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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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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雀斑,有些讨人爱。

陈鼎文是年轻小伙子。

他尴尬垂了头,不敢再看。

“霓裳?”朱仲钧手里的巾帕尚未放下,蒸腾的水汽氤氲而上,似白练缠绕。

他看着急匆匆跑进来的霓裳,心里暗想顾瑾之出事了,脸一下子就冷了,问霓裳:“怎么?”

“王爷,我们家姑娘来您这里了吗?”霓裳着急问,她是一路跑到外院来的。跑得太快了,喘气甚急。

“没有。”朱仲钧道,他心里隐约有了几分不好,“你们姑娘干嘛去了,没说吗?”

“没……”霓裳顺了口气,擦了擦鬓角的汗,“姑娘每日卯初就要起床,就算是夜里没睡好,到了卯初也醒了。昨日夜里是祝妈妈和葳蕤当值,过了卯初一刻都未醒。我们进去一看,里屋后边的窗户是开的,祝妈妈和葳蕤怎么也叫不醒,姑娘不见了……”

朱仲钧的脸,一下子雪白。

他厉声诘问:“什么时候不见的,夜里你们都没有听到动静?祝妈妈和葳蕤怎么说?”

“葳蕤醒了,祝妈妈喊不醒……”霓裳被他吓了一跳。

朱仲钧顿时就明白过来,这是下了迷药。

祝妈妈是老人,常年照顾顾瑾之的。一点小动静,祝妈妈都应该知道。

“别的地方找了吗?”朱仲钧又问。

霓裳点头:“……院门没开,钥匙是奴婢拿着的,姑娘昨夜根本就没走院门出去。奴婢几人也怕白担心,到处找了。”

朱仲钧手里的巾帕,由热气腾腾,变得冰凉。

他猛然掼在水盆里,脸上煞气顿现:“再找。石仓……”

侍卫石仓忙跟了上前。

朱仲钧快步跑了出去。

霓裳见朱仲钧走了,她也连忙跟了出去。

陈鼎文和几位小厮站在身后,都不敢做声。

王爷生气的时候,比宁大人还要凶悍,有人骇人。

“真是奇事,大清早的姑娘不见了,哪里去了?”一个小厮低声道,“被鬼摄去了吧?”

“胡说。”另一个小厮立马道,“我们姑娘是活菩萨,延陵府到处供奉她,香火几年不断,鬼怕我们姑娘!”

“……前几日夜里,我半夜起身的时候,在院墙那边看到了黑影,怕是鬼吧?”第三个小厮道。

“那是你眼花了。”第二个小厮笑他。

“不是不是,我也看到过。”第一个小厮也道,“就是这两日,夜里总有鬼翻墙……咱们姑娘,定是叫鬼弄到乱坟岗去了。要不要告诉夫人,让夫人派人去乱坟岗找?”

“在哪来?”陈鼎文突然插嘴,“哪有有鬼翻墙?”

鬼翻墙是没有的。

半夜有武艺高强的、身手矫捷翻进来踩点,倒是很有可能。

这府里,虽然有庐阳王住着,守卫一点也不严格。

虽然各处角门都有婆子丫鬟,外院有些年纪小的小伙计,护院都是摆设。

丫鬟或者婆子们夜里不出去,小厮们夜里也进不来内院。这些规矩是有的。

若是外头有习武出身的人翻进来,可若无人之径。

这点,陈鼎文早就知道。

所以,夜里他很留心,怕王爷出事。

而后又想,天子脚下,哪怕武艺再好,也不敢翻墙越户。

大户人家,院墙高,夜里到处都有值夜的。普通毛贼翻进来就会被抓住。那些身手了得的。也不会跑到顾家来偷东西。

陈鼎文想到,顾家不是什么权贵门第,又不多金银,没必要专门防高手。他就没多言。

听几个小厮们的意思。夜里的确有人进来。

陈鼎文后背有点凉。

如果目标是庐阳王呢?

“在西边啊。靠西花园那边。”小厮道。

“带我去看看。”陈鼎文笑道。

他才来不久。却和服侍朱仲钧的小厮交情不错。

他和气,又是王爷身边的,这些小厮们原本就巴结他;而他不拿乔。时常拿些零钱给这些小厮们打酒吃。

一来二去,这些小厮就对陈鼎文放下了戒心。

“走。”小厮道。

三个小厮带着陈鼎文,去了他们遇到鬼的地方。

遇鬼这种事,有人信有人不信,却不会去争辩什么,只当是饭后谈资。

这两个小厮遇到过,也跟人说过。可是这府里的其他人,自己没有遇到过能翻墙越户的高人,没有这种意识去怀疑是有人踩点。

陈鼎文是第一个注意的。

若不是顾家小姐失踪,陈鼎文只怕也不会多想。

谁吃酒吃多了,没有眼花的时候?

