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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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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慢?”

车门一掩,卫将离不待他发火,还反问回去,不过一看他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不会是弄得太漂亮了,让人缠住了吧。”

殷磊怒道:“朕今天的事,若有第三……四个人知道,朕就逐你去冷宫!”

“你说的那冷宫我也看过,比我以前逃难时的破庙好多了,我又不认床,哪儿都能睡,你老拿这威胁我有意思吗?”

“断你的点心!”

“我错了不敢了,不过外面这小哥儿也知道了怎么办?灭口吗?”

驾车的暗卫也是一脸卧槽,不过他们这些暗卫都是训练有素的面瘫,平时他们也自己当自己是哑巴,自然不会往外瞎说。

“那是朕的人,只要你不说漏嘴谁也不会知道。”

这时马车停了,暗卫低声道:“陛下、娘娘,前方有京中的满月诗会,道路堵塞,是否要步行?”

一听还不能马上回宫,殷磊的脸更黑了:“怎么回事!”

也是没办法,楚京为东楚帝都,又尚文,一年到头不知道有多少大型诗会,逢年过节的自然也要开一开,昨日中秋宴,各家的世家子都去宫中赴宴了,诗会淡些,今日十六月圆,才子们便济济一堂,吸引了不少怀春佳人,佳人又引了才子,是以刚出花街,便被舒乐台的人流给堵死了。

卫将离仿佛是忘记了刚刚遇见仇家一般,转头道:“反正都走不了了,要不下去听听诗?”

“不去!朕这样如何抛头露面?!”

“你一开口谁还认得出来,何况那黄莺丹你虽然只吃了一半,那也得两个时辰才能解,你回宫能回哪儿去?”

“……”

驾车的暗卫道:“陛下,可需要帷帽?”

卫将离半个身子已经出了车门,道:“走啦走啦,机会难得,看看你们楚京的才子是怎么个水平。”

“……”

此时已至中夜,街上的姑娘家已渐渐有散去的势头,诗兴至暮,舒乐台上剩下的一些人,多半都有功名在身,凑在一处谈论时事。

殷磊纵然有气,看到舒乐台上挂着的诗文时,也消了一半,待转过一圈,一一记下写得好、观念正的诗作者名号,回头找卫将离时,却见她已去了三层,正在听那些才子讨论时事。

殷磊刚刚跟上去,就听见站在最上首的一个瘦高士子道——

“依我看,今上调我黎民辛苦耕耘之粮,养西胡之狼,非是智举。若明年殿试得中,必要死谏陛下先杀西秦妇人以安民心,后出兵皑山关,趁西秦力竭时击而溃之!若有生之年得见东楚一统山河,我裴景升死无憾矣!”

……就凭你这句话就不能让你入朝好吗!

民间对两国和亲之事颇有不平之言,毕竟一座太荒山,血债累累,和亲这个事儿朝中虽然慑于太上皇的压力都闭口不言,但架不住许多未出仕的愤青士子日常挂卫将离。

隔着帷帽的素纱,殷磊却没瞧见卫将离脸上有什么愠色,而是饶有兴趣地嗑瓜子听着。

此时又有士子说了:“皇后总归是我朝国母,裴景升你总是写些歪诗对其冷嘲热讽,总与一介妇人计较,未免显得我东楚小气。”

“妇人也是西秦之虎狼之人,诸位放眼方圆一里内,哪家的不曾出过服兵役的?又有哪家的儿郎不是被西秦妇人生下的虎狼夺过性命的?!”

又有人道:“可西秦国力……其他的不说,单是军事一项,就已超过东楚许多,若不和亲,以他们的凶悍,一旦破了太荒山,便要从皑山关一路东进,那沿途的河洛平原可是有百万平民啊。”

“怕什么!只要不饲虎,我就不信西秦人能饿着肚子打进来!只要耗光他们的军力,西秦就是没牙的老虎,便是牺牲少许黎庶又何惜?史书自会为那些牺牲的百姓记上一笔的,不必他们躬耕一世来得荣耀?”

众人皆默,殷磊听得眉角直抽,这裴景升简直是个白痴,河洛平原乃是东楚北方必争之地,当年就是占了这块膏腴之地,东楚才有立国的资本,否则这么多年西秦又何必在北太荒杀得血流成河?

“方才这位裴公子说,西秦之师饿着肚子过不了河洛平原?”

裴景升见是个眉眼疏懒、略见女相的公子,皱眉道:“阁下有何高见?”

