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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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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这是意外!
她捣住自己烧烫烫的唇,眼珠子朝他瞄去,姓楚的仍旧四平八稳的昏睡中,没有动静。
水灵儿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幸亏你昏了,不然可就糗大了!听大师姐说,段姐夫亲了她的唇,便要对她负责,我刚才不小心和你碰了嘴,岂不是要对你负责到底了?”
她想了想,又更正:“不对,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应该是你对我负责,不过你放心,本姑娘不会跟你计较,反正你也不知道,哈。”
“……”事实上,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将他搬到担架上后,拖着走就容易多了。
走了一段山路后,总算瞧见了洞口,水灵儿庆幸运气好,至少今晚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不用在外头忍受夜晚的寒风,随时提心吊胆的担心会遭到猛兽攻击。
她加快脚步,用力拖,努力拖。
空!
唔……好重!
空!
奇怪,怎么拖不动?
空!
什么声音啊?一直空空响?
她纳闷的回头,这才发现,担架卡在洞口,之所以空空响,是因为他的头撞到了石壁,她用力拉了三次,他的头就撞了三次。
“惨了!”她低呼,忙走过去,悄悄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然后大大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还有呼吸,她很心虚的把他歪掉的头乔好位置,自我安慰道:“没关系,顶多待会儿肿一个人包,死不了的,反正你昏了,也不会痛,当然更不晓得这个包是怎么来的,哈。”
“……”错了,他知道得三清四楚。
水灵儿将他拖进石洞里后,早已香汗淋漓,她擦擦额上的汗,喘了几口气,又忙着去捡枯树枝来生火。
她虽然施展不了轻功,但是野地求生的技能倒是训练不少。以前她和师姐们常常会趁师父不在时,三人一块下山来玩,以草地为席,以溪水为饮,摘些果子来食,玩到尽兴后,再回到仙山去。
生了火,她就放心了,因为野兽看到火就不会贸然接近,接下来,得先察看他的伤势才行。
她挨到楚殷身旁,火光将白袍上渍染的血迹照得分外慑人,让她呼吸不由得一窒!明明伤的是他,感到背脊麻的却是她。
轻轻剥开他的衣衫,瞧见他背上有数道刀伤,其中有两道伤口特别深。
明知已经给他服了大还丹,不会有事的,但那沭目惊心的伤口,还是让她莫名的扯疼了心,连贝齿将唇办咬红了都不自知。
她赶忙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锦囊,在里头找出一个褐色的小瓷瓶,里头装了专治外伤的药粉,是二师姐施药儿用仙山上才有的十几种珍贵植物,提炼试验而成的。
药儿说,这外伤药比金创药或是云南白药都要好上百倍。
她再撕下身上一块布料,沾了溪水,把伤口擦拭干净后,将药粉轻轻洒上。
药粉很快溶入血肉里,渗入肌肤,直到所有伤口都洒上后,瓷瓶里的药粉也刚好用完了,一点都不浪费。
该尽的人事都尽了,接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目前只能等天亮后,再另想办法。
樱红的小嘴儿打了个大呵欠,她困倦的捶捶肩又揉揉腿。
忙了大半夜,这才发现自己好累好累,想当初她还有轻功时,做这点活儿根本是举手之劳,哪会这么容易就腰酸背痛?如果药儿在就好了,药儿熟知天下百草奇药,定能让她恢复轻功。
水灵儿心意已定,打算等到确定姓楚的生命无虞后,她就去找药儿。
在地上铺了干草和树叶,她躺在上头,将残破的树片当成棉被盖在身上,闭上眼,准备梦周公去。
