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套的自我修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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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瑟普林学长目光湛湛，直盯得白全身发毛，才“呵呵”低笑了一声：“你果然是和露提·丽森交往了。那天她把你堵在教室门口的事我早听说了，可是没想到你肯为她做出这种事来。禁欲的人一旦放开，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得对你刮目相看了啊。”

“不是我！”白早知道会被人误会，却没打算替格拉斯承担这虚名，连忙摇了摇头，撇清道：“是她男朋友托我这么做的，至于那人是谁，等到今年校园大比之后你就会知道了。”

“咦？”迪瑟普林有些意外：“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朋友，居然能为了帮他追女友，托到我头上来的？”他想了想刚才白提出的建议，眼中带上了一抹了然：“难怪你们就见了那一次面，就再没传出过消息。她男友也是你们桑德康翠来的有钱人吗？是因为明年要入学，所以想用‘入校后就得到校园第一美女的爱’刷一次存在感？”

学长的思维也挺发散的嘛。

不过管他是怎么想的，能帮自己的忙就好了。白掏出特制的炭烤羊腿和一袋金币，一同推到迪瑟普林面前，请他帮自己组织这场选投票：“无论买票、请客还是找枪手制造舆论，学长尽管用这些做活动经费，不够我再添上。唯一一个要求就是必须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是我求学长做的，行不行？”

他们两个不只是面包和盐的交情，那是羊肉和米饭的交情，这么点小事难道能不答应吗？迪瑟普林不加思索地收下了羊腿和钱袋，举起左手，庄严地向自己所信仰的战神纳尔苏发誓：“我一定帮你做好这件事，不会贪污你一枚铜币，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你要我出面把露提·丽森排成校园第一美女。”

白弯下腰，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嘴角翘起一丝浅淡而真挚的笑意。那副犹如冰雪雕成的容颜就在这微笑中融化成明亮春光，霎那间夺去了窗外花枝的颜色，看得迪瑟普林心跳略有些加速。他离开之后学长的心情还没立刻平复下来，独对着一整条炭烤羊腿竟然没立刻下口，而是摸着钱袋喃喃自语：“仔细想想，要修改露提·丽森的排名根本就用不到这么多钱，不如干脆再排一个帅哥排行榜，用剩下的钱支持他成为头名好了。校园第一美女和第一帅哥，就都让他包了吧……”

在迪瑟普林的活动下，今年的校园美女排行榜提前半年开始评选，投票箱外更是时常站着几名巡察队员诱导投票。还有不少握有投票权的男生发现，原本冷面煞神一般的纪律巡察队居然开始暗箱操作，从他们手里收买选票，然后全部投到露提·丽森身上。

负责监控这次选举的学生会干部，也就是露提·丽森的那位爱慕者最先发现了这一情况。他很快联想到了那天女神对他说的话，惨白着脸色叹道：“原来是他……为了让自己的男朋友和校园第一美女恋爱，居然花钱左右票选结果……输了，我对露提的爱居然输给了两个男人，我还有什么脸面向她求爱？不，我决不能就这么认输……”

他回到宿舍里找出自己这些制造的、一时用不上的炼金产品，跑到校外摆地摊卖了几天，拿着金币回来砸到这次票选上，然后到女神面前深情表白：“就算我的钱比不上那个人，但我对你的爱，也不逊于他对他的男人的爱！我会倾尽所有，让你的名字高高踩在其他人头上！”

第19章、今天的仙女长这样

这是刷丨票、是黑丨幕、是妨害竞选的公正性！露提·丽森被一名女生堵在教室里，听着她义愤填膺的质问：“所有人都知道，校园第一美女是布朗德学姐！她的金发是那么灿烂，冷清的态度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只敢远远欣赏，拥有这样高冷气质的美人才称得上女神。无论那个男人花多少钱给你刷丨票，我也绝不承认你是校园第一美女！”

露提傲慢地抬起下巴，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肯为了心上人花钱买下一个‘校园第一美女’，这才叫真爱。见识过这样深刻无私不求回报的感情之后，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为男人的小花样动容了……”

她放低了声音，神情高远，令人心碎：“不知道我现在变成男人还来得及吗？”

那女孩没听清露提最后一句话，但是那句“真爱”可是狠狠刺激到了她，于是她扔下一句狠话转头就走：“别以为只有你有爱慕者，我也会为了女神战斗到底的！”