“没什么高见,只是在下自边关来,自问对西秦军事有些了解,不知诸位可知西秦军制几何?”

适才对裴景升提出异议的士子道:“以骑兵为主、刀步兵为辅,吸纳了不少匈奴人,听说是因为善射善冲锋,让我朝守军吃了不少苦头。”

卫将离点头道:“如这位公子所言,西秦最强大的莫过于骁骑之师,但诸位可能有所不知,对西秦而言,便是饿殍遍野,也绝不会短了军队一粒军粮。”

“哼,我就知道西秦那等地狱所在,一到灾年便会弃百姓于不顾。”

卫将离晃晃手指,道:“虽说是弃了不少百姓,但一到灾年,军队便会借此扩充,扩充的军队因为快饿死过,凶性要更胜寻常入伍之人,稍加训练便能用。按裴公子所言,只要断了西秦的粮,便能让西秦兵锋弱化,这点我是不太同意的……三个月前,单皑山关外便聚集了足有二十万灾民,这还是刨去了老弱妇孺的数,而同时北太荒东楚这边的凤台关守军,也只有十六万,别的不说,单看这兵力对比——”

见其他人都陷入沉思,裴景升急道:“一派胡言!区区灾民上战场也不过是被我军砍瓜切菜的份!他这是危言耸听!”

“我看你才是不知所谓。”

女子的软媚嗓音一出,周围的士子便都转移了注意力,心下暗奇是哪个姑娘的声音这般好听。

待到那“姑娘”摘下帷帽,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十四年前西秦也爆发过饥荒,那时西秦前军由三万忽然暴涨至七万,若非守将于言老将军以身为饵,吸引走西秦主力,只怕凤台关早就失守,还由得你在这里妄言?!”

卫将离微讶,没想到殷磊还有讲道理的时候。

裴景升怒道:“你一个女人不在闺阁中绣花待嫁,出来抛头露面,还敢对我等有功名在身之人大放厥词?!”

意外地殷磊并没有发火,看着他道:“无论是治国之士还是妇孺之辈,只要为国有益、客观务实,都应有发言之权,你说的不对,和我是不是妇孺无关。便是换了与你一般的士子,你错了就是错了。”

他这一番话明明白白,在场大部分士子都微笑点头。

“姑娘言辞间有我东楚风仪,可见我朝连妇孺都有这般见识,比之某些自以为是的人,真是令人舒心啊。”

裴景升暗骂周遭皆是见色变节之辈,心想若不今日在此驳倒她,自己便要颜面落地,便张口斥道:“你的意思是,因西秦兵力胜过我朝,我朝便要岁贡纳粮,向其称臣?”

殷磊皱眉道:“正是因为我朝兵力疲弱,才要在取得休战之机,使生民休养生息,增建护国之军,以期他日在北太荒再争锋。”

“女儿家就是没见识,妄自菲薄,你见过几次东楚雄师?你妄言本国之短,就是为贼国说话!”

殷磊终于恼了:“总比你见过的次数多!”

裴景升见他生怒,面露嘲讽之色:“看,恼羞成怒了吧,若不是心里揣着通敌卖国的念头,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不该女人家知道的事?又怎能能做出这种为西秦说话的恬不知耻行为?你是哪家的,我必要向你父母问问怎么教出你这等女儿!”

“……”

这就是东楚引以为豪的士子?这就是东楚即将选拔的栋梁之才?

殷磊有些迷茫,他倒并不在意一介士子的狂言,只是先前无人反驳他,说明有此想者,并非独他一个。

见殷磊神色凝重,之前说话的士子面露不忍,站出来道:“裴景升,我等在一侧听得分明,这姑娘句句讲理,反倒是你咄咄逼人,满口污蔑之言,与那地痞流氓何异?再如此出言不端,小心我袁宁去院判那里告你一状!”

“我附议!”

“也带我一个!”

可是再这样下去,他治理的国家会如何呢?每个人都饮仇而生,放下思考富国强民的方法、放下耕织的农具、放下他们引以为豪治学,仿佛只要谩骂、只要苛求于所谓的立场,国家就能强大?

裴景升看着周围的士子都群起相应,怒极反笑,对殷磊冷笑道:“好、好好好,诸位都为色所迷,句句在理,不过听说匈奴父子同妻,西秦人也多半如此,祝姑娘找个心目中所谓的西秦好姻缘,到时候可莫要哭着回东楚污了我东楚国土!”

