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春欲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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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琳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眼睛定在了小月身上，神智渐渐的回笼。

就是她，自己才会在容妃面前听到那番令人撕心裂肺的话！

“方小姐，你怎么了？”小月瞧着方之琳脸上露出的一丝狰狞之色，顿时惊恐的倒退了几步。

方之琳却笑了，笑的十分残忍：“你害我被姑母好一通责骂，如今还想要我兑现诺言？想要我饶了你也行，不如，你去地底下，看看阎王爷他老人家同不同意！”说着，大声喊道：“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杖毙！”

小月一张脸瞬间惨白，几乎摇摇欲坠，她声嘶力竭的大喊道：“方六小姐，您不能翻脸无情！”

“我就翻脸无情了你能怎么的？”方之琳笑的很是痛快，恶毒。她挥挥手，便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冲上来，将小鸡一般的小月抓住拖了下去。

“方之琳，你不得好死！”最后回荡在院子里的，只有小月这撕心裂肺的呐喊之声。

而方之琳本人，却视若无睹。

半个时辰之后，小月死了。

是被下人拖在凳子上活活杖杀的，死的时候双目圆整，颇有几分死不瞑目之态。

当消息传到容妃耳朵里的时候，她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

“瞧瞧，我这个侄女就是这么翻脸无情。”她感慨道：“若是有一天，连我也不能满足她的时候，她不定要怎样翻天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唇畔噙着一丝冷笑，捏在手心里的一串佛珠半天都没转动。

满屋子的宫娥嬷嬷，没一个开口说话的。

容妃兴致缺缺的放下佛珠道：“罢了，还是早些回宫吧！不过是上个香，竟然就惹出这许多事情来！”

“娘娘，那奴婢现在就去命人收拾，明儿一大早就启程？”小月死了，替换她的，是另一个名叫昭儿的宫娥。

容妃瞧了她一眼，对她的机灵还算满意，当下点了下头：“好，派人去通知煜儿一声，不！去将他叫过来。”

“是，娘娘。”昭儿应了一声低头退下。

容妃面无表情的抬眸朝着屋外瞧了一眼，透过层层叠叠的绿荫花丛，她的眼神落在院子里一颗一人多高的松树上。

这树显然经过多年精心养护，长的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十分好看。

“十六年了啊……”

一声轻叹从她的嘴角溢出。

……

距离昨日之事已经过去一天，但是李毓还是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不吃不喝，弄的所有人都以为他病了。

慕容瑾过来的时候，看到丫鬟端着饭菜在门口站了一圈，个个急的焦头烂额，而那道房门依旧紧紧的闭着。

“慕容公子，你总算是来了！快来劝劝大殿下吧！他要还是不肯用膳，娘娘会将我们全都杖毙的呀！”几个丫鬟一看到慕容瑾，顿时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全都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苦苦的哀求起来。

慕容瑾连忙道：“好，我劝他！你们都先起来！”

“谢公子！”几个丫鬟应着，这才慢慢起身。

慕容瑾瞧了一眼她们手上的食盒，再看看紧闭的房门，终究叹息一口气道：“东西留下，你们先退下吧！”

“是！”丫鬟们应了，忙放下食盒，转身退出了院子。

慕容瑾这才走到房间门口，轻轻咳嗽一声，然后说道：“殿下，开门吧！我家小妹每次闹情绪的时候，就会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连饭也不肯吃，殿下此举……”

“你是说我像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咣当一声，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李毓气急败坏的探出了头，恶狠狠的瞪了慕容瑾一眼。

慕容瑾顿时笑了：“殿下，你总算是肯出来了。”

李毓冷哼一声，转身进屋去了。

慕容瑾不以为忤，弯腰拎着食盒跟着也走了进去，将盒子里热气腾腾的几样菜一一摆在桌子上。

李毓饿了半日，闻到食物的香味肚子不由的咕咕叫了起来。

“殿下，先吃饭吧！”慕容瑾有些好笑的道。

李毓不置可否，高昂着头走到桌边，伸手撕下一条鸡腿咬了一口，斜睨慕容瑾一眼道：“慕容，本殿下昨日丢人丢大发了！我们必须要想个法子，狠狠的整治叶照清那小丫头片子不可！”

