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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藏人-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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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盘起身子,昂起巨大的舌头,长嘶一声,周围的山谷回荡起了各种野兽的鸣叫,仿佛万兽朝拜,全都瑟瑟发抖,臣服在它的脚下。
它顺着山坡缓缓游到了湄公河畔,越过了河滩,开始缓缓进入浑浊的湄公河。
我们几个人站在河滩上,恭送着它进入河水。
就在它的身体已经进入到水中一半,最后一次回过头来,对我们表示感谢时,水下突然发生了变故。
只听见轰隆一声,水下突然有一个雷管被引爆了,将大蛇王一下子从水中炸了出去,狠狠摔在了河滩上。
景老拼命跑过去,只见大蛇王的腹部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呼呼往外流淌,景老忙拿过药箱,把药倒进伤口里,可是根本没用,那口子足足有洗脸盆那么大,别说这点药,就算是把整个药箱放进去,都堵不住!
瞎子和小马赶紧脱下衣服,用衣服当做纱布,给大蛇王堵住伤口,让景老用藤条固定住。
这时候,湄公河突然像炸开了一般,水浪翻滚,溅起了几米高的白浪,水底下像是有只巨兽在奔跑,迅速朝蛇王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几百米宽的湄公河,丝毫挡不住那巨兽,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也许更短,那条巨兽已经泅过大河,朝着河滩处奔了过来。
我们这才发现,原来这也是一条巨蛇。
这条巨蛇的身型要比大蛇王整整小了一号,但是它早已经隐藏在水中,养足了精神,现在趁着大蛇王被炸药炸伤,要赶来与它决一死战。
大蛇王已经孵化小蛇,已经耗完了精力,又经那炸药一炸,十分的力量也就只剩下了三分,这时候勉强站起来,却被那巨蛇一下子撞倒在了地上。
那巨蛇继续猛冲过去,朝着大蛇王的脖子处就是狠狠一口,却被大蛇王的尾巴狠狠打在了身上,打了个踉跄。
但是它还是迅速回过头来,狠狠一下,咬住了大蛇王的身体。
大蛇王痛的嘶叫一声,浑身扭动,想要用身体缠住那条巨蛇,可是巨蛇非常狡猾,它随着蛇王一起扭动,怎么也缠不住它。
两条巨蛇在河滩上厮打起来,来回翻滚,像是回到了侏罗纪时代,两头霸王龙在进行生死决斗。
它们巨大的身躯从河滩上滚下来,撞倒了大树,撞倒了巨石,打得天崩地裂,巨浪翻滚。
但是大蛇王明显落了下风,它渐渐被那只巨蛇压制住了,那巨蛇开始将身体死死缠绕住大蛇王,利用自己的力量慢慢绞杀它。
景老捡起一根干树枝,毫不畏死地朝着两条巨蛇走过去,怎么拉也拉不住。
那巨蛇老远朝他嘶嘶叫着,威胁着他,时不时的用尾巴扫一下地面,扫得巨石翻滚,几次都差点砸倒景老。
景老在河滩上跌倒了几次,我们都替他捏着一把汗,他终于慢慢接近了大蛇,成功绕到了大蛇身后,两只手举起树枝,对准了蛇尾巴上那个小孔,狠狠插了进去。
接着,他的身子就地一滚,顺着河滩一直滚了下去。
我突然想起来,当时赵大瞎子被王锦蛇死死勒住脖子,他也是这样弄的,当时王锦蛇一下就松开了身体,这次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果然不出所料,景老的树枝一插进去,那大蛇便怒吼一声,身子一下子松开了,大蛇王趁机挣脱开,成功摆脱了它的纠缠。
但是紧接着,它勃然大怒,尾巴朝后面狠狠扫了过去,将河滩上的巨石全部扫得飞了起来。好在景老已经提前滚了下去,不然这一下,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即便它没有真正打中景老,滚下的一块大石头还是砸在了景老的腰上,把他砸得直不起身来。
我们吓了一跳,景老朝我们摆摆手,示意他问题不大,让我们不用担心。
小和尚赶紧跑过去扶着他,把他扶到了一旁。
看到景老这样,我们一身的胆气也逼出来了,开始不再躲避,也都操上了家伙,准备跟那条后来的巨蛇拼命。
后来那条巨蛇,浑身呈青黑色,看起来像是一跳森蚺,也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巨蛇。
按说森蚺也不可能长那么大,但是按照理论,只要有充足的食物和温暖湿润的气候,加上与世隔绝的环境,巨蛇可以无限制生长。
起码大蛇王和这条巨型森蚺,都证明了这条理论。
这条森蚺面相上十分凶狠,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腾腾的杀气,而且出手非常恶毒,不像大蛇王那样充满王者霸气,先让我们几个生了厌。
加上大蛇王是被那群偷袭我们的老军人炸伤的,我们心理上就开始偏袒大蛇王,想着这条森蚺说不准就是那群人带来要取代大蛇王位置的,大家同仇敌忾,一致杀向森蚺。
那森蚺嘶叫着,身体盘成一团,丑陋的脖子来回转动,透露围着大蛇王转了几圈,寻找着破绽,准备发起下一轮攻势。
小马仗着身体好,悄悄摸了过去,趁着森蚺和大蛇王纠缠时,朝它脖子的七寸处放了一枪。
那森蚺丝毫不惧,只是缩了缩脖子,连一片蛇鳞都没有打下来,更不要说要它的命了。
那森蚺巨尾一扫,仿佛扬起了一阵狂风,一下子就将小马重重摔了出去,摔倒了十几米远处的灌木丛中。
我忙大声叫他,好半天,他才瓮声瓮气叫起来,说没事,没事,就是脑袋撞树根上了,有点晕!
