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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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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硬硬的一小块,却是生命的存在,他的目光和表情情不自禁地更温软了几分,带了几分期待,说出口的话却是威胁:“不许你折腾娘,不然将来有你好看!”

钟唯唯幸福满足地笑了起来,嗔道:“说得好像他能听见似的。”

重华正色道:“他当然能听见,不然为何要让孕妇听雅正之音呢?”心里想的却是,臭小子,听好了,我是你爹!敢假装听不见,等着瞧吧!

钟唯唯的困意少了几分,却是赖在床上不想起来,重华也就由着她,自去取了龙凤金杯过来,在钟唯唯的杯子里注入一小点素酒,把自己的注满,用哄孩子的语气道:“乖,来行礼。”

钟唯唯好笑地看着他,烛光下,他的容颜俊美无畴,实在是令她心动欢喜,她向他伸出手,撒娇:“你抱我起来。”

重华便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怀中,递了金杯过去,二人互把着手臂,将金杯中的酒喝光了。

合卺礼成,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钟唯唯让人给重华送吃食进来:“饿了一天啦,天气还冷,又忙,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

重华直到此刻才觉得饿得火烧火燎的,便让钟唯唯躺下继续休息:“你先睡,我吃好喝好洗好再来陪你。”

钟唯唯道:“我不睡,我也有事要忙呢。”

叫了钱姑姑、小棠、胭脂进来,让小棠去探望又又,看又又的情况怎么样,如果需要,就留下陪伴照顾宽慰又又,想必此刻又又一定非常需要。

让胭脂去看望端仁和护国大长公主——若是不出她的所料,这二人此时一定在应付圣女宫的人,这并不是轻松差事。胭脂本身是圣女宫人出身,她去打探消息最合适不过。

钱姑姑则去探望刚被抓住的韦太后,她老成持重,和韦太后也算是老对手、老熟人了,倘若韦太后还不够清醒,那么正好由她来敲打韦太后。

重华见钟唯唯有条不紊地安排这些事,笑着说道:“真是应该早些把你娶进门的,看看,这皇后娘娘上任烧的三把火,没有哪一把烧得不火红。”

钟唯唯也和他凑趣:“是啦,后悔了吧?像我这种人,出则为大司茶,进则为贤后,若是在民间,定然是一家女百家求,求亲的人能从我家门口一直排到城门外去。”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死去的父母亲。

重华敏锐地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隐约猜到了几分,笑着要喂她吃东西:“那是,我真是占到大便宜了。”

二人都绝口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尽力让这个新婚之夜轻松温暖一些。

少倾饭毕,重华漱口,严储在外探了个头,颤巍巍地道:“陛下……”

这种时候还来打扰,必然是有事,重华把茶盏放下,吩咐苗姑姑好生照料钟唯唯,起身道:“我去去就来,你先睡吧。”

钟唯唯确实又困了,打个呵欠:“好,早些回来,我等你。”

重华伸开手臂,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声道:“过些天,这些事告一段落,我与你一起出城去拜祭岳父岳母,让他们放心。”

钟唯唯低落的心情瞬间飞扬起来,她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好!”

重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转身走了出去。

严储已经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陛下请这边来。”

那就是不能让钟唯唯知道的事情,重华大步走过去:“何事?”

严储小声将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不知是什么人胡乱传言说陛下和皇后娘娘在承天门上撒喜钱,引起了混乱,御林军正在处置之时,又有人传出了护国大长公主也在撒喜钱庆贺帝后大婚的传言……”

重华越听脸色越冷:“所以,那个人是不见了?”

严储恨不得找条地缝藏起来:“是……另外还有一件事……马昌使人来报,今日封锁芙蓉宫时,曾遇到秀嬷嬷奉了吕太贵妃之命,捧着先帝遗像去探望太后娘娘病传话,但直到此刻,秀嬷嬷还是没有回来,着人去问,秀嬷嬷并未到过太后娘娘那里。”

这些事情绝不是偶然,有一个看不见的对手,在和他作对。

重华火速下达了命令:“此刻,外国使臣与百官是否已经出宫?若是未曾,立刻封锁宫门,严加盘查;若是已经离宫,那便追查!”