此时,外头又传来狼嗥,夹杂着其他动物的声嘶凄厉,每一声都令人背脊发寒,屁股发毛。
奇匿,明明生了火,怎么还觉得冷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终究,她还是忍不住爬起来,去洞口附近捡了根粗树枝回来,紧紧抱在手上充当防身武器,却依然去除不了心中的不安。
随着一声一声的鬼哭狼嗥,她的身子也像条蚯蚓一样,悄悄的往楚殷那儿靠去。
她挪呀挪的,挪进了他怀里,还把他一只手臂抬起,放在自己身上,宽大的臂弯,刚好可以容纳她娇小的身躯。
她小声地说:“你一定很冷对不对?所以我大发慈悲,帮你取暖,这样够意思吧。”明明是自己害怕得发毛,硬要赖给人家,还要假装很讲义气;反正没人看到,姓楚的也昏了,她才会这么大胆的窝着。
说也神奇,自从偎进他怀里后,还真的不冷了,原本纷乱忐忑的心绪,宁定了些,同时内心充满安全感。
在他的臂弯中,这只惊弓之鸟找到了避风港,汲取他身上的温暖,要不了多久,气息渐归平稳,终至沉沉睡去。
几乎是她睡着的那一刻,另一对眸子便睁开了,炯炯有神的瞳眸里,映照出那张疲累但依然娇俏可爱的睡颜。
她的发丝,垂在他的臂膀上,她的味道,与他的鼻息混淆,她少女的丰盈,触碰到他男性的坚韧胸瞠。
他没动,只是静静的注视她,细细端详她的秀颜,向来内敛的眸子难得透出一抹不带冰冷的温热,视线沿着她的眉、她的睫毛、她的鼻,到了……她的嘴。
他记得,当两唇不小心相碰时,那花瓣似的柔软,贴在唇上的感觉。
也记得,当自己压在她身上时,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纤细柔软。
而现在,这小东西毫无防备的躲进他怀里熟睡,像只纤弱的小猫,无辜的偎入虎豹的利爪之下,却天真的以为他不知道,迳自睡得舒服安心,将他当成了现成的暖炉。
她的陪伴,触及了他内心深处某个铁硬的部分,仿佛有什么正缓缓融化。
猛地,他目光如炬,凌厉的锐眸朝洞口射去——
黑暗中,点点精光闪耀如星,群集在洞口,那是狼的眼睛。
狼群终究还是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吸引过来了,正对着他们“狼”视眈眈。
楚殷目光冰寒,瞬也不瞬的盯着洞口,散发一股邪魅狠戾之气。
动物天生有着惧邪避凶的本能,狼群们慑于楚殷的杀气,迟迟不敢靠近,却也不肯就此离去。
两方就这么对峙着,持续一整夜……
啊~~睡得真舒服啊~~
水灵儿在清晨的鸟语虫鸣中醒来,睡得一夜好眠,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啊,火灭了?”她爬起身,来到灰烬旁,没有白烟,也没有余温,表示火已经熄灭许久,禁不住啧啧称奇。
“山里日夜温差大,火熄了,我居然不感到冷,真稀奇哪!”
当然,也不想想,是谁昨夜把他当暖炉来取暖?
“耶?”水灵儿来到洞口,蹲下来仔细看,地上好多脚印,更加咋舌。
“天呀,这不是狼的脚印吗?而且不止一只,起码有五、六只耶。”她先是一惊,接着洋洋得意道:“呵呵,狼群一定是因为火,所以不敢靠近,好在狼群走了后火才熄掉,真是命大耶。”
错了!狼群是慑于他的杀气,为了吓阻狼群攻击,他整夜都在发功传气,根本没睡。
她走回楚殷身边,察看他现在情况如何了,手一触及他的肌肤,立即吓了一跳。
“天呀,好烫啊!”她摸摸楚殷的额头、脖子及身子,发觉他烧得好厉害,不禁慌了起来。“难怪我不觉得冷,原来是抱了整晚的大暖炉。”
哼……你现在才知道!
瞧她紧张的样子,真有这么烫吗?他自己没感觉。
“不行,得赶快找些水来降温才行。”她急急起身跑出洞口,约莫过了一刻,又急急从外头回来,手上多了一个水盆;好在这里离溪流不远,又在附近找到一个形状像盆子的木块,让她得以方便取水回来。
她放下木盆,因为没有布巾,唯一可以利用的是她身上的衣衫。
先前为了帮他止血,她已将两袖撕下,现在则换撕裤管,充当布巾。
好在棉质的衣物吸水性好,将布料浸湿后,放在他的额头上,希望能藉冰凉的溪水,来降低他额头的烧烫。
然而,情况并没有改观,因为他发烫的不止额头,而是全身,接着,他开始不断的冒汗,连衣衫都浸湿了。
这样下去还得了!一定要用最快的降温方法,就是扒光他的衣服。
但是……但是……她明明就不是他的娘子,却要帮他脱衣,帮他擦澡,这样好吗?若是让人晓得了,还以为她在吃他豆腐呢!