“……就在这里。”到了地方,小厮指给陈鼎文看。

陈鼎文说了句多谢,就道:“我看看能不能遇着鬼,你们先回去,免得王爷回来没人服侍。”

而后,他留下来仔细查看。

那三个小厮一边往回走一边笑道:“白日想撞鬼?他也昏了。”

说罢,三个人笑起来。

##

朱仲钧跟着霓裳,几乎把顾家翻了个遍。

没有顾瑾之。

宋盼儿和顾延臻也急得白了脸。

“把院子里的人都锁起来,等我来问。”宋盼儿对顾瑾之的丫鬟芷蕾道。

然后她带着人,去了顾瑾之的院子。

朱仲钧没有侥幸。

顾瑾之被人掳走了。

顾家这院墙,挡住毛贼或者没有武艺的人,倒也平常。若是有武艺或者锦衣卫进来,根本挡不住。

他心里想着那皇帝,早已怒火中烧。

一边假心假意的安排大婚,一边却把人给掳走了吗?

顾瑾之没有跟着宋盼儿。

他进宫去了。

一大清早的,后宫里的几位娘娘和公主,正在坤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侍卫说庐阳王来了,太后也微微错愕。

太早了。

朱仲钧平常进宫,至少到巳初之后……

“快请进来。”太后道。转颐,她对皇后的众位后妃道,“先回去吧。”

众人纷纷起身,给太后行礼,鱼贯而出。

朱仲钧进来的时候,和众位妃子们撞了个正着。

他根本不理会,直接闯了进来。

“庐阳王这是怎么了?”谭贵妃问。

跟着她身边的周贵人笑道:“怕是得了什么宝贝,着急献给太后娘娘吧?陛下以孝治国,孝感动天,庐阳王也是至孝。”

“你说得对。”谭贵妃露出一个淡笑。

“周贵人果然是百伶百俐。”张淑妃也在一旁,谄媚笑着道。

谭贵妃冷冷看了她一眼。

自从庐阳王去了趟谭家,把张淑妃在宫里的地位点出来,谭贵妃就不给张淑妃好脸。

谭贵妃最近抬举了周贵人,做她的应声虫,把张淑妃挤到了一边。

张淑妃依旧厚脸皮凑上去。

谭贵妃每每没有好脸色。

就像现在这样。

张淑妃也不恼,自己笑了笑,把尴尬遮掩过去。

跟在谭贵妃和张淑妃身边不远处的顾德妃翻了翻白眼。

她是既看不惯谭贵妃的傲气,又看不惯张淑妃的谄媚。

周贵人新近得势,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她余光瞟到了顾德妃的神情,就抿唇笑道:“淑妃姐姐取笑臣妾,德妃姐姐都看不过眼。还是德妃姐姐公道。”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在顾德妃身上。

她那时候犹在翻白眼呢。

被众人一看,德妃依旧露了个白眼球,不看旁人,只看向周贵人,道:“看你不过眼?当不起啊周妹妹。你爬得那么高,本宫养着脖子也看不见你的,哪里能过眼?”

有人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这些日子,周贵人有点狗仗人势,大家都看不过去。

却没人敢说什么。

只有顾德妃,敢和谭贵妃的人较劲。

顾德妃这一席讽刺的话,说到了众人心坎里,无人不偷乐。

周贵人的脸刷得通红。

看到有人说,“淫居”是个莫名的法律,异象是玄幻的天象。

其实,“淫居”是来自《大明律》犯|奸卷;至于异象,就真的太多了,跟玄幻没有任何关系,皇帝喜欢这样,把君权神授弄得更加神秘话,好统治万民。

像清世宗胤禛让官员献“祥瑞”,于是,各地纷纷上报各种各样的异样云彩,一时间到处都出现了。因为云南、福建等地方路远,地方官又想分一杯羹,投皇帝所好,异象千奇百怪。皇帝巴不得天有异象,来肯定他的政绩,他不会派人去揭穿的。我只是选了其中一个例子来写(不收费)

第330节金吾

“不见了?”太后震惊,“是去了哪里弄丢的?”

