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论太子妃的倒掉-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心里,抢老婆和抢糖果之间,尚没有十分明确的区别。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卫琅这么性急的。
阿狸四叔听卫琅说完了,就忍着笑让卫琅坐下来,不紧不慢的给他倒了杯茶。喝茶喝到卫琅都要暴躁了,才笑问道:“你心里喜欢阿狸吗?”
卫琅:……
“当然是喜欢的。”卫琅说。这不是废话嘛,不喜欢干嘛娶回家不是找罪受嘛。他可是有六个姐姐的人,实在太知道女人的杀伤力了。
阿狸四叔就说:“其实王家又不是只有阿狸一个姑娘。我瞧着阿棠也很好,让你娶她,你觉得怎么样?”
卫琅就有些发懵,“呃……不是一直都是阿狸吗?”
“你只说好与不好。”
卫琅想了想——自然是不好的,这个阿棠他都没见过,哪里有阿狸这么熟。
但他忽然又觉得,其实也有好处。至少他就用不着和谢涟抢了——虽然如果真是从谢涟手里抢来的一定更令人得意些,但是不知怎么的,卫琅想到那日阿狸和谢涟的表情,就有些不想抢。
这孩子虽然还不明白什么叫“夺人所爱”,却已经有了与之相应的敏锐。
阿狸四叔就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啊,就是太急性子了。其实有什么好着急得,慢慢的认清自己的心再动手,不是更稳更准吗?这世上也有些东西,历久弥醇。手快了,反而要错失一辈子。”
44不如相见(四)
卫琅不太明白阿狸四叔的话。
他太有反面经验了——真正历久弥醇的东西,到了好时候肯定有一群人抢,绝对轮不到他。还不如在不那么好的时候先抢到手,然后慢慢的养到好时候。
——这孩子并不是真的偏爱养成系,而是从小到大轮到他手里,什么好东西都早就叫人挑走了。
所以看到喜欢的,他总是先想到扑上去抢。但实际上他能抢到的东西很少,所以抢到了他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抢不到反而是正常,倒没什么好郁卒的。
虽然现在的卫琅已经出落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好少年,手上已不缺什么好东西。但童年的阴影总是要如影随形的纠缠人一辈子,是以卫琅至今也还改不了性急和悭吝的坏毛病。
是的,悭吝。
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卫琅的美貌和教养,少部分人在美貌的表皮之下看到一个杀胚,却几乎没人知道,在杀胚的背后,卫琅还是悭吝鬼。他的悭吝在财物上的表现是恋旧,在人际上的表现则是护短。当然,前提是这物、这人得是他的。一日是他的,终生都是他的。他护着的都是巴心巴肝的护着,且要护一辈子。
你看他眉眼斜飞、敛滟如波,动静生香、颦笑醉人,容止谈吐真温雅得不能再温雅,是个如玉一样的美少年,简直天上才有,人间难寻。但在本质上,卫琅就是个风风火火杀过去,小心翼翼捧回来,缝缝补补过日子,死咬不放护着短的不入流。
这个不入流的悭吝鬼虽然不明白阿狸四叔的道理,但他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就算不是自己的问题,他也得好好琢磨琢磨。
是以娶阿狸这件事他就暂且放下了。
卫琅觉得自己是认得清自己的心的。阿狸确实是他见过的姑娘里他最亲近的一个,虽然性格闷了点,但总体上他还是喜欢的。
所以他目下努力的方向是,用一种不同的方式去喜欢阿狸,等待那“历久弥醇”的滋味。
我们必须要说,在感情上,卫琅是个理论派。
理论派的特点是,看问题清楚透彻,分析指导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但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哪怕杀了他,他也体会不出喜欢一个姑娘和维护一个兄弟究竟有什么区别。
