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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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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延臻装睡,就是怕宋盼儿再次找茬。
见她认真说话,顾延臻也不好不答,道:“还没有娶妻呢,笑话什么?咱们这样人家什么规矩,他那些朋友又不是不知晓。”
“那煊哥儿呢,他怎么想?”宋盼儿又问。
顾延臻沉默。
像煊哥儿这个年纪,正是对姑娘们好奇的年纪。
说不想,那肯定是假的。
若说想呢,宋盼儿会不会借机寻他和琇哥儿的错?顾延臻心里犹豫着。
“我也不是煊哥儿肚子里的蛔虫,从哪里知道他的心思?”顾延臻敷衍,“且不管他有没有怨言。过了年和邹家把事情定下来,年底就替他娶了媳妇。以后再托大伯给他谋个差事。。。。。。”
“。。。。。。煊哥儿最近和我都不太亲,可是心里一直怨着我,没有早些给他娶媳妇?”宋盼儿没有听到顾延臻的话,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顾延臻愣了半晌。
最近才不亲的吗?
儿子什么时候和你亲近了?顾延臻腹诽。
旁的不敢说,家里人都怕宋盼儿,这点从未改变过。
从前是顾延臻。自从去年琇哥儿中了举人,宋盼儿没有明确埋怨过煊哥儿不争气,可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现在顾煊之也是惧怕不已。
她不时找顾延臻吵架。都是为了这件事。
煊哥儿又不傻。他怎么听不出来?
听了母亲那些话,煊哥儿再宽大胸怀,只怕也心存芥蒂的。
不是不想亲近,而是不敢。
顾延臻觉得。宋盼儿是不知道问题症结所在。而顾延臻不想提醒她。免得又惹恼了她。他不再接话,继续装睡,不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辰初一刻。顾瑾之就过来请安,顺便到宋盼儿这里用膳。
她带着燕山过来了。
“王爷出去了,彦颖和彦绍要到辰时末才醒。。。。。。”顾瑾之笑着解释。
宋盼儿笑,点点头。
她把燕山叫到身边,将他的小手拢在掌心,问他:“冷不冷?”
燕山小声回答:“不冷,外祖母。”
他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燕山长得像顾瑾之,宋盼儿越看越爱。
顾瑾之的四个弟弟也来了。
饭桌上安静无声。
等早膳毕,顾琇之要出去温书,顾煊之也避母亲不及,两人匆匆走了。
宋盼儿吩咐小十和小十一:“你们带着燕山,在咱们家院子里到处看看。。。。。。”昨日彦颖看了个遍。
小十和小十一道是,起身要带着燕山出去。
燕山却往顾瑾之身边躲了躲。
顾瑾之将他搂在怀里,笑道:“怕什么呢?舅舅带着你去玩。娘就在这里呢。要是不好玩,你再回来找娘,可好?”
燕山微微抿了唇,依旧往顾瑾之怀里缩。
顾延臻笑着道:“外祖父的书房里,还有个哈密瓜,你可要吃?”
在庐州,很难得到哈密瓜这种东西。
这个时节,京里也罕见。
过年的时候,大伯母送了一筐来。
昨日午膳前切来吃,燕山很喜欢,还问这是什么。
他看了眼顾延臻。
顾瑾之便一再说:“你跟着外祖父去,好不好?燕山听话。娘喜欢听话的孩子。”
燕山这才不情不愿,跟着顾延臻走了。
等燕山和顾延臻一走,宋盼儿把小十和小十一也打发出去。
她趁机对顾瑾之道:“燕山太胆小了。煊哥儿小时候也胆小,却比燕山好几分。你别太宠溺着他,否则他依靠着你,越发胆小。”
然后,她忍不住道,“你什么都管着孩子,像个乳娘似的。。。。。。”
顾瑾之被这句话逗笑。
她甚至有点高兴。
她觉得合格的母亲,应该是像个乳娘一样。当然,在这个年代是格格不入的。母亲的话,也肯定了顾瑾之的努力。
“我在庐州,没什么亲戚朋友,除了王爷,就是孩子们和我最亲了。我自然管的多些。”顾瑾之解释道。
宋盼儿心里又是一酸。
顾瑾之见她的话题越来越远,忙拉回来,问她:“娘,您有什么事和我说?”
