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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罪8-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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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锦言?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范泽天吃了一惊,说,「让他到我办公室来。」

不大一会儿,那名刑警就领着庄锦言走了进来。

范泽天笑笑说:「庄医生,请坐。我们正要去找你呢,想不到……」

「想不到我自己送上门来了,对吧?」庄锦言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不知道庄医生找我有什么事?」范泽天站在他对面,背靠着办公桌,看着他问。

「范队长,其实我是来找你……」庄锦言犹豫一下,说,「找你自首的。」

「自首?」范泽天和文丽、李鸣都大感意外。

「是的,是自首。」庄锦言低下头去,说,「我承认,那三个人,马旺财、容彩和古乐天,都是我杀的。」

庄锦言说,自从今年2月的那场医闹风波发生之后,他虽然在老师的极力劝说下,回到医院上班,但是一直情绪消沉,始终无法从那场押医游行闹剧的阴影中走出来,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做相同的梦:他被一个女人用绳子拴着、牵着、扯着,后面跟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手拿鞭子,不断地在背后抽打他、驱赶他,他就像一头即将被赶进屠宰场的畜生,心惊胆战,眼泪汪汪地向周围的人求救。但四周全是幸灾乐祸拍手起哄的围观者,就连警察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摇头叹气。他彻底地绝望了,他恨这个无情的世界,恨那些冷漠的看客,更恨那几个拿绳子捆他、拿鞭子抽他的恶魔一样的人……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他都会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再也无法入睡,就那么一直默默地坐着,一直流泪到天明。

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被这场噩梦般的经历毁掉。而要想完全从那场噩梦中走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直面这场风波,让那几个羞辱和伤害过他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既然警方无能为力,那么剩下的选择,就只能是他自己动手惩罚罪犯,拯救自己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就到保卫科,把事发当时的视频数据复制一份,然后用自己的计算机,把那几个对自己下手最狠的「医闹」的头像截图打印出来,再拿着这几张照片开始调查。

但他毕竟不是私家侦探,在这方面能力有限,调查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收获。

正在他气馁之时,有一天,他开车经过青龙咀菜市场门口,无意中发现台阶上有一个正在打牌的民工,正是押医游行时,在后面鞭打过他的两个人之一。

于是他对其展开侦查,得知其名叫马旺财,是一名在街头揽活儿的民工。

通过一段时间的跟踪侦查,他渐渐摸清了马旺财的一些生活规律,于是一个复仇的计划渐渐在他脑海里形成。

5月18日这天,因为他值晚班,白天时间充裕,所以他一直在菜市场外面跟踪观察马旺财。傍晚5点多的时候,他看到马旺财被一个女人叫去干活儿,于是一路开车尾随。

等到马旺财干完活儿,从这个女人家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8点半。

他跟踪马旺财来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下车后快步靠近他,用一块浸染过乙醚的手绢摀住他的口鼻,不到一分钟,马旺财就昏迷倒地。

他用事先准备好的一根蓝色尼龙绳捆绑住马旺财的手脚,将他关进自己小车的后备厢里。

乙醚的药效一过,马旺财很快就清醒过来,拚命挣扎叫喊。

庄锦言怕被人发现,于是把车开到偏僻无人的青阳山下,把马旺财扔在一个山洞里,并且用抹布堵住了他的嘴巴,马旺财便再也叫不出声来。

他手机里那张加密照片,就是这个时候拍摄的。

晚上10点,他值晚班的时候,把马旺财再次放进后备厢,带进了医院。

第二天凌晨1点多的时候,医院里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他一个人下楼,悄悄走进停车场,用一把手术刀割断了马旺财的喉管,看着他在惊恐中死去,庄锦言心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感。他将马旺财流出的鲜血,用一个保温的容器小心地收集好。

等到早上下班,他将车开到郊外,看到马路上没有行人和车辆,就解开绳索后将马旺财的尸体扔到了红隆养猪场后面,并且将保温容器里的鲜血洒到现场,将周围布置成第一现场的模样。

