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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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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宁席能未卜先知,很是惊叹。

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谙世事的单纯。满含希望看着宁席,等待他的答复。

宁席却道:“不行,千兰。我现在还不能去……”

千兰眼底的希冀之光,陡然黯了下去。

那双美眸,也似明珠蒙尘。

她用力要抽回自己的手。

宁席却攥的很紧。道:“千兰,你先别恼。我从前也没和你说过。只因心里爱你的人才,不忍实言相告。如今呢,你已经到了京里,有些事,需得和你明说。”

千兰心里猛然直跳。

她反抓住了宁席的手,纤长蔻丹指甲,陷入了宁席的手背。

她声音发紧,问道:“你可是家中已有正室?”

宁席笑,忙道:“没有,没有!”他柔声安慰着千兰。

双手被千兰紧握,他只得凑上去,吻了吻她的面颊。

千兰的情绪,这才缓缓松弛。

“……从前我们家里的事,我也没仔细和你说。”宁席道,“你只知道我父亲是侯爷,姑母是太后,却不知道,我父亲和我祖父,都是杜根独苗。”

千兰有点不解。

这跟她嫁给宁席有什么关系?

她父亲是都指挥使,乃是封疆大吏。

比起宁席那等望族门第,的确是差了一大截。可是她的人品相貌,也是百里挑一的,她哪里就配不上宁席?

要不是她给了庐阳王,今年的选秀她就去了。

说不定,这会子她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了。

从前在姨母家,姨母总说,她做个皇妃也当得起的。

她从不觉得自己高攀了。

宁席也常说,遇着她是上苍恩赐的至宝。

“……我们宁氏,我父亲如今是族长。我又是长男,将来讨媳妇,自然是主持宗族大事。”宁席说的玄乎其玄,“可你到底是庐阳王的跟前人。我讨了你去,将来我们宁氏如何自处,太后和皇上知道了,还以为我夺了庐阳王的爱妾,岂不是叫我不忠不孝?”

千兰就忐忑起来。

她自然知道忠孝的分量。

“……我当然不会陷你与不义的。”千兰连忙道,“可我已经是庐阳王的跟前人,这个抹不掉的,以后怎么办?我还能进你们家门?”

“当然啊!”宁席高兴起来,“不过,你要听我的话。外头的事,我比你清楚,自然比你打算得更加周全。我做梦都想着娶你过门呢。只是不能急在这一刻。”

千兰就笑起来,点点头道:“我都听。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你是你父亲送给庐阳王的,王府里递上宫里的册子,并没有记你的名字。只等正妃过了门,才会把你记作侍妾。

你如今,就要先等王爷大婚,然后向王妃表白,说你不曾服侍过王爷,如今还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女儿身,自愿回庐州去。

王妃也是女人,岂有不喜欢的?

到时候王爷再舍不得,也怪不得你我头上,只疑是王妃不容人。

等你到了庐州。我再跟父亲说,都指挥使多次要给我做媒。我以后也是要常在庐州的,就娶个庐州的姑娘。你人品出众,我家里人自然一看就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喜欢,父母必是同意。

到时候,咱们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旁人还能说一句不是?

你素来要强的,不肯叫人多一句闲话。我要不是为了你,早就开口向王爷讨了。我比你更急,更想天天伴着你。

可如今说了。王爷万一不肯给,闹起来,太后知道了。我家里知道,你的名声也完了。以后我就算在对你好,你在我们家也不是十分的称心,何必落人口舌?

你说,我这个主意可好?”

千兰垂首想了想。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这是万分可靠的!

如今去讨,求着王爷,万一王爷不放呢?就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可等王爷成了亲,内宅之事王妃做主,到时候求王妃,她必是肯的。

自己长得这样出彩。王妃岂会留着她碍眼?

“我听你的!”千兰甜甜笑起来,心里无比的踏实。

她彷佛看到了自己炫彩斑斓的未来。

更能看到自己乘坐大红花轿,抬进宁家。做真正太太的模样……

她笑了起来。

斜长的眸子一弯,风情灼灼,看的宁席心头都软了,一把搂住了她,吻着她的唇。

千兰也回应着。

两人吻得热火朝天。就被宁席推到了炕上。

千兰忙急起来:“这里咱们人生地不熟,万一被人撞破了。咱们都不用活了。”

可宁席欲|火腾腾烧灼了起来,外头天又黑了,他哪里还管肯放过?

