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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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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唯唯叹气:“太后娘娘说得是。芝兰殿里才死过人,立刻就让人住进去的确不大妥当。”

韦太后见她配合,便带了几分笑容:“你是个懂事的。”

钟唯唯道:“不过这只局限于外人,听说淑嫔娘娘在家时和韦桑姑娘非常要好,想必她一定会心疼韦桑姑娘,不但不会出来吓她,还会保护韦桑姑娘不受邪魔外道的侵袭。

芝兰殿,对于韦桑姑娘来说,是很恰当的,方便她怀念姐姐。”

韦太后气得够呛,不再试图和钟唯唯谈判,阴沉了脸笑:“做人不要太绝,你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将来就不会后悔吗?”

钟唯唯恭恭敬敬站着,半垂着眼听着:“娘娘说得是。”

韦太后看到钟唯唯就肝疼,然而今非昔比,她已经不能用粗暴简单的方式解决钟唯唯这个人了,她怒气冲冲地朝钟唯唯挥手:“滚!”

钟唯唯一丝不苟地行完礼,带着小棠大摇大摆离开。

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瓷器的破裂声,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韦太后在发脾气。

小棠心有余悸:“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打啊杀的?下次您别逞英雄了,能找借口就别来啦。”

钟唯唯好脾气地答应:“哦。”

小棠生气:“一听就是敷衍!”

突然看到钟唯唯的右边脸颊上有一道血痕,不由惊诧起来:“你这里怎么啦?好长一道血痕。”

钟唯唯这才感觉到疼,又见小棠神色紧张,吓坏了:“有多长?”

“有一个指节那么长,不算深。赶紧回去拿药膏敷上,应该不至于留疤。”

小棠愤愤不平:“一定是那个人捏你脸时趁机干的,她指甲可长了,竟想毁你的容,真恶毒。”

钟唯唯听说不太深,也不太长,就不怎么放在心上:“姑娘我貌美如花,哪里会惧怕这小小的一道伤。”

二人说着笑着,半道遇着吕纯。

吕纯还是打扮得光鲜亮丽,走到哪里也还是前呼后拥,态度仍然非常傲慢,但钟唯唯一眼就看透了她眼里的疲惫。

吕纯拦住钟唯唯:“听说太后娘娘宣召钟彤史,本来想去讨杯茶喝,没想到迟来一步,你竟然已经出来了。”

听这意思,吕纯竟然还想帮她一把?

钟唯唯想起吕纯前几次帮着她给重华通风报信的事,再想起吕纯上次在梵周使者一事上的表现。

绝不认为吕纯是真心想帮她,不过是想要浑水摸鱼,讨点好处,摆脱目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而已。

而她并不想帮助吕纯,至少此刻不想帮,重华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拿捏吕氏,她怎能坏他的事?

钟唯唯得意洋洋:“那是,下官虽不敢和贤妃娘娘相提并论,却也有几分自保的小聪明。”

吕纯眼里闪过一丝阴霾,道:“上次的事我并不知情。发现不对,我就立刻站出来准备迎战了,是陛下不许我上场。”

钟唯唯小人得志:“哦~真是遗憾,不然现在扬名立万的就该是贤妃娘娘了,哪里还有下官什么事。”

吕纯咬咬牙,转身离开。

☆、185。第185章 又见毒药(2)

钟唯唯斗志昂扬,一路衣带生风,差不多是横着走回清心殿。

钱姑姑已经听说了她的光荣事迹,和她开玩笑:“你挺威风的啊,不韬光养晦啦?”

钟唯唯笑:“哪有,我一直都很谨守本分。太后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百依百顺,规规矩矩。

就算对着贤妃娘娘,也都是说自己不如她聪慧。”

钱姑姑抿着嘴笑:“你们现在多好,不要再莫名其妙生闲气了。”

见着钟唯唯脸上的伤痕,知道是韦太后干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亲自取清水给她清洗,让人拿药膏来,叮嘱她和小棠:“这几天都不要着水,别吃酱料,等到落了痂,养十天半月就好了。”

清水湿了伤口,钟唯唯疼得“嘶”的一声:“姑姑手轻点儿,疼死我了!”

钱姑姑道:“那也得清洗干净啊,留疤怎么办。”

手下一点没留情,按着钟唯唯洗了三遍,这才用玉簪挑了药膏给她涂上:“不疼了吧?”

