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策-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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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父皇……”小念泽特别不喜欢冥铖这样安排后事一般的语气。

“小念泽，作为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顶天立地，保护好女人。”冥铖像是对一个大人一样说着话，“还有，对于朝臣，择优听取，不可全信，不过，木泽倒是可信之人。”

不等小念泽出声儿，冥铖又开口说道：“就是帝师，也不能尽信，他是你的老师，你可以敬重他，却不能依赖他，这宫廷之内你能依赖的也只有你母后。”

“嗯。”小念泽点点头，将冥铖的话儿记在心里，“父皇，儿臣记住了。”

冥城欣慰地点点头，末了又说：“还有小念泽，今日朕来过的事情不要跟你母后说，你母后她应该不想见朕。”说完，冥铖自嘲地摇了摇头，这样也好，他的生命真的不多了，曾经说好的一辈子，在体内的寒毒面前竟然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父皇，你要去寻医吗？”小念泽平日里不说，并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知道，况且，因为他体内的寒毒，母后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愁的叹气。

闻言，冥铖微微一愣，显然他从来都不曾有这个想法，他的寒毒如今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还有谁能解得了呢？说实话，冥城根本就不报一点点希望。只是，看到小念泽期待的小脸，他还是点了点头低声应了一句：“嗯。”

“好，父皇你就放心，江山我一定会让它更繁荣，我一定会比父皇更出色。”那双黑眸闪亮异常，人虽然还小，可身上那种与生俱来傲视群雄的皇家气质怎么也掩不住，或许他说得对，有一日他会比自己更适合做这个江山的主宰之王。

“好，”皇家子女说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本来帝王大忌，可冥铖却没有丝毫忌讳，反而点点头，很赞赏小念泽的志气。

“小念泽，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想跟你母后说几句话，帮父皇搞定外面的人。”

“嗯。”小念泽欣然应允，点点头便出去了。

顿时，寝宫里只剩下冥城和昏迷不醒的木雪舒。

冥铖低声叹了一口气，细细地看着床榻上女人的面容，苍白如纸的模样，让人瞧着心生怜惜，只是，冥铖低声笑了笑，抚上木雪舒那双禁闭的双眸，这双魅惑的双眸睁开的时候，让她看起来带了几分强势，还有满身的刺。

“雪舒啊，你到底让我怎么办才好呢？”留下的时候，她眼里除了偶尔露出来的恨意还有让人很难看清楚的神色，他离开了，她又这般激动，那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雪舒，”又细细地叹了一口气，“你说我们若能相守一辈子该多好呢？等小念泽长大了，我们就可以撇开一切出宫去，做一对平平常常的夫妻。”这一切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三年的生命，到后来几个月的生命，让他放弃了这些想法，因为他根本就做不到。

“雪舒，既然你那么恨我，那我离开之后你肯定会幸福的，是不是？”

“雪舒，你常说我将江山看的比你重要，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江山从我接下来的时候，就是一种责任，无法放下的责任。”

“我很怀念你刚刚进宫的那个时候，那段时间我很快乐，快乐地我几乎忘记了诏你入宫的目的。”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所以，时至今日我们依旧无法心平气和地彼此依靠。”

“雪舒，这一世我不敢再期待什么，我只能期待来世，因为这一世期待的太多，我也会怕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雪舒，我真的，真的很爱你。”爱到心疼，爱到我可以为你铺好一切道路，只为你展颜。

冥铖痴迷地看着她的面容，最后俯身在她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雪舒，来世让我好好爱你，这一世，注定我负了你，这片江山交给你，就当是来世与你再见的代价。

冥铖闭了闭眼，眼角一颗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流下，滴落在木雪舒的颈部。

不知道冥铖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了多久，眼看着天色就要亮了，新帝的登基大典就要开始了。

小念泽知道天亮之前冥铖一定会离开，他在门外守了一夜，赶紧跑进寝宫的时候，冥铖已经离开了。房间内只剩下床榻上的木雪舒一人。

小念泽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儿臣还想让你见证儿臣登基的时候。”

