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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阴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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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谁让她是地煞命,就算我不杀她,她迟早也会被人所杀。”李中元狰狞的狂笑了一声,勉力站了起来,指着桥尾:“邪神已至,你们谁也无法阻挡我。”

我一看,白桥上的双魂早已不见踪影,整个桥头阴森的绿气四下弥漫,万鬼呼嚎,奔腾的拱形河水瞬间分开,一道青色的影子从白桥上空的五彩纸桥缓缓走了过来。

但见那人全身绿芒,每走一步,江水即发出爆裂之声,四周山头震动,就连神台也坍塌了下来。

“无伤,你去堵住桥眼,我来拦住老贼。”老蛊婆回头见邪神出世,大叫不好。

李中元这时候蛊毒已经发作,一条条绿色的蛊虫从他的脸上、身上冒了出来,好不渗人,饶是如此,他依然未死,在青木瘟神的邪气支撑下,余威不可小觑。

我抱着紫衣,放到一个稍微安全点的角落,刚要走,她冲我微笑,幽幽道:“无伤,小心。”

我点了点头,咬牙忍着疼痛往桥头狂奔而去。瘟神乃是李中元所请,又是残魂,只能是从纸桥,也就是俗称的“仙桥”而来。只要我堵住仙桥,他就入不了李中元的身,没法归位。

我走上白桥,快速的攀岩铁索,爬到了纸桥之上,邪魂出世,天雷滚滚,万幸碍于天雷之威又或是青瘟的威慑,河中的妖鬼张牙舞爪却不敢上桥,不然我怕是连站都站不稳。不过饶是如此,我依然是摇摇欲坠,勉力支撑借着铁索勉强扶住。

青瘟走的很慢,头上的天雷对他同样有很大的杀伤力,他浑身被绿气包裹,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艰难,若是有李中元作法,借请财神正神之礼,他或许能顺利过桥,但现在却也只能凭借邪魂之威,强抗过桥了。

当青瘟走到我面前时,我才看清楚他的模样,他打着一把青色的雨伞,身着青色的长衫,面容清秀,看起来有几分像是斯文读书人,只是周身青气朦胧,散发着浓烈的刺鼻香气。

“你来了!”他似乎并不爱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我,很有礼貌向我打招呼。

我用力哆了哆舌尖血,疼痛与血腥气让我稍微清醒了些,似乎对他身上那浓郁的香气没那么反感、难受了。

“我是不会让你过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冷冷道。

他笑了起来,“你错了,我和你都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这不过就是一场戏。可笑的是,你我都不是看戏的人。”

第五十八章青瘟遗言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了,我感觉他的笑意里有种莫名的苍凉,完全没有一个大杀四方瘟神应有的霸气。

他低下头,试着从我身上穿过去,但奇怪的是,当我感觉到那股奇寒袭体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被弹了回去。

“哎!”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满目的苍夷,“你今天不会让我过桥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同情他,但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可是瘟神,一旦出世,还不知道得多少无辜之人遭受涂炭。

我摇了摇头,他有些豁然的笑了起来,“你知道瘟神为什么是五尊吗?”一道道天雷打在他头顶的青伞上,他身上的青色魂气正在溃散。

“因为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瘟为五条邪脉,一旦有人拥有了五脉,既有无上的神通,甚至可与天道抗衡。”青瘟张元伯背着手,儒雅笑道。

我知道传闻江东阎君,那位与阴司张王齐名的绝世之人就是身具五脉,我说。

他脸上的笑容如秋水般弥漫开来,望着江面,哀婉的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道了这个,日后自然会明白这一切。”顿了顿,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感觉到他没有丝毫的敌意,遂告知于他了。青瘟仰着头,略微沉思了一下,“无伤,好名字,你既然不肯放我过去,那我的天命已经注定,临走前,我送你一样东西吧。”

说着,他双眼一凛,我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卷轴,想他是魂体,也不知道从何来的实物,“这是一张地图,若有真有那么一日,可去取!”