“小九儿在外头呢。她知道轻重。”宁席喘息着,见了千兰的衣衫。

小九儿是宁席替千兰选的丫头,最是机灵能干的。

千兰这才任由他索取。

小九儿坐在窗下嗑着瓜子,片刻就听到了内室里千兰时不时的喘息声,身子都软了。

她悄悄起身,往里屋走,掀起帘子望了一眼。

宁席结实的后背和微翘的臀,在千兰身子上快速飞驰着,弄得千兰忘乎所以,浪声阵阵。

小九儿嘟了嘴,重新出来到窗下坐着,替他们把风,心里却痒得厉害。

她也是宁席的女人,自然知道宁席的好处。

只是千兰又傻又贱,什么都不知道。

小九儿上次跟宁席,还是来得路上,停车打尖儿,她去给千兰打水洗澡,被宁席拉到了房间里……

快一个月了。

小九儿越想越嫉妒,重重啐了一声。

从前的庐阳王,自然不知道他府里这些龌龊事。

可朱仲钧目光毒辣。

回去之后,他对顾瑾之说千兰:“……那姑娘眉眼散开,双目流情,只怕不安分。又长得那么美,庐阳王还傻,府里的侍卫那么多,只怕有人得手了。”

顾瑾之咳了咳。

她也看得出千兰非处子之身。

处子和妇人的眉眼不同。从处子到妇人,眉心会渐渐散开。

只是顾瑾之不知道,千兰是令有奸|情,还是已经被庐阳王收了房。像庐阳王那样,就算是收了房,他都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我容不得妾侍,你又不会收她,想这些做什么?”顾瑾之道,“哪怕从前庐阳王再宠她,以后也跟你没关系的。”

朱仲钧就哈哈笑。

“不过,你所虑不差。”顾瑾之道,“男人多心思龌龊,庐阳王又是傻子,难保那府里个个忠诚。要是有人吃了豹子胆,闹出事故,不仅仅你我没脸,连太后和皇上也没脸。不如你住回去,借着离不得千兰,查查实情……”

朱仲钧不想管事。

他现在只想享清闲,和顾瑾之嬉闹。

他往顾瑾之炕上的引枕上一靠,道:“我是傻子!”

就打算把事推给顾瑾之。

顾瑾之在他腿上,重重捏了一把。

他嗷叫着起来躲开,然后继续躺着,拉到被子蒙了脸:“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你掐我也没用的。”

顾瑾之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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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贪玩

从庐州送上来的金钱钱财全部入库之后,陶仁把账目送给朱仲钧。

朱仲钧当着陶仁的面,交给了顾瑾之。

顾瑾之也没一句客气话,径直接了翻看,然后一一说给朱仲钧听。

陶仁心里就嘀咕:王爷他听得懂吗?

而后,偷偷瞟朱仲钧,果然在垂首玩顾瑾之随身携带玉佩上的穗子。

陶仁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王爷这辈子大概是不能好的。

不过,这位准妃娘娘挺懂事。明知王爷不懂,仍念给他听,处处敬重王爷,不似千兰姑娘,总是把王爷当小孩子。

虽然他是小孩子心气,却也是这王府的一家之主。

念完之后,顾瑾之合了账册,问朱仲钧:“东西还交给陶管事,想要什么,让陶管事送来,可好?”

朱仲钧就看了眼陶仁,目光里有几分不明白。

而后,顾瑾之悄悄示意他,他这才点点头,接过了账册,叫到了陶仁手里,道:“你管着吧,我想要什么,派人告诉你!”

陶仁忙接过了,道是。

等陶仁一走,朱仲钧对顾瑾之说:“他很老实忠厚。越忠厚的人,做事越没什么魄力。府里他是大总管,定有很多不到之处……”

看人是他们前世的基本功。

几十年了,总有看错的时候,汲取了不少的教训。如今,看人能有个八九不离十的。

“现在也回不去,至少还要在京里两年。谁奸谁忠,以后再想。”顾瑾之道。

朱仲钧没再说什么。

来到这里已经大半年,他也很少提及自己的将来。

学点什么,做点什么?

他一概没问,只是每日和顾瑾之厮混,悠闲度日。

顾瑾之觉得这样挺好。

前世还不够累吗?

