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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灯映桃花-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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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早饭怎么样?”周晖溜溜达达地穿过餐厅走过来,在不远处其他客人诡异的目光下俯身,亲了亲楚河的侧颊。
楚河抬头和周晖短暂地接了个吻,说:“我在和颜小哥说他许愿让我醒来的事情。”
凤凰的人身现在处于十三四岁,最难以分辨年纪的时候。他头发还没长长,堪堪覆盖耳际,露出耳垂上钉着一枚纯青色石扣;乌黑浓密的眼睫自然下垂,雪白的侧颊几乎融化在晨光里。
周晖和他对视,目光中满怀柔情,丝毫不知自己在其他客人眼里已经变成了恋童癖的大变态。
“——啊对,我还在说呢!”周晖对四面八方诡异的目光浑然不觉,大力拍颜兰玉的肩:“你这孩子也太老实了,生日许愿这么难得的机会自己用就得了呗,还为我们家小凤凰想着!哎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愿力积攒起来可不容易,我攒了多少年的功德,许愿中□□从来没中过……”
楚河无奈道:“你根本就没有功德这个东西吧。”
颜兰玉发觉自己在众人眼里俨然已经成了恋童癖帮凶,慌忙起身退后,然而周晖却不放过他:“哎你这孩子真是,怎么就这么听话这么懂事呢?我儿子要是有你一半乖就好了——可惜你是个男孩子,要是女孩就给我收养来当闺女,以后财产给你一半继承……真是太可惜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周晖一脸遗憾,那架势恨不得把颜兰玉当场抽死好转世投胎来当闺女,看得颜兰玉一阵毛骨悚然:“不……不不不周先生,我还是比较习惯当男生……”
“于副怎么就那么走运找了你呢?哎呀我也没什么好谢你的。”周晖和蔼可亲道,不由分说从裤兜里摸出几个黄纸团,展开来赫然是小学生涂鸦般的鬼画符,被他一把塞在颜兰玉手里。
“这是我画的平安符,原价八百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一张刷卡另收两个点手续费,为了表示感谢现在就白送你了,不要太感动哟!”
颜兰玉:“……”
颜兰玉看着手里的几个黄纸团,半晌没回过神。
等他反应过来要推让的时候,抬头却只见周晖一把抱起小凤凰,风一样的走远了。看那张扬跋扈的背影,大概他正一门心思沉浸在lolita养成·英俊温柔多金好情人的人设里,完全不知道别人偷拍他的原因不是把他当作了电影明星,而是要上微博去揭发这个可怕的变态怪蜀黍。
·
凤凰涅槃归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了整个特别处,以于靖忠为首,吴北、司徒、九尾狐他们几个轮番来探视了一次,神完抱着楚河不愿意放手,被周晖拎着后脖颈从楼梯上扔了下去。
迦楼罗也来了,临进门前在走廊上撞见他爹,被周晖面色诡异地上下打量一圈,问:“……你怎么穿这一身就来了?”
“不对吗?”迦楼罗莫名其妙,低头看看自己半新不旧的黑色兜帽衫、商场打折时买的杂牌牛仔裤、淘宝二十块一双的仿李宁运动鞋,觉得并没有哪里不妥。
来看自己妈还要正装打扮一番吗,跟摩诃相比,自己能收拾得干干净净已经很不容易了好不好?
“不不不不不不,太不对了!”周晖一把抓起迦楼罗,不顾反抗把儿子硬拖进走廊对门自己的房间里,咔哒把门一锁,从衣柜里翻出乱七八糟一堆衣服,兜头摔迦楼罗脸上:“换上!以后去见你妈的时候务必要皮光水滑穿着时尚,敢诉一个字的苦,老子把你皮剥了喂九尾狐!”
“……”迦楼罗无言地看着他爸,他爸理直气壮回视他。
迦楼罗额角微微抽搐,半晌终于屈服了:“好……好的玉春闺。”
十分钟后迦楼罗站在楚河面前,一身大牌神情局促,活像第一次进城的农村少年。
楚河放下《抱尸子》,奇怪道:“你怎么了?怎么不坐?”
迦楼罗顶着身后屋角处周晖炙热的目光,硬着头皮道:“不……不了,我呆十分钟就走。妈你最近还好吗?需要什么吗?”
