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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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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将离想起几天前佛子温仪便来了,说是为太后讲经,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一想,这位巨巨应该是在那之前便受师兄所托,只是外人不好擅闯后宫。正好她被关到这里来,这才来见她。

说着佛子温仪坐下来,自袖中拿出一个葫芦玉瓶,那玉瓶剔透,隐约能看出里面有二十几枚珍珠大小的药丹。

“此乃浣雪丹,按雪川兄的要求,雪莲酿本是固本培元的神物,贫僧加了血川芎、辽参等物,有破邪、化瘀、养血、养气之用,你每日睡前一服,二十余日便能引动真气了。”

卫将离用系统拍了个鉴定,被这神药的属性吓了一跳,目露惊讶道:“劳烦佛子如此费心,卫将离实在过意不去,日后必有重谢。”

“无妨无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施主不必介怀。”

卫将离不禁想起梅夫人也对她说过这话,心想梅夫人来是为了搞阴谋,这还说得通。佛子温仪可是正道中的正道,跟白雪川能混在一处简直不可思议,便问道:“我与师兄虽说是同门,但他的友人了解的并不多,大师是为何因会答应屈尊来为我疗伤的呢?”

佛子温仪叹道:“皆因贫僧在雪川佛友面前吹嘘言医术胜他多矣,他便说贫僧犯了口戒,非要贫僧一个月内将卫施主治好,否则便要代佛祖为贫僧剃度。”

卫将离看着这位大师满头乌发,心想你一个出家人,竟然还在乎这三千烦恼丝,简直六根不净。

不过转念一想,师兄都让他来了,说明这位大师的医术也是通神的级别,便道:“师兄向来任性,我在这儿代他向大师认个不是。”

佛子温仪立时佛颜小悦,道:“好在卫施主是讲理的,贫僧不枉此行,且先为施主看诊吧。”

卫将离自觉身子渐好,此时眼底稍稍犹豫了一下,才把腕脉示与他。

佛子温仪的看诊风格和白雪川不一样,白雪川把脉主要看主脉气血,每每片刻后就要换手。但他不同,把定了脉门,人就半阖着眼不动了,弄得卫将离表情有些惴惴。

约半刻后,佛子温仪才收回手,打了个佛号,道:“卫施主这伤情,令师兄是知道十成,还是九成?”

碧瞳微凝,卫将离掐了一下手心,沉声道:“请大师在他面前酌情慎言,当我求您。”

佛子温仪叹了口气,道:“他若是得知你其实伤至这种境地,依他的性子……得疯。”

“……我昔日顽劣,十数年来他都无不忍让,只有这次是触了他的底线,请大师勿要再说了。”

佛子温仪肃容道:“贫僧枉许了多年宏愿大誓,唯有卫施主令贫僧汗颜。施主与雪川佛友世局之斗既开,日后若有所需,贫僧愿代表苦海观法院,为施主提供方便之门。”

说着,他又拿出一张印有信印的小笺,道:“此为贫僧手令,施主有难处时,可持此往东楚境内任一佛寺求助,自有观法院弟子相助。”

这可是份大礼,卫将离连忙珍而重之地接过,一时间她甚至有点怀疑师兄是怕她没得玩,给她送助攻来了。

“贫僧还有一事不明,向闻鬼谷一门每代一正一邪,卫施主命中坎坷不断,当恨天愤世才是,何以成魔者为白雪川?”

卫将离一时竟也答不上来,回忆了片刻,道:“我不知,许是他心疼我,感同身受,是以有不同的心境吧。”

佛子温仪再次叹了一声,起身道:“佛魔一念,一念佛魔,愿卫施主渡过此劫。”

……

次日清晨醒来时,卫将离便感到了周身舒泰,身体里正在长出新脉的感觉异常明显,尝试握了一下手指,觉得握力也恢复了些许,便乘小经堂无人,很是打了一套拳。

来为她送饭的天慈宫宫女一开门,见卫将离一脸的汗,目光都十分诡异。

“娘娘,太后请您用过早膳后去前殿,陛下已在相候。”

卫将离心想殷磊这货效率还真是快,又疑惑道:“可是慧妃求他来抱回三皇子的?”