“昨日,煊哥儿和你说了什么不曾?”宋盼儿问顾瑾之。
顾瑾之觉得,有些事,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不应该告诉母亲。母亲如今学会了些许克制,到底是火爆脾气,会弄巧成拙。
所以,顾瑾之撒谎,道:“没说什么。怎么,煊哥儿昨夜回来说了什么吗?”
“他什么也不跟我说。”宋盼儿生气,“孩子越大越不由娘。他回来,不怎么高兴。我和你爹猜测,他认识的几个朋友,都娶了亲,他看着是不是眼热?我想着,今年二月份,把他的亲事定下来。。。。。。”
第406节恋情
母亲这个猜测,有点凭空。
顾瑾之也不好直说,便道:“娘,您也没问煊哥儿,怎么知道他是烦这个?要是有其他事呢?要不,我帮您再去问问?”
母亲却有诸多理由。
她逐一说给顾瑾之听:“。。。。。。你去了庐州,琇哥儿在嵩山书院,煊哥儿在京里也没个朋友,认识李怀的时候不过十来岁,我也没想多拘束他。李怀最是机灵,变着法儿的玩。李家不像咱们家根基浅,非要孩子努力上进。李家的孩子,不惹事就有前途的。
煊哥儿羡慕李怀,也听李怀的话,样样都要比照他。
自从去年李怀纳妾,他提到就怏怏不乐。
昨日,他明知你和王爷回京,理应在家里作陪,他还是去了李家赴宴。旁的不敢说,他眼里还是有你这个姐姐的。他把李家的宴席看得比你还重,岂不是在外头要撑脸的?
外头的朋友都娶妻纳妾,咱们家里管得严,他连个通房都没有,肯定被人说笑了。煊哥儿像你爹爹,脸皮薄,最受不得旁人调侃三言两语。我想着,他的婚事宜早不宜迟,要尽快定下来为妥。。。。。。”
顾瑾之听着母亲分析这么一大堆,有理有据的,知道母亲自己是相信了。
虽然顾瑾之觉得,这些事可能是母亲的臆断,不足以说明煊哥儿的问题。
顾瑾之反而更清楚煊哥儿昨天跑出去的原因。
她没有点破,也没有反驳母亲。只是道:“家里的事,都是娘做主的。您看着办吧。只是又要辛苦您。。。。。。”
“娶媳妇有什么可辛苦的?”宋盼儿笑起来。
她很开心。
顾瑾之也不再说什么。
上午家里有客来访。
母亲也有好些亲朋家没有去。
顾瑾之便说:“您去忙您的吧。我上午也想着去看看姜昕,假如时间还早,也想去给大伯母和二伯母拜个年。。。。。。”
母亲这些年在京里,也结识了不少人。
交情深浅不一,可过年家家都有宴席,也该去拜个年的。平日里就算了,过年是推却不了的。
“。。。。。。我下午早些回来,你们都在这里用膳。”母亲想了想,叮嘱了顾瑾之几句。最终还是出门了。
顾瑾之说好。亲自送母亲到了垂花门口。
等母亲一走,顾瑾之没有折身,顺脚就去了外院。
她在煊哥儿的院子里小书房里,找到了煊哥儿。
丫鬟们迎了出来。低声说:“九少爷在书房。。。。。。”
顾瑾之摆摆手。让丫鬟们别跟着。她自己轻手轻脚走了进去,煊哥儿在写字。
煊哥儿端坐上,下笔飘逸。洋洋洒洒写着,侧颜有淡淡的光润,很是俊美。他从当年的小正太,长成了如今的俊青年,仿佛一瞬间。
煊哥儿无心念书的时候,便用练字来打发光阴,这还是当年顾瑾之的习惯。
顾瑾之微微放重了脚步。
煊哥儿头也不回,道:“不用换茶,出去吧。”他只当是服侍的丫鬟。
丫鬟们每隔一刻钟便要给他续茶。
顾瑾之笑出声。
煊哥儿听闻笑声不对,扭头来看。看到是顾瑾之,他手里的一个字写坏了。他忙放下笔,迎上来道:“七姐,你怎么过来了?”