小念泽蔫蔫地说了一句，却见床榻上的木雪舒手指动了动，看似要醒来了。

小念泽赶紧整理好情绪，跑到床榻边儿等待木雪舒醒来。

木雪舒抬起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蹙了蹙眉之后，不情不愿地睁开了双眼，“我，我这是怎么了？”

“母后。”小念泽见状高兴地唤了一声，木雪舒将目光落在小念泽身上，“小念泽，你黑眼圈儿怎么那么重，没睡好吗？”木雪舒关心地看着小念泽问道。

“儿臣没事儿？母后哪里还不舒服么？”走到床榻边儿，小念泽挨着木雪舒坐下来，拉着她的手关心地问道。

“没事儿就好，今日不是登基大典吗？也是时候收拾了，”木雪舒就像是忘记了昨日的事情一般，从床榻上起身，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自始至终都不曾提昨日的事情。

“母后……”小念泽抿了抿唇，低声唤了一句。等到木雪舒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身上时，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事儿，那母后好好收拾，儿臣也是时候回去了。”

“恩，”木雪舒虽然觉得小念泽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什么。

第079章　登基（上）

木雪舒才收拾好，小顺子便带着几个宫女太监亲自来请人了。

木雪舒着上大红色的太后礼服，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木雪舒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昨日她感觉到那人来过，可今日早上无论问谁都说不曾见过。

“娘娘，一切收拾妥当了。”侍魄低眉淡淡地说了一句。木雪舒敛去眼中的神色低声叹了一口气，“好。”木雪舒应了一声，就见进来两个穿着玫红色的宫装的宫女进来，托起她长长的裙摆。

“走吧，”木雪舒率先走出了寝宫，侍魄侍魂还有绿露几人低眉跟在木雪舒的身侧。

几人走出了落英宫的时候，小轩子和小云子几人都在外面侯着了，木雪舒看了一眼小轩子手里拿的那道遗诏，眼眸中的神色有些黯然。

木雪舒进了早就准备好的辇轿里面，“走吧，”木雪舒终究还是收起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木雪舒知道这一次冥铖离开，或许就是永远了。

凤辇晃晃悠悠地走至太和殿的时候，其他的官员都已经站在大殿内，小念泽还没有来，木雪舒微微蹙起眉头，低声问了一句侍魄，“皇上怎么还没有回来？”

“要不奴婢去瞧瞧？”侍魄见状机灵地说道。

木雪舒到底是担心小念泽出事儿，毕竟今日是特殊的日子，有多少人惦记着小念泽的位子。

木雪舒微微点点头，没有进殿，在殿外等待着小念泽，见状，侍魄几人也跟在她的身后。

侍魄没走多久，便看到小念泽带了小顺子等人过来了。

木雪舒便迎了上去，牵住他的手担心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来这么迟了。”按理说小念泽哪里有她这般麻烦，怎么比她来的还迟。

小念泽闻言淡淡地笑了笑，拉着木雪舒的手，扬起脑看着木雪舒淡淡地笑道：“母后放心，儿臣无事，只是刚刚才发现袍子有些不合适，叫司衣房过来修整了一下。”

木雪舒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刚才她可没有忽略小念泽眼底的一丝慌张。

q木雪舒不动声色地掩去眼里的神色，心里微微一紧。却不知道心里在期待什么。

“哦，我们进去吧。”木雪舒的眸子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最终淡淡地笑道。

“嗯。”小念泽松了一口气，便被木雪舒拉着走进了大殿。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内的朝臣见母子二人进来，赶紧跪下来向二人行礼。

木雪舒保持着端庄优雅的面容，牵着小念泽的手一步一步登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木雪舒此时的心情不同于前几次登上这里的心情。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点涩涩的。但无论是什么感受，木雪舒却不曾感到一点点开心。

木雪舒与小念泽终于登上了白玉阶，转身面向众位大臣，木雪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这一刻，不管他们是真的臣服还是装腔作势，但是这一刻他们没有人出来反对。

木雪舒微微闭了闭眼，想象着冥铖坐在这里的模样，须臾，木雪舒勾起唇角，睁开那双邪魅的眸子，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可却没有掩去眼中的凌厉。

