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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华山-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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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你走吧!”

胡绮韵大吃一惊,“宗主,为何……?”

刘桃枝同样目露惊疑,却不敢怠慢,因他不确定这是否娄昭君分散他意志、降低他戒备的攻心之术。

双方沉默片刻,刘桃枝见娄昭君始终没有异动,方才收刀入鞘,徐徐退出十余丈外,施展身法追向高纬和冯小怜的车架。

娄昭君深深凝视着刘桃枝的背影,在胡绮韵不满和陆令萱凝眉的表情中,淡淡开口:“刚刚我感应到他的刀气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内里隐隐萌发出微弱而纯粹的生机,且随着对峙时间的推移,这屡生机越来越强,勃勃欲出……令我感到将他留在此地的几率越发渺茫!”

陆令萱俏脸肃然,沉吟道:“我曾在派内前辈的手札上看到过,我圣门心法偏激霸道,总有其极限,若能化不可能为可能,打破枷锁,便可由魔道进军无上正道,成就不可限量。

我多年来苦苦参悟,仅是得了一鳞半爪,已觉受益良多。

师姐如此一说,看来刘桃枝显然触及正道门槛,即将武功大进!”

娄昭君微微颔首,“我看他自己也是浑然不知,因而不欲出手促成他……”

第四百四十六章妙音忽来

里许之外,一道神秘身影卓然而立,大大方方的全程见证了此次魔相道元老与阴癸派元老意愿冲突却又相互忌惮,不了了之的对峙。

古怪的是,凭着刘桃枝、娄昭君等人全力运功时的精微感知,竟丝毫不觉有人窥视,只因此人浑身透着自然而然的意境,整个人都似与身旁一株百年古树融为一体。

除非娄昭君等人专门凝目看来,否则只会下意识的以为此处只有一片树林而将突出树林边缘的他当做空气。

此人看似介于中老年之间,峨冠博带,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身躯更是伟岸如山,神仪气度颇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正是闻名天下,有望登临中原第一人的道门奇人“宁道奇”。

然而此时此刻,“宁道奇”瞥了眼即将消逝在视线之内的刘桃枝背影,眸中精芒一闪,暗忖:好家伙,刘桃枝能够凭着魔相道的武功勉强触及大宗师的境地,资质和悟性果然不是盖的。

若是从前那个看不见前路,犹如死水一片的刘桃枝,一旦北齐亡国,数十年来的牵绊骤然破灭,他立时便会心若死灰,黯然坐化,绝无第二可能。

但如今刘桃枝藉由北齐国势的兴衰变幻有所触悟,纵然仍非大彻大悟,却也于无形中促使心灵深处重新焕发生机,并有意半被动半主动的斩断与北齐的牵碍,将来北齐亡国时,他只要渡过心境剧变的关隘,便可更上层楼。

“宁道奇”脸上闪过若有所思之色,刘桃枝就像自己上辈子一样,在身心修炼到某种程度之后,纵使看不清前路,凭着纯心灵的感觉,仍可模模糊糊、亦步亦趋的前行,只是进益很慢罢了。

最终或是尚未达到世界的极限便寿尽坐化,或是懵懵懂懂的达到这世界的极限后前不得寸进,若不能真正明悟“仙缘”,最终仍不免黄土一捧。

如此看来,刘桃枝这颗果子,不论成熟速度还是甘甜滋味均略微超出自己的预料,不日即可采摘!

“宁道奇”轻抚颌下长须,视线转回娄昭君三女身上,取下腰间青翠欲滴的洞箫,嘴角勾勒一抹儿诡笑,旋又恢复如常,将萧口缓缓凑到唇边。

心灵刹那间浸入蓝天白云、逍遥不羁的悠远意境……

娄昭君三女未能按计划除去刘桃枝、留下高纬,唯有换个方法,决定由她们其中一人悄然跟随在高纬身旁,保持对高纬的有效控制的同时亦监视刘桃枝。

娄昭君淡淡道:“吾等三人中,本尊需要总领派内诸事,陆师妹在北齐朝野的权势巨大,需要着意经营,均无暇分身,唯有胡师妹有时间去晋阳走上一遭。

况且此事终究是小怜惹出来的,胡师妹此去恰可多多提点小怜,让她知晓在高纬面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就在她最后一个字音刚刚落下的一瞬,一阵清越的萧音传入耳中,似远似近,飘忽不定。

只是几个音符,却令人泛起缠***绵**不休,引人入胜的玄异意象,比之宫廷里以萧艺称绝的大乐师犹自胜出不知多少倍,堪称技近乎道。

三女脑海里不可抑制的浮现白云悠悠、清风习习的空灵盛景,纯乎自然,真实无伪,三女鼻间甚至能够闻到清风里的馨香芬芳,心神陶陶欲醉,飘飘摇摇,犹如一行仙鹤轻灵优雅的腾飞九天,自由翱翔,逍遥青冥……

…………

夜半时分,邺城皇宫。

“什么?师尊被掳走了?”