“在家里,半夜不见的。”朱仲钧道。

太后心里直跳。

“母后……”朱仲钧噗通给太后跪下,“求您给儿子做主。儿子只身在京城,两眼一抹黑,不知去哪里找。小七若是没了,儿子怎么活?”

太后便知道朱仲钧的意思。

他这是怀疑皇帝弄走了顾瑾之。

否则,干嘛要太后做主?

太后心里也有这样的猜疑。

可想着皇帝是自己的儿子,他知道自己对庐阳王大婚抱了很大的希望,不会不打招呼就让自己失望的。

像上次,皇帝也是提前暗示过太后的……

这么一想,猜疑就去了七八分,不可能是皇帝。

“起来!”太后声音有点高,“男子汉大丈夫,这般没出息,什么活不成?你只有小七?娘和兄长都不要了?于家不孝、于国不忠,你还有什么用?站起身来,哀家看不得你这模样。”

虽然严厉,可字里行间,都是怕庐阳王太过于绝望,又犯了傻病。

太后至今不知朱仲钧是怎么好的。

她常提心吊胆,怕朱仲钧又发病。

“母后,您帮我找小七。”朱仲钧不起来,抬眼看着太后,泪眼婆娑。

太后的心,瞬间就软了。

“好好,母后答应你,找不到小七。母后替你把这京城翻过来。”太后道。

朱仲钧这才站起身。

有太后这句话,顾瑾之无论如何也是他的。

太后安慰好了朱仲钧,这才叫了常顺,让他去太和殿看看,皇帝什么时候下朝。

“下了早朝,就告诉陛下,哀家有事和陛下商量。”太后叮嘱常顺,“是要事。”

常顺忙道是。

朱仲钧在坤宁宫里,坐立难安。

“母后,京里不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怎么天子脚下。贼人如此猖獗?我是亲自送小七到院子里。才出去的。小七不可能半夜自己出门,她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朱仲钧对太后道。

太后心里的震惊尚未消去。

到底是什么人,掳走了顾瑾之?

顾瑾之是生是死?

假如目标是庐阳王,庐阳王岂不是命丧当场?

想想都后怕。

“事情尚不知根底。让你皇兄派人去查。”太后道。“你莫要着急。”

朱仲钧如何不急?

“……早年。就有人闯进我的院子,欲害我的。”朱仲钧突然道。

太后心里一悸,失声:“什么?”

“母后。您别怕。”朱仲钧坐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紧紧攥住了朱仲钧的手,脸色有点白,问他:“什么时候?”

“就是我刚刚进京那一年。”朱仲钧道,“当时我还只是个傻子,知道什么?小七说,您的病刚好,不能告诉您,怕您担心。”

“……没伤着吧?”太后问。

朱仲钧摇摇头。

太后心里就暗暗下了决心。

上次刺杀朱仲钧的人、弹劾朱仲钧、这次掳走顾瑾之的,怕是同一伙人。

太猖獗了,这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

皇帝这些日子,心里总是闷闷的。

每日,礼部的人都要禀奏庐阳王大婚的事宜,让他越来越烦。他索性推给了内阁,让他们去处理,自己不管了。

“亲王大婚的礼仪中,取最重的。”皇帝只交代了这么一句。

他要给朱仲钧和顾瑾之最隆重的婚礼。

可是,他仍是烦闷。

这种情绪,宣泄不掉。

前日,他还去了趟林苑围猎。当时挺痛快的,回到宫里又想起顾瑾之大婚之事,烦闷更甚。

刚刚下了早朝,皇帝很疲惫。

朝政太多。

今天是个多事之秋,各地都不太平。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便见常顺走来,跪下道:“太后娘娘有要事同陛下商议……”

皇帝眉头不经意蹙了蹙。

“是什么事?”皇帝问常顺。

“庐阳王来了。”常顺很聪明。

皇帝大约就明白了。

定是商量顾瑾之和朱仲钧的婚事。

皇帝的心,被什么揪了下,紧紧勒住脖子般,一口气半天才透出来。

他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他未必真的那么爱顾瑾之。

大概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心。

这些日子,皇帝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否则,他就要让含辛茹苦养大他的母亲失望了。

君子一诺千金,帝王更要一言九鼎,不能更改的。

顾瑾之,就是庐阳王妃。

深深吸了口气,皇帝道:“走吧。”

他没有乘坐玉辇,快步走到了坤宁宫。

太后和朱仲钧的脸色,都有点煞白。

朱仲钧低着头,不看皇帝,只是给他行礼。

太后则满脸痛色。

和皇帝预想的不同。

“皇上,小七不见了。”太后痛心疾首,“在家里被人半夜掳走了……”

皇帝当即愣住。

愣了下,确定太后不是开玩笑,皇帝震怒。

可这件事,不能声张。

所谓敌暗我明,连对手都不知是谁,轻举妄动会落入圈套。

“偷偷去寻。”太后道,“皇上和仲钧,这次都要听哀家的话。你们兄弟齐心。小七是哀家的救命恩人,也是仲钧的恩人,咱们要找到她。可事情败露,小七名节不保……”

皇帝点头。

朱仲钧心里就明白,他这次错怪了皇帝。

他还有对手?

