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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诱芷-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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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闻言突然大笑,叫人开了门,郑老太爷与俞宇森透过层层侍卫间的空隙,见着内中情况。

惋芷袖口裙上染着一片血红,郑老太爷看得睚呲欲裂:“张敬,你居然真去为难身怀六甲的弱女子!”俞宇森同样震惊间又见妻子儿子被人用刀架着圈头紧握。

“成王败寇。”面对小人之行的指责,张敬反倒更加淡然。“过程有什么要紧的?”

“是的,成王败寇,过程有什么要紧的。”

他话落,一道身影大步而来,举着火把的士兵纷纷让开条道。

徐禹谦稳步而行,眸光冷厉,惋芷惨白的脸色及一身骇人血迹让他情绪疯狂涌动。

张敬立在屋中,遥遥睥睨着步步走来的徐禹谦,先前的惊与疑又化做冷静:“所有门生中,我就喜欢你的明白,子冲,事已至此何必再挣扎。宫内已经乱了,京城外也乱了。”

徐禹谦一路往前,越过欲阻拦他的郑老太爷与俞宇森,步伐坚定沉稳。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用刀尖向着他,其余士兵亦齐刷刷紧张戒备步步靠近的高大男子。

惋芷早在他出现那刻便眼晴发酸,见他没有受伤,身上只是沾了些奔波的风尘,又将那泪意逼了回去。强行让自己露出笑来。

四爷来了,一切都会解决的。

高大的男子越来越接近自己的保护圈,张敬眯起了眼。

他知道徐禹谦有多危险,更别提此时他浑身上下皆是一种欲暴发的毁灭气息,他抬手示意,侍从高喊:“靠近者杀!”

惋芷听得险些腿软要摊倒,笑意瞬敛惶惶大喊:“徐禹谦!我很好,你停住!”

郑老太爷与俞宇森亦一脸焦急,这个时候徐禹谦往前单枪匹马的不是给自己人添乱?再是有火|枪这种距离肯定会伤到他!

徐禹谦却是听不见一般,只盯着惋芷看,在他离那些刀尖只有三步时,他突然朝她笑:“惋芷,乖乖的。”

惋芷心中一凛,闭上了眼任泪水决堤。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提刀迎上,大喊一声杀,徐禹谦便身陷刀光剑影之中。

张敬却是感觉不对,还未来得及细想他头上悬梁处突然翻落一人,快到所有人都未有反应,细细冰冷的触感就缠勒住了他的脖子。

“都住手!”疼痛来临那刻,张敬又恐又怒大声阻拦行事的手下。

指挥使听得心头猛跳,来不急避开已夺了他刀的徐禹谦,被他反扣了咽喉刀刃就贴在了脖子上,五城兵马司的人都霎时停住不敢乱动。再回头往屋里去看,惊惧的发现连首辅大人都被人劫持了。

徐禹谦喘着粗气,身前背后有几处刀伤,疼痛却使他握刀的手更紧,手背青筋直突起。

“哎,你的人怎么还拿刀向着我外甥女和我外甥女婿,你脖子不疼啊?”郑二老爷在张敬身后笑嘻嘻的,手中加重一分的力道让张敬寒毛坚起。

张敬看不见来人,眼角却是看到身后之人宽大的僧袍一角,更能闻到他身上的檀香味,他想缓住情势,逐道:“心中向佛人不会杀生,我若放了人却会死得更快。”

张敬侍从听得他的话,就用力扯过惋芷与李明婳,轩哥儿被惊醒放声大哭起来。

俞宇森急得双目赤红想冲上去,却是被郑老太爷一手按在肩膀上。

缠着张敬脖子的精制的柔韧细丝再嵌入肉又一分,血珠子就渗了出来,紧紧盯着的侍从们大惊不敢动一分,郑二老爷此时才慢悠悠道:“心中有佛酒肉穿肠过,为大统惩奸染血又如何,何况……空门不曾收我。”

汗水就从张敬额间滴下。

他急得五内俱焚,除了徐禹谦外,又是一个让他感觉无法把控的人。徐禹谦的命,加上他妻儿的命,甚至这所有人的也抵不过自己!

张敬意识到不能再硬碰,眼下他只能以退为进,内宫应该是被控制,再等城破,屈辱一时又何妨?!

严瀚已经他控制,祁王那个只有野心却才智不足的脓包,没有他可成不了最后一步。

朝中更需要他来稳定局面,他乃当朝首辅,门生遍布,只手遮天!祁王定要也必须要将他救出去,而他也敢赌这些人不敢杀他这当朝首辅!

