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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卿狂毒女不为妃-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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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没有这个一瓦遮头,富贵荣华。
此刻却偏生要跪在她面上,说的有多少可怜柔弱一般。
“是。。。”
众女应了,声音却在她缓缓走近时,越发的弱了下去。
这些个都是北和帝在时,也不曾侍寝过的。
江山更换千百年,从来也不缺乏新即位的帝王,在接受上一任的江山的时候。
把美人们也一同收纳了的。
更何况如今的秦惑比之北和帝,不光是风华正茂,光是这容色惑人,便不知道会让多少人趋之如骛了。
这些个女子,久居深宫,鲜少有接触男子的机会。
此刻乍一见真容,惊为天人。
这一生大抵也只有这一次近在咫尺的机会,起了点什么歪心思,倒也还算正常。
只是清宁这会儿真真是心塞的。
“姑娘们芊芊手指。。。”
清宁似乎还在思量一般。
众女不由得偷偷抬了眼打量她。
早就听说这姑娘不简单,此刻其余两位都不做评论。
自然就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定论如何,难免有些忐忑。
她淡淡的将一众女子的神色都看在眼里,而后继续道:“我看那浣衣局就挺好,你们的手这样细嫩,洗衣服的时候一定很小心轻柔。”
她淡淡含着笑,当真是一副认真考虑过的模样。
太皇太后忍俊不禁的折断了手里的桂花,回头看她,“说的也不错。”
长明宫里的老人们,跟着时日久了,便也知道这笑着实忍得辛苦。
那一众美人傻了一眼,浣衣局是这宫里最下等宫人才带的地方,辛苦不说,还低了人家好几等。
这一瓦遮头不过是一句含蓄些的话,她们这些人能够被选进宫,自然出身也不会太差。
这样说,不过就是为了试试,能否留下。
“夫人真是思量周全。”
秦惑适时的开口说了一句。
薄唇微勾着,眉眼温存。
可这一眼温存不知惑了多少人,到底也只给她一人。
清宁斜眼看他,刚才不见这厮开口说句话。
这会儿倒是开了尊口了。
一众美人们乍一听这话,哪还敢真的应了,只保持着原有姿势,把头埋的更低。
只巴望着,她快些忘了方才的话才好。
清宁想了想,等她们天人交战够了。
才缓缓开口道:“今天有名单在,想离宫的站左边,想留下的站右边,浣衣局若是满员,冷宫那些妃嫔倒还缺些人照顾。”
还没等她这话声落下,那些个人原本跪求一瓦遮头的,瞬间就不抽抽搭搭了。
身子也不摇摇晃晃了,一个个速度极快的都站到了左边。
生怕她有说出什么“好去处”来。
秦惑的目光自始至终只停留在她身边,从她隐隐不悦的蹙眉。
到别有深意的威胁时,凤眸微调的风华绽放。
无一不是特别的。
清宁心下松了一口气,回眸看他。
“看什么!”
说不恼也是不可能的。
明知道她对这种事情最难把控,偏生又放任着她一个人。
秦惑却眉目舒展,那墨眸之中的笑意不由得越发惑人。
清宁越发有些恼了,正要走近。
便又听他开口道:“夫人这般,甚美!”
分明是一片深情的模样,偏生又隐隐带了几分调侃。
她有些僵直的站在原处,任风吹起如墨色般的青丝,痒痒的,似乎有那么一点拨动心弦的意味。
怒也不是,感动也不是,一时便有些不知所以然了。
掌事姑姑们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一声声点着名字。
那些女子离去之前,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这双璧人。
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们之间的将来,原本就不是别人就插进去的。
她们欢喜这样浅显,如何比得上半生荣华。
“这婚期也该叫钦天监选一选了。”
太皇太后在一旁看着,很是欣慰道。
清宁揉了揉眉心,道了声,“我出去走走。”
也不等回话了,转身便走。
这种时候,太皇太后笑的越发开怀,“你看这你这孩子,怎么还害羞了呢。”
秦惑含笑道:“夫人她。。。偶尔也有些女儿心性。”
这解释的。。。
清宁走到宫门口,险些一口淤血喷出来。
行走之间便越发快了。
前面那些被遣散出宫的美人们见状,频频回首看她。
那素来冷情的玄衣男子忽然到了前头,眉目温和的揽了她的腰,“夫人。。。”
………题外话………还有三千啊还有三千~
☆、第三百零四章 倘若,我愿意呢
出了宫,清宁便想着回百草阁清净两天。
算起来许久未回,她这甩手掌柜做的也很是彻底。
一众人看她回来很是热络的问长问短了一番,清宁一一答了。
却有人在这个时候,很是惊讶的问道:“阁主你脸这么红,是不是身体不适?”