“你躲着姐姐,姐姐可念着兄弟呢。”顾瑾之笑道,“多少年不见你,我是看不够的。你用了早膳就跑了,分明是不愿和我说话了,我只得跟过来。。。。。。”
煊哥儿急忙辩解:“七姐,这话冤枉我。我只是想着,先生过了正月十五就要回来,我好些功课没做完,并不是躲着七姐。”
“。。。。。。我在京里,怕是等不到过上元节的。”顾瑾之打断他,“你不想多和我说几句话?我下次又不知什么时候回京呢。也许又是七年。。。。。。”
煊哥儿心里发疼,眼底布满了愧疚。他是很想念七姐的。要不是昨日说错了话,自己尴尬跑了,也不至于让姐姐感觉到了冷落。
煊哥儿很过意不去。
他沉默了下来,不知该怎么道歉。
丫鬟们端了茶进来,打断了屋子里的沉默。
顾瑾之笑着接了茶,问丫鬟们的姓名。
煊哥儿就连忙一一介绍给她。
那点尴尬,就这么无形化解了。
而后,姐弟俩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喝茶。
顾瑾之闻了闻清淡的龙井香,把茶盏放在唇边沾了沾,半滴水也未喝下去,就又把茶盏放下。
她没有喝茶,只是做做样子。
煊哥儿未曾留意到她这小小的动作,只顾喝茶。
哪怕留意到了,估计他也不知道原因。
顾瑾之不经意间,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而后又端起了茶盏,再次做做样子,把茶盏边沿在唇边沾了沾。
“昨天下午的话,你没有说完就跑了。”顾瑾之放下了茶盏,笑着问煊哥儿,“你中意了哪家的姑娘?告诉七姐,七姐帮你告诉娘。”
煊哥儿现在最反感和父母沟通。
顾瑾之记得榕南这么大的时候,也很沉默,问什么他都不说。他们娘俩有个两三年的隔阂期。那个时期,男孩子心里开始装着女孩子,行为就变得异常起来。
每个人的表现都不太一样。
煊哥儿的表现,很像当年的榕南,顾瑾之知道他的心情。
这并非懦弱或者寡言,仅仅是成长的一个阶段。
也不是每个男孩子都有这个阶段。
碰巧,榕南有。煊哥儿也有。
“我不想惹娘生气。。。。。。”煊哥儿听了顾瑾之的话,端着茶盏的手一顿,过了半晌才嘟囔道,“过些时候再说吧。”
母亲一直在烦琇哥儿的事。
琇哥儿春闱成绩未定,母亲心情也不定,煊哥儿更不敢说了。
“再过些时候,可就来不及了。”顾瑾之笑道,“娘跟我说,过了正月就请人去邹家保媒。”
煊哥儿惊愕。
他愣愣看着顾瑾之:“怎么。。。。。。怎么这样快?”
他之前探母亲的口风,母亲是想等八哥春闱有了结果再给自己定亲的啊。
顾瑾之就把方才母亲告诉她的话。逐字逐句学给了煊哥儿听:“。。。。。。娘误以为你是想媳妇了。才举止失常的。爹娘都很疼你,为你操碎了心。他们猜测你想媳妇,这就要立马给你张罗了。你的事,是自己去跟娘说。还是要我帮你说?”
