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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的自我修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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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震憾得整个人都凝成了化石，眼睛久久未能从小册子那意犹未尽的空白处挪开，脑海中宛如澎湃海陆浪般的嗡鸣声消失，才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格拉斯。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狗血。他把这副魂魄的外形重新搞成甘道夫爷爷的模样，深沉地拍了格拉斯的肩膀一把，努力找回上次装作老爷爷时的低哑声线，安慰道：“节哀。”
格拉斯全身猛地一震，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就像一匹孤狼一般，充掠着惊天动地的杀意。但到了看出人是谁的时候，那冰冷的目光却乍然变成了哀恳，起身握住老爷爷依旧细嫩的手：“老爷爷，您……您是来帮我的对不对？您一定有办法让白再度复活吧！”
他的手穿过那只白玉雕琢般的手掌，独自握成拳，身体顺势站起，努力想挽留住神秘强大，曾帮他复活过一次恋人的老爷爷。而他身边的众人却都像是看疯子一样惊讶地看着他，太阳神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从背后拽上他的袖口，忧心忡忡地问道：“你在和谁说话呢？该不会是悲痛过度出现幻觉了吧？”
两位神祗一位人类和一位魔女都用忧虑的眼光看着他，似乎都当他伤心过度精神出了问题。格拉斯忽然想起，上次白死后老爷爷也是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周围的人却都毫无所觉，所以说……
“别人看不到你吗，老爷爷？”
“呃，是吧……”
白却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事。上次复活之前他可是曾经就站在农神身边不到一步远的地方，对方也是完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他本来以为这是因为他是穿越者，魂魄和大陆体系不匹配，可太阳神在他穿来时又曾见过他的灵魂——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作者搞出来的还是因为他正处于死缓期间，所以不生不死，正常人看不见他呢？
……反正都是作者的错！纠结这些没有用，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主角糊弄过去。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对着格拉斯慈爱地笑了笑：“因为我也是从这个世界外面来的，我是另一个世界的神祗投射到这里的影子，为的是继续照管属于我那个世界的灵魂。”
“另一个世界的神祗……所以你才叫老爷爷这么奇怪的名字？”格拉斯一边和老爷爷对话，一边还得把他们的对话告诉在旁边围观的两位神祗。
太阳神的眼睛更亮了，看着格拉斯目光落向的那片空气，催促他追问那个老爷爷到底是主管什么的神祗。农神的脸色却比抽打太阳神时更加难看，冷冷地问道：“那个异域神的意思，是他能主宰的我的厨……我神眷者的魂魄，不许他回归我的神域？”
他眼里的光芒亮得刺目，全身流动着强大的神力，几乎像个灭世的邪神。白一下子忘了他看不见自己的事，双膝一软差点给跪了，连忙撇清道：“不是我！我没有那个功能！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死透，所以才不能回归你的神域！”
格拉斯连忙做了语音直播，把农神从暴走边缘拉了回来。
“还没死透？”农神身上的气压渐渐回升，太阳神阿苏尔的神色反而凝重起来：“霍桑能感应到神眷者的生死，不可能出错，你是怎么知道他没死透的？”
格拉斯也想知道这一点，确切地说，他是想再确认白还活着这件事。他一再逼问着，手指穿过老爷爷的手虚虚握住，眸光湛湛，像刚粹过火刀锋般锐利，逼得白连谎话都来不及编匀，抓住一个和“老爷爷”三个字关系最近的神仙故事就讲了出来。
“其实……我的全名叫做‘月下老人’，意思就是住在月亮下面的老爷爷，简称‘老爷爷’。”
