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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1976-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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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国涛有什么本领?又矮又瘦,只会仗了老子的势欺负人。要不是家里的老娘看得紧,揪着耳朵一遍遍叮嘱要自己不准惹他,早削丫的呢,又岂会每天跟着他屁股后面,听他指挥,做这做那。
薛向一遇上李学军一伙儿,众小子就把自己最近受龙国涛的鸟气一股脑儿地朝他喷洒。薛向刚要安慰众人,龙国涛居然寻上门来了。
原来,早有真心贴上龙国涛的小子把薛向到来的消息透给了他,只说是大院里军长家的客人,每年暑假都来,在这一带大伙儿都听他的。龙国涛一听,这还行?这不是闯到老子的地盘上撒野么?老子还没打出去,倒让人先打进来了。
龙国涛听罢消息,立时眉眼不顺,唤了几个小子就要去寻薛向的晦气。可众小子一听薛向来了,人人后退,且面带喜sè,皆不愿随他一道去,各自寻了由头,作鸟兽散去。就连那个告密的小子一听龙国涛居然要拉自己去挑战“魔鬼筋肉人”,不等龙国涛把话说完,自己先一道烟跑了,边跑还边说“肚子疼,憋不住了”。
龙国涛没想到自己登高一呼,不仅没起到从者如云的效果,自己倒先成了孤家寡人。见此般情状,龙国涛没有气馁,单刀赴会,只手撑天,不更能显出自己的不凡么?不信那小子敢在自己地头上撒野,待收拾了这个看起来tǐng厉害的小子,不信还有人敢不服。
思忖已定,龙国涛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朝薛安远家走去。在他看来,自己打上门去,一番有理有据的喝斥,那小子必会懦懦退去。再说杀上军长家门,那小子在大人面前必不敢动粗,自己也没有人身风险,靠着嘴巴,就将他拿下,正是以己之长克彼之短。退一步讲,就算搞不定那小子,传出去,不也显得自己虎胆龙威么?
Ps:标题的一点解释,薛向和龙国涛现在的年纪当然称不上弱冠,惯因笔者已将二人视作青年,这里的弱冠就指代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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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欺吾姊妹以血偿(收藏)
龙国涛怀着一腔豪情,妄图一战大院惊,哪知道,刚走到操场就碰见被李红军一伙围着的薛向。他在找薛向,薛向也思谋着如何寻他,为李红军一伙儿出口恶气。虽然两人未曾谋面,可李红军一喝破,立时就明白对方是谁了。
这群小子的家长畏惧龙国涛老子的权势,薛向却不怕,收拾那小子一顿,就算他老子找上门来,不信伯父能拿自己如何。就这么着,怀着同样目的,却抱着不同解决方式的两个小子碰面了。
龙国涛思索的是文斗,薛向考虑的是武攻。龙国涛不仅没到达他事先预测好的“战斗地点”,反被薛向打了伏击一般,闹了个措手不及,不待他施展思谋好的口才,薛向一个耳光就上去了。
原来的小青年对看不顺眼的家伙,从来就是这般粗野加直接。龙国涛豆芽菜般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薛向这只已经磨石蹭树了一年多的巴掌,亏得薛向也只是想让他长长记xìng,老实些,出手仅使了五分力。龙国涛就仿佛受了翻天印一击般,被扇倒在地,爬不起来。他满脑子的思谋和满肚子的义正严词,都被薛向这一巴掌拍飞了,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龙国涛虽然傲jiāo,却着实硬气,既不喊疼也不求饶,伏在地上,拿眼睛死死地盯着薛向几人。薛向见他硬气,心中倒有几分佩服,也就没继续攻击,丢下几句警告的话,就领着李红军几个扬长而去了。薛向以为经此一役后,龙国涛就是再不识好歹,也必有所收敛。哪想到,没过几个小时,龙国涛就又生出事来。
