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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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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谬赞了。服侍娘娘,乃是我的分内之事。”顾瑾之道。
皇帝就笑了笑。
他也没再多说什么,笑着起身对德妃道:“你仍在月子里,不宜见风见人,朕也不叨扰你休息。小七,脉看好了吗?”
顾瑾之道是。
“那走吧……”皇帝道,然后又对德妃身边的宫女道,“服侍娘娘歇了,别叫娘娘操心。”
宫女兰儿忙道是。
顾瑾之原本就是要辞行的,见皇帝说了不要打扰德妃,只得叮嘱了德妃安心静养。
想着德妃的心结,大伯母说她会亲自来解,顾瑾之就没再说多余的话,出了景和宫。
皇帝走在前头,跟在他身边的,并不是向梁。
顾瑾之跟在他身后。
“……恢复得如何?”皇帝问顾瑾之,“德妃那病,是否还需用药?”
“不用了。”顾瑾之道,“恶露已行,慢慢调养就好。”
皇帝就点点头,一直往前走。
到了岔路口,顾瑾之要去坤宁宫,她就跟皇帝作辞。
“你跟朕来,朕有话说……”皇帝笑着对顾瑾之道。
顾瑾之想起他上次拨弄她的刘海,看她的眼睛,然后朱仲钧一口咬定皇帝图谋不轨,心里就有些迟疑。
可到底不敢反驳了皇帝的话,道了是。
景和宫位置比较偏,而乾清宫在中间的地段,距离不算近。
七月底的天气,骄阳早无炙热,暖意洋洋。
皇帝走得很慢,似欣赏沿途的风景。
沿途树枝葱郁,草木繁茂,鲜花怒放,时不时有随风舞动的清香萦绕鼻端。日光再后头,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皇帝走在前头,仍能看到顾瑾之的影子。
投在地面的影子,纤长窈窕。
“小七,可是你跟仲钧说了成亲之事?”皇帝突然问顾瑾之。他并没有回头,慢悠悠踱步,语气不轻不重的。
顾瑾之一时间拿捏不准他问话的意思,忙道:“不曾啊!”
回答完了之后,又想是不是回答得太过于自然了,应该娇羞一点才正常吗?
正想补救一番,皇帝却笑道:“朕给你赐婚的,你敢说不曾想成亲?想抗旨不成?”
这话有点调侃。
顾瑾之心思转得很快。
她在想皇帝问这话,是不是又怀疑朱仲钧什么?
“不敢抗旨。”顾瑾之道,“一切听皇上安排……”
皇帝这番话,无疑就是对朱仲钧闹着要成亲有了警惕。
顾瑾之早告诉朱仲钧,不能这样折腾,他却说什么天上不会掉馅饼。要自己去争取。
他太过于着急,皇帝心里就疑惑一个傻子怎么会这样想成亲。
朱仲钧太过于自信……
“很好。”皇帝笑着道,“朕等着你这话呢。不用着急,你的婚事,朕既然管了,自然要管到底的。”
顾瑾之道是。
皇帝就笑,唇角微扬,笑容很浓郁,似很开心。
顾瑾之没有再看他。垂首慢慢走着。
话应该说完了吧?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作辞,回坤宁宫去,皇帝又道:“小七,你这样照顾庐阳王,平日也挺累的吧?”
“没有。王爷很乖。”顾瑾之道,“他最听我的话,不会惹事……”
“可是宫外头,到底磕磕碰碰的。”皇帝道,“他不同于其他兄弟。他心智不足,满朝都知道,朕想将他接到宫里来住到你们成亲之前。免得你为了他劳心劳力。朕瞧着你瘦了……”
要把朱仲钧接到宫里来……
顾瑾之脚步虚踏了下,差点脚下一滑。
皇帝不仅仅是起了疑心,这是起了大疑心啊。
好不容易让皇帝没了戒备,又被朱仲钧闹成了这样。
“……并不是你照顾得不好。只是朕心疼你太操心,跟母亲似的。你年纪还小,不应该这么辛苦。仲钧到了宫里,母后也高兴。朕也放心,你也不用这样辛苦。”皇帝又笑着道。“你说呢?”
为什么要到宫里?
仔细观察他一段时间?
朱仲钧的表现,肯定会让皇帝满意的。
只是,这样他更加辛苦。
顾瑾之不知道朱仲钧是什么想法,会不会觉得更贴近皇帝,更了解他?
