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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1976-第7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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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吃的是法国大餐,菜式精致,吃法考究,光是餐具,每人面前就摆了十好几种。
薛老三点法国菜,本就是刺刺冯桂芝,笑着招呼一句,便自从起了刀叉,苏美人海外留学多年,应付眼前的菜式,自是手到擒拿。
薛老三和苏美人吃得是惬意了,冯氏一家人却是手忙脚乱,刀叉齐飞,他们一帮人连西餐都不曾吃过,更不提法国菜了,堂皇的饭厅,众目睽睽,谁也不愿露怯,更拉不下脸来让人教着如何吃,只好学笨办法,看薛向,苏美人如何动作,他们便如何动作。
薛向喝汤,他们就喝汤,薛向切肉,他们便切肉,便连上酱料,都跟得死死地。
可薛向何等手速,便是苏美人也流畅至极,不比他们初学乍练,拙手笨脚,夫妇二人换餐极快,这可苦了冯氏一家人,跟马戏团的小丑一般,舞刀弄叉了半天,也没吃出滋味。
将盘中最后一块黄油吐司塞进嘴里,薛老三拾起餐巾布,擦了擦嘴巴,笑道,“三婶,这是法国宫廷菜,路易一家子就好这口,您用着还好。”
薛向说话的当口,冯桂芝正学着薛向往嘴巴里塞吐司,薛向这一问,她唬了一跳,蘸满了黄油的吐司,不少黏在了嘴边,糊了老长一条黄线,赶忙用餐巾布一擦,却逛了个满脸花。
冯桂芝以为擦净了,三两口将嘴里的吐司咽下去,憋得满脸通红,道,“不错,不错,外国皇帝吃的,能差了。”
实际上,她吃的别扭至极,半生不熟的牛排隐隐带着血丝,一堆杂七杂八蔬菜混着小鱼小虾熬得莫名其妙汤,入嘴和那刷锅水没啥区别,就这个,还皇帝吃的,外国皇帝也忒遭罪了。
可没办法,就冲这堂皇的餐厅,一排排如花似玉的服务小姐,她就张不开口说不好,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说没文化么?
“法国皇帝吃的,这一顿多少钱?”徐翠凤脱口问道。
冯桂芝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显是认为弟媳妇这话失了身份,一双眼睛却死死锁在薛向脸上,显然,身为女人,她又怎会缺了八卦基因,对这顿饭的价格,她也实在是兴趣多多,弄不好将来出去显摆身份,就靠这餐饭了。
薛向打个响指,领班小姐悦耳的声音准时响起,“尊敬的贵宾,您目前消费总计一千伍佰元整。”
夸嚓,冯夏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餐饭吃去,吃掉了一年的工资还多,太**了!
冯春来,徐翠凤亦是惊呆了,甚至忘了起身扶冯夏来一把。
冯桂芝早料到这餐饭不便宜,可真听到具体价格,心中的妒火迅速将惊诧浇灭,暗忖道,“这就是薛向的生活,纸醉金迷,贵比王孙,凭什么!”
就在这时,又有服务员前来送菜了,这回,不像先前一式四份,而是一个硕大铜盘盛上来的,上菜时,还特意介绍说,是酒店吴总赠送的“八宝汤”。
薛向道,“这可是道好菜,八宝汤里都是金贵的海货,美容养颜,强身补体,其中一味砂岩海参,最是难寻,这道菜价值不菲。”
能当得起薛向说一句价值不菲的,在冯氏一家子眼中,自然是顶顶金贵的玩意儿。
薛向正张罗着分食,就在这时,一个金发碧眼的洋鬼子,闯进门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神情激动。
冯桂芝问薛向洋人说什么,薛向道,“洋鬼子说咱们抢了他的菜,这道菜是他特意点的,因为误点儿了,没赶上,被经理拿这道菜做人情了送咱们了,现在他来了,这道菜得归他,洋鬼子还说,他等了好几天,才排上号吃这道菜,花了八十美金,也就是三百来块人民币,现在他想要咱们把菜还给他。”
冯夏来激动了,高声道,“还菜,凭什么,又不是咱们抢来的,这是店家送的,他有意见,找店家去啊,凭什么赖咱们!”(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私了
“夏来说得对,这菜可不能还,咱还没吃呢。”
冯氏一家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想来也是,若说是一盘豆芽,一碟豆腐,洋鬼子吵着要,为表现风度,冯家人多半也就舍了。
如今一听这么金贵的一道菜,三百块钱,哪里还舍得出去,失心疯了么?这么金贵的玩意儿,一辈子能吃几回?
