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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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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仲钧的心倏然就软了。
他拉过顾瑾之,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柔声道:“没事,没事。你不用准备什么,你娘亲都叫人打点好了。”
顿了顿,他又问,“你有没有舍不得?”
顾瑾之看了他一眼。
朱仲钧目光灼热看着她。
“有啊。”顾瑾之道。“两年了,每日都混在一起,像念初中时候似的,当然舍不得。”
朱仲钧就笑。
他眉梢飞扬。旖旎俊逸。
“很好。”朱仲钧道,“你还算有心。”
顾瑾之也笑。
她问朱仲钧:“你舍得我吗?”
朱仲钧沉吟了下,道:“不知道……没什么舍得不舍得,我这个人本就没什么感情。六亲不认的。”
顾瑾之无奈笑着,就轻轻捶了他一下。
朱仲钧顺势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紧紧搂着她的腰,一抬头,她的唇便在自己呼吸间。
朱仲钧心跳有点急。
他努力不露出异样,声音暧昧对顾瑾之道:“你喜欢我吧?”
顾瑾之又笑了下。
“说你喜欢我。”朱仲钧道。
顾瑾之就很顺从的说了句:“我喜欢你。”
朱仲钧这才微微扬脸,吻住了她。
唇齿相依,她的气息馨甜诱人,朱仲钧吮吸着她,舌头早就探了过去,在她口中,纠缠着她。
顾瑾之也回应着。
两人就有点意乱情迷。
朱仲钧翻身,将顾瑾之压倒在炕上。
“我上次那个提议……”朱仲钧有点喘息,手顺着顾瑾之的衣襟往上钻,又想起上次被顾瑾之拒绝的提议,“咱们又不是没有睡过。好不好,顾瑾之?”
顾瑾之就按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她推朱仲钧。
朱仲钧不动,依旧紧紧压着她。
顾瑾之将头偏到了一旁,道:“不好。你再说这话,我就发火了。”
“你很固执。”朱仲钧恨道。
“不是我固执。”顾瑾之转过脸,对着他,看着他的眼睛道,“我还在热孝中。你叫我做得事,天理不容。你明知我祖父对我很重要……”
朱仲钧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对不起。”他道。
顾瑾之脸色微缓。
“顾瑾之,等我。”朱仲钧道。
“好,我等你。”顾瑾之道,“记得回来娶我,因为我喜欢你。”
朱仲钧轻笑,心满意足,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下,放开了她。
夜里,顾瑾之躺在床上,她想着朱仲钧的事。
她觉得自己不会舍不得他。
可是到了第二天送行,看到他的马车就停在门口,想着两年来整日的陪伴,顾瑾之眼泪婆娑。
她心里酸楚难当。
可能是祖父的去世,她心里就存积了太多的酸楚。朱仲钧的离开,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总之,那天她哭得很凶。
朱仲钧和宋盼儿都在哄她。
最后,朱仲钧眼睛也湿了。他不是假装,只是难受得紧。他紧紧攥住了她的手。低声说:“我最后一次离开你,以后都不走了。别哭别哭,等我回来,我回来就娶你。”
宋盼儿很惊讶这个傻子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她顿时对朱仲钧刮目相看。
顾瑾之仍是哭个不停。
她哭得太凶了,旁人的人都不敢催。
所以朱仲钧出城晚了两刻钟。
可能是顾瑾之哭得太厉害,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太后耳朵里。
太后心里也难受说,就把顾瑾之请到宫里去说话。
她劝顾瑾之:“这是祖制,仲钧是要回封地的。好孩子,哀家知道你舍不得。以后多到宫里来,咱们说说话儿……”
顾瑾之点点头,眼睛又湿了。
太后宽慰了她半晌,才放她出宫。
祖父去世了,朱仲钧回庐州了。顾瑾之花了两天的功夫,才让自己起伏的情绪平静下来。
大哭过一次,她心中的郁结缓了不少。
到了三月十九,姜昕给她下帖子,请她去城外的缘兴寺上香,顾瑾之同意了。
虽然她没什么求的。
宋盼儿陪着她们去。
正好姜夫人也没事,顺道一起去了。
顾瑾之和姜昕尚未及笄。还算髫龀少女,两人陪着母亲拜完了菩萨,就带着各自的丫鬟,在寺庙里到处逛。
宋盼儿也不加以阻拦。
今日她们来上香。姜夫人是提早跟主持打过招呼的,此刻寺庙里没多少闲杂人等。
宋盼儿很放心。
她希望顾瑾之能尽快把老爷子去世的阴霾驱散。
“你求了什么?”两人在缘兴寺里到处逛,姜昕就问顾瑾之,方才求了什么签。
顾瑾之笑。不告诉她。
“求婚事平顺?”姜昕道。
顾瑾之怕她问起来没完没了,自己总不回答。也扫兴,就顺势点点头,说是的。
姜昕就笑:“果然如此。听说庐阳王走,你哭得晕过去了,太后还叫你,安抚了你一番?”