可顾瑾之只想他做个普通人。
“其实我并不辛苦。”顾瑾之委婉表达自己的反对,道,“王爷平日里很乖,我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些日子,他挺黏着我的。到宫里自然是最好的,就怕王爷自己不同意……”
“没关系,朕告诉他,他听朕的话。”皇帝道,“只是,小七舍得吗?”
舍得吗?
猛然一提,真有点舍不得。
天天混在一起,都快一年半了。
比前世做夫妻的时候呆在一起的日子还要多……
“是,我舍不得……”顾瑾之道,“我已经把王爷当成了家里人。陛下,您能不让他进宫吗?我保证以后好好照顾他。”
皇帝的脚步就停下来。
他的脸迎着光,五官那么清晰呈现在顾瑾之的面前,可顾瑾之看不透他的情绪。
而且她也不敢多看,忙垂头。
“小七,你很喜欢仲钧吗?”皇帝问,声音有点飘渺,似日光里起舞的轻尘,看不出形态,甚至有点不真实。
“是!”顾瑾之道,“我很喜欢王爷,也是真心照顾王爷,并不是应付差事。您瞧着王爷,并未不开心,足见我平日并非敷衍。”
皇帝没有再开口。
顾瑾之也不敢再抬头去看他的脸色,心想是不是做的过头了?这样会不会让他更加怀疑朱仲钧?
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顾瑾之垂首,立在那里。
“回去吧。”皇帝道。
然后他自己,阔步往乾清宫去了,没有再叫顾瑾之跟着。
顾瑾之就折身,回了坤宁宫。
朱仲钧刚醒,梳洗一番,正要去找顾瑾之,太后拉着他,让他吃了早饭。朱仲钧不想,他想先去看顾瑾之,不敢让顾瑾之在宫里离开他的视线。
母子俩僵持不下,顾瑾之就进来了。
太后也松了口气,忙叫人把早膳端上来。
朱仲钧吃了饭,就要拉顾瑾之告辞。
恨不能立马出去去逍遥自在。
太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在感叹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朱仲钧眼里越发只有太后了。
回城的马车上,顾瑾之将方才皇帝的话,说给了朱仲钧听:“……定是对你又有了疑心。大婚的事,你办得太急了。”
朱仲钧的脸,顿时阴沉了下去:“你仔细再说说,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每个字都要告诉我!”
第218节热极
顾瑾之依言,把皇帝今日对他说的,都跟朱仲钧复述了一遍
朱仲钧沉默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等他听到顾瑾之对皇帝说“喜欢”他的时候,他突然一怔,眼睛里有什么光在闪······
他阴沉的表情尽敛,神色飞扬轻快起来。
“回答得很好!”他表扬顾瑾之。
“你又想到了什么?”顾瑾之也有点兴趣,就问他。
他不告诉顾瑾之,却抿唇笑。笑容越扩越大,有些压抑不住似的,让顾瑾之摸不着头脑。
唇角微翘的时候,眼睛就眯了起来,像个孩子似的。
“怎么了?”顾瑾之只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对他有利的事,也想知道,就追问了一句。
朱仲钧依旧不说。
他的情绪很好,回到家里的时候,脚步轻快,几乎要哼两句歌来。
连宋盼儿也看得出。
宋盼儿便问顾瑾之:“在宫里歇了一夜,发生了什么好事?王爷高兴成这样······”
顾瑾之也有些想不通。
她不太明白朱仲钧突然抓住了什么点,就心情愉悦起来。
她只得摇摇头。
宋盼儿也不深究,又笑着问顾瑾之关于德妃的事。
“心情好了些,还说辛苦我了。要不是我照顾,三公主也不能长得那么好……”顾瑾之道。
宋盼儿就笑:“难得,她还记得是你辛苦照顾她的······”
“的确难得……”顾瑾之也笑。
其实顾瑾之的作用也不算太大。
成姑姑和太后派过来的老嬷嬷,还有大伯母,都帮了德妃的大忙。要不是成姑姑和坤宁宫的两个老嬷嬷坐镇,德妃这胎只怕不会这样顺利。
而顾瑾之,不过是负责定期给她做健康检查。
到了七月二十六,皇帝就下诏,给宫里的三位公主册封。
大公主为清河公主,授金册·岁禄两千石;二公主为延平公主,授金册,岁禄两千石;三公主为永淳公主,授金册·岁禄两千石。
最开心的,莫过于德妃。
任谁都知道皇帝是想封赐三公主,才一并封赐了大公主和二公主的。