格拉斯：“……”
经过他的同步传音，剩下四个人也陷入了谜之沉默中，还是最年轻的埃佩抑制不住好奇心问道：“您难道是像月亮女神阿丽安娜那样主管月亮的神吗？”
太阳神脑中“老爷爷”的形象猝然崩塌，神色扭曲得叫人不忍卒睹。格拉斯若有所思地说：“月亮女神有庇护的能力，所以您才会庇护着白，一直追到这个世界？可您刚出现时不是这么说的，您说您是我的‘老爷爷’，而且之前您还让我和他分手……”
个熊孩子！我编个谎话容易吗？你装成没听见不行吗！
老爷爷慈爱的笑脸差点维持不下去，眼角抽搐着，按着人设继续解释下去：“其实我是主管人类婚姻的神祗。我的神殿里挂满了红线，凡是被这红线系足的两个人，不管出身于什么世界、什么种族，最后都会结婚。白脚上系的红线另一端就在这个世界，所以我也投影了一个□□到这里，庇护被红绳系足的人。但上次他差点被人杀死，我也是消耗了他脚上红线的力量才能让他有复活的机会。而红线那一头断了，你这一头的却还没断，已经自动系在了另外一个人脚上，所以我才要求你们分开。”
还有两位女主角出场呢，你不能这么早就坚定了走基佬道路，作者会黑化的！作者不黑化，千千万万读者也会黑化的，然后他们会去给作者扔砖，抄起手机跟作者大战五百回，直到跟我一样不幸被穿越为止……
老爷爷的脸色不能再认真，格拉斯却只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不相信一根绳子就能决定人的感情。我能确定，自己对白产生感情绝不是因为哪根绳子拴在我脚上，而是因为初见时，他留给我的那锅温暖香浓的汤。”
农神居然颇为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我选中他为神眷者，也是因为他献祭给我的神餐是全大陆上千座神殿中最新奇也最美味的。”
白一点也感受不到吃货之间微妙的气场相投，苦逼得直想吐血。
那时候他为了低调而扔下锅，居然就成了主角对他一见钟情的源头，早知道就不把锅留下了……可要是不把锅留下就完成不了那几条跟锅有关的支线，上回联校大比就没有复活机会了。不是搞基就是被搞死，怎么选都是悲剧结局。不过睡都已经睡过了……菊花保不住，起码得保住命吧？
白越想越伤，眼里都没高光了，只想默默地抽出剑来喊一声“苍天弃吾，吾宁成魔！”可是在理智的控制之下，他还是把握住复活这个重点不动摇，告诉眼前众人：“白还没完全死去，我以神力保护住了他的灵魂，如果三天之内你们能找到他的身体，我就能让他复活。”
要不要让他直接和巴尔贝尔分手呢？还是等到了魔界伺机而动，想法再凑一条新剧情？
他考虑的这点工夫，魔女巴尔贝尔就主动站了出来，神情坚定、双眼明亮，仿佛背负了什么神圣的使命：“我知道怎么去到魔域。我的男体化身就是从这里把我召唤出来的，他本身就是魔教内勤，由他去救教……魔教的外勤再合适不过了。”
魔王来到这世间，为的就是得到魔教的教主，这一个个的又有姻缘线又是神眷者，想把我的魔王排挤出去吗？门儿都没有！魔域不欢迎神祗和人类，玛门才是力压整个魔域的王者！
巴尔贝尔脸上笼罩上了一层名为信仰的圣光，越发美艳不可方物。她含笑从空间指环里摸出了另一枚传讯石，在农神的眼前生生捏碎，然后捋了捋自己的长发，风情万种地笑道：“格拉斯，我可是为了和你私奔而来的。那位老爷爷爱神不是说了，你的红线已经系到了我的脚上，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对儿啊。”
她款款扭腰走上去，格拉斯不动声色地将双翅环起，光明之力绽放出来，逼得可怜的魔女倒退了几步。他站在一片圣光中，冷冷说道：“我爱的人唯有一个，魔教圣女，我知道是白请你和我谈恋爱的，他已经找了不止一个女孩做这种事，我都知道的。可是现在他陷入生死边缘，我已经没力气敷衍你——”
“游戏结束了。”
淡淡一句话出口，白眼前的世界忽然失去了光明。寂静浓稠的黑暗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唯有手腕上慢慢感受到的钝痛在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竟是在最不适合的时候复活了。
第60章、入魔
睁开眼适应了一会儿；白才发现周围其实并非完全黑暗；还有一点微微的血色光芒。稍稍动弹一下；就能感到双手是被吊在什么地方的，硬硬的手铐硌在手腕上；似乎已经磨破了皮；不动也是火辣辣的疼。双脚倒是泡进了水里，感觉水暖暖的，倒是比水上面的部分舒服得多，只是够不到底，没法借力。
幸亏他这些日子为了装成精灵狠狠减了一阵子肥；身体还算轻盈，不然这么挂着早晚得把手挂脱臼了。他试着调运农神之力；果然有一点黯淡的黄光从眼睛下方泛起，顺着体内经脉流动，可惜量太少，刚一出现就被浓重的黑暗力量压制，什么用也管不到。