楚河笑了起来:“什么都不需要,我和你父亲最近打算去不周山收拾下那边的家什,你需要什么我倒是可以从地狱带回来。我看你气色不错?在人界呆着习惯吗,摩诃还好吗?”
周晖眼底闪过不加掩饰的寒光。
迦楼罗的语调立马拐了个弯:“摩诃很好!我也一切都好!每天有二十条蛇吃!从没缺过钱花!”
楚河:“………………”
楚河盯着儿子,迦楼罗一脸无辜的捏着衣角。
“光吃蛇营养不均衡,”半晌楚河风中凌乱道,“你……抽空补充点维生素。”
十分钟后迦楼罗同手同脚走了,楚河满脸难以言喻的表情,忍不住问:“我怎么感觉这孩子的画风有点奇怪?”
周晖枕着楚河的大腿玩粉碎糖果,大言不惭道:“正常啦!——青春期小孩叛逆敏感,父母不要多问,要尊重他们的个人*!免得到时候心理扭曲长成孔雀大魔王那样的吃人怪……”
楚河深觉哪里不对,似乎在自己还是一只小小凤凰时发生过什么,但看周晖的表情又完全没有异常,只得暂且不提。
·
国安特别处如蝗虫过境,终于在狠宰张顺一笔后踏上了归途。
春节假期还剩一周,浪漫的灵魂诗人吴北打算去尼泊尔攀越珠峰,神完跟他一起回西藏老家探亲;司徒英治邀请九尾狐去香港血拼,张顺不知出于何种心态,突然表示也想要去。
凤凰苏醒过来后,不知为何张顺有点儿躲着他。楚河当然不知道他弟只是心虚,还以为正佛归位后就不会像前世那样把他当做全心依赖的兄长了,因此虽然有点失落,但也能理解,便没有主动去多关心张二少。
因此他也就错过了最关键的一手情报——
张顺在香港住酒店,跟九尾狐订的是一间房。
九尾狐当然也不会主动去告诉他。开什么玩笑,上赶着被凤凰明王扒狐皮吗?
周晖带着楚河去地狱不周山度蜜月,顺带收拾家什,让思子心切的凤凰明王去血海看孩子。小舅子和小姨子忙不迭热烈赞同,只差没有举个手绢夹道欢送了,搞得楚河还有点伤感,问周晖:“是不是他俩烦我了,怎么出去玩都没叫我一声?”
周晖在这时候展现出了难得厚道的一面,他说的是:“孩子们长大了,有自己的世界了,要尊重他们的个人*……”
·
周晖和楚河在地狱起码要待半个月才能回来,特别处不能没人坐镇,于靖忠便直接赶回了北京。
说起来大家都在一路欢歌笑语地分头去度假,只有他要回547单位去值班,也是蛮郁闷的。所幸他并不是一个人,同一辆车回北京去的还有颜兰玉。
——颜兰玉有驾照,也会开,但没车。平时上下班他都是跟于靖忠一起,哪怕出去吃个夜宵都是于靖忠习惯性当司机,真是方便好用至极情逢敌手。
从市郊开回他们家,一路堵堵停停,整整开了三四个小时。一路上车里来回放着邓丽君的老歌,于靖忠开着他那一侧的车窗,在“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的歌声中不停抽烟,似乎藏着什么心事。
一直开到小区楼下,于靖忠刹车熄火,却没有打开车门。
颜兰玉知道他终于憋不住要说了,便转过头去望着他。
然而于靖忠却不停把玩手里那个zippo打火机,把一根烟揉来揉去,怎么都不点。就这么欲言又止了起码三四分钟后,他才终于咳了一声:“那个……兰玉啊。”
颜兰玉适度表现出洗耳恭听的神情,眼睛却盯着那只打火机。
那据说是于靖忠刚参军时,在全军射击大赛中拔得头筹,老首长一高兴,从口袋里掏出来送他的。而老首长得来这个打火机的意义更加不寻常,是七九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从苏联俘虏手中缴获的战利品。
老首长对于靖忠有知遇之恩,关系一直很好。不过很少有人知道,于靖忠调任国安后老首长曾经想把大孙女介绍给他,于靖忠却以自己工作危险性大、性命朝不保夕为理由婉拒了。
正当颜兰玉觉得再玩下去这打火机可能要起火的时候,于靖忠终于又咳了一声,吞吞吐吐道:
“那个……兰玉啊,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颜兰玉登时一愣。
于靖忠盯着远处一根电线杆,说:“我现在不做第一线了,可以稍微安稳一点。虽然吃死工资,但好在有存款没房贷,平时没啥花钱的爱好,万一以后出事国家有抚恤金。以前你没满十八岁,我感觉跟你说这些不太地道,现在……我也就是说说,你不要有那啥……心理压力。”
于靖忠顿了顿,突然发现自己在颜兰玉面前又习惯性犯怂了:“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好好考虑一下咱俩的这个……这个可能性。你看咱俩在一起住这么长时间了,各方面都挺合的,继续这么下去也挺好对不对?那啥我不是说你拒绝我就不能住下去啊,就算你拒绝我也是可以继续住下去的……当然我不是鼓励你拒绝我,就是希望你好好的……好好的考虑一下。”
可怜的于靖忠,简直要对自己的表达能力跪了。明明在军委作报告面对一帮重量级的老头都hold得住,眼下跟十八岁的颜兰玉表个白,却颠三倒四一塌糊涂。
颜兰玉静静坐在副驾驶上,开始有点大脑放空,后来就慢慢涌上一股五味杂陈、难以形容的感觉:
“其实……”
“总之就是这样了,”于靖忠慌忙打断他:“我不急,你好好想想,不用急着给我答复。那个我先上去做饭哈,你你你,你想好了自己上来。”
于副处长打开车门,落荒而逃。结果逃到中途发现zippo落车里了,直觉想回来拿;随即脚步一打磕,想起家里肯定还是有备用打火机的,于是又掉头一个干净利落的漂移,夺路狂奔进了大楼。
——不愧是特工头子出身,这百米赛跑的速度连刘翔见了都得羞愧而死。
颜兰玉透过车窗看着他的背影,眼睛眨都不眨。
少年的侧影如同凝固住了一样,连发梢垂落在眼角的弧度都完全静止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动了动,几乎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愿意啊,”他苦笑道。
“……我是很想愿意的啊……”
Chapter 77
于家两岁的小闺女敏敏上全托去了,保姆把菜洗好切好,鱼腌上,饭煮好,也告辞了。
于靖忠亲自下厨炒了个三鲜,蒸了条鲈鱼,烧了个骨头豆腐汤;把米饭盛出来的时候,颜兰玉终于上了楼,一言不发把车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吃饭吧,”于副说,没好意思去看颜兰玉脸上的表情。
两人对坐无言地吃了饭,一个去书房工作,一个在客厅用ipad查东西,家里气氛有种刻意的沉默,仿佛刚才在楼下的表白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得很快,到了睡觉的时间,于靖忠回到自己的卧室,从门缝中偷窥到客厅的灯还亮着。
……他在想什么呢?
于副坐在床上琢磨了一会儿,试图用多年特工头子抽丝剥茧、情报分析的强大逻辑思维能力来分析当前的情况,却满脑子乱麻,简直比策划一起海外谍报活动还复杂。
果然是我癞□□想吃天鹅肉了……于副这么自嘲地想着,洗洗上床自己睡了。
结果到半夜,于靖忠被某种异样的感觉惊醒了,他迷迷糊糊睁眼一看,只见是颜兰玉正坐在床边,向自己俯下|身。
于靖忠愕然坐起,但紧接着就被颜兰玉按住吻下来,同时温热的手指好像抓着什么尖锐的东西,按在他胸膛上。
“你……”
询问被淹没在唇舌纠缠中,于靖忠脑子里一阵清醒一阵恍惚,简直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混乱中只隐约感到那个尖锐的东西被刺进了肉里,紧接着滚烫一滑,完全没入了胸膛。
……这是什么?他要害我?