之前大夫人跟德妃谈过一次,不知怎的,惹得她哭了一回,她心里的郁结就减轻了大半;如今又有公主受封这件事,她的心情就彻底好了起来。
心情一好·身子也好,之后没有再麻烦过顾瑾之了。
满朝都知道皇帝喜欢三公主,自然是抬举顾家之意。
不过,德妃生的并非皇子,有见识的人家,倒也不是很忌讳。
大老爷也没有因此而开心。
永淳公主的事,对药铺的影响并不算大。
到了七月底,暑气渐消·病患就减少了大半。
大家仍是不得闲。
铺子里的药材,有些开始用完了。
老爷子又拿出两万银子,交给顾辰之和林翊·让他们去趟药市。顾辰之没什么见识,林翊却是老手。
“你带着陵原,教教他药市的规矩…···”老爷子很信任林翊·把银票交到了他手里。
老爷子也和林翊一样,开始叫顾辰之的字了。
林翊接过银票,道是:“老太爷放心,我陪师傅走过很多药市,不会看走眼给您丢脸的……”
买了假药,往往不是吃亏损钱,更多的是丢面子闹笑话。
一个大夫连药都看错了·就是奇耻大辱。
老爷子点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又问顾瑾之:“你可要也去药市走走?河南的药市,来回半个月的功夫。”
“我也去了,铺子就是您一个人,您怎么忙得过来?”顾瑾之笑道,“有大哥和林先生呢·我留下来帮您,不去了······”
她对药市没什么兴趣。
她的专长是看病辩证,对于识药认药,只怕连普通的大夫也不如。
中医发展到了后世,大夫直接和药材接触就少了些。顾瑾之都认识,却不精通。
她甚至可能被假药给骗了。
如今,她也没打算靠这行吃饭,所以不太想继续去学辩药识药这
“我要去!”朱仲钧突然道。
他听说要去河南,顿时就来了兴致。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还没出过京城呢。最远的地方,就是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间白云观。
“太远了。
”顾辰之连忙道,“王爷想去玩儿,下次近的地方,您再去。”
庐阳王是傻子,万一出路出了事,顾辰之赔不起。
而且庐阳王只听顾瑾之的,顾瑾之又不去。
顾辰之不敢带他。
顾瑾之则道:“大哥,您带着王爷去吧。王爷身边有孙柯跟着,我告诉他听话,他保证不给你添.”
朱仲钧就连连点头,心里想顾瑾之很上道嘛,又想起她上次说喜欢自己,心里不禁对顾瑾之越发满意了。
“这……”顾辰之为难。
林翊也不好说话,只是沉默含笑听着。
老爷子看了眼顾瑾之,又喈眼一脸期盼的庐阳王,道:“王爷也去吧!”然后又拿了千两银子出来,叫顾辰之路上别亏待了庐阳王。
顾辰之只得答应。
而后,他跟顾瑾之嘀咕:“祖父很有钱啊······”
大老爷在皇帝登基之前,官位不大,过得比较拮据。
家里的田地只有那些,一年一两万银子的进项,还不够大老爷上下打点的。顾家虽然不缺衣短食,却也不能挥霍无度。
像这样一口气就拿住二万两银子的,顾家之前没有。
顾辰之总以为老爷子很清贫。
老爷子从来不讲究吃穿。他总是两套茧绸直裰,檀木簪;吃饭素淡,饮茶有些讲究,却也不是挑剔的,上品的龙井就好;笔墨纸砚要最好的,却也从来不浪费。
顾辰之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多的私房钱。
“大概是从前祖母的陪嫁吧。”顾瑾之乱猜。
家里没有姑母,祖母的陪嫁应该都在祖父手里。
听着祖母没有兄弟,她出嫁的时候·她娘家的大部分家产都给了
具体的,顾瑾之也不是十分清楚,都是一两岁的时候,偶然听父母说过一次。
顾辰之笑笑:“我随口问问。”
他的确只是有点震惊·所以随口感叹一句,并没有想深究祖父钱财从何而来的意图。
八月初一,林翊和顾辰之就带着朱仲钧,去了河南药市。
朱仲钧身边的孙柯和两外两个侍卫,陪同一起。
宋盼儿仍不放心,又派了三个家丁和四个小厮随行。
她说:“虽然是太平年月,路上土匪却也不少。你们身上又带着钱·遇着了土匪怎么办?钱没了事小,就怕那些人劫财又害命···…”
顾辰之原本还要推辞,可想着庐阳王和银票,这两样都不能有闪失,就接受了宋盼儿的安排,笑着道谢:“还是三婶想得周全。”
顾延臻送他们出了京城十里路,才回来。
顾瑾之只在大门口送了他们,就去了药铺帮忙。
上午的时候·只有七八个病家。
一来是盛夏结束,生病的人渐少;二则是梁家和顾氏打起了擂台,半个月之前也开始免费问诊送药。
这条街上·梁氏生存了十年。
他们不仅仅有口碑,还有些感情。