这一场提前开始的战争中充满了金钱的硝烟，更给后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恶劣影响。有些投票较晚的男生接到了三方甚至更多的贿丨赂，一张票到最后卖出了VIP价格，也让这次校园美女排行榜的名单格外扑朔迷离。

但最后尘埃落定时，露提·丽森的名字还是以远超第二名三百多票的高分站在了排行榜最高处。与争得沸沸洋洋的校园第一美女榜相比，美男榜简直是个无人关注的小透明，有许多人直到最后榜单被贴出来时才意识到学生会还排了这个榜——这是因为女生方面投票对象太一致，而大部分男生和上榜两个字就完全没有关系。

榜单上的第一名，正是砸钱买票，修改美女排行榜的幕后黑手白·阿克罗斯；紧跟在他后面的则是因为怀锅其罪，在学校里掀起了一场场腥风血雨的格拉斯·莫沃尔。

白看到这张排行榜时，不由得轻叹了一声：“男人的外表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钱，没有钱的话就要有主角光环。”

迪瑟普林学长没听清楚，“嗯？”了一声，顺手把钱袋还给了他：“本来想花点钱给你买男生榜位置的，结果根本就没用到。早知道投你票的人那么多，我就假公济私，给我自己刷到第二名了。”

“不过这两个第一名说起来还挺般配的，你那位朋友不会吃醋吗？”

白捧着榜单笑了笑，摇头道：“他交往的对象必须是校园第一美人，别人的排行都没意义。”

正在看榜的格拉斯·莫沃尔忽然打了个喷嚏，脖子后面感觉到阴风阵阵，忍不住回头看了一圈。瑟泊汀看着一眼就看到了室友的名字高踞榜首之下，惊喜地高呼一声：“你看格拉斯，你居然被排进了校园美男排行榜第二名，只比那个会做饭的神官低六十票！想不到你这么受欢迎，没看出来啊，怎么我一点也不比你差，居然就给排到四十名开外了？”

格拉斯目不转睛地盯着榜单，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说湖中仙女煮出来的食物是什么味道的？”

瑟泊汀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还能是什么味道，咱们不是天天都在吃她煮的东西吗？又好吃又能回复精神力，比之前咱俩自己试验着煮的强多了。”回想起丰盛美味的晚餐，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决定看在吃了人家心上人做的饭的份上，原谅格拉斯当初在他面前和湖中仙女旁若无人地秀恩爱；还有这些日子看着凉鞋莫名其妙地就笑起来，笑得他浑身发凉的事。

格拉斯却忽然转身就走，只匆匆留下一句：“我想起来一件事，要回宿舍等她，下午替我点名。”

什么，又要抛下单身的舍友，和拥有神秘魅力的女朋友约会了？门都没有！就算拼着被闪瞎了眼，也绝不能让你和仙女单独约会，提前吃上她煮的爱心晚餐！

他干脆以“舍友生病，我需要照顾他”为由向老师请了假，跑回宿舍等着湖中仙女再度出现。走到离宿舍楼还有几十米开外，他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神奇一幕——一个穿着淡绿色丝绸长裙的人双手抓着屋檐，身轻如燕地倒翻进他们宿舍的阳台里，然后拉开窗户走了进去。

原来仙女每天是这么进他们宿舍的，怎么感觉有点幻灭呢。仙女不都是乘着四匹翼马拉的金马车，或是由独角兽接送的吗？

他心里有点复杂，慢慢走回宿舍，进门就看到了正弯腰提起裙角的湖中仙女。阳光从仙女弯曲的上半身和胳膊之间穿过来，似乎变得格外刺目，照耀得仙女的容颜似乎笼上了一层淡淡光膜，让人怎么看也看不真切。

久到眼前的仙女已经整理好衣裙，到壁炉边生火煮汤，瑟泊汀才放弃了自欺欺人的想法。

湖中仙女的面貌不是被光线遮挡住，不是看不真切，而是确确实实地变了。如果不看她修长秀美的身姿，不看她用珍珠发卡盘在头顶却依然光可鉴人的乌发，不看她打理厨房时熟练的动作，瑟泊汀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湖中仙女和几个月前穿着白色曳地长裙的魔性美女是同一位。

“湖中仙女的长相……完全不一样了啊！”

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说出这句话，但实际上，这句话他已经脱口而出了。正在切洋葱的湖中仙女回头看了他一眼，淡蓝的双眸中水光盈盈，衬着线条格外流畅、五官相当自然正常的脸庞，让他简直不敢相认。