帝后婚礼之后,会赐宴百官与外国使臣,宴毕,百官与外国使臣便要离宫,这是规矩也是必然。

而此刻,恰好已经宴毕。

☆、810。第810章 夭折的谋反

白雪映着星光,大红色的灯笼迎风招展,各国使臣和百官的车马从宫门依次而出。

吕氏父子迫不及待,想要赶紧逃出宫去,眼看着就要轮到他们了,却听马蹄声响,一名宫人急匆匆而来,自马背上一跃而下,与宋炎午轻声说了几句话。

于是原本顺畅的车流突然间变得迟滞起来,御林军开始严查每一辆马车,甚至于随从也要带到灯下仔细查看。

“发生什么事了?”吕星庐沉不住气,急匆匆召人去前面询问,他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随从很快回来:“什么都不肯说呢。”

吕太师半闭了眼睛,交待他:“不要急,不要慌,不要问,你看他们是每一辆车都查验了呢,还是只针对咱们?”

吕星庐道:“那倒是没有,都问了。”

吕太师便道:“吴王还在边疆呢,宫里有两位贵妃,他们也没咱们什么把柄,料想暂时不会对咱们做什么。”

虽是如此,吕星庐仍然还是给跟随在身边的死士下了命令:“等会儿若是发现不对劲就拼死护着我们逃出去!”

他看看后面:“后头就是范国华家的家眷,如若不成,就把他家一起捎带上,做个人质。”

说话间,便轮到了他们。

吕星庐跳下马车,亲自与宋炎午招呼,宋炎午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是李尚不见了,没找着。”

吕星庐便放了心,示意死士不必太过紧张,接着,果然他家的马车也很快过了关卡,被放行。

车马往前走去,很快与候在外面等着的另一部分吕氏死士汇合,吕星庐与吕太师商量:“总觉得不对劲,不如想个法子,今夜就逃出城去吧……”

吕太师道:“全都逃走,容易打草惊蛇,你带着子莱他们几个逃走,我留在京中,里应外合……咱们还有一颗棋子没动呢……”

话音未落,马车骤然停下。

吕星庐反应奇快,大喊一声:“戒备!”

死士纷纷抽刀,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如蝗般的箭雨已然落下,瞬间死伤一大片。

箭头落在车壁上,发出“咄咄”的声响,吕星庐与吕太师惊疑不定,龟缩在车里不敢出来,幸亏这车是特制夹钢车,否则二人早成了刺猬。

箭雨过后,就是一片刀兵相接之声,死士头领奔到车前,嘶声道:“有埋伏,属下先护着老太爷和老爷离开吧……”

吕星庐要打开车门,被吕太师一把按住手,黑暗里,只听得吕太师的声音就如同破风箱一样:“别开,开门就死了。”

果然,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打斗之声便停歇下来,死士的呻吟声也没有了,马蹄落在石板上的清脆声音越来越近,宛若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

一条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吕太师,别来无恙。”

吕氏父子一听这声音,全都惊住了,这,这不是已然死去的陈留侯么?

吕太师想了想,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确认果然是陈留侯之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陈留侯捋着胡须道:“没错儿,便是如此。”

之前,吕太贵妃与吕氏联手,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毒,却被他及时发现,禀告了重华,将计就计做了这个圈套。

吕太师愤恨不平:“看着你挺老实的,没想到如此奸诈!”

陈留侯道:“我若不如此,如何能引蛇出洞呢?”

吕太师冷笑:“狡兔有三窟,你以为陛下抬举你,你就真了不起么?就凭你这几下,想和老夫斗,还嫩了点儿!老夫原本想着为郦国尽忠,为陛下尽忠,却被尔等小人奸佞逼得无路可退!陛下偏听偏信,偏宠秋茗那个妖女,穷兵黩武,这是要将郦国带入水深火热之中呢!”

“所以呢?”陈留侯好整以暇。

“老夫要替天行道!”吕太师喊了一声,吕星庐立刻拉开另一道窗子,对着天空射出一道红色的焰火。

陈留侯笑了起来:“今天老夫倒要瞧瞧你怎么替天行道!”

一炷香过去,两柱香过去,预料之中的兵戈声并未传来,就连人影都没见一个。

吕太师着急了,让吕星庐:“再放一个!”