我和赵大瞎子豁出命来,硬撑着身子,举着猎枪跟着森蚺跑,想要瞄准大蛇眼发动致命一击。
森蚺洞悉了他的想法,不时摆着脑袋,不让他有机可趁,并且时不时朝着瞎子发动攻击,要不是大蛇王拼命阻挡,恐怕瞎子早就死了一百多回了。
后来,那森蚺终于抓到机会,趁着一次攻击时,尾巴轻轻一扫,就把我们两个整个扫飞了,重重摔倒在河滩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吃了一嘴沙子,连片蛇鳞都没搞下来,气得直骂。
瞎子试了试,自己的身体更虚弱了,简直站不起来,只好在那不住地叹气。
这时候,两条巨蛇已经扭打到了河滩旁的一棵老树下,身子不时装在老树上,撞得老树咯吱咯吱响。
好在那老树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有几十米高,枝繁叶茂,虽然被撞得东倒西歪,但是始终没有倒下。
这时候,森蚺终于将大蛇王逼到了绝路,它的半个身子牢牢缠住大树,另外一半身子牢牢绞住大蛇王的脖子,慢慢收紧,大蛇王拼命挣扎,撞得大树几乎要断掉,但是也无济于事。
森蚺长大大嘴,露出尖利的獠牙,狠狠一口朝大蛇王身上咬去,一下咬穿了大蛇王的鳞甲,带出了一块血肉。
大蛇王最后哀鸣一声,声震十里,震得整个河谷都嗡嗡作响,像是霸王末路的叹息,听得我们眼泪都要下来了。
“老伙计,是我害了你啊!”景老拄着一根树枝,硬撑着身体,一步步走到了大蛇身旁。
那森蚺顾忌着他,把蛇尾缩进身体里,朝他恶狠狠嘶叫着,但是也没有余力攻击老人。
景老丝毫不惧,一步步走过来,用手摸索着大蛇王的鳞甲,脱掉衣服,开始用衣服给大蛇王包扎伤口。
鲜血很快浸透了老人的衣衫,顺着衣衫滴滴答答流淌下来,寒风猎猎,无情地吹在老人瘦骨嶙峋的脊背上,老人抱着大蛇王小声抽泣起来。
这时候,我们突然听到飕飕几声响,那声音很古怪,像是茶壶烧开了热水,热气顶着茶壶盖的声音,又像是大风刮过竹林,沙沙的声音。
朝旁边看去,原本土黄色的河滩,突然变了颜色,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层花花绿绿的地毯,上面胡乱点缀着各种颜色,什么颜色都有,甚至这颜色还在移动,在朝着我们这里缓缓移动着。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眼花了,周围的河滩怎么突然变了颜色?
爬起来看看,顿时吓得腿脚都软了,差一点儿摔倒在地上,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地毯,而是潮水一般的蛇群!
简直无法相信,一时间会涌来那么多的蛇!
蛇实在是太多了,铺天盖地,从大麻地里,从石头缝里,从灌木丛中,从湄公河中,它们集结成一个蛇群地毯,向着我们,不,是向着两条巨蛇进发!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最开始的几条大蛇已经迅速冲到了大蛇旁,开始朝着森蚺身上蹿上去。
那森蚺仿佛预知到了蛇群的使命,冲着蛇群咆哮着,巨尾狠狠抽在地上,瞬间就将最前面的几条大蛇拍成了肉酱!