不过话说回来,荒山野岭的,谁看啊?而且救人要紧才对。
万不得已,她伸手开始脱他的上衣。
虽然这儿没别人,但随着他的体魄裸露在外,她还是不自觉的脸红了。
她从没如此近距离观看男人的身子,即使是先前检视他背后的伤势时,也因为他是趴着的,而且又血肉模糊,她除了担心,无暇注意太多。
但现在他是侧躺着,而她又得帮他擦身子,用冰凉的湿布为他降温,想不看都不行。
纤手抓着湿布,缓缓滑过肌理完美的纹路,那结实的胸膛,每一寸都像是蕴涵着无限的力量,令她脸红又心跳,心中暗暗祈祷他可别在这尴尬的时刻醒过来,不然她一定立刻逃掉。
她向来伶俐,很少笨手笨脚的,现在却频频掉布巾,控制不了自己微颤的手。
昏睡中的他,俨然是只横躺的花豹,俊美的面孔加上健美的体魄,看得越久,耳根子越热,连动作都变僵硬了。
不行不行!她不能看得太仔细。
擦完了上半身,接着下半身,这对她而言又是一大挑战。
可她做事一向有始有终,绝不半途而废,而他的脸又发红发热的,因此她在内心交战了许久,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闭上眼睛,做了生平第一次的壮举——
帮男人脱裤子,而且是苗疆邪王的裤子,然后拧干布巾,快速为他擦拭汗水和散热,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她都不敢睁开眼睛。
就这样,他不停的流汗,她也不停的用湿布擦拭他全身,水不够了,她出去取水,还将他换下的袍衫,用溪水洗净上头的汗水跟血污,晾在外头日晒风干。
在细心照顾了两个时辰后,她的方法终于见效了,因为他退烧了。
水灵儿大大的松了口气,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的工没白做,姓楚的裤子也没白脱。
外头太阳大,衣服也干了,趁他还没醒来,水灵儿赶忙帮他穿上,同时检视他背后的伤口,很高兴看到伤口有了起色,表示药儿提炼的药粉生效了。
这时候,肚子开始唱起空城计,提醒她祭五脏庙的时候已到。
“我得去找些吃的来,顺便察看附近的环境,生火的枯树枝也要添加……”她思量着待会儿要做的事,望着楚殷,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你何时才会醒过来,刚才烧得那么厉害,吓死我了。”
小手探向他的脸,确定他真的退烧了,她才稍微放宽心,并在离去前,又用布巾擦拭他的脸,整理他汗湿的发,然后才速速出洞找食物去。
几乎是她前脚一离开,楚殷便坐起身子来。
他低头望着自己洗得洁净的白衫长袍,上头有阳光烘干过的味道。
她为他默默所做的事,他全都晓得,包括她脱他的上衣,脱他的裤子,他只是眼睛没睁开罢了。
在出了一身汗后,他暗运内力,使气血运行,也多亏了她的细心照料,他发现自己果真好多了。
走出洞外,他站在高处,摘了根芦苇叶,卷成圆筒状,顺着风向吹出一声细而悠远的高音;这乐音特别,听似虫鸣,其实是只有苗疆人才知道的连络暗号。
吹奏的叶音,大约过了一刻钟,总算得到回应,远处也传来呼应的细长声音,他再吹奏回应,没多久,一抹影子自远而近,凌空来到他面前。
“少主!”
紫萝一见到少主,喜极而泣。她奉少主之命,从陆路向西行,预计和少主在庆州相会,不料少主始终没出现,她知道事有蹊跷,明查暗访之下,听说有艘往庆州的船只撞了礁,浮尸皆被江水漂到岸边。
她知道出了事,不是单纯的撞礁,又一直没有少主的消息,早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如今收到少主的召唤,忙循着声音而来。
“咦?少主,您、您受伤了?”她惊讶的瞧着楚殷苍白的脸色,衣衫破损之处,全是刀剑砍破的痕迹。
“这点伤不碍事。”他哼道,练武之人,耐力超乎寻常人,他双手负立,昂扬挺直,虽然发丝微乱,但依然不减其俊美威仪。
“那可不行,紫萝立刻服侍少主,回苗城养伤。”
“少主?”
