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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惊澜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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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亲眼看见。那是一男一女,那女的,哎呀,长得就是天仙的模样,谁看都受不了。那个男的,那股气势……”有人不屑道:“不就是两个长得俊点的人吗,什么神仙?”那人怒道:“你不信?村里许多人都看见了,那个男的一巴掌就把大石头拍了个掌印,我的天,吓死了。”说着指着远处一人道:“牛老三就在那儿,那天他也看见的,不信你们自己去问!”

乐晓晨听得此言,若有所思,赶忙走上,冲着说话那人道:“敢问高姓大名?”这伙人都是游手好闲的无赖,看乐晓晨富家公子打扮,笑嘻嘻道:“公子爷,可有打赏?”乐晓晨心中不快,但依旧拿出了一点碎银子,放在他手中。那人大喜道:“小的叫牛文,公子爷,您有什么吩咐?”乐晓晨道:“请你把遇到神仙的事仔仔细细再说一遍,然后告诉我是在哪遇到神仙的。”

牛文哈哈大笑道:“神仙可不能乱说的,您还得赏点!”乐晓晨随手拿出,又给了他。牛文见他出手阔绰,胃口益发大了,懒洋洋道:“那是两个神仙,一男一女。”乐晓晨问道:“然后呢?”牛文又伸出手:“银子!”乐晓晨无心纠缠,再拿出一锭,道:“这下你可以说清楚了?”

牛文身边也有好几人,看乐晓晨一锭一锭将白花花银子交出去,眼睛都红了,纷纷叫道:“求公子爷赏赐!”

乐晓晨不禁有些焦头烂额,道:“你先说,你说完我再给银子。”牛文却摆出一副无赖样,指着乐晓晨腰上悬挂的玉佩道:“把这块玉给我,我就全说。”乐晓晨眉头大皱,心想:“这块玉佩珍贵无比,岂能随便送人,但若是用强,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又有违侠义之道……”

正犹豫间,李铭圣已扭住了牛文的胳膊,微一用力,轻巧巧将之折断。牛文惨嚎起来,一干泼皮见李铭圣动手,也大喊大叫,有人举起了扁担,甚至有人摸出了刀子。

李铭圣冷笑一声,拔出剑来,乐晓晨见状大惊,赶紧抓住他双手,道:“你怎能对不会武功之人用剑?”李铭圣使劲气力也挣不脱,怒道:“你恁得迂腐,这些都是地痞流氓,吃硬不吃软!”乐晓晨闻言,想想放开了手。

那厢闻讯赶来不少村民,听到“地痞流氓”之骂,又看牛文手臂被扭断,都怒了起来,家禽野畜、祖宗爷娘乱骂一气。李铭圣一剑出手,他虽然退隐多年,但武功却没落下,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人人被他削去一块皮肉,痛得泪水直流,哭爹喊娘。乐晓晨心高气傲,被这些人辱骂后愤怒无比,便也没阻止李铭圣出手。其实李铭圣已经是顾念着当年对陈谦卫的承诺,否则这些人只怕都活不下来。

乐晓晨踏上一步,淡淡道:“牛文,现在你可以说了吗?”牛文胆战心惊,颤声道:“好汉……大侠……饶命……”李铭圣喝道:“还不快说?”