卷轴青光一闪,已然消失,我只觉脑海里一震,已然出现了那张卷轴,只是以我目前的修为却无法查探。

“无伤,我要走了,你要记住了,凡事物极必反,一个人正到极点,他就会入魔、入邪。同样,一个人邪到了极点,他总有一日会归于天道。你身具魔罗血莲,又是血族之后,必以邪入道,证道之徒艰难险阻。”

“哎,哀其不幸,天道竟随轮回崩溃于司,到了以邪救道的地步了,可悲可叹啊。”他不无感伤道。

他虽然被封印多年,但始终是神,想来我确实有此糊涂命劫,终将入邪道。但青瘟之言,无疑于给了我莫大的信心,邪未必是邪,正未必是正。我虽一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唯问心无愧而已。

我恭敬的向他拜了三拜,忍不住问道:“你是神,为何也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

他仰天大笑了一声,“神未必如人,我就算是邪魂藏身如此,也终将躲不过宿命啊。因为五瘟是唯一再聚五脉的途径,所以,这也是我的命劫。我穿不过你的魔罗之身,今日便是死劫之日,想来早在他的算计之中。他能予我见你一面,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我心中默然无语,突生一股悲凉之意,这世间连神都生不由己,更何况于人,想李中元一心想请邪神,利用邪神之力,掌管江东,却不知道到头来却是为人做了嫁衣。

也不知道那白桥尾到底是何人,竟然连瘟神在他的逼迫下都身不由己,而这个人肯定很清楚我一定会在这桥上阻拦青瘟。

我到现在也已然有些明白自己的身世,秦氏血族,外加魔罗血莲,绝非是善类,只是我明智未开,不能通晓其用罢了。而我或许对青瘟有种本能的克制,以至于他的邪神魂魄无法通过我的身躯,走过这座仙桥。

当然我可以让开,成全青瘟,但那也只可能是一种想象,如果我今日让开,我就是天下的罪人,更何况谁知道这是不是他魅惑我心智的一种手段。

“若来日你能证天道,掌控阴阳,元伯但求一事,还请应允。”青瘟身上的青色邪气正在快速消退,魂体已然有些虚幻,似乎下一道天雷就会要彻底的轰碎他。

我点了点头,青瘟道:“还请赐封我为正神,如公明兄那般,食百姓烟火。”我沉默了片刻,抬首道:“你对我有赠卷之谊,若真有这么一日,我能登封神台点神位,定当成全你。”

“如此,多谢了!”张元伯大喜,对我拜了一拜,陡然头上的青伞寸寸碎裂,他的魂体化作一道绿光,飞入了桥尾。

轰!纸桥瞬间燃烧了起来,继而海清河晏,河妖、水怪潜回江心,四周阴雾尽散,阳光从黑云里洒出道道金光,白桥又恢复了宁静。

“怎么可能!”邪气一消,李中元身无邪气支撑,再也抵挡不住老蛊婆的本命蛊毒,全身开始溃烂,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起来。

“老东西,我七叔在哪?”我一把揪住李中元的衣领,冷喝问道。

“他,他在桥,桥尾的石棺里,求求你们给我解药,绕我一条生路。”李中元拼命的抓挠着全身,脸上密密麻麻全身五颜六色的蛊虫,当真是惨不忍睹。

婆婆,我试着喊了老蛊婆一声,李中元修为被废,又身中蛊毒,已经生不如死了。

老蛊婆从李中元身上摸出判官令,扬起手掌劈在李中元的脑门上,彻底的了解了这位心狠手辣的观主。

夺了判官令,老蛊婆扶起法台,随手拿了个纸人,快速的以血在纸人背后写了江紫阳的生辰八字,手持判官令大喝道:“黄泉有路,阴魂回头,判令在手,百鬼听令,赦阴司张王,急急如律令!”

念完法咒,判官令陡然散发出阵阵黑光,盘旋在纸人的周身,然而桥尾没有丝毫的动静。

过了半晌,老蛊婆又试了一遍,仍是毫无响动,顿时有些急了,“怎么回事,判官令咋招不来我孙儿魂魄。”

我扶着已经恢复少许的紫衣,走到法台旁,“是不是因为煞魂合一,魂魄已经被青瘟吞噬了。”

其实这种可能性很大,试想东方青木瘟神的邪魂何其强大,双魂合引被他邪魂同化,怕是早就化为虚无了,老蛊婆这般作法,已是无用之举。

“不可能,不可能。”老蛊婆狰狞的大叫了起来。

她这一激动,老病又患了,登时咳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满脸痛苦之色,唇齿之间血水涙涙而出。

哎,年老痛失亲人,无法召回魂魄,她的精神轰然而垮,已然是满脸灰气,已具死相。

“嗖!”