领班转述了冯氏一家的意见,洋鬼子更激动了,张牙舞爪地又叽里呱啦开了。、
这回不用冯桂芝要求,薛向便先转述了,“洋鬼子说了,这菜他花了钱了,从道理上讲,这菜就是他的,因为这道菜太金贵,这家酒店一天也就只备一道八宝汤,他是非要回去不可,如果我们不给,他就要自己来拿了。”
薛向方转述完毕,洋鬼子陡然冲了过来,伸手便来端菜。
若是人高马大的洋鬼子,冯氏兄弟没准还畏惧几分,可眼前洋鬼子中等个子,生得干瘦,冯氏兄弟哪里会惧他,捉住他膀子就推搡开了,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洋鬼子终于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冯氏兄弟扭住了,眼见着胜利在望,忽地,洋鬼子身体猛地抽搐几下,吓得冯氏兄弟慌忙松开手来,啪嗒一声,洋鬼子软软倒在了地上。
异变陡生,满场众人搓手不及。
起先,冯氏兄弟兀自镇定,嚷嚷着让洋鬼子甭装死,没多会儿。救护车来了,紧接着人民警察来了,冯氏兄弟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
不过,他们并不慌张,有老薛家在,这点事情算个屁啊。
但局势的发展,很快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洋鬼子很快被人抬了出去,冯氏兄弟甚至还未来得及向警察同志分辨,便被控制了起来。
冯桂芝大怒,喝道。“你们怎么回事。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太无法无天了。”
领头的青年警察道,“接到举报。有人殴打外国友人。现在看来。情况属实,我们要带当事人回去调查。”
“调查?知不知道我是谁?”薛老三昂起脑袋,一脸不屑。
有了薛向撑腰。冯氏兄弟胆气陡壮,用力挣脱民警的控制,大声呵斥。
啪啪两声脆响,领头的青年警察抬手就是两耳光,抽得两人一懵,高声道,“还敢抗法,管你是谁,老子执行公务,谁要是不服气,到东城分局,找我雷小天去。”
说罢,呵斥一声,一队警察如狼似虎地扑过来,将冯氏兄弟拖了就走。
“老三,老三,快救人啊,你大舅二舅,可没进过那里,受不了这个惊吓啊。”
冯桂芝慌了神,跟薛向她是横惯了,真遇到暴力机器,她比寻常妇人都不如,脑子早就乱成一团,就剩了呼喝薛向想办法。
徐翠凤更是不堪,蹲在地上哭号了起来。
薛老三道,“没事儿,我给他们局长打个电话,应该今天晚上,人就能回来。”
………………
夜色苍苍,寒风凛冽,薛家大院两边的游廊的灯火尽数绽放,散发着凄迷的暗黄。
快十点了,夜冷屋冷,这二位皆未归房入睡,而是焦急地在堂间转着,不知道以为是堂堂薛家也用不起炭火,非得靠跺脚起暖。
实则这两个女人心急如焚,焦急地等待着薛向归来。
原来,在维多利亚发生那一出,薛向便说出去想办法,带了苏美人先去了。
这两人便归了家,可兄弟、老公在派出所呢,两个妇人哪里能安得下心,直盼着薛向快些回来。
当然,她们也非是干等着,中途给薛平远,薛原皆去了电话。
薛平远也就罢了,他是个素无主意的,说了句“让老三操心去”,就撂了电话。可这回,连素来好显摆自己神通广大的薛原,也失了心气,只说“打过招呼了”,但这回的事儿太大,好像不起作用。
一听薛原都摆不平,冯桂芝和徐翠凤自然是急上加急,正等得口焦舌燥,淡黄的雪地里,终于多了道影影绰绰。
冯桂芝和徐翠凤疯了也似扑将出去,拦着那道影子,便抢出声来。
薛向叹息一声,道,“三婶,二舅妈,这回的事情闹得真是太大了,完全超出了控制。”
一听薛向说这话,徐翠凤的身子就发软,冯桂芝赶忙搀着她,瞪着薛向道,“老三,这么点事,你都办不好,是不是心里怨恨我,故意看我大哥,三弟的笑话?”