顾瑾之瞪大了眼睛:“谁说的?”
“大家都在说啊。”姜昕眨眨眼睛,“是不是真的?”
“哭了,没晕。”顾瑾之道,“真可恶,怎么传了出去?”
姜昕哈哈大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两人边说边笑,姜昕笑得很是爽朗。
不远处有几位夫人小姐,由家人子簇拥着而来,也是京城的世家女眷,过来上香的。
姜昕对京里的人来客往,比顾瑾之还要冷漠。
她不认识来人。
顾瑾之则认出是谭家大夫人。
谭大夫人也看见了她。
两人便相互见礼。
姜昕听说是谭家的人,随意福了下身子,喊了声谭大夫人,态度非常冷淡。
在这京城里,冷淡并不会得罪人,反而让人不敢轻视你。所以谭大夫人没有不悦,只是在心里想,这位是谁家的姑娘?
这么傲气,应该是身份尊贵的。
谭大夫人想不起姜昕的身份,却又觉得她面熟……
谭家其他人,则不敢看顾瑾之,怕再次露出异样。
谭大夫人打过招呼,也不再说什么,跟顾瑾之和姜昕错身而过。
主持迎了出来,谭大夫人就顺便问他:“今日庙里,还有其他人家来上香吗?”
“元平侯姜夫人和顾家的顾三夫人来了……”主持道。
谭大夫人就知道姜昕是姜家的人。
姜昕长得像她母亲姜夫人。谭大夫人跟姜夫人是比较熟悉的,怪不得觉得姜昕面熟……
弄清了姜昕的身份,谭大夫人倒觉得她怪没教养的。
她也没多想。
今日是替老祖宗还愿的,谭大夫人就去上了香。
她并没有打算会一会姜夫人。
“大爷昨日不是答应了老祖宗,今日也要帮老祖宗还愿?”谭大夫人拜完了菩萨,就问身边的人,“他还来不来?不来咱们也回去了。”
身边的二奶奶便笑着道:“跟来的管事在外头,要不叫人去瞧瞧?”
谭大夫人含笑点点头。
第266节害怕
和姜昕的相处,是挺愉快的。
姜昕算半个问题少女,她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讲究,有时候还挺腹黑毒舌,说话也爽利,对顾瑾之的脾气。
姜昕也听说过京里的望族夫人们称顾瑾之母女是从乡下来的野蛮人,就问她:“你祖父去世,你们不用回延陵府吗?”
这个年代守孝,孝子要在父亲的坟前打个小棚住,所以丁忧的官员都要回乡,回到父亲埋葬的地方。
可顾家老爷子并没有送回祖籍去下葬。
顾瑾之就认真和姜昕解释:“当年回延陵府,也是祖父念着江南风土人情,有点想念。我祖父并非出生延陵府,和延陵顾氏也是出了五代的血脉。我们家的祖坟,就在京城,回去做什么?”
姜昕就笑了笑。
她是知道的。
她只是想试探试探,看看顾瑾之心里,她祖父去世的话题,是不是个禁忌。
见顾瑾之肯说这么多,她的伤心应该过去了一些。
姜昕也就放心了。
“原来如此。”姜昕笑道,“你们不是延陵乡下来的啊?”
顾瑾之笑,打趣她道:“你连这个都知道?你娘亲不是说你从来不问世事吗,怎么什么闲言碎语你都晓得?”