简而言之,卫琅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他不喜欢阿狸,但他不知道自己不喜欢阿狸,偏偏他明白该怎么表现得像是自己喜欢阿狸。
人都是很容易自作多情的。何况阿狸是个重生的穿越女——谁都知道,穿越和重生是玛丽苏两大重灾区,那魅力加成简直无视世界观和逻辑。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她的考场,她的任务就是实现一段完美的爱情。
阿狸开始感到不安。
这不安从三月上巳节开始萌生,到五月初五卫琅生日时到达极点。
上巳节不止有曲水流觞,还有水滨踏青,歌舞游乐。再古一些,这原本就是男女私定终身乃至淫奔野合的日子。在这个时代这一习俗虽然已经基本消失了,但是姑娘们在水边渔纤手,濯素足,嬉闹玩耍时,有男子捧了白茅前来搭讪,大多数人还是会心领神会的笑一笑,不予苛责。
这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也是一年之春江南最热闹的节日。后妃公主、高门大户的女眷们也纷纷出门踏青。当然,敢出来就不怕人看,何况出来本身就是为了给人看看,这些朱门里的男女究竟有怎样的风仪。是以水滨湖畔到处都是名士淑媛,四下里环佩叮咚、绮罗灿然,暗香涌动。
阿狸家也在城外水滨设了青帐。名士们自去修禊,女人们便在水边折花谈笑,也看四面里放歌踏舞。
阿狸的体质很吸引萝莉正太,她家中还没到社交年纪的弟弟妹妹个个都爱黏着她玩。别的淑媛们都和贵妇人们坐在一起,独阿狸身边围着一群五六岁的小孩子。地上铺了毡毯,她就坐在那毯子上,给这个编只兔子,给那个编只蝈蝈儿。也不说话,只噙着笑,眉眼弯弯,拿草编兔子拱拱萝莉的小鼻子,四面便是一片“阿姊我要大老虎”的清脆童声。
风清水澈,阳光明丽,这姑娘眼眸比水还清澈,笑容比阳光还要暖人。自有少年偏爱这清汤寡水,那七分的容貌看在眼里,也有了十分的动人。
最先来跟阿狸搭话的,是沈家的沈田子。
阿狸对沈田子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这孩子很悲催。
因为门第相当,又都是小辈里的翘楚,所以他从小就被拿来和谢涟比。十五六岁上两个人还连璧并称。但谢涟的灵秀乃是天成,凡人再努力也有极限,不过两三年间,谢涟就远远将沈田子抛在后头。本来沈田子也不坏,奈何人人都习惯拿他跟谢涟比。比来比去他就成了虚有其名。这还没到头——偏偏不几年后王琰也长成了,人又拿他跟王琰比,骤然发现,这才是能跟谢涟比肩的风流少年啊!
——总结他的前半生,根本就是被谢涟踩下去,又让王琰踩着上位。
换个人心里早膈应死了。然而舆论喧嚣,沈田子却始终不动如山。本本分分的做他的良辅铮臣,一步一个脚印。
阿狸一直觉得,这人性格很像她阿爹——务真务实,走自己的路让白痴议论去吧。
沈田子走过来。
阿狸一开始没注意,只以为他在流觞宴上待乏了,过来吹吹风。见沈田子望过来,便礼节性的对他点了点头。
沈田子又走过去。
不一会儿,他攥着一大把灯芯草回来。在阿狸编完了小老虎,一群孩子七嘴八舌的说要“小鹿”、“小鸟”、“小虾米”的时候,他上前把那捧灯芯草递了过来。
“用这个编吧。”他瞧了瞧阿狸的鞋子,“水边危险。”
——所以说这娃太实诚了!阿狸不习惯差遣人,草编用的灯芯草都是自己薅来的,此刻刚刚要用完了。
阿狸就接了草,道:“却之不恭,多谢世兄了。”
沈田子淡定点点头,道,“不用。上一回我家中十弟也劳你照看了。”
阿狸其实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她编草蝈蝈哄沈蒜子笑也只是母性本能。都小一年了,哪里还记得——但还是不懂装懂,微笑道,“小事而已。”
沈田子又淡定点头。他其实就是看阿狸顺眼,见她草要用完了给她送新的来的。没别的事了,也就告辞走了。
阿狸照旧没放在心上——上巳节少年少女互赠花草,含蓄搭话多正常啊,一茬一茬的,不算什么。
但沈田子前脚才走,后脚卫琅就圈了一大捧各种杂草过来,豪迈的往毡毯上一放。
阿狸:……阿丑你又闹哪样啊!
卫琅十分严肃的瞧着她,“这些够不够用?”
阿狸:“够……”
够是够,但你看人家沈田子,清一色的灯芯草,草梗软,折不断,不割手,天生就是拿来做草编的。你这什么大杂烩啊!啊,居然还有水芹菜,这东西能吃它就能编吗?
