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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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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流泪的样子,顾瑾之至今难忘。

她梦里长大的榕南,一直在哭。

那么大的小伙子,失声痛哭的模样。狠狠刺痛了顾瑾之。

顾瑾之的眼泪也止不住。

她想走过去。喊一声榕南。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哽着嗓子,极力想喊。

尝试了无数次,她终于大声喊了出来:榕南。榕南……

她一遍遍重复喊着。

榕南就是不抬头看她,一直在哭。

顾瑾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走过去,只是那么不停的喊。

梦,是荒诞无稽的。

“榕南?”突然有人疑惑道,“榕南是谁?”

“是庐阳王的表字吧?”有人回答,声音不低不高,传入顾瑾之的耳朵里。

顾瑾之想看看是谁,四周却是浓密的黑。

黑得化不开,除了不远处榕南哭泣的样子,再也看不到其他的。

越是张望,浓黑就越来越逼近,几乎将她和榕南吞没。

“不是。先帝的名讳里有个‘傛’字,庐阳王的表字,怎么可能叫榕南?”开头的声音道,“去查查,只怕是她的情人。”

他的声音低沉粗粝,很有磁性。

“是。”另一个声音回答。

一个淳厚粗粝的声音,一个年轻响亮的声音,是两个人。

醒过来,醒过来,顾瑾之告诉自己……

“没想到,传言说她钟情庐阳王,都是假的。”粗粝的声音嘲讽道,“只怕是做戏给人看的。能装这么几年,没叫太后那老太婆看出破绽,是个有能耐的。我们倒小看了她啊。”

顾瑾之想要挣扎。

她想要醒过来。

也许她快要死了,要不然,这个梦魇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力的胳膊抬起了她的上身,让她半坐着。

有人捏开了她的嘴巴,指腹粗粝,捏得顾瑾之的嘴巴酸疼不已。

而后,便有冷瓷碰到了她的唇。

温热的、微涩的水,顺着冷瓷流到了她的口中。

她没有半点力气挣扎,任由那些水,流入她的口腔,顺着她的喉咙流入胃里……

水很不好喝。

顾瑾之呛了好几次。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灌水的。随着这些水流入身体里,她又昏睡了过去,再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梦里,榕南不见了。

“……喂,你是哪个班的?”身后突然有人喊道,把顾瑾之吓了一跳。

她一回头,看到了穿着校服的男生,挺拔颀长的身躯,笑容温柔和煦。他故作严厉,眼角却带着笑,很亲切。

是钱詹。

而顾瑾之,正趴在三号楼的画室门口,往里头看。

她正在给她同学送东西。

顾瑾之高一时有个女同学,和她家里住得近。两人的母亲是大学同学,比较要好。顾瑾之跟那个女生,说不上有什么交情,顾瑾之现在都想不起她的名字。

那个女同学丢三落四,顾瑾之常替她带东西到学校倒是真的。

她们不是一个班,平日里顾瑾之要跟着祖父学中医,也没空和她玩,直到毕业也是点头之交。

却因此而认识了钱詹。

钱詹是那个女同学的师兄,他也是学画画的。

高中毕业,他去了国外却是学金融。

你是哪个班的,是钱詹跟顾瑾之说得第一次话。

见顾瑾之有点怔愣,不知怎么回答,他却哈哈笑起来:“逗你玩的。你是高一十二班的,对吗?”

顾瑾之又是一愣。

她真的是高一十二班的。

钱詹的笑容,非常温暖。

顾瑾之第一次见到他,便觉得他是个值得来往的人。

他知道顾瑾之,知道她所在的班级和姓名,甚至说出了来历。

而后,他就经常借故找顾瑾之。

周末他还去顾家。

顾瑾之怕耽误她的学业,就跟他实话实说了,让他别到家里来。

那时候她想,男孩子的友情和女孩子真不同。

直到他毕业了要出国。他找顾瑾之就越来越频繁了。

最后他跟顾瑾之表白。让顾瑾之懵了下。

还记得那天,他有点紧张,局促不安说:我喜欢你。

顾瑾之当时想了想,说:哦。我应该不惹人厌……

她觉得这话很奇怪。

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和她做朋友?

然后听到他问。那你喜欢我吗?

顾瑾之回答说:喜欢啊。

钱詹的脸有点红,笑容羞涩,手足无措的模样很娇憨。和他平时温柔大哥哥的形象完全不符,顾瑾之心里有点疑惑。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他就牵了顾瑾之的手。

顾瑾之懵了,是在这个时候。

她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糊里糊涂的,他们相互表白了。

之后,顾瑾之并没有解释什么,她不讨厌这个误会。

钱詹,不让她讨厌。

和他在一起,她觉得很舒服,他的笑容特别温暖人心。

顾瑾之那时候想,这就是爱情吧?