“并非如此,是因为江贵妃昨夜又病重,陛下说怕后宫无人主事,来求太后将娘娘以功代罪。”

江妃还是一如既往地神助攻……

不过卫将离想了一想,还是觉得殷磊此人跟她直觉中想得一样,看似对哪个妃嫔都很好,实际上却个个都无情。就好比慧妃这般,不久前还宠上了天,现在慧妃被太后禁足,他一句话都没说。

和殷磊的生长环境有关,他在对后妃的感情上总是无意识地自私着,希望女人们对他有依赖至极的感情,这样他才觉得有安全感。而卫将离在这方面是个异类,充满危险和攻击性,领地意识极强,让他几乎看不到动摇的希望,进而形成一种执念。

简而言之,这家伙在感情上就是个渣,踩得再狠也问心无愧。

但卫将离自认不是来争宠的,他渣不渣是一回事,办起事儿来倒是不磨叽。

简单收拾了一下,迅速用完了早膳,卫将离便跟着天慈宫的宫女去了前殿。

身子大好,听力也好了不少,卫将离远远地便听见殿中传出太后盛怒的声音——

“刑部办的这是什么案子!西秦匈奴都欺至家门了,马家如此嚣张,若不斧正纲纪,若日后天下人皆仿效之,还不如早日亡国算了!”

卫将离见周围的宫女都面无异色,便知朝中一有这样的大事,皇帝来过问太后乃是常态,可见就算通过这半年的努力,由太后总揽政权的事实还是没有动摇。

殷磊想拿过政权,就得从六部开始真正安排上自己的人,而现在慧妃的父亲任君禄因为是清流,名义上算是殷磊的人。

只听殷磊说道:“母后息怒,朝中大多以为那十万石私粮乃是资敌的军粮,可刑部侍郎姚霆已调出了马家粮运的总账,往年收粮人的身份经过核对,只有西秦的粮商和匈奴的贩粮头人,是以除任君禄外,姚霆并其余主簿都判定此案为走私。”

太后冷笑道:“刑部这等重要位置,看来皇帝所托非人啊,听说那任君禄在公堂上被陪审的人气得昏厥,可当真?”

“儿汗颜,还要多依仗母后指教。”

“依哀家看,既然那任君禄年老,体力不能胜任,不如让他做回太常寺卿吧,这空出来的刑部尚书之位,换与他人。”

“母后可有人选?”

“庐州刺史赫连忠如何,哀家听说他一向是个不错的。”

“母后荐举的人倒是可有之,只是其女昨日涉及宫内的人皮案,易被人拿住口舌,儿想着刑部侍郎姚霆也在刑部做了多年了,让其上位主事,想必能将此事处理得妥帖。”

卫将离此时已到了殿门口,只见太后脸色阴沉着,脑内不禁划过那一夜婆娑楼的景象,心下微惊。

殷磊是知道那任君禄有结党之嫌,并没有想要真正让他坐稳刑部的位置,如今趁这个案子的机会让其承受太后的怒火,其实是为了推姚霆上位。挑这个时机,又拿人皮案的事堵了太后人选的路子,前后这笔账算得极其精细。

……这不是不蠢吗?

愣怔间,旁边的宫女通报了一声,卫将离上前见礼,道:“见过太后。”

太后见卫将离来了,脸色更差,恼道:“一个两个翅膀都硬了,连着来顶撞哀家,还不回去?!”

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通火,待到一同被轰出天慈宫,卫将离一脸迷茫道:“凭什么你惹了太后,太后却对我发这么大火?”

殷磊虽然也挨了骂,但似乎心情不差,道:“给你个台阶你就下吧,不过这次亏你能让范荻出来作证,不然要是按叛国罪论处,马家一完,东楚的民生也要受重创。”

卫将离想了想,道:“不过这件事过后你也要敲打一下马家,一个家族太有钱,爪子早晚要伸到高层来的。”

“朕自然晓得。”

此时天慈宫里的严宁姑姑抱着一个婴儿过来,行礼道:“太后说看着三皇子便想起气母,要奴婢抱给陛下管,只是不准送去秀心宫。”

殷磊接过孩子,还没等说什么,严宁姑姑就迅速退回天慈宫内,并关上了大门。

殷磊看了看怀里正在吃手的三皇子,向卫将离示意了一下道:“那个,朕一会儿还要处理一下走私案的后续事宜,你身为皇后——”

卫将离迅速退开三步:“雾草,这是慧妃的崽子,我才不养!”

殷磊怒道:“也是朕的崽子!”

卫将离:“你的崽子你养啊,塞我这儿我怕把他当流星锤扔好吗!”

殷磊:“朕的皇子长能得像个锤子吗?!你不会养还不能找翁昭容一起吗?!”