红唇微启，头上的珠帘微微发出碰撞时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话在大殿内响起：“平身。”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木雪舒带着小念泽从小轩子手里接过那道遗诏，两人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群臣。

小顺子在小念泽旁侧大声喊道：“大典开始，奏乐。”

殿内顿时响起了欢快的乐调儿。木雪舒听着却不是滋味，眼眸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殿外，可她的目光所到之处却根本就没有那人的身影，难道真的是她想错了吗？

木雪舒稳了稳情绪，强迫自己将视线放在所有的大臣身上。

“朝臣跪拜。”神情恍惚间又听到小顺子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木雪舒强稳住心神，握着小念泽的小手越来越紧。

小念泽不禁觉得有些疼，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安安静静地坐在木雪舒的旁边。

“跪。”

“一拜。”

群臣跪下向皇位上的两人一拜。

“起。”随着小顺子的一声，所有大臣们又纷纷起身。

“再跪。”朝臣们再一次跪下。

“二拜。”

“……”

这样反复拜了十次，朝臣们才站起身。

小顺子又喊道：“请太后娘娘为新皇加冕。”

小顺子话音落，便有伺候的宫女低首呈上来一顶冕冠，代表皇权的冕冠。

木雪舒木雪舒从那宫女手里接过来，细细瞧了一眼，微微笑着看向身侧的小念泽，起身正准备要为小念泽亲手戴上，然而，正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女音打断了木雪舒的动作，木雪舒眯了眯眼，这个时候竟然有人会来捣乱。木雪舒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站在第一排的逸亲王，却见他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去看木雪舒的神色。

木雪舒眯了眯眼，想了想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然而就在冕冠戴在小念泽头上的时候，那名女子已经到了大殿内，看着群臣指着木雪舒母子二人道：“先皇并没有仙逝，一切都是太后娘娘的阴谋。”

“放肆，哪儿来的野丫头，这儿岂是你撒野的地方。”小顺子闻言大惊，指着殿内的那名宫女装扮的女子大声喊道。

“小顺子，”木雪舒抬了抬手阻止了小顺子，从龙椅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看那名眼神闪烁的女子，继而淡淡地笑了笑，一步一步地走下白玉阶向那名眼神闪躲的女子走去，那女子见状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稳了稳心神站住了脚步。

“你说先皇还没有仙逝？”

女子点点头，看着木雪舒似笑非笑的眸子，有些退却之意，但是显然她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呵呵，”木雪舒低沉的声音听在女子的耳中倒像是催命符一般，“那你告诉哀家，哀家的阴谋为何？”

女子微微咬了咬唇，思考了片刻才对上木雪舒的那双可以窥破世事的眸子，女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因，因为我有证据。”

“证据？”木雪舒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一般，掩唇笑了笑，“那么，让哀家听听你口中的证据是什么？”说着，木雪舒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闪烁的眼神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她的落英宫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人物，木雪舒想着嘴角的笑意更甚，木雪舒感觉到她体内的内力深厚，并非一个普通人，这样的人物竟然已经成了弃子。可惜了。

木雪舒送开了她的下巴，那女子便淡淡地说道：“落英宫太后娘娘的寝宫内有一间密室，太后娘娘将先皇囚禁在那里，不知道奴婢说的对不对？”

木雪舒闻言眯了眯眼，此人与侍魄相比竟然都强了稍许。

木雪舒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旁边儿的冥逸，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木雪舒只是冷冷地看着几人，半晌，就在那女子受不了之际，木雪舒才收回目光淡淡地笑了笑，“哀家可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木雪舒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对上小念泽沉静的眼神，不由得闪了闪，不敢对上小念泽的眸子。

“奴婢亲眼所见，若是众位大人不信，可以去落英宫瞧瞧。”

“啪，”她的话音才落，殿内就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侍魄从她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要求之后，再也忍不住便上前给了他一个耳光，“放肆，太后娘娘清誉，怎能由你一个卑贱的奴婢诋毁。”

“侍魄姑姑急什么，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况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今日娘娘推脱奴婢的请求，怎能服众？”然而，那个宫女只是捂住被侍魄打肿了的面颊，瞪着侍魄不服输地说到。