在山洞里给马旺财拍照的时候,庄锦言已经从他嘴里逼问出了容彩的详细情况,包括她的身份、住址等。

马旺财死后,他立即又对这个保姆展开侦查,发现她每天下午4点,都要去她雇主家附近的一个公园散步,而这个时候,公园里游人很少。

6月6日下午,庄锦言跟踪容彩来到公园,当她从假山后面的公厕里上完厕所出来,他看看四下无人,就上前用乙醚将其迷倒,然后迅速把她抱进车后备厢,开车把她送到那个山洞里,用绳子将她捆好。正好这时容彩醒转过来,他又掏出手机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片。

晚上的时候,他又堵住容彩的嘴巴,将她带进医院。

同样是在凌晨1点左右,他悄悄走进停车场,用自己的皮带将容彩勒死,并于早上6点多,把她的尸体抛在了长岭路旁边的臭水沟里。

同样的,庄锦言也从容彩嘴里知道了医闹头目古乐天住在碧桂园小区,但具体住在哪一幢楼里,容彩也不知道。

勒杀容彩之后,庄锦言利用自己值晚班,白天时间充裕的机会,连续几天蹲守在碧桂园小区门口。

6月10日中午,他看到古乐天从小区里走出来,就悄悄跟了上去。

古乐天在那家川菜馆吃完午饭出来,走到街道对面时,庄锦言从后面叫了他一声。

古乐天回头一看是他,脸色就变了,以为他带着警察来抓自己了,看看周围并没有警察,这才略略放心。

他问庄锦言找他有什么事。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庄锦言找了个借口说,自从上次的医疗纠纷之后,医院就把自己开除了,他觉得太不公平,想请古乐天出马,帮他在医院闹一闹,给院方施加一点压力,如果能迫使医院同意他回去工作,他愿意向古乐天支付10万元报酬。

看到古乐天有点动心,他就请他到小车里详谈,结果古乐天一上车,就被他迷倒了。

像前两次一样,他把古乐天押到那个山洞里,拍了照片。晚上的时候,把他悄悄带进医院。

半夜里,庄锦言来到停车场,将古乐天的头按在水桶里将其溺毙,然后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并于早上将其尸体压上石头,沉入小金湖。

在向警方叙述自己的杀人经过时,庄锦言表情淡漠,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彷佛是在述说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那么,我们昨天晚上去找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对杀人事件矢口否认?而且还说自己连这三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范泽天听完庄锦言的供述后,盯着他问。

「我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警方绝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所以你们来找我,我毫无心理准备,面对你们的杀人指控,我本能地予以否认。加上又有医院的监控视频可以证明我案发时不在现场,所以就更觉得自己底气十足。」

「那为什么今天的态度,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庄锦言说:「昨晚你们离开医院后,我无意中发现自己手机里的那几张加密照片,被发送到了一个陌生的邮箱里。昨天除了我和我的老师严副院长之外,只有你们三人进过值班室,当时我就知道情况不妙,只要警方打开这三张加密照片,就基本能够锁定我是凶手了。我想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决定赶在你们到医院来抓捕我之前,主动来向你们自首。前一次被几个医闹押着游行,已经让我在众人面前尊严尽丧,这一次我不想让医院的同人再看见我被警察押走。」

范泽天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会一一调查核实。如果你说的是真话,警方可以认定你有自首情节。」

他朝李鸣望了一眼,李鸣立即给庄锦言上了铐子,把他押了下去。

文丽凑过来问:「范队,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吗?」

范泽天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忽然抬头说:「文丽,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你马上去第二人民医院停车场看看,回来把你看到的情况向我详细汇报。」

文丽明白他的意思,立即领命而去。

她来到第二人民医院,发现停车场在医院最后面,旁边紧挨着停放尸体的太平间,看上去显得有点儿阴森。

停车场头上有顶棚,四周有一人高的围墙,算是一个半封闭式的场所。停车场里停着一些车,除了上下班时间有人开车进出,平常时候,即便是大白天,也难得看到一个人影,如果是半夜凌晨,就更没有什么人到这里来走动了。