这一声问出口,一众人的目光都便都聚在了她脸上。
由此可知清宁脸红是一件多少难得的事偿。
“还好。。。”
她轻咳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开口问道:“张贺呢?”
“里头呢。”
众人也没有多想,话题转的还算成功。
好不容易等人散了,走的最晚的方裕却回过头问道:“阁主这是回娘家待嫁吧?”
清宁刚要松一口气,乍又听见这话。
面色的红晕顿时就有些愈发深了。
老人精看着她,笑道:“挺好。。。挺好,就该是这样的。”
阮府都做了灰烬,她在这异世之中,只有这百草阁能作此用。
方裕也不等她开口,笑着笑着便走了。
留下清宁一人,越发有些面上发烫。
她不过是说,宫里太闷,回百草阁看看。
那祸害却含笑看她,“也好,待嫁之礼是该如此。”
是该。。。。。。
清宁连忙让自己清醒一些,便走向了许久没有进过的炼药房。
经过张贺的房间的时候,隐约听得。
“你好好坐着!”
张贺没好气的声音。
“伤着怎么做!”
另一女子的语气更加恶劣。
紧接着一阵杯倒桌倾之声,也不知是不是里面两人打起来了。
动静不小,清宁不由得停了下来。
刚一驻足,便看见张贺怒色冲冲的奔了出来,衣衫有些凌乱。
乍一看清宁站在这里,脸色一阵尴尬变幻,最后便顿在了那里。
清宁刚要开口,只听得“砰”的一声,瓷器砸在门框上,动静颇大。
“脾气这么差,活该你。。。”
这人正怒喝着,打开门的一瞬间,看见她瞬间有些呆滞住了。
“少。。。少夫人。。。”
一向伶牙俐齿的也成了结巴。
清宁不禁也有些好奇;“知影?”
这两人是怎么吵到一块去的。
这么大的动静,百草阁的人却都熟视无睹一般。
两人相视一眼,尴尬之色越浓。
清宁好像看懂了什么一般,悠悠道:“你们继续。。。”
说罢抬脚就走,完全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身后两人默然了好一会儿,瞬间又爆发了起来。
张贺这个人脾气不好的时候最真实,如今这样倒有些有趣起来。
清宁笑了笑,转身下了楼,走近繁华街市里。
边城征战,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繁花似锦,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穿行而过。
忽然有些觉得,若得心安处,何处都可为乡。
唇角的弧度不知不觉便微微扬了起来,眼中一切皆得欢喜。
走着走着,忽有一人身姿如玉,一袭蓝衫缓缓站在了她眼前。
“徐然。”
她微笑着唤了一句。
即便他如今改回原名,成了宣远。
或好或坏做的些事,她都不甚在意,只记得那个笑起来如沐春风的徐然。
后者徐徐一笑,“清宁。”
两步之遥,却是此生都不能跨越的距离。
两人极有默契的走到了街巷旁,此处没有那么多行人。
拒霜花开的正好,满枝绿叶点翠,轻压枝头。
这一次不是偶遇,从徐然站在她身前第一眼的时候便感觉到了。
她静静站在花下,眉目浅淡道:“最近还不错吧。”
如今这朝中老派臣子个个诚惶诚恐,像徐然这样的新晋之人,正是春风得意。
此刻闲谈,宛如多年好友。
事实上,她待徐然,从来也是这般。
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拒霜花上,凤眸微动,便伸手探去。
身侧徐然温和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那夜一场大火,死里逃生之后。。。
稍微正常一些人,应当都不会想回到这个地方了。
清宁没有回头,只用指尖拨了拨娇嫩的花蕊。
心情不错道:“我以前也这么以为的。”
只是向来人算不如天算。
她又何尝想过,会有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一天。
不远处的行人来来去去,只有这两人站在花下,浅浅交谈着。
不远不近,两步之遥。
徐然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道:“那你从前想要的生活是什么?”
