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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宜家-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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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上对还在自己眼前点头哈腰的老掌柜道:“到时候你别说话,我说什么,你只管点头。”
老掌柜不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安明儿冲到安云满面前,脸色不善,却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你在这儿做什么?!”
安云满的眼珠子一转,笑道:“我听说这里有个酒楼,很有意思,所以来看看啊。姐姐,怎么,你也有兴趣?”
安明儿摆明了就是不信,望望那还哈着腰的老掌柜:“你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安云满不屑地道:“他们好像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好奇罢了。”
柳睿低下头,在安明儿耳边低声道:“云满淘气,你也不要为他生气,没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看起来好像是这样的。这个迎春楼很古怪,又不让人进去。可是身为纨绔子弟的安云满,怎么会被拦住呢?所以他今天要闯进去看看,凑个热闹。就是这样罢了。
好像很合理。
安明儿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又看看柳睿:“你们……”
可是这个时候,迎春楼的前台掌柜左等右等不见安云满来,心里起疑,便出来看看。一见了安云满,没脑子的人就迎了上去,忙道:“东家,您怎么站在门口吹冷风……”
东,东家。
安明儿的脑子轰地烧出一把火:“安云满!”
柳睿立刻转动脑子,一边向安云满打眼色,让他想办法圆场。毕竟这姐弟俩要是掐上了,也没他的好处。
安云满垂死挣扎了一下,瞪大了漂亮的眼睛看着那掌柜,道:“东家?你是叫他吧?他是你们东家?”说着,他捅了老掌柜一下。
前台掌柜愣了愣,这算是怎么回事?
可惜,安云满高估了平阳人的智商和察言观色的能力。
那前台掌柜被搞糊涂了,愣了半晌,这才道:“东,东家……”
安明儿娇喘咻咻,直逼向那前台掌柜:“我问你,谁是你的东家?”
前台掌柜看这天仙儿似的美女直视他,魂儿都丢了大半。他磕磕巴巴了半天,然后,果然看向安云满。
“……”
“……”柳小黑假装没注意到安云满的视线。抬头望天。并表明立场,他和此事没有关系。
安明儿真是要吐血。怎么跟自己互掐了好几个月的下流酒楼。东家竟然是,是……她望向安云满:“你还有什么话说?”
安云满心知瞒不住,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他冷冷地道:“我没什么说的了。怎么姐姐你要去娘那儿去告状吗,你尽管去好了。”
“你……”
安云满嗤笑了一声,道:“怎么就许你做生意?不许我做生意?还是说你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安明儿愤愤地道:“你要做生意。没人要拦你。可你也不能做这种不三不四的生意啊!”
安云满反问了一句:“哪里不三不四了。还不都是酒楼……”
安家内院是女人当家,男人只管赚钱给女人花。所以安家上上下下都被洗了脑,知道青楼是个不三不四的东西。安云满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若是让安夫人知道了……
他把一张白嫩漂亮的脸别去一边,哼了一声,道:“你只管去对娘说,就让娘来教训我好了。没准娘一生气把我打死了,你也满意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眼看安明儿有在大街上就变成泼妇的架势,柳睿忙扶住了她。搞不好待会儿她就气晕了。他扶住了姐姐,转向弟弟。压低了声音道:“还嫌不够丢人,还敢在大街上撒泼?”
安云满一向怕柳小黑,当下便噤声了。但是尤梗着脖子,很不服气。
柳睿低头。变脸之快令人无语。他柔柔地对安明儿道:“先别生气。说不定不是那么回事儿呢。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话。你也别动气了,你看好不好?”
安明儿稍稍缓了缓,也觉得不适宜在大街上撒泼。于是她瞪了安云满一眼:“跟我来!”
安云满却很傲娇,哼道:“要走你自己走,我还要做生意。”
柳小黑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
安云满又蔫吧了。
最终他们三个人到了附近的一个酒楼。包了一个小包间。姐弟俩怒拔弩张地坐了,两个人都怒气冲冲。柳小黑一开始就给自己选好了阵营。他毫不犹豫地坐在了安明儿这边。这让安云满很无语,但是他也没办法。
等伺候的小二出去了。
安明儿先开了口,她稍稍抬了抬头,道:“说罢,都是怎么回事儿。”
安云满很蛮横,他道:“还不就是这么回事儿。我开了个酒楼,抢了你的生意。”
“你那哪算是酒楼!”