梁氏一直在这条街上广结善缘。
听闻梁氏要免费,不少人就去了那边。
顾氏这边,就清闲了下来。
到了晌午的时候,司笺几个饿得饥肠辘辘,就等着时辰吃饭。
“大夫,大夫······”门口突然有人急急喊道。
然后两个男子,架了个几乎昏厥的人进来。
这三个人衣着皆是长衫,头戴方巾,是读书人。
“大夫·快来瞧瞧。
”为首的男子急急道。
被他们架起来的年轻人,神志不清。
正好顾瑾之在大堂,就忙道:“快让他坐下······”
她叫贵儿搬了太师椅,给这位病家坐。
同伴将他抬到太师椅上,可这位病家,根本就坐不稳·他全身都软了。
“小伙计,大夫呢?”个子比较高的男子问顾瑾之。”
“我就是。”顾瑾之道。
那两个同伴,就错愕看了眼顾瑾之,目光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而后,又是那个高个子的,问道:“你们这里,没有其他大夫吗?”
那样子,想要走似的。
“我先瞧瞧吧······”顾瑾之已经坐了下来。
梢间里,老爷子还有两位病家要看。
那两个同伴虽然还想说什么,却也保持了几分礼貌,让顾瑾之给病家诊脉。
病家的脸通红,浑身炙热,正在发高烧。
顾瑾之给他取脉,他的脉数而弦洪,这是热极之证。
取脉完毕,顾瑾之又让看了看舌苔。
病家的舌苔黄腻,而舍底鲜红,的确是热极。
这病家病成这样,病情太过于险重,甚至危急。这病一个不慎,就要死人的。
热已经深陷于里。
此侯死者多。
“是不是暑温发热,大夫开了生石膏、竹茹等大凉之药?”顾瑾之问。
这病跟当初常五的肺痈相似。
都是体内热太盛,大夫却没有清泄,反而用大凉的药去压。热毒不仅仅解不了,却深陷血里,造成危急之证。
高个子同伴连忙点头:“正是正是。”
“是不是梁氏药铺看的?”顾瑾之又问。
上次常五那病,也是被梁氏的大夫那么治,手段如出一辙。梁氏药铺的那位坐堂先生,治疗发热,似乎必用大凉之药,以图见效之快。
却不分情况……
病家的同伴错愕不已,连连点头。
第219节烫手
顾瑾之说出了对方的用药,甚至说出了对方先前是哪位大夫,让人对她刮目相看。
这位病家姓魏,祖籍温州,是今年参加科考的举人。
春闱落第之后,因为路途太远,就懒得回乡,干脆在京里结伴住下,等待三年之后的春闱,想再试一次。
如今,他们几个都在西大街的孙氏书局选书,换些银两度日。
这两位同伴都是举人,和病家是同乡。
其中的高个子同伴姓吴,平时最喜欢看杂书,连药书他都略读过,又博文广记,对岐黄之术粗略知晓。
“这位小先生,他还有没有得救?”吴举人问顾瑾之。
他们方才去了梁氏药铺,梁家的坐堂先生给魏举人诊脉之后,连连摇头:“没造化了,此侯九死一生。老夫手里,不出死人。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就把他们哄了出来。
九死一生呢。
看魏举人烧成这样,神志不清,的确可怕。
吴举人和另一位同乡把魏举人从梁氏药铺抬出来,不知如何是好。梁氏药铺却出来一个小伙计,很有良心的悄悄告诉他们:“抱到西头的顾氏善药堂去看看,他们那里的大夫仁心仁术……”
不知道是真的有良心,还是想让病家死在顾氏……
吴举人和同乡也没有多想,抱着一线希冀,将魏举人送到了顾氏这里。
顾瑾之没有回答吴举人的话,而是往病家胳膊上摸了摸。
病家很瘦,因为是书生,整日读书不运动,体质不好。又热毒深陷血里,拖得太久,只怕救活过来很难。
一个小小的热感冒。用药稍微不当,就能击垮他。
这种极热之证,多半是救不活的。
对方体质天生羸弱。
顾瑾之咬了咬唇,半晌都没有回答吴举人的话。
“我来瞧瞧……”不知什么时候,老爷子已经站到了顾瑾之身后。见顾瑾之素来自信,今日却一反常态,也知道病情棘手。
顾瑾之回神,忙起身,将位置让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坐下来诊脉。
病家的脉,数而弦洪。三部直行,这是热极之症。
此症候的病家,体内有大热燥热。却因原本阴虚。导致身子无法承受寒凉之药。
寒凉之药本是降热的,却把这阴虚的病家气机闭塞。
气机得寒闭塞,热邪就陷而不透,反而将热毒逼到了血里。
这下子,热不能降。又不能再添寒凉之药,且又病入膏肓……
老爷子收回了手,对病家的同伴吴举人道:“请略微坐坐……”
然后给顾瑾之使眼色,让她到梢间说话。
“暑温极热之证,九死一生。”老爷子道,“你可有法子治他?”
