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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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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温柔起来,也会做点浪漫的事:比如回家给她带束花,给她买点小首饰。陪着她和榕南去游乐园玩。回家的路上。三个人手牵着手。朱仲钧将榕南举过头顶,惹得榕南大笑不止。他放下榕南,又把顾瑾之抱起来,抱着她打圈……
天气好的时候。有了空闲。他们就会在自己门前的草坪上。打了帐篷当野炊。
顾瑾之弄吃的,朱仲钧就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轻轻啃她的耳垂。说些面红心跳的情话……
风很暖,有雪白的槐花落下来,芬芳四溢。
想着想着,顾瑾之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居然梦到了前世的那间卧室。
淡紫色的装饰,紫色碎花的床单。
她浑身发软,躺在朱仲钧身下。
朱仲钧精壮结实的腰身,全部压在她身上。他用力的驰骋着,异常沉默。顾瑾之却似被抛入云端。
晕眩的感觉一冲击,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
他的身子律动有时候有节奏,有时候又狂乱无章,弄得顾瑾之丢盔弃甲,甚至求饶。
他不说话,只是眼角有了淡笑。
额头的汗水滴下来,落到了顾瑾之脸上,他俯身,做了最后的冲击,将流浪全部留在顾瑾之的体内,然后深深吻住了顾瑾之的唇。
他从齿缝见呢喃着顾瑾之的名字。
一个激动,顾瑾之醒了。
仍是半夜,幔帐里漆黑一片。
而她,居然做了个春梦,和朱仲钧的春梦。
她身子有汗,浸湿了枕席,甚至能感觉大腿深处湿湿的……
真尴尬!
顾瑾之坐起来,喊了值夜的丫鬟服侍她如厕。
今日是芷蕾值夜。
顾瑾之的下身内衣有点潮,她想换下来,就叫芷蕾去寻衣裳。
退下来之后,看到了内衣上殷红了一片……
她月经初潮了……
初潮之夜,居然梦到和朱仲钧缠绵床笫,这叫顾瑾之更是难堪。
芷蕾拿了衣裳进来,看到她手里褪下来的脏衣裳,拿了过来,结果就看到了内衣底的红潮。
而顾瑾之坐在那里,一脸茫然,脸上有娇羞之色,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唇,有点茫然失措。
芷蕾抿唇笑了笑,忙服侍顾瑾之穿衣,然后对她道:“姑娘别怕……姑娘长大了。女孩子都这样。我去叫祝妈妈来……”
她将顾瑾之扶到床上,就去喊祝妈妈。
祝妈妈欢喜进来了。
她教顾瑾之如何用月经带……
顾瑾之一言不发,只是认真听着。
祝妈妈也看得出她很难堪,就轻柔摸了摸她的脑袋:“瑾姐儿,以后就是大姑娘了。没事,是小日子来了。你快满十四了,才有小日子,算是晚的。没什么可羞的,姑娘家都要这么一遭儿……”
顾瑾之没说话。
她的确很尴尬,却不是因为月经初潮,而是因为那个梦。
梦里朱仲钧的身体,记得那么清晰。
朱仲钧五官阴柔,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却有个精壮的身体,体能很好。夫妻床事上,他总能叫顾瑾之满意……
“我先睡了。”顾瑾之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她很少想这些的。
要不是朱仲钧昨日白日吻她,她也想不起来。
可是心里的闸门一旦开启,记忆就似潮水涌入,怎么都堵不住。
她睡不着。
这一折腾,就到了天亮。
第二天,宋盼儿那边也知道了顾瑾之月经初潮的事。
宋盼儿把她叫过去,亲自告诉她关于女孩子的事,如何保养等等,事无巨细。
朱仲钧一开始不太明白,后来就隐约猜到了。
“现在成亲,我不算猥琐少女了吧?”他问顾瑾之。
顾瑾之想到昨夜那个梦,再看到他的脸,心里有些不自然。
她没理朱仲钧,低头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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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节唱戏
八月十三这一整日,顾瑾之和朱仲钧都异常的安静。
顾瑾之心里总想起昨夜的梦。
前世的很多事,涌上了心头。
好的、坏的,一齐涌上来。