眼看安明儿又要动怒,柳睿忙给她倒茶,低声道:“消消气,消消气,好好说。”
安云满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一句:狗腿。
但是就算狗腿,那也是江南第一少柳小黑。未婚妻逼问不顺利,他果断地又开始他的卖别人求荣计划,自己上阵。他盯着安云满,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他道:“说罢,你都是怎么想的。”
安云满不说话。心里把这小黑活剐了不知道多少遍。
柳睿按住安明儿的手,示意她冷静。安明儿正在气头上,也没发现自己被吃了豆腐。柳小黑大乐,继而换了一张慈祥的表情,转向安云满,道:“这脾气倔,吃苦的可还是你自己。你想想,你姐姐知道了还没什么,我知道了,也没什么。主要是别让姑姑知道。现下,你若是肯好好说话,兴许姑姑也就不会知道了。”
安云满的心就动了动。如果安夫人知道了,被打一顿是在所难免的。看看安织造是怎么对安明儿的吧。为了老婆,安织造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都下得去手。要是儿子把老婆气晕了,做老爹的会站在那边,是不用看的。
但是,小孩子家最不缺的就是热血。他心里虽然怕,但还是不愿意认输,尤其不愿意在安明儿面前认输。他愤愤地道:“我没有做错,我不过就是开了个酒楼,我哪里做错了!难道生意只许你做,不许我做!”
安明儿马上要动怒,可是她的手又被柳睿一把捏住。柳小黑开开心心地把她的纤纤十指都又摸又捏了个遍。一边用眼神安抚安明儿。
他点点头。道:“对,你没有做错。没人不准你做生意。但是,你自己果真是这么想的?”
安云满是实在不愿意和这个果断出卖自己的人说话,他的语气就更恶劣了:“当然。”
柳小黑轻轻地笑了一声,道:“那你藏着掖着做什么?有本事,你也和你姐姐一样,光明正大地把生意摆到明面上来做啊。你还怕你娘会罚你?难道不是自己心虚。”
安云满噎住。
柳睿低声道:“还不认错。”
安明儿深吸了一口气。柳睿得寸进尺地把她的手捧在自己手心里。低声道:“别这样。云满是个好孩子。”
他们不这样倒罢了,越是这样,安云满越不服气。凭什么啊,自己就要给人做泥巴踩,就为了给这小黑换一个吃豆腐的机会?
他偏偏要破坏他的好事。
于是他笑了一声,道:“柳哥说的对,我的确是藏着掖着,不能像姐姐一样光明正大地做事,但这也不是我的错。这都是娘的错。她定下的什么破规矩。一点道理也没有。”
“……”
安云满道:“本来就有人在青楼里谈生意,这样的人还不少。那我做一家专门谈生意,还是可以谈大生意的酒楼,只不过找了几个随侍的姑娘。难道就错了吗?相信有脑子的人都要夸我这个主意好。我只不过坏了娘的规矩罢了,我还有哪里做错?”
安明儿怒了:“你是说,都是娘的错?你一点错也没有?”
安云满不支声。他不敢点头。但他的神情告诉你,他分明就是这么想的。
安明儿霍地就想站起来,结果被柳睿拉了一下,又坐了回去。柳小黑掉在自己怀里的人搂了。拍拍她的背:“别这样,应该好好说话才是。”
安明儿奋力挣开了,气都不顺,脸也涨得通红:“还要怎么好好说话!”这死小子是没救了!
安云满阴森森地道:“是啊,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他就想站起来就走。
安明儿当然不让他走,可是她的手被柳睿抓住了,也不能起来去追。因此她只能坐在位置上,气冲冲地道:“安云满,你给我站住!”
柳睿用力抓了抓她的手,结果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按住她,低声道:“你先坐着,我去跟他说两句话。保准他回来跟你认错。”
安明儿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柳小黑温柔地笑了笑,低声道:“你先顺顺气,待会儿他回来了,也别再跟他动气。”
安明儿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柳睿笑着拍拍她的头,就追出去了。
安云满心中踌躇,又怕安明儿真的跑去告诉安夫人,因此走得就慢。
柳睿追上了他:“云满!”
