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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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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在岸边的锦鲤见迟迟没有新的食物喂下,皆摇动着尾巴离去,望着成群散去的锦鲤,韫仪感叹道:“有时候真羡慕这些鱼,无忧无虑,每日只要想着如何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杜如晦看了一眼渐渐游入水底的鱼群,道:“公主非鱼,又安知鱼之所思,或许它们并非如咱们所想的那般无忧无虑。”
韫仪笑一笑与杜如晦在池边漫步走着,未过多久,有一个宫人匆匆忙忙走到如意身边,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后者脸色大变,盯着那名宫人道:“当真?”
宫人喘了口气,点头道:“确是如此!”
韫仪听到他们的言语,停下脚步回头道:“怎么了?”
如意望着迟迟未曾言语,她这个模样令韫仪越发觉得不对劲,追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如意艰难地点点头,“启禀公主,宫外传来消息,说……说……”
韫仪等了半晌不见她说下去,催促道:“究竟什么事,快说!”
如意咬一咬牙,低头道:“宫外传来消息,说郑阳郑公子前儿个彻夜归未,这两日郑家一直在四处寻找郑公子的下落,结果……在金水河中发现了郑公子的……”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尸体!”
韫仪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再有半个月她与郑阳就要成亲了,如今却倏然听闻他的死讯,即便她对郑阳没什么感情,也有些难以接受。
杜如晦比韫仪更加震惊,无法相信前几日才刚与他喝过酒的郑阳,这会儿已是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勉强定一定神,道:“为何会这样?”
“奴婢也不清楚,只知是一个打渔人发现的,这会儿尸体已经送去了郑府,想必郑府的人会请仵作检验,以查知郑公子的死因,初步看来,是溺水而亡。”如意话音刚落,杜如晦便道:“不可能,郑兄说过,他精通水性,不可能溺水身亡。”
第两百五十七章 郑府
“奴婢也只是猜测,具体……”不等如意说完,杜如晦已是朝韫仪道:“公主,臣想去杜府看一看……郑兄。”尸体二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韫仪知道杜如晦与郑阳感情颇好,当即道:“你快些去吧,有什么消息就传信于我知晓。”
杜如晦应了一声,快步离去,到了宫外,立刻登上马车,对车夫道:“速去郑府。”
到了郑府外,杜如晦一下马车便看到同样正从马车上来下来的崔济,后者亦是一脸的急切,他瞧见杜如晦,连忙走过来道:“杜兄可也是听到了郑兄落水的消息?这……这是真的吗?”
杜如晦神色凝重地道:“我也不知道,走,进去看看。”
崔济点点头,快步与他往里走去,这半年来他们常出入杜府,此处的门房早就认识他们了,故而未曾阻拦,还未来到正堂,就听到前方传来阵阵哭声,令他们心中一沉,看样子情况真是不妙得很。
二人脚步沉重地踏入正堂,郑父、郑母还有郑阳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在,一个个皆坐在哭泣抹泪,神情悲痛,二人拱手行礼后,崔济几经斟酌嘴边的话语,方才道:“郑伯父,我二人听闻郑兄突遭横祸,所以赶来探望,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郑父虽未痛哭,然眼圈通红,显然心中悲苦至极,他点头道:“是真的,三郎他……他真的走了!”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这句话时,杜如晦仍是心中大痛,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他还清楚记得那日喝酒,郑阳说大婚之日,要他们陪着一起去迎接公主,结果一转眼……
那厢,崔济更是悲痛难捺,泪水不受控制地自眼眶中逸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哽咽声,杜如晦勉强止了悲痛,哑声道:“听闻郑兄是溺水身亡,此事……”
他未说话,郑母已是抬起满是眼泪的脸庞,大声道:“我儿精通水性,六岁之时,已是可以在河中自由游动,岂会溺水,一定是有人害他,一定是!”
“母亲您别激动,仵作已是在查看了,相信很快会查出三弟遇害的真正原因。”说话的是郑阳的长兄。
郑母捶胸道:“我可怜的三郎,再有半个月就是他与公主的大婚之期,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老天爷为什么不把我这个老婆子带走,为什么啊!”
在这样一片哭声中,一名精瘦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郑父瞧见他,连忙起身道:“张仵作,怎么样了,找到我家三郎的死因了吗?”