形势所逼,张敬挥了挥手让侍从松开惋芷三人。

李明婳忙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扶着惋芷退到郑二爷身后,惋芷失血,又是一番惊心动迫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有些站不住却还强撑着探头看外边情况。

前边徐禹谦已胁着指挥使走了上台阶,五城兵马司的人不敢再动作,又害怕后面的火|枪手,一时间都茫然不知所措,进退不得。

郑二爷扯着张敬,让侍从都先退出去,随后与徐禹谦汇合。

张敬此时依旧冷静,看着原本的得意门生虽有些不是滋味,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却实没有看走眼,徐禹谦有勇有谋有狠劲。他会被挟持也是过于自负了。

“子冲,就是再挟持我亦大势已定。”

徐禹谦闻言没有什么表情,抬手一刀柄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给击晕过去。

松开软倒下的人,他持刀而立,视线落在摇摇欲坠受了苦难的惋芷身上,眸底翻涌的情绪将他面容一点点被阴骘笼罩。

“大势已定?”他指尖轻触刀身,绻指一弹。

利刃便发出清吟声,张敬却是听得头皮发麻。

徐禹谦唇角有弧度缓缓勾起,看着刀刃映出自己的面容,脑海是前世惋芷惨死,是今生还被牵连算计受的罪,以及那在刑房被他亲手斩杀两次所谓的严瀚手下。

他眼中厉色闪过,轻笑一声,看向那也正遥遥望着自己的妻子道:“惋芷…闭眼……”

在张敬意识到要发生什么睁大眼前时,他已手起刀落,刀尖准确无误插|进了张敬心脏。

撕裂的刺疼让张敬不可置信,双目外凸,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是发出哧哧的声音,当腥甜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时,眼前彻底一片黑暗。

所有人都被徐禹谦这说杀便杀的魄力震住了,张着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惋芷听话的闭着眼,不管钻入耳中的任何动静。

盯着张敬断气后身子仍痛苦发出来抽搐,徐禹谦缓缓抽刀,任本就血迹斑斑的朝服再沾染一层。

他将刀丢到地上,声音很轻。“唯有你死,大势才定不了。”

兵势落地的清脆声响终于让众人缓神,郑老太爷当即下命缴械不杀,俞宇森已冲上前去寻妻儿。

郑二爷身上也被溅了不少血,却面不改色随意将气绝的张敬丢地上。“这回我是真入不了空门了。”

徐禹谦早已到了惋芷身边,将她扶进屋让她坐好,在身上寻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撕成布条,勒紧她右腕伤处上端好将血止住。

看着跪在面前身上亦伤痕累累的男子,细心为自己包扎,末了还在她已发木的手背轻吻,惋芷泪眼模糊。

“四爷……”

“你怎么那么傻。”徐禹谦再也抑制不住,手在发抖。

泪水正决堤的惋芷却强行让它收回去,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道:“徐禹谦,也该换我为你做些什么,何况这样是好的。不再让人起疑,又还留有帮你的余力。”

从来都是气势如山的男子低下了头,将脸埋在女子那满是血污的掌心中,沉默了良久,有炙热的泪珠化开女子掌心的血污,只是女子浑然不觉。

***

张敬身死,局解了一半,宫内皇帝到底还是被吕义所害驾崩了。

得老承恩侯先前留下仍暗潜宫中被迫撤销的厂卫势力,并有着郑老太爷调动的神机营,宋大爷与陈虎顺利进宫护住了太子。宋承泽在掩护太子间受伤昏迷。

而祁王逃脱,与被张敬暗中放了方便进京破城的四万兵马汇合,京都调集的兵马反关城外,只靠内城兵力抵挡极为吃力,京中形势依旧严峻。

欢庆的中秋一夜间暴发战事,京中人心惶惶,百姓关门闭户,除了来往的士兵宛如一座空城。

将惋芷一众都转移到宫中,徐禹谦草草包扎伤口,便继续参与政事商议抗反军对策。一直忙碌两日,直到秦勇那不畏死的性子带着一众精兵硬顶住夺了北边城门,局势稳定才开始好转稳定。