“殿下，她也只是想要那块玉佩而已。”慕容瑾听了这话，不由的头疼起来：“再说要不是你故意拿玉佩激她，昨日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听了这话，李毓俊脸一红，但随即便梗着脖子道：“那又如何？本殿下不喜欢她，想整治她一番，难道不行么？”

“行，当然行。”慕容瑾无奈道：“可是殿下你也要讲道理，昨日要不是因为叶二小姐，花花它不可能乖乖的进笼子里去的。这给殿下您省下了多大的麻烦啊！不说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责罚您，就单单说我大哥……”

“停！打住！别跟我提你大哥！”李毓急忙摆手，打断慕容瑾道：“那可是一尊大神啊！你我都惹不起！”

慕容瑾失笑：“殿下，我看你就是见了皇上，都没有见我大哥这般害怕……”

“那当然！父皇是疼爱我的，可是你大哥，他只会说什么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李毓满脸后怕道：“父皇就偏偏听他那一套！有他在，我就过的跟一条狗似的！

慕容瑾失笑：“殿下，没这么夸张吧？”

“怎么没有？”李毓挑眉道：“不说这个了，总之你大哥现在不在京城，本殿下我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整治叶照清！慕容！你必须得要帮我！”

慕容瑾笑的很是勉强：“殿下，这个，这个……”

“怎么，你不肯？”一看他迟疑，李毓瞪眼，立刻扔下鸡腿走过来，张着两只油乎乎的手就要往慕容瑾身上凑。

“殿下！万事好商量！好商量！”慕容瑾连忙机敏的躲开，将自己的衣袖牢牢的护住，讪笑道：“你一个大男人，总是这般小鸡肚肠的对付一个小丫头，这样不妥当吧？传出去有损你大皇子的威名啊！”

“狗屁！”李毓冷哼一声道：“那叶照清都十六了！哪里小？都可以成亲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愣。

慕容瑾不由的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慕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李毓忽然满脸兴奋的抓住了他的手，兴奋不已道：“只要本殿下娶了这叶照清，将她关进东宫里去，那么我想怎么折磨她就怎么折磨了！还没人敢说一个字！相反的，她们全家还得对本殿下我感恩戴德啊！”

慕容瑾呆住了，他完全不能理解李毓的思维跳脱，短短一瞬间，这人刚刚还在说怎么报复，怎么一瞬间就变成了要娶了呢？

这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殿下，这样不妥当吧？”慕容瑾瞧着李毓兴奋的模样，想了又想，终究开口劝道：“您娶王妃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着也得与皇上和容妃娘娘商量商量吧？”

“还商量什么？”李毓大手一挥，一副万事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只要本殿下愿意娶，没人会说半个不字！父皇都不会！可若我不愿意，就是天皇老子来，我也不会答应！”

说着，砸砸嘴，不无遗憾道；“本王就这么一个王妃之位，算是便宜这叶照清了！她在本王这里反正也活不长久，正妃侧妃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慕容听的大吃一惊：“殿下！这叶大小姐好好的。怎么会死……”

李毓听了这话，冲着他嘿嘿冷笑两声不答话。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慕容瑾心中顿时咯噔一声，他知道，李毓从来都没有打算放了叶照清！

看来，他的动作必须要抓紧了……

“大皇子殿下，容妃娘娘有请。”就在此时，门外有丫鬟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进来。

李毓已经坐在桌子前开始大块剁颐了，当即扬声道：“稍等！等本殿下吃饱了再说！”

慕容瑾的眸子沉了沉。

一刻钟之后，李毓擦擦嘴站起身来，由丫鬟伺候着漱了口，便准备往容妃那里去了。

慕容瑾当即开口道：“殿下，我就不陪你去娘娘那里了，晚上再来看你。”

李毓原本想让他一起去，但转念一想，他等下要与容妃商议娶叶照清的事情，慕容瑾的确是不方便在场，于是便点头同意了：“那好。你回去乖乖的在院子里呆着，不许给那傻妞通风报信！”说着，警告般的对慕容瑾一瞥。

慕容瑾当即点头应了，目送着李毓离开。

随后，他神色肃穆的回了隔壁自己院落，屏退左右，在书房桌子上铺上信纸，提笔给远在外地的大哥慕容慎写了一封信，将大昭寺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详详尽尽的写在了上头。

