燕子,有小燕子从巢里跌下来,会小心地给放进去。
猎人没有一个打燕子的。不仅不打,偶尔在野外看到受伤的燕子(多是大雨天,被雨打下来),会放在怀里捂干了,喂它吃的,给它包扎伤口,然后放飞它。
放飞燕子时,在它脚下缚一条细布条,你会发现,这只燕子飞到天上后,很快引来一群燕子,然后会带着一只燕子(这只燕子是它的伴侣)飞出来,在你头上盘旋,久久不会飞走。
这种动物朴素的报恩的感情,点点滴滴,会让你觉得很温暖。
有一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闹蝗灾一样,漫天盖地都是鸟。
你往天上看,半边天都黑了。慢慢的,一阵嗡嗡的吵杂声传来,声音极具穿透力,整个地面都嗡嗡作响。到处是鸟,天上是,地上是,树上也是,成群结队,浩浩荡荡。
当地的村民说,这些都是南方过来的鹌鹑,过鹌鹑,意思是鹌鹑迁徙。
那些鹌鹑好多继续往北飞,也有小部分落在小树上,连树枝都压弯了。这些鹌鹑太多啦!当地有一种低矮的树,爱结一种麻球状的果子,成熟后是黏糊糊的红色果子,我尝过一个,微甜。鹌鹑最喜欢吃它,成群结队落在上面,树下落了一指厚的鸟粪。
怎么打这些鹌鹑呢?
当地的男女老少一起上阵,用大扫帚扑,用渔网网,甚至用棍子打,一堆堆的尸体装满了一个个脸盆。这些鹌鹑太累了,它们飞不动了,索性闭上眼站在树枝上,等死。
我放下枪,不忍继续看,默默离开了。
还有一年夏天,半下午突然刮起了大风,大风刮得昏天暗地,接着就打起了旱天雷。
旱天雷是光打雷,不下雨,这是一种比较奇怪的天气情况。在民间,有个说法,旱天雷是打鬼的。
打鬼不打鬼我是不知道,我当时在老墙根避风,就听咔嚓一声响,旁边一株水桶粗的槐树被雷从上到下整个劈开,传来一股恶臭的焦糊味。待天晴了,我朝那里一看,原来那槐树早被蛀成了空心,里面有条碗口粗的大蟒蛇,被雷劈成了焦炭。
还有一次春天,我走在林荫小道上,发现路上落满了蝴蝶尸体,走一步,就能看到几十只,密密麻麻躺在地上,蝴蝶完完整整,翅膀上的鳞片清晰可见,风吹过,翅膀微微浮动,让人触目惊心。
我这一辈子,从未见过那么多蝴蝶尸体。以前没有,以后估计也没有。就是在今天,我闭上眼,还能回想起那一地触目惊心的蝴蝶尸体。
这一夜,我一直胡思乱想着,翻来覆睡不着,好歹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梦到被大蛇缠住,一会又梦到被一群边防战士用枪指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大瞎子急匆匆叫我起来,说小马他们已经在楼下了。我的心砰砰跳起来,胡乱洗了把脸,赶紧背着背包出去。
天黑得像泼墨,一轮明晃晃的月光悬挂在天上。我和赵大瞎子提前换上当地人的衣服,坐上一辆破面包车,开始出发。
车上除了小马外,还有一个当地的司机。小马说他是老挝人,听不懂汉话,我们说话可以不用避讳他。
他简单给我们交代了一下行程。
我们要先去勐腊的磨憨口岸,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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