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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肉的你来一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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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曦在撞到架子的第一时间就伸出手撑住了,结果双手碰到了架子上的金琥上,他“啊”地惨呼一声。
郑海飞将他扶起来:“撞到哪儿了?”
肖曦伸着扎满了仙人球刺的双手,龇牙咧嘴:“我靠!”
郑海飞捧着他的手:“走,我去帮你□□。”
费默在后面笑出声:“这不成刺猬了吗?”
肖曦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郑海飞给了费默一肘子:“你不能少说两句?”
费默揉揉肚子:“海飞,不带这样的,我会吃醋的啊。”
肖曦看见他俩这样,心不由得“咚”一下沉到了心底,如十二月里淋了一桶冰水,从里到外都拔凉拔凉的。
第二十八章 什么关系
肖曦整个人都有些悠悠忽忽的,连背上和手上的疼痛感都远离了他,任由郑海飞捧着他的双手替他拔刺。郑海飞说了什么,费默说了什么,他似乎都听见了,但说的什么内容,他则完全不知道。
李大妈听见动静过来了:“这是怎么——小费啊,你什么时候到的?”李大妈看见费默顿时笑眯眯的。
费默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赶紧过来搀扶李大妈:“阿姨,我才从华明那儿得知您受了伤,所以过来看看您。您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海飞都不告诉我,看我回头找他怎么算账!”
“嗨,我真没什么事儿,这不都快好了。是我让海飞不告诉你的,给你添麻烦,这么老远的跑来跑去,耽误你正事儿。”李大妈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小伙子的手这是怎么了?扎了什么吗?”她年纪大,眼花,看不清肖曦手心的刺,只看见郑海飞低着头专心地在他手上拔什么东西。
肖曦的神志总算清醒过来了:“我没事,大妈,就是不小心碰到仙人球了。”
“仙人球的刺啊,怪疼的吧?”李大妈面露同情之色,探过头来想看个究竟,还伸出手想来帮忙。
费默说:“大妈,您别担心,有海飞呢,您歇着吧,我们很久没见了,我陪您说说话去,外面热,进屋吹空调去。”说完扶着李大妈进屋去了。
李大妈边走边回头:“那海飞你好好替他拔干净。”
“嗯。”郑海飞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肖曦见他们走了,低头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郑海飞,他正专心致志地替他拔刺,鼻头和嘴唇上方都渗出了一圈密密的细汗:“你热吗?”
郑海飞抬了一下眼皮:“不热。你热?那就进屋吧。”
“不热。”肖曦摇头,他不想和那个叫费默的家伙共处一室,“你找个凳子坐下来吧。”
郑海飞松开手,摸一把鼻尖上的汗,拉了张小椅子在肖曦面前坐了下来,继续给肖曦摘刺。
“那是你朋友吗?”
“嗯,以前在船上的同事。”郑海飞的声音低低的,带了点磁性,听起来非常舒服。
肖曦忍不住扭头朝屋里看了一眼,里面传来李大妈和费默的欢笑声,似乎相谈甚欢,他意外道:“他以前也是船员?真看不出来。”
郑海飞没再接话,专心致志地替他拔着刺。刺一根根从手心里□□,扎得浅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个小红点,扎得深的地方,直接就渗出了血珠子,而且扎过之后的手心又麻又痛,火辣辣的,肖曦忍不住弯了弯手指头,想去挠一挠。郑海飞抓紧了他的手指头:“别乱动,小心扎得更深。”
肖曦只好竭力忍住那种痒痛感,用话题转移注意力:“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郑海飞说:“开了个公司,自己做老板。”
“哦。他跟大妈也很熟,以前常来?”
“嗯。”郑海飞不愿意多谈。
肖曦手上的刺被拔掉之后,郑海飞给他用碘酊消了一下毒,让他好好歇着,不要再干活了。多肉也搬得差不多了,肖曦也没什么放心不下,就坐在屋走廊上看郑海飞和工人师傅们忙活。郑海飞也不陪费默,就让他自己去打发时间。肖曦觉得费默这家伙的性格跟他自己有点像,特别自来熟,很开朗,尤其喜欢到处找人聊天,这不,他跟李大妈唠完嗑之后,又跟一群工人师傅打成了一片,现在又来找肖曦了。他很自来熟地抬手在肖曦背上拍一下,肖曦顿时惨叫一声:“嗷!”
