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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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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秀珠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夏日灼灼,她的脸庞看起来比溪边的顽石还要僵硬。

过了许久,方才终于让她想出辩解的话来,“定是她们事先放在奴婢屋中,然后假意搜寻,欺骗小姐,小姐您……”

“够了!”长孙氏厉声打断,悲声道:“秀珠,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对我说实话?杨妃根本没有在糕点里下药,害死我孩儿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在说出最后一个字时,泪水亦潸然而下。

秀珠骇然失色,急忙道:“不是!不是奴婢,奴婢打小就跟着小姐,与小姐共历患难,又岂会加害小姐!”

韫仪凉声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说着这句话,她拍一拍手,两道人影分别自两株树后闪了出来,是两个年约三旬,极为眼生之人,他们上前拱手道:“小人见过王妃,见过杨妃。”

在示意他们免礼后,韫仪道:“刚才他们说的话,你们都看清楚了吗?”

丁阳心中掠过一丝疑惑,这说话从来都是用听的,杨妃却说是“看”,真是好生奇怪,想来……应该是一时口误。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长脸的垂目道:“回杨妃的话,都已经看清楚了。”

韫仪颔首道:“好,那你们就复述一遍给王妃听听。”

第五百二十二章 唇语师

“是。”这般应了一声后,两人相对而立,长脸的那人做了一个挥掌的动作,另一人道:“无端端打我做什么?”

长脸的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挥手,另一人抓住他的手腕道:“到底怎么了?”

长脸的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老实告诉多,淡竹叶到底会否令人滑胎小产?”

“当然不会,上次不是都与你说清楚了吗?”

长脸做出一副痛恨的模样,咬牙道:“是,昨日你是与我说了,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在骗我,丁阳,你骗我!”

……

……

随着他们的言语,秀珠与丁阳的脸色越发苍白,这二人竟然将他们刚才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那两棵树离他们所站之处颇有一段距离,就算他们从一开始就躲在那两棵树后,也不可能如此清晰地听到他们对话,简直……简直就是见鬼了!

“很简单,你就与之前一样,认定这件事是杨妃所为,劝王妃处死杨妃!”在说完这句话,那人朝韫仪施了一礼道:“这句话之后,二位娘娘便出来了。”

“很好。”韫仪满意地点点头,低头看着满面惊骇的秀珠,“你还有何话好说?”

在秀珠不知所措之时,丁阳忽地插话道:“他们二人隔得那么远,怎可能听到我与秀珠的话,还如此清楚?分明就是胡编乱造,故意害我们。”

韫仪微微一笑,“你说的不错,隔那么远确实是听不清楚,所以他们是用看的。”

“看?”丁阳回想起韫仪之前说的那句话,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会读唇语?”

韫仪展一展云袖,淡淡道:“不错,虽然长安城最好的唇语师被太子请去了东宫,但长安城并不止他一人懂唇语;”

丁阳努力回想着刚才的事情,他与秀珠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人出现过,也就是说,这两名唇语师早在他们之前,就躲在树后,而长孙氏与韫仪又在此处出现,种种事情都说明……

丁阳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脱口道:“你们早就料到我与秀珠会来这里?”

韫仪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长孙氏,后者深吸一口气,盯着惶恐不安的秀珠道:“你以为我昨夜真的晕厥了吗?没有,那一切都是我假装的。”

“啊?!”秀珠惊呼一声,难以置信地盯着长孙氏,“小姐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孙氏含泪道:“若不如此,怎能逼你来见丁阳,又怎知道害死我孩儿的真正凶手;秀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不是,我不是,我没有!”秀珠越是想要说清,就越是语无伦次,直至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后,方才借着剧痛恢复了一丝清明,泣声道:“奴婢从来都没有想过加害小世子,是丁阳……他骗奴婢淡竹叶只会令人动胎气,不会滑胎,奴婢这才上了他的当!”

这其中的缘由,唇语师已经说了,但长孙氏依旧难以接受,她将秀珠视如亲妹,可结果,就是秀珠一手将她推进痛苦的深渊,还险些害她错杀好人。

吉祥冷笑道:“你这贼喊捉贼的本事可真是不错,要不是王妃明查秋毫,再加上曾看到丁阳带在身上的那块帕子,我家公主就要死在你的手里!”一想到她这两日逼着长孙氏处死韫仪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丁阳愕然道:“帕子,什么帕子?”