煊哥儿愣在那里。
他被顾瑾之的话。弄得阵脚大乱。
不过想想。母亲素来就是急性子,雷厉风行。
也许今日母亲出门,就是央求人给自己做媒去了。
煊哥儿把慌乱的心绪理了理。看着坐在面前的七姐,心想已经无路可退了,咬牙便道:“七姐,你。。。。。。你帮我和娘说。。。。。。”
“好,我去说。”顾瑾之道,“但你不能骗我。倘若你说得和实情不合,娘将来以为咱们联合起来骗她,对我也凉了心,我可就不依了。你的事情,要原原本本告诉我。”
煊哥儿点点头。
他尴尬摸了摸鼻子,艰难启齿:“七姐,是三嫂的表妹。。。。。。”
顾瑾之心里,莫名就有了最坏的打算。
煊哥儿一说三嫂的表妹,顾瑾之在心里快速把三嫂娘家的事过了一遍。
她问煊哥儿:“什么表妹,姑表妹、姨表妹还是舅表妹?”
三嫂夏氏,乃是夏首辅的孙女。
三艘有个姑姑,嫁到了谭家。
除了谭家,其他的顾瑾之都能接受。
她心里只怕煊哥儿说是三嫂的姑表妹,而那个姑表妹,恰好又是谭家的。
顾瑾之眼神急迫,看着煊哥儿。
煊哥儿被她看得尴尬不已,声如蚊蚋:“三嫂姨母家的表妹。”
顾瑾之大大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三嫂没有姨母嫁到谭家。
这就足够了。
她的笑容,也鼓励了煊哥儿。
煊哥儿声音渐渐有了点底气:“。。。。。。大伯搬家之前,我就见过她。那次是三嫂的老二满月礼,她和她娘来的。她听说过你的事,专门问我,七姐你是不是神医。她和我说了好些话,我答应给她几本药书。后来大了,也不是每年都遇着,隔了两三年,也能在三哥那边见到一次。”
顾瑾之笑。
大伯是顺天十年搬家的。
那时候煊哥儿才十一二岁,三嫂的表妹估计都没有十岁。
孩子们年纪小,家里忙乱起来就不知避讳。
顾瑾之的三嫂夏氏,在顺天十年的时候,又诞下一名男婴。
煊哥儿进内宅去看孩子,就遇着了他的意中人。
“你给她药书了吗?”顾瑾之问。
“给了。”煊哥儿道,“她当时问的时候,娘也在场。回家后,娘说男子汉要言而有信。祖父书房还有几本药书,娘让我挑两本,她叫人送到她府上。”
顾瑾之又笑。
药书很珍贵的。
“三嫂的姨母?”顾瑾之想了想,仍是没有印象,“是哪家啊?”