之后，他出了房门，将信纸交给手下心腹，命他用信鸽将消息传出，这才神色平静的回到屋子里去。

……

李毓来到容妃院子，不经通禀就直接进了正厅。

一身粉色宫装，头戴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的容妃正坐在榻上享用一碗午后的薄荷甜汤，身前垂手站着两名宫娥，窗子开着。有零星的阳光从树荫缝隙里洒落下来，照在她身上，越发显的美人如玉。压根就不像是一个生养过孩子的女人。

见儿子进来，她一张保养得宜的面容上当即浮现出一丝笑意来：“毓儿来了？快来母妃身边坐！”

李毓笑嘻嘻的应了，抬脚便走上前去，在容妃身边坐下了。

“听说你今日又闹脾气不肯吃饭了？”容妃放下粥碗，斜睨儿子一眼道：“我看要是离了慕容，谁还能劝的住你！”

“这不还有母妃的么？”李毓笑嘻嘻道：“儿子谁的话不听，也得听母亲您的话呀！”

这甜言蜜语的，很是能讨好容妃，她唇角弯弯，显示心情很是愉悦：“那你父皇的话就不听了？”

“父皇的话当然听。”李毓笑道：“但父皇太过忙碌，还是母妃的教导比较多，儿子最听您的。”

“你呀！贫嘴！”容妃娇嗔一声，再次瞧了儿子一眼，坐正身子正色道：“我今日请你过来，是想说一说你的亲事。”

李毓一挑眉，若无其事的笑道：“这有什么好商议的，挑来挑去，总共就那么几个人！”

“这么说，母妃为你挑选的正妃侧妃人选，你都满意？”容妃开口道。

李毓摇摇头，道：“儿子记性不好，那些人是谁给忘了，母妃再给儿子说一遍？”

居然这般的不上心！

容妃无语的瞧了一眼自己宠爱的儿子，耐着性子道：“正妃，是慕容家小妹嫣儿，你们一块长大，她做你的正妃正合适……”

“居然不是琳儿表妹？”李毓闻言，颇有些惊讶的抬眸瞧了自己母亲一眼。

在他的印象当中，方家舅父一直都在撮合他与方之琳，已经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临了，母亲居然没选方之琳。

这太好了。他压根一点都不喜欢那个性情暴躁，嚣张跋扈的方之琳！

容妃摇摇头，叹息道：“阿琳她生性嚣张跋扈，从来不懂得为他人着想，行事素来我行我素，你要是娶了她，必定烦恼无数，日后后院起火也未可知，我身为你的母亲，怎么能眼睁睁的让你跳进这水深火热之中呢？”

说着，顿了顿道：“本宫必定要为你挑选一个贤良淑德，大方体贴的好姑娘做王妃，日后，才能帮你整顿后宫，与你一同共建大周盛世天下……”

“母亲果然最疼我！”李毓听了这话，猛的站起身来冲着容妃端端正正的做了个揖。

容妃顿时失笑：“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

李毓这才站起身来，口中问道：“那侧妃人选呢？”

“是宁国侯府的二小姐。”说起叶向晚来。容妃满脸都是赞赏之意：“这姑娘容貌绝美，又多才多艺，知书达理，就是做你的正妃都绰绰有余，只是，本宫毕竟与定国公夫人交好，只能先委屈她了，日后你继承了大统，少不了她一个贵妃之位……”

李毓倒是没想到容妃会选定叶向晚做他的侧妃。还对她评价如此之高。

慕容嫣，叶向晚，这两个姑娘中规中矩，都还不错。一个沉稳大气，一个貌若天仙，都是从他的角度出发来选择的。当然，容妃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头。

“母妃，儿子目前还不想大婚。”李毓想了又想，斟酌半天。才将自己心里面的打算和盘托出：“慕容小妹从小跟儿子一起长大，就跟儿臣的亲妹妹似的，你让儿子娶她，儿子真的是做不到。虽然，她挺适合做王妃的。”

容妃认真听着，没有打断她，所有有关李毓的事情，她都很认真。

儿子不满意慕容嫣，她也要听听这不满意到底在哪里。

“至于叶家二小姐，美则美矣，但除此之外，儿子觉得她与外面那些朝三暮四，虚荣心强的世家千金也没什么两样。”李毓沉声道：“倒是叶家的大小姐，人傻，胆子也大，竟然能接近花花反而不被它咬伤，这个儿子喜欢！”