费默吓得手停在半空:“你别吓我,你不会是个雪人吧,一按一个坑。”
郑海飞也听见了肖曦那声惨叫,赶紧跑了过来:“怎么了?”
费默无辜地摊手:“我什么都没干,就拍了他一下,也不重。”
“不关他的事,我背上可能有点伤。”肖曦将衣服往上掀,扭头去看后背,无奈看不见。
郑海飞走过来一看,顿时倒吸了口凉气,肖曦的背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痕,看样子是被铁片之类的东西刮伤的,皮破了,露出红色的肉,而他深绿色的运动上衣有一片被血迹染成了墨绿色,之前肖曦没说,郑海飞也没注意到。他拉着肖曦的衣服检查伤口:“这是怎么回事?”
肖曦说:“不知道,可能是之前在架子上挂到的。”当时背也痛,手也痛,郑海飞帮忙拔手上的刺,他就忘了背上的伤了。
郑海飞对费默说:“你帮他拿着衣服,别乱动,不要再碰到伤口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费默默默照做,看着郑海飞的背影对肖曦说:“我说哥们,你背上刮了这么大一块皮。你自己都没知觉?”
“当然有,你不碰我就没事了。”肖曦不客气地赠送了对方一个卫生球。
费默说:“哥们,你要是有伤你就说,你不说谁知道你痛呢?你不说我当然以为你没事,弄疼了你也怪不得我啊。”
“你怎么跟唐僧一样啰嗦。”肖曦给了对方一个中肯的评价。
熟料费默没有生气,反而目光炯炯:“以前有一个人也这么说过我,这感觉真令人怀念啊!”
肖曦觉得这家伙肯定是个抖m:“还有谁这么说过?”
“唉,不提了。”费默避而不答,换了话题,“哥们,我觉得我俩肯定投缘,这么久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交个朋友吧。我叫费默。”
肖曦吐出两个字:“肖曦。”
“消息?这名字有点儿意思。”
“小月肖,晨曦的曦。总比有人叫小费好。”他可是听见了,李大妈一直管他叫小费。
费默一脸惨痛状:“这个姓氏是我毕生最大的痛。那你悄悄地告诉我,你跟老郑是什么关系?”
肖曦警觉起来,这家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关系,老板和客人的关系。”
“是吗?”费默的声调上扬,一脸遗憾。
费默站在肖曦背后,他看不见费默的表情,便理解他这上扬的语调是质疑不相信的意思,便说:“信不信由你,你可以去问郑海飞。”
郑海飞拿着酒精和纱布过来了:“问我什么?”他还是头一回听见肖曦叫自己的全名。
肖曦说:“他有事要问你。”
郑海飞看着费默。
费默立即说:“哦,忘了。”
郑海飞无语地看了两人一眼,用酒精给肖曦消毒:“别乱动,我先用酒精给你消毒,再给你上点药。这种天气容易感染,你最好这两天别让伤口沾到水了。”
“啊!那我怎么洗澡?”伤口在背上,难道自己不洗澡吗?
郑海飞说:“可以洗前面,背上擦一下就好了,别沾水,不然会留疤。”
肖曦心想自己怎么擦得到背,便说:“留疤也没关系,反正不在脸上。”
费默在一旁说:“那可不行,背上留疤也是毁容,让老郑帮你擦身,他最擅长干这事了。”
肖曦:“?”
郑海飞并没有拒绝:“你晚上在我这儿洗澡,背我给你擦,洗完澡再回去。”
“哦。”肖曦没有拒绝,心想这费默和郑海飞到底什么关系,好像又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关系。
费默好像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吃了晚饭,他还没走,而是坐在灯下陪李大妈拉家常。肖曦最近晚上都是回自己家去睡的,他心想:费默该不会留在郑海飞这里睡了吧,这儿只有两张,一张李大妈的,一张就是郑海飞的,他要是留下来,肯定就只能和郑海飞睡一起了。想到这里,肖曦就有些不爽,原来郑海飞的也不只自己睡。
郑海飞说:“肖曦你去洗澡吧,洗好了叫我,我帮你擦背。”
“哦。”肖曦起身去洗澡了。
费默抬抬眉:“你不去给他找换洗衣服?”