牛文吓得浑身发抖,涩声道:“那天,我和几个村里的人到山那头闲逛,看见了一对男女,长得都很好,我们上去搭话……”乐晓晨插话道:“那个男的是不是个子很高,器宇轩昂,女的长相非常艳丽,非常好看?”牛文连连点头,道:“原来您已经见过神仙了。”乐晓晨又问道:“你说那个男子一掌在大石头上留了个掌印,是怎么按下去的?”牛文道:“就是很平常的,把手往那儿一放,再挪开,巴掌印就留下了。”李铭圣惊道:“即便是我,也决不能如此潇洒,难道这无赖在瞎扯?”牛文看两人脸色不善,慌道:“我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乐晓晨不理他赌咒发誓,问道:“你在哪看到那对男女的?”牛文道:“就翻过前头那座大山,后面没村庄,但有田地,应该就是神仙开拓的……”乐晓晨忽然想起一事,道:“那个男子,可是撑着拐杖,不能行走?”牛文摇头道:“不是……”又嘀咕道:“神仙怎么会是残废?”话未说完,分明就站在自己眼前的两个人竟不见了,牛文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这件事越传越玄乎,后来此地愚民愚妇,竟由此编出了一个神将仙女私奔入凡间,被两名天兵天将追杀的神话故事,世代相传。

却说乐晓晨、李铭圣脚下生风,急急翻过了山头。乐晓晨道:“你说那人是不是国旭?”李铭圣摇头道:“国旭当日走火入魔,受伤极重,按说不可能恢复得如此之快,不但能站起,武功也回来了。”乐晓晨沉吟道:“不是国旭,又是谁有这本事,能在坚硬的石头上留下掌印?”李铭圣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多猜无益,一看便知。”

两人转眼已到牛文所说之地,地上种着各类果蔬,四处找寻,又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找到了手掌印。

乐晓晨眼看掌印,道:“看来那个泼皮倒没有说谎。”将手掌放在掌印中比划一下,自己的手却是小了一圈,沉吟道:“这人手掌这么大,想必身材也是极高。”李铭圣深吸一口气,重重一掌拍在岩石另一侧,登时石屑四溅,石头少了一大块,上头依稀有五个指印,但却不及原本留下的那个清晰。李铭圣望着岩石,摇头叹息道:“我掌力比国旭霸道得多,但按照那个无赖的说法,国旭轻抚岩石,不动声色间玄功已发,功力又如此精纯,远非我可比。”

乐晓晨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有这般武功的人当真是凤毛麟角,从手掌看出此人身材高大,如此应当只有国旭一人,但国旭怎能如此快恢复武功?他武功恢复了,为何不回京城?”

远处李铭圣喝道:“快看,这里有座小茅屋!”

乐晓晨慌忙赶去,然而里头什么痕迹也没有,早已经是人去屋空了。

却说陈谦卫那头,他与文辛雨东奔西走,半个月跑遍了大半个广东省,但却没有半点李铭圣的消息,倒是广东话说得纯熟了。

这一天,两人穿越一大片深山老林,踏入广西境内。两人都是疲惫不堪,好不容易见了城镇,心头大喜,寻了地方好好洗个澡,置办了衣物,再找了一间像样的酒家,预备大快朵颐。

两人久未饮酒,陈谦卫一坐下,便吩咐道:“小二,五斤卤牛肉,两只肥鸡,随便弄几个热炒,再来二十斤地瓜干!”那店小二只道自己听错了,愣了愣,应道:“好嘞,十斤地瓜干!”文辛雨大叫道:“什么十斤?二十斤!”

这一嗓门太大,顿时惊呆了整个酒店。不少人将视线转了过来,见他们只是两人,纷纷低语道:“二十斤酒,难道是要带走吗?”店小二也吓了一跳,但他也算知道规矩,没有多问,回去拿酒去了。

忽听邻桌一声大喝:“小二,来二十斤女儿红!”江湖之中,最叫人佩服的便是好武艺与好酒量,那桌人不服气,居然是叫阵了。

陈谦卫掸眼看去,那边一共六个都是短衫,带着刀剑,看来也是武林中人,心道:“不知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回想起那人说得是官话,心想:“外地人?”