我刚要去给老蛊婆找药,不料,耳后传来一阵急啸之风,一道黑影从我头上掠过,手掌一吸,判官令已然落入了他的手中。

但见这人穿着黑衣,带着面罩,根本看不清楚长相,只是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让我仿佛有些印象,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狗贼!”

老蛊婆挣扎着想去夺令,那人却是好身手,左手一爪,一道银色的剑符隐然现出在掌心,饶是我和紫衣、老乞婆三人奋力而夺都奈何他不得。

“哼!”

黑衣人双目杀机一凛,陡然掌中法剑往我刺来,银光闪烁,如银蛇一般刁钻毒辣,带着强烈的灵气,显然是要置我与死地。

这人虽然招式毒辣,但灵气却是极为纯正,想必是玄门正派中人。

一想到这,我更为恼火,这些所谓的正派中人,阻挡瘟神时一个个当乌龟王八蛋跑的没影,偏偏这时候冒出来抢夺判官令,杀人灭口。

紫衣若是不伤,倒能与这人拼个高低,但她被李中元重伤,修为大损,又得处处护着我,勉力难支。

老蛊婆也是强忍着老病,操控着蛊虫、蛊术对抗,但那人不仅仅修为了得,寻常蛊毒根本近不得他的身,即被化掉。

第五十九章传承本命蛊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呢?”老蛊婆举起小坛子,冷喝道,也不知道那坛子是何物所做,黑衣人的法剑连刺了七八剑都被挡了下来。

黑衣人扯着鸭公嗓冷笑道:“识相的给我让开,秦无伤必死!”难道又是为马公子卖命的杀手?我心中暗叫糟糕。

偏偏现在三人中数我的修为最低,虽然七叔在教我基础的符法、罡步时对我有过一定招式的指点,但那都是皮毛而已,真动起手来,我根本无法与这种犀利、狠辣的法剑可比。

看来在玄门混,不光光是画符那么简单,没点手上功夫,关键时候也是撑不住门面。

“既然如此,就莫怪老身不客气了。”老蛊婆此时也是油尽灯枯,全在勉力支撑,说话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老东西,你是找死!”黑衣人剑锋一偏,一道道符咒自剑尖射出,紫衣与老蛊婆更是抵挡不住。

就在两人命门大开自顾不暇之际,黑衣人斜身往前一飘,鬼魅般闪到我的跟前,手中的法剑直取我的咽喉要害。

“完了!”霸烈、纯正的法剑灵气铺面而来,我眼前只剩下一片灿烂的白光,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这一剑来的太快了,我根本没法抵抗,强大的杀气让我连反抗的意识到兴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就在死亡的一瞬间,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想不到没被瘟神杀死,竟然被死在这无名之辈手里,当真是恨煞我也。

“砰!”

法剑并没有穿透我的咽喉,老蛊婆挡在了我的身前,法剑洞穿了她的胸口,与她的蛊血相交,灵气大减。

“疯老婆子!你想死老子成全你。”黑衣人招式不老,手心一吸一扬,法剑往前一推,狠毒无比的洞穿了老蛊婆的瘦削的身躯。

噗!

老蛊婆面容一皱,张嘴一口绿色朝着那黑衣人面门吐去,黑衣人长袖一拂,尽数挡住,血落在他的长袖上,如硫酸般兹兹的化了起来,虽然没能重创他,却也是让他狼狈不堪。

看着被刺穿胸口,倒在我面前的老蛊婆,我心中万般内疚,若非她替我挡这一剑,我怕早就成了亡魂。

“我要杀了你个混蛋。”我的怒吼、愤怒充斥到了极点,沸腾的血气充盈于双臂之中,直透掌心。滚烫的血气让我的双眼火辣辣的疼,快要冒出火来,全身像是有无穷的战意与力量。

这时候也不管什么路数打法了,扬着双掌,两道掌心雷法咒狂轰而去。

黑衣人眼神一凛,没想到我居然送上来找死,法剑平刺而来,我伸出手往前一挡,法剑直接穿透了我的右掌心,直至剑柄,而我强忍着灵气肆体的巨创,左掌重重的轰在他的胸口上。

轰!