钱詹出国后,每天都和顾瑾之联系。

他很黏人。

到了后来,顾瑾之去了美国,和他在一起,他的博士研究生学业越来越重,他才不那么粘着顾瑾之。

钱詹是顾瑾之的初恋,他黏顾瑾之,恨不能二十四个小时跟她在一起。

顾瑾之不敢嫌弃,虽然有些时候她也需要点除了睡觉之外的私人空间和时间。

她觉得,爱情就是这样的。

如果她觉得烦,那是她不够爱他,她应该更加努力才对。

有了这种观点,后来和朱仲钧的婚姻,顾瑾之总感觉不对半点朱仲钧对她的情谊。

朱仲钧不黏顾瑾之。

顾瑾之对爱情的判断,就是黏不黏人……

和钱詹的相恋到差点结婚,似一卷黑白胶带,一点点在顾瑾之的脑海里会放。虽然已没了当初的心动,可都记得。

快乐的,伤心的,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以为,等事情过去了,你肯定会跟钱詹去美国……”朱仲钧突然出现,打断了这卷黑白胶片。

他的脸在顾瑾之面前,完美无瑕,笑容俊朗说出这句话。

那时候他很年轻。

当时顾瑾之非常难受。

现在的梦境里,她不觉得。

她甚至想回答朱仲钧说:她不会去的,钱詹不需要顾瑾之的可怜。

和钱詹的梦,被朱仲钧打断了,再也接不上去。

可梦境里的朱仲钧,稍纵即逝。

跟他和顾瑾之的感情一样,顾瑾之抓不住。

有些蛛丝马迹,她仍是不能肯定那是什么意思。

有些甜蜜,也让顾瑾之感觉是她单方面的沉沦……

然后,顾瑾之又梦到了陈琛。

陈琛……

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男人。

就像是梦里。

梦到了他,四周的景色全退,苍白又浑浊,令人难受。

他的脸,也有点变形的狰狞。

在顾瑾之心里,他永远定格为一个将她压在身上要施暴的男人,五官扭曲得可怕的男人。

他扑上来,一双手固定住了顾瑾之的脑袋,吻住了她的唇。

温热的气息透过来。

湿热的唇,在顾瑾之唇上流连。

他的舌伸了过来,搅着顾瑾之的舌,让她无处可逃。

她想叫出声。

陈琛的唇离开了顾瑾之的唇,他缓缓下移,一点点吮吸着她的下巴。而后,他的舌头舔舐着顾瑾之的脖子。

酥麻的感觉刺激着顾瑾之。

这一切,都不像是在梦里的。

真实得那么可怕。

顾瑾之胃里一阵阵翻滚,她拼了全力挥动手脚去抵抗,却听到了一阵清脆又急促的铁链声。

“真真……”舔舐着她脖子的男人低语。

顾瑾之的手,又动了动。

铁链哗啦啦响动的声音,又传了来。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睁开眼睛。

她是真的醒过来了。

有人压在她身上。

第332节回家

木芙蓉又叫拒霜花,冬凋夏茂,仲秋开花,霜寒不落。

顾瑾之院子里有株木芙蓉,前年才种下的,地龙翻身时未被毁掉,此刻正值花期。

繁茂枝头,艳斗轻盈,晕红开满,似一抹红烟,妖娆缠绕。

秋的脚步,已经走了大半。

朱仲钧站在窗前,透过坠着银蒜的帘幕,看向院中的木芙蓉,心情沉闷难抒。

他应该高兴才是。

今日是八月十六。

昨日,他带着金吾卫的人,找到了失踪了五天的顾瑾之。

她被人用铁链拴着了手脚,衣不蔽体,眼睛蒙住黑布。

找到她的时候,她奄奄一息。

朱仲钧抱起她,她缩了缩,很抵抗朱仲钧的胳膊。而后,她又仿佛想起什么,阖眼不言。

她的模样,她身上凌乱的衣裳,让朱仲钧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

他的心,跟被钝刀割一样,疼得缓慢又深刻,偏偏不敢在顾瑾之面前表达半点,也不敢问。

她就在京城,甚至离顾家不远处,一处久无人居住的房子里。

对方分明就是想,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朱仲钧不敢问,也不想问。

顾瑾之就是顾瑾之,不管她发生了什么,朱仲钧都不在乎。和其他事情相比,朱仲钧只在乎她还活着。

活着,陪他走完这辈子,就足够了。

昨日,主婚人刑部尚书胡泽瀚带着正使户部尚书王履祥和副使礼部尚书邹时行。到顾家行了纳征礼。