当天下午,薛向正和李红军一伙儿在大院的操场里玩玻璃球,几人正在兴头上,忽然,来了一个半身泥泞的毛丫头跑得衣散鞋拖地就到了近前,气喘嘘嘘地说小晚在荷花池被龙涛一伙儿带人围住了。薛向一听,汗毛都炸了,一把扔了手中的玻璃球,拔脚就向荷花池奔去。
荷花池虽名为池子,不过是方两亩大小、不着半点sè彩的水塘。不知谁在其内洒了几粒莲藕种子,翻年竟生出荷花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这个简单却雅气的名字。其实荷花池早先不过是军区大院为老年军属辟出来钓鱼、纳凉的所在,塘里自是不愿多些荷花水草之类的“杂物”,以免遮掩了视线,加大了老人垂钓的难度。
荷花池内虽未刻意修饰,水塘四周的岸堤却是装点得垂柳依依、花草离离,东北角更是修了个宽大的凉厅,以供人休闲、歇息。荷花池既然是为了荣养老军属所设,因此必不会离军区大院很远,其实,它就设在军区大院正门的对面,一路之隔。
这天下午,小晚刚在伯父家吃罢午饭,就被相熟的伙伴叫了出去,说是荷花池边的花圃里的向日葵开了,一起去采些下来,磨了泥作画。小晚到荷花池没多久,就碰上了卷土重来的龙国涛。
龙国涛被薛向一个巴掌彻底扇清醒了,跟这帮小子就不能练嘴,就得凭他妈的拳头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龙国涛捂着肿得老高的脸颊就出了大院,寻帮手去了。他知道凭自己一个人或者在这大院里寻人对付那小子,是万万不成的,还得去找自己的铁杆儿。
龙在田调来A军自不会是光杆司令,他夹袋中自有些人物随他一道跟了过来,另外,A军亦有些许不得志的文职人员朝他靠拢,那么这些人员的子弟自然被龙国涛视为自己天然的跟班和属下了。龙国涛这回寻的都是十三四岁的毛小子,他把众人召集到一起,说了自己的遭遇。当然,必是薛向那方以众凌寡,而他则是奋起反击,血染沙场,干翻了三四个,最终寡不敌众,成了这般模样。
随他父亲一道调来的亲信们的子弟早和他混熟了,自是知道他的尿xìng,不免惺惺作态地安慰、称赞一番,且拍着xiōng脯保证,一会儿准替涛少出头。而那些新靠拢龙下田的干部们的子弟自然知道薛向是谁,这小子比自己小三四岁,不过,听说tǐng厉害,且又是军长的亲侄子,本来不敢和他起冲突。可家里的老子早叮嘱了多和眼前的豆芽菜戏耍,还要自己万事皆顺着他,眼看着豆芽菜灼灼地盯着自己等人,不去替他站脚助威是不行了,大不了到时自己不动手。再退一步想,即使动手,想来薛向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娃娃,有这几个新来的傻大个儿出手,也尽够应付了。
就这么着,龙国涛领着这七八个毛小子就冲军区大院奔来。这次,他可不会莽撞地去军长家闹腾,再者说,就算他想去闹腾,身后的几个大个儿也没谁愿意跟他玩儿这种找虐的刺jī游戏。这回,他决定在操场四周堵薛向,不信丫一直躲屋里装缩头乌龟,不出来。
孰料,龙国涛刚领着众人走到军区大院的门口,就听见马路对面的荷花池里有人喊“小晚,薛三哥呢,待会儿要他领我们去抓雀儿,在老松林…你是他妹妹可要帮我…”龙国涛这会儿早打听清了薛向的各种诨号和雅号,立时就明白其中那个叫小晚的必是薛向的妹妹。
龙国涛xìng子yīn沉,可没有好男不跟女斗、祸不及家人的朴素争斗思想,领着众人就朝荷花池进发,他决定先收点利息。众人不知何故转向,一问,方知龙国涛居然要大伙儿朝个女娃娃下手,众人边大摇其头,边苦口婆心地劝他罢手。奈何龙国涛已对扇自己耳光的小子恨之入骨,他的妹子自然不肯放过。众人见劝不动他,心中虽然对这豆芽菜鄙视到了极处,也认识到了这小子的yīn损,更不敢得罪他了。
龙国涛到达荷花池的时候,小晚和伙伴儿已经采好了向日葵,且小晚已经上了荷花池边的一条小木船,正待接了伙伴上船就开动、就在这时,龙国涛就吆喝开了“哪个是薛向的妹妹”。他这般粗声粗气的咆哮配着肿了半边的的嘴脸,小晚两人哪里不知道事情要糟,亏得她的小伙伴儿机灵,用尽全力一推,把小船儿朝池心推去,转了身子就跑。
这时,龙国涛哪里还不明白船上的毛丫头就是薛向的妹妹,他自不会去阻拦那个一看就是去报信的丫头。自己就在这儿等着薛向那小子,给他来个围点打援,也算报方才被打了埋伏之仇。