她在停车场内转了一圈,看见顶棚中间安装了一个监控摄像头。她立即来到保卫科,要求查看停车场的监控视频。

保安为难地说:「那个摄像头已经坏了一年多时间,一直没有修好。因为那里是医院内部职工停车的地方,平时除了医院内部人员,很少有其他人靠近,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故,所以摄像头坏了就坏了,也没有人急着去修理。」

文丽感觉有些失望,回到刑侦大队,把情况向队长做了汇报。

范泽天点点头说:「这也是意料中的事了,我叫你去,只不过是想证实一下。」

文丽奇怪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范泽天道:「庄锦言是个聪明人,如果他的供述是真的,那么他杀人之前,肯定对作案地点做过调查。他之所以将杀人地点选在停车场,肯定是事先知道那里没有监控探头,或者说早就知道那里的监控设备无法工作。如果他说的是假话,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编造的谎言,那么他肯定要把自己的做案地点编造在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要不然警方稍一调查,他就会露馅儿了。」

文丽说:「我倒觉得这位庄医生说的不像是假话,至少从表面上听不出什么破绽,而且连杀三人,这可是死罪。谁会编造谎言,把这么大的罪往自己身上揽呢?」

范泽天摇头说:「庄锦言的供述,表面听来,好像没有什么漏洞,但仔细一想,还是有些问题的。」

「什么问题?」

「第一,马旺财死在红隆养猪场后面,当时咱们已经勘察认定,那里就是第一现场,但庄锦言却说那里是他伪造的做案现场,其实他杀死马旺财的地点,是在医院停车场。但是咱们的技术员,都是有着十年以上现场勘察经验的老刑警了,他们的结论,我觉得可信度应该比庄锦言口供的可信度高。」

文丽点点头说:「那倒也是。第二点呢?」

「第二,从本案第二个死者容彩脖子上的勒痕判断,勒死她的皮带大约有四厘米宽,但是我刚才看了一下庄锦言腰间所系的皮带,估计不足三厘米宽,而且是一根旧皮带,不像是新换的。」

「还有第三吗?」

「第三,庄锦言说他是在医院接了自来水,把古乐天摁在水桶里淹死的,可是法医中心的老曹已经对古乐天进行了尸检,死者呼吸道和肺泡内有溺液,经化验,其水质并不是自来水,而是小金湖里的水,而且在死者胃肠中发现了水草、泥沙等异物,这足以说明古乐天并不是溺毙在自来水中,而是淹死在小金湖的。」

文丽不禁有些发呆,没想到庄锦言的供述中,竟然有这么多看不见的漏洞。她用钦佩的眼神看着队长说:「如果你这三点质疑能够成立,那么连杀三人的凶手,就不可能是庄锦言。」

「对。」

「可是他为什么要跑到咱们这里来自首,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呢?」

范泽天说:「这正是咱们下一步要调查清楚的。」

11

「范队,我好像发现了一些新情况。」

李鸣手里拿着一部智能手机,兴冲冲地跑进范泽天的办公室。

「什么新情况?」范泽天问。

李鸣把那部手机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说:「这是庄锦言的手机,我已经仔细检查过,发现他曾把在山洞里拍的那三张照片,在一个微信群里发布过。」

「哦,有这样的事?」

「是的,那是他们妇产科医护人员内部微信群,包括庄锦言在内,共有群员21人。从他备注的职务和头衔来看,所有群员都是他们妇产科的医生和护士。从时间上看,那三张照片都是在拍摄当晚上传到群里的。不过包含这些照片的聊天记录,已经在今天凌晨删除了。当然,这个难不住我,我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已经恢复了删除的内容。」