如今做个闲散王爷。吃喝无忧,只当退休养老,且有个强壮、生机勃勃的身体,这是老天爷恩赐的最佳养老方式了。

顾瑾之小院的东次间里,烧了地炕,暖流在静静徜徉。

天气很好,且无风,是京师冬日万分难得的。

朱仲钧躺在弹墨锦枕上,拿着论语翻,一句句默念着。看得懂或者看不懂,他都不深究,只字字句句。默记在心上。

吃了午饭,日头偏西,明媚照在窗棂上。

朱仲钧推开了窗牖。

窗下两株矮矮的绿萼梅树,慵懒躺在日照清辉里,静谧安详。一缕缕清香。若有若无,不刻意不浓郁,没有桃的旖旎风流,没有荷的亭亭净植,没有菊的隐逸清傲,安静矗立在冬日凛冽风寒中。为素净冬日添抹秾艳。

而他的对面,坐着顾瑾之,穿着家常的葱绿夹棉袄。梳着双髻,留了浓密的刘海,遮住了光洁额头。月牙形的刘海和浓密羽睫连成了一片,遮掩住了她的眼神。

她垂头写字,骄阳照在她着脸庞。偶然微抬皓腕,轻轻撩拨了下覆盖住眼睛的刘海。然后,继续写字。

安静温雅,素心依旧。

朱仲钧彷佛看到了儿时的她。

那时候,她的笑容,似浅浅清荷。

他更喜欢这样的她。

鬼使神差,他起身,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顾瑾之倏然抬手,毛笔就在朱仲钧的脸上滑过,用眉心到唇角,满脸的墨汁。

他大怒,随手一揩,复又要往顾瑾之脸上抹。

顾瑾之知道他的意图,转身就要跑,结果被炕几绊了一下,直接从炕上掉到了地上。

噗通一声巨响。

外间服侍的祝妈妈等人连忙进来。

而后,看到跌在地上的顾瑾之,又看到满脸墨汁的朱仲钧,大家想笑又不敢笑,都憋着劲儿。

祝妈妈和霓裳忙扶起顾瑾之,笑着道:“姑娘又跟王爷胡闹了。”

顾瑾之起来,看到朱仲钧一连墨汁,被他自己抹开,整张脸都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听到她笑,丫鬟们再也禁不住,哄堂大笑。

朱仲钧自己也被逗笑。

霓裳也在笑,自己笑够了,就骂其他人:“快去端了水来给王爷洗脸!”

葳蕤忙自己去了。

幼荷又把顾瑾之惯用的胰子膏拿出来,给朱仲钧使。

朱仲钧不要其他人服侍:“小七替我洗!”

他折腾顾瑾之。

顾瑾之越发觉得好笑,起身用胰子先抹在自己手上,揉了揉在替他擦脸。

洗了两遍,还是有些墨迹没洗掉。

朱仲钧瞪她。

顾瑾之就哈哈笑:“让你不规矩!”

朱仲钧心里暴怒,拳头捏的紧紧的,使劲瞪她。

黄昏时候去正院用晚膳,宋盼儿眼尖,看到了朱仲钧脸上有些脏脏的,就喊了慕青去打水,给朱仲钧洗脸。

然后又问跟过来的幼荷:“怎么一整日,也不给王爷梳洗一次?我叮嘱得少,你们就越发托大偷懒!”

幼荷想笑,却也不敢辩,低声道记住了,下次不敢。

顾瑾之也在低头笑。

宋盼儿就知道有缘故。

等慕青服侍了朱仲钧净面回来,他的脸还是那样子,洗不掉的。

宋盼儿蹙眉,拉过朱仲钧看:“这是弄了什么?瑾姐儿,王爷脸上这是弄了什么?”

“小七!”朱仲钧立马找到了报复顾瑾之的方法,他委屈对宋盼儿道,“小七用墨抹我的脸!”

顾瑾之噗嗤一声笑。

宋盼儿微怒:“多大人了,你怎么还这样爱玩?要是这会子太后宣王爷进宫,看着了,岂不心疼?你作死吧!”

顾瑾之笑着解释:“只是玩笑,哪里知道他不躲……”话没说完,想起方才朱仲钧的滑稽,忍不住又笑。

宋盼儿骂完了女儿,回头和颜悦色对朱仲钧道:“小七是喜欢王爷,才和王爷闹呢。”

又替顾瑾之说好话。

朱仲钧评价一个人,总会从很多的角度。所以他很难去真正喜欢一个人。

可是他,却真正喜欢宋盼儿。

不管从哪个方面,宋盼儿都是个好母亲。也许她不够严厉,有些宠溺孩子,可她能给孩子踏实、安全。

性格直爽,对待她喜欢的人,又是真正的容忍和关心。

朱仲钧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不由看了眼顾瑾之,心赞她这辈子果然好福气。

片刻。煊哥儿和琇哥儿也下学了。

宋盼儿照例问了问他们兄弟俩,今日在学堂里学了什么。

尤先生教书,早上理书。上午写字,下午讲解背诵。

“……先生说八哥的字好看,还送给了他一只笔呢。”煊哥儿开心的说,比自己得了东西还要高兴。

琇哥儿却有点忐忑。

他得了,煊哥儿没得。母亲估计不会喜欢。

宋盼儿笑了笑,道:“从前你爹就说你的字好。这样小就写的好字,也不容易,以后要好好用心。”