郑海飞说:“他有换洗衣服在这里。”
“哦?”费默眉飞色舞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李大妈接话说:“这阵子多亏了小肖,自从台风后,他就天天在我们家帮忙,原来白白净净的小伙子,晒得都黑了一圈了。”
费默八卦心暴涨:“他为什么老在你这儿帮忙?”一般的老板与顾客会是这样的关系吗?
李大妈说:“刮台风那天晚上,小肖来帮忙,不小心将大棚的一根撑杆弄断了,顶棚没合上,被台风全刮了,小肖觉得是自己的错,就一直在我们家帮忙。”
“哦,原来是这样啊。”费默眼珠子转了转,兴趣更浓厚了。
郑海飞起身:“我去看看他洗得怎么样了。”
费默在后面大声说:“好好帮他擦擦背,多擦会儿,擦干净点。”
第二十九章 那些过去
肖曦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洗了头、前面和下半身,只剩下后背没敢洗,这种洗法真是奇怪,他自己想想都忍不住觉得好笑。
刚洗完,郑海飞就在外面敲门了:“肖曦,洗好了吗?”
“洗好了,等我一下。”肖曦赶紧穿好,穿好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将长裤给套上了,因为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肖曦开了门,看见郑海飞,冲他尴尬一笑。郑海飞打量他一眼:“洗好了?”他顺手从外面提进来一张凳子:“坐吧,我给你擦背。”
肖曦点了一下头,乖乖坐下了,郑海飞用桶子接了一桶水,将毛巾扔进去,搓出湿毛巾来,将毛巾盖在肖曦背上:“要打肥皂吗?”
“能打当然好。”出了一天的汗,浑身都黏黏腻腻的,当然洗得越干净越好。
郑海飞小心地将肖曦的背用毛巾打湿,然后将肥皂抹在毛巾上,擦洗着伤口以外的部位:“这个力度大不大?”
郑海飞的力度不大,肖曦被擦洗得十分舒服,他从鼻腔里冒出一声“嗯”:“不大,挺好的。”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去澡堂搓背,被人伺候的感觉竟是这么好。
郑海飞的眼盯在肖曦身上,专心致志地替他擦着背,肖曦的肩很宽,但是身体很瘦,胸背都没什么肌肉,只有薄薄的一层,郑海飞看着这副单薄的身体,想到他的志向,不禁有些担心:“你真要去做船员?”
肖曦被郑海飞伺候得都快睡着了,忽然听见这个问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
郑海飞说:“我说你明年真的要上船?”
“嗯啊,毕业了就去。”肖曦说。
郑海飞说:“除了做船员,你还有别的兴趣爱好吗?”
肖曦想了想:“看动漫,收藏周边,养多肉也算吧。”
“有没有更长远的职业规划?还是打算一直都在船上干?”
“这个倒没想那么远,也不一定,得看以后的具体情况,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妈的意思是想让我考公务员,可我不喜欢体制内的生活。没准将来自己也开个什么店或者公司,自己做个小老板就好。”肖曦现在的想法就是做船员,至于以后要不要转行,还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这样也行。”
肖曦哂笑起来:“其实我也没什么远大志向,就是想按照自己的喜好活着,不受别人的约束,不需仰人鼻息,活得恣意潇洒一点。”
“挺好的。”郑海飞简短地作总结,他将毛巾放进桶里搓洗了一下,然后替他擦去背上的肥皂沫,又接了一桶水,反复替他擦拭,背上擦洗干净后,又说,“你等我一下,我帮你重新上药。”说完就出去了。
肖曦便坐在那儿等他,过了一会儿,郑海飞拿着碘酊和药棉进来了,先小心地撕开他背上贴着的纱布。之前帮肖曦擦背的时候,郑海飞一直都没有用手直接碰触肖曦的皮肤,这下要撕纱布了,不能不触碰,他的指尖轻按在肖曦背上,肖曦只觉得对方的手指落在自己背上,有点儿烫,有点儿糙,然而莫名觉得很舒服,肖曦喜欢这种触碰。
郑海飞则皱着眉头,因为他发现伤口已经有感染化脓的迹象:“伤口有点感染了,还是不要贴纱布了。”
肖曦模糊地应了一声:“唔,好。”
郑海飞用药棉沾着碘酊替他反复擦拭伤口:“晚上睡觉的时候侧躺,或者趴着睡,别碰到伤口了。”
“知道。”
终于忙完了,两人先后出了浴室,费默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揶揄地说:“哟,恩爱完了?”