他这么一问,清宁搜肠刮肚,想了好一阵子。
才想起没有那祸害之前,是什么模样。
“我要美男如云逍遥四海,此生绝不为一人伤心伤情!”
她放下了手里拨弄的花蕊,凤眸轻抬之间,华光奕奕。
便连眉目都生了七分狂妄,三分笑意。
繁花处,旖旎了她的眉眼。
徐然深深的望着她,不禁靠近了一步半。
期期艾艾,又极其认真的开口问道:“倘若。。。我愿意呢?”
“。。。。。。”
清宁被忽如起来的这么一句,雷得有些外焦里嫩。
这话要在这种时代有多大逆不道,徐然必定比她清楚百倍。
只是此刻靠的这般近了,眼中压抑许久的情思,刹那之间涌上心头。
她看着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却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忽然觉得身后一阵凉气席卷而来。
“本王不愿意!”
满树落英徐徐而下,清宁顿时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回眸看去。
却是那人满身寒凉,踏花而来。
一眨间,便站在了她身侧。
徐然此刻竟然一动也未动,两人都站的这般近。
难免便生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清宁心下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好,退开两人三步远。
抬手拂了拂了发间的落花,正思忖着要开口。
“站好!”
却是秦惑先开了口。
语气许久没有这凉,清宁转了个身,面壁思树。
这都什么事啊?
徐然却没有多大反应,对着她侧脸,笑意温和如春。
“我认真的。”
只这四个字而已。
一生至此一刻,以后大约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清宁盯着发麻的头皮,转过来身来。
对着徐然,思量过后再开口道:“我。。。”
秦惑斜眼睥睨着她,不曾开口,却是压力山大。
“我这一生只爱一个人。”
她含笑开口。
却没有了之前的半点妄言之意。
凤眸坚定而执着。
那些从前不过是笑言而已,谁也不必当真。
徐然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那般温和的笑意,却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绝无可能,便不给她带来半分困扰。
从来都是庸人自扰,此生得以说出口已经是大幸。
如何还能妄求什么?
秦惑眸色微动,当下也只是这般站着。
清宁不禁看了他一眼。
这落花纷纷,风景如画。
这厮总不能一直冷着脸吧?
下一刻,忽然听见徐然开口道:“微臣请旨,调往铭州。”
清宁闻言,不由得有些诧异。
很快又恢复到了平静之中。
他如今正是永安城里炙手可热的新贵,忽然请旨外调,这其中。。。
“也好。。。”
秦惑语气淡淡。
铭州战乱过来,经济政务都需重新打理。
秦暮栩那样的,做不来这样细致的活,人选本就十分难办。
徐然请旨外调,虽然有些别的因素在。
但单对这事上来说,还是十分有好处。
徐然抬眸,朝着清宁拱手行了个礼。
那般庄重认真的,从她的生命里退场,没入人潮之中,再无踪迹。
清宁朝着那厢望了一眼,忽觉身侧气温越发低了。
含笑回眸道:“怎么?”