薛向赶到时候,正碰见龙国涛在岸上嘎嘎尖笑,边笑,边指挥着众人朝已经dàng到池心的小晚扔泥团和土块儿,旁边已有三两个垂钓的老头正或劝或喝斥着他们。龙国涛几人对这仨烦人的老头来了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薛向一见在池心哇哇大哭的小晚,眼珠子瞬间就红了,毛发根根竖起,一个冲刺,冲到近前,飞起一脚,就将一个拿了石块儿正准备投掷的小子踹进了水里。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便虎入羊群般地扑进了人群,一双肉掌再不留力,专朝众人的脸上招呼。他习武经年,神力初成,一巴掌下去必有一团血花飞了出来,七八个大个儿小子,没人挨得起第二掌,便被打翻在地,捂了脸哇哇大哭,边哭嘴里边喷着血沫子。
龙国涛暂时无恙,不过是薛向留着他最后下手,非给他做个记号、让他终身难忘不可。龙国涛早被薛向的凶悍给震住了,小孩子打架哪有出手就见血一说,不过他并未慌了神智,因为他早有准备。
薛向缓缓朝龙国涛逼近,忽然,龙国涛从腰里掏出把十多公分的军用匕首。龙国涛早打算让薛向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事先藏好了这把插子,这会儿正是用它之时。
龙国涛满以为自己掏了插子,薛向该停下来求饶或者和自己谈判了吧。哪里知道,薛向见他拔了插子,怒火更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不待他反应过来,一掌拍掉他手中的匕首,顺手抄住,对着他的额头右侧就是一划,刹时,破开一条两寸长的口子,皮肉外翻,鲜血哗哗而下,瞬间流了龙国涛一脸。
薛向还待给他左侧额头也做个记号,却被三个早看得傻了眼的老头拦住。若非薛向神智尚清,仨老头子哪里拦他得住。龙国涛虽然嚣张、yīn损,且硬气,可终归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先前,见了自己带的手下人人喷血,已经心中惴惴。这会儿,见自己的血仿佛止不住了一般流遍了全身,嘴里也溢进不少,满嘴的腥咸,再加上额头的巨痛,早让他慌了神,挠丫子就跑,边跑,边扯着喉咙嘶吼“杀人啦,救命啊,我要死啦…”反正心里想什么,嘴里就喊什么,根本不过大脑,因为这会儿,大脑早吓停机了。
龙国涛已被薛向开了瓢,可薛向犹不解恨,如何肯放他离去,挣开三个老头的拉扯,拔脚便朝龙国涛追去。龙国涛见薛向提着匕首追来,hún都吓没了,也不叫喊了,开始哇哇大哭,也不知道朝何处跑,直绕着荷花池,埋头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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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生平伤人无过此(不求收藏)
薛向追了几步,便窥出门道,停了脚步,口中依然诈呼地吼着。龙国涛耷拉了血淋淋的脑袋,边哭,边拼命地跑,根本不看道儿,结果,绕了一圈又回了原来的地点,眼看着就朝薛向这边跑来。仨老头看出不对,赶紧拼命吆喝着,让他掉头跑。龙国涛猝然清醒,抬头一看,嗜血狂魔就在前方十几米处,冷笑地看着自己。龙国涛浑身一个机灵,脑子又是一懵,也不掉头跑了,掉转身子,便扑进了池子。
薛向今天是恨毒了他,眼看着小晚还在池心抽咽,对他的恼恨如何能消?龙国涛刚跳进水里,薛向便从远处极速奔来,一个猛跳,跃至水塘上空,瞅准龙国涛的位置,便飞踹了下来,一脚将他踢进了水底,复又一个猛子扎下去,揪着龙国涛的头发,就拖上了岸。
仨老头原以为这生猛的娃娃已经解了气,毕竟这捣乱的娃娃已经见了血,且他们仨都已经看得心惊肉跳。哪知道,生猛娃娃刚把捣乱娃娃扯上岸,就倒提了他的一条tuǐ,把捣蛋娃娃的脑袋直往池子里浸。薛向的这番举动,看得仨老头差点没昏死过去,慌忙上前劝阻,薛向只是不理。
可终究动静闹得太大,薛安远得了消息,匆匆赶了过来,才把只剩半条命已经昏过去的龙国涛给救了下来。经此一事,龙国涛再不敢和薛向照面,可骨子里的羞辱和愤恨却是怎么也消不了的。
龙在田对龙国涛爱逾xìng命,爱子受了如此委屈,又岂能释怀。自此之后,龙在田和他本就看不入眼的薛安远誓不两立。七一年,薛安远被下放,龙国涛jī动的浑身发抖,吵着龙在田,要寻薛向报仇。龙在田对儿子上次受得苦,无时敢忘,奈何眼下他忙着收拢薛安远留下的果子,报仇的事儿只好先压下。再说,薛安远虽然倒了,可A军并不是立刻就成了自己的天下。更何况,人家刚倒,自己就秋后算帐、打上门去,无论如何斗给人留下话柄。报仇的事儿,暂时被龙在田压了下来。龙在田原以为自己只略施小技,A军就是囊中之物。哪里知道,几个月之后,他自己也被发配出京,报仇之事就这么不了而了。龙国涛的仇没报了,可他却把这事儿牢牢地记在心上,这件事仿佛成了他的心魔、梦魇一般,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被那提了刀的毛孩吓醒。