她暗骂姜昕八婆。
姜昕佯作不悦,道:“我不关心,可是我知道。京里的事,我大部分都知晓,只是觉得没趣。懒得说罢了。你忘了,我记性比你好。”
然后觉得不解气,又补充一句道,“你连简单的唐诗都记不住。”
顾瑾之又笑起来。她觉得踩了姜昕痛脚,姜昕发怒的样子很好玩。
两人说笑着,就将寺庙前前后后逛了个遍。
姜昕甚至想出去玩。
外头今日逢集,有庙会,好吃的好玩的,琳琅满目。
顾瑾之不太想惹麻烦,就道:“乱哄哄的。要是冲撞了你。你娘亲该骂我不懂事,以后不准你找我玩。还是算了吧。”
“胆小。”姜昕鄙视她,却也没坚持非要出去玩不可。
姜昕也不爱热闹。她是想极力调动顾瑾之的情绪,让顾瑾之开心点。却又不想做得太明显。被顾瑾之看出了就功亏一篑。
两人又慢慢往回走。身后的丫鬟不远不近的跟着。
回到宋盼儿和姜夫人休息的厢房时,在门口遇到了两名男子。
其中一位还穿了官服。
他衣着的飞鱼服,应该是锦衣卫。
顾瑾之对历史研究不深。仅仅是知道些皮毛。她对锦衣卫的印象不太好。
姜昕也瞧见了,就微微停了下脚步,等那男子和他的侍从先进去。
那男子非常敏锐。
他似乎察觉到了不远处的人。
身子微转,他直直看向了顾瑾之和姜昕。
目光在姜昕身上一闪而过,就落在顾瑾之脸上。
他眉骨很高,显得眼睛深邃明亮,似能看透人心般。
顾瑾之头皮有点发麻,脸色骤变。
看到顾瑾之变脸,那男子微微挑唇一笑,目光里陡然添了几分温柔。
姜昕就暗中捏了捏顾瑾之的手。
顾瑾之掌心全是汗。
“怎么了?”姜昕错愕,“你认识他吗?”
她感觉顾瑾之的反应,是害怕……
顾瑾之半天才透出一口气。
她轻轻摇头,可表情还出卖了她,她并没有那么轻松。
姜昕、顾瑾之和那名男子,都站在原地,相互打量,有点怪异。姜昕见顾瑾之害怕,就携了她的手,原路返回,没有进厢房。
“你害怕那人?”姜昕问顾瑾之,“没事,他穿着是锦衣卫指挥同知的官服。我听我爹和我哥说,锦衣卫的同知两人,其中一人是谭家大少爷谭宥,谭贵妃的胞兄。方才咱们不是遇着了谭夫人,那么定是谭宥无疑了。”
知道身份,就算知己知彼。
姜昕希望顾瑾之别那么害怕。
她也不太明白顾瑾之怕什么。
她和顾瑾之相处的日子不算多,却也清楚顾瑾之的性格,她不至于这么怕事,被人一瞧就变了脸。
顾瑾之深吸一口气,冲姜昕微笑,说了句:“我没事的,并不是害怕他。只是他的模样,像个故人……”
“很讨厌的人?”姜昕问。
顾瑾之笑起来,道:“一个很讨厌的故人。”
她们俩知道谭夫人也在厢房歇息,为了不再遇上谭宥,两人索性没回去,直到宋盼儿派人来寻她们。
来的是慕青。
顾瑾之便问慕青:“……谭家的人走了吗?”
慕青道:“还没走。不过,夫人有些不太高兴,想早点回去。”
上次谭家那个小女孩儿抱着顾瑾之的腿,喊股瑾之叫姨娘,宋盼儿至今仍在生气。
而后,谭大夫人答应来道歉,却食言了。
宋盼儿向来不是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
她对谭大夫人没有好脸色。
“走吧,咱们回去吧。”顾瑾之道。
她携了姜昕的手,回了厢房。
谭家的大夫人在隔壁房间歇息,偶然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宋盼儿和姜夫人在屋子里,等着姜昕和顾瑾之回来。
而后,她们就起身回城。
出门的时候,隔壁厢房里有人探出脑袋看,顾瑾之和宋盼儿都察觉到了,却没有回头。
宋盼儿和姜夫人各自带着女儿,上了自家的马车,出了缘兴寺。
路上,姜夫人想起宋盼儿,不由笑了笑。
姜昕就追问母亲:“您笑什么?”
“顾家三夫人,性格真烈。”姜夫人笑着道。“她不太喜欢谭大夫人,就摆在脸上,连笑都不愿意笑一下。”
姜昕也听人说过宋盼儿泼辣。
“……我做姑娘的时候,脾气也暴躁。”姜夫人感叹道。
她挺喜欢宋盼儿这种爱恨分明的性格。
姜夫人在娘家的时候,性格也烈。她母亲希望她端庄淑婉,多次告诫她要收敛。渐渐的,姜夫人的性格就压抑了些。
而后,她又嫁给姜梁。
姜梁性格更坏。
年轻夫妻,两人也不乏针锋相对,争吵起来。明慧公主在中间劝了多次。而后语气里隐隐对姜夫人有点不满。
姜夫人这才下定了决心改一改。
她是怕惹恼了丈夫。又冷了婆婆的心。
长年累月,她的脾气和做姑娘时大不相同。
宋盼儿至今不改性格,大概是因为她有个温和的丈夫,拌嘴时会让着她;又没有婆婆……
“我不像您。”姜昕道。“顾瑾之也不像她娘。”
然后想起方才顾瑾之变脸。姜昕又沉默了下。
“你也不像你爹爹。”姜夫人道。
说罢。想起女儿的眼里只有灰白,心里一阵难过,又生怕说错了话。惹得姜昕多心,就描补道,“你和你二哥性格都糯,你姐姐和你大哥性格烈……”
“二哥才不糯呢。”姜昕道,“他狠在心里头。大哥和大姐输二哥一大截子。我要是狠起来,姐姐也不及。您只当会发脾气就是烈吗?”
