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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诱芷-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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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镯子里有字条吗?”那样的镯子她也有,继母给的,说不方便时能顶用。不想,玉兰也有,她在跟谁传信吗?
“没有。”徐禹谦回答得很干脆。
惋芷抬头看他,他也望过来,与她对视。她从他清杳的眸中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
熟悉的容颜面似芙蓉,有着她自己都不曾见过的娇媚风情。
她心里吃惊。
她怎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想着,竟连要再问什么都给忘了。
徐禹谦见她不再细问,心里轻松起来。
他的小乖乖不管猜到什么,玉兰也再开不了口,她惹的乱子都告一段落了。
徐禹谦松开她,让她自己坐好,自己站了起来整理半开的衣襟。惋芷看着他的动作,瞥见他若隐若现的胸膛脸又发烫,他虽高大,外表看上去更像文弱书生,却没想到很结实…他牵她手去摸时,她能感受到他藏在肌肤下那种迸发的力量。
“我们该出去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处理?再久些,外边的人怕要胡乱猜测。”理好衣襟,徐禹谦含笑看她。
惋芷却很心虚的嗯了声,明明就做了会让人猜测的事。
待两人双双出了屋,先前听到丁点动静的季嬷嬷几人明显松口气。
徐禹谦低声与惋芷说还是要去取信,一会就过来。
惋芷脸上好不容易下去的热度,又慢慢回升,她一个任性好像耽搁了他的要事。
看着男子身影消失在游廊拐角,她才敛了敛情绪,扫一眼院中央的数十个奴仆,与季嬷嬷道:“管事副管事留下,其余的散了吧。”
季嬷嬷莫名,不是要立威的?就这么让散了?
她狐疑着大声将惋芷的话复述。
满满的院子一下就显得空了起来,除了管事的,还有几个慢慢吞吞的一步三回头,显得有些鬼鬼祟祟。
“齐妈妈,将最后走的几个名字记下来。”惋芷神色淡淡的又道,话落已转身要进屋,玉桂忙给打起帘子。
齐妈妈张望,见到落后的几人神色有些不好看。
季嬷嬷却双眼骤然发亮,明白过来她的用意。
一句话,片刻间就能将有心思的人显露出来,比站在这寒风说一堆敲打的话有用得多,也更有效。记住心思活络的,哪个地方若是要出错了,顺着摸一揪一个准!
她和老夫人可都看走眼了,四太太年纪小,做事却利索毫不含糊。老夫人应该是可以少操心了。
季嬷嬷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紧跟着也进了屋。
众人鱼贯而入,帘子落下,屋里的光线又暗了下来。
惋芷坐在正中,端庄的微着笑,挨个去打量槿阑院的管事。
槿阑院内院的管事副管事有七人,齐妈妈统管和分管库房,其它是灶上的,打洒琐碎事的,买办的。
而其中六人在惋芷打量她们时,也都暗中打量这位新太太。
十六的女子似初发的花信,娇媚鲜嫩,长得委实是漂亮。这样漂亮的官家小姐,在家里都是被宠着捧着长大的吧,接手事务怕也要一阵才能摸清。
管事们初时心里的紧张都不约而同散去。
惋芷打量够了,就让她们挨着报名字,默默记下。
然后又唤了玉竹将那一叠帐本取来,抿了几口茶,她才缓声道:“我知道我年纪轻,又是新妇,这院子里有许多事务也不是一下能摸透,以后还得要众位管事多帮衬。”
她的话与众人心中所想差不多,对她这新太太就多了分不以为意了,只面上恭敬笑着应是。
季嬷嬷不动声色去看她,觉得应该还有下文。
果然,惋芷就又开口:“近两月的帐本都看过了,确实也有不明白的,特别是库房、买办与灶上,我都用笔圈出来了并做了标注。你们各自己拿回去看看,明天巳中再来回报。”‘
玉竹就将帐本给到对应的人手里。
众人接过,没想到今天就这样过关了,新太太什么毛病也没有挑,只是让她们回去再看帐。
那些帐她们自己做的,要怎么解释会不清楚吗?!
众人相视交换了个眼神,捧着帐本告退,齐妈妈冷眼旁观,心中对惋芷这样的处理方式一百个不满意。可转念又想这样也不错,新太太什么都不懂,身边有个厉害的季嬷嬷却从头到尾不去用,应该是个好糊弄的。那样她的地位或许还能保一保。
采办管事刘四家的出了屋就笑出声,她的位置是让人猜忌,都准备好许多的说辞,未料到一个也没有用上。
看帐本,帐本难道还能再看个什么来?