卫琅全没看出阿狸纠结但不忍心纠缠的心情。见她点头,就将沈田子送来的草一把抓起来,“我用这些跟你换。”
阿狸:……
说真的,她其实一直觉得卫琅隐性弯来着——你看他两辈子了,就没找个能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女人。
仔细想想,这妖孽跟沈田子那实诚娃其实也很……微妙的有CP感啊。
于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卫琅拿了沈田子送来的灯芯草,打了个结,胡乱团成一团。才回头宣告什么一般,霸道的对阿狸说,“不够用就管我要,今天不准乱收别人的东西。”
阿狸目瞪口呆。见卫琅一脸说不上是傲娇还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就过电一般乱颤——他不是玩真的吧!
这根本就是道明寺对杉菜啊!
她猛然想起,室友阿波说会申请跟她一起穿越——她不会是穿成什么奇怪的角色,给卫琅洗脑了吧?
这可真的,一点都不可笑。
阿狸闭门谢客了。
换一个人她大概能用考试的心态来面对——她真的非常想及格。已经受够了。再继续在这个世上徘徊下去,就算大脑能受得了,心也受不了。
但唯有涉及到司马煜的人,不行。这世上她最不能招惹的,一个是谢涟,另一个就是卫琅。
阿狸也已经快要抑郁到极点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简直四面楚歌——设定就是这样的,她这辈子注定了就逃不出这三个人的圈子。你看着她一周目其实就攻略了一个人。但是她的人生不是按“周目”来活的,对她来说这根本就是NP啊NP。道德负疚感太沉重了。
抑郁到都要产生自残倾向时,阿狸忽然顿悟了——她为什么非要按着设定走?因为她是王琳。琅琊王家的闺秀,注定不是嫁太子,就要嫁豪门。
但如果她不是呢?
阿狸豁然开朗了,她这么乖干嘛啊。人生就是用来折腾的,设定就是用来突破的,考试就是用来杀RP的。
45不如相见(五)
但是人就是这样,一时大脑发热豪情万丈,等开始思考怎么实施时就会被现实不停的泼冷水。
阿狸想要离家出走。但是她算了算,等她长大到出门不会被人贩子抓了卖掉时,她应该就已经嫁人了。
万恶的包办婚姻。万恶的早婚早育。
不过这也不要紧,没有谁规定嫁人之后她就不能离家出走。反正比起最后BE了死在司马煜面前,还不如在相爱之前她先悄悄的消失掉。
——是的,司马煜。尽管不得不承认,但除非阿狸先把自己的名声败坏到没哪个好人家愿意娶她,不然她十有**还是要嫁给司马煜。
因为设定就是这么来的,司马煜他就是表?男主。
虽然攻克他很困难,但想不嫁给他只怕更困难。
虽然也可能有人抢在皇帝皇后面前,先一纸婚约把阿狸定下来。不过二周目里她跟谢涟间情势都已经那么明显了,谢涟都没那么早提亲。阿狸觉得,就她三周目里的消极处事来看,应该更不会有人着急。
离家出走之后的事也很关键——在这个农耕时代的乱世里,一个女人独自求生活没那么容易。
她还是得想办法找到阿波,看她那边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反正阿波穿来就是为了帮她,这么好的作弊条件,不用白不用。
阿狸想明白了,心情也就放松下来了。
虽然说到底她的“想明白”根本没改变半毛钱的现实,但人嘛,就这样,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压抑到了极点,很容易就会转向另一个极端——得过且过穷乐呵。
于是,自五月端午卫琅生日,被他在自家庭院里截住,一脸认真的说“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你说出来我改,不要躲着我”之后,阿狸终于再度恢复本性,从一个抑郁症宅女变回了天然呆吃货。
卫琅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阿狸是打定主意无视他了。她就不信,这厮真能忽然转性成情圣了。
。
皇后私下里打探清楚了王琰的人品,很快就寻了寻了个时候,将司马煜求他的事跟皇帝说了。
对皇帝来说,这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他就是稍微有些奇怪——“阿尨怎么忽然想起王琰来?”
王坦确实声望著于朝野。因桓净在朝中掌权,他虽只是大将军府的掾属,却也位低言重,是能主事的。但说到跟东宫的往来,那就疏远了。尤其司马煜还年少,尚未与政。
司马煜居然知道主动结交王坦的儿子,皇帝想想他素来的胡来,就油然而生一种欣慰感——也许儿子的不靠谱只是一种伪装?无数史书告诉人们,那些在坑爹的现实面前懂得装蠢、装混、装疯卖傻隐藏狡诈本性的皇帝,无一不是最后的胜利者。他儿子看来还是很有前途的,也许他只是是大智若愚,不是真蠢?
