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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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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
    他的名字就叫无言。
    他师承名家,武艺高超,自诩天下少有对手。而当他真正步入江湖,却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天资聪慧,却有些冲动;他心地善良,却有些固执。
    他爱一个人,也爱一把剑。也许成长的代价就是失去一些想要拼命留住却再也留不住的东西。一段曲折的经历过后,他又会失去什么,得到什么?
    欢笑、泪水、刀光、剑影……一切精彩都从一场比武开始
引言

大家好,我是耳朵。

和很多人一样,耳朵是看武侠小说长大的。虽然近些年很少看了,但心中仍有挥之不去的武侠梦,或者叫做武侠情结。曾几何时,耳朵梦想自己是武侠世界的身怀绝技的侠客,飞檐走壁,惩恶扬善。但梦终究是梦,梦醒之后,还是要和往常一样老老实实地码字。

一年前,耳朵告诉自己一定要写一部武侠小说。一年后的今天,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挖坑了。

思想在斗争,斗争很激烈。

耳朵在想每天都要坐在屏幕前码上几千字值不值得,而今终于说服自己,不容易,自己赞一个先。

既然有梦,便不放弃,哪怕路再艰,耳朵都会拼尽全力。只要还有一个读者,耳朵便会开心地为他写下去。

人生在世,一如王右军之言: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耳朵不是圣人,约等于凡人。

《剑颜》是耳朵的第一部武侠小说,开始武侠也便等同于涉足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有不佳之处,还请列位看官多多斧正。

那么何为剑,何为颜?剑者,剑也。颜者,颜也。

呵呵,武侠的世界就是如此,离不开剑影,亦离不开红颜……

第一章 西湖侠影水波平

跃马芳尘一笑来,风流年少踏情怀。

玉石桥外青波老,香雨楼头红药开。

饮醉不知春已去,恨休犹道柳如裁。

浮生问遍江湖事,功过恩仇剑底埋。

西湖的六月,六月的西湖。

树影,波光,萍蓼,扁舟。一切都柔到极致,也美到极致,如同美人的面庞,让人心生怜惜,不忍破坏半分。

岸上商旅云集,游人如织,炊烟袅袅,丝竹不绝。今日更比往常多了几片云,少了几分热。这时候正合租一叶小舟,叫上一二歌女,听几段柔柔的曲子,随波而流,任意东西;倦了,便上岸去,随便走进一家酒肆,到楼上靠窗的位置坐下,要几尾鲜鱼,品一番香茗。

可他却丝毫没有这样的兴致。他正站在长桥边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湖心。他的眼神充满焦虑,和他十五岁的年纪很不相称,也似乎和周围唯美的景色格格不入。

他的视线凝聚在一条小船上。船无棚,船的两端各站着一个人。

“无量寿佛!欧阳教主别来无恙?”船头的老道士开口道。他已有六十岁上下,一身灰色道袍质地并不甚好,却极干净。

“一别五载,逍遥子风采依然。”欧阳教主目光很冷,嘴角却翘起了一丝笑容,算是对这个比自己年长二十岁的老人的尊敬。

逍遥子微微抬头看了看天边的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回忆五年来的往事。终于,他将目光移向对方,道:“五年了,贫道的‘苍月剑法’总算小有所悟,已能发挥九成威力,当足以与君一战。”

欧阳教主道:“甚好,五年来欧阳尽亦日夜钻研剑术,在下的‘无相迷踪剑’也已至九层,当不会败于前辈剑下。”

“十年了,”逍遥子慨然道,“贫道老矣,只觉得精神大不如前。这已是我们第三次交手了,希望是最后一次,若是再分不出胜负,贫道不知还有没有命再等五年。”

“在下亦希望能及早分出胜负,非为‘天下第一剑’的虚名,只求武之巅峰。”欧阳尽的目光依然很冷,却射出一种逼人的坚毅与执着。

逍遥子眼里竟露出了嘉许的目光,缓缓地道:“既如此,请出剑吧。”

欧阳尽道:“不敢,前辈请先。”

逍遥子微微一笑,右手缓缓抽出剑来。那是一把怎样的剑?剑格典雅,剑茎修长,在并不很强的阳光下竟泛起强烈的白光,直刺得桥头观战的少年张不开眼。“怜云剑!师父的怜云剑!”他竟不禁说出声来。

欧阳尽微一颔首,既不失礼,也不失天下第一大教忘忧教教主的身份。然后,剑已在他的手里。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然而少年却看不清他是如何拔剑的。

少年盯着那把剑,那本是一把灰白的剑,在阳光下却显出乌黑的色泽来,那种黑似乎深不见底,仿佛要把所有的光吸收,不让一丝一毫散出来。他也知道那剑的名字——孤魇!

