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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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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笑容,似骄阳般明媚。

他紧紧挨着顾瑾之,六姑娘也抿唇笑了。

感谢麦子其的打赏。

第101节预言

白云观位于城西。

顾家的马车,一共七八辆,主子并随行的下人,浩浩荡荡出了城。

庐阳王不要坐车,他非要骑马:“小七,我很久没有骑马了……”

说得可怜巴巴的。

顾延臻怕他摔了,自然不肯。

他就要哭出来。

一直跟着庐阳王、也住在顾宅的两位护卫说:“王爷六岁驯烈马,骑马射箭皆不输大将。”

六岁驯烈马什么的,有待考证,骑马却是真的会吧。

顾瑾之就对父亲道:“爹爹,叫人牵了马给他吧。”

顾延臻见两位护卫和顾瑾之都如此说,便让人牵了匹乖顺的马来。

庐阳王翻身上马,动作流利快捷,果然是会骑马的。

他俯身,冲顾瑾之笑,笑容里融浸了阳光,暖暖的。

“好好骑,别太快。”顾瑾之拉着马镫,叮嘱他。

“哦。”他乖巧点头。

于是一路上,庐阳王的马,都紧随顾瑾之和煊哥儿坐的马车。

煊哥儿撩起车帘子向外瞧,就看到了庐阳王,他羡慕不已。

庐阳王就回报一个大大的笑。

一路官道两旁,杨柳依依,长枝短条随风款摆,尽得风流。

车窗外,庐阳王一路不紧不慢,从不离开顾瑾之的视线。

她鬼使神差想到了那首同心歌:“妾乘油碧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这个念头一起,顾瑾之连忙坐正了身子,自己竟觉得好笑起来。

庐阳王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她无力扶额,自己先笑了。

煊哥儿问她:“七姐。你笑什么?”

顾瑾之摇摇头,把煊哥儿搂在怀里。

庐阳王透过车窗看他们。顾瑾之搂着煊哥儿,让他甚是羡慕嫉妒,他撇着嘴,有点后悔自己要骑马了。

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白云观。

今日正好是逢会,观门外两里地之内,城里的商家早早赶来,搭起了凉棚,围着白云观连绵起市。吆喝不断。

煊哥儿恨不能把头从马车窗伸出去。

顾瑾之搂住了他,放下了车帘。

很快,马车就进了观。

有两个年长的道士亲自到门口迎接。

马车从偏门进了道观。一家人才下了车马。

顾瑾之牵着煊哥儿,庐阳王从马车跳下来,比顾延臻还要熟练,丝毫不用人扶。他连忙挤到了顾瑾之身边,生怕顾瑾之被旁人抢去了。

顾瑾之笑。拿了帕子替脸,擦去风尘。

庐阳王甜甜笑着。

顾延臻觉得他们有失礼仪,太过于亲昵。不过,庐阳王年纪小,顾瑾之又长得稚嫩,旁人看着。只觉得是两个孩子。

顾延臻就什么也没说,撇过脸去。

老爷子也下了马车。

大夫人和大奶奶要去服侍,老爷子摆摆手。

他道:“我在这里还有认识的道友。你们先去吧。我知道下榻厢房,说完话自然找你们。”

然后带着画琴,轻车熟路往道观里走。

大家都不敢跟着。

顾延臻就先领了众人,去准备好的厢房。

因为他是顾延韬阁老的弟弟,道观的主持又是御封的真人。很给顾家面子。顾延臻要到的厢房,乃是个干净又精致的院落。紧挨着白云观的云集园。

大家各自占了厢房,洗漱一番。

庐阳王单独一间。

煊哥儿和琇哥儿一间。

顾瑾之和母亲宋盼儿一间。

其他众人各自分了。

二房的四姑娘和六姑娘也是同一间。屋子里熏了檀香,炕上被褥干净,陈设简单却素雅大方。

“这里真好,比家里还好。”四姑娘突然说。

清净,耳边没有母亲和五妹的聒噪,是难得的好地方。

六姑娘笑她:“四姐这话有禅意,莫不是也要做个道姑?只是,可怜我那未来的姐夫,眼巴巴等着新娘子过门,却……”

话未说完,四姑娘扑了上来,姊妹俩闹成一团。

大奶奶就在帘外说:“四妹、六妹,你们好了吗?我们要去逛逛了,你们可别耽误。”

姊妹俩这才让丫鬟打水来,梳洗一番。

女人们到处逛,顾延臻又不好总陪着,他先出去了。

剩下的这群人里,大夫人领头,大奶奶稍尾,也出了厢房。

现在的白云观,和顾瑾之前世看过的不同。

前世的白云观,乃是清朝重修的;如今的,则是元朝翻修的。

白云观里,主供着老子的汉白玉像。

大夫人领着大家,先去拜了老子,然后又去拜了护法王、财神、玉皇大帝、药王。

一行下来,宋盼儿累得不行。

剩下的,邱祖、八仙、吕祖、元君,她是拜不动了。

顾瑾之自然留下来照顾母亲。

大夫人领着众人往前。

庐阳王很感兴趣,他想去,又舍不得顾瑾之。

顾瑾之就对他道:“你领着煊哥儿和琇哥儿去,可好?”