亲王的纳征礼,奢侈至极。

戗金云凤朱红木匣装玉谷圭一枝,玄纁紵丝五疋、珠翠燕居冠一顶、金凤二个、金宝钿花二十七个、金簪一对、冠上珊瑚凤冠觜一副、燕居服四套、大红紵丝一件、大红线罗一件、大红素纱一件、青线罗一件大带四条、玉革带一副、玉事件九件、金事件三件……

东西多不胜数,朱仲钧也记不全。

行了纳征礼,他的大婚在即。

只是,顾瑾之……

她自从回来,就若无其事,叫朱仲钧害怕。

倘若她有点反常,朱仲钧反而心安。

回来之后,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用了点膳,她脸上就有了微笑,对担心不已的宋盼儿说:“那些人整日给我喝药,让我昏昏沉沉的。没用过半点饭。现在胃口全没了。我要先升升胃气。熬完蔬菜汤给我……”

宋盼儿抹了泪,忙叫去问做。

顾瑾之喝完了一碗蔬菜汤,见母亲仍是眼睛湿湿的。笑着安慰她。

“娘,我什么事也没有。”顾瑾之仔细说,“还没有抓到匪徒。王爷带着人去的时候,只有个看守的哑巴老头儿,又不识字,审不出什么。我也不知道是谁,从被抓了就一直睡,他们没有打我……”

宋盼儿信以为真。

朱仲钧却知道不是。

他找到顾瑾之的时候,顾瑾之是醒的。

她非常清醒,目光如炬看着屋顶,眼神很骇人。

“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顾瑾之又笑,“真没有吓着。从被掳走到被找到,我一直都在睡。”

宋盼儿点点头,让她再休息休息:“娘晚上再来瞧你。”

而后,宋盼儿带着人走了。

临走前,她喊了朱仲钧送她。

她又问了朱仲钧。

朱仲钧只得帮着撒谎,肯定了顾瑾之的话:“找到小七的时候,她的确是睡着的。绑匪是谁,还要慢慢查……”

宋盼儿这才放心。

她抹了抹眼角,道:“等找到了那些人,定是叫他们不得好死。”

朱仲钧点头:“您放心。”

他声音不自觉有点狠戾。

宋盼儿没有留意到。

回到自己的院子,宋盼儿既叫人去给祖宗上香,又叫人去庙里点长明灯。

“我余下这一生,都要吃斋,替瑾姐儿祈福。”宋盼儿眼泪不自觉又流下来,“这次若不是祖宗保佑、菩萨保佑,瑾姐儿哪里至于完好无损?”

朱仲钧沉默不语。

他送完了宋盼儿,又回到了顾瑾之的院子。

顾瑾之吃了碗蔬菜汤,升了胃气,喊饿起来,丫鬟们给她做了鸡丝面。

她埋头吃着。

朱仲钧就把屋子里服侍的丫鬟们都遣了出去。

他坐到了顾瑾之身边。

顾瑾之虽然饿得急,仍是慢条斯理吃着。

朱仲钧犹豫再三,问她:“顾瑾之,绑架你的人,你看见过他的模样吗?”

顾瑾之这才抬眼,看着朱仲钧,很肯定的摇摇头,道:“没有啊。我不是说了吗,我一直都在昏睡。你找到我的时候,我才醒,正在发愣是什么情况,你就带人进来了……”

她编的很像那么回事。

朱仲钧的心,疼得蜷成了一团。

“没事,你吃饭。”朱仲钧道。

这是他最后一次问顾瑾之。

他想,他再也不会问了。

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谁是绑匪,他会去查。

顾瑾之又埋头吃饭。

到了十六日,她像平常一样,早起去给宋盼儿问安,回来就看书写字,到了中午,歇了午觉。

朱仲钧站在窗前发愣。

顾瑾之午睡未醒。

顾家如今已经到处都是侍卫。

朱仲钧也打算暂时歇在顾瑾之的暖阁。

家里的下人,宋盼儿早已叮嘱过了,谁也不许胡言乱语,否则一个个拿了打死。

朱仲钧等了一会儿,见顾瑾之还没有醒,他喊了霓裳:“等你们姑娘醒了,告诉她一声。我去趟宫里。”

霓裳道是。

朱仲钧转身要走。

霓裳却喊住了他,压低声音道:“王爷,那些掳走姑娘的人,到底做了什么?姑娘昨夜在梦里尖叫乱动……”

这句话,似利刀一下子就砍中了朱仲钧的心,鲜血涌了出来。

朱仲钧眼睛顿时就红了。

霓裳吓得后退一步,心里惊惶。

朱仲钧抬头,眼底涌起了暴风,对霓裳道:“交代一声,你们姑娘的事。只准和我说。不要告诉你们夫人半个字,更不许对旁人提及。”

霓裳连忙点头。

朱仲钧这才出去。

霓裳就进去和祝妈妈说话。

祝妈妈何尝不是愁眉不解?