容妃听着‘人傻。胆子也大’的话，再看看儿子的兴奋脸色，顿时瞪目结舌：“毓儿，你挑来挑去，最后就选了这么个丧门星？”

“母后！她不是丧门星！”李毓听了这话，眉头一皱，道：“这就跟当年那些人预言儿子活不过五岁一样，都是无稽之谈！儿子不也好好的活着么？宁国侯府并没有哪一个人真的被她克到啊？”

“可是，自从有了她，宁国侯的官途就一直都不顺畅……”容妃迟疑道。

李毓嗤之以鼻：“叶琛被父皇斥责，那是他自己办事不利！关人家一个小姑娘什么事情！”

容妃难掩心中惊讶，听了这话，她仔细瞧着儿子的脸，叹息一口气道：“你说来说去就是为这叶大小姐开脱，这姑娘性子沉稳，人也聪慧，若是没有那丧门星的名头，母妃或许会同意你娶她也未曾可知。但现在，你决不能跟她沾染上半分！”

“母妃，这是为何？”李毓听了这话，顿时有些不满。

容妃瞧了他一眼，郑重其事道：“因为母妃怕这叶大小姐克不了自己亲族，会克到她未来的丈夫！”

李毓顿时一呆，这个他倒是没有想过！

“毓儿，你是母妃的心头肉，这些年来，母妃不顾出宫的危险，执意每月都来这大昭寺里上香祈福，就是希望你能长命百岁，日后做个万民敬仰的好皇帝。”容妃语重心长道：“如今正是关键时刻，母妃绝不允许你有半点差池！那叶大小姐你就不要再想了！”

李毓听着这番话，心里面有几分慌乱，失落，但独独没有厌弃，他实是不知道自己对叶照清是个什么心态，明明恨她入骨，但是听说她这丧门星的名头说不定会克到她未来的丈夫，他心里面竟然为她感到一丝心疼。

顶着这个名号，她日后还怎么嫁人啊？

就在这时，李毓心中忽然一惊。

他这是怎么了？操心这些做什么？

而容妃的话还在继续：“至于你说你当嫣儿是你妹妹，这话不假，母妃也是一直都拿她当做自家女儿一样看待的，如今你要娶妻，嫣儿这样知根知底的，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子岂非是最好的良配？她对你也是喜欢的，毓儿，听母妃的话，你这太子妃的位置，唯有嫣儿可以坐……”

“母妃，你让我好好想想。”李毓猛然出口打断了容妃，不敢拿眼睛去看她，眼神闪躲间，人已经飞快起身窜出去了。

“站住！”容妃话还没说完，眼前已经不见了人影，她登时大怒，忙出声喊道：“毓儿！你回来！”

已经奔到院子里去的李毓闻言脚步一顿，但下一刻，他便以更快的速度奔了出去！

容妃眼睁睁的瞧着他离开，脸上的笑容褪的干干净净，面沉如水。

巧鸳不怕死的凑上前来道：“娘娘，奴婢派人去将殿下追回来吧？”

“不必！”容妃冷冷吐出两个字，瞧也不瞧巧鸳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

“是，娘娘。”巧鸳心中松了一口气，行礼之后带着厅中侍候的十几名侍女全都退了下去。

当堂屋的门关上之后，巧鸳转身离开，但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身后的屋子里传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音。

“啪！”

巧鸳的心抖了一抖。再不敢停留，飞一般的离开了。

……

第二日一大早，容妃便急吼吼的命令众人收拾东西，坐着马车下山了。

李毓与慕容瑾自然是一同跟随的，昨日顶撞了母亲，今日李毓十分的乖巧。

容妃看他这幅模样，心里面压抑了一夜的怒火总算是减轻了一些，但一路之上仍然板着一张脸孔。离开之际，大昭寺的众位女眷前来相送，她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们一走，叶老夫人也准备收拾行礼下山了。

叶照清呆在屋子里一直等到太阳落山，也没等到叶老夫人派人来通知她下山的消息，不由的对玲儿道：“你去老夫人的屋子看看去，她们是不是走了。”

“是！小姐！”玲儿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但随即便在门口撞上了一个人。

来人正是李嬷嬷，她抬手啪的给了玲儿一巴掌，怒道：“小贱蹄子，这么匆忙是要干什么？急着投胎么？”