“他们家姓蔡,他祖父也是个奉国将军,世袭的第三代。到了她父亲这一代,就什么也没有了。”煊哥儿道。说完,他好似怕顾瑾之嫌弃人家,又道,“论起来,他们家也是有声望的。”
顾瑾之笑。
京里大部分人家,都比顾家有声望。
在老贵胄们的眼里,顾家就是个爆发户。
“她叫什么?”顾瑾之又问。
“叫蔡檐,小名叫苏姐儿。”煊哥儿道。
第407节情史
京里的新老功勋世家,多不胜数。
顾瑾之在京城生活过几年。她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在医学上。
除了恩人、仇人、几个朋友,其他的,她都不没什么印象的。
蔡氏不算小姓,京里姓蔡的人家也多。
顾瑾之和三嫂夏氏也不算深交,故而三嫂娘家的事,她也不太清楚。
煊哥儿说的,顾瑾之一时间不知怎么判断。
“我不是很清楚他们家。。。。。。”顾瑾之如实道,“你再仔细说说。”
煊哥儿看了眼门口。
他起身,关了书房的门,再坐回来,细细和顾瑾之说他的情史。
他和蔡檐认识,是在顾家老宅。当时,是三嫂第二子的满月礼,煊哥儿随着母亲进去看孩子。他虽然十二岁,平日里话很小,家里也没把他当大人。母亲也没有,就带着他进了内宅。
况且是自己嫂子家,也没那么多忌讳。
三嫂娘家也来了不少人。
蔡檐那年才八岁。
她的母亲,是三嫂夏氏最小的姨母,蔡檐又是家里的小幺,所以和三嫂年纪相差比较大。她不似其他女孩子那般端庄贞静,更没有害羞。她有点活泼,不怕生,和陌生人也敢说话。
顾瑾之在京里的名声很盛,生活在孤寂内院的姑娘们,不少人羡慕顾瑾之。
蔡檐就是其中之一。
她见到了顾瑾之的母亲和弟弟,在自己母亲的首肯之下。便主动上来搭话。
蔡檐长得很水灵,稚嫩可爱,无人不喜的。
她说话,又是一副大人模样。
小孩子像大人,总会惹得大家稀罕不已,宋盼儿也不例外。蔡檐一上来,就得到了宋盼儿的好感。
孩子那么小,宋盼儿又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根本没有多想,就客气和蔡檐说话。甚至鼓励煊哥儿也说几句。别像个闷葫芦。
蔡檐就主动说了借书的事。
其实,蔡檐是问宋盼儿借的。
宋盼儿见人家小姑娘都这么大方,就让煊哥儿出面答应。
也许在母亲看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童趣得很。
两个小孩子有来有往。只觉得有趣。
只要不是特别敏感的人。都不会猜疑,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会情窦初开,喜欢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子。
这是煊哥儿和蔡檐认识的开端。
他说完。自己都有点尴尬。
顾瑾之为了缓解他的尴尬,笑着道:“我和王爷认识的时候,也是这么大。。。。。。”
煊哥儿勉强一笑,继续说下去。
当年认识了,煊哥儿还真的寻了两本书,宋盼儿亲自派人送到了蔡家。
之后,他和蔡檐也没有私下里的来往。
煊哥儿便情根深种。
没过半年,煊哥儿就结交了李怀。
李怀从小在京中贵胄子弟里混大的,他不似煊哥儿那么老实本分。
两年后,煊哥儿又一次在三哥那边,遇着了蔡檐。
十一岁的蔡檐,已经开始发育。虽然不够亭亭玉立,也是分外水灵可爱。
那次的见面,他们没说话。
煊哥儿看了蔡檐几眼。
蔡檐余光瞟到了,顿时红了脸,这让煊哥儿心里起了涟漪。
到了前年正月,煊哥儿去三哥那边拜年,再次遇着了蔡檐。
这次,他们是在垂花门口遇着了。
那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才见过三次,就能如此深情,顾瑾之是难以理解的。
她没有打算弟弟,安静听他说。
那次,煊哥儿奉了母亲的命,也要进内院,看看侄儿们。
而蔡檐,跟着她母亲,高挑娉婷,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雪色红润的脸,美丽动人。那倩影婀娜,瞧着也能叫人酥了半边。
蔡太太知道煊哥儿的身份,知道他是三嫂的小叔子,是家里的亲戚,对煊哥儿很热情,一路上和他说话。
煊哥儿觉得,蔡檐的性格像她母亲。