张仵作拱手道:“启禀郑公,卑职在郑公子肺部还有胸腔之中发现许多积水,可以断定,郑公子是溺水身亡!”
郑母激动地道:“三郎不可能溺水,你分明就是胡说!”
在安抚了郑母后,郑父道:“我儿精通水性,怎可能溺水,张仵作你确定检查清楚了吗?”
“郑公子清醒之时自是不可能溺水,但在醉酒的情况下便难说了。”张仵作的话令郑父一怔,道:“酒?”
“不错,郑公子死前喝了许多酒,之后不慎掉落金水河,因为醉酒令意识不清,所以未能游上岸,最后导致身亡。”
郑父怔忡片刻,道:“也就是说,这一切……仅仅只是一场意外,并没有人加害三郎?”
“从郑公子的尸体上看,确实是这样。”张仵作话音刚落,便听崔济道:“郑兄常去城北一家酒馆里喝酒,他总说那里的郎官清最是好喝,从那里回府,怎么着也不可能经过金水河。”他抹去眼角的泪,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引郑兄去金水河,然后伺机将他推入河水,造成溺水身亡的假像?”
所谓朗官清是一种用高梁酿出来的酒,也是众酒之中,最有后劲的一种,不过郑阳酒量很好,轻易不会醉,相处半年,也就郑阳被选为驸马那一次被他们灌醉过。
张仵作想了一会儿道:“这个卑职不能肯定,不过卑职仔细检查过郑公子每一处地方,并无伤痕。”
郑父沉默片刻,望向崔济道:“崔世侄,你说的那家酒馆叫什么名字?”
崔济对这家他们常去的酒庄再熟悉不过,张口就道:“清徐酒庄。”
郑父点点头,唤过次子郑陌道:“立刻去查,看前天夜里可有人与郑阳一起喝酒,又或者喝完之后,有没有与人一起走。”
在郑陌准备离去之时,崔济道:“郑伯父,郑兄是我最好的朋友,如今他倏然过世,我……”他声音一哑,道:“我想随郑二哥一起去调查郑兄之事,可以吗?”
郑父长叹一声,道:“世侄有心了,去吧。”
得了郑父的许可,崔济与杜如晦一起随郑陌出府,刚到府门外,便看到裴虔诚骑马疾奔而来,还未下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道:“怎么样了,是不是谣传?”
杜如晦与崔济皆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他们何尝不希望这是谣传,可惜……
见二人神色哀恸,裴虔诚一颗心如坠万丈深渊,下马时险些摔倒,顾不得理会自己是否有扭伤或疼痛,颤声道:“难道……是真的?”
他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路上不断祈祷自己听到的只是一个谣传,依旧可以看到好端端的郑阳,如今看来,怕是自己的奢望了。
崔济哑声道:“郑兄……已经死了,是醉酒引至的溺水而亡,我们现在就要去郑兄常去的清徐酒庄,看当时有没有人与郑兄在一起。”
裴虔诚不假思索地道:“我与你们一起去!”
四人同乘一匹马车往位于城北的清徐酒庄行去,一路上,四人皆是紧紧抿着唇,谁都没有心思说话。
到了清徐酒庄,崔济最先下了马车,唤过小二道:“前天夜里,你可有在酒庄中?”
店小二认识崔济,不敢怠慢,连忙道:“回催熟公子的话,前儿个小人身子不舒服,所以回家歇了一天,店里只有掌柜与何二在。”
“立刻去将掌柜与何二叫来。”说话的是随后走进来的郑陌。
第两百五十八章 金水河
店小二见他们一下子来得这么多人,而且神情严肃,意识到不对,赶紧去将掌柜与另一个店小二唤来。
能够当上掌柜的人,皆有几分眼力,一看到崔济等人的神色便知事情不对,他走过来赔笑道:“不知崔公子您几位来敝酒庄有何吩咐?”
崔济道:“我问你,前儿个夜里郑三公子可有来过这里?”