吕星庐赶紧又放了一个焰火。

陈留侯道:“我劝你不要浪费精神了,你是在等你的女婿们吧?他们已经先去诏狱里等着你们啦。”

吕氏如此有底气,是有原因的,吕太师的几个出色的女儿,除了吕纯入宫,吕娉婷待嫁之外,其余人等全都联姻了强有力的家族,有好几个女婿都是出身武将世家,都有自己的人马与势力。

姻亲之间,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何况吕太师本身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老谋深算,做姻亲之时就已经掌握了对方的阴私与要害。

半是胁迫半是利诱,多年经营,准备得很充分,原定计划是今日倘若出了意外,那便索性反了。

他们吸取了韦氏的教训,预留了一道城门,打算谋反不成就从那里逃走,攻打最近的一个易守难攻的县城为据点。

同时还将把重镇昌连一并拿下——吕太师的二女婿是那儿的副将,只要能出其不意将主将及其亲信杀死,便可控制了昌连。

有这两个地方做据点,与吴王遥相呼应,再有东岭人帮忙,造反便成功了一半。

吕太师此刻便是在等,等他在京中的女婿之一,带着人马来救他并且造反。听得陈留侯这样说,且也的确久等不见人至,他心里也不确定了:“胡说八道!”

陈留侯冷笑一声:“你以为老夫诈死,皇后娘娘背着骂名,陛下隐忍这许久,是为了什么?实话告诉你!黑甲军早在老夫葬礼之后,便去了昌连!今天我父子兵分两路,一路抓住了吕子莱与李尚,人赃俱获,一路灭了你的同伙并在此等候,快快束手就擒!”

一声令下,一群士兵上前把吕太师的马车掀翻,将那狼狈不堪的父子二人拖了出来。

直到结束,也并没惊动太多的人。

各国的使臣安然出了皇宫,自回驿馆,百官归家,皇宫很快冷清下来。

☆、811。第811章 翠竹与牡丹

一直没有找到秀嬷嬷。

宋炎午很有些头痛,率先离开的几个大臣的车马也追上去查探过了,也是一无所获。

“还有什么人滞留宫中没有离开么?”

“圣女宫的人还在汀风殿呢,一个都没离开。要去查验么?”

宋炎午叹口气:“圣女宫才发生了大事,目前不宜惊动,先盯着吧。”

端仁长公主那件事,说起来就是一个无头冤案,虽说有阿彩证明谦阳帝姬是陷害,但实际上端仁这边也没有强有力的证明,证明她果真无辜,很容易被人质疑诟病。

物极必反,除非是想把圣女宫的人全部杀死,否则是不宜惊动。左右人还在宫中,不如徐徐图之。

汀风殿里,此刻正是剑拔弩张。

端仁与护国大长公主坐着,薛梅英和几个掌事站着,一个姓张的掌事不怕死地道:“谦阳圣女的确做得不对,但端仁圣女也该给咱们一个说法,证明自己清白无辜。”

曾静怒道:“怎么证明?”

张掌事冷道:“这个办法很多,但凡圣女,都是处子,倘若端仁圣女能证明自己是处子,不曾经历人事,不曾生产,那就行了。端仁圣女,你觉得呢?”

曾静大怒:“不可能!堂堂圣女,一国公主,被人如此质疑,本身已经是莫大的侮辱,再听之任之,任由尔等胡作非为,以后这圣女还怎么做?”

听见她嚷嚷,外头的重甲卫士立刻长刀出鞘,往里踏进。

张掌事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有话好好说,不要杀人……”

张掌事如此行为,立刻令得其他人同样惊恐地后退,挤在一起纷纷说道:“都是同僚,这样不好。”

有人原本是站在端仁这边的,不由也激起了几分反感:“讲道理就讲道理,非得全部杀光么?”

端仁此时才开了口,直指薛梅英:“我知道她们听你的,你想怎么样,明说吧。”

薛梅英被她识破,也不觉得尴尬,站出来说道:“现目前,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想问您,是要赶尽杀绝呢,还是要按照之前的说法,放我们出宫回国。”

这些人是决不能放走的,否则她们一旦回到东岭,圣女宫便要彻底分裂了。

护国大长公主睁开一双老眼,锐利地盯着薛梅英:“你想做什么,我很明白。你是东岭人,凡事想为东岭谋利,无可厚非。但你得想着,首先你便是圣女宫人,你和你的从属,方才的行为是挑衅,和谦阳没什么两样。”

薛梅英对上护国大长公主的眼睛,由衷地颤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强笑着道:“祖师爷,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害怕而已。”