皇帝脑补得简直要子控了。
但皇后一句轻笑立刻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十有**是看上王琰阿姊了。”就将从长宜公主那套出来的话向皇帝一说,“这边才求过我,那边就拉着长宜打听人家阿姊。”
皇帝:……他就知道!
但还是关切了一句,“姑娘怎么样?”
皇后想了想:“听长宜说着,是相当贞静温婉。然而如今的姑娘,有七分好,风评便能传十里。何况又是王家的闺女?这么藏着掖着不露面,倒令我疑惑了。”
皇帝就说,“王坦素来不爱张扬。”
皇后点了点头,“也就先瞧着吧。阿尨这性子,还真得挑个稳得住的姑娘,好好给他磨一磨。”
皇帝心有戚戚,忽然想起些什么,又道:“这些日子城里胡人多,你提点着阿尨,尽量少出门乱晃,出去时记得多带人。”
皇后自己也听说了,北秦和北燕近来局势都不安稳,逃难到南边来的汉人不少,也有胡人夹杂其中。只是侨民大都聚集在兖州、徐州一带,倒是没听过有进了建邺的。
却也不多问,只说:“我记下了。”
皇后记下了,也得司马煜肯听。
入了秋,徐州一代就传来消息。说是北燕遣使者带了国书来议和。领头的是燕皇的叔叔,名叫慕容决的。又有崔卢郑几家高门子弟随同。刺史庾明上书请示,准不准他们过江。
南边对胡人从来都是不妥协的。但皇帝是这么个心理——你好歹得知道仇敌是人是鬼吧?皇帝自己已经是南渡第三代了,从小没受过胡乱,还真不知道胡人权贵是什么修养学识。他很想见见这些使者。
连皇帝都好奇,就更不用说司马煜了。
因此使团一到建邺,司马煜就想尽办法往驿馆跑。
跟他一道抓耳挠腮的还有一个卫琅。
谢涟虽然看着淡漠,但司马煜跟卫琅胡闹的时候,他不但不阻止,反而默不作声的提供方便——这孩子闷骚。看着一本正经,骨子里却贼坏贼坏的。
可惜三个十一二岁的娃娃,又不想明亮出身份来,谁会让他们轻易出入国宾馆级别的驿馆?
被侍卫拎着衣领提溜出去时,三个人或沉思或乱蹦或虚张声势,真是十分的精彩。
恰逢卢轩和崔琛从驿馆出来,准备去集市上见识。两人一面交谈着,一面整备马鞍。听到动静就顺道斜斜瞟了一眼——也只瞟了这么一眼,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但凡孩子,哪怕只大一岁,也会觉得自己是跟其他小屁孩不同层次的成熟人士。何况崔琛是上战场杀过人的,他可不会看到几个年纪仿佛的毛头,就平生亲切感。他压根没把三个人放在心上。
而司马煜三人也望见了崔琛。那连轻蔑都不屑给的淡漠眼神在三个人心里狠戳了一下。三个人同时安静下来,望着骑在马上渐渐行远的崔琛。
尽管不想承认,但那灰眼少年身上有一种慑人的气质,说不上是什么气质——具体来说就是他的个子看上去好像更高,背看上去好像更挺,肩看上去好像更宽,他翻身上马的动作简直帅爆了。
当然这三个人在本质上都不是会仰望同龄人的谦逊少年——这一刻,少年们同仇敌忾了。
三个人连眼神交流都不用,很快便上了牛车,一指前面,“跟上去。”
遇上好把式,牛车也能健步如飞。崔琛他们骑马观花,走得也不快,就这么一前一后。虽没追上,倒也没跟丢。
因腊日临近,到处都是卖年货的小摊铺。江南人闲,连喊价讲价都不急不躁。悠悠然挑着东西。集市热闹,倒也说不上喧嚣。
崔琛敏锐,不多久就注意到了,“后面有牛车跟着我们。”
卢轩道:“我们初来乍到,能惹上什么仇家?估计只是顺路。他乡为客,不要生事。”
崔琛眯了眯眼睛,还是觉得不爽。见旁边深巷道路坑洼,仗着自己骑术好,一拨马头就拐了进去。
这娃虽年少,却比谁都霸道。只要他在,谁说了算就毫无疑问。卢轩无奈,也只好招呼人跟着他。
阿狸才从左佳思家里回来,特地赶到集市上来。
这半年里她没少到处跑——实在是这个年代信息闭塞,要找人只能靠眼见耳闻。幸好阿波是跟着她穿越过来的,应该不会穿成跟她不相干的人。所以阿狸便将周围她认识的人家都探听了一番。穿越也是有讲究的,最紧要一点,你不能顶了活人的位置,所以阿狸只需对比着,上辈子这个时候谁家没这么个人——不管是没生出来还是已经去世了——这一辈子却有了,那十有**就是阿波穿来的。
她找了一圈,最后就剩左佳思家里。
结果左佳思身边好像也没多出来什么人。
阿青跟她也是两辈子的姐妹了,都已经认识了,也就不怕顺便再拉她一把。阿狸记得,上辈子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左佳思哥哥遭了难。一问,日子正对——左佳思哥哥赶了牛车,进城置办年货来了。忙带了人赶过来。
到了就见鸡飞蛋打,一雪肤少年扬鞭纵马,正脾气火爆的践踏东西。那马蹄几次差点就踢到人脸上去,四面到处是抱头躲闪的人群。不多时,整条街纷纷闭门锁户,没门户可避的也都躲在木桶、桌椅后。只留那少年恣意跑马,和马蹄下一地狼藉。
不是崔琛,又是哪个?