不不,他要害我的话我早就死了,这是……
于靖忠再没心思想下去。他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抓住颜兰玉,两人同时翻倒在大床上,□□肌肤大片相贴,让每一根神经末梢都激动得发抖。
“那是什么?”喘息间于靖忠勉强集中起最后的一点神智,问:“你把什么东西……”
卧室窗帘微掩,月光洒在床单上,颜兰玉的眼神深处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微光。
“是镜心,”他轻轻道。
“是我一半的心脏。”
·
那天晚上于靖忠梦见了大海将门毒女。他置身于海浪中,不由自主地随着洋流巡回飘荡,涨潮时被淹没置顶,看见鲸骨如花朵般在大海深处缓缓开放;落潮时又被温柔的波涛托出水面,抬头便能看见迷离炫目的星光。
风带着微微的咸腥从海面掠过,裹挟着若有若无的呼声,似乎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于靖忠竭力把头探出海面,不知何处而来的强烈冲动让他四处搜寻,然而那声音却像是在捉迷藏般断断续续,每次当他刚锁定一个方向时就消失了。
当涨潮时于靖忠被海水淹没,那痛苦的呼救又再一次响起,似乎因为长久的等待而越来越悲哀,越来越绝望。
“你在哪里?”
于靖忠在海水中大声问,然而出口只有一串水泡。
“你是谁?”
潮起潮落风声不息,那呼唤终于再一次隐约传来。
于靖忠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奋力游上海面,只见不远处的水面上似乎燃起了火光。
一个人被绑缚在火光中的木架上,全身衣不蔽体,鲜血淋漓,头无力地低垂着,分不清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不知为何一股愤怒到战栗的冲动突然席卷了于靖忠的心,他大声呼喊着向火光游去,然而不管怎样挣扎都无法靠近那咆哮的火舌半分。
下一刻,只见火海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枯瘦的鬼爪,争相向绑在木架上的人抓去,眼看就要硬生生把他拉下海底深处的黑暗之渊……
“等等!”于靖忠失声嘶吼:“等等,不要——!”
鲜血裹成火舌“呼!”地烧起,绵延成一望无际的烈火地狱。那个人眼看就要坠落进去,最后一秒他抬起头,望向远处大海中的于靖忠。
那一瞬间画面定格,只见他的面孔无比熟悉。
——那赫然是长大成人后的颜兰玉!
于靖忠愣住了。下一秒海啸拔地而起、轰然砸下,将他一把推入了深渊!
·
“——啊!”
于靖忠猛然坐起,刹那间被亮光照得睁不开眼睛。
只见天光已经大亮,外面传来声声鸟鸣。昨夜下了雪,日头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
于靖忠微微喘息,片刻后翻身下地,光脚踩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这才发觉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下意识又想起那个梦。
长大成人后的颜兰玉……
于靖忠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感觉清醒过来,扭头望向卧室里一片狼藉的大床。
尽管刚才那个无比真实的噩梦在他潜意识中留下了阴影,但颜兰玉昨晚的举动……应该是答应了的意思吧。
于靖忠揉揉太阳穴,快速洗漱刮胡子,换了身衬衣和西裤,推门踮脚走了出去,经过颜兰玉卧室的时候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没人。
上哪去了?
“早。”
于靖忠猛一回头,只见颜兰玉坐在早餐桌边,桌面上放着粥、咸菜和荷包蛋首席,别太腹黑。
“早……早。”
于靖忠咳了一声,走到餐桌边坐下,只见颜兰玉正拿着ipad不知道在查阅什么。
他待会也要去547单位值班,但在着装上没于靖忠那么多限制,就随便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领口处露出的脖颈显得格外细腻白皙,几乎都有点晃眼的感觉了。
“这个……这是你做的?”
“嗯。”
于靖忠喝了两口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吃过了?”
“嗯。”
气氛恢复了让人微微有点尴尬的沉寂。于副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想*又不会调,只得专心吃完了早饭,把碗筷一放,抓起车钥匙道:“那我们就先去……”
“我有一件事想跟您说。”
于靖忠微微一怔,只见颜兰玉放下ipad,他余光瞥见那赫然是北京四环内的租房广告!
“您昨天跟我说的事情,我非常的感激,也认真考虑了很久。我很愿意和您保持现在的状态,但却没有办法更进一步到恋人的关系……这样对您和对我都好。”
于靖忠有点懵,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颜兰玉没有回答。
“你的意思等于是,你不想跟我认真过日子,但愿意保持□□关系?”于靖忠凌乱了:“你这是怎么想的?”