这诅咒堪称恶毒,在场所有人都面色一黑。

只见那裴景升正要拂袖而去时,忽然一只茶碗砸在他身前,惊得他一退。

裴景升一转头,忽然迎面一拳直捣他眼窝,半个身子倒在栏杆外,只有脚被人抓住。裴景升一看下面七丈的悬空,顿时魂飞魄散。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可是吏部武大人的门生!”

“骂了人就想走,你咋这么牛逼呢,谁让你牛逼的?我刚刚没听清,谁罩你的?武大人还是武大郎?”

☆、第37章 37

“朕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整天一点就着,打打杀杀的有辱国母之仪。怎么说那士子也是武大人的门生,武大人那是武妃的大伯父,这事闹大了我以后怎么见武妃和博儿。你丢人最多罚禁足,朕丢人可是要遗臭史书的!”

眼见得要闹出中秋流血事故,好在暗卫来得及时,把吓得哭爹喊娘的裴景升捞上来,带着皇帝和卫将离在官差到来之前火速逃离了现场。

回宫路上,皇帝就教育起卫将离事态的严重性。可卫将离连她师父的话都不一定听,皇帝的话就更是左耳进右耳出了,何况她本性唯恐天下不乱,闹出事儿后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

“你这不是没有暴…露嘛,还有最后走的时候你瞧见没,不少士子都想追过来问你姓名想找你提亲呢。”

“朕再警告你一次,今天这件事你敢说出去,朕明天就对西秦宣战!”

“玩笑玩笑~不过听你今天那一番话,你也没我想得那么糊涂嘛。”

合着朕平时在你眼里基本是个昏君形象?

殷昏君十分委屈:“朕虽比不上父皇那样开疆拓土,也算得上是守成之君,那些话谣传而已……”

殷磊登基六年,虽在战事上数年不曾一胜,遭到不少士子怨怼,但其鼓励农耕,发展海贸,短短数年间,便填上了国库九百万银钱的亏空。

就在在这一点上作为西秦这边的人十分不能理解,为什么东楚的百姓吃着碗里足量的白米饭还要骂皇帝不作为。

卫将离略一想,似乎将什么串联起来了,按着眉角道:“可是你这般放任谣言蔓延也不是办法,一个谣言若无人引导,不过十天半个月的功夫百姓便忘了。可若是有人刻意为之,将你治下种种恶状故意广而告之,如此三人言而成虎,可比你今天的扮相丢人多了。”

殷磊发现卫将离说这些话时,神态有些疲惫,道:“朕一向觉得谣言止于智者,怎么你好像对此特别执着一般……”

“我身上共有旧伤二十六道,其中被仇家所伤的有十六道,那十六个人我都是亲手杀之或败之,两道是友人误伤,我不报,一道是义士所伤,我也不报。唯独我耳后这道伤,是被灾民掷石块所伤,也独这道伤,我恨的不是灾民,而是传谣之人。”

“灾民?”殷磊转念一想,皱眉道:“你分明已经答应和亲换粮了,灾民应当感恩戴德才是,竟还有狼子野心之辈伤你吗?”

“是答应和亲前半个月,我随那和尚……就是我弟霜明说的宝音王,去了西秦北部四县的八个村庄,在走完第七个时,我的心神已不太稳了,但我彼时对西秦皇室隔阂甚深,便与宝音王说要再多考虑两天。而在去探望第八个村庄灾民时,多半是那宝音王提前把我的身份漏给村民,也不知与那些村民灌输了什么,我一去便将我围起来……说我不嫁,便是杀人。”

“……”

手指轻轻捏着右耳耳廓,卫将离淡淡道:“我承认他们说的确然是事实,但我也并非天生良善之辈,要我舍己为人,能力范围内我责无旁贷,但和亲此事犯了我的私心底线,想说服自己就难了……你现在觉得我在骗婚我也不反对,当时我本是不屑为之的。”

殷磊回忆起卫将离初来时,偶尔问起太医,说是卫将离曾受外伤,右耳听力有碍,需得长期休养才能养得好,本以为是旧伤,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节。

想想也是心疼,殷磊道:“那宝音王如此恶意针对,有何好处?”

“和东楚这边的诸子剑阁类似,密宗是朝廷在武林里的耳目,明面上打着和我盟中和平相处的旗号,暗地里怕是早就看不惯我势力坐大,只要成功送走我,西秦地界上密宗就又可以称王称霸,在朝廷那边也有个好交代,对密宗而言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到武林中事,卫将离目光微冷,又道:“但我一直挂心与我身上的毒,密宗目的单单如此也就罢了,自卫霜明来楚放言要掀起兵燹,我心里就尤其不安,只怕他们有什么所图甚大的阴谋。”

殷磊眼中一凝,道:“若真按你所言,投毒者、谣传者、欲挑战争者都是同一人,你当如何?”