庐阳王重重点头,连声说好。

他就牵着煊哥儿和琇哥儿,跟着大夫人继续逛。

煊哥儿经常被顾瑾之牵着,他习以为常。琇哥儿却感觉很别扭,想甩开庐阳王的手。

庐阳王又把他的手抓回来,对他道:“小七让我牵着你!”

紧紧抓着,就是不放。

琇哥儿的另一手,拳头紧紧握了,抿着唇不说话,很不高兴。

二房的两位姊妹在后头看着,笑着不行。

“他好听七妹的话。”四姑娘对六姑娘道。

六姑娘点点头,心里有些羡慕,将来她的夫君,也这样听话就好了。

这一路下来,她也不觉得庐阳王傻,只是有些愚性。把顾瑾之的话奉若圣旨。正常人,谁这样不知变通呢?

四姑娘心里颇为不屑,六姑娘却很钟情这种听话的男子。

六姑娘心里预想的丈夫,不就是这种百依百顺的吗?

居然让七妹先找到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一个这样的在等着她?

她心情有点复杂。

好似小时候,自己看大伯母给大堂姐做了红石榴裙,羡慕不已。等她们也能做石榴裙的时候,母亲却只给五姐做两条,丝毫不理会她和四姐的哭闹。

自己盼望已久的东西,成了别人的……

这种感觉,六姑娘常经历。心里却依旧不是滋味。

她倒不是看上了庐阳王,只是自己的理想在旁人身上实现,不平衡的感觉充盈了心田。

接下来。她显得兴致乏乏。

白云观知道今日顾家是女眷来,就关闭了平常香火,只接待了其他几家官家女眷。

大夫人遇到好几拨认识的人。

参拜完毕,煊哥儿闲不住,想出去逛庙会。

宋盼儿答应他们的。就是今日出来逛庙会。

大夫人只得叫小厮们全部跟着,一路上妥帖照顾。

四姑娘也想去,大夫人不同意:“人多杂乱,你一个姑娘家,有什么可逛的?”

六姑娘就笑。

姊妹俩只得寸步不离跟着大伯母。

顾瑾之陪着宋盼儿,去了邱祖殿问卦。

看卦的道士。大约五十来岁。

他目光在宋盼儿脸上滑了一下,就紧紧盯着顾瑾之。

顾瑾之任由他打量。

宋盼儿却重咳。

“贫道失礼!”那道士忙回神,给宋盼儿赔罪。然后又不甘心,看了眼顾瑾之,才对宋盼儿道,“太太,您身边这位姑娘。是个千金小姐吧?”

废话嘛,顾瑾之的打扮也不像丫鬟啊。

宋盼儿点点头。

她问那道士:“给我肚子里的孩子算一卦……”

那道士却依旧看顾瑾之。目光灼灼。

顾瑾之笑着问他:“是不是想说,我将来贵不可言,甚至母仪天下?”

她前世的时候,有个道士也这样对她父母说,把他们笑得要死。

那时候,母仪天下这个词就没了具体的定义。

难道做总书记的夫人,算母仪天下吗?

直到顾瑾之死,朱仲钧也没有做到总书记的。

宋盼儿愕然,轻轻掐了女儿一下。

这种话,她也敢开玩笑?要是被外人听去,告她大逆不道的。

那道士却大变了脸:“小姐,天机不可泄露啊!”然后又道,“小姐只当是戏言?殊不知,今日就是小姐时运的开端。”

今日……

顾瑾之笑。

她虽然是穿越者,却总不太相信神仙道士。这是个诡辩论。

特别是一见面就对对方将来如何富贵的,这种段子戏文里甚至历史上太多了。后人不会相信是真的,只认为是史官杜撰。

这种桥段都烂大街了,着实令人发笑。

“道长,此话怎讲?”宋盼儿居然问。

她是很相信道士的。

顾瑾之就拉她走。这老道太会胡咧咧了。

“娘,这种骗钱的戏码,您也当真?”顾瑾之道,“他看到稍微有点财势,就说姑娘将来贵不可言,什么母仪天下啊,不过是诳钱!这种话,说出去大逆不道,谁听了,都悄悄藏在心里,还使劲给钱。殊不知,他靠这手段,骗了多少钱呢。”