侍魄还要出手，却被木雪舒抬了抬手制止了，“无事，哀家觉得你说的对。”木雪舒看着殿内的宫女淡淡地说道，“只是，落英宫毕竟是后宫，众位大臣进去不太合适。”木雪舒说着淡淡地笑了笑，看向神色紧张的女子，“不过，哀家倒是有个主意。”

木雪舒说着，便将目光放在众位大臣身上“那就劳烦众位夫人前来为哀家做个见证。”

闻言，所有大臣并没有说什么，差了跟自己一起前来的侍卫去自己府里去请自家夫人前来。

这样等待的时间自己错过了吉时，然而，木雪舒并没有理会这个，小顺子虽然心里急，可如今只能安安静静地站在小念泽身后。

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殿内所有大臣家的夫人都一起前来。

“臣妇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因为今日是小念泽登基大典，昭告天下的大事儿，所以这些大臣家的嫡妻虽然都在家里，可这事儿她们自然也知道，只是，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是今日登基大典，请她们来做什么？

每个人心里虽然都有疑惑，可谁也没有开口去询问。

“侍魄，你带所有的夫人去哀家寝宫内好好瞧瞧。”

第080章　登基（下）

侍魄和殿内的那名宫女领着所有大臣的夫人前去落英宫，木雪舒和小念泽跟众位大臣在太和殿侯着，眼看着祭祀的时间到了，木雪舒掩去眸中的深色，对小顺子吩咐道：“直接从祭祀大典开始，前面的礼节不用理会。”

小顺子将木雪舒的话传给众位大臣，就见有几人零零散散地站出来反对。

“太后娘娘，落英宫还没有结果，这时候举行祭祀大典有些许不合适，您看……”出来说话的是礼部侍郎薛鸣。

木雪舒看着站出来的那人，暗沉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精光，看了一眼低首而立的冥逸，“不合适？”木雪舒像是掂量了了一下这几个字的份量，突然将矛头指向看似规规矩矩的冥逸，“逸亲王认为合不合适呢？”

冥逸显然没有想到木雪舒会在此刻问他的意见，微微一怔之后，冥逸站出来想了想说道：“落英宫虽然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但是眼看着时间就要错过了，况且微臣也相信太后娘娘的为人，所以微臣以为此事应该继续下去。”冥逸不慌不忙地说道，像是真的为木雪舒母子二人好，他若是不说前一句话还好，说了前面的话，再说后面的话，哼，木雪舒冷冷地哼了一声，冥逸的意思是她害怕错过了时辰，也就是说木雪舒害怕事情败露，所以得赶紧落实小念泽是皇之事。

果然，逸亲王刚刚说完就有几个大臣出来迎合，尤其是刚刚站出来的礼部侍郎。

木雪舒并不生气，淡淡地看了一眼下面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拉着小念泽在龙椅上坐下来，也并参与他们之间的讨论。

过了好半会儿，众位大臣们终于停下来了，木雪舒这才懒懒地看向他们，“'众位爱卿客可是想好了还怎么办？”木雪舒嘴角微微上扬，那双风情万种的双眸微微眯起，邪魅地让人心惊。

众位大臣又怎么听不出来木雪舒的言外之意，他们身为人臣，决策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殿内安静下来，木雪舒这次坐起身子，看向低下不发一言的大臣们，心里冷笑一声，“呵呵，”木雪舒掩唇低笑一声，看向底下的众位大臣，眼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戾气，沉声问着他们：“哀家倒是想问问薛爱卿，若是皇上并不在哀家的落英宫，今日的后果谁来承担？薛侍郎你吗？”

“臣，臣不敢。”薛侍郎闻言心里一惊，赶紧跪了下去请罪。

“不敢？”木雪舒冷哼一声，“那户部尚书你来承担吗？”户部与礼部本来就是太后留下来的势力。所以，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事儿与冥逸有关，可冥逸的态度……