湖中仙女说：“我换了夏季妆容，变化很大吗？”

不是妆容变化，是面容变化。那充满魔性魅力的僵硬感和撑得饱满油亮的肌肤到哪去了？现在这样子，除了额头过于丰满、下巴突出来个尖儿，简直就是个普通的美女，完全没有当初那种不似人间之物的感觉了！

格拉斯，你怎么看？

他再度把判断权交给了和湖中仙女感情更深厚的权威人士，然后听到了舍友抛弃了良心的回答：“人的脸怎么能有变化呢？你看错了，湖中仙女就是这个湖中仙女，只是现在的妆容更清爽了。”

传闻恋爱中的人智商会下降，我现在算是见着活的了。瑟泊汀麻木地坐到自己桌上复习魔法力学，决定不再和那对情侣讨论任何事——嗯，除了吃饭，什么事都不用叫他了。

他看书看得太专心，所以没注意到舍友此时的神色是何等专注，何等凝重。他倚在厨房门口，目光落到湖中仙女脚上比普通女鞋大了两三码的平底小羊皮鞋上，暗自想着：人的脸怎么会有变化呢？必然是化妆次数多了，所以化得比之前更自然、更好看了。名字是假的、脸是假的，还有什么也是假的？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宁愿花时间练习化妆，也不愿意以真面目面对我——

再不说的话，我就要以为你是暗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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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解决了校园第一美人的问题，白的心情倒是一直很好。哪怕做饭时多了两个人围观，其中一个还不长眼的说他脸整垮了……啊不，是易坏了，他也没生气，照样把宿舍收拾得清清爽爽、晚饭除了现熬的咖喱之外还给他们蒸了一锅暄软的白米饭。

直到离开宿舍时，他双手扶着窗扇，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格拉斯笑了笑，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明朗：“等不到期末考试，我就该给你蒸红豆饭了。”一定要早日脱团，别辜负我顶着人民群众的怒火搞黑箱操作的努力和露提·丽森的美貌啊！

红豆饭是什么？格拉斯无法理解宅男的深意，但他看出了白目光中含着的那丝狡黠，敏感地意识到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陷井。可在这一刻，看着那浓妆和奇怪的脸形都遮掩不住的美好笑容，他忽然觉着无论那是什么意思都无所谓，只要他做了之后能感到高兴就好。

可如果他就是以欺骗我为乐呢？

白离开之后，格拉斯才从露台上走了回来，扪心自问，自己到底能不能什么也不再追究，只要他演得高兴，只要默默享受他的关心就能满足。

也许可以，可是……就让我再查一下，等完全掌握了真相之后再看着他做这些事，永远不揭穿他不就行了？

从这天以后，格拉斯每隔几天就要提前回宿舍一趟，瑟泊汀有时回到宿舍也能撞到白，渐渐也从开始的惊讶到了后来的淡定，顶多背地里和好友评论一两句：

“今天湖中仙女的额头好像没那么鼓了呢。”

“湖中仙女的鼻子以前有那么高吗？”

“今天她的眼妆是不是有点浓了，总觉得右眼比上次见面时大了点。”

……

他的室友每次都出奇淡定地回答“每天妆容不同不是很正常嘛”。闹得他一会儿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一会儿怀疑格拉斯的眼睛出了问题，恨不得再找一个公正的第三人帮忙评判那位湖中仙女是脸长变了还是化妆的问题。

第20章、大哥结婚了

等到六月初，一个轰动全校的消息传播开来，瑟泊汀就再也顾不上湖中仙女长什么样了。那个消息是从校纪巡察队传出来的，经过不少学生亲身认证，当事人也没出面辟谣，可见其真实性绝对有保证。告诉瑟泊汀这个消息的人甚至敢拍着胸脯保证：“要是消息有假，我就把脚上这双鞋吃了，绝不反悔！”

然后他就扯着瑟泊汀的耳朵，凑到他耳根传播起小道消息：那位农神宠爱的勇（厨）士（师）家里要举办婚礼了，而且为了这场婚礼，他们要办整整三天的流水席，只要过去送个祝福就能随便吃原本只有农神才能享用的美味！

“我一定要去，你去不去！”瑟泊汀飞奔回宿舍，凛然盯着好友，似乎只要对方敢说一句不去就要暴力强迫。格拉斯听到这消息后则有点走神，嘴角似乎翘着，眼里却是一片迷惘，不知在想着什么。

