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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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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棠要脱自己的外衣铺垫在床上:“姑娘睡在我的衣服上吧。”

钟唯唯摇头:“这是什么时候,穷讲究什么。你也累了,抓紧时间休息吧。”

二人合衣躺下,钟唯唯半梦半醒之间,恍惚觉得有人站在床前注视着她。

想要睁眼,眼皮却十分沉重,根本没有办法睁开,只能听之任之。

过了一会儿,被注视感骤然消失,哪怕就是在昏睡中,她也觉得轻松了很多。

她恍惚听见门口有人小声说话:“听说那个人,要来昌连巡视军务……”

那个人,肯定是重华无疑了,他多半是为了她而来。

钟唯唯拼命想要听清楚后面的话,却怎么都听不清楚,她急得使劲挣扎,从床上滚落下去。

“嘭”的一声响,痛得她轻叫出声,人也从那种奇怪的混沌中清醒过来。

门被人用力推开,何蓑衣大步进来,把她扶起,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

语气里隐含怒气,是冲着小棠嚷嚷的。

小棠内疚地跳下床,想去接过钟唯唯。

何蓑衣一让,不许她碰钟唯唯,低声道:“把她交给你照顾,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小棠咬着嘴唇,眼里含了泪水,哽咽着道:“我,我不是,我太累了,睡着了……”

钟唯唯连忙低声道:“不关她的事,我是做了噩梦,想醒过来,但是怎么也醒不来。

听见有人在门口说话,就想叫人来帮忙,不知怎么的,就滚下床来了。”

何蓑衣叹口气,扶她坐下:“昨晚被吓着了吧。”

钟唯唯摇头:“还好。”

她心里一直记着重华要来这里,忍不住问出了声:“我好像听说他要来。”

“的确。”何蓑衣一笑,打发小棠出去:“我有话要和你说。”

钟唯唯直觉他的话题和重华有关,乖乖道:“师兄请说。”

何蓑衣沉声道:“你这些日子的坐立不安我都看在眼里,说是要走,其实一直都舍不得、放不下他。

之所以睡不好,也是因为牵挂他,若我没有猜错,你做梦都在梦见他吧?”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钟唯唯坦然道:“是。”

“既然这样放不下他,不如我送你回去?”

何蓑衣蹲到她面前,微仰了头,温柔地注视着她:“回去后,情况未必会比现在更差,至少不会颠沛流离,不用担惊受怕。

他是帝王,有无上的权力,他可以给你天底下最好的享受,最精心的治疗。

你还可以天天都看见他,和他长相陪伴,再不用牵肠挂肚,日思夜想。”

钟唯唯恍然出神,许久才轻轻摇头:“不要,我不想他看到我形销骨立,缠绵病榻,就连排泄方便都不能自主的样子。

我也不要成为他的累赘,不想要他看我死在他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宁愿他恨我,也比绝望的要好。”

何蓑衣垂下眼,有些嘲讽地微微勾起唇角。

因为爱,所以离开;因为不爱,所以选择与他相伴。而他竟然甘之若饴,觉得这样也很好。

钟唯唯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道:“师兄,我说错话了。”

何蓑衣灿然一笑,伸手揉乱她的额发:“没有,我只是在想,他何德何能,居然会遇到你这样的好女子。

想必,他是前世积了大德,再不然就是祖上福气深厚。”

不似他,祖上造孽太多,报应到他身上,近在咫尺,却永远也得不到。

他心酸得想落泪,笑容却越发灿烂:“那师兄就和你说好了,出了昌连,就再也不能回头了。你别走到半路又后悔,说自己要回去。”

钟唯唯摇头:“我不是小孩子了,哪有说出去的话还要咽回去的?”

何蓑衣道:“那好,既然不打算回头,你就忘了他吧。这样,也许你还能多活几年。

把黑茶的制作方法研究出来,再把阿袤教会,就算不能再出一个天才,至少也能不让秋氏的绝技失传。”

“师兄说得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秋氏传人的?”

钟唯唯闷闷地应了,重华对她来说,早已是刻骨铭心的存在,哪里是说忘就能忘记的?