掌柜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来过,点了几壶他平常惯喝的郎倌酒。”
见郑阳确实来过此处,郑陌急忙道:“他是与谁一起来的,有没有喝醉,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他一边串的问题令掌柜听着有些发晕,待得将问题理顺后方才一个个答道:“小人记得郑三公子是一个人过来的,并无人与他同行,他喝了大约五六壶郎倌清,至于有没有喝醉……小人看他走的时候,没有东倒西歪,应该不算喝醉。什么时候走的,这个……小人一时倒是想不起来了。”
名叫何二的店小二道:“小人记得,当时刚刚过一更,因为打更的与小人认识,经过的时候还说了几句话。结过帐后三公子就走了,没有人与他一起,至于他去了哪里,就不清楚了,三公子也没说。”
杜如晦皱眉道:“那喝酒期间也没有人来找过郑兄吗?”
“没有。”何二肯定地道:“那天晚上店里没什么人,所以小人记得还算清楚,郑三公子走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说着,他指一指店左侧的方向道:“喏,就是往那里走的。”
杜如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拧眉道:“金水河倒是在这个方向,但郑兄怎么会去那里?”
郑陌盯着何二道:“你确定没有人与我三弟同行是吗?”
何二被他盯得缩了缩脖子,“是,小人肯定,不过郑三公子走后有没有与人同行,小人就不知道了。”
郑陌收回目光,冷声道:“走,去金水河。”在登上马车前,他对随行的护卫道:“将发现三弟尸体的那名渔夫带来。”
在急促的车辘轳滚动声中,他们很快来到金水河附近,与此同时,护卫也带着那名渔夫过来,后者带他们来到最初发现郑阳尸体的地方,心有余悸地道:“就是这里,今早看到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时沉时浮,小人还以为是一截木头,哪知打捞起来后,竟然发现是一具尸体,真是吓人得很。”
“除了尸体,你还发现了什么?”面对崔济的询问,渔夫摇头道:“没有别的了。”
郑陌紧紧皱了眉头,“你想清楚,当真没有其他了吗?”
渔夫依言道:“确实没有,不过小人当时心中害怕,没仔细看这附近,或许还有什么没发现的东西。”
在命他退下后,四人沿着河边一路搜寻,皆未发现什么可疑,杜如晦望着上游的方向道:“郑兄是前晚失踪的,尸体却在今日方才找到,当中足足有一天两夜的断片,依我看,郑兄落水的地方应该还在上面,随水流到了这里。”
崔济点头道:“我也这样想,所以我们得沿着此处一路往上游搜寻才行。”
对此,郑陌二人自不会反对,沿着河岸慢慢往上搜寻,金水河虽然不宽却极长,四人一边搜查一边行走,进度极慢,直至天色渐暗,也才到河流中段。
裴虔诚皱眉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派更多的人来搜查才行。”
郑陌心中也是这个念头,当即道:“我这就让人回府送信,派护卫家丁来此搜查,一定要找三弟真正落水的地方。”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杜如晦突然往前奔了几步,随即弯腰捡起一个东西,崔济走到他身边,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杜如晦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道:“你看!”
“这……”崔济盯着手里的东西,激动地道:“这是郑兄的扳指,难道他就是在这里落水的?”
一听这话,余下几人皆围了过来,郑陌更是一把夺过那枚白玉扳指,迭声道:“不错,就是三弟的东西,他一定……一定就是在这里落水,赶紧仔细找。”说着,他对护卫道:“你们四处找找,看此处有没有什么人,或许会有人瞧见前晚的情况。”
护卫依言离去,杜如晦他们则在附近找寻,一通搜寻下来,除了扳指之外,再没有其他发现,倒是崔济一直盯着岸边某一处。
杜如晦走到他身边,道:“在看什么?”
崔济指一指地上的石头道:“杜兄你瞧,此处几块鹅卵石上的青苔有打滑的痕迹,而你刚才又在附近找到了扳指,会否郑兄就是因为踩到青苔所以不小心落入水中。”
杜如晦仔细瞧了一眼,果然是这样,他蹙眉道:“照此看来,此处就是落水处,只是……郑兄来这里做什么?”