那么明白的帐本,太太还说看不明白,哪里是个持家的料!齐妈妈昨天见着她还唉声叹气的,她还以为新太太有三头六臂,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得眼见为真。
刘四家的要不是顾忌这是正房,真想大笑三声,露着得意的神色随手去翻帐本。
可她脸上的得意不过也就是那一瞬。
只见帐本上用鲜艳朱砂书写的清秀字体标注在三天前的采买,写着:一斤鸡蛋市价十四文,约九个,一月共采买三两银钱鸡蛋,皆用何处?
刘四家的心里就算起了帐,一两银子十钱,一钱是一百文,一斤鸡蛋十四文有九个,三千文是……几个?
刘四家的算得胆颤心惊,这个数不要说吃用了,把她活埋了都怕够!!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按住壁咚亲了,猜到其中或全部的小天使们,礼物砸到你家了~~注意查收。从下一次的更新开始就固定到晚上十点,谢谢各位亲的支持~~么么哒~~
☆、第25章 细思极恐'捉虫'
初春的阳光把整个庭院都笼罩在暖意中,许四家的捧着帐册却如身在寒冬,手脚冰凉。
她心中惊骇。
四太太怎么会知道鸡蛋卖多少银子?!且她登记三两鸡蛋钱起码分了十次记数,她怎么就盯上鸡蛋了?
她僵硬转动脖子,抖着手又去翻帐册,发现惋芷并非只清楚一样,柴米油盐酱醋茶,她都明明白白标注出了市价。写的全是多少银子等量多少东西。
这新太太不是官家女是商家女吧,不曾管过家的人怎会清楚这些,便是她们侯夫人管家二十年,怕也不会知晓到这样细致!
许四家的看着那秀气朱砂字脖子都在发凉,明白她撞到铁板了,她做帐册那些手段在惋芷面前就是班门弄斧……可现在要该怎么办,明天她要怎么回话?
站在她身后的副管事薛贵家的见她许久不动,好奇探头,只是她才伸了脖子,许四家的却突然啪的将帐册合上,抬脚就跟火烧屁股似走了。薛贵家的莫名奇妙,旋即一扭腰也走开。
管她许四婆娘见鬼似的,自己就是个副管事,真要出乱子才好,有个高的顶着嘛。
众管事散去,季嬷嬷也没有看明白惋芷留的是什么后手,又瞅她神色再淡然不过,虽疑惑却也不再多想。真有什么,明天就知道了。
徐禹谦将剩下的半封信写完,回到正房发现安静无声,再进了屋见惋芷拿着书本坐在西次间临窗大炕上,阳光透过琉璃窗照耀在她身上,为她镀了层柔光,显得她整个人恬静柔婉。
他解了大氅丢给金钏,走上前小姑娘都没有动静。
原来她手里拿着书双眼却盯着字在发呆,在想什么呢这是?他就弯腰抽了她手中的书:“有那么好看?”
惋芷一个激灵,见他正笑着看自己,忙敛神。“您回来了。”
徐禹谦微笑,刚才她脾气上来可是喊的‘你’。“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了,不过一本杂记你看得那么入神。”
她心里打了个突。
哪里就是在看书,是因玉兰说慌让她感到不安,也是首次觉得身边人有异心而后怕,更想起前尘惨死在花轿上。
想到这些,她就止不住举一反三的去推断。
她前儿有恙是吃食所致,那她先前的死也极大可能是吃了什么。现在的事与玉兰有关,玉兰又有着方便夹带字纸的镯子,她应该是听令于人?那先前的死呢?与谁有关?是玉兰,是她身后的人,抑或是再有他人?
她一个深闺女子,会得罪谁,又会引得谁起杀心,还能在她出嫁的时候下手。
惋芷细思极恐,又茫然没有丁点儿头绪,怎可能会不多想。
徐禹谦站在那儿笑容变得无奈,怎么又闪神了,她究竟在想什么表情还这样严肃。
“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他索性坐下,拉她的手试探道。“管事都正式见了?”
手心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惋芷才疑惑的‘啊’一声,随后对上他明亮的星眸。
“您,您说什么?”