“小兄弟气宇不凡,敢请高姓大名。”一个声音在少年耳畔响起。

少年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一个蓝衣男子正站在他的旁边,方才看得入神,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少年见来人二十五六岁年纪,背着一把钢刀,似乎并无恶意,当下便抱拳道:“小弟谢无言,不知兄台有何贵干?”

蓝衣人见他年纪虽小,举止行动却大方得体,潇洒自如,不禁暗暗钦佩,于是还礼笑道:“在下姓苏,单名一个清字。方才听小兄弟之言,莫不是逍遥前辈的高徒?”

谢无言暗道:原来我方才言语被他听到了。却并不介意,又不是见不得人,何苦怕人家听。当即笑道:“岂敢,逍遥子正是家师。原来是苏……”他原只寒暄一番,对人家的话并未十分留心,此刻忽然闪过那个名字,心头竟猛然一惊,失口喊道:“苏清?”

苏清一怔,暗道:我又不是通缉犯,竟让这彬彬有礼的少年如此失态!轻声疑道:“正是苏某,有何不妥?”

谢无言也意识到失礼,忙道:“请恕无言莽撞,实是突然听到苏大侠尊讳,心内过于激动。”

苏清一笑道:“哦,小兄弟听说过苏某?”

谢无言道:“‘烟雨断肠刀’苏清,天下谁人不知!家师提起苏大侠时,常道‘我虽精于剑术、掌功,但若论及刀法,却不得不让苏君独步!’”

苏清谦道:“令师谬赞了,苏某刀法虽自成一家,但若比起神刀门等刀派泰斗恐多有不及啊。”原来这苏清乃是当年“天下第一刀客”苏弃尘之子。他自少成名,为人正直,继承了苏弃尘独创的刀法“烟雨断肠刀”,一口宝刀“西风扫”曾令无数武林前辈汗颜。无言虽未见过此人,却是闻名久矣,乍见之下,如何不惊?

无言拱手道:“苏大侠过谦了。不知大侠缘何来此?”

苏清道:“莫叫什么大侠了,我倒也大不了你许多,若不嫌弃,叫一声大哥便是。”

无言亦是性情中人,当即叫了一声“大哥”。

苏清甚喜,道:“贤弟!大哥此番正是为观战而来。”说话间,目光却直指向湖心。

无言向湖心一望,船上两人竟不知何时已然交起手来!不对,不是两人,是十人!小小一条船上竟有九个欧阳尽在围攻逍遥子!

“好快的身法!好一个‘无相迷踪剑’!”苏清惊叹道。

无言方知那是欧阳尽极快身法形成的幻象,他虽年少,却聪颖好学,武功自颇有所成,难免有些自负,此刻却不禁为武学之博大所折服,更暗暗为师父担忧起来。

逍遥子显然应对自如,只见他气定神闲,脚踏三才,招式稳健。两人对彼此早已十分熟悉,纵偶尔施展出几个极妙的新招来,教对方吃些亏,却也不能制胜,转而即被找回。

无言忽而问苏清道:“大哥怎知今日家师比剑?”

苏清一愣,似乎没想到会有人问这样的问题,他向四周望了望,道:“天下第一剑客之争,谁人不知?”

无言顺其目光向远处一望,不由吃了一惊:岸边竟挤满了武林人士,所有的窗里也伸出了无数个脑袋,齐向湖心看。之前恬静诗意的景象竟不知何时变成了这样。

湖心二人已斗了七百余招,每一招若对旁人许都是致命的杀招,而如今在这巅峰对决中都成了家常便饭。

却道逍遥子招法已老,仍久攻不下,心想自己毕竟年长,如此下去恐有不利,不如博上一博,胜负只在一招之下!于是虚晃一剑,转身向后一跃竟将背部全部露给了对方,观者无不大惊。欧阳尽虽觉有异,但一招已出无法收回,更十分自信,便纵身上前去,反手一剑刺出,看似平平,却突然化身九影,同时攻向逍遥子百会、风池、膻中、巨阙、气海、章门、心俞、志室、命门九处大穴!