但是群蛇毫不畏惧,蛇群很快包围了两条大蛇,并迅速堆起了一座蛇山,朝着森蚺身上覆盖了过去。
那森蚺很快被群蛇覆盖住了,它显然没有想过这样的小蛇竟然会欺负到它的头上,愤怒地嘶叫起来,并狂暴得扭动身体,碾压小蛇。
随着它每一次扭动身体,就会有无数小蛇被狠狠抛到半空中,摔死在河滩上,或者直接被它用巨尾扫死。
河滩横七竖八,到处都是白花花的蛇尸,大多数口鼻出血,在那痉挛着,抽搐着,还有一些身子虽然断成了二截,还在费力得朝着森蚺爬过去,想要发动最后一击。
第124章尘归尘,土归土
一股股蛇血流入浑浊的湄公河,形成一缕缕特殊的暗红色的河水,哗啦哗啦流远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蛇血腥气,枯草和大麻燃烧的焦糊味,河滩特有的腥气,风烈烈刮着,大麻地的火焰熊熊燃烧,湄公河上波浪滔天,巨大的瀑布咆哮着向下冲着。
我们几个浑身是伤,东倒西歪躺在河滩上,周围的河滩被成千上万只蛇群染得色彩斑斓,这一切,像极了美国大片中终极对决的一幕。
我们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这些蛇群竟是来救大蛇王的!
它们明知道自己斗不过森蚺,并且日后还要承担森蚺成为新蛇王后的血腥报复,但是依然毫不畏惧,前仆后继,一个个赶来前来送死了!
那森蚺能长到那么大,自然不傻,它很快分析清楚了目前的形势。
它很快放弃了小蛇,不管小蛇如何爬到它身上撕咬,它都丝毫不管,只是加快速度,拼命绞紧身体,想要用最快的速度绞杀掉大蛇王。
瞎子被那蛇群感染了,硬撑着站起来,想去帮大蛇王,走了没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小马费劲得爬到枪边,瞄准了森蚺,猛开了一枪,枪打在森蚺头上,溅起一朵血花,让我们兴奋得齐声叫好。
但是没用,那森蚺连看都没看一眼小马,显然那伤口对它来说根本没用。
我们彻底绝望了,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想到,从树上突然冲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两只手紧紧握着一根尖利的树枝,从五、六米高的树上一跃而下,像是一把离弦的箭,笔直插到了大蛇的身上!
那是玛哈金!
瞎子一拍大腿:“我操,这大蛇皮枪都打不透,树枝哪能插透!”
但是,奇迹发生了。
那大蛇怪痛苦得嘶叫一声,竟然主动放弃了绞杀大蛇王,竟然头顶着那个树枝,朝着玛哈金恶狠狠扑了过去。
玛哈金就地一滚,顺着河坡出溜了下去。
那巨蛇毫不放弃,继续朝着他杀气腾腾地追了过去。
瞎子眼尖,叫道:“操哇,小金把树枝扎进了蛇眼呀!这准头!”
我们才明白,为何巨蛇突然放弃了大蛇王,转而去攻击玛哈金。
趁着这阵功夫,大蛇王也费劲地扭动着身子,终于顺着河滩缓缓游到了湄公河。
我们本以为,玛哈金会顺着河滩跑到山上,毕竟大蛇在水里最擅长,到了陆地上就不大行了,却没有想到,玛哈金竟然跑到了湄公河边,并且一头扎了进去。
我们都搞不懂了,难道说这小子要和巨蛇在水底下见功夫?
那大蛇见玛哈金进了水,身子猛然一蹿,就潜入了水中,顿时波浪翻滚,像是一道巨大的水浪,直朝着玛哈金奔去。
我们顾不上害怕,都拿着猎枪朝着岸边奔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只见玛哈金径直朝着瀑布游去,到了瀑布旁,竟然身子一顿,一下子沉入了水中。
我忍不住叫道:“我操,玛哈金被那蛇吞到肚子里去啦!”
瞎子骂道:“别胡扯!我明明看见那大蛇离小金还有一段路呢!”
我说:“那他跑哪去了?总不会是要在水底下跟它搏斗吧?!”