范泽天拿起庄锦言的手机看了一下,果真如李鸣所言,那几张照片都在微信群里发布过了,下面有很多人响应,甚至还有人直接发了一个血淋淋的菜刀图案上去。

他仔细翻看了一下这个微信群里的群员名单,那位做过庄锦言老师的副院长严阵也在其中。

他想了一下,问李鸣:「我想把这几张照片中被捆绑的人物遮起来,只留下山洞内的场景,可以做到吗?」

李鸣笑了,说:「这是最简单的图片处理技术,我用计算机弄一下就行了。」

他把照片上传到计算机里,再打开图片处理软件,把照片中的人物抹去,剩下的,就只有山洞里的场景了。

范泽天让他把处理好的照片打印出来,然后拿着照片带着两名助手直奔第二人民医院。

他先来到保卫科,找到一个值班的保安,拿出照片问:「认识照片上的这个地方吗?」

年轻的保安看了照片一眼,说:「这个好像是在哪个山洞里拍摄的吧?」

范泽天说:「对,你再仔细看看。」

保安拿过照片,认真看了两眼,忽然笑了,说:「这不是青阳山三义寺后面那个山洞吗?我们医院去年组织全体职工去山上野炊,当时煮饭的地方就在这山洞里。」

「你们医院所有的人都去过?」

「对啊,都去了,不过是分批组织去的,要是同时都去了,咱们医院就没有人上班了。」

「妇产科的医护人员也去了吗?」

「当然,我记得还是严副院长带他们去的。这个山洞很特别,你看这个角落,」保安指着照片的一角说,「就是这儿,有三块成品字形摆放的石头,正好用来做灶台,放一个铁锅上去,就可以煮饭炒菜了。」

范泽天又找其他医生和护士问了一下,情况跟保安所言一致,几名医护人员一看照片,就认出这里是青阳山三义寺后面的那个山洞。

文丽和李鸣跟着队长楼上楼下地跑,却完全不知道范泽天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两人都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可是看到范泽天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两人也不敢开口多问。

离开医院之后,范泽天对两名助手说:「现在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庄锦言那个内部微信群,除了他自己,还有20个群员,对吧?我要你们马上去调查,看看马旺财等三人遇害的时间段内,这些人分别在干什么。」

文丽和李鸣面面相觑,实在想不明白,这桩庄锦言已经自首的连环命案,怎么又跟妇产科的其他人扯上了关系。

不过队长交代下来的任务,肯定要尽全力完成。两人把那个微信群里的人员名单复制一份,立即分头展开调查。

范泽天看着两名助手离去之后,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忽然掉头,折回医院。

第二天下午,文丽和李鸣回来向范泽天报告调查结果。

马旺财死亡时间是5月19日凌晨1点至3点,这个时间段内,被调查的20个人中,绝大部分都在家里睡觉,但通过查看小区门口的监控视频,发现有三个人,在这个时间段内没有在家。问他们去了哪里,三个人都说出去通宵打麻将了。

通过对其牌友的调查,证实其中两人确实一整晚都在打麻将。但是有一个人,却只打到半夜12点左右,就离开了。这个人,就是那位副院长严阵。

文丽补充说:「根据小区门口的监控视频记录,严阵是5月18日晚上8点左右开车出门的,跟几个老同学在一家酒店打麻将到深夜12点就开车离去,一直到凌晨3点多才回家。」

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他说他突然心血来潮,跑到长江边去看夜景了。问他有没有人能证明,他说他独自一人去的,没有谁能证明。

第二个死者容彩,她的死亡时间被法医推定为6月6日深夜11点至第二天凌晨1点之间。而这个时间段内,名单上的20个人中,只有一个叫罗立行的男人不在家,且不能提供自己的去向证明。罗立行是妇产科一名副主任医师,年近四十,据说平时跟庄锦言关系处得不错。

第三个死者古乐天的死亡时间是6月10日半夜12点左右,而这个时间段内,那20个人居然全部都有非常明确的证据证明自己在家里睡觉,或者在做其他的事。

「这不可能,」听完第三个调查结果,范泽天立即皱起眉头说,「前面两个调查结果,跟我意料中的差不多。但最后这个调查结论,跟我预想中的有很大出入,一定是你们在调查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