宋盼儿一听,顾瑾之说的很对呢。

“这臭道士!”她不高兴,“白云观乃是天下第一观,居然还有这种无耻道人。我要跟他们真人说道去。”

母女俩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跟来的芍药却急匆匆跑来,礼也顾不上行了,急声道:“三夫人,七小姐,可不得了!王爷从山石上摔了下去,磕头了头,人就醒不来了……”

宋盼儿大惊,不顾自己挺着大肚子,阔步往厢房去。

第102节原因

“娘,您慢些!”顾瑾之见母亲快要健步如飞了,忙紧紧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心肚子。”

宋盼儿的脚步这才缓了下来,可仍是心急如焚,恨不能一下子飞去看看情况。

顾瑾之听到说庐阳王摔晕了那一瞬,也是脑袋嗡了一下。她虽然比宋盼儿镇定,心里却也是乱糟糟的。

居然有丝舍不得。

母女俩用尽可能快的脚步,赶到了他们下处的厢房小院。

老爷子已经到了。

白云观的主持紫微真人也到了。

顾延臻和大夫人、大奶奶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怕打扰老爷子问诊。

煊哥儿和琇哥儿可怜兮兮站在父亲身边。

四姑娘和六姑娘也一脸惧色。

跟着来的小厮们,跪了一地。

看到顾瑾之和宋盼儿进来,煊哥儿一把冲过来,紧紧抱着顾瑾之的腿,把头埋在她怀里,很是委屈,双肩有些抖。

他衣裳后面被磕破了一块。

琇哥儿看到宋盼儿,脸色煞白,往父亲身后藏。他头发有些零散,一身尘土。

从假山上摔下来的,不止是庐阳王,还有顾家这两兄弟。

他们俩没事,摔下来的时候掉在庐阳王身上。

庐阳王反面朝下,摔得四面八仰,后脑勺嗑在小石子上,把头磕破了,顿时就昏迷不醒,鲜血直流。

“爹爹和紫微真人在里面……”顾延臻对宋盼儿道,“你先去屋里歇歇……”

大家都围在这门口,哪有宋盼儿去歇息的道理。

她沉声问顾延臻:“好好的,怎么就从石山上摔了下来?”

顾琇之身子抖了下,恨不能钻到父亲衣襟底下去多起来。

他很害怕。

宋盼儿的目光就变得严厉。

顾延臻就虚扶了妻子,非要让她去厢房歇息。

“都去歇了吧,守着有什么用?”大夫人发话。“你们都去吧,我留在这里。”

然后就打发众人回房。

反正都在这个院子里,有动静就知道。

大家刚刚散去,白云观的其他十来个道士,也纷纷来看望庐阳王,其中就有在邱祖殿替顾瑾之看相的道士。

他说,今日是顾瑾之时运的开端。

接着,庐阳王就摔昏了。

顾瑾之没有回房,她不顾众人的目光,撩起帘子进了厢房。

他昏睡中。头上裹了白绫,血迹斑斑,几乎要把白绫浸透了。

顾老爷子在他头上用针、脸上、颈上用针。替他止血。

紫微真人在一旁念诵着什么,大约在作法祈福。

看到顾瑾之进来,老爷子只是回头看了一下,就没有再说什么。

他一脸的汗。

老爷子到白云观上香,哪里来的银针?

旁边有个小小的药箱。似乎和祖父经常拿的那个相似,却有些不同。这个药箱要小很多。

顾瑾之没有出声,安静站在一旁。

又有几个道士也撩帘进来。

看到情况,又悄悄退出去。

屋子里只有祖父、紫微真人和顾瑾之。

祖父施针,汗流的很快,脸很快被汗湿。汗水迷住了眼睛。

顾瑾之上前,替他擦了脸上的汗。

庐阳王深度昏迷,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瞧着苍白得骇人。

这样大出血,需要用西医的方法输血。

顾瑾之不知道祖父能否有法子,反正她也没有把握的。

她手攥的有点紧。

要是庐阳王……

庐阳王一旦出事,她平静的生活,也该消失了。太后虽然为人温醇。却是把庐阳王当成宝贝托付给顾瑾之。

半个时辰,整整半个时辰。

盘膝打坐背诵着什么的紫微真人。也是一身的汗。

老爷子同样。

三月底的天,有点阴凉,顾瑾之却是手脚冰凉。

最后,老爷子长长舒了口气,道:“止住了血,不妨事了。”