薛向双手一摊,哀声道,“三婶,你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呀,不瞒你说,今天我连警察部李副部长的门都登了,人家也爱莫能助,谁叫这次惹得是洋鬼子呢,咱们对外开放,就得跟这些洋鬼子做生意,国家有政策,对外商必须优容,这次大舅,二舅得罪的外商来头不小,警察部那边也没办法。”
“另外,人家京城市经委都惊动了,跟市委安书记都请示了,安书记说必须重办,都亲自给明珠市委那边去了公函,这次的问题可是真麻烦了。”
冯桂芝彻底傻眼了,连警察部的副部长都找了,还是没辙,真不能怪薛向不帮忙呢。
“那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不管,我大哥,三弟不能有事,实在不行,我给你大伯打电话,看他管不管?”冯桂芝祭出杀手锏。
薛老三道,“明天先去东城分局见了大舅,二舅再说,先弄清对方的条件,再找大伯不迟。”
冯桂芝想想,这个钟点儿,万事赶不及,只好应下,怏怏回房去了。
次日一早,不到六点,冯桂芝和徐翠凤便爬起身来,穿戴停当,便直奔薛向房门。
亏得薛向早有筹算,早早在沙发上候着,为苏美人营造了个良好的睡眠环境。
一番折腾,上午九点半,冯桂芝,徐翠凤终于见着了冯氏兄弟。
一夜不见,冯氏兄弟像是变了个人,昨日的趾高气昂,眉飞色舞全没了,满脸的灰败、晦暗,高耸的背头也彻底塌陷了下来。
见着自家男人,徐翠凤便扑了过去,二人抱头痛哭,好似遭受了天大的劫难。
冯春来却木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双目死死盯着面前的水泥墙壁,不言不语,不哭不笑,整个人好似冻住了。
“大哥,大哥。”冯桂芝试着叫了两声,冯春来依旧一动不动。
“别号丧了,大哥这是怎么了。”冯桂芝拧着冯夏来的肩膀,高声问。
冯夏来抽泣一阵,拿袖子抹了抹眼,抽噎道,“大哥,这是受的打击太大了,一时回不过劲儿来,像这样,快有一个钟头了。”
冯桂芝立时就炸了,咬牙切齿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里面,有人打他,翻了天了,你告诉我是谁,我收拾他去。”
冯夏来惨然道,“今天早上,我和大哥单位的领导都往公安局打电话了,要求咱们配合当地政府,交代问题,稍后市委组织部也来电话了,我和大哥都被开除党籍,公职了,呜呜,哼哧,哼哧……”结结巴巴说完,又抽噎起来。
开除党籍、公职,对下海大潮还未到来的时代,于寻常干部而言,不啻于死刑,意味着,一切政治上,生活上的待遇都终止了,这个结局,无疑是可怕的。
如此惨重的打击,对于昨天还在做着副国荣养梦的冯春来的打击,不啻于挨了九霄雷霆,没魂飞魄散,已算不错了。
冯桂芝忽地抓住薛向的臂膀,死命摇晃,“薛向,薛向,快给你大伯打电话,让他找人,让他找人给我兄弟恢复职务,快快……”
薛向沉声道,“三婶,事已至此,找大伯又有什么用,明珠市委又不是普通地方县市,人家市委组部都下了决议了,找大伯有什么用,朝令夕改,人家明珠市委组织部的权威还要不要维护了,当务之急,是让大舅,二舅,脱出牢笼。”
冯桂芝正待发飙,冯夏来噗通一声,跌下来,抱着薛向大腿,就哭诉出来,“对对对,赶紧把我和你大舅弄出去,这地方,实在不是人待的,昨天晚上,我俩关在里面,里面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还有个胖子抱着男人在睡,我和大舅就被锁在尿坑边上,那胖子说,今晚要我陪睡,这都是什么鬼地方,我就是死也不再这儿待了……”
冯桂芝、徐翠凤听得脖颈处直发寒,一想到两个男人抱在一块,真是隔夜饭都要恶心得吐出来了。
咚咚两声门响,昨日带队的雷姓警官步了进来,朗声道,“告诉你们家属一句,人外商提条件了,这件事要么公了,要么私了,公了就是走法律程序,你们殴伤的洋人,受伤不浅,心脏病复发,按照法律,估计得判上两年……”
雷警官话音未落,冯夏来便跳脚道,“私了私了,我们私了!”