姑娘被掳走了五天,回来说什么事也没有,谁相信呢?

可顾瑾之表现的。的确没什么事。

她那镇定自若的模样。让祝妈妈和霓裳都险些相信了。

要不是她昨晚做了噩梦。谁能想到呢?

祝妈妈现在,心里一团乱麻。

她不知道该告诉谁。

看着顾瑾之那模样,分明就是不想让夫人担心的。祝妈妈自然不会去告诉宋盼儿。

她和霓裳商议,偷偷告诉庐阳王。

霓裳进来,对祝妈妈道:“王爷说,先别告诉夫人……”

果然如祝妈妈所料。

祝妈妈叹了口气,泪气上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哭。又不敢惊动旁人,她用帕子捂住了口。

霓裳忙劝:“妈妈,您别如此。这是大事,若是露了马脚,岂不叫人猜疑姑娘的清白?您快别哭,什么事也没有。我们姑娘清清白白的去,清清白白的回来。”

祝妈妈连忙抹泪,把心里的苦全部咽了下去。

顾瑾之这么强自撑着,不就是怕人闲话吗?

“霓裳……”祝妈妈拉住霓裳的手。

霓裳连忙给祝妈妈跪下,悄声发誓:“我要是说半个字,就叫我不得好死。我这命都是姑娘救的,我的脸也是姑娘治好的。妈妈您放心我。”

祝妈妈欣慰点点头,忙扶起霓裳。

“以后值夜,就咱们俩。”祝妈妈对霓裳道,“芷蕾她们虽然都可靠,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霓裳道好。

两人就这么商议定了。

外头的自鸣钟响起,惊扰了祝妈妈和霓裳。

已经申正了。

顾瑾之午觉歇了两个时辰。

她平常午觉,才一刻钟。

祝妈妈对霓裳道:“你进去看看,姑娘醒了没有。”

霓裳道好。

她轻手轻脚进来,掀起床幔往里头看,顾瑾之正睁大了双眼,看着帐子顶愣神。

她眼睛睁得很大,一眨不眨,又把霓裳吓得三魂出窍。

她轻声喊了句姑娘。

顾瑾之才留意到她,眨了眨眼睛,冲霓裳笑道:“什么时辰了?”

“申正了,姑娘。您要起身吗?”霓裳强作没事人,到底心里发酸,声音有些哽咽。

顾瑾之只当不知道,笑着道:“都这么晚?该早些叫我的,要不然,夜里又睡不着了。”

她坐了起来。

霓裳喊了葳蕤和芷蕾进来,一起服侍顾瑾之穿衣。

葳蕤替顾瑾之更衣的时候,突然啊呀一声叫了起来:“姑娘,您这衣裳怎么湿了?”

顾瑾之中衣的后背,全部湿透了。

被单也被她染透了。

头发也同样湿透。

霓裳险些落下泪来。

他们姑娘不止是出了事,她是出了大事。

“哦,有点热。”顾瑾之笑了笑,“葳蕤,你去打了热水,我洗个澡。”

葳蕤狐疑看了她一眼。

一旁的芷蕾,一滴热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

霓裳看着她,便知道芷蕾和她一样,猜到姑娘发生了什么。

芷蕾这么一哭,显得勾下霓裳的泪。

可此刻,她只能装作没瞧见。

顾瑾之也装作没瞧见。

葳蕤是真的不明白。

她糊里糊涂的,点头,出去吩咐热水了。

洗澡的时候,顾瑾之有人水盆里耗了半个时辰。

她的肌肤都泡得起了皱,才出来。

出来之后,顾瑾之又是一如平常。

第333节处置

“张淑妃被打入冷宫,因为什么?”顾大夫人蹙眉,问顾延韬。

八月十七,生了大公主的张氏淑妃,突然被打入冷宫,在京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都看不明白,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对张家下手。

不知道原因,就不知道是否会被波及,京里的其他权贵人人自危,个个都在打听缘故。

“太突然,一时间哪里能查到蛛丝马迹?”顾延韬也忧心,“宫里只说,张淑妃欺君罔上……”

“怎么欺君?”大夫人问。

“不知道。”顾延韬道。

大夫人眉头紧锁。

不知道原因的欺君,不就是说,皇帝看张家不顺眼了,随便一个借口,就要亡了张家?