但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点头应道：“当然要去，我们去买一份贵重点的礼物，算作是稍稍回报吧……”

他并没说清楚回报什么，瑟泊汀以为是报送锅之情，也觉着应该借着这机会还点人情过去，于是掏出自己的零花钱，两人凑了凑，买了一张桑德康翠人爱用的羊毛织花地毯。这东西织得精致美观，又不是魔兽身上的皮毛制成的，并不会贵得让他们买不起，正是送礼的最佳选择。到了婚礼那天，两人就卷好毯子，逃课离开学院，到了阿克罗斯家门外。

此时这个家里已聚集了不少罗亚学院的学生，都抱着各色礼物，准备蹭一顿能叫农神下凡的人间美食。因为人数太多，院子里都坐不下，流水席开了半条街，食材都要临时加订。厨师们来仆人们忙得脚后跟直打后脑勺，不得以把新娘家带来的仆人也借来干活，令桑德康翠来的新娘一家惊叹不已：“我们还以为拜萨城这边信众不多呢，想不到有这么多人拜倒在吾神的慈悲恩德之下。”

只可惜这些抱着美好愿望而来的食客注定要失望了。因为神官的身体和灵魂都是属于农神的，私底下背着家里给男人做饭也就算了，在家里有人看着，他的手是不可能为非信徒准备任何东西的。

那些不明真相的同学们兴冲冲地坐等蹭饭时，白还在后厨挥汗如雨地熬着葡萄汁，准备这场婚礼上唯一一道需要他亲自动手的东西。

为了庆祝大哥迎娶白富美，登上事业颠峰，成为人生赢家，他通宵达旦地试验了几天，终于基本还原了最适合这等高富帅的高贵食物——切糕。而且给亲哥亲嫂子做的必须是最纯正珍贵的果仁切糕，不是那种白米面黄米面夹点豆馅一蒸，普通人都能买了当早点的黏切糕。

为了赶在这个神圣的日子做好切糕，白提前半个多月就在自己房间后面移栽了两棵葡萄苗，然后借用农神之力催熟，最终收了一百多斤汁多甜美的紫葡萄。

他用其中一半儿烘成了葡萄干，剩下的从婚礼当天凌晨就开始熬糖汁，到了天亮时足足熬出了两大锅葡萄糖浆。浓厚的糖汁配上烘烤得香脆微焦的桑德康翠干果，扣进圆形模具里压实，上头再铺一层蜜饯和新烘好的葡萄干，就做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切糕。大的是婚礼上用的，白又调了红色的糖浆，在上面写下庆贺婚礼的字样；小的直接端回了他的房间，晚上他要跳舞，霍桑如果过来就能直接吃了。

等白做好切糕，换了衣服到外面帮忙招待客人时，大哥已经从女方暂住的房子里把新娘子接回来了。大嫂西斯汀洛穿着火红的新娘长袍，上面绣满了花草纹样和神圣的祝福文字，头上戴了缀满珍珠和宝石的发冠，两侧宝石流苏垂下来遮住长发，只露出一张秀美娇艳的脸庞。

两人同乘一架由沙漠特产地行亚龙背负的乘轿，跟在乐队之后缓缓行进。白跑到门外远远看去，那对新人并排端坐着，看似十分庄重，但以他多年练箭练出来的眼力，不难看出大哥的耳朵稍微有点红。

能让一向走硬汉路线的大哥脸红，看来这位未来大嫂魅力十足啊！白忍不住随着来蹭吃蹭喝的同学一道吹了声口哨，然后才反应过来这群人吹的对象是他亲嫂子，连忙端正了态度，跟父亲和二哥一起上去迎接新人。

走到门外，他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两个极为熟悉的身影，再认真看了一眼，竟是格拉斯·莫沃尔和他的室友瑟泊汀。

糟了！见着这两个人白才反应过来，今天他没时间去学校给他们打扫房间和煮饭了。万一他们回去等不到湖中仙女，会不会觉出什么不对来？要不想法把这两人留下来，等明天他去收拾好房间再放他们回学校吧？