顾瑾之也没什么把握。
这样的急症。在前世的时候,都是直接送到西医院的。
急救方面,中医比较薄弱。
像魏举人这种危急高烧的病人。已经是命在旦夕。
“大慈恻隐之心,你我皆有之。可病家的病情太过于险重,能力有限。”老爷子对顾瑾之道,“像他这种病,满城的大夫是不敢接的。万一救活了。显示不出才能;万一治死了,这饭碗就砸了……”
老爷子话里的意思。是叫顾瑾之量力而行。
这种病人,超出了大夫的能力范畴。
老爷子行医半辈子,他都没有把握。
“虽是九死一生,却也不算非死不可。”顾瑾之最终道,“我想试试……”
她说完,抬头去瞧祖父的脸色。
老爷子并没有蹙眉不悦,反而露出淡淡笑容。
“尽人事,听天命,你倒有古医的风骨。”老爷子笑着道,“去吧,试试也好……”
老爷子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治死过两例病患。
那时候谨记大医古训,发大慈恻隐之心,救天下含灵之人。等治死过两例,才知道大夫医生不医死。
生死轮回,大夫掌控不了。
有些经验,老爷子无法用言语告诉顾瑾之知晓,需要顾瑾之自己去体会。这样,才能谨记。
大夫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虽然很痛苦,却也要接受现实,看着病家无力回天,驾鹤西去。
顾瑾之现在和老爷子从前一样,是个才华绝伦的人。
这样的人,心里太过于自信……
自从显露才能至今,顾瑾之还没有失手过。
“是。”顾瑾之道。
她的心情没有半点跃跃欲试的喜悦。
从梢间出来,铺子里又来了好几位病家。
还有不少人不知从哪里听了消息,围在门口瞧热闹。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居然都在顾瑾之身上。
顾瑾之便道:“抬到后厢房安置吧,今日就宿在这里,我来照料就是了。”
高个子的吴举人微讶。
方才那位老人家,他挺相信。
可转眼间那位老人家进去了,又是这位小大夫出来,说他愿意接手。仔细瞧来,这位小大夫,分明就是女娃娃。
吴举人举棋不定。
“那位老人家呢?”吴举人最终对顾瑾之道,“能不能请老大夫发发慈悲,救救我这位兄弟?”
吴举人隐约也听闻过顾氏善药堂,有位小姐是神医。
可传言,十有八九乃是虚假夸张。
吴举人是个学子,自负见识不俗,岂能被坊间的传言所欺骗?他心里对顾氏神医这种词,并不是很相信。
魏举人和另外一位同乡也是。
要不然,他们生病就不会去梁氏药铺,而不来顾氏善药堂。
如今是梁家不愿意接诊,才到顾氏来的。
“老爷子说今日不接此诊,我愿意一试……”顾瑾之道,“别耽误了,这位病家耽误不起。”
吴举人眉头蹙了蹙。看了眼身边的同乡。
另一位同乡冲吴举人摇头,他更加不相信顾瑾之的。
魏举人已经半昏迷了,什么也不知道。
“要不,我们再去旁家试试?”吴举人问同乡。
同乡连忙点点头。
然后,吴举人就抱歉对顾瑾之道:“小先生,多谢你的好心。我们还是再看看旁家吧……”
司笺和贵儿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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