“我和你的想法一致,如果是这样,我会帮你。卫将离争宠献媚不行,论起好勇斗狠、勾心斗角,顶的上十个护国大将军。”

……

丑时,秀心宫。

慧妃正一针一线地绣着一双儿女的衣服,旁边掌灯的侍女碧萝见了,心疼道:“娘娘,再想着给小皇子和小公主做衣服也不急在这一时,哪有熬到现在的?快去休息吧,您这还在月子中呢,别熬坏了身子。”

慧妃手上穿针引线的动作未停,像是没听见碧萝说话一般,道:“我要等着陛下回来。”

碧萝微微一叹。

秀心宫在殿中监有耳目,若是皇帝有所异动,或者是在某个值得注意的妃嫔处留宿,便会偷偷向慧妃这里传信。

这一日间,慧妃对情报忽然要得十分详细,连皇帝在什么地方停留了多久都要一一细问。而自从听说陛下近暮时从玄觉殿带人离宫后,慧妃便一直未睡,熬到现在。

碧萝劝不动,正束手无策时,外面便来了一个小内监,一来便径直而入,在慧妃面前跪下。

“拜见慧妃娘娘。”

慧妃并未喊他平身,甚至于眼睛都未曾从绣制的同心结上移开,道:“直说吧。”

那小内监咽了一口口水,伏在地上道:“司礼监的马车时三刻才从西门回来,在玄觉殿前便停了,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进了殿,然后龙光殿的晴纷姑姑带着衣服过来,又过了片刻,陛下便从玄觉殿里出来,龙颜……龙颜甚悦。”

“……”

慧妃眼中的神采倏然一淡,似是忽然间失魂落魄,连手指上滴下的血染红了快绣好的同心结也恍若未觉。

“娘娘,你的手!”碧萝一阵手忙脚乱,拿过药膏喝棉布,小心包好慧妃的伤口,道:“娘娘对陛下用情太深,万勿因此伤神啊!”

慧妃那双美丽的水墨眼里一点泪水都没有,怔坐了许久,低头对地上的小内监道:“辛苦你了,碧萝,把本宫的玛瑙玉坠赏给他。”

小内监终于松了口气,道:“奴的命是娘娘救的,怎敢讨赏!娘娘但凡有所吩咐,王顺安愿效死力!”

“本宫知道殿中监少监没少找过你麻烦,这些小赏赐只不过是补偿你的辛劳,你去吧。”

待那小内监千恩万谢地离开,碧萝颇有些担心道:“娘娘,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昨日新欢,今日旧爱。可笑我还曾笑江妃老矣尚能饭否……原来我也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本宫困了,扶本宫去休息吧。”

“那您这绣品——”

慧妃看了一眼血染的同心结,淡淡道——

“烧了吧,已经不需要了。”

……

紫霓花红西城外,珞珈钟声洗山峦。

在山顶望着楚京的繁华,彼方越是灯红酒绿,越是衬得出郊外山庙的清寂。

“坐禅多年,雪川兄对这繁华人间可有新的体悟?”

“我目尽之处,俱是红粉骷髅,处处腐门朽梁,恨不能一把火焚得清净自在。”

身后的禅衣佛者咦了一声,打了个佛号,道:“你今日这嗔气来得莫名,何也?”

“何也?”

白雪川笑了一声,语调沉暗道——

“因痴而生,因贪愈烈,因恨欲杀。”

佛者叹了一声,道:“贪嗔痴恨你一样也戒不得,五毒俱全,难怪卫盟主总要避你两分……只是贫僧不明,你一向不在她面前显出修罗面,可是她惹恼你了?”

“我又何曾生过她的气?不过是听她口口声声向我讨保楚皇,一时杀心难抑罢了。”

“这……她不是被迫和亲吗?贫僧曾闻卫盟主性烈如火,如今心这么宽?”

“我至恨之,非是她嫁与他人,而是苍鹰折翼,甘落泥淖……阿离本应是纵横天下无所惧之人,自到了东楚,事事如履薄冰,岂不可笑?殷楚在我眼中不过将就木之老人,欲救之欲毁之,均在一念之间。”

“你果真要杀楚皇?”