这时候,景老跑了过来,边跑边跟我们打手势,让我们赶紧往山上跑。
我们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按照他的意思跑。
跑到小山上,看到山上绑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子,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原来玛哈金是要学景老,他用自己做诱饵,想把大蛇引进铁笼子里,景老是让我们看准机会,把大蛇给关进笼子。
我们几个试了试,那笼子虽然全是铁锈,但是使劲拽了拽,还能拽动。
迅速研究了一下,我们马上把笼子门打开,放小马进去。
河水太浑浊,我们在小山上啥也看不见,好在有景老在河滩上时刻盯着,只要他一声令下,我们就把笼子门给拉上。
说话间,那条巨蛇已经冲了过去。
它的尾巴在河面上一扫,就跟着玛哈金潜入了水下。
过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景老稳稳地站在河滩上,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瞎子有些着急:“我操,那大蛇是不是进去啦?!”
我心里也直冒火,但是还得安慰他:“别急,别急!”
瞎子说:“感情你是不急,大蛇吃的又不是你!”
我骂道:“你他娘的急有啥用,还不是一样等着!”
正在吵,小马猛然叫起来:“快!快拉!”
不用他说,我们早看出来景老在岸边做了一个下放的手势,几个人立刻使出吃奶的劲头,拼命往回拉铁链子,连小和尚都在后面帮我们使劲拉。
才刚一使劲,我们就知道这一次有准,那铁笼子外传来了几下异常有力的挣扎,一定是那巨蛇被困进去了。
好在那巨蛇虽大,但是笼子设计得非常巧妙,只要我们这边使劲一拉,笼子门就会从外面死死扣住,除非它能把手指头粗的钢筋全部崩断,否则死都不会出来。
拉上了笼子门,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玛哈金也从水底下潜了出来,他身上血淋淋的,看着挺害怕,其实只是被蛇鳞刮破了一层皮,没啥大不了的。
我们几个筋疲力尽,躺在河滩上,一动也不想动。
这时候,不远处的丛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枪响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估计,应该是那伙神秘的雇佣兵,但是我们经历了和巨蛇一站,浑身酸疼,金皮尽力,想着去他娘的,爱谁谁,该死就死吧,老子也不管了!
没想到,那枪声响了一会儿后,竟然渐渐停止了。
过了好久,一个人远远走了过来,竟然是山魈。
我一下子兴奋了,原来是山魈干掉了那伙雇佣兵,这下我们不用担心了。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瞎子按住了:“别动,他不是找你的!”
山魈果然不是来找我的,他慢慢走了过来,后来面对着景老站住了,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景老漠然地看着他,仿佛眼睛里根本没有这个人,那不仅是一种冷漠,还代表着一种轻蔑。
过了不知道多久,山魈毕恭毕敬朝他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
我有些诧异,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好去问景老,只好在那使劲给瞎子挤伤口,疼得他像杀猪一般惨叫。
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就地休整了一天,大蛇王又一次从水底下潜上来,爬上了岸,友好地看着我们。这次的它,补充了食物,精神比以前好了许多,伤口也已经不再流血。
来的时候,我曾经想过,我们要如何离开这里。
一想起还要穿越那么恐怖的热带雨林,或者沿着坑坑洼洼的河堤走上几天几夜,我死在这里的心都有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只花了半天时间,就回到了老挝的村寨。
去湄公河下游,当然是从湄公河的水路走最近。
但是这样的一条河,到处都是毒蛇,漩涡,陷阱,水怪,谁敢走这条水路。
但是我们这一次,享受到了大蛇王的一路护航,确切地说,我们是坐在大蛇王的背上,由它带着我们,顺着湄公河一路往下,一直送我们到了一个湄公河畔的小村子里。
坐在大蛇王背上,看着湄公河浑浊的河水,心里不由一阵阵感慨。
还记得当时我想到,小舅和那个法国人,有可能是站在一条巨蛇背上时,那是是多么不可思议,没想到就在短短的几天后,我们也享受了这种待遇。
我们在一个小村寨里住了下来,这里每周会有一艘客轮过来,我们会搭乘客户回到来时的小寨子,再从那里回国。
景老遵守三十年前的约定,他将不再回去,会陪着老蛇王终老在湄公河。
临别前,他没有多少忧伤,朝着我们淡然笑了笑,就坐在蛇王头上返回到了浩荡的湄公河中,很快消失不见了。
这,对于他来说,应该也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吧!