一道带着嘲讽意味的声音从他身旁冷冷响起：“没用的。你的神不在世界的这一端，哪怕两个界域的通道打开，你也借用不了多少力量。因为这里充满着黑暗元素，表世界那些温软的力量在这里是存在不了的……”
白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有个男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他身边，嘴角一直咧到腮边，鲨鱼般的利齿反射着微光，仿佛日本恐怖片里的场景。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拼命往反方向挪动，可脚下根本踩不着地，缀着长链的手铐就像钟摆一样，反而把他摇到了裂口男面前。
鲜红欲滴的舌头几乎舔到他脸上，浓郁的血腥气充斥着鼻端，白努力说服自己这不是鬼片，尽力保持着冷静，问道：“你是魔族？这里是什么地方，咱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要绑架我？”
魔族笑了起来，与可怕的外表相反，他的声音倒是很正常，甚至还有几分黑暗的魅力，反问道：“你杀了我的信徒，太阳神又打碎了我通往上界的通道，难道我们之间没有仇恨吗？况且就算没有仇恨，我是这片魔域的王者，想要一个人类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你想怎么样？”
白努力偏了偏头，想要避开魔王凑近的血盆大口，下巴却还在人家手里，被迫近距离观赏那张诡异的脸庞。那张嘴一开一合地，嘴里生满三角形的利齿，几乎一口就能咬掉他挺翘的鼻尖，森冷地笑道：“当然是——要吃你。”
“活吃？！！！！”
“你害怕了，可怜的神眷者。”
冷森森的牙齿和似乎还沾着血腥的舌头就抵在面前，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强忍恶心感建议道：“人体内有很多细菌、病毒和寄生虫的，吃起来不卫生。而且人死后体内会产生肉毒素，吃了会面瘫的，你也不想这么难得的大嘴一半儿歪掉张不开吧呵呵……”
不管这个人是真的要吃他还是想拿他当人质威胁霍桑他们，还是能拖一时算一时吧。万一被人活着啃了，就算格拉斯他们真能过来救他，他也得得上点儿心理疾病啊。
魔王看出了他的打算，眼中露出一丝嘲讽：“你以为霍桑会来救你？”
……白认真想了一下，果断答道：“现在不来，吃晚饭时就该来了。”
就算农神是个不擅长打仗的吃货，他们的队伍里还有一个主角呢。主角光环可不是白开的！哪怕只是一条支线任务，有格拉斯在，也一定能打成一场轰轰烈烈的魔王歼灭战。他如此笃定地想着，嘴角微微翘起，白得透明的脸配上银色长发，哪怕在这充满血光的房间里，仍旧显出不染污浊的清透感。
塞维挚眼中流露出一股狠戾之色，放开箝制着他的手，在空中轻挥了一下。
幽暗的房间忽然大亮，血色光芒充斥了白的视线。白终于清楚地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这里是一座有上百平米的大厅，地面铺着大理石，墙壁画满了洛可可风格的装饰壁画，唯有他呆着的这点地方是一座血池。而吊着他双手的是两条长长的铁链，链子上端连在一座三四米高的巨大雕塑上，从这个方向看不出雕像长什么样。
而身旁那位魔王的容貌也完全展露了出来。他看起来有了几分年纪，眼睛下方有了层层碎褶，眉心挤出一条条竖着的川字纹，嘴也一直咧到腮边，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他的眼珠此刻红得发亮，几乎要融入环境光中，右手按在那两条吊在空中的铁链上，咧着巨口说道：“你还有很大价值，神眷者。吃掉你可不是最有效率的主意，我还有个法子能让你给我带来更多好处——”
他的手指上骤然长出尖利的长指甲，在两条铁链上轻轻一划。白手上的拉力顿时一松，整个人都落入血池中，直至没顶。他挣扎着浮出水面，眼前蒙了层粘稠的鲜血，耳朵倒还能模糊听到头顶上魔王的声音。
“这座转化魔池可是特地为你准备的，神眷者。好好在这里面睡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就会是我塞维挚手下最强大冷血的杀人兵器了。”魔王把他的头按进血池里，又取出一块黑雾腾绕的黑色骸骨扔进池里，血池顿时沸腾起来，伴着塞维挚不绝于耳的笑声：“让我看看吧，你光明的身体被黑暗污染的模样，看看你曾经的主神见到你成为我的杀人兵器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血池什么的，魔化什么的，你跟霹雳的编剧真的很有共同语言啊……