颜兰玉还是没有说话,只定定看着方格桌布细密的纹理,连眼睫都不眨一下。半晌后于靖忠简直都有点烦躁了,他才终于深深吸了口气,缓慢道:“如果您愿意这么理解的话……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
“同时谢谢您这段时间以来的收留,但我已经成年了,也有收入,再这样住下去太不像样。我已经找好了单位附近的公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搬过去了。”
颜兰玉倏而闭起眼睛,片刻后再睁开,起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于靖忠忍不住起身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还是你对我不满意?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直接说,没必要顾忌我怎么想……”
“不是。”颜兰玉说,不知为何声音听起来非常难过:“不是那个原因……其实我也非常的喜欢您。”
·
接下来的几天于靖忠非常颓唐,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幸亏过年时事情少,特别处大多数人都放假去了,这个状况并没有在工作上造成什么差错。但于靖忠这个位置,每逢年节的应酬是少不了的,官场上谁不是人精?几乎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发现了于副的异常。
有厚道点的,就说于副是工作太忙压力太大未老人先衰了;刻薄点的干脆怀疑他是不是单身久了,某方面出了点问题,不然怎么一脸全世界都欠了他五百万的样子呢。
年后上面来了红头文件,因为在北京死气海和h市异族入侵事件中的出色表现,以及在国安动荡时又快又准的站队举动,于靖忠副处长被越级提拔,成了特别处隶属的国安第十二局副局长,享副部级待遇。
在于靖忠这个年纪,这个职务可谓是位高权重,瞬间成了国安系统内的红人重生之鬼眼商女。一夜之间他接到了来自首都及各地方行政机关、安全系统内、以及来自天界和地狱的无数贺电,真正是大出了一把风头。
然而新科上任的于靖忠副局长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中的香烟明明灭灭,在烟雾缭绕中一点点烧到尽头。
……
“我也非常的喜欢您……”
“我愿意保持现在的状态,却无法更进一步到恋人的关系……”
“这样对您和对我都好。”
妈的,对我是好了,对你好什么啊?十几岁的大好青春浪费在我身上,还什么都不图什么都不求,这分明是报恩心态,不喜欢我又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呢吧!
于靖忠咬牙把烟头摁熄在废文件上,长长地吐了口气。
·
年后没几天,颜兰玉果然找好房子,搬走了。
已经升职为副局级的于副,喜欢上了十八岁的颜兰玉,那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劝了几次都无效后,他只能帮忙把颜兰玉有限的行李收了收,把他送到那个新租下来的小公寓去,看着空空荡荡只有基本家具的房间,内心一股郁结之气堵着出不来。
“你晚上吃什么啊?”于靖忠打开空空荡荡的冰箱问。
颜兰玉说:“叫外卖吧。”
于靖忠面色铁青,下去超市扛了米、油、肉和蔬菜回来,又逐一添置锅碗瓢盆,检查门窗煤气,十分烦躁地反复修正卫生间那个不太能对准的锁轴。
他就像是第一次送孩子离家的家长,临走前有无数针头线脑的小事一股脑摆上案头,哪件都挂心,哪件都重要,恨不得时间再凭空多出七十二小时来,让他事无巨细地一件件安排妥当才行。
颜兰玉屡次说不用了,但他临走前还是做了满满冒尖的三菜一汤,甚至都给裹了保鲜膜放到冰箱里去,怕放在桌子上被颜兰玉搞忘了,过几天变质后吃了拉肚子。
“这里离家不远,周末可以回去过,平时我还是可以来接送你上班。晚上睡觉关好门窗,别出去乱晃,过年过节的时候外面乱得狠!”
于副站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教训,而颜兰玉站在玄关处,昏暗的光线让他沉默的侧脸看上去明昧不清。
“还有,”于靖忠顿了顿,又道:“虽然你上次说什么保持现有的关系不变,但我认真考虑过,不能这样。”
颜兰玉抬起头,有那么一刹那间他眼底的神色难以言描。
仿佛在透明质地上布满细微裂纹,马上就要碎成无数片的薄冰。
“你还小,不知道这么做对你将来有多不好。如果真正在一块过日子还好说,不明不白的跟我混几年,以后你不管升学还是工作麻烦都多得很,够你喝一壶的。”
“我对你的意思还是一如往常,”于靖忠难得显出点伤感:“但我年纪比你大,不能太自私,就这么趁你懵懂无知的时候可着劲占便宜……我还是那个想法,就算你以后喜欢上别人了,也一定要摆明车马、认认真真地过日子,不明不白混着的最后都散了。”
颜兰玉怔怔地看着他。
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下于靖忠有些恍惚,忍不住伸出手,想抚摸少年细腻的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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