姜夫人被她堵得一时无言以对。
见姜昕没有伤感,反而能顶嘴,姜夫人心里松了口气,也不和姜昕计较。
母女俩却沉默了下来。
姜夫人心里非常疼姜昕,可是她跟姜昕,的确没话说。
“娘,那个谭宥,他为人如何?”姜昕突然问,“京里有他什么传言吗?”
这让姜夫人心里一惊。
“怎么突然想起问他来?”姜夫人道。
姜家的大少爷跟着父亲出征前,在五军营任职。
都是京城的侍卫,彼此也算熟悉的。姜家大少爷很欣赏谭宥,多次提及他。元平侯也觉得谭宥是个人才,偶然也说几句。
姜昕深得父亲和哥哥们的喜欢,有时候他们说话,并不避开姜昕,姜昕的记性又好,听过一次就记在心上了。
“我们在门口瞧见了他。”姜昕道,“顾瑾之当时就变了脸。她很害怕,掌心都湿了。娘,顾瑾之跟谭家,还有什么话传出来吗,不就是谭宥的女儿抱着顾瑾之喊过一声姨娘?”
姜昕云淡风轻说着那件事。
姜夫人失笑,道:“你心眼大,这还不算大事?顾三夫人至今还在生气呢。”
姜昕哦了声。
姜夫人也认真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传言。
京里的大事小事,姜夫人都知晓。像姜家这样的门庭,需得时刻保持警惕,消息灵通。
姜夫人说没有,应该就是没有。
姜昕一路上都在想,顾瑾之不对劲。
她很怕那个谭宥。
为什么害怕?
如果是因为谭宥的女儿喊她叫姨娘,她应该是生气才对。
难道那孩子,真是顾瑾之的女儿?
可顾瑾之至今才十四岁,不满十五,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女儿?
“娘,那个谭宥……”姜昕又问。
“娘哪里知道?”姜夫人不愿意多谈。
姜昕从小性格就怪。
她想要什么,连侯爷都拦不住她。万一她是看中了谭宥,非要嫁给谭宥做继室,岂不是叫公主、侯爷及姜家上下丢尽了脸?
姜家可不是建昭侯苏家那样的落魄侯门……
可是不说,姜昕肯定会叫人去打听。
那还不如姜夫人说了,先入为主说些难听的话。
“……我听说了一件:谭宥为了妾室,让大奶奶跪在雪地里,还砸了谭家大夫人的小祠堂。听说那次他关在祖祠里,寒冬腊月,剥了衣裳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天,后来冻晕了才抬回来。”姜夫人道。
姜昕就撇撇嘴,眼底浮动几分不屑。
姜夫人微微松了口气。
第267节小疾
从缘兴寺回来,顾瑾之都兴致乏乏。
宋盼儿只当她累了,也没有多留她说话,让她回房歇下。
晚膳也送到了她房里。
最近这些日子,家里人格外的宽容她。
顾瑾之也没客气。
吃了饭,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拿出针线来做一会儿,而是直接躺下睡了。
祝妈妈和几个丫鬟想说什么,又不太敢,轻手轻脚替她放了帐子。
顾瑾之睡得并不沉。
她做了很多的梦。
和往常一样,她先梦到了老爷子。而后,场景转换,又梦到了朱仲钧。
乱七八糟的,最后还梦到了陈老。
陈老是当时军部威望最高的元帅。顾瑾之认识他,是在他八十九岁那年。将近九十岁的高龄,陈老身子矍铄。
不过,他从八十岁开始,肠胃功能退化,消化不良,腹胀、胃痛,多少名医束手无策。
他也渐渐认命了。
而后,顾瑾之给他调养了一年,他的肠胃居然好了起来。
他少了消化不良、胃胀胃疼之苦,心情很好,对顾瑾之也分外看重,特意点了顾瑾之做他的健康顾问。
陈老虽然是军方势力,却也对政界影响颇大。
他喜欢顾瑾之,也连带着喜欢朱仲钧,帮了朱仲钧不少的忙。
顾瑾之是陈老的健康顾问,常在陈家出没,陈家大部分的人她都认识。虽然她年轻。看病却是颇有本事,陈家上下为了和老爷子亲近,也偶然和顾瑾之拉家常。
顾瑾之就认识了陈老的第三孙儿陈琛。