一朵拒霜花从她眉目间徐徐落下,秦惑伸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题外话………完结倒计时~
☆、第三百零五章 梦回,要好好的
北和帝去后,朝中老臣大多都受不住容王的雷厉风行之姿。
秦惑虽然还没有登基,但是此时大举才用新文,且不论出身背景,只用能力出众的。
新晋的官员,又是连连烧了几把火。
愣是将酸腐败坏多年的永安城,整出了一片新风向。
老臣子们表面上不敢说什么,底下却是怨声载道无数。
当时站队的时候没站好,自从容王执政之后,虽然还没有明说要即位,眼下哪还有比他更合适的偿。
老大臣们每日里都是战战兢兢的过活,眼见着一个个消瘦下去。
秦惑几乎每天都很忙,总还要同抽出空来,陪清宁吃顿饭,聊会天。
却不同从前一般,赖在她房里过夜了。
她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却也曾听过过新人成亲之前是有这样的习俗的。
不过她如今这个身体的年龄,怎么也不太好接受要嫁人的事实。
不过就是趁着秦惑这段时日忙的飞起,略过不提,能拖多久便是多久了。
这夜里,雨声淅沥,夜半的风声侵入窗户。
榻上的清宁正睡着,竟然渐渐的陷入梦魇之中。
那是一场无边的滔天巨浪,冰冷的海水淹没一切之前。
她还能看见爷爷站在船头,极是耐心同她说。
“等到这次回去,阿宁也该找个照顾你的了。”
清宁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冰海,有些无奈道:“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
不远处的叔父走过来,“女孩子家,总要嫁人的,也该是时候考虑考虑了。”
一行几人行驶在冰海之上,正无趣着,一听到这个话题,闲谈起来,便放松了一些。
清宁对着爷爷还是极有耐心的,对上这些个凑热闹的。
不禁皱了皱眉,“我和爷爷在一起就很好。”很好。。。
上一世是什么样子呢。
她所记得的所有温暖,便都只剩那个笑容和蔼的老人身上。
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
甚至家族里同辈的孩子,看到她都会用异样的眼光。
“听说你们卿家出了个炼药天才,怎么平时都不见她现身的?”
“切。。。也不知道是从哪来捡回来的野丫头。。。”
“爷爷最偏心她了,也不知道谁才是亲生的。。。”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到这样的风言风语。
一开始还会同那些人打闹,后来。。。后来才知道,别人打输了有妈妈偷偷抹眼泪的心疼,有爸爸冲到爷爷面上问个所以然。
只有她。。。
卿家的研究院在很偏僻的地方,为了方便种植药物,后面便是丛林。
大约是七八岁那一年,被夸奖了许多次之后。
卿家的几个小辈,觉得是爷爷给她开了小灶,心下越发不服气。
闹起来也不需要别的什么理由。
那一次是真的下手狠了,十来岁的男孩,直接被她拗断了胳膊。
别人都苦着跑回家告状了,只有她望着参天的大树,无处可去。
即便那时候还小,也知道自己的到来给老好人一般的爷爷带来了无数的麻烦。
那天黑的很快,丛林窸窸窣窣的声音很诡异。
清宁蹲在树下很久,很久才想起来要动一下,却忽然发现一坨冰凉的东西伏在在鞋子上。
她低头,正看见那东西的三角头也抬了起来。
蛇形鲜红欲滴,丝丝的吐着。
那时候的她哪里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个东西,当即便吓了个魂飞魄散。
一动也不敢动了,那蛇见她不动,趴的更是心安理得了。
好像是觉着这“东西”很有趣一般,一直看着她。
年幼的清宁便僵直在那里同那条毒蛇眼对眼,两厢都如雕塑一般。
夜越来越深,四周的声音静的可怕。
只有蛇信子的丝丝这么近这么近,听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仍旧是一动也不敢动。
甚至连哭都不敢,眼泪落下去有热气,要是惊动这条冷血动物。
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其实她僵直在那里,真的已经快站不住了。
那种想哭又不敢哭得感觉,一生只要有过一次也就够了。
爷爷。。。爷爷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他只拿着一盏手电筒,却好像带着全世界的光亮一样。
那蛇见有人生走动,蹭蹭的就窜了个没影儿。
年幼的清宁跌坐在地上,枯叶混杂这泥土,从始至终都不曾都什么人注意过。
“阿宁。”
爷爷满头的汗的走到身前。
她整个人都卷缩成了一圈。
脸上手上都是伤,惨白着脸,三魂七魄飞了大半。
爷爷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满是心疼,“不怕了,爷爷接你回家。”
那夜有多黑呢,其实已经记不清了。。。
好像所有的星星都不见了,丛林里的路并不好走,爷爷将她背在背上。
一边一边安抚道:“阿宁不怕。。。阿宁不怕。。。”
后来她才知道那一天,向来好脾气的爷爷,发了前所未有的一场大火。
那几个同她打架的小辈,自那以后,见到了她全部都绕道走。
虽然生活平静一些,但是对她对说。
那些正常人有的父爱母慈,都与她无关。
她只有一个爷爷,比所有人都要珍贵的爷爷。
她会醉心于研究毒物药草,多半要归功于那条耐心极佳的毒蛇。
几乎一度成为清宁必须要克服的难关。
别人有的杂念,与她统统无关。
虽说这种东西,天资极其重要。
但是谁又能说,后天努力就不重要呢?