韫仪盯了他道:“可还记得数日前,在东宫之时,你不小心与吉祥相撞之事?”待得丁阳点头后,她道:“当时,你不小心掉了一块帕子,我在那条帕子上看到一个‘秀’字,而后,我又在秀珠帕子上见到同样的字,我断定你与秀珠之间肯定有联系,所以就让如意暗中跟着秀珠,果然见到你们在此处相会,可惜相隔太远,听不到你们在说些什么。”

丁阳恍然之余,暗恼自己大意,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么说来,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已经知道令王妃落胎的是我们?”

“说不上肯定,只是有所怀疑。”顿一顿,韫仪续道:“秀珠与你分开之后,去了一家药铺询问淡竹叶之事,我虽不明白这清热去烦的淡竹叶与王妃落胎何关,但既然秀珠特意去问,想必是有关系,故而暗自记在心中。”

秀珠闷声道:“淡竹叶除了清热去烦之外,还有落胎的功效,只是那个药铺掌柜对淡竹叶一知半解,令我相信了丁阳的话,以为小姐早产一事与此无关,是杨妃在糕点中下药;这才一直劝说小姐杀了杨妃。”

“药铺掌柜没有骗你,淡竹叶确实没有落胎的功效。”韫仪的话令秀珠诧异不已,“可是昨夜那名大夫明明……”

长孙氏漠然道:“昏厥、大夫、写错方子,这一切都是杨妃与我布的局。”

“假的……布的局……”秀珠喃喃念着,眼睛忽地一亮,急急道:“既然淡竹叶没有落胎的功效,这么说来,小世子就不是我杀的?”

吉祥翻了个白眼道:“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家公主在糕点中下药?”

虽然秀珠没有说话,但吉祥从她神色中看出自己猜对了,气得连连摇头,待要说话,却被韫仪抬手制止,后者走到神色慌张的丁阳面前,徐徐道:“秀珠不知道,你应该清楚。”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丁阳极力否认,但他的表情已是出卖了一切,韫仪朝站在后面的段志宏睨了一眼,后者会意,来到丁阳面前,未等后者反应过来,一把工匠精心打造的钢刀横在他颈间,随时都会破肤饮血。

丁阳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吓得浑身发抖,慌声道:“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段志宏面无表情地道:“不想死的话,就如实招来!”

在他的逼迫下,丁阳无奈地道:“寻常淡竹叶确实不会令人滑胎,但十年以上者,又另当别论。”

韫仪蹙眉道:“你是说,长至十年的淡竹叶根茎可令人滑胎?也就是你给秀珠的那一些?”

第五百二十三章 杀手

“是。”丁阳的话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浇在刚刚有了一丝暖意的秀珠身上,绕来绕去,小世子还是死在她的手里……

韫仪盯了丁阳道:“看来给你淡竹叶的人,就是指使你利用秀珠做出这一切的人,此人是谁?说!”

丁阳身子一颤,声音止不住地发抖,“没有人指使小人,一切……都是小人所为。”

“你?”韫仪冷笑道:“理由呢,是王妃与你有仇,还是我?”不等丁阳言语,她已是摇头道:“这件事你一个人担不起,说!”

面对韫仪的话,丁阳只是不停摇头,怎么也不肯说,其实韫仪心中已经猜到了**分,但这件事必须得丁阳亲口说出言可。

“再不说,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随着这话,段志宏一紧手里的钢刀,一道细长的伤口瞬间出现在丁阳脖子上,殷红的鲜血缓缓渗下。

丁阳感受到脖子上的痛楚,想要求饶又不敢动,只能哭丧着脸道:“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段志宏冷声道:“那还不快说?!”

丁阳虽然害怕背叛季容带来的后果,但更怕横在颈间随时会砍落的钢刀,咬牙道:“敢问王妃,是不是我说了之后,你们是不是会放过我?”

长孙氏待要说话,看出丁阳心底惧意的韫仪已是先一步道:“你没有资格与我们讨价还价,是与我们说,还是下了阴曹地府后与判官说,你自己选择吧!”