安云满掉脸就想走。
但是安明儿不在,柳小黑不用扮温柔。他果断地伸手,一把拎住安云满的后领,轻而易举地把他拎了起来。
安云满吱呀乱叫:“你干什么!快放手!”
柳小黑放手了,他把他狠狠地丢到了墙上。
安云满被摔得呛咳了一声,愤愤地瞪着他:“你这个女人奴!”
“我看你还胡说八道!”柳睿作势要揍他。
安云满立刻就老实了,哭丧着脸:“柳哥!”
柳睿当然不可能真的揍他,他的手落在了这孩子的肩膀上,低声道:“好了好了,你也别逞强。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怕。”
俺晕满愤愤地道:“我才不怕。”
“小孩子家就说大话”,柳睿温情地摸摸他的头,“你想想,如果被姑姑知道了,你逃得了一顿打吗?”
“……”
“你再想想,你把姑姑气晕了,姑丈那,会怎么样?”
“……”
柳小黑靠过去,压低了声音道:“这些都不可怕。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安云满的脸彻底拧成一团菊花(想到不纯洁的东西的童鞋请去面壁),他想,还有什么更不好的?
柳小黑低声道:“你知道,姑姑一直觉得你很听话。姑丈也很喜欢你。可是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他们会怎么想?”
那以后。谁还会觉得他听话?这孩子连青楼都开了,这种坏事,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会做的?
那他以前在母亲面前装出来的那副乖宝宝的形象,就彻底毁了。安织造,安夫人,将永远记住这个污点。将永远对他失望……
安云满心中一寒。
柳小黑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急。你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让你母亲看看。可是,你现在做这档子事,就算做得再好,姑姑也不会认的。相反,她会被你活活气死。”
安云满彻底地低下了头。
柳睿拍拍他的头,特别慈祥,低声道:“你姐姐的耳根子最软。虽然你以前天天欺负她,可是她有没有真的报复过你?没有吧。”
安云满的眼眶慢慢湿了,他别开了脸。
柳睿叹息了一声。道:“我也不图你能对你姐姐好一点。我只要你像个男人一样,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你权衡一下,是现在去对你姐姐说几句好话,别让事情闹大实当。还是不管不顾拼个鱼死网破……不,到时候只有你自己头破血流而已。”
安云满犹豫了。他最崇拜柳睿。柳睿说,要他像个男人一样,自己权衡一下。于是他权衡了一下,当然很明显那里是利哪里是弊。但是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看向柳睿。
柳小黑的表情很严肃,他道:“是我。我就选第一条。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在古训和偶像的教育下,弱弱的安小羊童鞋,终于妥协了。
安明儿自己一个人在包厢里灌了一会儿茶,越想越生气。但是柳睿出去半天了,她又有点担心。说实话,这件事她自己心里也没底。首先当然很生气,自己的弟弟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是,你若说要她真去对安夫人说,让安夫人教训安云满,她又不忍心。毕竟这不是小事。
她心里也十分忐忑,很拿不准。
终于,柳睿拎着蔫了吧唧的安云满回来了。
安明儿一怔,面上的关切一闪而过,只坐在椅子里没动。
柳睿让安云满坐着,自己坐在了安明儿身边,一副大家长的样子,等着。
安云满低着头站了一会儿,果然很委屈地道:“姐姐。”
安明儿心下一动,哼了一声,别开了脸。
安云满咬了咬牙,心里又把刚刚柳睿对他说的那个“权衡利弊”的说法温习了一遍。最终,他还是低了头,低声道:“我错了。”
“……”安明儿的脸色缓了缓,低声道,“你还知道错。”
柳小黑忙道:“知错就好,知错就好。云满,坐下说。”
说着,他就很自觉地给安明儿和安云满都倒了茶。
安云满坐下了。
安明儿的手指摩挲着那个酒杯,低声道:“小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云满一怔,看向柳睿。
柳睿轻咳了一声,抬头望天。
安小羊又被抛弃了。
于是他哭丧着脸道:“当时……没多想。我就是觉得,这一行可以做。但是怕姐姐生气,我就没敢让姐姐知道。”他扮乖也是高手了。
安明儿果然脸色一缓,低斥道:“多大个孩子了,你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吗?”