药膏是特制的玉容膏,涂上去就凉幽幽的,钟唯唯点头:“不疼了。”

又又跑过来,踮着脚撮起嘴:“唯姨,我帮你吹吹就不疼了。”

吹好了气就挨着钟唯唯坐着,哪儿也不去,看见钟唯唯伸手要端水杯,他立刻就给她捧过来,还劝她多吃一点白玉核桃糕。

陪了钟唯唯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困得受不了,才先去睡了。

重华又是忙到夜深才回来,见钟唯唯坐在灯下看着书等他,先就带了几分笑意:“何必等我,你也累了一天。”

钟唯唯摇头:“再怎么也没有陛下累。”

帮着重华把外衣脱了,递一碗热汤过去:“暖暖身子。”

重华伸手抚上她的脸,沉声道:“你受委屈了。”

钟唯唯并不在意:“不过破了块皮而已。我只是觉得奇怪,她自来都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要见血。

今天找我去闹这一场,什么好都没得着,更像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胡搅蛮缠,不是她的作风。”

的确不是韦太后的作风。

韦太后生性强悍,每做任何一件事都有很强的目的性。

谁若是得罪了她绝不善罢甘休,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确很反常。

就凭她对钟唯唯的恨意,绝不是把钟唯唯的脸掐破就能算了的。

重华思索一回,不得其解。

因为生怕钟唯唯忧虑,便笑道:“她都把你的脸掐出血了,难道不是出手见血么?别想了,下次能不去就别去,左右没人敢来清心殿里抓人。”

“说明我的肌肤吹弹得破。”

钟唯唯不要脸的自夸一番,和他分析最近的局势:

“韦氏别有用心,看似低头,实际另有打算。今年,是陛下登基改元后的第一年,您真的想要行税赋改革之新政吗?”

当年,永帝筹谋多年想行新政,却以失败告终,重华尚未坐稳帝位,急功冒进,并不是好事。

她只怕万亩茶园也好,万顷良田也好,率先表态的支持也好,都只是诱饵。

重华一旦吃了诱饵,面对的可能是接二连三的失败。

重华微微一笑:“不,哄他们的,时机尚未成熟,不到时候。”

钟唯唯看到他眼里的狡黠,不由得微笑起来:

“原本以为陛下血气方刚,被他们接连挑衅,必会沉不住气,想要干一件大事以正声名,谁知您心里都明白,比我以为的更适合这个位子,先帝眼光真不错。”

重华抬起下巴,傲慢地道:“幸亏你及时后悔,不然错过朕这样的好男人,将来要后悔一辈子。”

钟唯唯啐他一口:“越来越不要脸了。”

二人嬉笑亲热一回,又依偎着看了一回书,讨论一番时事,分头去睡。

第二天清早,钟唯唯才起床,西翠宫就来了人。

说是吕纯病了,高烧不退,太医建议静养。

要请钱姑姑和重华说说,许她几日病假,安排其他人暂时代理宫务。

据说吕纯发着高烧,犹自不顾宫人劝告,非得挣扎着起身打理宫中事务,结果还没走出西翠宫大门,就晕死过去。

钟唯唯让人叫了几个宫人来问,知道吕纯昨夜曾经要过热水沐浴,心里就有了数。

热水会变成凉水,这样的冷天,娇生惯养的贤妃娘娘在凉水里泡上一两个时辰,不生病才怪。

钱姑姑心里也有数,微笑着道:“贤妃是个聪明人,生一场病,总比被架在火上烤的好。”

消息送到昭仁宫,重华让李安仁带回话来:“瞧着谁合适就安排谁吧。”

钟唯唯就作了主:“陛下有旨,请惠嫔和恭嫔暂理宫务,等到贤妃娘娘病好,又重新计议。”

消息传到西翠宫,吕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不然陛下要我这样,太后又要我那样,怎么做都是错,真是难熬。”

心腹白嬷嬷小声把最新情况说给她听:“陈栖云这个没用的,才刚听说您病了,她就也跟着病了,却又做不周全。

让人送信到清心殿去,那边说,只要不是病得快死了起不来,就必须熬着,不然这宫里的事怎么办?”

这话真是说得太不客气了,对于钟唯唯来说,实在罕有,可见她是多么讨厌陈栖云。

吕纯笑笑:“胡紫芝呢?”