………。
这番回忆说来繁琐,其实在薛向眼前,不过是一掠而过。往事如烟,且又是自己这个前身儿时的争斗,在他看来,不值一哂。即使龙国涛恨绝江河,又干他何事?他只想快些打发了这些苍蝇,好给自己的心上人儿看病。薛向无惊无喜,眉毛都不曾抬一下,眼珠微微一斜,在龙国涛身上落定:“原来是小水蛇啊!你我不过数面之缘,用不着这般亲热吧?你若是要叙旧,我给你机会,现在请你麻溜儿的滚开。”龙者,大蛇也;国涛者,小毛孩也;水者,避遁之所也;自那次龙国涛被薛向吓得自己跳进了水塘,小水蛇这个诨号便未经许可,自动落到了龙国涛的头上。
众小子虽不敢当着龙国涛的面叫,可龙国涛终究是知道了。他自是羞愤yù绝,却又不能明令禁止。不准别人背地里叫这个绰号,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尽管从未有人在龙国涛面前叫这个绰号,他却把这个绰号记进了心里,自此,每次有人提到水蛇他就十二分敏感。更有甚者,他随父发配羊城的那段时间,有人当他面骂蛇,也遭了他的收拾,可见他虽极为不喜这个绰号,心里竟是默认了。
从来没有人敢当他面叫出的绰号,竟被薛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淡如白水般地说了出来。最让龙国涛暴走的是,这该死的绰号也是由这该死的薛老三而来。龙国涛忽然感到胯下火辣辣的疼痛消失了,整个身子再没了别的感觉,只有五脏六腹内宛若踢翻了老君炉、倾下八卦火一般,烧得他心肝儿疼。
锤子在一旁早窥见了龙国涛听到那抱了美女的小子说出小水蛇后的一张脸如打翻了酱缸一般,面红耳赤,嘴角处好似上了发条一般,以极高的频率抖动着。别看锤子长得五大三粗,却极会钻营,观人眉眼自是拿手好戏。他见龙国涛这般情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恩主,此时怒火中烧。主子有了难处,做奴才的,尤其是打算要做最贴近主子的奴才又岂能不tǐng身而出?即使化为豚犬,也要为主子出了这口恶气。
锤子手里倒提了一把铝合金的座椅,上前一步拦住薛向的去路,二话不说,劈头朝薛向砸来,他这番举动倒是颇有几分薛向那般信奉行动永远比语言有力的风采。锤子的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着实让薛向吃了一惊,急诊室本就狭窄,且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根本就腾挪不开。最要命的是,他怀里抱着毫无声息且又必须保护的柳莺儿,身后紧紧跟着胡报国和李学明这两员哼哈二将,他即不能让心上人受到丝毫伤害,又不能侧身避过,让胡、李二人尝这“当头一棒”。
薛向腾不开手,拔脚攻击已然来之不及,但见他微微侧步,猛然一个转身,脑袋急沉,双肩猛扬,生生吃了锤子这猛烈的一击。锤子提了铝合金椅子“轰”的一声闷响,砸在薛向拱起的背上,咔嚓一声,结实的铝合金椅子的主体猛然一瘪,四条tuǐ儿和椅背四散开来,“哐哐”的落在地上。锤子这一击之后,方室之内针落可闻,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薛向身上。但见他恍若未觉般,温柔地拂了拂搭在柳莺儿明艳脸庞上的青丝,一缕缕小心地将它拂落下来。
薛向这一连串温柔的动作,在这爆烈一击后,更显得温情脉脉,看得三个女护士泪眼朦胧,星光点点。薛向一扬头,飘逸的碎发随之震dàng,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正怔怔发呆的锤子,嘴角血丝隐隐可见。薛向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如此强烈的冲击已然让他肺腹受创。
一击过后,锤子仿佛失了hún魄一般,站在原地不动。他内心实在太震撼了,他知道自己这一击的力量有多大。成人以来,每逢秋收抢场时,两百斤的麻包他一次抗俩,依旧健步如飞。这次,自己为了攀上涛少,出手可是一分力也没留,别说是个人了,就是头小牛犊子,恐怕挨上一下,半天也起不了身来。怎么眼前的这个并不粗壮的小子竟然浑若无事,泰然而立?