安小羊很乖地点了点头:“嗯,我当时是昏了头了。”
柳小黑忙道:“就凭你,能想出这种法子来?”
提醒他,推卸责任。
安小羊很有悟性,立刻就道:“我,我也一时昏了头,听人家说……”
安明儿的脸色是彻底缓和了。她道:“听人家说。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你也要自己有点谱。这次的事便算了,以后不许跟那些人来往。”
安小羊点点头,顺水推舟:“我就只出了钱,我没干别的。现下我不管他们了。”
“这就好”,情况差不多,柳睿出来做大圆满,“小满就是年纪小,容易听人家哄。这下知错了,你就别计较了。”
安明儿点点头,道:“你既然知错了,那这次就算了。”
安小羊小心翼翼地道:“那娘那儿……”
安明儿瞪了他一眼:“娘那儿我就先替你瞒着。你只出了钱,没干别的是吧。那那个江南的糕点是怎么回事?”
安小羊忙道:“我起初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请他们喝酒,也就请了他们吃糕点。他们觉得不错,就跟我要了方子。”
安明儿想了想,这也没什么。毕竟是自己给钱的酒楼,那给个糕点方子,还是没什么的。
于是她道:“那你赶紧把你的钱撤回来,这件事就过去了。你也赶紧跟娘回襄阳去。”
安小羊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给安明儿倒茶,开始使出他的无敌杀手锏乖宝宝式撒娇:“那姐姐和柳哥什么时候回去?”
安明儿看向柳睿。
柳睿笑得如沐春风,低头望向她,柔声道:“你忘了?你爹的生辰快到了。你不能不回去。”
安明儿面色松动。
柳睿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得把你娘哄回去。不然,你爹就会杀过来了……到时候,你这生意也别想做了。”
平阳是个小地方,容不下这么多大神啊,容不下啊……
安明儿于是道:“回去,我跟娘商量一下。”
不管怎么样,安云满的事情,稍稍冲淡了一下安明儿心中的伤感。
横竖,日子还要过,未来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过去……
既然安小多说,什么都没有,那就,且当它是什么都没有吧。
战夫人和安夫人的斗法,不久以后终于尘埃落定。
毕竟不是在自家的地头上。战夫人最终还是赔了钱。毕竟,她不像安夫人,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耗。海龙战家,还要靠她和她儿子支撑。
斗了这么长时间,其实她很羡慕安夫人。毕竟不是谁都跟她这么好命,嫁了个好良人,可以无拘无束地过日子。不像她,良人不可靠,连儿子都不帮她,要靠她拖着他一把。
但其实她不知道,安夫人也就是死顶着。因为安织造迟早要杀过来的。
于是他们就走了。好像一群突兀的北方来客,最终还是离开了这个不属于他们的地方。
江南的天空,好像有过一段粗犷的插曲。据说,北方有位贵公子曾经来到江南,和江南身价最高的大小姐有了一段不能说的往事。一场风月一场轻狂。这种歌儿,留给说书的去唱。
江南还是原来那个江南。最终又恢复到原来,吴侬软语,烟雨蒙蒙。
醉鲤山庄,两个怨妇愁眉不展。
安夫人和安平儿相对无言。
安明儿安安静静地在一边刺绣,一边低声道:“娘,表姐,你们俩要是实在挨不住,也别顶着了,都回去罢。”
安织造是彻底火了,安夫人已经不能不回去了。偏偏她不服气,还想赖一赖。
至于安平儿……她家里那个相公,好像又厌倦了那两个小妾,开始怀念艳光四射的正妻。又或者谁在他面前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他觉得制不住自己的夫人很丢脸,所以他也突然强硬起来了,硬是逼着安平儿回去给他一个交代。
安平儿忍不住道:“我和小姨可不一样。”
安夫人若有所思:“确实不一样。”当初她就说不要把平儿丫头嫁得这么草率。没奈何这是别人家的闺女,虽然从小跟着她黏着她;但她的话并没有分量。
no。063:(回家篇 )首富之家
安平儿道:“我能不能把他休了算了?烦死人了。”
安夫人颦眉道:“那你要坐三年监的。”这个时代很不公平,男人要休女人就是一句话。女人要休男人,即使是安家这样的家庭,也要坐三年监。何况对方是官家公子,也不是好惹的。
安平儿立刻道:“我呸,谁要为了那个王八羔子去坐监!他才该坐监!他全家都该坐监!”贪赃枉法,无恶不作,真是枉为父母官。
于是最年长的安夫人又开始瞎出主意:“要不想个法子,让他自己把你休了?”