崔济思忖道:“虽然店小二说郑兄离开时神智清醒,但咱们都知道郎倌酒后劲颇大,很可能走到途中,劲头上来,开始生出醉意,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此处,然后不小心踩到长着青苔的鹅卵石,从而掉入水中。”
“有这个可能。”过了一会儿,那些护卫皆回来了,此段河流地处偏僻,他们并未找到什么人,更不要说是目击者了。
郑陌不甘心这样的结果,一边命人扩大搜索范围,一边派人去府中报信,以便派遣更多的护卫家丁过来一同搜查。
在夜色彻底遮蔽了天空之时,郑府的人也都赶到了,无数火映照在河水之中,那些护卫寸寸搜查,几乎将这一段的石子都给翻了过来,除了发现一些石上的青苔有被踩过的痕迹之外,并无发现。
至于派去附近寻找的人,终于在离此处数里的地方找到几间木屋,倒是都住着人,但他们皆说前夜里没有去过那段河附近,更不要说是见到什么人了。
对于这个结果,郑陌并不满意,又让护卫继续扩大搜索范围,结果仍是一样,无人瞧见郑阳。
第两百五十九章 克夫之说
随着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他们在此处已是搜寻了整整一夜,崔济揉一揉疲惫的额角,对郑陌道:“看来郑兄当真只是意外落水,并无其他。”
郑陌双目通红地道:“我不相信,三弟酒量那么好,怎可能喝几壶就醉了,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此处来,肯定还有内情,搜,继续给我搜!”
见他这么说,众人只得继续在这块地方搜寻,结果仍是一无所获,眼见那群人疲态尽显,郑陌只得先行回府。
在回去的途中,崔济走在杜如晦旁边,轻声道:“公主知道这件事了吗?”
杜如晦点头道:“知道了,我就是在公主那里听到的消息。”
听得此话,崔济面色忧色地道:“那公主还好吗?要不要紧?”
“我来的时候瞧着还好,只是……接下来不知要怎么办才好。”杜如晦一阵长叹,郑阳一死,怕是洛阳城中很快就有流言蜚语说韫仪还没过门就先克夫,这半年多来,他算是见识过韫仪那几个姐姐的厉害,每次见面都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尤其是新安公主,简直恨不得将韫仪给吃了。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哪里会不趁机会奚落取笑韫仪,这段日子,后者怕是要极为难过了;还有,郑阳已死,半个月后的婚礼也不知要怎么办。
崔济低头片刻,道:“我想请杜兄今日再入宫一趟,可以吗?”
杜如晦很快便明白了他用意,“你想我去看望公主?”
崔济点头道:“是,如今郑兄过世,最难过的莫过于公主,杜兄与公主颇为熟悉,有你在一旁安慰,想来公主会好一些。”
杜如晦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吧,待会儿我就去紫禁城。”
崔济感激地道:“多谢杜兄。”
郑氏为朝中大族,如今郑家三公子突然身亡,自是很快就传得街巷闻,成为洛阳城中最热门的话题;正如杜如晦担心的那样,言论渐渐转到了韫仪身上,认为是这位公主命数太硬,从而克死了自己未来的夫婿,甚至有人绘声绘色地说这位公主命犯天煞孤星,不能嫁人,否则嫁一个克一个。
在离开郑府后,杜如晦命候在外面的车夫往紫微宫行去,随行小厮在与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经常能听到他们小声地议论着郑家之事。
在快要走到宫门前时,小厮掀开一些帘子,小声道:“公子,不如我们别去紫微宫了。”
正在马车中思索事情的杜如晦被他的声音惊醒,疑惑地道:“为什么?”
小厮小心翼翼地道:“城中到处都在说晋阳公主命数不对,如今郑公子已是被克死了,您若是再与她走得过份近,恐怕会有危险。”
“胡说!”杜如晦伸手在小厮头上重重敲了一下,“人家随口一说,你就当真了吗?郑兄的死是一场意外,与公主根本没有关系。”
小厮摸着被敲疼的地方,委屈地道:“甭管是真是假,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杜如晦瞥了他一眼道:“这半年多来,我常进宫,若真与公主有关,早就出事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可是……”不等小厮再言语,杜如晦道:“好了,别多废话了,你要是害怕的话,回府去就是了。”
见他这么说,小厮只得咽下了嘴边的话,朝着不远处的宫门行去,他并不曾看到,在放下帘子后,杜如晦脸上的若有所思之色,他自不是信了小厮的话,在担心韫仪的命数,而是在想之前在河滩上看到的一幕。
那处河滩布满了鹅卵石,其中不少都长了青苔,郑阳就是踩到河边那几块,方才导致脚下打滑掉进了河中,可是……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也有石上青苔被踩过的痕迹,且是很大一块,不像是郑阳一人所能踩出来的,且新旧痕迹一致,应该是同一时间踩的;也就是说,当时除了郑阳之外,很可能还有人来过河滩边,可是他们问了那么多住在附近的人,都说那是一块荒废的河滩,平常极少有人过去。
因为只是一个不确定的猜测,所以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郑陌他们,究竟是他多疑,还是郑阳的死另有蹊跷?