而朱仲钧,脑海里不时蹦出很多的记忆。
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庐阳王的。
从昨日被顾瑾之敲了下之后,这些记忆就浮上来,而且越来越清晰。
他记得庐阳王在皇宫里,记性好,骑射好,不仅仅是师傅们,连先帝也赞不绝口。
虽然那时候他才五六岁。
他在先帝跟前,完全盖住了太子爷的风头。
和庐阳王一比,其他皇子甚至太子,都没什么特色。甚至先帝多次说太子不及庐阳王仁厚……
一句似玩笑的话,让太子脸色大变。
在坤宁宫的时候,太子才能完全放松,跟太后说笑几句,他们母子感情很好,没有隔阂。可只有太后对庐阳王的神色里有点宠溺,太子立马就警惕起来。
他的戒备有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庐阳王傻了之后,他仍戒备。
这大概都成了他的习惯。
说到底,他仍对庐阳王有点兄弟感情的。要不然,庐阳王应该活不到现在的。皇帝那人,虽然小心眼,却也没有泯灭人性。
朱仲钧想到这些,对宫里的那个皇帝,厌恶倏然轻了些。
可又想起他对顾瑾之的觊觎,朱仲钧一阵暴怒泛上心头。拳头握得有点紧。
到了八月十四,是章和侯谭家老祖宗的大寿,顾瑾之要和宋盼儿去祝寿。
顾瑾之不太想去。
她身上很重,提不起精神。
月事初潮,才第二天,尚未过去。
可能是荷尔蒙有点失常,她心情很压抑。
宋盼儿却不同意,笑着揽了她的肩头,道:“没什么大事,以后每个月都有一回。又不是生病。不用娇气。你记着娘的话,席上不要饮酒,不要沾了生冷的吃食……”
宋盼儿很怕顾瑾之不能适应改变,所以要求她积极面对。
况且的确不是病。没到不能出门的程度。
顾瑾之不想母亲失望。点了点头。回房更衣。
朱仲钧赖在她的内室不走。
顾瑾之在屏风后面换衣裳,他就站在屏风外。
丫鬟们只当他是个不通世事的傻子,请他出去他不动。就不敢多说什么,任由他隔着屏风和顾瑾之说话。
“……我等会儿去街上逛逛,你想吃什么吗?”他问顾瑾之。
顾瑾之这两天看到他,总能想起那晚的梦,心里烦,半晌才勉强道:“没什么想吃的。”
“听说街上不少卖兔儿爷的,可要给你买几个,你打赏孩子?”他又问。
顾瑾之轻轻嗯了一声:“要玉做的。”
终于正经答话了。
朱仲钧心里一喜,笑道:“好。”
他就出去了。
顾瑾之更衣完毕,芷蕾来帮她梳头。
“明年才及笄……”芷蕾一边替顾瑾之梳着双苞头,一边抱怨道,“我会梳很多好看的发式呢……还要等一年。”
顾瑾之听着芷蕾这怀才不遇的叹气,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芷蕾也笑了:“姑娘总算笑了……这两天都阴着脸,我们瞧着都心疼。”
“是吗?”顾瑾之反问。
“可不?”芷蕾笑,“我们还好,都知道姑娘的性儿,定是身子不爽利,不想开口。王爷却难受,总想讨好姑娘,怕姑娘心里闷。姑娘却不理人家……。”
顾瑾之又笑。
“你们就不怕我闷?”顾瑾之道,“只王爷担心我?”
“我们都知道姑娘啊。”芷蕾笑着说,“姑娘从来不将小事搁在心里。最近家里又没有大事,姑娘心里怎么会闷?自然是不愿意说话。从前姑娘也这样,一个人不言不语的,几天都不开口……”
童年的时候,顾瑾之开口比较少。
祝妈妈照顾她很仔细。
一个眼神,祝妈妈和丫鬟们就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有些时候不开口也能交流。
丫鬟们和祝妈妈都很习惯她的沉默。
只有朱仲钧不明所以,以为她还在为那日的亲吻生气。
怪不得他方才磨了半天,才肯出门。
顾瑾之笑了笑,芷蕾已经替她理好了头发。
霓裳拿了双梁布鞋给顾瑾之换上,就陪着顾瑾之去了正院。
宋盼儿正在等顾瑾之出门。
远远看到顾瑾之来,换了件粉色锦缎褙子,月白色的挑线裙子,湖色素面双梁鞋。
有些素淡。
幸而衣裳的料子,都是从江宁带过来的。面料讲究,做工精致,奢华内敛,倒也不失礼。
头戴两朵珠花,浓密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就越发显得下颌纤柔白皙,修颈雪肤,很是动人。
“就这样吧。”宋盼儿原本还想说她的衣裳太过于素净了。可仔细瞧瞧,顾瑾之不是绝色的美人,素淡衣裳反而显清雅隽秀。非要图个吉利,穿着深色的,就庸俗了。
宋盼儿很懂得打扮。
顾瑾之笑了笑。
母女俩上了车,先去老宅,跟大夫人一同去谭家。
刚刚到老宅的时候,大夫人的马车正好出门,就遇着了。
大夫人从马车里伸出头,见宋盼儿的华盖马车大,就下车,上了宋盼儿的马车,妯娌俩一路上说话。
顾瑾之恹恹不语。
大夫人看得出来,就悄声问宋盼儿:“瑾姐儿怎么不高兴,谁惹了她?”