正思忖间,两边一共四十斤酒已经送了过来。无论是酒劲还是口感,陈谦卫这边的地瓜干都无法和女儿红相比,只是夏季不宜喝烧酒,陈谦卫也无心品酒,哪料到竟然就这么输了一头。

文辛雨不肯败下阵来,拉着陈谦卫,如喝水一般,眨眼将二十斤瓜干酒喝了个干净。那边一共六个人,二十斤女儿红却没喝掉一半。文辛雨不管许多,高叫道:“小二,再来二十斤高粱酒!”陈谦卫哭笑不得:“你想清楚了,高粱酒可不输于女儿红,二十斤下去,喝醉倒未必,只怕银子是麻烦。”店小二也道:“客官,不如您一坛一坛喝,不够再加。”文辛雨低声道:“不能输给他们。”又冲着店小二高声道:“二十斤高粱酒,不能掺水!”

酒刚送来,文辛雨对邻桌高声道:“几位朋友,过来坐如何?”陈谦卫眉头大皱,轻声道:“你真要和人家攀关系?”文辛雨低声应道:“这些人从外地来,说不定和武林大会有关,咱们灌醉了好套话。”陈谦卫恍然大悟,喜道:“不错,就算套不到什么消息,咱们大可抽身离去,酒钱就让这些人付。”

那边六个人商量几句,便将桌子拼过来,坐在了一起。陈谦卫满上一碗酒,站起道:“几位相貌堂堂,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在下敬你们一碗。”见六人拿的是酒杯,佯怒道:“用杯子太不豪气,当然用海碗!”不由分说,让六人换上大碗。

那六人自觉酒量了得,也不推辞,大海碗一碗碗将酒倒入喉咙中。很快余下的女儿红喝光了,那二十斤高粱酒也见底,陈谦卫、文辛雨虽然脸上泛红,却无大碍,但那六人已是醉眼朦胧。

陈谦卫见时机成熟,凑头上去,对着一名满面胡须的粗豪汉子道:“这位兄台气度不凡,不像岭南边陲小地的人,倒像是燕赵慷慨之士,不知在下猜得可对?”那人听得这话,十分受用,醉醺醺道:“正……是!老子是长白山人!”陈谦卫随口问道:“不知大哥千里迢迢来这里做什么呢?”粗豪汉子将陈谦卫拉近,努力睁大眼睛,一副神秘兮兮模样,可嗓门却大得吓人:“这可是绝密!武当派让咱们暗中来开一个什么……武林大会……据说和国旭有关……”陈谦卫大喜,心想还真有收获,赶忙问道:“你再详细说说。”

粗豪汉子迷迷糊糊道:“乐晓晨好像要帮国旭澄清杀人案……”陈谦卫见他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敢怠慢,直接问了最核心的问题:“武林大会在哪?什么时候开?”粗豪汉子小声道:“是九月初一……”后面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言语,不知所云。

陈谦卫与文辛雨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点不用再问,只要寻觅其他武林同道即可。到时候见到乐晓晨,万事可说清。京城闹鬼案也可在此机会澄清。”

第二十八章恩断义绝

话分两头,乐晓晨、李铭圣二人发现了村野中的一座小茅屋,两人仔细搜索,但一无所获。乐晓晨皱眉道:“这里和寻常农家并无分别,究竟是不是国旭住所呢?”李铭圣懒懒躺在床上,无奈道:“在这里等几天吧,也许这屋子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屋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冷笑:“终于找到你们了。”乐晓晨、李铭圣悚然回头,只见门口不知何时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都蒙住了面目。乐晓晨纯阳功大成后,耳聪目明,竟未发现这两人踪迹,可见对方武功也极为了得,再看他们连真面目都不肯示人,更是暗自提防。

李铭圣沉声喝道:“何方高人?”他反复打量这两人,白袍的瘦高,黑袍的普通身材,从露出额头来看,应该年龄都不大,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到底什么来路。

白袍客走上一步,笑道:“乐晓晨,听闻你是天下第一高手,纯阳功出神入化,在下今日来讨教一番。”乐晓晨听对方语气不善,知道今日之战难免,便点了点头,缓缓拔出长剑。

白袍客从袖中取出一柄折扇,却不抖开,而是取了火折子,将扇子点着了。乐晓晨看得奇怪,并不阻止,由他把扇子烧着,扇骨烧得通红。

李铭圣脸色陡然大变,厉声喝道:“快闭气!”接着反手将木屋打了个洞,拉着乐晓晨钻了出去。黑白二人也跟了出来。乐晓晨兀自茫然,李铭圣冷冷道:“我们无冤无仇,阁下何必放毒害人?”黑袍客嘶哑的声音道:“无怨无仇也要取你性命!”