郑海飞怒瞪对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滚犊子!”
肖曦觉得他俩的关系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倒是有点像好朋友,不由得心情明朗起来。
郑海飞对费默说:“车钥匙呢?借我用我一下。”
费默站直了身体,将手肘搭在郑海飞肩上:“要车干嘛?约会去?”
郑海飞皱眉,咬牙切齿地小声威胁:“能别胡说八道吗?当心我撕了你。”
费默将钥匙掏出来给郑海飞:“那你快去快回,等你回来,拜拜。”
郑海飞拿到车钥匙,对肖曦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肖曦愣了一下:“我自己骑车吧。”
“你刚洗了澡,还想弄得身上都是灰尘?走吧,送你回家。”郑海飞说着往外走,快出大棚的时候,郑海飞又停了下来,“你先过去,等我一下,我拿点东西。”
肖曦不知道他要拿什么,过了一会儿,郑海飞回来了,手里拿了个盒子,递给肖曦:“你的手机坏了,先拿着用吧。”
肖曦看着那个崭新的苹果手机盒,又看看郑海飞:“你新买的?”
“嗯,我手机坏了,今天去买了个,想起你的也坏了,给你带了个。”郑海飞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语气平静地说。
肖曦看着郑海飞,他说的这苹果好像就是几块钱的苹果一样,这手机虽然不是最新款的,也得四千多:“这太贵了,我不能要。”
郑海飞头也不回地说:“不是叫你拿着先用吗?所有权还是我的,你可以行使使用权。上车吧,先送你回家。”
肖曦转过车头,去另一边上了车,他心想,手机还分使用权和所有权的吗?这可是消耗品,用着用着就旧了坏了,也就不值钱了,便忍不住开玩笑:“到时候要收折旧费吗?”
“不用,坏了丢了都算我的。”
肖曦乐起来:“那我不是捡大便宜了?这样我不太敢要啊,无功不受禄。”
“怎么会无功?我这大棚就是你帮忙救下的,这几天也都是你在帮忙搬多肉。要不是为了帮我,你的手机也不会坏。”
“可是我觉得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也是因为我。”
“行了,别总是纠结这个问题了,你平时不是挺洒脱的一个人吗?”
肖曦没说话,心说,自己对别的事可以洒脱,对你的事一点都洒脱不起来啊,一点小事都会耿耿于怀,更何况这么大的事呢。
郑海飞将肖曦送到家,再三叮嘱他睡觉的时候要注意别碰到伤口了,这才离开。肖曦本来想问问今晚上费默住哪儿的,最后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毕竟自己也没什么立场。
第二天肖曦去了大棚,发现郑海飞和费默都不在,问了一下李大妈,李大妈望着某处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今天是华远的忌日,他们两个去扫墓了。”
肖曦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问:“华远是谁?”
李大妈的眼眶湿润了,看了一眼肖曦,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是我大儿子。”
肖曦猛地发现自己问错话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偏偏朝人家伤口上撒盐:“对不起,大妈,我不知道这件事。”
李大妈抹掉脸上的泪水,摇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华远了。”说着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大妈哭得伤心至极,弄得肖曦也不知道怎么劝慰了,这种事他确实从来没有遇到过。是了,华远和张华明的名字只隔了一个字,他们肯定是兄弟,而张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张华远年纪也不会太大,这个年纪就去世了,那就是英年早逝,李大妈白发人送黑发人,难怪会伤心难过。
第三十章 前因后果
肖曦小心翼翼地劝了李大妈几句,找个借口去了大刘那儿。大刘跟他开玩笑:“你小子乐不思蜀,总算是知道自己在哪儿上班了,也不怕我炒你鱿鱼。”
肖曦说:“那我就算自动离职吧,我以后不来了。”
大刘大惊,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肩:“大侄子,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受什么刺激了,叔的玩笑话也听不出来了?”
肖曦摇头:“我是真不打算来钓虾馆上班了。”
大刘双手叉腰:“是不是小郑那小子挖我的墙角?”