宋盼儿低笑。将顾瑾之月事初潮的话,说给了大夫人听。
大夫人也噗嗤一声笑。
“过了明日就是十五岁。”大夫人对宋盼儿道,“够晚的。我十五的时候,都嫁到顾家半年了……”
“从前都长个子去了。”宋盼儿笑道,“她的个子,都快赶上辰哥儿了。女孩儿家的,痴长这么高,我愁死了……”
大哥顾辰之是中等身量,顾瑾之只比他矮半个头。
她换上男装,旁人不认真瞧。分别不出她是女孩子。就是因为她很高。
“有什么可愁的?”大夫人笑道,“她细条的腰,高个儿反而好看些。我冷眼瞧着,她穿什么衣裳都出色……”
宋盼儿就往顾瑾之脸上看了几眼。
顾瑾之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听到母亲和大伯母的对话。任由她们打量。
“也是……”宋盼儿打量了顾瑾之一圈,回想下她平日里的衣着,笑着道。
顾瑾之眉眼平淡了些。幸而个子纤长窈窕,穿衣裳好看,就弥补了几分。
一路上,大夫人就和宋盼儿聊顾瑾之。
大夫人知道宋盼儿喜欢这个话题。
而顾瑾之,大部分时间在发呆愣神。前几年她也常这样,宋盼儿当初很担心,现在知道她并不傻,心里通透,就见怪不怪了,任由她待着。
“……今日,咱们吃吃喝喝,旁的不用多管。”大夫人笑着对宋盼儿道,“今日唱戏的人多,轮不到咱们显眼……”
宋盼儿不明所以,问:“唱什么戏?快说给我听听……”
顾瑾之正好回神,听到这里,不由也竖起耳朵。
大夫人见她一路上表情恹恹的,此刻却来了精神,也竖起耳朵听八卦,就故意捉弄她,贴着宋盼儿,和宋盼儿说悄悄话,不给顾瑾之听到。
顾瑾之忍不住笑。
宋盼儿也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宋盼儿也故意道,说给顾瑾之听的。
顾瑾之只是有点好奇,并没有非听到不可。
可大伯母和母亲这样捉弄她,她没点反应,倒让她们无趣,也贴着母亲,问:“娘,什么事?您也说给我听听……”
大夫人在那里抿唇笑。
宋盼儿也笑:“不说给你听!小姑娘家的,多打听什么?”
她指望顾瑾之挠心挠肺的想知道……
其实顾瑾之的探视欲没那么强烈。
可又不能不捧场。
她就粘着母亲,非要问。
最终,到了章和侯府门口,宋盼儿仍是没告诉她,吊她的胃口,希望她能打起精神,别总是心不在焉的。
顾瑾之明白母亲的用意,下车的时候深吸一口气,人就精神了不少。
章和侯府门口,雕车宝马,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顾家的马车,径直到了二门口才停下来。
等马车停靠,早有婆子迎了来。
垂花门口亦是衣香鬓影,珠围翠绕。
笑语喧阗里,大夫人和宋盼儿遇到了不少的熟人,都是门名望族的夫人太太小姐们。
大家一一打了招呼。
她们还遇着了胡婕。
胡婕并非跟着她母亲,而是跟着两个妇人。
一个年级较大,大约六十来岁,纤瘦矍铄,头上戴着赤金天青石簪子,身着宝蓝色仙鹤纹缂丝褙子;另一个和顾家大夫人年纪相仿,四十出头,体态微丰,搀扶着那位老夫人,笑容温顺。她穿着玫瑰紫二色妆花褙子,衬托得脸越发净白喜人。
宋盼儿和大夫人都认识,是永熹侯胡家的老夫人和侯爷夫人。
“太夫人,夫人……”大夫人和宋盼儿上前行礼。
永熹侯太夫人原本再和另一位老夫人说话,见是顾家的人上前行礼,忙笑起来,还了礼。
顾瑾之也跟在母亲身后,行了礼。
胡婕便上前,一一见礼。
她看到顾瑾之,露出亲昵的笑容。
而顾瑾之则有点惊讶。
永熹侯府的太夫人和侯爷夫人,怎么带了胡婕来?