逍遥子身子猛然一动,竟如蛇影一般,不见他如何躲闪,欧阳尽九剑竟全部落空。逍遥子回身横扫一剑,表情却极其痛苦,而那看似平稳的一剑,却蕴含强烈的抖动,震得周遭湖水都喷溅起来。“赢了吗?”逍遥子暗道,他知欧阳尽箭在弦上,再想收招则是万万不能,九个幻象竟被一剑击破!

旋而,湖水渐渐平息,众人只见起伏的木舟之上竟只有逍遥子一人孑然而立。豆大的汗珠自逍遥子额头滑下。刚才他全力使出的乃是苦心钻研多年才创出的“苍月剑法”中最强的一招——“霜江落月”。如今他气力已然耗尽,但他的表情却丝毫看不出胜利的喜悦。因为他知道,那一剑却没有击到欧阳尽,那九个人影竟无一是真身!

“赢了么……”谢无言痴痴地吐出三个字。苏清却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呆了许久,才道:“好剑法!可惜……”

无言正欲发问,忽听得一声巨响,湖水轰然炸开,一个黑影从水中窜出,稳稳落于舟头,不是欧阳尽是谁!

只见欧阳尽面色惨白,矗立良久,突然缓缓将孤魇归鞘,闭目道:“好绝妙的一剑!幸好在下不惜真气逆流、五脏耗损,果断收招,再以迷踪步法遁入湖中,否则已葬身于前辈剑下!”

逍遥子长叹一声道:“可贫道那一招还是被尊驾躲过了。如今你我皆无力再战,看来要决胜负又要等下次了。”

欧阳尽抱剑道:“五年之后,六月初五,此时此地,候君大驾!”言罢踏水上岸。众人忙让开一条道路,目送欧阳尽离去。而楼上的看客,却望得真切:欧阳尽在远远的拐角处吐出了大口鲜血!

湖心木舟之上,逍遥子望着欧阳尽远去的方向,忽然两眼一花,跌倒在船尾!

“师父!”无言一急,双足点地,纵身一跃,飘落船头,那船起伏竟无丝毫加减。

岸上众人见一少年有如此轻功,大为惊奇,却见是逍遥子弟子,便也不足为奇了。只有苏清在岸上频频颔首,自语道:“贤弟资质,大有可为!”

第二章 月照无心镜未明

清晨,红日初升,风定云清。杭州城外,官道之上,驶来一辆马车,缓缓向北去。驾车的是个少年,洁面无须,浓眉润目,棱角分明,却似美玉雕成;发髻整齐,穿一件对领镶边灰白长衫,左手执缰,右手持鞭,意气甚定。真个“羞走邹忌,气死潘安”。

杭州本是商旅云集之地,虽是赶早,过往车马还是不少,但此处地势开阔,行来倒也顺畅。少年驾车技术显然不甚娴熟,却很专注。忽见远处火红的一团,不知何物,眨眼之间,竟已至八丈之内,却比那马儿还快!少年一拽缰绳定睛观瞧,来者竟是个人,而且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见了车头少年,竟高兴地跳了起来,挥手喊道:“小哑巴!”

少年一听,便已知来人是谁,心内也是一喜,嘴上却道:“再乱叫便不理你了!”

少女丝毫不生气,跑至近前,笑道:“不是哑巴干嘛要叫‘无言’?”

谢无言一时语塞,须知,他的名字乃是少林本慧大师所取,自“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之佛理中来,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正不知所言时,那少女却娇哼一声,走到车前,轻轻掀起车帘,柔声道:“逍遥伯伯。”

逍遥子倚在车内,双目闭着,似睡着一般,听得此语却缓缓睁开眼,看了看少女,立刻露出慈爱的笑容来,语气却依旧无力地道:“是凝香来了啊……”

少女见逍遥子醒来大喜,赶忙行礼道:“陆凝香见过逍遥伯伯。”却又见逍遥子有气无力,笑容僵住,低声问道:“伯伯这是怎么了?”

逍遥子轻轻摇头道:“没事的,好孩子,伯伯是太累了……”

陆凝香长出了一口气,道:“那伯伯就好好休息吧,凝香就不打扰您了,我找无言哥哥说话去。”

逍遥子微一点头,便又闭上了双目。陆凝香轻放下车帘,转身向谢无言道:“喂,小哑巴,伯伯到底怎么了,好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呢?”