文丽与李鸣对视一眼,摇头说:「没有啊,第三个时间点,是我跟李鸣共同调查的,绝对不会错。」

李鸣点了一下头说:「对,我相信我们的调查结论应该没有错。那20个调查对象,有15个人都集中住在第二人民医院职工家属楼内,根据小区门口的监控视频画面,可以看出在古乐天死亡的当晚半夜前后,这15个人都在家里,期间没有人出入过小区。另外还有5个人住在别处,且家门口都没有监控探头,所以没有办法通过监控视频排查,但是其中两人当时在上海参加医学培训,不可能在半夜里跑回来杀人。剩下3人,共同参加了别的科室一位医生同事的生日聚会,一直在KTV唱歌,直到凌晨3点才散场。我和文丽已经调查过,情况属实。所以结论是,古乐天被杀时,这20个人都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有做案时间。」

「不,这与我掌握的情况不相符,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范泽天想了一下,说,「走,我想亲自去看看。」

文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他问:「去哪里?」

范泽天说:「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职工家属楼啊,我想亲自去看看监控视频。」

第二人民医院职工家属楼位于团结路中段,由三幢六层高的住宿楼组成,四周有围墙,大门口有保安把守,大门两边均安装有监控摄像头,看起来与一般的居民小区没什么区别。

来到家属楼,文丽带着范泽天走进保安室。

里面的保安已经认识她和李鸣,知道他们是警察,听范泽天说要再看看6月10日晚上的监控视频,立即就在计算机里把那个时间段的视频文件调出来,打开给他看。

那个内部微信群群员中,有15个人住在这里。

在保安的指点下,范泽天从视频画面中分别看到了这15个人。大约到晚上10点左右,这些人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家,其后虽然有其他住户出入小区大门,但被调查的这15个人,再也没有走出来过。直到第二天早上6点多,才陆续有人出门买菜、跑步和上班。

看来文丽和李鸣的调查结果没有错,案发时间段内,被调查对像中,确实没有人离开过小区。

范泽天仍不甘心,又把视频回放了一遍。

文丽和李鸣也都莫名其妙,不知道队长到底想从视频里找出什么线索来,无奈之下,只能陪着他一遍又一遍地看视频。

从视频画面来看,6月10日晚上10点以后,小区里就明显安静下来,只是偶尔有几个人开着小车从小区里驶出来。

因为大门口安装的是高清摄像头,所以小车从大门口经过,透过前挡风玻璃,基本都能看清小车里面司机和乘客的情况。

范泽天用鼠标点击着视频画面,从小区里每开出来一辆车,他都要让保安上前辨认车主的身份。

好在保安已经在这里干了十多年,对小区里居住的每一个住户都十分熟悉,只看一眼,就能说出车主的身份来。

一直到凌晨时分,一共从小区里开出来8辆小车。经过保安仔细辨认,这8个人中,有7个人是第二人民医院妇产科以外的其他科室的医生,只有一个名叫何晖的车主,是妇产科护士长袁姗的丈夫。

何晖是晚上10点52分开车出去的,车上除了他,并没有其他人。他开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2点39分。

范泽天把鼠标一扔,从计算机前站起身,有些兴奋地道:「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文丽、李鸣,你们赶紧带几个人,分头抓人吧。」

「抓人?」文丽和李鸣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抓谁啊?」

范泽天说:「第一个,是副院长严阵,第二个,是容彩死亡时间段内不能证明自己去向的罗立行医生,这第三个嘛,就是这位妇产科护士长的老公何晖。」

「可是……」

文丽和李鸣都犹豫着没有动。

范泽天看出了两人心中的疑惑,笑笑说:「现在时间紧急,你们只管照单抓人。抓到人后,我自有安排,保证不会让你们抓错人。」

12

傍晚的时候,一抹夕阳透过窗户玻璃,照进了范泽天的办公室。

文丽和李鸣前来报告,说第二人民医院副院长严阵等三人已经带到了刑侦大队。

范泽天站起身说:「马上把他们带到审讯室,立即开始审讯。」

他来到审讯室,严阵、罗立行和何晖三人都已经上了铐子,正耷拉着头,坐在审讯椅上。他在审讯桌后边坐下来,对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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