祁王见大势已去,仓惶逃出京城,最终被拦截射杀,一场叛乱正式落幕。

严瀚先勾结吕义、祁王意图谋反,张敬助纣为虐,意图铲除政敌,对失去控制的太子生异心改奉祁王为主,每一件事都足以震惊朝野。

太子在名正言顺继统登基后,改年号为历平。以雷霆手段清扫张严两派党羽,再有新任内阁首辅宋大老爷及徐禹谦力助,新臣按部就班老臣兢兢业业,动荡的朝纲很快再度稳定。

论罪定罪时,靠在严瀚一派系的承恩侯父子亦受到众言官弹劾,徐禹谦念侄子提醒一情,上奏本驳清欲加之罪。徐家长房爵位被夺,承恩侯罢官,徐光霁贬黜外放任偏远之地县令。

徐禹谦再忙碌,总是按时回府。

这日,他见着小妻子时,她正坐在院中,太医在边上为她拆纱布换药。

丫鬟见着他纷纷行礼,惋芷就眉眼弯弯朝他笑。

“情况可有好转?”他上前先伸手轻轻摸她的发,问太医。

太医细细看密合不错的伤口,语气不算轻松。“这伤算是万幸,虽是力道浅,却总还是伤着了筋脉,以后这手怕是连执笔写字都难了。”

“无痊愈之法?”徐禹谦眼中闪过黯然。

太医叹气一声,摇头:“再是恢复也不过是指头能动弹,别无他法。”

待到太医离去,徐禹谦蹲下身轻轻抓着惋芷的右手又失神,惋芷倒是笑了开来。“四爷以后可不能嫌弃我。”

徐禹谦看着她如春日般暖阳的笑,心里直揪着疼,许多话堵在口中说不出来,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真是宠得你主意越发的大了,我竟然不知你还算计这种结果。”

“哪里就能说算计,我又不傻。”惋芷抬起左手用指尖去描绘他的剑眉,低声道。“当时我若不废了这手,真写下那东西,就会是徐家宋家被连根拔起的结果,即便相信四爷您会及时赶来,我亦不敢拿你们去赌。而且,这样也算皆大欢喜。”

惋芷说着,很得意的朝徐禹谦扬了扬左手,附在他耳边说。

98。番外…李明婳(一)

李家世代从军,却因祖上并未立有功勋,李家在朝中最高官位不过是正四品的李老太爷。

李老太爷去世后,李家在朝中便更不显,李老太太不止一次对在六品经历司的位置呆了四年的嫡长子发牢骚,恨铁不成钢。

每每李大老爷挨了训就回房中将气转接在妻子身上,自打李明婳懂事以来,她最常看到的便是娘亲垂泪。

一开始,她还会替娘亲不值、气愤,气父亲莽夫不讲理的性子,气父亲看不到本比花娇的娘亲为这家操劳憔悴,还要在他的磨难下硬生生熬得枯萎。可每当她安慰娘亲,气愤中会不择言说出父亲的不好,娘亲却是反过来再斥责,还总说三从四德,夫为天为纲,这些都是身为女子、妻子该受的。

渐渐的,她也就麻木了,看父亲对娘亲磋磨也变得一日比一日漠然。

她娘亲都没有怨言,她连说服自己心疼的理由都寻不到。

可她从来不认为女子就该委屈求全。

在及笄前一个月,总因李家家世不显而不太愿出门的祖母说要到庙里上香。

当夜,母亲就将她喊了去,让丫鬟捧了套簇新的衣裙。

上好的绸缎,粉色的,做工精致,皆用了银线滚边,裙摆绣着展翅欲飞的彩碟,行走中便似活的一般。

李家只能算殷实,家中过日都是精打细算,连老太太制新衣都是有定数的,如今悄然无声便给她做了新衣。

李明婳摸着裙摆上的彩蝶只疑惑看向母亲。

李大太太也看出了女儿的疑惑,微笑着与她道:“是你要及笄了,又将好明日出门去,便让人先赶了出来,你试试。”

既然是明日要出去,又如何会让人先赶了出来,时间也太短太急促了些。李明婳是个聪慧的女子,不过三两句话就听出母亲的不对。

是听出来了,她却不准备拆穿,本就不太在意这些东西的她越发觉得索然无味,只懒懒与李大太太说:“试来试去的总要添褶皱,还得再重新熨烫,反正明日就穿了,不试了。”

李大太太没有听出女儿的异样,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就由得她。

李明婳从娘亲那出来后,踩着月光慢慢往自己住的小院去。

李家人多,一直未分家,四房挤都在这老宅里,李明婳是与姨娘生的庶妹住一个一进小院。她住小院正房,庶妹住在东厢。

她进了院子,才走到开满桂花的树下,便听到东厢传来庶妹开心的笑,没有合严实的窗扇传出她带憧憬的话。

“明儿我穿着这身去上香,俞大人指定会看上我,只要嫁到俞家我便有享不尽的福了。”

俞家?

李明婳听得真切,侧头去看显出豆黄烛光的东厢房,却是无法看清里面情形。

庶妹的丫鬟也欢喜附和着:“六小姐穿上定然是要将五小姐压下去的。”

“可不是,这可是姨娘花了大价钱暗中特意为我做的,就是要比过那自以为貌美无双的李明婳!”