谢无言叉腰道:“刚才还是‘无言哥哥’,怎么这么快又成了‘小哑巴’?”

“哼!”陆凝香嗔道,“你就是小哑巴,小哑巴!小哑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无言也学着她的样子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凝香急道:“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无言道:“哑巴如何说话?”

凝香见拗不过他,便扯着他的衣襟娇声道:“好嘛,无言哥哥,告诉我嘛!”

无言不再逗她,轻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待会路上慢慢与你说。你且告诉我,你怎会来到这里的?”

凝香道:“还不是昨日我去静轩寻你不见,便跑去问爹爹,磨了好久,爹才告诉我你们去了杭州。今早我天不亮便溜了出来,边跑边问路,一连跑了两个时辰才到了这里,还好没有走错路。”说罢笑了一笑,似乎甚是得意。

无言本欲说她两句,一个女孩子独自溜出门去岂不危险,但听到后面却是一惊:“什么!扬州至此五百余里,两个时辰快马也未见得能到,你当真是一路跑来?”

凝香道:“你若不信,我便再跑回去给你看!”便真的要往回跑。

无言赶忙拉住,道:“妹子之言我岂会不信!伯父‘无影追风客’陆羽轻功天下第一,他的女儿轻功再高明也是理所应当啊。”

凝香听无言称赞他的父亲,又夸奖她,心内一甜,脸又一红,偏过头含羞笑了。陆凝香原本便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这一笑,便更显迷人,如琼花香绽,我见犹怜。

无言竟看得呆住了。

凝香见无言这样直盯着她看,头低得更甚了,半晌才道:“你……不是要给我讲故事的么……”

无言回过神来道:“啊……是……快上车吧。”说罢牵起凝香的手将她拉将上来,并排坐于车前,长策一振,辘辘而去。

方停车处,却有一个卖炭的小厮推车经过,听得只言片语,搔首道:“这年头,哑巴都会说话了?”

十里维扬,金风如醉。

城外,草堂。逍遥子安静地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屋顶。自那日与欧阳尽一战归来,他就一病不起,日渐虚弱,已有十四个月了。“苍月剑法”是他一生的心血,三十岁初创时只有七招二十一式,而如今加上那招“霜江落月”,已有二十二招共六十四式。三十年的风风雨雨啊,为了至高无上的剑法,有多少个日夜是在思索中度过的?自己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真的是为了所谓的武之巅峰而没有一丝求名的私心吗?武道的巅峰又是什么呢?自己将草堂命名为“镜轩”,便是要心如明镜,洞悉一切;然而,真的能洞悉一切么?

嗅到了熬药的味道,逍遥子莫名地唤了一声:“言儿。”

“是,师父。”谢无言从厨房跑来,到逍遥子床前,道:“徒儿正在给您煎药,您有什么吩咐?”

逍遥子思索良久,却也不知自己为何叫徒儿来,只好道:“没事,你……去吧。”

无言聪颖伶俐,知他必然是在思索什么,可能与自己有关,才不经意间脱口而出。无言道:“师父可是有心事?”

逍遥子顿了一下,道:“去吧……”

“是。”无言只好退出房去。

望着无言离去的背影,逍遥子不禁自语道:“我将毕生武功悉数传给了他,究竟是他的幸,还是不幸呢?”

无言无言地煎着药,热浪熏得他身子尽量向后躲,手里的蒲扇却用力地摆动着。今天是八月十五,对天下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团圆的节日——中秋。而对他来说,这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每年的这个时候,师父都会亲手为他煮一碗寿面;他不喜欢吃煮鸡蛋,可每次师父都会逼他吃下……如今,那些日子是多么令人怀念啊!他多希望师父能突然好起来,端着热乎乎的煮蛋来到他面前说“言儿,快吃!”“不行,必须得吃!”……那些极不情愿的时刻,此刻却成了最奢侈的企盼。“师父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师父还记不记得言儿的生日呢?”

药煎好了。他小心翼翼地端到逍遥子床前。

逍遥子慢慢撑起身子,无言忙去扶他,道:“师父躺着,我喂您吃吧。”

逍遥子摆了摆手,微笑道:“为师自己来。”说罢接过药碗。

“小心烫。”无言笑道,“师父今天气色好多了呢!”