白嬷嬷撇嘴:“还说呢,惠嫔也是个狡猾的,才接到话,立刻就跑去找陈栖云了。

一口一声姐姐,端药送汤,让人把事儿拿到陈栖云住的地方去禀,什么都要问陈栖云,陈栖云想和稀泥都不行。”

吕纯随手把宫人奉来的汤药泼到痰盂里:“怎能只是我一个人架在火上烤呢?大家都尝尝这个滋味儿吧。”

吕太贵妃来看她:“你装病也只能躲一段日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辙才行。”

吕纯道:“姑姑放心,我已经有主意了,只是还要再等等才行。”

吕太贵妃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吕纯微微惊讶:“居然这样?”

吕太贵妃神色凝重:“我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那女人就是个疯子,你小心些,千万别着了她的道。”

吕纯皱起眉头,早就听说韦氏手里很有些秘药,背后还牵涉着许多了不起的秘闻,轻易不敢出手,韦太后这是忍不住了?

☆、186。第186章 又见毒药(3)

钟唯唯脸上的伤很快结了痂,脱落之后留下一条淡粉色的伤痕。

钱姑姑坚持每天给她搽药膏,又监督她不许吃酱料。

钟唯唯自觉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找了机会和重华抱怨,被骂了一顿。

趁他不注意偷东西吃,手上挨了一筷子。

在又又面前装可怜撒娇,又又万分同情,但是表示坚决不能害了她。

钟唯唯忍得清心寡欲,就连重华派人叫她去昭仁宫,她都没兴趣:“没力气。”

小棠鄙视她:“啧啧,从前不是清水冷馒头都能活下去的吗?现在大鱼大肉的养着,还挑三拣四了啊?”

钟唯唯眉飞色舞:“我这都是陛下惯的,我都和他说别这样,会把我惯坏的,他就是不听,就是惯我,你不服气?”

小棠捂住嘴,差点没吐出来:“可把我恶心坏了。”

钱姑姑看得发笑:“快去吧,是陈少明来了,说是带了些他自制的茶饼过来,要和您交流呢。

他那些茶饼啊,好些都是他在各地亲自采摘,亲自制作的,绝非普通茶饼可比。”

钟唯唯这才来了精神:“这个有意思。”

走到昭仁宫,重华正和大臣议政,并没有空闲见她。

钟唯唯也不想打扰他,问明白陈少明在茶室里,自己就去了。

茶室的门大敞着,陈少明在里面和人说话,钟唯唯轻轻敲了门一下:“明公子。”

陈少明笑着迎出来,给她行礼:“钟大人来了。”

钟唯唯还礼:“听说您带了许多珍贵的茶,我怎么也得来见识一下呀。”

因为看到陈少明还吊着左手,就道:“不讲究这些虚礼了,坐吧。”

眼角一瞟,看到一个穿着绿色七品女官服饰的女子低垂着头,静悄悄地站在角落里。

知道是刚才和陈少明说话的人,就道:“你也别客气,坐。”

陈少明笑道:“是了,我打算和你比试一场,但我的左手不能用,让她来帮我执壶冲水,你没有意见吧。”

钟唯唯道:“没意见。”

那个女官却站着不动,把头越埋越低。

钟唯唯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看,认出来那是葛湘君,就收了笑容:“你怎么在这里?”

葛湘君低眉垂眼的小声道:“回彤史的话,陛下要翻找一部经籍,下官送过来。

刚好遇到陈公子手脚不便,需要人伺候,是以赵总管安排下官伺候陈公子。”

“正是这样。”陈少明道:“原来你们认识,那就更好了。

快快,陛下答应让我和你切磋茶技,咱们立刻开始吧。

你的茶饼呢?听说你自己也私藏、制作了不少好茶。”

葛湘君现在的职位是典籍,管的就是宫中的经籍、图书、笔札等物,她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

赵宏图之前和葛湘君有交情,顺便安排她来伺候陈少明,大概是还顾着那么一点旧人之情,毕竟陈少明未曾婚配。

钟唯唯没有再管葛湘君,自顾自坐下。

让人把她带来的茶拿上来,和陈少明互相欣赏彼此私藏的好茶。

辨茶色,嗅茶香,问茶种,探来历,说得兴高采烈。

葛湘君仍然安静地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陈少明没能发现二人之间的尴尬,温和地道:“坐啊,葛典籍,今天我能不能赢,就全在你身上了。”

葛湘君偷偷看向钟唯唯,只见钟唯唯半垂了眼,并没有要管她的意思,这才对着陈少明行了一礼。

斯文地跪坐在陈少明身旁,乖巧灵动地帮着他传递东西。

她目不斜视,规整有礼,还非常有眼力见儿,陈少明偷看了她至少三次。

钟唯唯看在眼里,并不打算阻挠。

然而陈少明坏了一只手臂,始终也不能发挥真正的本领,很快就败了。

他倒也不矫情,夸下海口:“等我好了再和你斗。”

钟唯唯笑:“欢迎啊,我等着呢。”

陈少明目光炯炯:“听说你今年有意挑战梅询?”