听到这,李明婳有些不想听了。

并不是因为庶妹对自己言语间的嘲讽,而是她想起了俞家是哪家,也明白明日去上香真正内情是什么。

她的丫鬟捧着衣裳气得满脸通红,想要上前理论的样子。

她抬头看了看枝上的挂花,昨夜下过一场雨,桂花也被打得七零八落,如今枝上再不是那种团簇盛放的美景。她心情与这桂花树一样,一片萧条,甚至还有些绝望。

俞大人,是她父亲上峰那个俞大人吧。

她祖母父亲居然是想让自家孙女嫁到俞家。

听说那俞大人已年近四十了。

她也好,庶妹也好,可都还未及笄。

就是嫁过去是继室,有泼天的富贵,这又有什么好高兴的,俞大人嫡子都要快娶亲了。那样的宅门是好进的?

进去了怕只有数不清的麻烦罢。

她的祖母与父亲,要拿她们去换李家荣耀。

李明婳觉得可悲又可笑。

烂泥再如何也是扶不上墙的,更何况真正聪明的位高把权者会被女色所迷而去扶持阿斗?反正,她是不会相信这所谓的联姻会给李家带去什么荣誉。

而她,也不会甘愿就那么被摆布,谁愿意嫁就嫁去,大不了她绞了头发做姑子也是条活路。

拦下了往东厢方向迈出两步的丫鬟,李明婳安静的回了屋,洗漱后便睡下。

次日天亮,她就被娘亲派来的丫鬟给喊了起身,木然任她给自己梳妆打扮。

一头黑发梳成了垂鬟分髾髻,簪了赤金蝴蝶簪子,与衣裙倒是搭配了起来。

李明婳出现在众人面前,长辈们都是满意的笑,实在是随了她娘亲的好相貌。细长的柳眉,杏眼不笑便带了微挑的自然弧度,面容虽还有着少女的青涩,顾盼间却已带娇媚风情。

这样的女子,清丽绝俗、灵动诱人,最是抓男人的目光。

李大老爷满意极了。

李明婳与众人行礼,余光就扫到庶妹气绿了的小脸。

庶妹的衣裙确实如很漂亮华丽,比她这身一看就要再上个品质,可惜她比自己还小一岁,这样的衣裳穿在她身上,让她更像个是穿了大人裳的小孩子。反倒失了平时那种天真烂漫,虽然那天真也是装的。

只是一眼,李明婳就移开,顺带在心里腹诽一句。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才到慈悲寺。

这是京中名气一般的寺庙,如今不是什么节日香客就更少了。

李明婳看得出来,庶妹自踏入寺庙中便很激动,一双眼亮得连日光都黯然几分。

待上了香,知客僧便引着众人到偏殿歇息,李明婳知道这戏是要开锣了,借口要方便在听得祖母几句的快去快回、不准乱跑后才离开。

可离开了长辈们的视线,哪里就还轮到她们做主了。

她读的兵法里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李明婳甩掉了跟来的小丫鬟,就一个人偷偷跑到刚才看到的一方池子边。

这里离偏殿有些距离,可却是僧人来来往往最多之处,不用担心碰到什么心怀不轨之人。

想着,她唇角便翘了起来,白纱下的精致面容有着得意的笑。

池里稀稀落落的还有几株荷花,小鱼们不时从这荷叶下游到那荷叶,李明婳便坐在边上的石头低头看鱼,心里估算时间。

突然面前有一颗石子砸落到池里,溅起一片的水花,将她的白纱都溅湿一片。

李明婳侧头去看,三个五六岁的男童就爆发出阵阵笑声,在奚落她此时的狼狈似的。

她想孩童顽皮,算罢,便又不理会他们,准备再坐会儿就该回去了。

哪知,又是‘卟通’的三声响,三颗石子前后全砸在池里,她白纱下的肩膀都被溅湿小一片。

孩童得意顽劣的大笑再次响起。

李明婳火气也止不住上来了,唰的站起了身。

那三孩童以为她是要骂人,忙转身想跑,却不想李明婳动作比他们还快,娇娇小小的姑娘家居然就那么冲到他们前面挡了路。

孩子们也不傻,对视一眼,尖叫着往两边跑。

李明婳想也不想伸手抓住一个就自己最近的,死死的掐住他一双手。

“干了坏事就要跑?你是哪家的孩子,不说我就将你送官去!”