上一回只是听闻,此刻亲见崔琛的嚣张跋扈,居然是讶异多过气愤。阿狸三辈子的人生如此贫乏,她从未见过有人对人命漠视到此种地步。
他就像个挥舞着玩具,追打猫狗取乐的顽童。
阿狸略略掀开车帘,命车夫唤家丁来,吩咐道,“把人全带上,”她瞟了崔琛一眼,“去教训教训他,小的那个拖下来打屁股,大的那个……别打脸就行。”
家丁略有些犹豫——士族最是惜羽,讲究名声。大士族的家丁,仗势欺人是大忌。
何况,这怎么听着像醉汉打儿子啊……还打屁股。
阿狸道:“有我担着呢……我瞧着那骑马的像是胡人,虽是个孩子,也太欺负人了。”
家丁瞧瞧——还真是!一腔热血立刻被引爆了。
阿狸见他带人去了,又对车上陪她出行的大丫鬟珠翠道,“去找署丞,就说今日集上东西,咱们家全买了——”阿狸出门时就把零花全带上了,此刻全部交出来,“若不够,稍后让府上送来。”
46不如不见(六)
牛车进不了巷子里,司马煜他们绕了一段远路才追上崔琛。
三人才下了车,就见崔琛在闹市跑马,一路掀翻摊铺,挥鞭打人,简直就跟恶霸强盗似的。
孩子三观都十分端正,立刻就蹙了眉头。
虽然司马煜自己也时常胡闹,但他的闹跟崔琛不是一个性质。最起码他有底线,讲分寸,不扰民。而且人都是有地域情绪的,自己闹时哪怕翻了天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若外人来欺负你治下良民,哪怕只动了一手指头,你也想翻倍讨回来。
卫琅已经回头翻板砖了,司马煜却拉住了他,“先看市署丞怎么处置。”
生气归生气,这孩子还是知道尸祝不越樽俎而代庖的道理的。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懂得自矜身份。
卫琅可不是当朝太子。只是司马煜拉他了,他还是略顾忌了一下——就从怀里掏出条三角巾来,把脸那么一遮。
司马煜/谢涟:做贼呢你!为什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
卫琅拾了板砖就要冲出去,终于谢涟也看不过去,抬手拽住了他的后衣领,“给我也来一条。”
司马煜:聚堆做贼啊你们?!
瞬间也扑上去撕扯,“不带上我,你们俩谁也别想去!”
谢涟和卫琅齐心按住他:“你是太子啊怎么能街斗?你留下来照应。不然一会儿官兵来了,我们跑不掉,脸就丢大了!”
司马煜:……你们也知道丢脸啊喂!
三个人正内讧着,就见十余个人卷了袖子迎上前去。
是大人,穿着整齐,看着就训练有素,三人以为是市署丞那边有动静了,忙齐刷刷挤到一旁去观望。
市署管理集市,既有文吏管理秤斗度量器物以保证交易公平,也有武吏巡视以免有人寻衅滋事。崔琛这么打砸,正是他们该出面的时候。虽然不能亲自上前扇崔琛嘴巴稍微有点令人失望,但是官方出头,保护商贩小民,更有理有据有立场,三个人都明白。是以也十分期待。
三人原本以为会看到官兵义正言辞的喝止,崔琛不肯就范,于是官兵英勇拿人的正剧。结果一群人冲上去,立时就武艺娴熟、配合默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