“公子到了!”听得小厮的话,杜如晦压下心中有所思,下了马车,在侍卫入内通传后,他被允许进入紫微宫。
杜如晦轻车熟路的来到长生殿,然韫仪并不在殿内,听宫人所言,不久前皇后派人来传韫仪去昭阳殿。
在等韫仪回来的时候,意外瞧见新安公主走了进来,这半年多来,杜如晦对她避如蛇蝎,无奈这会儿迎面遇见,只得上前行礼。
看到他在此处,新安公主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亲手扶起他道:“原本杜公子也在这里吗,真是巧得很。”
杜如晦不自在地从那双滑腻的手掌中抽回手,勉强笑道:“是,臣来看望晋阳公主。”
新安公主望着落空的双手,不以为杵地笑道:“我也是。”说着,她又道:“看你一人在这里,晋阳可是不在?”
“是,臣来之前,晋阳公主刚刚去了昭阳殿,想是得晚一些再回来。”面对杜如晦的言语,新安公主道:“既是晋阳不在,杜公子且陪我去西苑赏会儿,这个时节,苑里应该已经有不少花开了。”
“这个……”杜如晦正想着该如何推脱的时候,新安公主已是挑眉道:“怎么了,杜公子不愿赏这个脸?”
“自然不是,只是……”不等杜如晦说完,新安公主已是道:“既然不是就好了,走吧。”
无奈之下,杜如晦只得陪着她去西苑,虽然这会儿尚不是阳春三月,西苑中已是姹紫嫣红,诸花齐放,譬如君子兰、孔雀菊、金莲花、三色堇、蔷薇等等,甚是赏心悦目。
“果然还是西苑最是好看,我那公主府里,就零零星星开了几种,一点也不好看。”说着,新安公主攀了一朵蔷薇簪在杜如晦衣襟上,笑道:“这样一簪,瞧起来更加俊俏了。”
杜如晦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僵硬的笑笑,后者看到他这个模样掩唇笑道:“怎么杜公子每次见了我都仿佛很害怕一样,怎么,怕我吃了你吗?”
杜如晦勉强一笑,“公主说笑了,只是公主身份尊贵,面对公主之时,难免有些惶恐。”
第两百六十章 纠缠不休
新安公主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道:“是吗?可是我瞧你与晋阳说话的时候,可是自在得很,一点也没有惶恐或是拘谨之色。”说着,她将身子往杜如晦身上靠了靠,娇声道:“你何时再来教我下棋?”
杜如晦连忙避开一些,垂目道:“如今郑兄刚刚过世,臣要郑府帮忙,恐怕……无法教授公主下棋,还请公主见谅。”顿一顿,他续道:“其实臣棋艺只是一般,若公主当真有兴趣,不妨请一位棋师,专门教授公主。”
新安公主把玩着杜如晦腰间的玉佩,盈盈笑道:“可是别人教得我都听不进去怎么办?”
杜如晦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不便戳破,只能道:“想是公主一时不太适应,过一阵子就会好了,臣最近……实在是无暇教授,还请公主见谅。”
望着他俊挺的五官,新安公主眸中掠过一道冷光,粉面笑意如实,“我明白,那就等杜公子有空了再说。”
哼,一直以来只要是她看中的人,从来一个逃出过她的掌心,驸马就是如此,当初为了这门亲事,她可是没少费心思,可惜成亲之后方才发现,这人就是一块木头,除了一张脸好看一些之外,半点情趣都没有。
杜如晦,看你能避到何时!
二人各怀心事地在西苑走着,翠景台是观赏九洲池与西苑景色最好的地方,可以一览无遗;望着底下的大好风景,新安公主道:“郑阳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想不到我这位妹妹如此命硬,还未过门,就已经先将夫婿给克死了,实在是可惜。”
杜如晦正色道:“公主误会了,郑兄是失足落水而死,是一桩意外,与晋阳公主并无关系,更无克死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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