就在锤子一椅子砸在薛向肩上的时候,胡、李二人目眦yù裂。以他俩对薛向身手的了解,哪里不知道,若不是三哥为了护着自己,就是再小的空档,三哥也尽能避得开来。两人“啊”的一声吼了了出来,脖颈处青筋直冒,叫喊着就要冲上前去和锤子拼命。
此刻,薛向虽然面平如水,心中猛虎实已出柙。他不恼龙国涛的讽刺,亦不是怨自己不小心,挨了突如其来的一击,独独恨锤子居然敢朝自己怀里的玉人下手。薛向更不废话,双肩一沉,左右一挤,一记“贴山靠”抵开了要上前找锤子拼命的胡、李二人。
薛向已恨锤子入骨,又岂能假他人之手为自己出气?胡报国和李学明的这翻举动,彻底点爆了早已火药味弥漫的急诊室。龙国涛手下的众人和陈为民一伙立时就对冲而来,眼看就要搅作一团,再战风云。
锤子也回过神来,正待寻了趁手的家伙,再替涛少冲杀一番,哪知道,这个念头方起,就彻底的失去了知觉。薛响靠开胡报国和李学明后,将柳莺儿竖着用左手抱了贴靠在左侧xiōng口,右tuǐ闪电般踢出,和立在地上的左tuǐ瞬间成一百八十度,化tuǐ成鞭,这道含雷带电的tuǐ鞭就狠狠朝锤子抽去。但见锤子生生被薛向这记含恨而出的tuǐ鞭,从脸部直劈下来,整个身子被抽得蜷成了一团。薛向犹不停tuǐ,右tuǐ并不从半空落地,而是朝后摆起,扬起最大的弧度,像射皮球一般,一脚怒射,将蜷成一团正要倒地的锤子,射得飞了出去,顺带着,将龙国涛等四五个已冲到最前面的家伙冲得滚了三四米远,抵在墙上,方才停了下来。这自是薛向有意为之,若不是锤子多了这几个肉垫,撞在墙上,保管成了一堆碎肉。
薛向这一切动作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两拨人刚要冲到一起,就被他这一记人肉炮弹给射散了。“哐”的一声,不知道谁踩到了散落在地上的手术钳,鸦雀无声了近一分钟的急诊室才算被打破了沉默。薛向含恨一脚射翻龙国涛几人的刹那,室内再没有人动作,亦没有声音,只因锤子的模样实在太惨,让众人的脑子混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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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小姑居处本无郎
锤子原本颇为舒朗的面容,此刻已然分不清五官了,鼻子更是遍寻不见,不知道是贴在了脸上,还是已经和脸部脱离了关系,浑身上下,只要是洞的地方都在冒血,没多久,整个急诊室里已经流得遍地都是。几个女护士更是捂了眼睛不敢看,心里蹦蹦直跳,怎么也不明白,方才还款款深情、勾人心魄的浪子燕青,怎么立时就成了残忍嗜血的黑旋风李逵。
龙国涛双眼无神,眼珠在定眼眶当中,动也不动,只是脸朝着薛向没有丝毫表情的立着,从他那空洞没有一丝神彩的眼睛,外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薛向。龙国涛此时仿佛三hún七魄,少了一hún一魄,那一hún一魄又飘啊飘地,飘回了那个夏天,那个荷花池边。仿佛他又遇到那个满脸狰狞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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