“自有人照料我。”
紫萝呆了呆,左看右看,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根本没看到半个人影,不禁纳闷问道:“谁?”
“你知道有人照顾我就好,其他不必多问。我传你来,是要通知你我在此,此外……”楚殷吩咐了一连串的命令,交代她去做,紫萝听得眼睛越睁越圆,嘴巴也越开越大。
“我刚才说的,记住了吗?”
紫萝依然瞠目张口,愣愣的回答:“记是记住了,但不太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照做就好,没其他事的话,就去吧。”
紫萝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少主有令,她不敢不听,于是足尖点地一跃,一晃眼便消失眼前。
不一会儿,水灵儿肩上背着树枝,双手捧着野果,汗流浃背的走回来,一瞧见楚殷,立刻大喜过望的跑上前。
“你醒了!”
他耳力深厚,早在百步之外,就知道她快回来了,却假装这时候才乍见她。
“咳、咳咳……”
“小心!”一发现他身子微晃,水灵儿立即把东西放下,跑上前扶住他,他的人,也就顺势靠在这副柔软的玉体上。
“这是哪里……”
“你忘了,船撞礁后,你带着我施展轻功到岸边来,随后便倒下不省人事。”她撑住他的身子,让他的臂膀挂在自己肩上。“你刚醒来,最好休息一下。”
此刻的楚殷,一改适才的挺拔威仪,一副文弱书生病恹恹的模样。
“我头晕……”
“算你运气好,遇上我这活菩萨,不然你连爬都爬不起来呢。”
那一对敛下的眸子里,藏着不为人察觉的柔光,步履蹒跚的,任由她扶着一块走入洞内。
看到这一幕的紫萝,诧异得下巴往下掉。
见鬼了见鬼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生性淡漠又冷傲的少主,居然、居然……居然会故意在女人面前装可怜柔弱,还……还故意吃人家豆腐?!
若非紧抓着树干,她恐怕会因为太过震惊而掉下去。
她总算明白为何少主不肯离开,遗嘱咐她去做那些事,原来是有了喜欢的女人。
少主有了喜欢的姑娘!
这可是天大的消息哪,那些爱慕少主的女人们,可要号啕大哭了。
想起少主适才的命令,她忙收回心神,不过因为实在太讶异,下巴要用手扶起,才合得上。
她不敢有任何耽搁,若事情没办好,少主怪罪下来可不得了,还是快快张罗去吧。
第六章
楚殷醒了,她也放心不少,倘若他再继续昏迷下去,她便一筹莫展了。
照顾了他两日,本来她是打算等他醒来,伤势稳定了,确定没事后就离开,不过他始终虚弱,时睡时醒,她便不忍心留他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中,万一遇上了狼群猛兽,以他目前的状况,哪还有体力自保啊?
“喏,你伤势刚稳,需要多吃点东西好补充元气,我出去找了大半天,也只能爬树采摘些野果。”
她将果实递到他手里,自己也吃了几颗。
楚殷看着手上的野果,却没动。
“吃啊,你怎么不吃?虽然有些酸,但味道还不错。”
那抬起的目光,注视着她。“为什么救我?”
她顿了下,也望着他,然后斜斜一瞄,轻哼。“我才不像你们,管他什么苗人、汉人、蛮人、番人,或是阿猫阿狗的,就算不是人,我也会救。”
师父曾教导她们三个徒弟,天下万物,不分尊卑贵贱,都值得爱惜,即使是一只小小的蝼蚁,也必然有它存在天地间的价值。
她谨遵师父教诲,铭记在心,此外,当然还有一个大大的原因啦!
慧黠的美眸转着古灵精怪……
她救了他,就是他的大恩人啦!