她想做个爷爷说的那样,看起来普普通通,开心快乐的女孩子。
所以尽量融入社会之中,尽管身怀异能,该赚的钱不含糊。
该帮助的弱小,也从来没有视而不见过。
十八岁那一年,爷爷在家族大会上宣布,让她正式成为卿家继承人。
十年之间,那些欺负过她,说她是野孩子的人。
都只能仰望她的进步。
却没人知道,走到那一步,需要付出比常人多数十倍的努力。
别人说她性格孤僻。
说她不懂投桃报李。
只有爷爷说,“阿宁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她其实哪里有那么好呢?
只不过是因为,爷爷是她最最亲近的人啊。
一千个人有一个人的看法,她只要做爷爷说的好姑娘就可以了啊。
如果这一切都能停留在爷爷毒发之前就好了。
即便那些人总想着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即便总有那么多的不好。
她可以照顾爷爷百年归老,像他对她一样好。
夏天的时候,在树荫底下给他要扇子。
忘性越来越大的时候,帮他记住一切想要记得的事情。
可是她的爷爷,却在一次一次的毒发之中,强撑着病体残躯。
活的那样艰难,却怕留她一个人。
世界之大,在无心归处。
一幕幕席卷而来,清宁穿行在那些逐渐清晰的记忆之中。
再次看见了爷爷每次被毒素折磨之后,那样无奈而又和气的笑容,“阿宁啊,我多想。。。多想等到有个人照顾你。。。”
即便她已经长大,却始终是爷爷心里,那个同别的孩子打了架,躲在树底下不敢回家的小姑娘。
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冰凉的海水再次淹没一切。
这一次,她看清了。
拉不住她的爷爷,不断张合的唇形。
“活下去。。。阿宁好好的活下去。。。”
榻上的人入了梦魇,那样不安的辗转反侧,满身冰凉席卷而来。
清宁忽然猛地坐了起来,阳光已经透过小轩窗,明艳艳的叫人睁不开眼。
她摸了一把脸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
一时呆坐在榻上,方才的梦境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这是她来这里之后,第一次梦见爷爷。
那些场景却好像把她那漫长的二十多年,全部都回顾了一般。
此刻才发现,她同那祸害竟然有如此之多的相似之处。
年幼时候的事情,她从不曾同别人提起过,就连自己都是刻意去遗忘了一般。
这一场梦,却将一切都呈现的这样的清晰。
清宁擦了擦额头的汗,起身下榻,推开门,阳光照耀全身。
一切都是光明而又美好的模样。
“爷爷,我很好。”
她望着远方,轻声说道。
思绪忽然有些飘散起来,要是爷爷知道,也一定会很开心吧。
此刻却忽然听见知影在身后轻唤了一声,“少夫人。”
大约是从未见她这样的神色,一时间竟然有些踌躇不前了。
清宁收回目光,有些温和沉静的看向她。
“怎么了?”
后者颇是惊讶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今日日头好,少夫人不妨出去走走。”
她极少有睡到这么晚的时候,而且看起来,好像也有哪里不太对。
“好。”
清宁倒是完全没有想这么多,抬脚便下了楼。
只剩下知影在身后喃喃道:“这是怎么了?看着这么心不在焉!”
“换你天天有人在隔壁大吵试试!”
不知何时走过的张贺没好气的说道。
知影见他如此,立马变竖了眉头,“是我一个人吵的吗?”
而且以前也不见的少夫人这么经不得吵。
她看着消失在转弯处的清宁,有些忧色道:“我还是得跟去看看。”
身旁张贺冷哼道:“看好你自己都不错了。”
这腿伤的颇重,一时半会也养不好。
乍一听她还要乱跑,不由得态度越发不好。
知影含怒看他,这是分明是瞧不起她。
正要开口反驳,忽听得他道:“我去。”
这一声冷哼,不由得就变成了冷笑,“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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