护国大长公主说道:“这件事,本宫自有论定。端仁,与你三天时间,自证清白;至于薛梅英等人,不宜留在宫中,也暂时不宜离开京城,不如去我府里做客吧,也好让我这个祖师爷,好生指点考察一下你们。”

这是目前所能取得的最好的结果,避免了两败俱伤,又不至于放虎归山,要求端仁自证清白,更是博得了原本摇摆不定的那拨人的欢喜。

薛梅英不敢再放肆,应了下来。

护国大长公主便道:“既然大家都满意这个结果,那便请各位随本宫出宫,宫里可没有安排你们的食宿。”

众人全都起身,跟着护国大长公主一起离开。

临出殿门时,薛梅英的目光从殿角飘过,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嬷嬷捧着她的随身物品快步跟上来。

薛梅英昂首挺胸,带着她一起跟上护国大长公主的车辇,往宫外而去。

宋炎午带着人守在宫门处,瞪大了眼睛盯着看,然而每一张脸都看过了,仍然没有看到秀嬷嬷,车下车里也没有藏人。

于是,秀嬷嬷便如同水入大海,无影无踪。

何蓑衣在酒肉香里清醒过来。

入眼便是一桌好酒好菜,以及一个身高体壮,看上去很精悍的男人。

他谨慎地没有率先出声,而是看着那个男人微笑了一下。

这些人从天而降,杀死护国大长公主府的护卫,把他从地牢里救出来,从头到尾,动作很利索,很凶狠,却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全靠动作暗号比划。

不但训练有素,且让人没办法猜出他们的来历,他思来想去,也猜不到会是什么人,不如静待分晓好了。

高壮男子并没有为难他,而是彬彬有礼:“您醒了?之前为了方便行路,不得已请您睡了一觉,此刻您已安全自由,是否有哪里不舒服呢?”

后颈隐隐作痛,何蓑衣苦笑着摸摸自己肉呼呼的手臂,说道:“哪里都不舒服,是否能帮我请个好大夫呢?”

高壮男子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果然都是说着玩儿的,何蓑衣了然地笑笑,坐得距离那桌子酒菜远了些。

谁知高壮男子居然说道:“您稍等,我去问问。”

屋子里只剩下了何蓑衣和一桌酒菜,他苦恼地摸摸头:“还是摆脱不掉与酒菜作伴的命运啊。”

突然,门被人自外推开,一个穿着红衣的年轻女子快步走进来,淡笑着道:“何殿主。”

何蓑衣懒洋洋地抬眼看向这个女子。

红衣红裙红斗篷,头上梳着未婚女子的发髻,肤白貌美,双目犀利,个高健美——看上去和普通女子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不是个普通人。

女子落落大方地由着他打量,含笑道:“相逢既是缘分,略备了薄酒,请你一起用餐便饭,赏脸么?”

何蓑衣在饭桌前坐下来,道:“看着您也不像是江湖儿女,身上有贵气,不随便;但是这几国的贵女,实在也想不出谁家能有您这样的好女子。”

女子撑着下颌,含笑注视着他:“那我比之令师妹如何?”

何蓑衣听她提起钟唯唯,心里一阵绞痛,佯作无事地道:“你们一个是翠竹,一个是牡丹,各有所长,没什么好比的。”

“各有所好么?你和你的师弟,就是只喜欢翠竹而不喜欢牡丹的,对不对?”女子给他斟酒夹菜,露出一双保养得极好、形状优美如兰的粉嫩雪手。

☆、812。第812章 大师兄漱口

红衣女子举杯,对何蓑衣说道:“我敬你,尝尝这些菜罢,都是你爱吃的。”

然而何蓑衣看到饭菜就忍不住犯恶心,见她给自己斟酒劝菜更是忍耐不住,他捂住嘴,猛地站起来,跑到痰盂旁呕吐起来。

高壮男子勃然大怒,抽刀直指何蓑衣:“大胆!你竟敢如此不敬!”

何蓑衣无动于衷,慢吞吞吐干净了,优雅地擦着嘴角,淡淡地道:“不敬谁?谁知道她是谁?藏头露尾的,也许是个身份地位都不如我的人呢,好生生的小姑娘,不在家绣花,跑出来凑什么热闹,为什么要敬重她?”