“是见管事的事不顺利?”徐禹谦再度问。
惋芷眨眼,原来是问这事,扯了笑回道:“很顺利,何况还有季嬷嬷在。”
那是在想什么?徐禹谦眼底闪过疑惑,认真的去看她。“你若是遇什么难事,要和我说。”
惋芷只能是点头应承着,可她的怀疑是不能对与人道,若说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怕会被当妖物烧死。
也只能自己一点点去查了,至于玉兰,绝不能再留身边。
小姑娘还有些心不在焉,徐禹谦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捡起刚才那本杂记靠坐在炕上念她听,想以此来多分散她的注意力。
才刚闹了一场,惋芷面对他其实颇不自在,脑海里总会想起他霸道的话,他激烈的亲吻,暗自羞得脸直发烫。
用过午饭,徐禹谦又去了书房。
秦勇给张敬送过信后,带回他想知道的消息。
宋二老爷今日在早朝上被参一本,参其教子无方,纵子荒淫行事,不分是非,知律犯法动用私刑,残暴不仁,不堪再任寺丞一职。被参的连带有大理寺卿,指责他御下不严,用人不善。
受下属的连累,在场的大理寺卿险些把鼻子都气歪。
皇帝听禀后当场就斥了大理寺卿两句,又下令要宋二老爷在家思过一个月。
这样的处罚看似不重,对眼看着今年有望官升一阶的宋二老爷就是致命一击,任职三年的努力全都化为乌有,还极影响他以后仕途。
徐禹谦听完,面上无悲无喜,这些都是他预料中的。
“张阁老还有信给您。”秦勇却是觉得解气,直咧嘴笑。
宋二老爷被参,这个污点就随一辈子,走哪都得为儿子犯的事被指指点点。
顿刀子杀人才是又疼又折磨。
徐禹谦接过信,张敬在信里夸他此事做得好,严瀚虽不疼不痒,可多半会成惊弓之鸟,想要再大肆招揽也会有所顾及。字里行间都是对自己的满意。
前世,张敬也是这样不掩饰对他的喜爱与赞赏。
除此外还另提一事,说已出了正月,提醒他该做准备。
徐禹谦看着最后的内容沉默良久。
而在大理寺衙门的宋二老爷接到旨意,怔懵好一会,在同僚异样的目光下急火攻心回了宋府,险些将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嫡子打死了事。
许氏被他吓得尖声厉叫,哭花了妆死死抱住他,被宋二一脚就踹心窝上,疼得她死去活来。
盛怒中将妻子也伤着,宋二老爷才在满屋的丫鬟哭喊声下逐渐清醒。
看着被他拖拽在地上进气少的儿子,捂着胸口脸色纸一样白的妻子,他心里再恨两人不争气,最终也只能忍耐住拂袖而去。
冷静后,他明白过来此事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该是被他吩咐埋得隐蔽的玉兰怎么会被找到,还挖了出来成为证据!京中官员,哪个就没打死过下人?!
他知道自己栽了,却还是写了长长的信与严瀚哭诉,为自己教子不过而惭愧。担心好不容易要攀上的大树就此没了。
严瀚刚过而立之年,中等身材,不笑时整个人就会流露出一股子的阴郁来。
他凭借阴狠手段排除异己,就是同派系的下起手来也从不留情,才能早早跻身于内阁。所以近年来他大肆招揽亲信,意图稳固自己地位。
收到信,他只是扫了眼就丢一边,只让小厮告诉送信的,他知道了。在心底是骂宋二老爷烂泥扶不上墙。
这整出的破事险些把大理寺卿都给累了,不是想着要拉拢他大哥宋元廷,这样的废物,真让他不会多看一眼。可眼下,也不失为是拉拢宋元廷的契机。
据他所知,宋元廷对他这个弟弟十分亲厚,兄弟出了事总会想办法去帮衬……通政司内他就一直没有当用的人,有自己的人才好压住一些事。
严瀚沉思片刻,又唤了小厮来,低声吩咐几句,让他把口信给宋二老爷带到……
弟弟被参的时候,宋大老爷就在朝上,顾忌着关系未曾发一言,处理完要事就着急回了府。
回到府里,程氏见着他就先叹了气,二房闹的动静实在是她不想理都不成。
“老爷,您换身衣裳去看看二叔吧,他回来将二少爷险些打死,连二弟妹都被踹得躺床上起不了身。”
宋大老爷一听,直骂糊涂。
被责令在家思过,还动起手来,真是不怕又被传出去,再参个一本!到时怕连原职都要不保!
换过衣裳,宋大老爷黑着脸就去寻弟弟。
他到时宋二老爷在书房靠着太师椅,神色消沉,颇有一蹶不振的样子。他看着气更不打一处来。
“你这究竟要成什么样?!”