此时窗外天色微明,院子里已经响起装货的声音和青年男子的说笑声。

“因为师兄未卜先知。”何蓑衣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说道:“既然决定把余生交给郦国和茶道,那就安心跟我走吧。

永远不要再和我说抱歉,拖累,对不起之类的话,师兄护得住你。我们一起去找能治你的大夫和方子。”

☆、357。第357章 忘了他(3)

一个时辰后,换上男装的钟唯唯登上了船。

这是一艘中型货船,装满了各种边远之地缺乏的货物,船夫们各司其职,忙碌个不停,时不时地大声说笑,显得格外快活。

董宣赤着一双大脚,蹲在船头上和船老大说话。

船老大看了钟唯唯等人一眼,大声道:“咸鱼儿,领贵客去舱房!”

一个干净的少年赤足跑过来,一笑露出两颗兔子样的大门牙:“请几位贵客随小的来,就要起锚了。”

何蓑衣示意钟袤护着钟唯唯和小棠去舱房,他自己去找董宣等人说话,和船老大套交情。

舱房很窄小,看着干净,却弥漫着一股鱼腥气,钟唯唯鼻子最灵,受不住,就坐到窗边透气。

过了一会儿,有人大喊一声:“起锚啦!”

船身微微晃动起来,隐约能听见机械“咯吱”作响,风帆鼓满了劲儿,带着船往江中心驶去。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满船的人都吓了一跳。

小棠一惊跳,扑过来把钟唯唯紧紧抱住,钟袤也吓得起身挡在二人身前。

紧接着又是几声巨响,钟袤的脸都吓白了,钟唯唯拉他坐下:“没事,大概是昌连城头上在鸣炮。”

之前她曾听人说重华要来巡防,那么这炮声应当就是昌连的驻军为了表示欢迎和庆祝,鸣的礼炮了。

只不知道,是真的隆重庆祝呢,还是给重华下马威。

钟唯唯晃晃头,说过不再想的,她已经管不着了,想点开心的事吧。

正是采摘秋茶的季节,顺流而下,也许能刚好赶上制作黑茶也不一定。

船夫们却激动地喊起来:“听说是陛下来昌连了!我还没见过贵人呢,真是可惜,居然刚好错过了!”

有人甚至开玩笑说:“好想凫水回去,一睹天颜。”

其他人就追着他要推他下水:“你倒是去呀,你那落水鬼的模样能进城吗?还没靠近御驾就被乱棍打死了吧?”

又有人很快把话题转到茶叶上去,提起了钟唯唯,提起了芳荼馆,提起了东岭。

后面的内容混乱而不可细听,钟唯唯看着茫茫的江水和蒸腾而起的薄雾发怔。

重华不早不晚,赶在这个时候来昌连巡防,为的是什么,她心里很明白。

小棠和钟袤交换了一下眼色,劝她去睡:“折腾了一夜,去睡吧,等会药和早饭好了,就叫你。”

钟唯唯听话听走到床边面朝里躺下,听到钟袤低声交待小棠:“守着她,我去弄药和吃的。”

再听到钟袤轻手轻脚地出去,小棠窸窸窣窣的翻找东西。

她睁开眼,看到小棠在收拾她们俩的细软衣物,就又安心地睡过去。

小棠把二人的细软衣物收拾妥当,何蓑衣自外而入,低声问道:“她睡着了?可有不妥之处?”

小棠小声道:“还是没有什么精神,嫌气味难闻,一直坐在窗边透气。”

何蓑衣走到床前,低头看向钟唯唯,见她虽然眼眶下面有青影,但是比刚出宫时好了很多,就在床边坐下来,轻轻拿了她的手号脉。

然而他医术不精,只知道她的脉搏要比那天稍许强健了些,其他也看不出什么来,便问小棠:“阿袤呢?”

小棠道:“去弄饭食和药了。”

因为生怕何蓑衣会安排她去帮忙,但是她一点都不想放何蓑衣和钟唯唯独处,便补充道:“夏栀在帮他的忙。”

何蓑衣把钟唯唯的手放回被中,起身往外:“我去看看。”

从小棠身边经过时,他突然停下来,盯着小棠看。

小棠如芒刺在背,半垂了眼一动不敢动。

何蓑衣却只是低声说道:“她和你一起长大,最是信任倚重你,我说的话她未必真往心里去,你说的她却肯听。好好照顾她,劝劝她,让她安心养病……”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会带着她遍寻天下名医,总能治好的。”

小棠松了一大口气,几乎是感激涕零:“是,谢谢何爷。”

何蓑衣淡淡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在船尾,伙夫正在煮饭食,钟袤和夏栀围着一个小炉子在给钟唯唯弄吃的和药。