琇哥儿讶然又惊喜,忙起身行礼,道:“孩儿定会好好念书。不辜负母亲的教诲。”

宋盼儿让他坐下。

顾延臻最后才来。

他今日又出门了。

“……胡泽逾的家里人和梅卿都上京来了。”顾延臻开心的对宋盼儿道,“我原是和胡泽逾喝酒,突然胡泽逾家的小厮来报说。太太小姐和和秦太医一起上京,已经到了家呢。”

梅卿是秦申四的字。

上次他大哥秦微四出殡,因为是在牢里的,秦家觉得丢人,又是触犯众怒。就没有大葬,亲戚朋友的吊丧一律不受。只薄棺入殓。

秦申四也没有回来。

不知道他这个关口到京里,是来祭拜秦微四还是其他事……

宋盼儿则轻轻哦了一声,没什么兴趣。

她对胡泽逾的太太江氏和女儿胡婕都没有好感。

吃了饭,顾瑾之和母亲在屋子里说话。

她笑着道:“当初胡婕对二表哥颇有情谊,到底还是没定下什么就回来了……”

宋盼儿道:“你大舅母那样挑,连你都看不中,还能看中胡婕?”

顾瑾之觉得也是。

第二天,秦申四和胡泽逾一家人,都来拜访了顾家。

看到顾家这宅院,胡婕和胡太太眼睛都直了。

他们在京里的院子,紧巴窄小,不及这宅子一处凉亭。

从正大门进来,就是水池回廊,而后才是正经的门房。光这一项,就占了很多的地方,真真奢华。

再往里走,进了正门,绕了半天才是垂花门口。

进了垂花门,才有婆子牵车等候着。

胡太太和胡婕进了内院去拜访宋盼儿和顾瑾之,胡泽逾、胡卓和秦申四,就去了外书房。

看到胡太太,宋盼儿并不怎么热心。

说了会儿话,外头丫鬟说,胡老爷要回去了,请太太小姐。

胡太太就趁机告辞。

“不喜欢她。”宋盼儿对女儿说。

顾瑾之笑。

“傲气什么?”胡太太也对女儿道。

从顾家出去,胡泽逾又领着妻儿,去了永熹侯府。

永熹侯胡家是他们的本家,只是出了三服的。

胡太太口齿伶俐,胡家的老夫人和侯爷夫人,也挺喜欢她们母女的。

听说她们是从顾家而来,永熹侯夫人倏然眼光一亮,笑着问:“你们和顾家有些交情?”

胡太太忙点头:“在延陵府的时候,经常一处。”

永熹侯夫人就道:“改日请顾家夫人和小姐,到我们家里来坐坐。因我们不熟,也不好贸然。既然你认识,你做个引荐吧。”

胡太太心里微讶。

她才来京里,很多事不知道。

“是。”她满口应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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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小瞧

没过两天,胡太太又带着胡婕上门拜访。

这次是早上来的,说了半上午的话。

“……您还记得永熹侯府的老夫人吗?”胡太太笑着问宋盼儿,“前日去请安,她还说您和七小姐。说跟我们家婕儿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位小姐,果然是有缘分的。要是明日有空,咱们去拜会拜会她老人家?”

宋盼儿则眯起眼睛想了想。

她跟胡家不熟。

那年胡家老夫人寿宴,是因为大嫂病着,才让宋盼儿领了顾瑾之去的。

而后,顾瑾之还泼了胡婕一脸茶水。

胡家那边的人去顾家告状了,大夫人让宋盼儿说顾瑾之几句。

宋盼儿大怒,说是胡家的孩子失礼在先。

大夫人见她快要吵起来,就停止了说话,用好语安慰了几句。

而后,心里就记恨上了永熹侯府。

打那之后,再也没过去。

胡家也没请过她。

再后来,就去了江南。

“老夫人好记性。”宋盼儿道,“怕是记得我家姐儿和胡小姐打架那件事吧?”

胡太太一阵不快。

宋盼儿果然是处处计较。

“我家两个小子,一刻也离不得。我哪有空去闲逛?”宋盼儿又道,“您替我给老夫人请安吧。”

然后又笑了笑说,“您还没见过我那两个小子吧?”