“你!”高壮男子气得瞪大了眼睛,却不肯上当,把红衣女子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怀恩。”女子威严地喊了一声,高壮男子收起刀,低眉敛目退了下去。

何蓑衣懒洋洋地看着女子道:“有话直说,别请我喝酒吃肉什么的,我看着就恶心。”

高壮男子又被气得发疯了:“你这个人好不识抬举!就算不论身份地位,最起码的礼节总要有吧?把你救出地牢,再请你吃饭喝酒,你怎地如此不识好歹?”

何蓑衣忧伤地看看自己这一身的肥肉:“不过关了一段日子而已,怎么说真话竟是没人相信了。”

女子很有风度地听他说完话,笑道:“相比之前,你的确是胖了许多,我方才给你检查,发现你功力尽失,你这是遭遇了什么?”

何蓑衣笑而不语,男人的骄傲让他开不了这个口,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好说的。

若是重华暴打他一顿,将他打成猪头,那他说出去也还有点面子,可是把他好酒好菜、一天六顿地喂着,喂成了一只猪,那他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红衣女子见他不肯回答,便让人把酒菜收走:“原本想着你吃了苦头,想为你洗尘,既然没胃口,那便罢了。接下来,我欲让人为你疗伤看病,你也不乐意么?”

“乐意呀。”何蓑衣微笑着起身,一揖到地:“先谢啦。”

“我姓黄名紫。”女子并没有还礼的意思,端然正坐:“为你治好了病,还你功力,你得为我做一件事,你可愿意?”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何蓑衣傲然而坐,半点阶下囚的自觉都没有。

“不会伤害你的师妹和小师弟,也不需要你杀人如麻,如此,可好?”黄紫脾气很好地道:“相应的,我会给你足够丰厚的报酬,昆仑殿一统江湖,你看如何?”

好大的口气呢,何蓑衣自知问不出深浅,自己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便伸出手,微笑着道:“成交!”

黄紫盯着他看了两眼,说道:“你倒是爽快,胖了也还是蛮好看的,看上去总要快乐一些。”

何蓑衣情不自禁摸了脸一下,心里说道,都是狗屁,这女人怎么这样奇怪,这语气就像男人哄美人似的,不过心里的确是有点高兴。

黄紫也不和他多话:“你被关了许久,外头的情况大概也不清楚,我找人和你说一下,过些天你养好身体了,我们再离开这里。”

怀恩护着黄紫离开,何蓑衣在窗前坐下来,推开窗户数星星,外头残雪尚未消化,地方看着也不是很好,看起来像是一个临时寄居之所,只不知道是否还在京城之中。

门突然响了一下,一个女子走进来:“大师兄。”

何蓑衣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居然是早就离开京城、号称要回去苍山的钟欣然。

钟欣然打扮得如同寻常小家碧玉一样,眼里分明满是恨意,动作和表情却十分谦恭:“师兄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出来,师妹会照顾好您的。”

说着竟然毫不嫌弃地去把他的呕吐物给收拾好了,开窗透气,洗手之后,体贴地递给他一盏热茶:“师兄漱口。”

何蓑衣并不去接钟欣然手里的茶,微笑着道:“里头有毒么?”

钟欣然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语气却是谦恭而诚恳的:“怎么可能?我已经失去父母双亲,又招了陛下和阿唯的厌恨,只剩下大师兄一个亲人了,怎会舍得给您下毒呢?”

“说得倒也是。”何蓑衣便捧了茶杯在手,漱口清洗。

师兄妹二人静坐下来,何蓑衣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不为难你,但前提是不要对我说假话!”

钟欣然眼里露出几分轻蔑:“师兄想怎么为难我呢?”大意是你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还想为难我?真是笑话。

何蓑衣笑笑,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温柔:“之前我让你去找慕夕,你找到了么?估计是没找到吧?还是他不要你了?看你过成什么样了,是给黄姑娘做了粗使侍女么?”

钟欣然激动起来:“胡说八道!黄姑娘对我很好!待我为上宾!”

何蓑衣仍然盯着她的眼睛:“哦,原来如此,那你怎么变得又老又丑了……”

钟欣然被他激怒,情不自禁盯着他的眼睛,只想发怒,只想歇斯底里地爆发出来,却不想,越陷越深。

“自搧耳光,我让你停,你再停。”

钟欣然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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