就是因为他,顾瑾之和朱仲钧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他是顾瑾之心里的一个阴影。
后来,他犯了事。陈家多次周转,免了他的牢狱之灾,却被开除了军籍,被送往国外,半年后得了怪病去世。
他被开除军籍,是朱仲钧下手的;他的怪病。是顾瑾之下手的。
总之那个人虽然消失了。他的恶劣影响,挥之不去。
他喜欢顾瑾之,喜欢得莫名奇怪。
顾瑾之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他喜欢。
他从第一次见到顾瑾之,他目光里的炙热。让顾瑾之很不舒服。她对感情的敏锐度不高。却也看得出陈琛对她很有兴趣。
他为了得到顾瑾之。使劲了手段,最后甚至想强暴她。
这样的疯子,谁也不想再遇到第二次。
可是今夜。顾瑾之却梦到了陈老,又梦到了陈家老宅。与此同时,她也梦到陈琛。
第一次见陈琛,他一袭军装,笔挺的军服透出军人的威严刚硬。看到顾瑾之,他表情微顿,而后轻轻微笑。
那笑容里的温柔,和他坚毅的面容完全不符合。
当时顾瑾之愣了下,才回以微笑。
第一次见面,不知他的为人,觉得他还是不错的。后来,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顾瑾之很少梦到他。
即使梦到了,他也是个被恶魔化的影子,是场噩梦。
而今天,居然梦到了他这么纯净的笑容。
大概是白天遇到了谭宥的缘故。
谭宥长得和陈琛并不相似。只是,他们都是军人出身,高大威武,气质很像。可是他看顾瑾之的目光,和陈琛一模一样。
那样的眼神,顾瑾之很熟悉。
又有他女儿抱着顾瑾之的腿,喊顾瑾之叫姨娘在先,这让顾瑾之分外不舒服。
她打听过谭家那位姨娘的事。
谭宥很宠爱她,甚至为了她,害死了自己的正妻。这样的男人,是有点疯狂极端的,跟陈琛也很相似。
一夜乱七八糟的梦,顾瑾之四更天就醒了。
而后,她再也睡不着。
她睁大了眼睛,前世的很多记忆排山倒海涌上心头。
到了该起床的时辰,顾瑾之头有点疼。
一整日,她心里都压着谭宥那事。
早上去母亲的院子,父亲顾延臻也在。
他早早起来,和宋盼儿说起顾琇之的事:“……我都托人办好了。若是不去的话,下次不知要到哪一年月。”
“那就去啊。”宋盼儿不以为意,“他又不是长孙。再说了,去念书,又不是成亲科考,应该不碍事。”
祖父去世,按照律例,家里的孙儿孙女齐衰,守孝一年;而嫡长孙作为承重孙,要像儿子一样,服斩衰,守孝三年。
这应该是在说顾琇之。
去年顾辰之提议让顾琇之去嵩山书院念书,顾延臻就留心。
他在去年年底已经托人再办这件事。
哪里知道,正月老爷子就去世了。
到了现在,这种事终于办妥了。可是去不去,又成了问题。
应该说,守孝期间不能娱乐,念书却是可以的。只是大家都在家里闭门读书,去书院念书到底算不算,顾延臻也说不准。
他怕将来有人拿这个说事,顾琇之仕途受阻。
“去的话,到底要出门的。”顾延臻道,“孝期不好外出的吧?”
“那就别去。”宋盼儿道。
她最受不了顾延臻磨磨唧唧的。
顾延臻听这口气,知道宋盼儿不上心,跟她说也没用,就不再多言。
顾瑾之正好进来,给父母请安。
煊哥儿和琇哥儿还没来。
小十和小十一的乳娘则将他们兄弟俩先抱了过来。
小十一依依呀呀,要往母亲怀里去。
宋盼儿就笑着,接过了孩子。
顾瑾之也把小十抱过来。
“娘,瑥哥儿又沉手了些。”顾瑾之抱着小十。笑着对母亲道。
宋盼儿也笑:“这小子,闷声不响的,整日也不见他哭一声,拼了命的长个儿……”
顾瑾之笑。
顾延臻在一旁,瞧着也分外喜欢,伸手摸了摸瑥哥儿的胳膊,道:“他长得瓷实。珹哥儿就不怎么长。要是能匀一匀就好了。”
顾瑾之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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