安明儿忍不住道:“娘,那怎么行。那姐姐的名声可就难听了。”下堂妇啊。
安平儿摆摆手,道:“谁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我宁愿做下堂妇,也不能跟那个羔子过下去了。”
安夫人来了兴致,又道:“要不,你去给他说,你给他钱,让他把你休了。这样,他也有面子,你也自由了。”
可是安平儿却道:“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不懂。钱财诚可贵,面子价更高,但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安平儿想了想,顿时笑了:“小姨说的对。我这就回去跟他说清楚。”
“……”安明儿汗一滴。
最终所有的女眷都达成了共识,没地位的男人们终于盼来了回乡之旅。
出发那天的前一晚。安明儿和昭儿关在屋子里,谈了一整晚。安明儿始终放心不下。一直殷切叮嘱昭儿。昭儿只眼泪汪汪地听着。
最终,安明儿叹息了一声,低声道:“把你一个人留下我也不放心。可是酒楼不能没人打理。这样好不好,我去跟娘要两个武婢和家丁,跟你一起留下来,再照顾你。”
昭儿点点头。道:“小姐安排就好。”
安明儿又低声道:“你也别这样。我们两个不能一起走。等我回来了,再准你的假,让你回去看看。你看好不好?”
昭儿这才破涕为笑,道:“那小姐一定要早点回来。我也一定会早点回来。我们两个还是守着这儿,做我们自己的事情。”
安明儿摸摸她的脑瓜子,两个女孩子用头顶了一会儿头,都笑了。安明儿低声道:“昭儿,你还在,真好。”
昭儿也不做声了。
当天晚上。两个人挤成一团睡了。
第二天,昭儿红着眼睛送了一行人出去,然后振奋了一下,终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安夫人留了一个武婢。一个家丁下来归她调遣,她可要撑住场子,等小姐回来了,不能让小姐失望。
女眷们挤在马车里,安夫人从一上车,脸色就不太对。
安平儿不禁道:“小姨,晕车的毛病不是都好了吗?”
安夫人苦着脸道:“我讨厌马车。天生的,没办法。”
安明儿笑了,挨着母亲坐了,道:“就两天,到时候就到了。”
说到这个,安夫人就想起来了,看向安明儿:“女儿,这坐马车是坐了两天。当初你们到这儿,走了多久?”
安明儿想了想,低声道:“当时,我和昭儿也没想别的,就是一路乱走。走了也有三四天,才到了这儿。也是坐的马车呢,娘忘了?”
安夫人笑道:“怎么会忘,你的马车还是娘亲手给你整的。”她拉着女儿的手,叹息了一声,道:“你现在也自己独立了。时间过得好快,我这就老了。”
安明儿轻声道:“娘不老。”
安平儿也挨上去,贴着安夫人,笑道:“小姨一点也不老。”
安夫人便笑了,摸摸她们两个的脸,道:“看看你们多水灵。娘当年也曾经这么水灵过啊……”
说着话,倒是让安夫人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马车出了城,路面有些颠簸。
安平儿揭开帘子看,笑道:“小福快来看,这表哥的身段,可真漂亮。这种男人哪里找啊。”
安明儿心知她是开玩笑,也凑到窗口去看。结果果然看到身姿挺拔如剑的柳睿。可是,她一转眼,又看到了不远处的那棵树。
那棵,晴能遮掩,阴能避雨,绝对僻静,绝对安全,偷情首选的,树。
“你……若是嫁给别人。那我就走了。别说偷情,我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你。”
是么……果然,好像一辈子也见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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