这个宁静的小寨子没有多少户人家,村民都非常淳朴,主要靠打鱼为生,在见到我们坐着纳迦上岸后,他们简直把我们当成了下凡的佛陀,毕恭毕敬,把最好的食物都给我们献上,丝毫不敢打扰我们做任何事情。
不过我们并没有占他们的便宜,小马将我们从国内带的一小袋盐巴给了一户人家,在他们家住了起来。
这几天的时光非常安静,我们吃饱饭,就坐在小院子里,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就是这么安静地躺着。
经历了这一切后,能这么安静地躺着,是一种多么大的幸福啊!
旁边,老太太坐在树底下哄着孩子,她一边摇晃着孩子,一边小声哼着老挝语歌谣。
歌声澄净、悠远,在那个悠闲的下午漂得很远。
我们三个人躺在树荫下,看着蓝得忧郁的天空,丝丝缕缕分明的白云,偶尔飞过去的一只飞鸟。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各自想着心思。
小和尚盘腿坐在地上。他抬头看看幽蓝的深远的天空,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倒是用老挝语喃喃说了句什么。
赵大瞎子四仰八叉地躺在树荫下,枕着双手,看着天空。
好久,我转过头,又一次问赵大瞎子:“瞎子,你信命吗?”
瞎子这次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苦涩地说了一声:“我信。”
我转头问小马:“小马,你信命吗?”
小马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他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一声也不吭。过了好久,他开始跟着老婆婆小声哼着儿歌,开始用老挝语,后来用翻译后的中文。
“吟!吟!吟!吟沙耶!
坎平儿小乖乖,
你妈妈去水田,很快就会回来,
你妈妈去旱地,把柴禾背回来。
你妈妈劳累了,小腿也抬不起,
你妈妈疲倦了,大腿也挪不动。
每天早出晚归,干好田地农活,
盼望收获稻谷,养你长高长大。
吟沙耶!吟沙耶!”
黄昏降临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晚霞将大地晕染成温暖的蜜黄色。远处层层叠叠的丛林,也渐渐隐藏在黑暗中。天空有成群的鸟儿飞过,有鸟叫慌张地叫声,一切显得静谧又庄严。
带着些腥甜味和泥土气息的微风吹过,土地上的热气慢慢褪去,湄公河上有人在划船,看不到他,只听着木桨划动河水的声音,哗,哗,哗。
这一切,在黄昏的掩映下,温柔极了,也神圣极了。
没有人打破这种神圣的宁静,周围静悄悄的,连咳嗽都要可以压低了声音。
过了好久,也许只有一瞬间,我仿佛已经忘记了时间。
黑暗中,小和尚坐直了身子,合十低声念了一句什么。
小马跟着念出了中文:“南无阿弥陀佛。”
我突然很感动,很想感慨些什么,却又没有话说。在这样的时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也许,只有像小和尚和小马一样,虔诚感谢神创造了这个世界,感谢我们还活着,才能真正表达出我们的心情。
看着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一切,我紧紧闭上眼,我的眼泪无可抑制地流了出来。
我突然很想家,远方的父母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舅舅、姬小免,他们又在做些什么?
我甚至想起了那个神秘的法国人,守护蛇王的景老,甚至那条传说中的蛇王,以及神秘莫测的山魈,他们都还好吗?
几天后,我们搭上了那艘路过的商船,顺着湄公河回到了小寨子。
在那里,我们带着小和尚,最后回了一次景老家,将相关东西打包,准备带小和尚回国。
临走前,瞎子挑着景老留下的衣服、家具,小和尚抱着那条眼镜王蛇,小马带着老人的那支旱烟袋,我们最后一次到了丛林,到了湄公河一条支流处。
小和尚说,这条王蛇是景老在山林中救的,救好后,王蛇不肯离去,就和老人、小和尚住在一起,已经有五六年了。
最后,他抱着王蛇大哭,最后还是将它放生了,王蛇高昂着脖子,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得游到了草丛里,消失了。
作为热带雨林的王者,王蛇牢牢盘踞在食物链最顶层,它是没有任何天敌的,尘归尘,土归土,景老不回回来了,它也应该去寻找它自己的生活了。
我们将老人留下的东西,一件件抛到了奔腾的河水中,河水哗哗流淌,这些东西会不会漂到景老那里去呢?
小和尚跪在地上,对着湄公河源头磕了几个头,哭得一塌糊涂,他的眼泪抹了灰尘,成了一个大花脸,让人看着又好笑,又心酸。
接下来,我们开始启程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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