不妨事了……

就是说,命保住了。

顾瑾之道:“祖父,我扶您……”

老爷子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没有拒绝。

顾瑾之搀扶着他,出了这间厢房。

紫微真人作法也停下来,慢慢送了口气,从厢房里出来。

顾家的人各自进了屋,都在窗户底下听情况。

白云观的道士,则站了满院子。

紫微真人对顾老爷子道:“王爷吉人天相,贫道作法,已经替王爷留出了命脉,他过不了多久便会醒来。王爷醒来之后,只会更加健康活泼。”

他也是浑身湿透了。

顾瑾之不太明白为何,却也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是真的懂阴阳八卦,会逆转命运的。

有两个道士搀扶住了他。

顾老爷子微微颔首。

画琴也上前,扶住了老爷子去厢房歇息。

满院子的道士,只留下两位服侍,其他的也跟着紫微真人走了。

老爷子对顾瑾之说:“他七八岁上,骑马摔了一回,昏了三天。那次是跟着太子去骑马,太子让我去给他瞧的,怕先皇和太后责骂,就瞒着先皇和太后,谁也不知道,悄悄听了我去治。

当时我就说,他脑子里有凝块,可能醒不来。最后,却奇怪的醒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按理是不该醒的。后来一直长不大似的。如今又摔了一次,毒血反而能流出来。只要能醒,就是好事。”

只要能醒……

就是说,还跟上次一样,可能醒不来。

“去陪着他吧。”老爷子见顾瑾之强撑着没事,眼神却不同往日,他知道顾瑾之担心。

顾瑾之道是。

老爷子也要更衣,有画琴服侍,她就从厢房出来,又进了庐阳王的厢房。

她替庐阳王把脉。

脉搏虚弱得若有若无。

她的心就一阵阵揪起来。

已经保住命了,能不能醒来。却要看天意。

用后世医学的话说,他可能成为植物人。

如今,既不能搬动他,又不能给他喝药,只等枯坐着,等他醒来。

隔了两个厢房,是宋盼儿下榻之处。

她正在问跟着庐阳王等人的小厮,事情发生的经过:“既然是要去逛庙会,怎么好好的路不走,非要爬到假山上去?”

小厮跪在。身子似筛糠抖。

他一个劲哭着说饶命。

“声音小些!”宋盼儿怕人听到,警告说道,“我又不要你的命。你把事情仔细说给我听。否则。我就剥了你的皮!”

“……原本是要出去的。假山上有风筝,王爷说,摘下来给七小姐。小的们说,去帮他拿,王爷不肯。大叫让小的们不准动,他要亲自去拿。然后,他又说什么七小姐让他带着八少爷和九少爷,他就拉了两位少爷一起上去。

小的几个仍是不放心,就跟着一起上去了。王爷自己的脚踏空了,还带着把两位少爷掉了去了。小的们拦也来不及……。”

有两个小厮手忙脚乱去拉。结果都被带了下去。

假山并不高,掉下去的确会疼,不小心也可能这段手脚。

可偏偏。煊哥儿和琇哥儿是掉在庐阳王身上,偏偏又庐阳王正脑袋下一块尖锐的石子。

宋盼儿这才知道,煊哥儿也掉了下去,忙去叫人把煊哥儿叫来。

琇哥儿也跟着来了,他害怕得快要哭出来。头都快埋到了地上。

顾延臻瞧着就很心疼。

宋盼儿没看琇哥儿,只是把煊哥儿拉过来。仔细问他:“哪里疼?手疼不疼,脚呢?身上哪里疼?”

前后左右检查了一遍。

煊哥儿不疼,他吓死了。

被母亲这么关切一问,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琇哥儿也跟着哭。

大伯母只当宋盼儿在骂孩子,连忙挑帘进来。

看到煊哥儿趴在宋盼儿怀里哭,琇哥儿站在地上哭。

一个小厮跪在地上哭。

大夫人呵斥那小厮:“吵了王爷养病,你有几个脑袋?”

那小厮不敢哭了。

大夫人就把琇哥儿拦在怀里,安抚他,问他哪里疼。

琇哥儿手折了一下,有点隐约的疼,此刻他却不敢讲,只是跟煊哥儿一样说“不疼。”

两个孩子好半晌才停下来。

二房的两个姑娘也听到了,就叹气说:“这回惹了大事。”

等孩子们不哭了,大夫人拉着琇哥儿,也坐到了宋盼儿身旁的炕上,压低了声音和她说话:“三弟妹,大嫂的话,你别不喜欢听:今日这件事凶险得很,却不是咱们家孩子的错儿!