“滚滚滚,我妹养我就够累了,还养你儿子,饭不够吃是他哭还是我哭呀?还是送回去找他亲娘吧。”

“你不喜欢小孩儿?你还有没有半点女人的爱心?!”

“我是不喜欢你的小孩儿,总觉得跟你像的人都烦人。”

“……”

说话间,殷磊无语地望向卫将离身后,只见太子正准备过来向太后请安,刚听到卫将离这句话,一脸如遭雷击,随即委屈地瘪起了嘴。

“说好的要教我黑虎掏心爪的呢?都是骗我的吗?”

☆、第45章 城

“你来的正好,也别去请安了,你奶奶正生着气呢,走去抱你弟弟玩儿去。”

“为父政事繁忙,战儿你多费心,若照顾不成就找武妃。”

殷磊跑得快,而太子怀里无端被塞了个娃,见卫将离也要走,连忙追过去道:“父皇为什么要把三弟给我照顾?慧妃娘娘呢?”

卫将离脚步未停,道:“慧妃昨天惹恼了太后,正在被禁足呢,你说这太后也真是的,禁足就禁足,把小孩儿抱走干什么,这不平白遭慧妃恨嘛。”

太子低头一看,怀里的小婴儿出生一个多月,已经睁眼了,被生人抱着,倒也不哭不闹,咬着手指,眼睛乌溜溜地看着人。

可爱~

太子头一回被托此大任,有点慌,道:“但我那东宫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粗手粗脚的年轻人,万一摔了打了,如何是好?”

卫将离也是愁,想了想,道:“听说武妃和慧妃关系好,等我办完事儿跟你一起去她那儿问问。”

“您要办什么事儿呀?”

“没你的事,我去办事你在外面等着,不许进来。”

“为什么呀?!”

太子顿觉委屈,一路颠颠跟到了梅雪园附近。此地昨日因为人皮案的事被暂时封了起来,但没找到什么疑点,今日一早看守的人便都撤了。

卫将离强调了三遍不准太子进去,这才迈进梅雪园里。

梅雪园不大,但却是非常雅致的一处宫苑,院中楼阁建于水上。卫将离一进去便能在一处繁花映水处看见梅夫人一身梅纹彤裳,执笔在亭中悠闲地勾画着什么。

卫将离二话不说,走过去就一下子坐在她桌案上:“二姐,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梅夫人笔下未停,仿佛是知道她的来意一般,面上浮起笑意道:“你在这宫里四面楚歌,正好让二姐撞上想害你的人,帮你出气还不好吗。”

卫将离一脸苦色,道:“我没觉得委屈,活得好好的,二姐你少看点话本,我真没您想得那么惨。我倒不是为了那死的宫女,这儿是楚宫,您要是再这么弄让人发现了可怎么好?”

“好吧,听你的,以后做得再隐蔽点……嗯,我的化骨水放哪儿了呢?”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卫将离连忙扯住梅夫人,道:“您别把楚宫想得太浅了,还是趁早出宫去吧,我喊老陶来带您游山玩水可好?”

梅夫人又笑道:“你莫要总拿陶砚山来烦我,答应你便是,只要那些妇人做得不太过,我暂且不会妄夺人命。”

梅夫人向来一诺千金,得了她这句话,卫将离心里稍安,不过也更担心梅夫人所受之‘托’。犹豫了片刻,道:“有二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来楚宫不止是来看我,还要搀和时局政斗,是吗?”

梅夫人在笔洗里荡了荡笔上的朱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道:“我是一妇道人家,这些争端本是不懂。你和亲之后,我便也去了西秦饥荒之地,知晓你的所动为何,亦知晓身为西秦之人,无不是盼着太荒山崩,山河一统。”

想前朝之时,粮道通畅,便是太荒山以西旱灾连连,也未曾发生如今这般灾民流离失所的地狱图景。梅夫人是做大夫出身的,对红尘情…事可以极尽蛇蝎手段,但待生民之苦,却还存着一丝医者的慈悲。

她言下之意,恐怕不单单是要推动东楚内部政变,还支持趁东楚之乱,引西秦之师,令王朝一统。

“……我没有二姐看得那么远,可能在二姐心中,我一个西秦人若站在殷楚这边有些不知所谓。但我总觉得,与其让两头正当壮年的狮子咬得遍体鳞伤,不如让他们当中的一个随着年代更迭老去,再让它们争斗,百姓们受的苦会轻一些。”

“所以说,并不是你本人站在了东楚这边,而是在止战这件事上,你与楚皇志同道合?”