祝玉妍花容失色,震骇莫名。旋又凝眉,一脸怀疑的盯着胡绮韵和陆令萱,暗暗戒备起来,就差直接问出来是否二女联手害了娄昭君却回来谎言相欺?

胡绮韵和陆令萱面面相觑一瞬,齐齐苦笑。随后由平日里洁身自好、信誉颇佳的陆令萱肃然叙说一遍,堪称事无巨细,绝无遗漏。

祝玉妍先是将信将疑,但越听神色越是凝重。

“……萧声绵绵,明明是夏日炎炎,我等五感六识均觉犹如置身春日初晴,清新怡人,鸟语花香,一派生机。

继而化身为一只无忧无虑的白鹤,自由自在的横渡碧空,或可在有朝一日撞到缥缈仙缘。

即使灵台最后一丝清明神智觉得不对,偏生就像深陷一个真实无比、美妙无伦、引人心醉的梦魇里,怎么也不愿醒来……”

听到这里,祝玉妍一脸不可置信之色,但心里已明白两位师叔并未撒谎,只因一向恬淡沉静如陆令萱,现下回忆陈述之时俏脸犹不自觉的流露出沉醉之色,绝非作伪。

显然当时陆令萱被萧声感动非常,毕生难忘!

况且,祝玉妍精修【天魔大**法】,其中天魔音本身亦是当世最上乘的音攻法门,凭她在天魔音上的非凡造诣,已然明白类似的音攻法门,凭借真气和精神侵入敌人耳廓穴位及神经使其幻觉丛生终究落了下乘,其实并不能奈何得了真正的意志坚定之辈。

她隐隐感觉到,音攻法门的最高层次,该是比精神干扰犹胜一筹,玄之又玄的心灵传感!

但她同样感觉到,无论如何专研精修天魔音,都不可能将自己的音攻造诣提升到心灵传感的层次,即使她突破到【天魔大**法】至高的第十八层。

只因是否触及那层次完全取决于人的心灵境界,舍此之外无以强求,更无关功力强弱。就像某些不会武功的音乐大师,所奏乐曲竟可引人生出共鸣,感动的无以自拔。

胡绮韵和陆令萱本身在天魔音上的造诣算不得十分高深,若非亲身体验,单是凭空想象如何能够编出这近乎匪夷所思的奇异感受?

祝玉妍深感不妙,只因在声音一道上臻至心灵传感层次,更可一举将三位宗师高手陷入瓮里的高人绝对是深不可测,甚或在世上独一无二!

想要从这等高人手里将娄昭君毫发无损的救出来,堪称天方夜谭,甚至就连追寻其踪迹都难如登天。

果然,陆令萱缓了缓,继续道:“我二人清醒之后,发觉原本近在咫尺的宗主消失无踪,惊骇欲绝之余,连忙全力搜索,最终在登上山头后,方才遥遥窥见漳河水面的一艘小舟上卓立着一个峨冠博带的背影,宗主似乎就昏睡在舟中。

然而无论我二人如何运功催发目力,仍旧无法将那人身形看得清晰,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犹如道门羽士的背影。

之后我二人沿着漳水急追不舍,一连大半日始终无法拉近距离,直至入夜丢失小舟踪迹,方才无奈回返。”

祝玉妍玉容阴沉,沉吟道:“意境清远,犹如春日初晴、闲云野鹤?……当今道门高人里,有那些人精通萧艺且修为通神?”

胡绮韵皱眉道:“道门高士大多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其中当属‘散人’宁道奇名声最大,无论萧艺还是功力均无可挑剔。

但我并不认为宁道奇有此能耐,竟可将我三人一网打尽,还手下留情。”

陆令萱附和道:“不错。论武功,若是一对一,我等即便不是宁道奇的对手,亦可勉强逃离,若是我等三人对宁道奇一人,自保之余未必不能击退他。

凭此而论,宁道奇以出神入化的萧艺最多可以将我三人其中之一彻底迷**惑,似此同时性迷**惑我等三人,凭宁道奇的修为恐怕力有未逮!

莫非此中还有我等未曾察觉的蹊跷,或是宁道奇近些年武功突飞猛进,已非昔日可比?”