胡太太尴尬一笑,说没有。

她还没送礼呢。

宋盼儿就叫丫鬟去喊乳娘,把瑥哥儿和珹哥儿都抱出来,给胡太太瞧瞧。

小十瑥哥儿很可爱,两个多月,他已经有点沉手了,双颊胖嘟嘟的。快要掉下来似的;小十一珹哥儿则整日哭闹,吃得又少,依旧偏瘦,瞧着就不及瑥哥儿一半。

胡太太夸了一回,拿出随身的荷包,打发了两个孩子一人一个荷包。

见宋盼儿还念着往日旧事,不愿意起胡家,胡太太只得起身告辞。

临走前,宋盼儿客气道:“常来坐坐。咱们在延陵府处了五六年,情分不同寻常。我身子不太好。托大不敢出门,要是染了风寒不得了。等开春暖和了,我再往你们那边去。”

一开始是有些情分的。

自从胡婕生病。胡太太就把她的好印象给消耗光了。

宋盼儿如今对她,也只是表面上的亲热,胡太太如何不知?

她笑着道:“那您可别嫌我烦。以后我是常来的。”

“我喜欢还来不及。”宋盼儿笑。

客气了一番,送走了胡太太和胡婕,宋盼儿逗了会儿孩子。自己也乏了,就回了里屋小睡了两刻钟。

她也没把这件事告诉顾瑾之。

胡太太请不动宋盼儿,第二天就去永熹侯府,委婉说了宋盼儿的意思:“她心里巴巴想来,只是身子骨不好。她那么大年纪,生了双生子。着实亏损得厉害。说外头风寒,一出门就浑身不得劲,她也不该动了。求老夫人宽恕。等开春暖和了,再来给老夫人问安。”

胡太太素来在胡老夫人和胡夫人面前机灵,这话是真是假,永熹侯府的婆媳俩也不去深想。

永熹侯夫人道:“辛苦你。今日留在这里吃饭吧,外头刚刚松了只野松鸡来……”

胡太太推辞。

永熹侯夫人却挽留得真诚。

最后。她只得留下来,和胡老夫人、胡夫人吃了顿饭。这才回了自己的家。

比起永熹侯府,比起宋盼儿如今住的宅子,胡家在京师这庭院,着实紧巴得可怜。

不过是一处小小的四合院,前前后后十来间屋子,儿子、女儿,胡泽逾夫妻,还有满屋子的丫鬟下人,挤得转不开脚。

“……卓儿也该说亲了。”胡太太叹着气,对胡泽逾道,“到时候媳妇进门,咱们这院子这样小,可如何是好啊!真不该从延陵府回来。”

他们在延陵府的宅子,不算极好的,却也宽敞大气。

如今回了京,这宅子窄小,处处低人一等。

“想这么远事!”胡泽逾笑道,“卓儿还没有功名。等他成才了,自然该有的会有。”

胡泽逾手上还有些田地和积蓄,要是儿子真的要成亲,另外置办个大宅子,还能能置办得起。

只是如今没必要,就不想花这个冤枉钱。

胡卓今年开春下场,名落孙山,连个秀才也没中。

他念书用心,功课也扎实,先生常赞。胡泽逾每次考胡卓,胡卓应答也精彩,对于秀才,原是十拿九稳的。

可是临考前几日,孩子风寒发烧。

等上了考场,还是烧着的,不知天南地北,出了考场就昏倒了。

胡泽逾每每想起来,就觉得胡卓时运不济,心里无不刺痛。

提到胡卓,胡太太也闭嘴了。

不是胡卓不努力,是老天爷不肯帮忙……

等胡太太从永熹侯府离开,胡夫人笑着对老夫人道:“真要和宋氏来往,我倒心里不自在。听闻她极其善妒,不顾体面的……”

她说宋盼儿是市井泼妇。

老夫人想了想,没说话。

胡夫人又想起了顾瑾之:“……那位七小姐,泼了婕儿一脸热茶的,也是个不好相与的。”

“你管她们好不好相与!”胡老夫人笑着对儿媳妇道,“太后喜欢她们,你奉承几句,接个来往,有什么错儿?听说那位七小姐医术了得,将来也许用得着她。多铺条路,将来总有能走得着的时候。

当年侯爷看不上东街的大小子,说低贱人家教养出来的,只知道巴结讨好。

还是我说,那孩子会说话,有眼色,将来怕是个人物,给他几两银子帮衬。他感恩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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