丁阳初时并不说话,在段志宏再次割开一道比刚才更深的口子后,他抵受不住,道:“我说,是……”

“噗!”一道寒光飞射而来,没入丁阳张开的口中,随即又从其后脑飞出,直至其力尽落在地上后,方才看清乃是一枝手掌长的短箭。

“有刺客!”段志宏最先反应过来,在命随行的护卫护住韫仪与长孙氏后,他快步往短箭射来的方向追去,那里有一个土丘,刺客很可能就躲在那里。

刚跑了几步,便听到身后又传来惊呼声,连忙回头望去,只见秀珠胸口插着一枝同样的短箭,看方向,却是从相反的方向射来的,看样子,刺客并不止一个,该追哪一边好?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却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追捕时间,等段志宏奔到土丘那里的时候,已经没了踪迹,只有一处弩箭搭过的痕迹;另一边亦是如此,没有追到人。

至于丁阳与秀珠,两枝箭都正中要害,当场气绝身亡,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

长孙氏抱着秀珠的尸体默默垂泪,伤心不已,虽然后者害死了她的孩儿,但毕竟相处十余年,情同姐妹,在她被同父异母的哥赶出长孙府时,是秀珠不离不弃地跟在她身边,这份情谊,她从来不曾忘记,即使是在知晓这一切后,她也没想过要秀珠的性命。

段志宏愧疚地来到韫仪身前,“卑职无能,未曾抓到刺客,请杨妃治罪。”

韫仪看了一眼两只短箭分别射过来的方向,道:“他们故意从两边射杀丁阳与秀珠,就是为了拖延我们的追捕,好有时间逃走,怪不得你。”

这一点段志宏也看出来,道:“一箭正中要害,撤逃之时又不留半点痕迹,连人影都没见着,恐怕是专业的杀手,只是……卑职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冒出杀手来。”

“应该是丁阳带来的。”韫仪的话令段志宏一惊,讶然道:“丁阳?他怎么会带人来杀自己?”

韫仪淡然道:“我只说是丁阳带来的,可没说丁阳可以使得动他们。”

段志宏会意过来,道:“娘娘是说,刺客是丁阳身后那个人所遣,他的目的……应该是监视丁阳,一旦发现丁阳有背叛之意,就将之格杀,譬如刚才!”顿一顿,他又道:“看来此人不仅城府极深,戒备心亦很重,只是……会是谁人费这么大的周折来害小世子,不惜为此陪上两条人命。”

韫仪睨了他一眼,凉声道:“记得丁阳在哪里当差吗?”

“卑职记得,在长春阁当差。”此言刚出,段志宏登时变得脸色,紧紧盯着韫仪,骇然道:“娘娘是说……季妃?”

韫仪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待会儿你陪我去一趟东宫。”

在段志宏应声后,韫仪走到长孙氏身前,一边替她拭着泪一边柔声劝道:“王妃保重身子,莫要太过伤心了。”

吉祥嘴快地道:“秀珠做出那样没人性的事情,根本不值得王妃您为她伤心难过。”

“多嘴!”在韫仪喝斥之时,长孙氏哽咽地道:“我知道在你们心中,秀珠不值得可怜,但她本性并不坏,只是受了丁阳的唆使与哄骗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怪我这阵子忽略了她,话又说得有些重,才会令秀珠走上这条不归路,是我害了她!”

“依王妃这么说,最错的该是妾身才对,若是妾身没有出现,秀珠与王妃之间就不会有分岐,她亦不会做出误害王妃之事。”

“我没有怪过妹妹,只是……”不等长孙氏说下去,韫仪已是道:“妾身明白王妃的意思,妾身说这些,是想告诉王妃,一切已成定局,多思无益。”停顿片刻,她又道:“虽秀珠犯下大错,但已经用性命偿还,而且她归侍候了王妃那么多年,还请王妃赐她一份体面的葬礼。”

长孙氏知道她这话是为自己而说,感激地道:“多谢妹妹。”在压下眼底的泪意后,长孙氏望向段志宏道:“可知杀死他们的是何人?”

段志宏看了韫仪一眼,摇头道:“暂时还不清楚,只知应该是专业的杀手!”