血色的掌心雷在接触他的同时,发生剧烈的碰撞,我直接被轰飞了,而黑衣人也不好受,闷哼一声,疾飞而退,胸口衣衫尽数碎裂。

而且这人似乎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连忙掩住破损的衣衫,冷喝一声:“秦无伤,这次算你走运,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说完,身形一晃,如流光一般,眨眼之间已然远去。

呜!我吐出一口血水,勉力爬了起来,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心中万般无奈、痛苦、屈辱,偏偏是发作不得,技不如人,天奈其何。

“婆婆!”紫衣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老蛊婆,泪水潸然而下,“无伤,婆婆快不行了。”

紫衣与蛊婆婆其实一直是对头,蛊婆婆甚至还让我去杀她,但此刻同生共死,之间的隔阂早已经烟消云散。

“婆婆!”我扶住老蛊婆,她眼中的灰芒正在溃散,从失去挽救江紫阳的最后一线希望,她的心早已经就死了。

此刻,她不再是昔日杀人如麻,叱咤玄门的邪恶老太婆,只是一个风烛残年,失去心爱亲人的孤苦老人。

“无伤……”老蛊婆颤抖着抓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珠子无力的盯着我,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婆婆,你别动,我给你找药。”我伸手拿起她的小坛子,她按住了我的手,嘴角咳出缕血丝,喘息道:“没用的,老婆子也算是还了你一条命……”

说着,她打开坛子盖,手指在坛身用指甲扣了扣,顿时一条尺来长的七彩蜈蚣从里面爬了出来,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蜈蚣照着我的胳膊猛地咬了一口,撕开筋肉,爬了进去。

啊!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巨疼传来,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蜈蚣沿着我的胳膊爬到了我的胸口,撑起的皮肉鼓隆隆的,恐怖诡异至极。

“婆婆!”眼看着这蜈蚣就要爬到我的胸口,那可是要害之地,这蜈蚣乃是剧毒蛊虫,还不得要我的命?

老蛊婆微微露出一丝无力的微笑,“无伤,你是个心善的孩子,老身已经没法替你驱除蛊毒了,这跟了我几十年的本命蛊虫,就送给你……你了。”

“哎,只是可怜紫阳……这世上人心毒啊,毒啊……”

老蛊婆连喊了两声,两眼怒睁,已然而亡。黑衣人的法剑、符法对她的魂魄杀伤力很大,她死后甚至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了,至此世间再无老蛊婆。

我泣然泪下,老蛊婆并非是良善之辈,甚至给我下了蛊毒控制我,只是她最终没有对我下手,反而临终前把炼了一辈子的七彩蜈蚣给了我。

试想,我若是在路上趁她病重时下狠手,哪怕是解了蛊毒,也未必能获得这七彩蜈蚣,甚至会被她的本命蛊所反噬。是以,对错有时只在一念之间啊。

我把老蛊婆的尸体掩埋在了白桥头,站在她的坟前,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对和错,一念只在人心,老蛊婆临终前的几声人心毒,让我深深的感触到,人心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唯有本心清明,才能洗涤这满世界的尘埃。

我深深的给老蛊婆鞠了三个躬,转身与紫衣往桥头走去,七彩蜈蚣已经融入我的丹田,与丹田的血气融为一体。我对蛊术并不了解,但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本命蛊给我带来的益处。火辣辣的感觉虽然难受,但身上的伤口却很快的愈合,甚至连被黑衣人法剑刺穿的手掌与经脉也慢慢的自行恢复了,全身更是充盈有力,说不出的痛快。

“无伤,你得了本命蛊,至少拥有了上师修为,而且这本命蛊本来毒辣火性极重,与你的血脉正是相得益彰。”

紫衣与我肩并肩走在白桥上,清风吹拂她的秀发、紫色长裙,犹如仙子一般美丽动人。

我低头沉默,心中沉甸甸的,想来老蛊婆年青之时必然是厉害的很,只是老了体弱多病,又心如死灰,这才惨死。短短一天,我经历了生死离别,我从没像这一刻般,渴望着力量。

“紫衣,这次真是为难你了,你师尊不会责罚你吧。”我望向紫衣,她转过头,背着手面对着我,倒退了几步,妩媚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不会啊,我师尊可疼我了,她才舍不得责罚我呢。”

我有些愧疚的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很漂亮、迷人,无论是美貌还是智慧,丝毫不比白灵差。饶是她对我情深意重,此刻我心中更多的也只有感激,而没有丝毫的男女杂念。

白桥并不长,但我却感觉走了很久,桥尾的台阶修的很整齐,饶是我天生法眼,也看不出任何法阵,更别提找到桥眼了。

第六十章闯法洞

“笨蛋,跟我来!”紫衣笑了笑,伸出右手按在桥索的石柱圆球上,顿时桥尾轰隆一声,在巨震中,台阶往两边慢慢的移开,一个散发着光亮的洞口豁然而现。紫衣冲我甜甜一笑,当先跳了下去,我紧跟下去,里边别有洞天。