冰冷的血水从口鼻中灌入白的体内，把他重新推入黑暗世界中，也打断了他的吐槽。他吐尽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温驯地悬浮在魔王掌下，银亮的长发浮到血池面上，犹如绽开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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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门果然很快从拜萨城赶到了试炼林谷里。这条通往魔界的通道被他独占了许久，之前有伯爵夫人召唤魔物时他因为事不关己就没管。想不到稍稍放松了这么一下，这条通道就被塞维挚偷偷用了，还借此抢去了他一直预定的魔教教主——
魔王的脸色阴沉沉地积蓄着雷暴，两眼冒着火光，恨不得揪过农神和太阳神狠狠骂一顿。两个主神看住一个人类很难么？塞维挚的封域还比不上他的强大，作为魔王的实力也平平，若是他亲身在这里而不是放了个谈恋爱谈昏头的魔女过来，肯定能把白保护得妥妥当当，绝不会让他被人带走！
太阳神阿苏尔少年般的脸上显露出成人似的沉重神色，抢在他前头说道：“不要再废话了，白虽然是我的神眷者，但他体内充斥着丰收神力，对黑暗之力的克制极弱，到了魔域之中就和普通人差不多。我们晚去一刻，他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呢。”
农神毫无预兆地抬起手，按住他的头顶往后扒拉了一下，右手权杖轻轻点地：“不要废话了，快打开两界之间的通道。”
魔王半蹲半跪，右手按在召唤阵中央，诡秘一笑：“魔域之中，表世界的法则不能通行，得不到神力之源的补充，神祗亦可能坠落，你们真的要去吗？”
格拉斯难得发扬了一次父子爱，按着太阳神的头顶，也把他扒拉到身后，大义凛然地站了出来：“白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去救他，有我一个就够了。”
魔王看着太阳神的眼神带了几分说不出的同情，看得他嘴角微微抽搐，光明之力凭空凝成一只巨手，轻抚格拉斯的头：“生了这么个不孝子，要是不把听话懂事的儿媳妇救回来，以后我在神域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了。”
农神一语不发，只那副姿态便叫众人看得分明——他是绝不可能放弃的。
一个敌手也筛不下去，玛门也是有几分无奈，最后除了摇摇头叹一声，也只能低下头修复这座召唤阵了。好在这座魔法阵他监神许久，还曾经经改造过一回，布置起来尚算熟练，短短几个小时内便重新建好一个传送阵。
但这召唤阵有一个缺点：它只能把他们传到玛门的戴沃城，离塞维挚拥有的魔城泰伦特还有一段距离。
召唤阵上张开了血红色的巨口，魔王第一个跳了下去，格拉斯毫不犹豫地跟上，两位神祗也不落人后，连圣女也跟了上去，唯有纯正人类之身的埃佩实在没法儿下去，就留在这座林谷中等待。
传送阵直通到戴沃城那座城堡，红光消散后，玛门便摆出主人姿态，彬彬有礼地介绍道：“各位，这里就是戴沃城，我的城堡。我们不可能仅凭这么几个人就去塞维挚的领地救人，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我忠心耿耿的仆人们……”
他拿起桌边的小铃铛摇了摇，一道响彻城堡的尖利鸣叫便叫了起来，脚步声从外头匆匆响起，聚拢到魔王的房间里，大门打开，一群或俊秀或诡魅的魔族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农神和太阳神眉头也不皱一皱，静静看着玛门这近乎的举动。然而魔王自己的眼中倒露出了几分错愕之色，魔女更是张大了嘴，惊叫一声：“怎么回事，这是塞维挚的手下？我认得他，他是食骨者都灵！”她冲着自己唯一一个熟人叫道：“特雷特，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都是谁，怎么会出现在玛门陛下的城堡里？”
看到魔王的时候，特雷特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恐，背后的魔族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他又镇定下来，整了整领结，对玛门鞠了一躬：“玛门陛下，您回来得太晚了，这座戴沃城现在已经成了塞维挚陛下的领土。您所有的手下都已经臣服于新王了……”
玛门抬了抬手，他的声音就被困在了喉中，整个身体都扭曲成了一团麻花，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板上。处理了自己手下的叛徒之后，他就轻笑了起来，笑容里还带了几分无奈：“我需要处理一点私事，两位能否到里面稍等一下？”