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依她观察,姓楚的恩怨分明,如果自己对他施的恩惠越多,他就欠她越多,万一哪天他和段姐夫正面对决,她便要求他报恩,不准杀段姐夫,否则他就是忘恩负义。
思及此,她更觉得非留在他身边照料不可,最好让他感动得刻骨铭心、痛哭流涕。
楚殷听了她这段话,没作声,而是沉思着。
水灵儿则是因为打定当他恩人的主意,所以笑容更为和蔼可亲,对他的照顾也更加周全殷勤了。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她知道他刚苏醒,没多大力气,所以用叶子暂代水杯,从木盆里舀了一些清水,善解人意的递到他嘴边,让他方便饮用,没注意到,自己越是体贴关怀,那深不可测的黑瞳就越加幽深。
“吃野果只能充饥,不能果腹,本来我想抓些野雉或野猪回来烤,但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滴溜溜的美眸瞄了他一眼,试探问:“如果我的轻功能恢复,问题就解决了,也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偏僻地方。”
那双黑眸,闪过一丝诡异,却假装文弱。
“以我现在的伤势,无法用内功帮你除去苗蛇残余的毒,打通你被封住的脉络穴位。”其实,他是看出她的打算,这小家伙是想趁他伤势稳定,便要走人。
水灵儿想想也是,反正她本来就不抱期望,只是问问看而已,也不怀疑这是他的借口或其实另有解药,因为她把他衣服扒光光时,根本没见到半颗药丸,春光倒是瞧见不少……
她不禁心虚的低头,稚嫩白皙的脸蛋微微发热,像是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脑子里浮现出那光裸迷人的胴体,又打乱了她心跳的节拍,暗暗羞涩,自己情非得已把他脱光光,还从头到脚擦了一遍,这辈子打死她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他。
她虽然古灵精怪,但毕竟才十六岁,碰上男女之间脸红心跳的事,却拙于掩饰,脸上细微的羞怯尴尬表情,全一丝不漏的被他收进眼里。
“唔……”
听到呻吟,她好奇抬头,发现他峻眉蹙拧,似是扯痛了什么。
“怎么了?伤口泛疼?”
“我的头……奇怪,为什么我头上有个包?”
水灵儿心下暗暗吐舌,表面上故作疑惑。“有吗?我看看——啊,真的耶,一定是你在船上和人打斗时,不小心被打着了。”
“不可能,如果是那时候打着的,我会记得。”
“那一定是你不小心撞到的……啊,我想起来了,你带着我施展轻功来到这里时,一落地便昏倒了,这个包,一定是那时候撞到地上的石头。”
楚殷故作凝思状。“是吗?”
她肯定的点头。“是!”
既然要做他的大恩人,可不能被他抓到小辫子,管他什么肿包、素包、肉包、芙蓉包、莲蓉包、叉烧包,总之那个包已经在他头上,无论如何,她都死不认帐。
反正,他也不会有机会知道头上那个红豆包是哪来的,她根本不担心。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似是信了。
水灵儿忍不住抿嘴偷笑,聿好自己反应够快,几句话就把邪王唬过去,突然觉得受伤的他,远比之前和蔼可亲多了,不似先前那般邪魅狠戾,需要处处防备小心。
现在的他,恍若拔了利爪尖牙的花豹,不再有杀气,而是温和慵懒的,给人容易亲近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她对他的戒心也放松了,瞧他书生般的文弱可怜样,禁不住同情起来,毕竟,那个红豆包是她的杰作。
“先用冰水敷着,等会儿我去找些消肿的药草来,再帮你敷上。”拧了布巾,温柔的拨开他的发,动作呵护备至,说话轻声细语。
她这么做,只是单纯的不想弄痛他,可每当她关怀以待时,那双黑眸便益加专注凝望。
当她发现楚殷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时,不由得一愣。
那灼人的眼,怎么这会儿瞧来特别深邃?像浩瀚的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子,又像无底的深渊,几乎要把人给吸了进去。
他在瞧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水灵儿纳闷的低下头,这才恍悟,原来自己的衣裳,被她东撕一块、西扯一条,已经显得单薄,连肚兜都拿去利用了,在有限的布料下,她的半个酥胸微露,两人又这般靠近,正好被他瞧个正着。
她脸一羞,躲开那炽人的视线。“我、我去采草药。”急急起身,像逃难似的仓皇走出洞外。
刚刚是什么气氛啊?
好像麻麻的,热热的,又晕晕的。
她走得匆匆忙忙,却不晓得自己在逃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找棵隐密的大树,把自己藏起来?仿佛不这么做,她会不知所措,震如擂鼓的心跳也无法安定下来。
最莫名其妙的是,她为什么要低下头,拉开衣襟,偷看自己的胸脯,并且没来由的在意“她们”发育得好不好?丰不丰润?
她自幼在仙山长大,又年纪轻轻,对男女情事尚处在懵懂之中,不过对闺房之乐却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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