顾瑾之得罪过谁?

“派锦衣卫去找。”太后道。“锦衣卫里,徐钦是皇帝亲手挑选的,最是忠心耿耿,让他带了几位人,私下里去找。”

皇帝摇摇头。

“这次,不用锦衣卫。”皇帝否决了太后的提议,“朕让金吾卫的人去找。”

皇帝直接负责的亲军,有二十六卫。

锦衣卫、金吾卫等,都是二十六卫亲军之一。

只是,到了王朝的后期。锦衣卫臭名昭著。后世的影视文学熏染,锦衣卫更加出名。

说起锦衣卫,朱仲钧是非常清楚的。

提及金吾卫,他就愣了愣。

他不太清楚金吾卫。

太后却点点头。

“金吾卫里。可有机灵些的?”太后问。

“金吾卫的指挥使怀保良。就是个能干的。”皇帝压低了声音。“等朕将来需要肃清锦衣卫的时候,怀保良就是锦衣卫指挥同知。”

锦衣卫是特务机构,专门负责打听情报。

它和其他亲军不同的是。锦衣卫不受司法管束,只听命于皇帝。

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这三个主要的司法机构,都管不了锦衣卫。锦衣卫不仅有逮捕的权力,还有审判的权力。

它甚至有自己的监狱。

这个机构,应该是皇帝绝对的心腹才是。

如今,锦衣卫的两个二把手锦衣卫指挥同知,却被谭宥和张道坤占据。这是当初皇帝登基,为了向老臣们示好,表示新皇帝愿意中规中矩遵循朝政,拉拢谭家和张家时做的安排。

皇帝早想将谭宥和张道坤调出去,偏偏这两个人行事让皇帝找不到光明正大的理由。

“那就让怀指挥使去找。”太后最后道,“皇上,耽误不得,现在就去。”

皇帝点点头。

他出去吩咐了。

朱仲钧则问太后:“母后,金吾卫是做什么的?”

太后心情很重,见朱仲钧问这个,以为他想说题外话,来缓解太后的心情,心里很欣慰,道:“金吾卫负责宫里的巡防……”

就像锦衣卫负责皇帝出行时的保卫和仪仗一样。

朱仲钧顿时就明白了。

金吾卫也很重要。

“母后,金吾卫的人只是负责巡防,他们能找到小七吗?”朱仲钧又道。

太后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她犹豫了下。

“……我能跟着一起去吗?”朱仲钧又问。

“不行。”太后立马拒绝,她终于明白朱仲钧说这些话的用意了。

绕了半天,他想亲自去找顾瑾之。

太后又攥紧了儿子的手:“不知道是谁掳走了小七。你贸然去找,连你也回不来。到时候,小七回来又有什么用?你想娶小七,就得安全等着。宫里的侍卫,个个身负绝技,他们每个人都比你厉害百般……”

朱仲钧何尝不知道?

他在庐州一年多,习武也有大半年,如今还是个半吊子,自保是没有问题的。遇到了任何一个侍卫,都是敌不过的。

习武,需要时间和天赋。

庐阳王的身子有天赋,可时间不够,朱仲钧学艺不精。

他想,以后要好好习武。

“母后,我担心。”朱仲钧不甘心。

“不中用。”太后攥的更加紧了。

皇帝很快就安排好了侍卫,让他们便装出宫,到处去找顾瑾之。

真是大海捞针。

朱仲钧想着顾家也急坏了,他对太后道:“母后,我先出去。”

太后哪里肯放?

“你就在宫里。外头太不安全了。”太后道,“哀家不放心,你要急死母后?”

“我现在不是傻子。”朱仲钧道,“母后,哪怕再胆大包天的恶徒,也不敢白日行凶。我去趟顾家,看看小七院子里有没有蛛丝马迹。这么无头苍蝇去找小七,什么时候能找到?”