“杀手……”长孙氏徐徐念着这两个字,一向温和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忌惮,待得看一眼丁阳的尸体后,她道:“妹妹可是要与我一道回府?”

“丁阳是季妃的下人,如今他突然死了,妾身想亲自去一趟东宫,与季妃说一声,同时问问季妃,看丁阳平日里与何人过往密切,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出他背后的那个人。”

第五百二十五章 暗自过招

季容仿佛大受打击,颤声道:“真是丁阳,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疯魔了不成?还有,他为何死了,是妹妹所杀吗?”

离玉怕季容出事,忍着心中的惧意,上前搀扶住她,“娘娘当心身子,高御医说过,您现在不可太过激动,否则会影响胎儿,奴婢扶您去坐着,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季容点点头,在她回椅中坐下后,浣心徐徐道:“据盘问丁阳所知,他这么做,是受人指使,正当询问他幕后之人时,突然有刺客出现,杀了他与秀珠,刺客应该就是幕后之人所遣,杀人灭口!”

季容气愤地道:“长安城乃是京师,天子脚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先是谋害秦王妃与妹妹,这会儿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实在目无法纪!”

浣心意味深长地望着她道:“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想着丁阳是娘娘阁中的人,或许娘娘会有头绪。”

季容脸色一变,豁然盯着她道:“妹妹这么说,难道是觉着我与此事有关?甚至指使丁阳做下这一切的人就是我?”

韫仪不急不徐地垂首道:“娘娘误会了,我与娘娘相识多年,素知娘娘不仅医术高明,且心肠极好,又怎会做此想法。”

季容瞳孔微微一缩,冷声道:“既是如此,妹妹刚才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着,丁阳在此处当差,可能会有人知道他这段日子,与谁过往密切,顺藤摸瓜,说不定可以找到幕后之人。”说到此处,韫仪屈膝一礼,恭声道:“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引起娘娘误会,还望娘娘莫怪。”

季容面色稍缓,“原来如此,既是一场误会,那就算了。”说着,她对离玉道:“你对丁阳此人知晓多少?”

离玉这会儿已是从丁阳尸体的惊骇中缓了过来,假意思索了一会儿,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只知丁阳是负责做一些粗使活的,其它的并不清楚,不如传与他一同当差的人来问问?”

“也好,你去传。”得了季容的话后,离玉很快传了两名小厮进来,二人突然看到丁阳的尸体皆是吓了一跳,赶紧一五一十将他们知道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不过除了知晓丁阳喜欢在厨房当差的宜香之外,余下都没什么用;至于宜香,她也是一问三不知。

韫仪叹道:“想不到这个幕后之人如此小心谨慎,一丝线索也没有落下,令人无从追查。”

季容温言道:“妹妹也不必气馁,只要那人做过,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咱们慢慢追查,总是能查到的。”

“娘娘说得极是。”这般说着,韫仪起身道:“既然暂时找不到线索,我就不多打扰娘娘了,至于丁阳的尸体,还得劳烦娘娘派人交给他的家人。”

“好。”季容应了一声,又道:“你代我问候秦王妃,待我身子好一些后,就去看望她。”

“韫仪领命。”韫仪再次行了一礼,带着段志宏等人退了出去,待得他们走远后,离玉对尚站在屋中的两名小厮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尸体抬回丁阳家中去。”

在小厮手忙脚乱的将尸体抬下去后,离玉方才舒了一口气,道:“这个杨妃可真恶毒,故意抬了丁阳的尸体来吓咱们。”

季容望着紧闭的双交四菱花扇门,冷冷道:“杨韫仪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否则何以隋朝都灭了,她还安然无事。”

离玉点头之余,又试探地道:“那现在……”

季容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道:“在殿下他们回来之前,什么都不要做,以静制动。”说话间,她忽地眉头紧蹙,一只手按在小腹上,离玉见状,忙道:“可是又不舒服了?”

季容颔首道:“与之前一样,有些胀痛。”

离玉疑惑地道:“这可真是奇怪,明明高御医说胎儿并无大碍,娘娘也一直有在按时服用安胎药,何以还是会偶尔出现胀痛之症?”说着,她问道:“可要再传高御医来看看?”