钟唯唯放下茶杯:“可以一试。”

陈少明勾起唇角:“你不怕输?”

钟唯唯笑:“我年轻,我输得起。”

陈少明冷笑:“可是陛下输不起!”

到此,他才露出了几分峥嵘斗狠之意。

钟唯唯低声却很清晰地道:“大司茶或是明公子若能赢我,便由你父子出战,若是不能,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便是郦国的气运!”

“凭你一个小小女子,也敢妄谈国家气运?”

大司茶陈俊卿已经连输三年,这件事在陈少明看来就是莫大的耻辱。

他听钟唯唯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一定能赢他父子,便冷了脸:“你就如此自信?你甚至还没有和我父亲比试过。”

钟唯唯淡淡地道:“若是大司茶病好了,还请不吝赐教,下官随时恭候大司茶。”

“我一定会把钟大人的话原封不动地传给家父知晓。”

陈少明年轻气盛,和钟唯唯互相瞪着彼此,谁也不肯让谁。

忽听“刺啦”一声响,二人一齐回头,只见炉上的水瓶翻了。

水流到烧得通红的炭火里,激起一阵冲天的水雾和炭灰,整个茶室里都是水泼在滚炭上的特殊味道。

葛湘君手忙脚乱地扶正了水瓶,再低头行礼赔礼:“请公子和彤史恕罪。”

“烫着了吧?”陈少明抓住葛湘君的手,拿到眼前看,“啧”的一声,呲牙咧嘴:“看着都疼。”

钟唯唯给随行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领命出去,很快取了一盒治烫伤的药膏进来,交给葛湘君。

葛湘君神色复杂地动了动嘴唇,默默接过去,交给一旁的小宫女帮她上药。

陈少明的茶叶种类没有钟唯唯的多,斗茶斗输了,吵架没占着好,葛湘君还烫伤了,少不得兴致缺缺:“天色不早,我先告辞了,改天再战!”

钟唯唯道:“静候公子光临。”

陈少明再看一眼葛湘君,口气不知不觉温和下来:“葛典籍,害得你受了伤,真是过意不去。”

葛湘君给他行了个礼:“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是下官愚笨。”

陈少明转身离去,钟唯唯也要走,忽听葛湘君在后面低声道:“小钟……”

钟唯唯站住:“有事?”

☆、187。第187章 又见毒药(4)

葛湘君哽咽起来:“是我对不起你,我,我不是想要你原谅我,我只是想说,谢谢你不计前嫌照顾我。我错了!”

钟唯唯这才回头仔细看她。

葛湘君比从前清瘦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长期躲在屋子里不出门的缘故,肤色很白,原本长得像猫的漂亮眼睛也更大了——人倒比从前美丽了许多。

葛湘君见钟唯唯盯着自己看,不自在地把手往袖子里藏了藏。

钟唯唯垂下眼,点点头,转身离开。

葛湘君见她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走了,急得上前两步,疾声道:

“小钟……你真的忘了我们的从前吗?你真的不肯原谅我?”

钟唯唯当然没有忘记从前。

正是因为没有忘记从前,所以她才愿意关照葛湘君,不让葛湘君过得太艰难。

但也仅限与此,朋友是再做不成了,她也不想再和葛湘君有什么往来。

她淡淡地说道:“谈不上原谅不原谅,你好自为之吧。”

钟唯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葛湘君站在原地,目送她越走越远,不知不觉眼里满是泪水。

重华疾步走来,兴冲冲地问:“阿唯呢?”

葛湘君赶紧跟着在场的宫人一起拜倒,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颤声道:“回陛下的话,钟彤史已经回去了。”

“哦。”重华略有些失望,问道:“她和陈少明谁输谁赢?”