我仔细问过了,庐阳王想拿着山石去拿风筝,又记得瑾姐儿的叮嘱,想用一只手抓住他们兄弟俩的胳膊,然后又低声蹲下去捡风筝,才踏空的……”

顾瑾之吩咐庐阳王,他就照办,一点也不知道变通。

旁人都没事,偏偏他被石子碰破了脑袋昏了。

这些都是冥冥中天注定的。

这次的事,就是个意外。

“可到底是跟着咱们出门,错儿还在咱们身上。”顾延臻叹气道,“如今可怎么是好?”

都是庐阳王蠢,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事。

正常的人,有小厮跟着,自己干嘛爬到假山上去?

宋盼儿就深深叹了口气。

从前她是觉得庐阳王很好,也许能过一生。

可这件事,让她心里很难过。

要是个正常些的孩子,哪怕幼稚单纯些,也不能出这事。

将来顾瑾之嫁给他,就要替他操一辈子的心。

感谢猫妈妈猫宝宝、茶语茶果、熱戀^^的打赏。

第103节醒来

庐阳王已经这样了,经不起折腾。

大夫人亲自送宋盼儿和众人回城。

顾延臻、顾瑾之和老爷子留下来照顾庐阳王。

顾瑾之一直坐在庐阳王床边陪着。

老爷子出了一身汗,因为没有带衣裳随行,就借了见主持的寻常道袍。檀木簪、青道袍,竟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坐在西边厢房里喝茶,手边有个小小的行医箱,里面药材用具齐全。

顾延臻进来,看到这药效,觉得眼熟:这和老爷子平常拎着的那个药箱,外形做工很相似。

他问:“爹,您还有个这样的小药箱?”

“不是我的。”老爷子道,而后闭口不解释。

顾延臻心里疑惑,却不敢问。

他也坐下来,安静陪着老爷子。

隔壁的厢房,光线幽淡,顾瑾之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单薄似张白纸,苍白没有任何生机。

庐阳王的手垂在一旁。

顾瑾之握住了那只手。

他的手,纤长干净,此刻却冰凉。凉意似乎从分明的指节里透出来,指甲盖有点泛白。

顾瑾之把他的一只手紧紧拢在自己的双手间,似乎想给点温暖。

那边,顾延臻在问顾老爷子:“要不要进宫告诉太后娘娘?摔伤了庐阳王,已经看护失职;再隐瞒不报,就是欺君罔上了。”

老爷子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老爷子才道:“等他醒了再说。太后身子也虚,平白叫她担心做什么?”

宫里派太医来,左不过跟顾老爷子一样的救治,甚至还不如他。

有顾老爷子和顾瑾之在此,庐阳王如果还不能醒,就是老天爷要收他的。

顾延臻不敢在置喙。

一直等到了下午夕阳西下。外头灿红灼目。

披了红霞的光映衬在窗棂之上,屋子里氤氲着霓虹。

顾瑾之握着庐阳王的手,渐渐感觉他手指微动。

她猛然抬眸去看,就见庐阳王眼皮闪动,似乎想睁开眼,却又感觉沉重。

最终,他太累,放弃了,眼皮又沉沉搭下去。

“仲钧?”顾瑾之轻声喊他,声音柔软似哄孩子。“仲钧,仲钧,你要睁开眼睛……”

她声音徐徐。在庐阳王耳边暗示他。

终于,她看到了庐阳王的眼睛睁开。

顾瑾之大大松了口气。

已是黄昏,屋子里暗幽幽的。

庐阳王睁开眼,不知是视力模糊还是脑袋混沌,他看顾瑾之的眼神。有种难以理解的错愕。

怔怔的,然后,他突然笑了一下。

这个笑,把顾瑾之吓一跳:每每朱仲钧嘲讽旁人或者自嘲的时候,总是这种笑。

顾瑾之很不喜欢。

她心里乱七八糟的情绪,好不容易理顺过来。又被这一笑,搅得七零八落。

缓缓的,庐阳王又闭上了眼睛。

顾瑾之再也没有出声。

她坐在那里。安静观察他的每个表情。

屋子里光线稀薄,而顾瑾之呆的时间久,她适应了,能看清。

过了片刻,床上躺着的人。手抬了抬,微微欠了下身子。感觉到后脑勺的剧痛。他狠狠吸了一口,身子就继续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感觉到了疼痛来自何处,就抬手想往自己头上抹去。

摸到的,却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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