小炉子上支了一个铁架子,一边放药罐,一边放煮粥的小砂锅。

夏栀负责搧风,钟袤负责煮药和粥,药和粥都“劈啪”作响,需要不停地搅拌或是吹一下。

钟袤忙得满头是汗,一不留神,细嫩的手背上溅了粥,瞬间起一个大泡。他也不吭气,弄一点凉水洗洗,继续煮。

几个糙汉子围在一旁看热闹,闲不住地向他们打听来历。

钟袤微抿着嘴不肯回答,问什么都只是笑,三分窘迫七分羞涩。

夏栀则是插科打诨,装聋作哑,一口一声“爷”,叫得脆生生的。

那几个糙汉子见他二人这样,也不好穷追不舍,转而说道:“这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活儿,你们不是有女眷吗?让她们来做就好啦。”

其中一个就笑:“赵老四,因为你站在这里,所以人家姑娘不敢来。”

赵老四一捋袖子:“我怎么啦?我又不作奸犯科,总不能看一眼都不行吧?”

钟袤生怕他们没轻没重,说出难听话扯到钟唯唯身上,连忙起身给他们团团作揖:

“借宝船渡江,给诸位哥哥添麻烦啦,家姐有恙,不宜见风。

她辛苦养大我,别说是伺候她汤药,就是为她豁出命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话说得软中带硬,警告这些糙汉子不要胡说八道,不然他豁出命去也要护着他姐姐。

几个糙汉子对视一眼,赵老四朝钟袤走过来,伸出手要往他的肩膀上拍,笑道:“好个小后生!看着文弱,倒有骨气,哥哥喜欢!”

夏栀连忙要去阻拦,钟袤却将他往后拨开,淡淡地道:“把阿姐的药和粥看好。”

言罢不避不让,挺直腰杆和胸膛,直视着赵老四,在赵老四蒲扇般的手掌即将落到他肩上之时,往旁灵巧一让,伸手托住赵老四的手掌,使个巧劲儿,一托一拉一推,稳稳将赵老四的手掌抓在手中。

☆、358。第358章 忘了他(4)

赵老四没想到像钟袤这样瘦弱斯文的半大孩子,居然也有这两下,便很不服气地用力一推。

钟袤早有准备,手上用力,身体虽然微微晃了晃,却始终站稳了。

赵老四见他瘦弱,刚才只用了一半的力气,原意是逗他玩玩。

现在见他居然站稳了,争强斗狠的心思上来,便把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用力压上,非得让钟袤摔个跤出个丑不可。

不然这是自己的地盘,周围站着伙伴,让人看到自己竟然弄不过一个半大孩子,岂不是要被笑死?

钟袤有些扛不住,他学武本来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不以力量见长,只以灵巧为主。

但是想到阿姐现在的情景,还真觉得自己非扛住不可。

阿姐说得对,不可能一辈子都依靠别人,必须得自己能立得起来。

他们姐弟俩欠大师兄良多,不能总是拖累大师兄。

将来大师兄总是要成家的,纵然他愿意把大师嫂当成亲姐姐一样尊敬,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

要保护阿姐,让阿姐有所依靠,就从此刻开始吧。

钟袤咬紧牙关,往前踏出一步,死死托着赵老四的手,告诉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

然而,若是比灵巧,赵老四当然比不过他,比蛮力,他怎么也不能是赵老四的对手。

撑了半盏茶之后,他终于要撑不住,摇摇欲坠,脸红脖子粗。

赵老四笑道:“小哥好韧劲,叫一声哥哥,我便撤手了。”

夏栀看得担忧,生怕钟袤不自量力,伤到自己,便劝道:“公子……”

钟袤充耳不闻,他想的是,他可以输,却不能没有骨气。

赵老四挑衅在前,他有礼有据,凭什么要他叫赵老四哥哥?输了也不叫的。

他把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想用力把赵老四推开。

赵老四赞道:“好气性!我喜欢!”