而后又想,永熹侯府想替胡婕谋个出身,带着她见见世面,也是可能的。
心里的疑惑只是一闪而过,就笑着和胡婕见礼。
胡婕没有跟顾瑾之一起,而是陪在胡太夫人身边服侍。
大夫人则冲宋盼儿挑眉一笑,似乎暗示什么,又冲胡婕的方向努努嘴。
宋盼儿抿唇笑,会意的点点头。
顾瑾之只顾垂头跟在母亲身后,没注意到母亲和大伯母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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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节姨娘
谭家的寿宴,高朋满座。
内院正厅旁边的偌大花厅,早已坐满了人。
有当家的夫人迎出来,大夫人挡在前头寒暄,顾瑾之只跟在母后身后,安静不语。
进了花厅之后,谭家六七位夫人、奶奶过来打过招呼。
足见,谭家的人口众多。
顾瑾之倒想起了前世的朱家。
朱家也是人丁兴旺。
顾瑾之跟着母亲和大伯母,去给谭家老夫人行礼。
谭家老夫人有些胖,圆圆一张脸,眼睛笑得能眯成一条缝,就显得很和蔼可亲。
她瞧着并非精明能干,而是个很开朗乐观的老太太。笑挂在脸上,自然又慈祥,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顾瑾之和母亲过去行礼的时候,谭老夫人的目光在顾瑾之脸上转了转,别有深意。异色一闪而过,就笑眯眯的问她:“这位就是顾七小姐吗?”
她不提顾瑾之神医的事。
在望族名门瞧来,医者到底低贱了些。
“是,老祖宗寿比南山。”顾瑾之道。
谭老夫人便呵呵笑,招手让顾瑾之坐到她身边去,仔细打量了一番,赞不绝口,夸顾瑾之漂亮。
今日来客众多,谭老夫人也不好厚此薄彼,赞了几句顾瑾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让谭家的大夫人陪着她们,出去坐席听戏了。
“方才真奇怪……”坐定之后,大夫人悄声对宋盼儿道。“谭家几位夫人和奶奶,在垂花门口遇着瑾姐儿,神色就怪怪的,说不清楚。就连刚刚老夫人,眼睛也眨了眨,好似挺意外的。”
宋盼儿也留意到了。
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
听大夫人这么一说,她心里不由起疑。
“是啊。”宋盼儿道,“我也看到了,特别是他们家二奶奶,跟见了鬼似的。要不是三奶奶在旁边掐一下。她只怕要失态了……怎么回事?瑾姐儿和她们家没什么来往的……”
说着,妯娌俩的目光就落在顾瑾之身上。
戏台上正在唱一曲悲欢离合的曲儿,顾瑾之有点听不明白,就聚精会神。想听听到底唱什么词儿。
她没有留意到宋盼儿和大夫人的眼神。
进门的时候。谭家众位夫人和奶奶、以及谭家老夫人的异色。顾瑾之也看到了。
只是,她素来不爱多想,心里微微思量了下。因为对谭家不太了解。她们异样的目光,顾瑾之一时间也猜测不出来。
她就没有放在心上。
宋盼儿和大夫人打量了她数次,将她没反应,简单又纯善的女孩子,只知道听戏,就转移了目光。
“别是咱们多心了吧?”大夫人笑着对宋盼儿道。
她是在安慰宋盼儿。
谭家人的确有些异样,这是肯定的。可大夫人和谭家没什么来往,不清楚内情,又不知从何去打听。她心里有了疑惑,也不好总提及,扫了宋盼儿看戏的兴,唯有暗暗多留个心眼。
大夫人对谭家不算熟悉,宋盼儿更是头次登门,比大夫人还要迷糊。
听到大夫人如此说,宋盼儿也支吾说了句:“也许是吧……”心里却总不太踏实。
而后,谭家的三夫人、四夫人和四奶奶、十一小姐都过来打了招呼,她们神色平和,没什么异样。
宋盼儿和大夫人就交换了一个眼神。
台上一曲未终,酒宴已经摆下。
宋盼儿和大夫人随着众人起身,去了前头的花厅坐席,顾瑾之跟在身边。
和宋盼儿同桌的夫人们,私下里都有些来往,彼此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欢快,宋盼儿心头的疑云也散开了些。
顾瑾之也挪到了女孩子们那桌。
酒宴吃了大约一个时辰。
吃完之后,众人也没有告辞。
有人依旧去听戏;有人则跟着谭家的夫人奶奶们,去谭家后花园逛逛,听闻谭家的后花园,菊花和桂花全部盛绽。
谭家的西南角,还有个偌大的荷塘。
这个时节,莲蓬早已成熟,荷叶尚未凋零,正是好玩的时候。
谭家的二夫人早已安排了游船,可以游湖采莲。
满厅的客人,顿时被分成了三拨。
顾瑾之对游园没兴趣,而宋盼儿和大夫人各有心思,也不愿意到处走,只想赶紧到了时辰离开。
她们复又去听戏了。
听戏的人,其实最多。
还有很多的年轻女孩子在内,都陪着长辈听戏。
宋盼儿便想起大嫂在车上跟她说的话,忍不住抿唇笑。
她和大夫人一直说悄悄话,两人对余下没去逛逛的宾客们指指点点。
顾瑾之顺着她们俩的目光,看到了很多夫人身边,都带着妙龄少女,胡婕就是其中之一。
顾瑾之隐约明白了什么。
记得前几日母亲去向大伯母打听谭家的事,就听闻谭家大房的八少爷从西北营地回来,已经在五军营谋了个差事。
那位八少爷,便是宫里谭贵妃的胞弟。他今年二十岁整,正是说亲的年纪。
大伯母说今日有人唱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能和谭家结亲,应该是挤破了头吧?