逍遥子边喝着药边道:“是啊,还不都是你一年多忙前忙后地照顾为师,可苦了你了。”

无言心头一酸,道:“师父说哪里话,我所做的与师父养育之恩、知遇之情相比,不及其万分之一啊。对了,待师父喝完了药,我想进城一趟,很快回来。”

“去吧,路上小心,快去快回。”逍遥子不问何事,便点头答应了。

镜轩离扬州城不足一里,以无言的脚力,很快即到。他是来买月饼的,他见师父今天精神很好,便要好好地和师父过一个中秋。

月饼很快买到了。眼见日已偏西,无言心头颇不是滋味,望着天空,喃喃道:“月亮,就要出来了吧?”言罢自嘲地一笑,人间为何要有这许多的烦恼呢?无言正要回去,却忽然有了一种想法:我为何不绕道回去呢,去看看陆伯伯他们也好,还有……凝香。这一年多来,他除了照顾师父、练功便没有别的什么事,只有凝香时常来伴他,才让他觉得这苦涩之中还有些许快乐。凝香,现在在做什么呢?

“月亮,就要出来了吧?”陆府的大门开了一半,陆凝香正靠在门环上,静静地望着天空自语。她为何要来门口呢?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屋里家人都在等她——爹爹,还有那些不成材却忠厚老实的师兄弟……她来这里做什么呢?她不停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在等什么人吗?那人会来吗?可重要的是她什么人都没有约啊!

镜轩。逍遥子独自坐在床上。天色已渐暗了,却还能看到小院篱笆模糊的影子。

逍遥子忽然干咳一声,向门外道:“无量寿佛!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进寒舍一坐?”

“阿弥陀佛。道长病中,耳力依旧如此敏锐,贫僧佩服。”声音竟是自院外传来。

“本慧大师,多年不见,一向可好?”逍遥子似早已知来人是谁。

本慧大师一袭赭色僧衣,缓缓踏入院子、进了屋来。本慧不过四十岁左右,是少林本字辈僧人中最年轻的一个。他浓浓的眉毛,温润的眼睛,未留胡须,天生有种侠骨柔情的气概,却隐隐少了几分四大皆空的佛性。

本慧道:“何者为好,何者为不好?”

逍遥子笑道:“大师所言极是。一入空门,自当万物皆空,何来好与不好?是贫道糊涂,多此一问了。”

第三章 马踏离弦惊逆旅

本慧道:“道长言重了。贫僧皈依我佛之时,师父曾教导本慧,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逍遥子道:“大师可曾心动?”

本慧微顿片刻,道:“若心不动,便不会来此了。”

逍遥子道:“大师每年都来,如今已来了十六次,却是第一次进门。”

本慧道:“阿弥陀佛!原来道长全然知晓。可笑贫僧修行十六载,仍不能放下。十五番临门而不入,请恕贫僧失礼之罪。”

逍遥子道:“你我俱是修行之人,殊途而同归矣,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何来失礼之说!”

本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修行十六载,竟不及道长一袭话语之理。是也,一切诸相,惟心所现,惟识所变。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贫僧告辞了。”转身便向外迈去。

逍遥子道:“大师千里迢迢而来,不等他回来么?”

本慧已至门口,闻言驻足而立,道:“心中若无,见又何必;心中若有,何必要见?”

逍遥子道:“大师明年还来不来?”

本慧并不回答,却道:“贫僧告辞了。”言罢,款步而去。

陆凝香站在大门口,望得入神。竟莫名地流下泪来。眼中所见偏偏不是心中所想,可谓人间一悲。

“小姐,老爷找你,用饭去哩。”

凝香听出是丫鬟红儿的声音,当即答道:“这就来。”

黑漆大门从里面重重地关上了,门缝里间或的语声也瞬间消失,仿佛就这样隔开了一个世界。

而世界的这一面,却有一个身影飞奔而来。

谢无言停在陆府门口。他匆匆赶来,此刻却又忽然不想进去。无言师徒与陆家相交已久,休说是节日前去祝贺并不唐突,便是平日也时常往来。然而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他却反而没有勇气去敲一下大门。看着人家美满团聚,自己却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唯一的亲人便是师父了,可他老人家此刻也病卧在床,不知何时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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