“请二姐至少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非要针对不可,也尽量留手。”

梅夫人微微一叹,道:“楚皇我见过了,他那面相虽看着驽钝和气,却不是那种求个相安无事便会满足的,是真正的帝王之相。二姐给你一个忠告,你要助他,点到为止即可,若过了界,便可能是江河溃堤,不是你之手所能轻易阻挡的了。”

卫将离忆及今早殷磊与太后的口头交锋,又想起他对慧妃倏而宠幸,倏而薄情,眸光一暗,道:“他若过了界,我会亲手杀了他。二姐的话我记下了,待日后……谁?!”

卫将离耳力过人,一声细微的婴儿吧嗒嘴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只见花墙后太子讪笑着绕出来,戳了一下怀里婴儿的脸颊,看卫将离脸色不好,辩解道:“我还什么都没听到呢……”

“我不是说让你在外面等着吗?”

“外面晒……我、我怕把三弟晒坏了。”

今天是阴天吧……

梅夫人倒是对太子怀里的小婴儿很感兴趣,看了一小会儿,上前道:“容我多言,抱婴儿时勿要勒住胳膊……不对,可否让我来示范一下?”

太子看了一眼卫将离,便听她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刚刚聊了一会儿,你让她教教吧。”

太子犹豫了一下,嘱咐道:“你要小心一点,可重了。”

梅夫人接过孩子一掂,眉心便微凝,打开襁褓摸了摸孩子的手脚和后脑,转头问道:“这孩子是不是被催产的?”

“啊?”卫将离面露意外,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太子,道:“不是被催产的吧,慧妃应当是足了月才诞下的,生下来足有五斤重呢。”

梅夫人摇了摇头,道:“不,母体应当是服了催产的六石汤,那种药见效极快,否则这孩子骨头里不会积水,想来定是在胎里被药伤着了。”

“不是毒?”

“不是毒。”

梅夫人看了一眼太子,卫将离点头道:“没事,你说吧。”

“这药是我七年前做的方子,只在西秦流传过,怎会认不得?只是此药见效虽快,若孩子骨中积水不及时导出,虽不致死,但恐怕长大会不良于行。不信你们看,他脑后、膝弯、手肘下面是不是微肿?”

……慧妃怎会服了西秦的催子药?若她不是自然临盆,为什么要配合那时宫变的时间?是真的被害,还是她根本就是得了太后的意思不得不为?

卫将离不禁联想起太后对慧妃的冷待,若真是如此,太后很有可能还存着要害慧妃孩子的心思。

太后到底想干什么?

太子本还困惑这梅才人怎么和卫将离有旧,此时看了三皇子的症状,也是一脸惊惑,听到这话,忙问道:“不传太医吗?”

“传什么太医,太医要能看得出来早就看出来了。”卫将离转而问道:“这么小的孩子,要是施术,会伤到吗?”

梅夫人笃定道:“放心,不是扎穴位,只消挑开几个小口儿,加以推拿就是了。”

太子不大敢让她就这么随便对他弟弟动手,但也和卫将离担心到一处去了——若是能看出来想必早就看出来了,除非太医都是太后的人,一齐瞒着慧妃,她才毫不知情。

太子一时心里没了主意,梅夫人见了,走过去,忽然抓起太子的右手,一拉一折,疼得太子一叫。

“你做什么?!”

梅夫人道:“你平日练字悬臂时,肘臂最易酸疼,可对?”

“你怎么知道——”

“现在再悬臂试试。”

太子半信半疑地抬手,片刻后,面露惊讶之色:“这……”

卫将离道:“梅才人是治骨的高手,以前救过我的命,你若还不放心,也可作罢,找武妃去吧。”

太子此时对整个楚宫都充满了被害妄想症,纠结之下咬牙道:“不了,还是请这位梅才人施术吧,让我在一边看着就好。”

梅夫人拿出一包银针,因为对象是孩子,是以用针前先烧,再在酒水里洗,再烧再洗,如此反复,在扎针位先将皮下经络揉开,皮肤上抹药酒,再以巧妙的手法揉了足有一刻,待到可以见到青紫色的脓液在皮肤下面聚集时,才一针扎破皮肤,让那脓液流出。

太子一看婴儿体内有这样的脓液,便知道梅夫人说的句句属实,当即眼中便充满隐怒。

此时梅雪园外忽然传入女子的声音,扰得本就心烦意乱的太子一阵着恼。

“怎么回事?”