这么行事,朝廷人心惶惶啊。

谁知道下一个皇帝会看谁不顺眼呢?

“皇上自从登基,素来谨守祖制法令,不任意妄为。这次事出有因。”大夫人笃定道。

顾延韬认同。

他继续叫人去打听。

到了下午,就打听到说,张淑妃不止是欺君。

皇帝要杀张淑妃的,只因碍着庐阳王大婚,不宜见血腥,将张淑妃暂时关在冷宫,等三个月后再审判。

在原本就不平稳的湖面里,投入了更大的巨石,一时间波浪滔天。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锦衣卫的指挥同知张道坤被下了诏狱。

诏狱是锦衣卫的监牢,专门关押重犯。

锦衣卫诏狱里的囚徒。不需要朝廷三司审判,直接由锦衣卫审判。

这就是说,诏狱里的囚徒,生死皇帝说了算。

能下诏狱的,皇帝自然是不想让他活着了。

顾延韬听到这个消息,愣神了半晌。

已经起更了,外头皎月如霜,照在人身上,竟然有了几分寒意。

顾延韬连夜召集了自己的门生和门客们。

“……皇上从前抬举张家,想要张家来制衡姜家。”吏部郎中周源说道。他是顾延韬一手提拔上来的。最得顾延韬的器重,在顾氏势力里能力出众,“如今张氏尚未成气候,却想要杀了张道坤……”

周源曾经做过顺天府的府尹。

当初顾延韬为了顺天府府尹。还跟永熹侯胡泽瀚打吵了一架。

在顺天府做了几年。周源已经被提拔到了吏部。

吏部为六部之首。吏部郎中,比其他五部的侍郎都要好。

周源就更加对顾延韬忠心了。

顾延韬也喜欢周源。

周源这人,聪明是有的。却从来不自作聪明。他喜欢装傻,抛砖引玉,说几句糊涂话,让顾延韬顺势提出自己的观点,从而来衬托顾延韬。

就像现在。

“圣心难测啊。”有位大人感叹。“谁知道明日圣上的刀,要落在谁头上啊。”

“陈大人不必如此悲观。”另一位姓孙的笑道,“依我愚见,这次必定事出有因的。先是降了张淑妃,再是拿了张同知,这不是要将张家至于死地?圣上抬举张家多年,说句不好听的话,张家就是圣上养的狗。自己养的狗,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一棍子打死。没个缘故,怎么也不至于到了如此田地?这次只怕是专门针对张家的,我们是杞人忧天了……”

顾延韬脸色骤变。

众人连忙低了头。

孙大人自己回味一下,也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糊涂话。

和张家相比,顾延韬也不是皇帝抬举的?

孙大人如此说张家,岂不是说,顾延韬也是皇帝养得狗?将来要打要杀,全凭皇帝的心意?

顾延韬不变脸才怪了。

孙大人脸顿时也白了。

他对张家的比喻,的确是非常恰当的,却偏偏把顾延韬给忘了。

“我也觉得,这次的事是专门针对张家的。”门客罗全开口道,“孙大人所言不差,张家是什么来历?既无能人,又无显赫战功,凭什么如此抬举他们?圣上是当条狗养着他们的。如今主人打狗,咱们跟着担心,我看没必要。”

顾延韬脸色缓了过来。

罗全不管说什么,顾延韬都能听得进去。

这样,无形中把孙大人的话给化解了。

孙大人感激看了眼罗全。

“最近可有什么风声是关于张家的?”顾延韬问。

众人想了想,似乎没有。

“我倒觉得,这些日子,谭家处处针对张氏。”罗全又道,“每件事看似跟张氏无关,却都是冲着张氏下手的。”

这个,他上次也说了。

除了顾延韬深信不疑,其他人多少有点不相信。

因为他们着实看不出来,谭家做了那么些事,跟张氏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觉得,谭家和张家没那么深的矛盾。谭家不会花那么多精力,去和张家较劲的。

宫里的妃子们,皇帝和太后不至于想封张氏为后的。张家没有那么强的后盾,做不了后族。

谭氏势力未除,张淑妃封了后位,也地位不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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