乐晓晨这才明白,白袍客点着折扇原来是放毒,自己江湖经验太浅,险些着了人家的道,气愤难平,大喝道:“手段好歹毒,看你到底有多少真本事!”运剑如风,逼向白袍人。那白袍人又从怀里取出把扇子,这次扇骨却是精铁铸成,看来是他的兵刃了。

乐晓晨一路上清破云剑使开,当真是威风八面,一寸长,一寸强,青钢剑远长于铁扇,三招一过,他便将对方逼得毫无还手之力。白袍客眼看不敌,脚下绕了个圈,将身子贴近。一旦近身搏击,长剑又不及短扇灵动迅疾了,这正是短兵器打长兵器的正道。

然而才一近身,白袍人立觉不妙。此刻贴得近了,乐晓晨雄强无比的内力发散开来,白袍客难以取巧,劲风扑面,叫他呼吸维艰。纯阳功内力何等厉害,练到大成,几可焚山煮海,白袍客面红如血,站立不稳,招式渐渐凌乱,连毒物都无法缓手取出。

黑袍人见状,身形一动,站在了白衣人身后。乐晓晨涌出的真气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白袍人趁机连出几招,扳回颓势,但他自知武功远不及乐晓晨,见好就收,飞身退开。乐晓晨看着这黑袍男子,只觉对方身子似乎会发出诡异吸力,自己真气一不当心就离体而去,心中大惊:“这是什么武功?难道是妖法?”

黑袍客一步步逼近,乐晓晨凝神,抱元守一,体内真气不再外泄,微微放心,见对方不用兵刃,心道:“此人内力未必比得上我,肉掌过招,我只要顶住这吸取真气的古怪法门,应当胜算很大。”当下还剑入鞘,展开一路太乙八门掌。这路掌法是被尊为“洞虚真人”的一位武当祖师所创,集武当武学之大成,乐晓晨使动开来,果然潇洒灵动,威猛无匹。

黑袍客丝毫不乱,抬手应下。乐晓晨见他招式平平无奇,但长拳短打信手拈来,衔接流畅,分明是各门各派的粗浅武学,但连接起来竟似进还退,似攻还拒,高妙无比。两人出招越来越快,手掌也不时相撞,每次相撞,乐晓晨都觉体内真气一阵飞速流失,而那黑袍人则敌不过纯阳功,退后几步。乐晓晨心道:“那人会吸取我的真气弥补自己,拖得久了毫无胜算,但他内力不及我,应当猛攻,速战速决。”心中既有决断,手上也加紧了出招,他不敢将掌力发散开,但一拳一掌都蕴有浑身之力,如刀削斧劈,黑袍人渐觉难当,径取守势。乐晓晨脚下一转,眨眼到了黑袍人身后,一掌按出。这进退如电的功夫名为幻尘身法,当日他就是凭此打败田海旺。这门轻功罕有人练成,江湖中无人知晓,乐晓晨欲借此攻其不备,一举拿下。

岂料黑袍客竟似乎熟知这路步法,斜踏一步,轻巧避开乐晓晨的攻势。乐晓晨眉头一皱,再展开步法,但黑袍客始终先知先觉,步步抢先,不但轻松躲开,还不时反攻上几招。眼见这情况,乐晓晨不敢再用幻尘身法,停住了身形,稳扎稳打,一招招猛攻。他武当太极拳、乱环诀等高妙武功都弃之不用,使得都是进手招式,大开大阖,配上纯阳功,每一掌拍出都劲风大作,石破天惊一般,百招不到,黑袍人已是额头见汗,难以招架。