宋二老爷连眼都没有睁,也不回话。
宋大老爷背着手,就在他书房里踱步。“昨日院里的下人你没让他们封口?是从哪走漏的消息,不过一晚,连尸体都给人挖出来了,你回来后不先查倒再动手!你近来可有在朝中得罪什么人?!你说说看,或许能寻到根源,也好处理。”
只是他着急,他的兄弟仍惜字如金,气得宋大老爷直哆嗦。又与他说了两句,见还是那副死样子,气得拂袖丢下句我管不了你,憋着怒火回到长房。
他一离开,坐着的宋二老爷却神色漠然睁开了眼,盯着桌上那白釉黑花卧虎瓷镇纸好大会,突然抬手一把将它扫落,连带桌上一应物件都摔了个满地狼藉。
宋元廷话说得都好听,管他?若这些年他真有心携扶自己这个弟弟,自己还能六年只混到五品?!
宋二老爷胸口起伏不定,没想到自己会毁在手里的棋子上,连带着嫡子也基本是毁了!背着那样的污名,就是中了进士,入朝也是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严瀚的意思是还要他再巴结着他大哥!他其实也就将自己当棋子看待,如果大哥真投靠了他,哪里还有自己的事!
宋二老爷想着,眼中光芒越发阴骘起来,他绝不能让自己落到这种凄凉的境地!
憋了满心的火气回到院子,宋大老爷直接就对程氏道:“二房的事以后都别过问了,让他们自己闹腾去吧,你派人隐晦些告诉小芷这两天出的事,不必要提的就不提了。真没得让她也跟着污了双耳。”
下午,惋芷就见着程氏以探望之名派来的桂嬷嬷。
徐禹谦避到了书房,好让她们说话。
听了简化的事情前后,惋芷对玉兰因勾搭堂哥而身死这事怔了好一会,心里头说不上轻松。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玉兰怎么会和跑到二房去?
惋芷是新妇,成亲不过五日,娘家就派了人前来,再是有着借口也委实不好久留。
桂嬷嬷看她神色是诧异为多,又将程氏的嘱咐转述就起身告退。
得知桂嬷嬷走了,徐禹谦才从书房回屋,心中思索着一件事要怎么与惋芷开口。
他们刚解开误会,应该是要如胶似漆的时候……怎么就非得是在这种时候,徐禹谦叹气,俊隽的眉眼间有说不出的惆然。
☆、第26章 你要习惯我
送走桂嬷嬷,惋芷就坐在罗汉床上盯着绘松木河山的大理石画发呆。
消息来得太突然,她甚至没有想好怎么从玉兰身上下手,线就断了。
徐禹谦大步流星进到内室,见她又是在出神,眉心蹙起径直上前。
惋芷发现他时,他已经将大氅脱下丢一边,将她轻轻松松抱了起来,让她坐到腿上。
她伸手抵着他胸膛,低声喊“四爷”,明显的不自在。
徐禹谦恍若不觉,圈得她更紧。“嗯,桂嬷嬷走了?都说了些什么。”
她更加挣扎不开,不由得就想到两人在争执后他所说的话,只得抬头看他犹豫一会才道:“家里出了些事,玉兰没了。”
宋府还是送了消息,他又嗯一声,神色没有丁点波动。“你发呆就是想这事?”
“是太突然了。”
他就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看她慢慢透出粉色的脸颊。“惋芷,你应该想的是要怎么习惯我们间的相处,而不是为不相关的事白费心神。”
正经的说事,他怎么又逗起她来,况且对她而言这是极重要的事。
她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时间长了就习惯了,这又不是能特意做到的。”她和他接触也就这几天,先前又是那种愧疚与抗拒的状态……
“那你在人前的处之泰然是花费了多少时间?”她的性子应该要比这活泼可爱才是。
她眼里闪过诧异,“您怎么就觉得我那是特意的。”
徐禹谦笑了起来,“你真要那么淡定,我会说你像娘的那双鹿?”