他心虚地想着怎么给主角和他基友关小黑屋里，上去迎接新人时就比父亲和二哥慢了一步，还没等行全礼就被人扶了起来。

大嫂真是太客气了。

大嫂的手真温暖，真有力，真……真就不是大嫂的手！白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穿着崭新条纹长袍、戴着雪白头巾、肤色微深的沙漠民族少年正看着他，谦和地笑道：“您是尊贵的侍神者，是农神在地上的代言者，不用这么多礼。”

我是跟你多礼吗，我是跟我大哥大嫂行礼呢！

慢着，这人是哪来的？难不成是玛丽德家的人？从来没听说过新郎迎接新娘子时还从女方家里带个陪嫁的来，这位是干什么的？

他惊讶地看了大哥一眼，朗姆笑了笑，替他介绍道：“这位是你大嫂的弟弟奈特，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和英勇的准骑士，以后要在我们家住下了。”

这只是人前的说法，私底下大哥却给了他一个现实到可悲的真相：

这位奈特骑士是一位非常虔诚的信徒，从懂事起就想进神殿。无奈他完全不能感应神力，当不了神官，所以长大了点就开始学习剑术，想当个骑士。可是桑德康翠那边信仰者太多，他家一直没能给孩子送进神殿。这回议婚时听说拜萨城这边神殿人手少，连神官之位都能花钱买到，就把奈特送了过来，打算在这边给他活动下一个骑士来。

白边听边感慨——也不知道是这个想当神官而不得的人更可悲，还是他这个不想当神官却当了的人更倒霉。

朗姆倒是很乐意帮忙把妻弟弄进神殿，看白有点感慨的样子，就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笑道：“其实他来了也是件好事。每个神官都该有个守护骑士，拜萨这边的信仰太不发达，神殿里也缺人手，你一直没人守护呢。等他成了正式骑士，肯定会优先宣誓效忠你，有个骑士保护，我们也能放心了。”

不，我不放心啊。白想到那些被守护骑士簇拥着出入的神官，忍不住苦了脸——有个骑士天天在屁股后面跟着，他以后还怎么爬人家宿舍，怎么化妆成湖中仙女做家务？要做这种事时都有人在旁边看着……

他还是做块豆腐自己撞死吧。

白忍不住看了那位准骑士一眼，想不到奈特竟是极敏锐的感应到了，回眸对上了他的目光，然后就这么端着酒杯大步走了过来，一双燃烧着炙热的信仰光辉的黑眸直直盯着他：“神官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我只是随便看看……呵呵……”

白尴尬地笑了笑，想要把他劝走，却忽然发现这位骑士眼里的神光更明亮了，就像看着五花肉一样盯着他，慷慨激昂地说：“我早晚会成为您的骑士，现在有什么事就只管吩咐我吧！像您这样蒙受农神恩宠之人……我刚刚听说，您曾经见过农神落下的光辉，并有幸为吾神准备神宴？我多么希望能早点来到拜萨，能和众人一起沐浴神恩，看到霍桑恩赐的神圣光彩……

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阵，终于想起来加了一句“还有您削羊肉时的英伟身姿”。直到他夸够霍桑的伟大与光荣，才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为您这样的侍神者服务是我的荣幸，您想要什么，只管吩咐我。”

白倒是真没什么可吩咐的，可是这个比他家里人加在一起还虔诚的狂信徒现在就在他面前死盯着，大有不给个说法就要不走的架势，白也只好动动脑筋给他找个事干。目光掠过热闹非凡的庭院，跳舞歌唱的人群，却在角落里不经意地发现了一个看上去鹤立鸡群，似乎天生就和别人站在不同世界的青年。

白的瞳孔蓦然缩小，心才一动，身边的骑士就立刻转过头去，从人群中敏锐地瞄到了白看着的那个人，压低声音问道：“您看的那个是什么人，难道他有问题？”

“不，不是……”白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把心一横，回过头来问奈特：“能否请你帮我一个忙？今天无论如何不要让那个人和他的同伴离开，如果只留两个人太显眼，那多留几个客人也行，让他们在我家住下来……”

不能让他们回去，不能让他们发现湖中仙女没有按时去宿舍给他们打扫！

奈特骑士握紧拳头，坚决地向他保证：“您放心好了，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留下他们！”

他放下酒杯直奔格拉斯和瑟泊汀所在的桌子，彬彬有礼地和两人聊了几句，然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他们带进了阿克罗斯家的花园里，亲自坐镇两人身边不停地劝酒。这差别待遇惹来了周围一众同学羡慕嫉妒恨，就连瑟泊汀都有点难以置信，不明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