小孩子本就不经吓,且这几孩子又都是平民百姓家的,都是住这庙附近的,平时爹娘也总说做坏事会被官差带走。被抓住那孩童哇就哭了,直哭得李明婳头晕脑胀,实在嗓门太嘹亮。

有僧人见此动静便上前与李明婳解释,最后又让那叫顺子的孩童道歉。

听得僧人语气无奈说了顺子家里情况,求她贵人不记小人过,又是实在是贫苦人家。见顺子确实吓得不轻,脸都哭紫了,李明婳想想也就松开他。

顺子还在抽抽搭搭的,僧人忙让他快走,怕再惹得李明婳心烦又要抓了他问罪。

就在此时,李明婳却是取了帕子出来,给那顺子擦拭哭得乱糟糟的脸。

僧人有些怔,随后又念佛号道施主慈悲。

小孩子最能分清善意恶意,李明婳动作轻柔,给他擦泪的帕子还那么香那么软,比糯米糕还软。顺子也就不哭了,呆呆看着她。

“你们那样砸石头不好玩,会玩打水漂吗?我可厉害了。”李明婳给他擦过脸,笑着问顺子。

顺子仍盯着她的白纱看。

李明婳见他这样,索性撩起了半湿的白纱,顺子溜圆的眼瞪得大大的,喊了句仙女姐姐!

旁边的僧人也窥得她真容,忙移开视线,低头念佛号。

李明婳开心的笑了起来,旋即又将白纱放下,一本正经道:“对啊,我就是仙女姐姐,若是以后你再被我抓调皮恶作剧,我就施法将你直接送到官兵那去。”

顺子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李明婳就拉了他到池边,拾了颗石子给他打水漂看。见着石子在水面连跳了五下,顺子恭敬的神色瞬间变成了狂热的崇拜,高声喊:“仙女姐姐好厉害,我们村二虎子最多就四下!”

李明婳笑得更高兴了,笑声清脆悦耳。“因为仙女姐姐会仙法啊。”

顺子信以为真,眨巴着小眼,那模样别提有多天真可爱。

教顺子丢石子的力道方法,又看着他从两下漂到三下,李明婳觉得自己就该回去了。

果然一抬头就先看着远不处自家祖母与母亲的丫鬟都慌慌张张四周的寻人。

她与顺子道:“我得走了,记住我们的约定,不许再作弄人哦。”

顺子捏着石头有些发楞,还来不急说不舍,李明婳已站起身绕到后边小道去。

那是小片竹子,绕过去再拐弯又能回到大道,可以躲过寻人的丫鬟再回到殿里去。到时她解释自己迷路便是。

李明婳不曾想才闷头冲进去,就先撞到一堵肉墙,险些叫她跌倒。

有力的大掌及时拉住她。

他的手捏着她胳膊时,她能感觉到他手心温度。

未和外男这般接触过,李明婳瞬间就红了脸,心里有些慌,下意识是伸手用指甲狠狠对那抓住自己的手背挠下去。

她听到抽气声之时得了自由,抬脚就往回跑,然后就被自家祖母的丫鬟给抓个正着。

那丫鬟在李老太太身边呆久了,脾气也是有的,见着她就先高声:“五小姐,老太太都快急晕过去,你怎么跑这儿了!”然后也不叫她解释,不由分说先拉住她往回去,嘴里还念叼着应该还能来得急。

李明婳却是泄气不已,这一句还能来得急就明摆告诉她,她这算是白费心思了。

拦住属下不让露面的俞宇森看着手背抓痕,不明所以的就笑了出声。

会露爪子的小姑娘,还骗孩子说自己是仙女姐姐,会仙法,着实是有趣。

俞宇森看起来心情不错,属下便也默默退回到他身后,只听他说:“跟上前去看看是不是李经历的嫡次女。”

属下当即领命而去,不久便回复确是李经历家的嫡次女,排行第五,闺名唤明婳。

俞宇森想到李大老爷舔着脸自荐闺女的样子,当时他是很想拒绝的,其实他根本没有想娶继室的打算,也不知是谁先在司里传开的。可又觉是上下属关系,多少给点面子,才应了说到这人少的慈悲寺来。

他本是想走趟过场的,如今看来,倒也是可以顺水推舟吧。

其实刚才他看到她大家穿着是大闺秀,却越敢迈大步子跑的时就好奇停下来了。

这样的小姑娘实在有趣的很,他很想知道那白纱下的脸是怎么个模样,不过不知她嫌弃不嫌弃自己年岁大。

俞宇森思索着又笑出声,她父亲有这样的打算,她又如何会不清楚?

今天见着她也就尽够了,改日直接登门吧。

“派人送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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