里面是一个地下祭坛,一扇古老的黑铁大门敞开着,大门左边刻着八卦,右边却是佛门的万字印,门上的铁索锈迹斑斑,上面还贴着符箓。

我稍微看了一眼,便大为惊诧,这些符箓至少都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与大门一样,左边是道家符箓,右边是佛家的梵文佛法,而从符锋来看,这些符箓都为同一个人所书,虽然时隔千年,但我依然能感应到符箓上的灵气。

也不知这设阵之人是玄门哪位高人,竟然能同时精通佛、道两家精髓,真乃绝世奇才,我感叹道。

紫衣幽幽一笑,“不知道了吧,这阵可是明朝大国师道衍所设。道衍助朱棣夺得皇位后,遂隐退,此人乃是盖世雄才,有经天纬地之能,虽为僧人,实精通百家之术,阵法、军事、机关无所不通,传闻此人的修为甚至超过了开国军师刘伯温。”

紫衣走进洞中,顺手从石壁上拿了一盏小油灯,点亮在前边开路。

“那为何玄门很少提及此人?”我不解的问道,道衍这人在历史上也向来极为神秘,关于他的也多是传闻罢了,但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玄门应该会有名气才对。

紫衣转过头,对我妩媚一笑,“亏你还是玄门中人,这都不知道,因为道衍佛道双修,所以佛道两门都排斥他,更重要的是,他走的路子偏邪。”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感觉到了,这洞里的石壁上刻的尽是些凶神恶鬼,犹如走入了阎罗殿一般。

想来道衍昔日将青瘟封印在此,后为李中元等人所发现,以白桥掩饰了法洞,而七叔正是发现了这其中的秘密,找到了此处,为他们所擒。

也不知道这桥洞有多深,越往里走寒气越重,要不是有老蛊婆的本命蛊给我打下了雄厚的根基,我怕是寸步难行。

山洞里静的吓人,这种死气沉沉的氛围对人简直是一种折磨,时不时滴下的冰凉水滴,更是让人惊骇的毛骨悚然。紫衣在前边引着路,走了片刻,面前出现了一个交叉口,左右两道幽森森的山洞。

“男人,该你说句话了,咱们走哪边?”紫衣靠在我的身边,妩媚的眼睛充满了期许,仿若我就是她的主心骨一般,无比的信任。

我有些不习惯的试着她靠在我身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薰衣草花香,我心中噗通直跳。我突然发现原来每个女人的香味都是不一样的,白灵是清雅的莲花清香,紫衣是薰衣草的媚香,蔡小七是略显清傲的栀子花香,各具特色,却又都是那么的让人着迷。

事实上我并不擅长与女人打交道,更没有暧昧的天分,总觉得紫衣这般黏着我,有些不自在,而我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默默的承受这种温柔的煎熬了。哎,要是我有七叔那份风流潇洒,肯定能游刃有余。

紫衣这一声男人,差点没吓我一跳,见我吓的有些发傻,她掩嘴娇笑了起来,“干嘛这么大惊小怪,反正我这辈子非你莫属了。”

我连忙咳了咳,岔开话题:“你不是跟李中元他们是一伙的吗?往哪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紫衣搂着我的胳膊,玉指在我胳膊上轻轻的掐了一下,“我只是协助他抓住秦剑而已,至于请神跟我半毛钱都没关系,这洞我也只来过一趟,当时你七叔就是在这个地方被他们抓住的,此后的事情我就不知了。”

“原本这次请神后,李中元就会把秦剑交给我带回师门,现在他死了,天知道你七叔会被藏在哪?”

“你师尊为什么要抓我七叔?”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七叔向来人缘是极好的,无论正邪他都有不少朋友,也不知道紫衣的师尊为何这般恨他。

紫衣目光有些黯然,“或许是因为她太恨她了吧,师尊什么都好,就是情字一关,始终耿耿于怀。”

唔,又是乱七八糟的感情,这玩意最伤人了,至少现在我心中一想到白灵还火烧火燎的疼。

我不敢多想,又问了紫衣,七叔被抓的场景。紫衣说的轻描淡写,似乎李中元、老蛊婆一干人并没有费什么劲就将他和赵黑子给抓住了。这是很不正常的,七叔到底修为有多高,我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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