“你这个魔王混得也挺惨的。”太阳神抬起手来在他头上扒拉了一下，右手凝出一道纯白光环，再一握拳，光环便猛地放大到整个房间，拘住了闯进来的魔族，瞬间将他们化为齑粉。
“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去救白，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而且也没有可以浪费的神力。这片魔域与大陆正面完全不相通，两位神祗的神力得不到补充，万一真的消耗尽了，他们虽然也未必会陨落，但肯定要陷入长眠的。
玛门却摆了摆手：“我们不能就这么去泰伦特城，这是战争，不是凭着一个两个人的力量就能结束的。至少要有人替我们拖住塞维挚的军队，给我们一个足够公平的场合，夺回我的教主。”
“等等……”格拉斯忽然踏到他面前，紧抓着魔王的肩膀问道：“那个教主·诺贝尔，也是白扮的？”
“……”难道他不知道？魔王相当震惊：“他还没告诉你？你不是看到我和巴尔贝尔了？我们两个都是魔教的圣女和内勤，还有什么人配当魔教的教主？”
格拉斯吃惊的倒不是白换了身份——事实上对于他没事就变妆的举动他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觉着是种小情趣，他惊讶的是“魔教教主”曾经阻止过他和巴尔贝尔结婚。
“他一边要巴尔贝尔和我交往，一边又阻止我们结婚，这是为什么？”就算是长着名侦探的脑子，他也无法理解白的这些怪异举动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对他的试探，试探他会不会对别人动心？若真是这样，这脾气也是够别扭了……
巴尔贝尔看到最关键的密秘魔王都已经说了，教主回来扣工资不可能扣她的，也就把隐藏许久的秘密告诉了他：“教主不让我跟你正大光明的结婚，只是为了让咱们私奔，然后叫教众追杀咱们俩罢了。他说这是魔教的传统，每一任圣女出嫁时都要被追杀，当作是庆祝。其实他对你没有什么感情，而且他需要的也不是你，是一个能和他一起支持起魔教的人——”
是我的魔王。
魔王隐秘地笑了笑，轻咳一声，阻止格拉斯再和他的助攻小能手吵下去：“我们先去整合军队，只有打进泰伦特城才能救出白，其他的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可是解救了魔王的手下，整顿队伍打进泰伦特城之后，他们却遇到了从未想过的情形——
他们要救的人身披着浓郁的魔气，明亮的银色长发染成了一片漆黑，两眼也闪烁着疯狂的光彩，正站在魔王塞维挚身旁。他眼角下方农神的印记已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从眼角缠绵至耳后的魔魅花纹，勾勒出另一种与从前完全不同的黑暗风情。
在他额头上嵌着一枚泛着黑色光泽的小骷髅骨骸，即便远远看着，亦觉着魔气氤氲，甚至有种强大得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强大得……就像君临天下的魔神复生于此地。
“他的身体被魔性侵染了吗？”格拉斯的声音微微发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悔恨充塞了他的心，让他越发痛恨自己的无力，以至于拖延至今，自己的恋人已变成了这副样子，甚至泯灭了本性。然而就算他再怎么震惊，事实还是一步步逼到眼前。
塞维挚含笑看着对面的玛门，右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巨大的宝石戒指闪闪发亮：“杀了他们，我的‘利刃’！”
站在他身边的白缓缓抬头，眼神一片木然，右手从虚空中抽出一柄纯黑色的单手剑。剑上魔气纵横，正如他已被魔气彻底侵染的身体一样。
记得他曾经模样的人看到这情形都难掩心中的震动，唯有农神双臂环胸，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格拉斯的身体绷得紧紧地，回头扫了众人一圈，坚定地说道：“这是我和白之间的事，我会负责到底，请你们都不要插手。”
第61章、我们的目标是一统魔域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的惊艳。细长的黑剑犹如九天蛟龙；在滚滚墨云之中探出一鳞半爪；又如漫天雷霆；乍起乍收，震天的隆隆声尚未入耳，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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