“佛子温仪,你向来知我秉性。单单杀一个楚皇……何能止我之恨。”

“……”

庙中的夜鸦声陡然惊起,凄厉鸣叫着飞入山林的窠臼中。

而佛子温仪则是正面感受到了佛魔之怒……他与白雪川虽交情不深,却也知他若真的动怒了,就非是简单的武力相搏所能善了的了。

何况,便真的是武力相搏,如今又有几家大能摸得清他的底细?

佛子温仪并不是固执己见的人,因他修得红尘禅,反而比之俗家之人还圆滑些,扫了扫茶盘道——

“你莫要在贫僧这出家人面前叨扯红尘□□,会坏了贫僧修行的。”

白雪川闭上眼,周身肃杀之气稍敛,面上又恢复寻常的疏淡神态。

“我这些话你若听进心里去了,只能说明你修行还不到家。”

佛子温仪一噎,唉了一声,道:“贫僧修行不如你,你医术不如贫僧,便当扯平可好?你那雪莲酿要制成雪莲丹尚需两日,两日后你再来取吧。”

白雪川又道:“既然我医术不如你,那你就慈悲到底,亲自送去吧。”

佛子温仪再噎,苦笑道:“贫僧在这破庙住得好好的,凭什么你一句打蛇随棍上,就要贫僧涉尘?”

“佛曰普度众生,我瞧你每日度这庙中砖石草木,那砖石草木也烦了你,不如下山先度我师妹,我高兴了,待你坐化成佛之后想起来还能上你三柱高香。”

“贫僧去度令师妹了,你这正主又要去到哪里云游呢?”

“我去设劫。”

佛子温仪一怔,只听白雪川神情渐冷,道——

“既然东楚能设劫于阿离,我又因何不能设劫于东楚?我等前身到底还是鬼谷门下,有些本行却是丢不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想写同门相杀怎么办~

勇者小芍药去斗师兄大魔王解救皇帝小公举啥的23333

☆、第38章 城

因为昨夜跟皇帝出去逛夜…店,收拾收拾睡着的时候月亮都快下山了,左右玄觉殿也无人,卫将离便一口气儿睡到天大亮,待早上醒来时,眼前就绿幽幽地挂着一个系统提示栏——

【体力恢复至50%,激活宫斗频道任务系统——完成选秀任务,奖励点数10000点,奖励忠犬链1】

卫将离:“……”

——你们这宫斗系统要求也太低了,爸爸当年混武侠频道时体力要溢出20%才给做任务……那狗链是啥?

【是忠犬链,不是狗链。

——说得那么好听干嘛,就是狗链吧。

【因宿主疏于访问宫斗频道系统,鉴于宿主的无知,系统友情提示:忠犬链,能对忠诚度超过80%的宫人进行套索,一旦该宫人产生背弃主人的想法或行为时,忠犬链会对其进行心理暗示,抵消其背叛行为一次。】

——有什么卵用?还抵消背叛行为,敢长反骨的在背叛之前就被我打死了好么。

【友情再提示:宿主要恢复到徒手打死人的武功水平,需要体力恢复至80%。】

卫将离一想到当年勇,顿时唏嘘不已,拉开界面一看,刨去这段时间用来购买恢复的药丹之类的消耗,点数正好还剩下六万整。

卫将离其实没有好好翻过宫斗频道的货架,只知道宫斗频道的疗伤药性价比要比武侠频道的好一些,打胎药更是绝,一打一个准,其余的杂类一看是些提高穿衣打扮品味的,顿时就兴致缺缺,扫了一眼就没翻过了,现在仔细看了一遍,果然还是有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不起眼的小石子:有七成几率让人一踩就摔倒。兑换点数:8000/个。】

【劣质润滑油:涂在水池边的栏杆上,有五成几率让人一扶就翻出栏杆外。兑换点数:10000/瓶。】

【冤魂水草:放置在水池中,有八成几率缠住落水人的脚并向下拖去,建议与劣质润滑油搭配使用,效果拔群。兑换点数:15000/团。】

——这都啥玩意啊,好好走路不行吗,为什么一踩石头就要摔?为什么一扶栏杆就要落水?为什么水草会拖人?我游了这么多年泳都没被拖过,那玩意儿不是一踹就断的吗!

【最后友情提示宿主:你当年一身怪力,怪水草咯?】

卫将离:“……”

卫将离决定无视这个神烦的系统,一目十行地翻到最后一页,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限时打折)善恶之眼:一次性消耗品,识别对方对你的善恶倾向,显示好感度或仇恨度。兑换点数8000/个。】

这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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