祝玉妍深吸口气,冷冷道:“明日一早,我等就发动大军沿岸搜查,当时岸边总有些百姓或渔民看见了舟中之人的真面目,可令其指认宁道奇的画像。

听闻宁道奇从不杀人,若果真是确定是宁道奇所为,那师尊理该性命无忧,我等无论如何都要迫使宁道奇放人!”

…………

不知过了多久,娄昭君幽幽醒来,却并未像以往那般本能的凝神戒备,仍旧闭眼平躺的她只觉浑身懒洋洋的,却又说不出的舒畅惬意,安宁祥和。

似乎她只是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哄”她入睡的唯美萧声尽管早已不再,但她仍觉耳边余音袅袅,脑际亦有宛如春日初晴的勃勃生机萦绕不去。

自武功大成起,她绝大多数夜晚都是在香榻上盘坐调息度过,即使躺下入睡,也是浅尝辄止,甚至她早已记不起上一次睡得如此香甜是什么时候,只能大致肯定那是四十多年前师尊仍然健在的日子里,彼时年轻的她在师尊的羽翼下偶尔还可以偷懒一天半日……

“哎……”

惹人怜意的幽幽叹息响起,但在这寂静至难以形容的陌生环境里,不仅无人回应,就连回响也无。

娄昭君终于睁开眼来,入目处是一片漆黑,该是深夜时分,但在她这等高手功聚双目之下,自是与白昼无异。

尽管她并不能肯定自己昏睡了多久,但也隐隐猜到绝对不止一天半日!

然而稍一环视,她催运魔功后在黑暗里泛起奇异光芒的秋水双瞳霎时涌现无穷震骇,静若止水的俏丽容颜亦满布不可置信之色。

第四百四十七章三人成虫

祝玉妍凝立岸边,眺望着潺潺漳水,一时间心乱如麻。

调动北齐朝廷之力反复查访后,她们已确认了掳走娄昭君之人,乃是一位峨冠博带,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的道门羽士,与名传南北的‘散人’宁道奇十分吻合。

但祝玉妍实在不明白,宁道奇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以前阴癸派并非没与宁道奇直接或间接交锋过,尽管亦非常忌惮宁道奇的道法武功,却绝不信宁道奇仅凭一管洞箫便可将阴癸派三大元老一网打尽。

祝玉妍隐隐感觉,这其中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猫腻,却偏偏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不论如何,当前最要紧是发动全派之力找到宁道奇的行踪,否则其余一切无从谈起。

“只可惜,有人未必如此作想……”

祝玉妍转过身来,看向联袂而来的两道窈窕身影,暗觉不妙。

陆令萱一如既往的沉静端庄,柔声道:“妍儿不必太过忧心,宁道奇从不杀人,宗主在他手里最多耳根不得清静,****听些弃恶从善云云的废话罢了。”

胡绮韵亦颔首赞同,“宗主心志坚定,宁道奇见天长日久仍奈何不得宗主,终会放宗主回来。”

祝玉妍柳眉蹙起,暗道:果然如此,若是师尊有性命之危,胡、陆二女或许还会出力救一救,尽尽人事,但如今既然大致确定师尊安然无恙,胡、陆二女的小算盘立时打得噼啪响,巴不得宁道奇多将师尊扣留一段时日,好让二女有足够时间收揽阴癸派及北齐朝廷的大权,彻底架空师尊。

不由俏脸涌现寒霜,“二位师叔的意思,是就此放弃营救师尊?”

“哎……”胡绮韵貌似为难的幽幽一叹,“妍儿不是不知,似宁道奇这等闲云野鹤,行踪难觅,纵然我派不顾一切的全部出动,大索天下,也未必能够见到宁道奇的一丝影子。”

陆令萱一派好心地劝道:“一切以我派大业为重,宗主不在,我派群龙无首,人心惶惶,妍儿身为宗主继承人,就该暂时挑起重担,切莫让宗主失望才是……”

胡绮韵附和道:“此言甚是。”

祝玉妍绝不会天真到以为陆令萱和胡绮韵诚心支持她做代理宗主,反而隐约猜到,该是二女早就私下里争执过,却因始终互不相服,唯有达成了协议,拉她居中做缓冲,实则欺她年轻识浅、威望不足,欲要架空宗主一脉。

最令她无奈的是,若是她想要借助阴癸派的力量营救师尊,就不得不参与派内争权夺势,否则仅凭她一人,又如何搜寻宁道奇及师尊的踪迹?

念及于此,她唯有幽幽一叹,泫然欲泣道:“师尊不在,二位师叔就是妍儿最亲近的人,妍儿初次代理宗主,还望二位师叔不吝扶持!”