这果然跟顾家没什么关系。顾家适龄的女孩子,都订了亲。
顾瑾之安静坐着,丫鬟们端了茶来,她喝着茶,目光随意就瞟到了不远处的胡婕身上。
倘若真如顾瑾之所猜测的那般,胡婕今日来干嘛?
胡婕并非侯门出身,她的父亲只是刑部小小的五品郎中,她们家和永熹侯胡家早已是出了三服的。
在这场竞争里,胡婕没什么希望吧?
她长得不错。可谭家这等门第,选媳妇岂会把容貌放在首位?况且和她一样漂亮、出身功勋贵胄的小姐也很多……。
顾瑾之突然不太明白永熹侯太夫人和夫人带胡婕来的用意。
她心里转了转,这个念头挥之不去。
“娘,您看胡婕。”顾瑾之想了想,还是决定向母亲证实一下,“永熹侯府的太夫人很疼她吧?”
宋盼儿顺着顾瑾之的手指望过去。
胡婕正在胡太夫人身边,胡太夫人低声和她说着什么。
宋盼儿噗嗤低笑。
她摇了摇头,轻轻拍了下顾瑾之的手,道:“不与咱们相干,听你的戏吧……”
但是那声低笑。已经证实了。
顾瑾之跟胡婕。原本也没什么交情,这件事跟她无关。
她果然又听戏,没有再多言。
一曲唱完,后面是场热闹的打戏。
不少的夫人小姐们不爱看这种热闹戏。又有谭家的夫人们来请。到花园子里走走。就有人离席了。
始终不离席的,都是身边带着妙龄少女的人家。
她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宋盼儿和大夫人不知情,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留下来看戏的,显然是心里明了,自有打算。
所以大夫人不准备糊里糊涂的凑趣,就对宋盼儿道:“听说还有荷塘。咱们也坐船去……”
顾瑾之身上又月事,她不想动。
“娘,您和大伯母去吧,我喜欢听这出,听完了再走……”顾瑾之道。
宋盼儿笑着拉她:“又托懒!难不成要我服侍你大伯母?如今可只有你一个女儿可用的……”
顾瑾之挨不过,只得随了母亲和大伯母起身离席。
看到顾瑾之也走了,不远处的胡婕坐不住。
她心里也痒痒,很想去后头荷塘里划船。
这些戏文她没兴趣,也听不懂,所以很枯燥。
她悄声对永熹侯太夫人道:“老祖宗,大家都走了,咱们……”
话未说完,胡太夫人冷冷瞥了她一眼。
胡婕很怕这位太夫人,心里抽搐了下,不敢作声了。
“这满座的,不都是人?”胡太夫人声音冷冷的,“哪里来的‘大家都走了’?”
胡婕脸上一阵火辣。
看到宋盼儿和大夫人、顾瑾之起身,正好谭家六奶奶送客回来,忙迎了她们,带她们往池塘那边去。
一路上,她又非常小心的打量了顾瑾之几眼。
宋盼儿轻咳。
谭六奶奶知道人家有了注意,就不敢再看了。
顾瑾之眼底闪过几缕不解。
绕过几处的回廊,便到了花园子门口。
远远能听到笑声。
一个穿着桃红色蝴蝶穿花褙子的小姑娘从里头跑了出来,一头撞到了顾瑾之怀里。
这小姑娘大约五六岁,粉雕玉琢的,甚是可爱。
顾瑾之被她撞得一个踉跄。
宋盼儿忙扶住了女儿。
谭家六奶奶也忙扶住了这位小姑娘,低声道:“钰姐儿,跑这样急做什么?”然后抱着这小姑娘,对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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