被再度比喻为小动物,惋芷瞪他一眼,旋即垂了眸,眸里染着很淡的哀色。“不是特意的,是真习惯了。我娘亲去得早,而我只见过她的画像,父亲和我说,她是端庄聪慧的女子。兄长和我说,娘亲性子温婉,我笑起来时很像她……我就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娘亲那样出色的女子。”所以,她不管学什么都会极力成为姐妹中最出色的那个。
徐禹谦听着,心里钝钝生疼。
她哪里是希望成为她娘亲那样的女子,而是害怕自己坠了娘亲的声名。
她从小是过着怎样小心翼翼的生活,难怪她那么倔强又有些别扭,不被逼到极致总是克制着情绪。程氏应该待她真的很好,不然以她这种性子做不来面对继母时的娇憨,可继母到底还是比不过血脉相连的生母。
他思索着,手无意识的轻轻按捏着她指尖。“你很好,真的。我倒是更喜欢会朝我大声说话,质问我的惋芷。”
她又抬起头看他,这一点儿也不像是夸奖,小声道:“我又不是泼妇。”
小姑娘不满嘟囔逗得徐禹谦少有的大声笑,搂着她轻哄。“是我不会说话……”对她更是怜惜,也决定事情到跟前了再和她说,他真的是放心不下。
两人在屋里又说了会话,就到该去请安的时辰,换好衣裳由丫鬟婆子簇拥着往颐鹤院去。
二房三房每次都是最早的,夫妻俩到时,他们已围着老夫人说话好一阵。
徐老夫人戴着金线绣万字不断头抹额,银红色的妆花纹长褂,衬得她面色红润精神奕奕,见着最小的儿子儿媳妇前来脸上笑容骤然深几分。二太太三太太相视一眼,都识趣闭了嘴。
见过礼,徐老夫人就只拉了惋芷手说话,徐禹谦端着茶含笑听着。
到快要摆饭时,大房一众才姗姗来迟,惋芷站起身给承恩侯夫妻见礼,再抬头竟看到徐光霁也抬脚跨了进屋。
她瞥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余光扫过他沾了星点泥土的袍子下摆,神色漠然。
徐老夫人见着孙子笑容更灿烂了,招手让他坐到身边,先是怪他读书要紧怎么还过来,又问他这两日的吃食休息。惋芷就趁机坐到一边,与二太太三太太说起家常。
徐禹谦却是注意到他鞋底沾的春草,眸中的笑意淡了下去。
是踏着花圃走过才能沾一鞋,还溅了泥点子,这是多着急?他这侄子行事,越来越让人费解和不爽了。
在颐鹤院用过晚饭,众人又哄着老夫人笑闹好一会才散去。
回到院子,徐禹谦拉着惋芷往后院走。
“先前说好要给你在后园搭个暖房,你来看看是要建在哪个位置合适。”
惋芷看着已全黑的天,身前身后一大群丫鬟婆子打着灯笼照路,觉得太过劳师动众。
“四爷,要不明儿再看吧。”其实建哪个位置也都不打紧的。
徐禹谦却道:“现在看好,一会就可以让秦勇连夜寻了工匠来。”得在他离府前建好,工匠都是些粗人,别冲撞了她。
惋芷不明白他的着急,只好顺从点头。
后园单僻出来的花园挺大,有荷池,有假山,只是草木甚少显得太过空旷,在初春的月份里就有着股荒凉感。
被徐禹谦小心翼翼扶着绕了一圈,她决定就建在荷池边的空地,那边留白大足够再搭一座精致小巧的小楼。一楼做成水榭。
徐禹谦觉得这想法不错,一寻思若是要建座小楼,是没法在他离开前完工,少说得一两个月。他不由得去看她,见她双眸亮晶晶的,宛如从夜空掉落的辰星,怎么都舍不得开口拒绝。
“好,只是工期就要晚上许多…”他派人将园子门日夜守住就是。
“没有关系的,建好就是荷花开的时节,我们坐在水榭喝茶赏荷,微风抚过,定然很惬意。”
闻言,他也变得有些期待。
他们吗?确实值得期待。
两人又围着空地转一圈,敲定细节,才在簇拥下回了房。
徐禹谦将她送回屋,又再去趟书房寻了秦勇过来,将建小楼的事全权交由他,再说起其它事来。
“我会在初五动身,再晚老师那就说不过去了。”
秦勇却吃惊道:“爷您这是不带上我?”
“你是我身上的虱子不成,总得黏得我?这些日子给我守在家,太太那有一点儿不妥,我就将你扔回开封去!你老子肯定乐意。”
“您这可真是无情,好歹我们从小就一块长大的,就差没穿一条裤子了,哦不对。我爹说我还真穿过您的开档裤……”
“你要不现在就回开封去吧。”徐禹谦见他又开始胡绉起来,抬手打住。
秦勇就哀嚎起来,“我不说还不成?一定完成您的吩咐,把院子围得连只蚊子也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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