李铭圣在旁观战,心中暗暗惊异,佩服之心油然而生。忽见那白袍人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包裹,似要寻机掷向乐晓晨,心道:“这人会用毒,小心为上。”大喝一声,挺剑刺去。白袍人丝毫不惧,两人斗成一团。

李铭圣剑法刁钻狠辣,威力极强,但后招不足是硬伤。当年他败于陈谦卫之手,在岭南苦练三年,痛定思痛,剑法中这个破绽已补上,而今正是试剑的大好时机,自然不肯放过,长剑纵横飞舞,一时大占上风。白袍人几次想取出毒物,但李铭圣运剑如风,不给他丝毫机会,即便扔出了什么蜈蚣、毒蛇或是药粉,也都被躲闪开。

黑袍人见两处战场都落下风,几步躲开乐晓晨,道:“拳脚功夫在下甘拜下风,敢比试剑法吗?”乐晓晨冷笑道:“怎么不敢?”一剑挥出,太极剑法缓缓展开。当日乐晓晨太极剑法尚未纯熟,需要过手百招才能引田海旺入彀,形成太极剑圈,如今却已可随手化来。比试剑法,乐晓晨内力上的优势不易体现,但黑袍人吸内力的古怪功夫也再无效力,除非黑袍人剑法通神,远胜乐晓晨,否则决计敌不过他。

乐晓晨信心满满,黑袍人却似乎想不通其中关节,居然敢比剑。乐晓晨不急不忙,长剑划了个圈子,将黑袍人绕在其中,剑尖不知何时已逼近他胸口。

黑袍客一声低喝,抽出了柄黑黝黝的长剑,直迎了上去。以硬碰硬,黑袍客被震退了一步,但乐晓晨却发现自己长剑已经断了,不由大吃一惊。黑袍人冷笑一声,手腕微颤,猱身进剑,剑身上发出嗤嗤巨响,这般内力驱使下,便是朽木也能摧金断玉,何况这柄通神的黑剑!

乐晓晨眉头紧锁,一时不知所措,心道:“兵刃锋利倒也罢了,此人内力居然会瞬间增强,叫人如何抵挡?”两人剑锋再交,乐晓晨青钢剑又短了三分,黑袍客向后震退一步,却无大碍。那边李铭圣虽然占优,然而短时间内难分胜负,但倘若乐晓晨败亡,黑袍客腾出手来,后果不用多想。

乐晓晨慌了手脚,道:“不论胜败,阁下可否一露尊容?”黑袍客缓缓摇头。乐晓晨又问道:“那你我究竟有何仇怨,能否告知?”黑袍客笑道:“阴魔的命令,除掉国旭!”乐晓晨恍然,丢开断剑,双拳紧握,要拼死一搏。

忽听一人道:“接剑!”乐晓晨愣了愣,见空中飞来一柄长剑,信手捞住。不远处山石后,国旭缓步走出,虽然粗麻衣服,但自具一份威严,气度恢宏。黑袍客见国旭走来,目中尽是不可思议,话都说不出了。

国旭冷冷道:“想要杀我,只怕没那么容易。”冲着乐晓晨道:“我们两个一起,你别正面掠其锋芒。”乐晓晨心中大定,点了点头,与国旭联手攻上。其实乐晓晨内功剑法均已臻至乘光反照之境,纵然不敌那柄神剑,也不会败得如此快。只是他临敌经验太浅,一遇挫折,便自乱阵脚。而今有国旭照料在旁,乐晓晨气定神闲,躲过了黑剑的剑锋,以内力压制黑袍人。加上国旭此刻武功恢复八九分,两人合力攻击下,黑袍客越打越不成,知道再拆招下去必定横死,向白袍人使个眼色,掉头就跑。