冯桂芝和徐翠凤亦是连连应声。
判刑,哪怕一天,这身上的污点,就洗不掉了,对冯家这种自诩官宦门第来说,这可是天大的栽面。
雷警官道,“若是私了的话,人家要求你们赔偿两万!”(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缘起石油
“两万!”冯夏来眼睛瞪得溜圆,“这么多,咱们家就是掏干,也没这些钱啊!”
冯桂芝道,“我们家最多能凑三千,老三,你手里宽绰,出个一万没问题吧。”
薛向笑道,“没问题,我寻摸寻摸,应该能有。”一颗心彻底冰冷。
雷警官冷笑道,“你们家倒是挺有钱啊,连外汇都有,两万外汇,这可是大案子,看来非得细查查不可。”
“什么外汇?”徐翠凤迷瞪着眼睛道。
雷警官道,“你们当人家洋鬼子要两万块人民币呢,美金,两万美金!”
众人心头齐齐咯噔一下,全傻眼了。
这年月,万元户都稀罕,两万人民币,这些共和国的高层次家庭,也得七拼八凑才能勉强凑出来。
若说美金,那真是天方夜谭了,因为再这个实行外汇管制的年代,私人留存大额外汇,本身就是犯法。
洋鬼子要两万美金,这简直诚心要冯家兄弟坐牢。
冯夏来立时便又哭出声来,徐翠凤拼命拉扯着冯桂芝哀求,不待冯桂芝冲自己瞪眼,薛老三便先开口了,“三婶,这回可不是我不帮忙,外汇是国家管制的,就是找大伯也弄不到,一百两百美金,到哪个大使馆混混,没准儿还能兑换到,这两万美金,怎么也没地儿凑去。”
一听薛向都没辙了,冯夏来险些没吓尿了,死死抱着冯桂芝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起来,边哭边喊,“我不要坐牢!”
冯桂芝心烦意乱,没处发泄,只逼着薛向想辙。
薛向无奈,只好道,“我尽力帮着说说,三婶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对让洋鬼子换个方案。您等着。”
半个钟头后。薛向回来了,气喘吁吁道,“总算有缓了,托了十七八个人。几十圈关系绕下来。总算有点效果了。洋鬼子说了可以不要钱,但必须要大舅,二舅。跟他出国打工还债,就这一个办法,若不答应,那就法庭上见。我查过了,洋鬼子的公司不错,活儿不累,薪资不低。当然了,愿不愿意,您们自己商量,最后说一句,这是最后方案,经委的陈主任我都找上了,再要洋鬼子退让,基本不可能了。我现在得赶过去亲自跟洋鬼子敲定,你们细谈,若是谈妥了,就寻呼我,这是我的寻呼号。”说完,掏出钢笔在一张便签上,留下一串数字,便紧赶着奔出门去。
事已至此,结果其实已经注定了。
冯家兄弟无论如何不可能答应坐牢,而两万美金在这个年代对于任何家庭,都是天堑。
如此一来,冯家兄弟除了同意出国打工,还能如何?左右公职也丢了,倒是少了份可惜。
冯夏来这一去,徐翠凤自然不能放心,除了跟去,哪里还有别的办法。
冯春来一家就这么被薛老三请出了国外!