蔡太太还主动说起,蔡檐小时候跟煊哥儿借了书,至今未还的话。
那次,他们俩仍是没能说上话。
煊哥儿却不像之前那么平静了。
他魂牵梦萦,想知道蔡檐的事。
那一年,蔡檐已经十三岁了。
煊哥儿很想知道,她订了亲没有。
他忍了几日,忍不住要去打听,就被李怀知道了。
李怀主意最多,认识的人也不少,很快就帮煊哥儿打听到了。他不仅仅替煊哥儿打听到,蔡檐没有定亲,而且还打听到了蔡檐的闺名、甚至小名。
两个月后,蔡檐和家人里去庙里上香。
他们家不似如日中天的权贵,女眷上香都要肃清庙宇。
蔡檐家里去上香,只是挑了个香火不盛的寺庙,打了声招呼,准备了几间干净的厢房而已。
煊哥儿就和李怀混了进去。
他在寺庙的后花园,遇着了蔡檐。
蔡檐只带了个小丫鬟,在寺院的后院逛着。
她看到煊哥儿,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却认出了他,叫了声顾少爷,转身要躲的。
煊哥儿喊住了她。
李怀在不远处望风,煊哥儿把自己写的一首情诗交给了蔡檐,又说:“你借的书,不用还的。假如真想还,绣条帕子给我吧。。。。。。”
然后就跑了。
那次太过于大胆。
事后想想,万一叫人知晓了,蔡檐名声不保的。
煊哥儿想,蔡檐肯定吓坏了。
他说了那么放肆的话。
别说帕子了,只怕以后听到顾煊之三字。她都要躲了。
煊哥儿很懊悔自己这般冲动。
他想,他太过于莽撞。哪怕蔡檐真的想回应他,也没有机会的。
自己说的那句话,真是既无理又不知所谓。
煊哥儿消极了很长一段时间。
五个月后,又到了过年。
正月里,三哥那边的宴请,煊哥儿主动去了。他还是想试试运气,能否碰到蔡檐。结果,那次真的碰到了。
他们是在三哥家内院的庑廊上遇到的。
煊哥儿进来给三嫂拜年。
蔡檐也刚刚从三嫂的正院出来。
庑廊上安静无人。
蔡檐半蹲下身子,给煊哥儿行礼。
等她起身的时候。煊哥儿发现地上有个蜡丸。大约鹌鹑蛋大小。
煊哥儿不着痕迹捡了起来,藏在袖底。
回到家,他迫不及待敲开了蜡丸。
果如他所想,这里头别有洞天。
蜡丸里。藏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油纸包。里面是条雪鲦帕子。
帕子正面的左上角。用五彩线,绣了一朵繁复的牡丹花。
煊哥儿拿在手里,慢慢欣赏这花。心情无比雀跃,心想蔡檐的针线活真好。而后,他翻过来一瞧,这牡丹花后面的针脚,居然是个小小的“煊”字。
煊哥儿又惊又喜。
这种双面双样的刺绣,是非常难的。
煊哥儿听家里人说,会这种刺绣的人,京里都很少,家里只有母亲身边的海棠会。
而蔡檐也会。
她居然这般才貌双全,又聪明大胆。。。。。。
煊哥儿的心,就全部被俘获了。
从接到这帕子到现在,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煊哥儿内心是非常快活的,直到他隐约听说母亲要给他说亲。。。。。。
顾瑾之静静听煊哥儿说完。
她在心里感叹,这个年代谈个恋爱的弧线太长了。从相识到定情,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没有其他诱惑的年代,感情的稳定性比较高。
那五年里,顾瑾之都生了两个孩子。
而且,这种偷偷摸摸,需要胆量和技巧,顾瑾之自叹弗如。
当年她和朱仲钧,整日混在一处,都是仗着朱仲钧傻子名头,才谈得那么容易。要是她也需要如此自由恋爱,顾瑾之估计撑不了一个回合。
“。。。。。。帕子的事,七姐你不要和娘说。”煊哥儿道,“娘若是多想,只怕以为她不规矩。七姐,她规矩得很,在家里也是谨慎小心。”
真规矩的话,只怕是连绣帕子都不敢,何况是费尽心思去送。
如果是真感情,那姑娘的确是热情大胆。
顾瑾之也不是非要猜忌不可,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笑了笑,没有正面答应煊哥儿,只是道:“既然你们是两情相悦,还是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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