“不是,是我主动去帮他做事,没跟他要工资。”郑海飞昨天给了他一个苹果手机,买手机的费用绝对抵得上他一个暑假赚的钱了,何况现在暑假都过了大半了,玻璃大棚马上要建好,整个大棚都需要重新整理,光靠郑海飞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自己自然是义不容辞地要去帮忙。
大刘看着肖曦:“他那大棚被掀了,又不是你的错,你何必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没有,他不仅没怪我,还赔了我一个手机,你说我好意思不去吗?”肖曦扬了扬手里的新手机。
大刘拿过肖曦的手机看了一眼,笑了:“这还差不多,这小子会来事儿,那你就去帮忙吧,叔这儿你就不用来了。”
肖曦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大刘惊奇:“你不是要过去那边帮忙,怎么反而在我这里坐下了,还有事?”
“叔,我问你个事,你知道李大妈儿子的事吗?”肖曦想从大刘这里打听一些八卦。
大刘摇头:“不知道,怎么了?”大刘跟郑海飞不熟,并不知道郑海飞家里的情况。
“哦,没事。就是打听一下。”看样子只能问郑海飞本人了,只是他自己一向都不提,这么问会不会有点突兀,而且他会说吗?肖曦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问他准没错了。
肖曦在大刘这边磨蹭到费默的车回来,才去隔壁大棚。费默穿了黑衬衫、黑裤子、黑鞋子,戴了副墨镜,全身黑,郑海飞也是一身黑,黑t恤,黑色牛仔裤,两人神色都有些凝重,果然是去扫了墓回来。
肖曦跑过去跟两人打招呼,郑海飞的态度有点淡淡的,只朝他点了一下头,当是打过招呼了。肖曦低着头主动认错:“我把大妈惹哭了。”
郑海飞扭头,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怎么回事?”
“我问大妈你们去了哪儿,然后她就哭了。”
郑海飞说:“这不关你的事,我去劝劝我妈。”
肖曦偷偷打量了一下郑海飞的脸,发现他脸上波澜不惊,肖曦不敢问个究竟,又去看费默,结果发现他跟昨天那个嬉皮笑脸的态度完全是变了个人,神色比郑海飞还要哀戚,肖曦本来想从他这儿找突破口的,此时却有点犹豫了。
郑海飞转身进屋去看李大妈了,费默没跟肖曦打招呼,只是双眼发直地盯着某处,费默觉得他应该是哪儿都没看,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便给他找了张椅子,说:“你休息下吧。”
费默没坐,转身进了郑海飞的房间,肖曦目光追随着他,看见他进了郑海飞的屋,在桌子边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厚本子。肖曦的脚忍不住移了过去,费默已经打开了那个本子,是本有点发黄的相册,他是直接从后面翻的。肖曦注意到是一些旧照片,照片上是十来岁的郑海飞,还有另外一个少年,有时候少年怀抱着一个小婴儿,那个少年的眉眼跟李大妈有些像,个头看起来比郑海飞稍高一点。其中一张是郑海飞、少年、婴儿以及李大妈的合影,肖曦说:“这是大妈的儿子,对吗?”
费默用手指在照片上轻抚了一下,“嗯”了一声:“他是华远。”
相册又翻过一页,郑海飞和张华远已是十几岁的英俊少年,两人勾肩搭背,看起来极为亲密,张华远的个子比郑海飞要高,大约郑海飞发育得比较晚。张华远长得非常英俊,比张华明看起来英气多了。肖曦看着张华远,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郑海飞是个gay,那么他最初喜欢的人会是谁?张华远吗?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了,肖曦越想越觉得心慌意乱。
这时费默掏出手机,非常仔细地将那张照片拍了下来。然后又翻过一页,变成了穿着白色海员制服的青年张华远的独照,帅得简直没朋友,类似的衣服肖曦也有,是学校的制服,不过明显不是他们学校的。还有一张是张华远和费默的合影,两人都穿着制服,这些照片里没有郑海飞,应该是张华远寄给郑海飞的。
费默用手指轻抚过照片,突然说:“华远是不是特别帅?当年是他们轮机学院的院草呢。”
肖曦心中一动:“张华远是学轮机的?”居然跟他是一个专业的。
“嗯。他是我们航海学院的头号情敌。”费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高兴的往事,不由得微笑了起来。
“你是学航海的?”
“嗯,我和老郑都是航海学院的,他是我师弟。航海学院和轮机学院积怨已久,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但是我和他关系特别好,他们觉得我是航海的叛徒,他也是轮机的叛徒,再加上后来进来的老郑,我们仨就是海大最有名的铁三角,干了好多奇葩事,那是我有生之年最快乐的日子。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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