口里喊着,手上却跟着加了十足的力气,全身压上,务必要把钟袤压倒在地。

钟袤摇摇欲坠,众糙汉一阵喝彩。

就在此时,一只修长有力、指甲修剪整齐的手从斜刺里伸过来,轻轻巧巧抓住赵老四的手腕。

赵老四大吃一惊,忙着要闪避,然而对方根本没有给他闪避的机会,而是抓紧他的手腕,往上一托,一拽,一拉。

他便不受控制地松开了钟袤的手,铁塔似的身躯陡然摔出,重重砸在船板上,震得船板都晃了晃。

何蓑衣云淡风轻地收回手,掸一掸袖子,回头看着满脸通红的钟袤笑道:“看清楚了,这一招甩云袖,应当这样使。

不过,以你的年龄和体型来看,能抵住一个年龄体重都是你双倍的英雄好汉这么久,也算不错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故意挖苦的意思,仿佛就是家中兄长,点评指教年幼的弟弟。

但是趴在地上的赵老四偏偏就听出了几分“以大压小,不是英雄好汉”的意思。

他红着脸,慢慢爬起来,沉默地给钟袤和何蓑衣抱了下拳,灰头土脸地走了。

一群围观的糙汉子见何蓑衣露了这一手,才算把那些轻视打探之心收起,一散而空。

钟袤红着脸小声道:“阿兄,我丢人了。”

何蓑衣拍拍钟袤的肩:“没什么丢人的,阿兄第一次外出游历时,还不如你呢。

有骨气是好事,不过学会认输,敢于认输更是难得。你知道刚才的事,若是换了你阿姐,会怎样?”

钟袤摇头。

何蓑衣眼里露出几分笑意,柔声道:“你阿姐她早就求饶了。不是生死攸关、大是大非的问题,吃点小亏,忍一时之气不会怎么样,相反,为此弄伤了自己才是最得不偿失的。”

钟袤红着脸道:“我是觉着,我若不强硬一点,他们生了轻视之心,不敬阿姐怎么办。”

“你这样想是对的。”何蓑衣反问他:“但若是你和他们为此结了仇,他们趁我们不注意,把你丢下江去呢?你要怎么办?”

钟袤急得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应该怎么办?”

“审时度势,这是最难的。”

何蓑衣用布包着药罐,将药汁注入碗中,趁其他人不注意,弹入两粒药丸。

借着吹凉的功夫,把药摇匀,示意钟袤端上粥:“带你出来,就是要让你多听多看多学。

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人,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处理,这些都是学问,一时半会儿教不会你,只能靠你自己领悟。”

钟袤心悦诚服:“我记住了,阿兄。”

何蓑衣便不再提这件事,进了钟唯唯的舱房,低声唤她起来吃药,亲自盯着她把药吃完,等她缓了缓,才把粥端上来:

“可惜了,你吃着药,要避荤腥,不然真该让你尝尝鱼片粥。才从江里捞上来的江鱼做的生滚鱼片粥可好吃了。”

钟唯唯被他说得口水滴答,强撑着假装并不在乎:“我不爱吃那个。”

何蓑衣不信地笑:“真不爱吃?那正好了,今天我们的早饭就是那个。

原本担心端进来吃,会让你馋得受不了,既然你不爱吃,那最好了。小棠,去端来吧。”

小棠真的要走,钟唯唯赶紧叫住她,有气无力:“不要这样……我这样可怜,你们却要这样对我……好不厚道。”

何蓑衣拿了勺子要喂她吃粥:“你再忍些时候,你这药须得饭前吃,我知道很伤胃口,那怎么办呢?

为了早些可以敞开肚子吃,就早些把病养好吧。”

钟唯唯不要他喂,接过勺子自己吃:“我好手好脚的,师兄快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何蓑衣笑笑:“船舱里气闷,我陪你说说话吧。等会儿太阳起来,没风了,我陪你出去看看江景。”

钟唯唯应了,抓紧时间把粥吃完,把何蓑衣和小棠他们全部赶出去吃饭。

才吃饱了饭,她也不想躺着,起身走到窗前坐下,隔着舷窗看江景。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江面上雾气散去,波光粼粼,碎金跳跃,有几只小船正在撒网捕鱼,是少有的悠闲自在。

☆、359。第359章 他来了(1)

看着如此江景,钟唯唯深吸一口气,觉得心胸都要开阔了很多。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小棠急匆匆进来,兴奋地道:“姑娘,您自己梳梳头,我来收拾东西,咱们要换房间了。”

钟唯唯好奇得很:“换什么房间?这间不就很好的?”

小棠抿着嘴笑:“您不是嫌气闷有鱼腥气吗?何爷找了人,他们答应给咱们换间更大更好的。”

钟唯唯不动:“之所以觉得气闷,那是我自己的病,鱼腥气也是我嗅觉的原因。

嗅觉太灵敏,走到哪里都会觉得有鱼腥气。这样就很好,你去和阿兄说,不要欠别人太多情。”

小棠收了笑容,把衣物放回原处,道:“您说得是,欠人情太多,总归不好。”

钟唯唯觉得她似是话外有音,不由奇怪道:“你怎么了?”