玲儿捂着半张脸，红着眼眶没有答话。

“李嬷嬷，你自己也不过是个奴才，凭什么打我身边的人？如此趾高气扬，传出去不怕别人议论你奴大欺主么？”叶照清站起身来冷冷开口道。

不料，李嬷嬷对这番话却并不感冒，她冷笑着瞧了叶照清一眼，朗声道：“大小姐，老夫人有令，命你在此再为侯爷祈福半个月，不得有误！”

“再跪半个月？”叶照清面色平静道。

“正是！”李嬷嬷瞧着叶照清，阴测测开口：“而奴婢，就是老夫人留下来监督大小姐的，玲儿这丫头毛毛躁躁，做事一点也不沉稳，她不适合呆在大小姐身边……”

她心里十分不爽，自己原本是叶老夫人身边最得宠的嬷嬷。可是这一次，老夫人却将她留了下来。这就意味着，日后叶照清回不去大昭寺，她也回不去。

谁愿意放着好好的富贵门庭不呆，而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大昭寺里面？

她心中有恨，无法发泄，就只好折磨叶照清主仆了。

“小姐！奴婢不要离开您！”玲儿听了这话，面色一阵惨白，扑通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李嬷嬷冷哼一声道：“那可由不得你！”说着，一挥手，从门外便奔进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上前推搡着玲儿就走。

“住手！”叶照清冷冷开口。

李嬷嬷一挥手，那两个婆子便停下了动作，她冷冷的瞧了叶照清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大小姐，奴婢也不想将事情做的那么绝，你想要这丫头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往后这半个月，希望大小姐你能老实一点，不然的话，奴婢可不能保证这丫头还有没有命留在你身边。”

“嘤嘤……”玲儿听了这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她们小姐，怎么就沦落到了这般的境地！

叶照清一直神色平静的瞧着李嬷嬷，一言不发，但这冷静的姿态反而将李嬷嬷看的心里发毛，她匆匆耀武扬威了几句，便带着人急匆匆的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哭泣的玲儿。

叶照清走过去一把将玲儿从地上搀扶起来，温和道：“好玲儿，不哭了，事情还没有到绝地。”

“小姐！老夫人这是想将你扔在大昭寺里呀！”玲儿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神情绝望道：“说是半个月，可是半个月之后，侯府不派人来接，咱们怎么下山啊？难不成日后……”

“下山？为什么下山？”叶照清听了这话，嘴角上翘，顿时露出一个冷笑来：“就算我们要下山，也是她们风风光光的接我们下去！”

玲儿瞧着自家小姐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便愣住了。

叶照清瞧了她一眼，也不解释，只是道：“你去泡一壶茶来，再去寺里要一些面粉，这屋里有现摘的桃花，你做个桃花饼给我吃可好？我记得你以前最拿手的就是这个。”

怎么就说到吃上面去了？

玲儿脑子一根筋，半天都转不过弯儿来，不过她瞧着自家小姐这幅镇定自如的模样，心里面莫名的便安定了下来。

“好，小姐，奴婢这就去做。”玲儿点点头，拿帕子擦了眼泪便出去了，她要去找开的最好的桃花。给小姐做最好吃的桃花饼！

叶照清瞧着她纤弱的背影，不由的在心里面叹息了一口气，这么爱哭，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李嬷嬷给了叶照清一个下马威以后，一直都在等她哭哭啼啼的去向叶老夫人告状，因为老夫人此时还未曾离开。

只要叶照清去，就免不了被老夫人狠狠的责罚！

这样一来，她以后收拾这主仆二人，岂不费吹灰之力？

可她等来等去，叶照清这边却毫无动静，一直到叶老夫人与叶向晚的车架下山了以后，李嬷嬷再也忍不住的带着人过来了。

一进屋子，她便看到她预料之中应该抱团一起哭的主仆二人脸上全都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坐在正厅里享用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桃花饼。

真香甜啊！满屋子都是这种味道……

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李嬷嬷嗅了嗅鼻子，先是艳羡一番，随后便冷了脸，她大步走进屋内。冲着叶照清冷冷开口道：“大小姐，老夫人是命你在此为侯爷祈福的，不是命你在此享受的！你这般可是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叶照清放下手心里半块点心，转头瞧了狐假虎威的李嬷嬷一眼，似笑非笑道：“这可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李嬷嬷，听说你有一个年方十四的女儿名叫秋菊？”

李嬷嬷奔过去的步子登时一顿，冷哼一声道：“大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