梅夫人听了听,手下动作未停,淡淡道:“只不过是几个同期的秀女,看这里昨日被太后禁了,忍不住想来多两句嘴,年轻姑娘,不必在意。”

因怕外面的风让婴儿着凉,正门是关着的,外面的女人推了推,发现门没开,嬉闹了一阵,便拿脚来踢了一下门,随后高声叫道——

“好一个梅才人,我的脚在你这梅雪园伤了,竟还不出来跪地道歉!小心我告到太后面前去!”

“本来分位就低,再降恐怕就要降到冷宫去了,听说冷宫的老鼠,入夜会啃人的脸哦。”

太子一下子站起来,让卫将离拽住。

“你是太子,搀和后妃的事会被朝臣弹劾。”

太子恼道:“本宫最恨这些长舌妇乱嚼舌根!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得忍着,让我去和平解决。”

说着,卫将离捋起袖子就往外冲——

“我日你先人的敢欺负我二姐,怼不死你我……”

☆、第46章 城

自古美人多招祸,在同期的秀女眼中,本以为此人单凭一张神颜就能将她们这些京中贵女远远抛在身后,可入宫之后方知不是那么回事。

皇帝并不像传闻中一般荒唐,自选秀以来忙于政事,便是来后宫也只在几个上位妃嫔宫中暂歇,这让其他暗道倒霉的同期秀女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直到人皮案一出,太后降罚,不止封了梅雪园,还暂时遣散了梅雪园侍奉的宫人,让所有视她为对手的人都狂喜不已。

只要赫连闻梅没有出头,她们就有机会,若是能挑衅一番,逼得她日后便是面圣也露出怨妇之态,她们就赢了。

这就是后宫一贯的套路,多少年来大浪淘去了多少娇花,笑到最后的不一定非要是倾城绝色。

这么想着,这些新进的宫妃就心中畅快不已,便是手敲疼了也不怕,正待再酝酿些言辞时,忽然面前的关着的门毫无征兆地一开,两个站在前面拍着门的宝林被门槛一绊,翻倒在地上。

“贱人,你竟敢……”

那宝林骂到一半,忽然听见屋内一句森然——

“你骂谁贱人?”

卫将离每每动怒,那双碧眼便妖异得像是夜行兽类一样,十分骇人。

来寻衅的一共四个低位妃嫔,后面两个没进来的御女,看见卫将离的同时膝盖就一软,跪了下来。而那两个摔进来的宝林,坐在地上愣了片刻没能起来,待反应过来面前是谁时,慌忙跪伏在地,嘴唇颤抖着道:“妾、妾不知皇后娘娘在此,不、不是有心冒犯的!”

卫将离没有直接骂她们,冷冷道:“我又没聋,‘贱人’这两个字儿,私塾里的教书先生都没你们喊得字正腔圆,你们哪家的?”

这几个新进的宫妃吓得跪都跪不稳,嘴里颤抖道:“妾、妾是……”

“抬头我看看。”选秀刚过,卫将离对殿选时的秀女还有几分印象,见她们还是惶恐地低头,眸现厉色,喝道:“抬啊!”

都是娇滴滴的闺阁小姐,几曾这么被人喝斥过,四女依次抬起脸,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卫将离像个严厉的西席先生一样挨个儿指过来:“左散骑常侍柳涉的次女、给事中袁集的长女、祠部郎中王戈的四女、太常寺奉礼郎裴广的七妹……行,我记下了。”

言罢,卫将离走到书案后,铺开纸笔,就着梅夫人还没用完的墨,两手各持一笔,左右开弓,片刻后,便书就四张手信,拿过去摔在她们头上。

“各自拿回去让你们家里人贴在正堂一个月,又不是没娘生没爹教的,都是好好的书香之家,怎么教出来的都是这样无端寻衅还出口成脏的女儿!”

四女面上顿时火辣辣的,要是真让皇后手书贴到了家里的正堂,比杀了她们都难过,可皇后的命令谁又敢违抗?

一开始叫骂的一个裴宝林,看着摔在自己面前的训斥书,咬咬牙道:“娘娘,妾等失仪是妾的过错,要杀要剐妾自认了,只是士可杀不可辱,还请娘娘收回成命!”

余下的三女一惊,唯恐卫将离发怒,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却只听卫将离冷笑道:“你这样的人要是有资格称‘士’,天下的士子早就把脸皮剥了扔地上踩了。不服被西秦人甩了脸?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裴景升?”

见那裴宝林面露惊异之色,卫将离又道:“想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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