偷偷去找,又没有半点线索,的确很难。

太后犹豫了下。

她喊了坤宁宫的一名侍卫,让他跟着庐阳王:“天黑之前,带王爷进宫。”

侍卫道是。

朱仲钧从坤宁宫出来,直接到了顾家。

宋盼儿虽然急得半死,却没有乱套。

顾瑾之失踪,宋盼儿肯定是找不到她的,急也没用。需得安稳人心,事情不能宣扬出去,否则顾瑾之清白难保。

她把顾瑾之的丫鬟,都关在院子里,不准她们到处走动。

而其他人,只听说早起霓裳等人寻姑娘,却不知道何事。

事情在顾家,保密得很好。

宋盼儿知道,祝妈妈等几个贴身服侍的人知道,其他人不甚清楚。

“王爷,宫里怎么说?”宋盼儿急急问朱仲钧。

顾延臻已经带人出去找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没落下半滴。

因为忍着泪,她下唇留下深深的牙印。

“您别担心,皇兄已经派人去找。”朱仲钧道,“皇兄和母后的意思,是先别声张。能神不知鬼不觉进了您这里掳走人,功夫肯定了得。本事了得的人,总有所求,不是单单贩人,会有消息的。我去小七的院子看看。”

宋盼儿说好。

等朱仲钧出去,宋盼儿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她一颗心都揉碎了。

顾瑾之去了哪里,她不知道。

事情没有半点预兆,发生得这么突然,叫宋盼儿手足无措。

她不想让下人看到她哭,转身进了里屋。

宋妈妈忙跟进来服侍。

宋盼儿哭了一回,知道宫里已经派人去找了,顾延臻也带了一批家丁出去了,不需要顾家再增派人手,她就对宋妈妈道:“把家里身强体壮的,全部在外头巡防,日夜不歇。内院的门,一更鼓就要落钥。内院落钥,门外的人还要继续巡防。敢偷懒,就拿了打死。”

宋妈妈问:“这么大张旗鼓?”

“就说家里遭了贼。”宋盼儿道,“这京里是住不得了。我们日防夜防,什么时候松懈过?好好的姑娘,就这样没了……。”

说罢,心顿时搅在一起的疼。

眼里又夺眶而出。

我这两天在想,很多情节必须交代,可大婚真的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我也着急。有什么办法解决?貌似只有多更新这一条出路了o(╯□╰)o

第331节重现

顾瑾之一直昏昏沉沉。

她能感觉到有人喂她喝水。

可是她无法让自己清醒过来。

心里是明白的,四肢却无力。身子背叛了她的大脑,不受控制的昏沉。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任由梦魇将她控制住。

她在一个又一个梦里。

梦杂乱无章。

幼年时的榕南、长得后的榕南,都混在一个时空里。

顾瑾之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疯狂思念榕南了。

榕南小时候非常有趣,非常聪明,大家都说他像朱仲钧。

男孩子是全部遗传母亲的智商,榕南那么聪明,分明就是像顾瑾之的……

可顾瑾之没朱仲钧那么出色。

朱仲钧掩盖了顾瑾之的光芒,所以,人家都说榕南跟朱仲钧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人肯定顾瑾之的功劳。

榕南六七岁的时候,很爱骑马。

顾瑾之带他去马场,一会儿就管不了他的。

他疯起来就不听顾瑾之的。

等事情完了,顾瑾之说他,他便委屈嘟嘴。

梦里的榕南,个子已经不矮了。

顾瑾之说他,他转身跑了。

她去追榕南,找到的却是长大之后的榕南。

他长得像朱仲钧,外貌非常出色,身边总有姑娘围着他打转。

而他,只围着槐南打转。

榕南疼极了槐南,事无巨细替槐南想到。比顾瑾之这个养母还要疼细心。

那个时候,顾瑾之只当他是疼妹妹,他们是兄妹之情。

顾瑾之也有堂兄弟姊妹,她跟其中几个交情也很好,彼此没有隔阂,相互关爱。

她对男女方面的敏锐度向来就差。

男女感情,她很少会往爱情方面去想,只当是友情或者亲情。她到了现在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爱情那么容易就产生了。

她自己是很难去对一个人有好感的。

如果她很早就意识到,及时阻止,也不至于后来既伤了朱仲钧。又伤了榕南。

榕南哭得最伤心的时候。就是槐南离开他的时候。

他流泪的样子,顾瑾之至今难忘。

她梦里长大的榕南,一直在哭。

那么大的小伙子,失声痛哭的模样。狠狠刺痛了顾瑾之。

顾瑾之的眼泪也止不住。

她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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