不错,这一切自然是薛老三导演的。
冯家兄弟所作所为,展现出的贪欲,已经让薛老三从骨子里厌恶。
他很清楚,像冯家兄弟这种人,满足了一次贪欲,后边的**只会越来越大。
他不愿给薛家找麻烦,更不愿给薛安远添负担。
若非中间横亘着一个冯桂芝,他薛老三哪里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轻轻一脚,就叫冯家兄弟永世不得翻身了。
根本用不着,又是安排维多利亚出个洋鬼子,又是嘱咐安在海亲自给明珠去了公函,还将东城公安局的副局长兼刑警总队队长雷小天拖了进来,甚至明珠那边,他也打了招呼,才彻底终结了冯家兄弟的仕途之路。
这番折腾,可是费了薛向不小的气力。
当然,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和最好结果。
冯家人到底是薛家姻亲,不看冯桂芝面子,还得在意薛原、薛阳兄弟,致使薛向下不得死手,只狠狠一脚将这恶心的一家人踢出国了事。
却说,冯家出了这天大的事,冯家一家也没脸赖在薛家了,洋鬼子那边更是催得厉害,一个星期不到京城机场报到,就要启动司法程序。
冯家兄弟屁滚尿流,出狱当天,就上了回明珠的火车,冯桂芝也没心思在薛家过年了,拖拽不动薛阳,自己跟了冯家兄弟,一并回明珠向冯家老母请罪去了。
冯桂芝这难缠妇人一去,薛家又日月重开大汉天,家庭气氛陡然好转,薛向素来宽和,又有小家伙这烦人精调剂,一家人整日里都是和和乐乐,欢欢笑笑。
接下来几天,薛向要么是开车载了一家人外出兜风,踏青,游览名胜古迹,要么是沿着新收纳的京城名吃图汇,走访着各色美食。
傍晚归得家来,要么是麻将,要么是扑克牌,不战到十二点,绝不休战。
这日,薛老三又被小家伙拉着打起了麻将,没动用国术手段,外加运气不佳,奋战一夜,一输三,结结实实做了回“扶贫办主任”兼“宋(送)会计”。
打完牌,呵斥着小鬼们去洗刷,草草收拾了下客厅,匆匆洗刷罢,便跳上床来,倚在床头,凝视着苏美人晚妆,这是薛老三新发现的享受。
精致的梳妆台前,欧式穿花台灯繁复昏暗,如玉容颜静静泄在这婉约的朦胧里,娥眉轻挑,嫩鹅覆白,不颦不笑,却生十分妩媚风情。
兴致盎然,狼心顿生,薛老三正要“娘子,官人”调笑几句,门被敲响了。
薛向也不动弹,喊道,“我和你嫂子都睡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啊!”
在他想来,这个钟点儿,除了烦人精,没谁会这般没眼色。
出乎预料,门外传来的却是男声,“薛书记,外面有人找,说是石油部的。”
薛老三错愕不已,嘱咐来人放行,披上衣服,和苏美人嘱咐一句,便行出门来。
在堂间稍稍等了片刻,便有两名中年男子行了进来,一个清俊,一个富态,清俊的薛向认识,是歌洋首长办公室主任刘国正。
刘国正道,“薛向同志,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华海油的第一副总经理邝春亭同志,后边的事情,还是由邝春亭同志来说吧。”
华海油是三年前从华石油中分拆出去的,主营海外天然气钻探,是上层对能源领域的重要战略部署。
对于这家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华海油,来寻自己,薛向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邝春亭道,“久闻薛书记大名,今日得见,十分荣幸……”
刘国正不悦道,“春亭同志,直接上正题吧,我还等着回去复命。”
邝春亭讪讪,道,“是这么回事,我们公司新近在南海探勘到了相当储量石油,这是我们华石油成立三年以来,所勘探到的最大储量的海洋油气田,公司上下都非常重视,这是我国向海洋要发展的至关重要的一步跨越。勘探到了石油,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是问题来了,因为技术储备不足,以及先进采掘设备的缺失,采掘任务还未展开,就遇到了瓶颈。而国际上一贯对我国的重工领域多加打压,国际采购先进挖掘设备一事,进行得很不顺利……”
邝春亭扯了一车轱辘话,还未到正题,薛向算是看出了,这位邝副总一准儿是做老了报告的,开口不吐三千言就到了正题,那就是报告失败。
他打断道,“邝总,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你们在海外好容易遇上买家了,买家肯定因为什么原因,和我扯上了关系,所以你们才来找我。”
事已至此,薛向早猜到了,这事情的背后准是小妮子在做法。她名下不正有家石油公司么,且这位还是中石油的独立董事,华海油的人找上他薛某人,只能是因为小妮子。
果不其然,邝春亭后续的简述,证明了薛向的猜测。
原来,华海油弄不到想要的设备,主意只好打到石油部的老朋友——柳总裁身上。
想当初,华石油组建,也是缺衣少食,设备不足,是柳总裁冒着风险,替华石油弄来了关键设备。
华石油念着这笔交情,当然了,更多的是考虑柳总裁在国际上的能量,希望拉上这个强有力的帮手,许盛世以巨资,够得华石油一成干股。
如今,华海油遇到困难,首先想到的,自然还是盛世的柳总裁。
可如今的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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