“明公子输了。”葛湘君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希冀地抬起头来,希望重华能想得起她来。

然而她看到的是重华的背影。

他已经离她很远了,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或者说,他注意到她了,但是没想起她是谁。

再或者,他知道她是谁,但是并不在意。

这个认知让葛湘君万分痛苦,她难过得想要大哭出声,却又知道自己就连哭的权利都没有。

她死死咬着牙齿,僵硬地站起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昭仁宫。

司籍司里一群女史一边收拾经籍图书,一边低声说笑,见葛湘君进来,就全都闭紧了嘴,装作很忙的样子匆忙散开。

空荡荡的藏书楼里转眼间就只剩下葛湘君一个人,她又难过又愤恨,却无从发泄,就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慢慢走到三楼,站在窗口往下看。

宫里的植物已经开始发芽冒绿,女史们三五成群,嘻嘻哈哈从楼下经过。

一切都欣欣向荣,但是和她这个行将就木的人没有半点关系。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猛地把窗户给关上了。

窗户发出“哒”的一声巨响,吓得葛湘君心惊胆战。

她不敢回头,面色雪白的盯着被关紧的窗户,一动不动。

“你想死?”来人在她身后低声冷笑:“那一壶水泼下去,你以为还能收得回来?”

葛湘君白着脸,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那人笑道:“害怕了?有什么好怕的?这宫里从来都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不会有人发现的。

滚水泼上热炭,再灵敏的嗅觉也嗅不出来里面加了什么。”

葛湘君上牙磕下牙:“那水里究竟加什么了?”

那人“呵呵”一笑:“当然是毒药。会死人的毒药。”

葛湘君大吃一惊:“你说过那只是会让她小病一场的药……”

那人冷笑一声:“你信?”

葛湘君终于流下泪来:“我并不想,是你逼我的……”

“别装了,承认你就是个忘恩负义、自私自利的坏东西好了。”

那个人从她身后环抱住她的腰,将下颌放在她肩上来回摩挲:

“你也看到了,钟唯唯根本没有真心把你当成朋友看待,至于咱们陛下,更是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心里。

你不搏一把,难道想要孤独终老在这深宫之中,到死都仰人鼻息吗?”

葛湘君哭得不能自已:“我……”

“嘘……别哭了,让人怪心疼的。”

那人拿了帕子给她擦泪,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是个美人,比钟唯唯还要美,你要记住这一点。

接下来,不要你做什么事了,你只需要尽力把陈少明迷倒,让他答应带你出宫享福,平安渡过下半生,就够了。”

“你是谁?”葛湘君猛地回头:“让我做这么多事,总要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一只冰凉的手迅速攥住她的脸颊,让她丝毫不能动弹。

温热的气息把她耳边的碎发吹了起来:“嘘……美人儿不要乱动,不然只能把你的脖子拧断了。想一想,添福是怎么死的?”

葛湘君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那只攥着她脸的手才一松开,她就陡然跪倒在地上。

许久,楼梯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才敢回头,屋里已经没了那个人的影子,只有无数的书架和经籍典史隐藏在半明半暗里。

“葛典籍,你在那里做什么?”司籍孙鹤仪站在门口注视着她,眉头紧皱,看上去十分严厉不高兴。

孙鹤仪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女官,从垂髫年华便入宫当差,一步步做到正六品司籍,从不参与是非,一心只管这藏书楼里的书籍。

人看上去严厉不讨喜,心却是一点不坏的,她朝葛湘君走去,扶葛湘君起来,絮絮叨叨:

“知道你心气高,从尚寝做到典籍,从热闹地方来到这冷清地方,从人人追捧跌落到人人喊打,的确是十分难受,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这人那,得认命。好了,好了,痛痛快快哭这一场,以后别哭了。”

葛湘君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默默擦掉眼泪,低声道:“谢谢孙司籍。”

孙鹤仪道:“我记得你是送书去昭仁宫了,是受委屈了吗?没事,没事,贵人多忘事,只要全须全尾的回来,他们转眼就忘记了。”

“您说得是。”葛湘君敷衍地笑笑,迅速从孙鹤仪身边走过,快速下了藏书楼,一头跑回自己的屋子。

鞋子都没脱就爬到被窝里去,把自己蚕茧一样地紧紧裹起来,才觉得恐惧减少了几分。

她不敢去想钟唯唯,不敢去想那壶被她有意打翻在茶炉上的水。

她只好拼命幻想将来,幻想自己已经出宫,和陈少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然而钟唯唯的面孔不可避免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紧紧攥着被子,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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