“臣，臣不敢，”户部尚书怎么也没有想到木雪舒会将矛头指向他，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扑通”一声跪下来，低首不敢对上木雪舒凌厉的双眸，毕竟他们身为人臣，若是此事真的只是那名宫女胡编乱造出来的，他们此时把话说死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木雪舒见他们的模样，心中不由冷哼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既然如此，祭祀大典开始吧，毕竟，错过了时辰可耽误地不仅仅是一个祭祀大典，耽误的可是这高高在上的皇位，礼部侍郎担不起，户部尚书担不起，逸亲王也担不起，”木雪舒说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冥逸，却见他始终规规矩矩地低首而立，所以，木雪舒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木雪舒见状向小顺子点点头，那边儿小顺子会意，喊了一声“祭祀大典开始，请皇上，太后娘娘和众位大臣前往祭坛。”

小顺子说完之后，木雪舒拉着小念泽抬步从高高的九层白玉阶上面走下来，便向太和殿的殿门口走去，出了殿门，木雪舒却勾了勾唇看向远远走来的一群人，顿住了脚步。

后面跟着的人自然也见到，原来是木雪舒派出去的一众贵妇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了。

果然如木雪舒所料，她们并没有所谓的囚禁起来的先皇，木雪舒听了侍魄等人的禀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名泄了气的宫女，看了一眼侍魄，“拉下去好好看着，等今日皇上登基大典之后，哀家亲自审问。”

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侍魄会意，便押着那名女子下去了。

木雪舒和小念泽几人并没有理会这一点点儿小插曲。

木雪舒拉着小念泽向皇家祭坛走去，皇家祭坛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这是第一次。木雪舒看着那长长的玉阶，心思复杂。

拉着小念泽一步一步地向皇家祭坛走去，越靠近那个地方，木雪舒越来越觉得有一道强烈的目光跟随着她。

木雪舒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扫了一眼白玉阶下面的大臣还有侍卫，可终究还是没有那张熟悉的面孔。

木雪舒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小念泽在她的身侧，自然将木雪舒所有的动作和神情看在眼里，小念泽也不由得望了一眼那些侍卫，目光最终定格在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士兵身上，只是瞬间便移开了目光。

“母后？”小念泽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发呆的木雪舒。

“嗯，走吧。”木雪舒回过神儿掩去面上的不自然，点点头说了一句，便不再理会身后的目光，一步一步地向那条长长的玉阶上走去。

玉阶真的很长，像天梯一样，玉阶的尽头就是天。

所以，天之子就是天子。

木雪舒走着这条长长的道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期待，每踩一节台阶，她的心也就沉重一分。

过了两个时辰之后，木雪舒拉着小念泽，身后跟着侍魂侍魄给她提着裙摆，再后面就是三品以上的大臣，他们还在走，如今已经是午时了，早晨木雪舒因为没有胃口没用早膳，这会儿走了这么长的路，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等到再过了一个时刻后，木雪舒拉着小念泽终于站在祭坛上时，木雪舒感觉摇摇晃晃的。

“母妃？”小念泽虽然喘着气，但是他显然没有此时的木雪舒严重，再看了看跟随着他们上去的众位大臣也都面色苍白，尤其是文官更甚。

“哀家没事儿。”木雪舒调整了一下呼吸，安慰地拍了拍小念泽的小手，眼里一闪而过的暖色，淡淡地安慰道。

“嗯。”小顺子见状，赶紧给小念泽递过去一条干净的手帕，“皇上，擦擦汗吧。”

“嗯。”小念泽接过来仰头看了看木雪舒，示意她低下头来。

木雪舒明白他的用意，也不拒绝他的一片孝心，不知道为什么，木雪舒总觉得今日小念泽对她孝顺了很多。

小念泽仔仔细细地替木雪舒擦了额头上的汗珠，这才随便给自己擦了擦。

午时正，祭祀大典开始。

木雪舒和小念泽进了祭坛，国师已经在那儿等候，木雪舒这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国师，国师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身上着了道服，倒真有那么几分仙人的味道。

木雪舒之前听冥铖说过国师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个可以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老头儿，木雪舒有几分恭敬。

木雪舒打量国师的时候，国师也睁开了双眼向二人走来，国师福了福身向木雪舒二人请安，“贫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