小棠不敢把何蓑衣的那些奇怪表现说给钟唯唯听,只恐她听了徒增烦恼,反而影响养病,就道:“没有啊,只是觉得何爷怪能干的。”

钟唯唯沉默片刻,道:“的确。”

当年在苍山时,大师兄隔一段日子总会出去游历,最长的一次去过差不多一年。

每次他都能带回残碑拓文,古籍,各种稀奇古怪的特产什么的,庄子里的孩子把他的屋子围得水泄不通,她从来不参与。

因为她知道最好的总是留在最后,从义父到钟袤,从大师姐到师娘,甚至于重华,每个人都有。

有时候全都是笔,有时候全都是墨,有时候全都是茶,有时候全都是纸。

全都是她很想要的,精致昂贵美丽好用,要花很多钱。

就连挑剔的师娘和大师姐,也不能不夸一句大师兄有心。

然而他舍得花钱买这些,自己却穿着旧衣。

每每说及,他总是懒洋洋一笑:“没办法啊,师兄穷啊,又好面子,礼物微薄拿不出手,衣服旧了却不缺姑娘喜欢。

遇到那种很美丽的富家千金,还会追着要赠我华服,这也是乐趣。”

大师姐听到这里,总会红着脸批评他:“大师兄又在胡说八道了,我要去告诉阿娘。”然后急匆匆走开。

他根本无所谓,歪在院前那一树梨花之下,微笑着道:“阿唯,你以为呢?”

她是信以为真的:“阿兄风采出众,有姑娘追着要赠你华服,那是很自然的事。

我很为阿兄骄傲啊,每次跟你下山去集市,都能沾你的光,获赠好多好吃的。”

大师兄“哈哈”大笑:“傻阿唯。”然后便不再理她:“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通常都是很听话很乖巧地离开,转身走不多远,就会看到重华板着脸站在路上等她。

见她过来就一把抓着她的手,拖着她往前走:“就知道你跑这里来了。”

她把大师兄带回来的礼物分给他,试图缓和他和大师兄之间的关系:“喏,上次你不是嫌那个笔和纸不好用吗?大师兄给你带回来了。”

重华斜睨着她,冷哼:“他给我我就要么?”

她锲而不舍地把笔和纸递到他面前:“真的很好啊,很贵的。”

重华鄙视她:“没见过世面!这也算好?那是你没见过更好的。”

她不服气,这样的好东西她是见过的,幼时家里不缺,但比这样更好的,她还真没见过多少。

重华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服气:“不信是吧?等着吧,总有一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好东西。”

过了没有多久,他果然弄了一堆好的笔墨回来,里头有些花笺,是用各种桃花、梨花、杏花什么的夹着做的。

又香又美,的确是大师兄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所不能比的,她又兴高采烈把这些好东西拿去分给大师兄。

大师兄用那个花笺写了很多诗词,其中有一些还是情诗,拿给她看,问她写得好不好。

重华气个半死,把大师兄的诗词全都烧了,警告她不许再拿他给她的东西送给大师兄。

大师兄根本无所谓,转眼就从桌下摸出一张花笺,挤着眼睛让她送去给庄子南边的武家小姐,说是答谢武家小姐的赠蜜之情。

她当然是不会送的,因为武小姐虽然可爱,但武先生性子古怪,一旦被抓住,所有人都要受牵连。

武小姐会被揍死,她会被师父骂死,大师兄大概会被师父打死。

“那你帮我烧了吧。”大师兄也不强迫她,笑眯眯巡山管理琐事杂务去了。

重华看到她手里的花笺,看到上面的情诗,一口咬定大师兄对她心怀不轨。

她说这是给武家小姐的,然后两个人又吵一架。

那时候觉得重华真是不可理喻,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他很小心眼。

她又想他了。钟唯唯苦笑着揉揉眉头,继续趴在窗前看江景。

何蓑衣走进来:“为何不肯搬过去?那边舱房更宽敞明亮,摆设也更好,你想分茶点茶都是可以的。”

钟唯唯道:“不用啊,这样就挺好,人情都是要还的,师兄不要欠太多人情。”

何蓑衣劝了几句,见她态度坚定,只好苦笑:“随你,只要你欢喜自在。”

钟唯唯郑重地道:“我很欢喜自在,我现在就希望你们都好,比我更好。”

何蓑衣抿紧唇,和她并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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