此言一出,陆令萱还能平淡依旧,胡绮韵就脸色稍稍难看了,实未料到祝玉妍如此快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争取主动,与她们俩预想的完全不同。

毕竟,以“宗主继承人”的身份只能行监察之责,与袖手旁观无异,而“代理宗主”则是居高临下的执掌全派,此间几有云泥之别……

…………

空旷的大殿内。

娄昭君从深层入定中苏醒,低头看了眼手里捧着的宝光莹莹的玉玺,不由神色复杂。

不错,这玉玺正是可镇定心神助修行者禅定的和氏璧!

而今日,已是她醒来的第五日,尽管那日在被封住穴道之前她只以眼角余光模糊瞥见掳她之人是老熟人宁道奇,但在见到和氏璧及自身的处境后,她已明白,掳她之人绝不是宁道奇。

至少,宁道奇既不会将她困在此处,亦不会大方到将和氏璧留下助她修炼。

没人能小觑和氏璧对修行者的作用,特别是似她这等魔门宗师。说到底,无论佛道魔儒,世间一切功法,到了高深层次均会通向“天人合一”的修炼,也即是炼心,而这正是魔门中人比之佛道儒的短板所在。

借助和氏璧定静精修不过三四日,她已觉心境从未有过的澄澈,妄念尽去,精神慧力大涨,就连停滞已久的【天魔大*法】似乎亦有再进一步的征兆。

隐隐然,她似乎猜到掳她之人是谁,也正为此而心思复杂难言……

目光掠过大殿一角处堆积如山的物资,其中衣物、肉干、饮水无一缺漏,特别是大箱小箱的干果,柿饼、红枣、葵花子、花生、松子、栗子、核桃、莲子、葡萄干,可谓应有尽有!

“这是怕我无聊,专门备下的零食么?”娄昭君苦笑不已,“看这存量,至少要困我三五月乃至半载!”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不是零食,而是某人是害怕她功行不到家,还做不到仅凭少量饮水及蔬果即可维持身体所需,因而特意留些干果给她补充不可或缺的“维生素”。

她只知道,阴癸派要乱了,北齐要完了,只希望玉妍不负我的教诲,尽量保存我派元气……

但被困于此,多想无益,她目下唯一好奇的是,“这是哪里?”

世间能够困住她这层次高手的地方已然不多,此处恰是其中之一。

似云石但又带有金精乌母那类钢质的不知名物料所建,硬逾坚钢,几乎不可能开凿破坏的地板和墙壁;

壁顶造型高古,手工细致,所绘均是奇珍异兽的浮雕;

高大宽厚,重逾千钧,似精铁却又比精铁坚硬数倍的铁门;

还有无处不在、流转不休的某种神秘规律;

凡此种种,均是她从所未见之物,她很难想象,世间还有如此神奇的“牢房”,无需多做防备,只消在大殿铁门的两个门环里插上一根儿臂粗的玄铁棍并固定死,便已让她束手无策。

…………

水雾朦胧,似此黄白大理石铺就的宽敞温泉浴池,即使在遍地权贵功勋的长安城,也算首屈一指。

“宇文护的慷慨遗赠了个好地方啊,各种富贵奢靡的享受应有尽有,难怪宇文邕有信心凭此拉拢我!”

石之轩浸在温泉里,暗自嘀咕不休,对鱼贯而入的六个美貌宫女(宇文邕所赐)吩咐道:“嗯……一个按头,两个揉胳膊,三个捏腿脚……记得用力!”

煞费苦心的奔波数日,让他大感亏待了自己,特别是将娄昭君那艳**绝**人**寰的成熟美**妇千里迢迢地送去惊雁宫。

每每肌肤**相**亲,都让他心襟动摇,免不了大饱“手福”,可惜她终究处于昏睡状态,若是他“一厢情愿”,不免味同嚼蜡,暴殄天物,唯有暂忍一时,不了了之。

“阴癸派如今该是‘三分天下’,各自为政了吧?”

石之轩不用对胡绮韵、陆令萱、闻采婷等女施展精神感应,亦可想象的到阴癸派此时的纷乱境况。

如今已是九月中旬,最迟下个月初宇文邕就会登台点将,挥师出征,而祸乱阴癸派,将北齐高端力量的反抗降到最低,已是他在出征前所能做的最后一件要事。

之所以不将陆令萱、胡绮韵一齐关在惊雁宫,除了他深知人类的尿性,坚信阴癸派“一人是龙,三人是虫”之外,还有就是陆令萱、胡绮韵身上早有他留下的暗手,对他的威胁大大降低,不值一提。

原本他仅凭心灵传感层次的音攻其实并不能将三位资深宗师高手一网打尽,但正因陆令萱、胡绮韵身上早有他留下的暗手,对他无甚反抗能力,使他可将八九成的心灵力量用在娄昭君身上,将其顺利拿下。

“将来娄昭君一旦脱困,这点儿猫腻恐怕就藏不住了……不过,到时候我很可能已然恢复了【炼神还虚】的修为,也不在乎这些小计俩了!”