“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吗?”说话间,季容已是屈指搭在腕间,脉象一如既往的快而滑,除此之外,并无异样,从脉象上诊不出这胀痛从何而来。

说来也奇怪,她怀承宗之时,除了腰背酸痛还有害喜之外,再无其他,偏偏这一胎,才刚怀上,就已经出现种种不适,纵然高御医开了安胎药,也未起到什么做用,难道是方子开的不对?

正自沉思之时,耳边传来离玉的声音,“娘娘,胎儿可还好?”

“没事。”停顿片刻,季容道:“去将高御医开的安胎药取来。”

离玉虽不解她为何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但还是依言取出一贴安胎药来,季容一一看过后,确认里面都是安胎宁神的药材,并无不对。

胎气稳当,安胎药也对,何以还是会时不时出现胀痛之症?究竟是胎儿不妥还是她自身出现了问题?

离玉久久不见季容说话,轻声道:“娘娘,要不然还是传高御医过来一趟?”

“不必。”这般说着,季容再次搭指于腕脉之上,足足把了一柱香的功夫方才松开,脸色比之刚才更加难看。

离玉看着不对,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是否胎儿有不妥?”

季容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喝道:“出来!”

随着她的喝声,之前退下去的两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中,离玉看得心惊肉跳,她就在一旁,却硬是没看到他们是怎么出现的,简直就像幽灵一样。

其中一人拱手道:“请娘娘吩咐!”

“御医高齐,去给我查他的底细,另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我要知道,他与何人往来,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

“是。”二人简短的应了一声,与之前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长春阁。

“娘娘……”不等离玉说下去,季容已是冷声道:“去将长安城最好,又与皇宫没有任何关系的大夫请来,记着,不要声张。”她虽通医术,这些年也看了许多医书,但比之真正的医者大家,终归还是差了一些。

第五百二十六章 未曾怀孕

离玉虽满腹疑惑,却不敢多问,赶紧依言去请大夫,过了一个时辰,离玉带着一名年约四旬的大夫进来,轻声道:“娘娘,这位周大夫精通岐黄之术,在长安城极为出名。”

季容点一点头,也不说什么,只伸手道:“请周大夫为我把脉。”

周大夫虽不解她何以病症都不说,就直接让自己把脉,但他曾为不少达官贵人诊治,知晓在这一类人面前,最忌讳话多饶舌,故而他什么也没问,应了一声后,搭指于那只皓白如雪的手腕上,过了一会儿,他收回手欣喜地道:“恭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按脉象来看,胎儿应该一月有余。”

季容并未露出什么喜色,也未收回手,淡然道:“周大夫再仔细把把。”

周大夫只道是季容不信他的医术,略有些不高兴,“草民自幼学医,至今足有五十年,还不至于连这点把握也没有的,娘娘必是喜脉无疑。”

“请周大夫再把脉。”见季容执意如此,周大夫不敢得罪这位太子侧妃,只得压下心中的不快,再次替她把脉。

与之前一样,乃是毋庸置疑的喜脉,真不知还要再诊什么,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在周大夫暗自腹诽之时,本来一直快而滑的脉像突然变得平缓,但当周大夫有所察觉之时,又迅速变得快而滑,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周大夫惊疑不已,他很肯定,刚才脉象的变化不是错觉,按理来说,孕妇在临盆之前,脉象一直会维持在快而滑的状态,绝不可能平稳如常人,季妃的脉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了这次的事,周大夫不敢再大意,仔细替季容诊脉,随后又出现了一次脉象突变的情况,与之前一样,毫无征兆,而且持续的时间极短,若非一直在把脉,根本就察觉不到。

奇怪,真是奇怪!

“如何?”季容的声音将周大夫自沉思中拉了回来,忙拱手道:“回娘娘的话,娘娘的脉象与寻常孕妇相比,稍稍……有些不同。”

“我知道,所以才传你来此。”季容就是之前替自己诊脉时,发现脉象偶尔会变得平缓如常人,心中怀疑,故而才命离玉将其请来,“可知原因?”

“这个……”周大夫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却不敢轻易说出口,犹豫半晌,他道:“能否让草民摸摸娘娘的腹部?”

季容尚未言语,离玉已是喝斥道:“大胆,娘娘乃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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