李铭圣那边,白袍人本就不敌,此刻国旭突然出现,武功竟又如此高强,心头大乱,再看黑袍客示意,顾不得李铭圣的剑锋,由他划破了一道伤口,抽身而去。乐晓晨急道:“我们快追!”国旭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武功还没完全恢复,不可久用内力,今日便放他们走吧。”

乐晓晨点了点头,看着国旭,面容古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的内伤为何恢复得如此快?”国旭迟疑片刻,道:“陈谦卫、文辛雨相助。”

然而陈谦卫这个名字说出,乐晓晨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数日后,廉州城

阴魔站在窗户边,这里是廉州最大的酒楼。余杰望站在他背后,道:“有两个重要讯息。”

阴魔淡淡道:“说吧。”余杰望道:“已经打听清楚,九月初一,这个秘密的武林大会将召开在廉州城郊。”阴魔点头赞道:“办得很好,回去有重奖。”余杰望窃喜了片刻,又道:“还有个坏消息。国旭武功恢复了,而且和乐晓晨、李铭圣一起。”

阴魔陡然转身,厉喝道:“国旭武功恢复?怎么会有这么快?”余杰望从未见阴魔发怒,心中大骇,颤声道:“这是田海旺带回来的消息……”

阴魔重重一拍墙壁,自言自语道:“国旭说不定已猜到我身份,留他不得。”

余杰望小声问道:“国旭是你的徒弟,你真……”当日阴魔与田海旺谈话,内容被空明窃听,此后余杰望才知阴魔真正身份,但始终不解,为何阴魔要拼命遮掩。

阴魔冷哼道:“传令下去,细细搜索,一定要在九月初一之前寻到国旭!”

京城,刑部别院

魏忠贤笑吟吟地来到了别院中,身后跟着大批东厂侍卫。如今刑部别院中田海旺、余杰望、陈谦卫、国旭都不在京城,白日又离世,整个刑部密探,便唯王操马首是瞻。

王操以及不少密探与东厂作对多年,对其深恶痛绝。虽然田海旺投入东厂,但并未消除彼此隔阂。今日魏忠贤到来,王操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冷然道:“魏公公,有事吗?没事请走。”

魏忠贤见他恁得不客气,也未发怒,依旧笑道:“咱家今日来,便是请诸位协助……”话未说完,王操冷冷打断:“别想让我们为东厂做事。”

魏忠贤似乎早猜到了这个结局,面不改色:“愿不愿意,咱家不会勉强。但圣上想见见刑部密探,你总不会推辞了吧?”

王操皱眉道:“皇上的意思是?”魏忠贤诡笑道:“圣上久闻刑部密探大名,今天想见见。只是三大统领都不在京城,不知王操你……”王操眉头紧锁,迟疑片刻,答道:“也罢,我就随你进宫面圣。”魏忠贤哈哈大笑,领着王操去了。

王操虽然在京城呆了不少年头,紫禁城却是从未进过。此番魏忠贤领他进入,将他安排到了一个小屋内,道:“劳烦你等候。”急匆匆离去了。

王操坐在屋内,久等不至,渐渐没了耐心。他知道皇宫中不可乱走,不敢出去寻找,在屋内又实在气闷。晃了几圈,见屋子虽然简陋,但竟有床铺、镜子等,似乎是女子闺房。王操心道:“魏忠贤怎要我在这地方等他?”想起魏忠贤得意神色,心中暗生警兆,却又不敢擅自离开。

又等了许久,王操再没耐心,想要躺上床睡一觉。岂料才一上床,竟发现被铺下有人,掀开被子,竟是个昏迷的赤裸女子!

王操愣了愣,心道:“魏忠贤莫非是想借此拉拢我?”但他如今已是洁身自好,少近女色,此刻更不会欺暗室,当下只是拉上了被子,并未有何不轨之举。

忽听外头大呼:“捉住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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