石之轩眸光闪闪,显是想到某个重登【炼神还虚】的关键之处,旋又暗暗寻思,“这次冒充宁道奇,正是看准宁道奇从不杀人的惯例,就算玉妍到时找到宁道奇面前,最多吃些教训,性命无虞。

正好,玉妍的【天魔大**法】在突破到第十七层之后就停滞许久了,在宁道奇手下锻炼锻炼,说不定就可达到十七层巅峰,为突破十八层夯实基础。

否则,阴癸派和慈航静斋每二十年一次的交锋,玉妍在‘她’手下未免败得太惨……”

更有甚者,一想到自己至今未曾放弃的第二元神计划,石之轩就愈发看重将【天魔大**法】修成圆满的祝玉妍,那定是除“她”之外,独一无二的魔道炉鼎,足以将一颗初成的魔种催熟不止一个境界!

毕竟,【天魔大**法】乃是仅次于【道心种魔大**法】的魔道真髓,而以魔种克制一切魔功并可从其中汲取魔道真谛的特性,一旦“享用”了【天魔大**法】圆满层次的炉鼎,便可将最高层次天魔气的千变万化的特性纳为己有。

如此至玄至灵的魔道元神与至精至妙的魔道元气完美融合,绝非一加一等于二而已!

甚至石之轩隐隐怀疑,只能女子修炼的【天魔大**法】在创始之时,未必没有与魔种相辅相成的设想。

恰在此时,石之轩忽的眉头一挑,扬声道:“贵客临门,不亦悦乎!”

浴室门口人影一闪,现出一位英武俊朗的青年,彬彬有礼道:“冒昧打扰,尚祁裴太傅海涵。”温润如玉的模样令人生不出厌恶之意。

顿了顿,他又不无解释意味地道:“在下长孙晟,添居隋公幕中书吏,此前一连数日,每每前来拜访太傅,替隋公邀约太傅过府一叙,均被告之太傅不在府中……”

石之轩仔细打量着这个未来的魔相道宗主,见其果真浑身精气饱满而内敛,不可小觑,当即摆摆手道:“前些日子在下外出了一趟,有劳长孙兄屡次白跑,是在下之过也。”

长孙晟忙不迭道:“不敢!”神情语气发乎真诚,竟毫无魔门中人的桀骜乖戾。

石之轩感觉以后与他打交道的日子不会短,微笑道:“在下与长孙兄一见如故,若是长孙兄不弃,不妨进池共**浴。”

长孙晟如今只在杨坚手下打杂,算是北周朝廷的编外人员,于情于理当然不会拒绝太傅兼上柱国这等官场顶级权贵的示好,于是不卑不亢道:“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一边任由美貌宫女宽衣解带,一边貌似不经意道:“太傅如此高位,凡事自可遣下属去办,怎的还要太傅亲自奔波?”

石之轩嘴角泛起意味莫名的微笑,“有些事,非同一般,陛下不方便明发圣旨,更不好大张旗鼓,广为人知,只好辛苦我们这些幸进小人了。”

长孙晟面露惊色,恭谨道:“是在下冒昧了,太傅勿怪。”

然而石之轩一直仔细留意他每一个细微动作,并未错过他瞳孔深处一闪而逝的异芒,知他半信半疑并将此暗记在心,也不点破。

第四百四十八章本末之别

帝总戎东伐。以越王宇文盛为右一军总管,晋国公裴矩为右二军总管,随国公普六茹坚为右三军总管,谯王宇文俭为左一军总管,杞国公宇文亮为左二军总管,广化公丘崇为左三军总管,齐王宇文宪、陈王宇文纯为前军。——《周书·武帝本纪》

伴随着史官如刀之笔落下,宇文邕二次御驾东征终于正式开启,二十万大军各按方略,犹如逶迤无尽的兵马洪流,雄赳赳气昂昂迈过玉璧(稷山),开赴北齐晋州。

一如历史大势,浩浩荡荡,无可阻挡!

比之去岁麾下打酱油的数千新兵蛋子,石之轩今次所辖的万余兵马实乃大周一等一的精锐,即使在宇文邕亲率的六万主力之中,亦是数一数二的。

同样,鉴于去岁伐齐之战中诸多积年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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